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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居平遥
盛安书
作者:居平遥
一朝新生,她其实只想安稳妥帖地过完属于林家姑娘的一生。可惜天不遂人愿,父兄被诬通敌叛国,母亲身死于父兄灵堂。而那夜在父兄灵堂燃起的漫天火光也提前为她照亮了此后很长的路,那条自此后一个人走的路。她是谁……她前世想做那个干干净净,简单随性的沈言清,她今生想做那个乖巧幸福,一脸笑意的林望奚。可好像,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只能做这个带着一身血仇的孤女了……三无女主,无宅斗宫斗,无金手指,无护花使者。只能靠着微薄智力和一点点主角光环,自力更生。渣渣作者,用爱发电。



第一章 挟恩
    朝和二十年冬月,京都一派祥和。

    自北方袭来的裹杂着冰沫子的凛冽寒风虽时不时笼罩着京都,但似乎并未能影响到谁心中因年关将至而生出的几分应景的愉悦之情。

    这做官儿的指望着来年得以晋升,这百姓们也无不盼着来年的日子蒸蒸日上。

    一派融融景象。

    而前一年这个时候发生的那件让整个大盛都为之一振,并痛心不已的事儿,似乎不过是……云烟而已。

    是了,日子还得照样过不是。

    什么一向以忠君卫国闻名的林家竟生了通敌叛国之心

    哦,好在紧要关头又幡然醒悟了。不过如今人死身灭,功过相抵,罢了。

    所以,这事如今与他们还有何干系

    过年可才是现下真真要紧的事儿啊。

    ……

    京都,和安街,萧王府。

    夜深知风烈,时闻折竹声。

    是夜,那弯孤月早早地便躲进了云层里,凛冽的寒风正一阵一阵地试图吹打进来,似乎势必要钻进人心里似的。

    屋外的竹节也被这颇带着几分嚣张的寒风刮得沙沙作响。

    夜色沉沉,菱花雕窗连一丝缝隙也未让出来。

    而屋内,却一片寂静,只余袅袅的香丝悠悠绕绕地打着旋儿。

    窗前摆着的雨秋白瓷插瓶里摆着几桠梅枝,也因着室内的暖意与寂静,而得了个安稳。

    雕花楠木架上也置着各色的摆饰,不过,即便被人用心擦拭地微尘不染,但这些个东西上仍隐隐透着几分古朴与肃穆之感。

    穿过绣帘,便来到了内室。沿着木芙蓉纹样的镶边地毯往内室望去,那硕大的金丝楠漆金雕花架子床上正躺着一个小姑娘。

    似乎……正做着噩梦。

    “阿莞,此次你可也要替爹爹照顾好你你阿娘。”

    说话的男子面容虽儒雅清致,却也隐隐带着些特属于武将的肃意,不过此时脸上却满是宠溺之色。

    “放心,哥哥定赶得回花灯会。到时,说好了,再带着阿莞去瞧……一个姐姐。”少年说话时,眸中满是明快之意。

    朗日雨霁,鲜衣怒马,少年意。

    不过随即,画面便一转……

    “小姐,快走……快走!绿却替您!”说话的小丫头明明还颤着身子,但却义无反顾地将自己口中的小姐向外使劲推着。

    “阿莞,听话,跟着奚五走!记住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妇人面上往日的温婉清绝已不见了踪影,只余狼狈。此时面上正挂着从未有过的郑重之色,嘱托着眼前的女儿,且……眼中满是决绝。

    随后,便牵着那个小姑娘转身沉没于嚣张滋长着的烈烈火光中。

    ……

    床上的小姑娘似乎正被梦里那无边的压抑所吞没着。

    “绿却……阿娘!”当床上的小姑娘突然从急促的呼吸中惊醒过来后,才发觉,原来又是梦一场。

    已被噩梦惊醒的林望奚不自觉地用手捏紧了被子,眼角还挂着不知何时溢出的泪,小小的脸上一片苍白,紧咬着牙关,整个人像从冰窟中捞出来的一般,周身的冷汗几乎要透过内衫渗到骨肉中去。

    多少次了,几乎是自从林家遭难后,她总是会做起这样的梦。

    梦中的她有多绝望伤心,梦醒的她就有多悲切无奈……

    曾经的她真的都快以为自己会是那个在父母、在兄长的庇佑下无忧无虑长大,而后一生顺遂安稳的林家姑娘了。

    可上天却给她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

    如今……这是又要踏上为家人报仇的荆棘之路了么。

    原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都逃不过孑然一身,至亲尽失的命运。

    林望奚抬手轻轻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又轻拭去泪痕,睫羽微颤,轻敛了眸子,微不可闻的笑了一声。

    那几乎要从骨子里渗出的悲戚之意,久久不散……

    翌日,萧王府,和正院。

    冷香半缕幽,天色格窗映,苍藓空留,待人拾。

    未散尽的晨雾还带着几丝氤氲,有些润眼。

    “林姑娘,待用过早膳,再换了药,便可去见王爷了。”一个身着青衣的似丫鬟又不似丫鬟的女子从食盒里端出膳食,对着林望奚温声道。

    “……多谢。”林望奚似乎还略带生疏地回着话。

    “姐姐可知……与我一同进京的人被安置在何处”布膳间,林望奚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青衣女子语气温和:“姑娘说的那位小哥被安置在西边的院子里,不过……他伤势过重,非得调养个一年半载不可。

    至于苏醒的话……恐怕还得过上几日。姑娘要是想去看他,估计还得等上些时日。”

    “……多谢姐姐。”林望奚勉强扯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青衣女子唇畔含笑,语气温和:“您是王爷的客人,直呼叶笙便好。”

    “好……叶笙……姐姐。”这次林望奚努力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

    但笑意刚出,林望奚手上着著的动作便一顿,霎时眼睛有些发润。

    叶笙忙以为这小姑娘吃不惯这早膳的口味,轻声解释道:“王府里人手一向较少,而平日里掌勺的李叔近日身体又有些抱恙。今日许是我做膳时有些失了轻重。”

    “并未……只是……这笋干的味道有些像我娘亲做的。”林望奚压下情绪,忍回泪意,缓声解释道。

    叶笙闻言微松道:“李叔愿是荆州人,许是这笋干也带了些……”

    但待话一出口,才觉不妥,这小姑娘不刚好是……

    随即话锋一转,道:“过几日便可尝到李叔的好手艺了。李叔虽拿得下山珍海味,也做得了清粥小菜。不过咱们老王爷还在世时,就更偏爱清粥小菜,从不兴别府那套架势。”

    “老王爷还常说,海味珍馐乃云烟,不如回头悟道去。”

    “不过,其实我倒觉得,老王爷那分明就是为了省钱。”说起老王爷,叶笙也不自觉笑了,看得出,虽带调侃,但言语中,其实满是孺慕与敬意。

    林望奚闻言,状若无异,也跟着笑了。

    自己的坏情绪,千万不要累及旁人,这,林望奚懂得。

    ……

    &



第二章 终应
    熹微的日光透过窗格洒了进来,落了一地,更映得人肤色通透,眉目如画。

    而萧忱正凝神看着林望奚,似是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当年的萧王爷曾言,以此佩允我林家持佩者一个诺。不伤天害理,不损社害稷。”林望奚微吸了一口气,抬眸望向萧忱,终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所以……”萧忱闻言挑了挑眉,摩挲着玉佩的手也跟着顿了顿,心中却是一笑。

    好狡猾的小丫头。

    如她所说,那小子的后人可是允了人家一个诺,而非……护其安宁。

    但……

    萧忱突然来了兴趣,想逗逗眼前这个小丫头,眉目微抬,轻勾唇角一笑,道:“可……我却并未听过啊。”

    “您……”似是没想到从见面开始就给人沉稳感觉的萧忱会如此一说的林望奚一噎。

    萧忱见状笑了笑,道:“不过我觉得这是他……老人家会说出的话。”

    貌似这副壳子的祖父去世前好像确实提过一嘴。

    本以为用笨法子已走入死胡同的林望奚闻言微松了一口气,才郑重道:“所以,还望王爷给望奚一个机会。”

    但萧忱却并未答话,只负手立于窗下,怔怔地望着窗外被昨夜狂风摧残得来只零星挂着几个花骨朵的梅树,似是在认真思考着林望奚的请求。

    长身玉立,配着玄色暗纹蟒服,林望奚莫名觉得,眼前这人的身上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古朴厚重感,像是拨开迷雾,于历史长河中施然而来。

    好像……天下间真的并无什能入其眼,困其心。

    甚至天下男儿或多或少都渴望着的睥睨天下,或许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件无甚要紧的无趣之事。

    无端的,林望奚对其应下自己一事又多了几分信心。

    当然,无论其应还是不应,林望奚都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因为她确实太过弱小,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自己身上似乎都没有太多能入萧忱眼的价值可供其使用。

    除了她的命。

    可……她的命对萧忱而言,又算得上何种稀罕物什

    除非,他和她有共同的敌人,这样的话,或许她身上林家的血仇倒可以替他做一些有价值的事,譬如……去扳倒谁。

    不然任谁来看,应下她,那都是一桩毫不划算的买卖。

    常言道,施恩勿念,受恩勿忘。可眼下的确是她……偏偏要以恩相挟。

    他敢冒着帝王之怒,百姓之唾收留自己,就已是不易了。所以,萧忱若不应,也是本分之内,情理之中的。自己也没什么好心生怨怼的。

    只是自己接下来的路,就要难走地多了。不过,无妨,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

    林望奚微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如萧忱一般看着窗外,许是因为身量不够,带着些暖意的日光便落了些在眸子里,却并不刺眼。她眼眸里盛满的是一往无前的勇气与信念。

    萧忱承认,初见这丫头时,虽未一口应下,但确实动过心思,让她成为自己的一把刀。

    毕竟,这林家的事和自己想收拾的那些人绝脱不了干系。

    她……的确很像阿宁初到自己身边时的样子,一样的绝望,一样的无助,就像个失去了庇护的小兽。

    不过不一样的是,阿宁眼中虽有恨,但更多的却是迷茫。

    而这丫头,不仅有恨,还有戾气。是那种只要抓住时机,就一定会从仇人身上刮下肉来的戾气。

    这样的人,很适合成为一把刀,不是吗

    可或许就是因为这丫头总会让他想起阿宁,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竟有些心软了。

    所以,即便是今日,他仍在给这丫头机会,一个后悔的机会。

    若她……那便开始吧。

    “……好。十日,若十日后,你仍不改初衷,便再来找本王吧。”怔怔望着窗外许久的萧忱终于缓缓开了口。

    语气清淡,似乎决定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非揽下了一个麻烦。

    但对林望奚而言,说是天籁之音也不为过。

    “多谢……王爷。”她十分郑重地行礼道着谢,声音微哑,眼里似乎还有被强压下的泪光。

    不得不承认,虽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当真正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时,林望奚的确还是难以忍泣。

    一朝新生,她本已完完全全地将前世那个一身血仇,踽踽而行的自己封尘在了记忆角落里。

    从婴儿,到孩提,她都努力地在做着这个父母疼爱,兄长呵护,幸福温暖的林家小姑娘。

    前世于她,除了父母、外公曾带过给她的温情还留存在记忆里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她都在尽力忘记,丢却以及言和。

    但一夕之间,好似迷梦破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父兄猝不及防地身死于战场,仆役被散去,母亲在自己眼前活生生殁于大火,连带着同自己一道长大的绿却。

    还能提醒她,今生是有过幸福、温馨时光的,就只有母亲身边给她留下的最后一个死士奚五了。

    她好像又一次被所谓的天抛弃了。而萧忱应下的一句简简单单的“好”,于她而言,就像是幽暗无光的无边深渊中被投下的一束光,虽微弱,却足够照亮自己脚下的那片土地。

    但就在林望奚准备再次磕头行礼的时候,便听上方传来了几分不



第三章 前路
    回去的路上,林望奚一直都在默默捋着思路。

    她承认,自己此番确实有些小人行径,毕竟,她早在逃亡路上,就曾向奚五仔细打听过这大盛唯一的一个异姓王了。

    而打听出来的结果,也只能用有趣二字形容。

    因为异姓王虽自古就有之,可这……能世袭两百年,且散又复,复又散地执掌一方兵权的异姓王,林望奚还是第一次见。

    她着实不知两百年来这大盛的帝王是怎受得了那卧榻之侧酣睡着的萧家的。

    也就是到了萧忱这一代,大盛帝王似乎才终于找到了震慑的契机。

    因为这萧王府正是到了萧忱这一代才真正有些式微起来。曾经的萧世子也就是萧忱的父亲,二十多年前被先帝派去抗击北祁,却不料落得个裹尸沙场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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