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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风紧
张宁遂与杨士奇一道,跟着董氏进了内府,然后去于谦的卧房探病。
果然见于谦穿着白色的亵衣刚从床上坐起来,一面作虚弱的样子要下床,一面喘气道:“在下失礼之至……”
张宁忙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他的手腕:“快别客气,你我又非刚刚认识,还顾那世俗之礼作甚。你躺下便好,定要将息身体。”
摸到于谦的手腕,感觉体温很正常,再看他的脸色,虽然有点枯黄气色不佳,但也不像有什么病容……管他是不是装病,反正自古装病不朝这等事也不少见。
杨士奇也上前探望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于谦叹了一气:“身子骨不济,诸事便心有余而力不足……二位请椅子上坐。”接着董氏便亲自端茶送水上来。
“人食五谷孰能无病,只是小疾,先待病养好了再说。”张宁好言道。
他今天前来自然是想劝于谦出来做官,但眼前这番情形却不知从何劝起,总不能带个郎中来把脉……这样的话就等于逼迫了。
而一旁的杨士奇尽说些废话,也不帮着劝,却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之前很轻易就答应跟着过来探访于谦是为何故?张宁一琢磨,或许只是单纯为了在于谦面前表明他的立场?
三人在一起,许多话题没法提起。张宁忍下来终于没着急,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便起身告辞。
杨士奇跟着出来送至门口,随口道:“王爷先回,老夫忽然想起了还有几句话想与廷益说,择日不如撞日索性返身再走一趟。”
张宁会意,便拜道:“那此事就托杨公了,举荐名单上不见于廷益,此事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
杨士奇拱了拱手,不置可否。
不一会儿侍卫长便上前来送张宁出门,张宁便交代道:“你找机会对于谦说件事,内侍省派兵到府上一则为了仪仗,二则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绝无看管监视之用。明日你们便将营房搬到府外,一切用度由内侍省拨付;于家府上的内事,你们自此不必过问。”
侍卫长小心提醒道:“万一……人不见了、跑了,内侍省不会拿卑职问罪?”
“能跑到哪里去?‘伪朝’那边还能容下于谦?”张宁随口道。






平安传 第三百九十二章 青瓦白墙浅浅裙袂
奴仆带着杨士奇沿着一条碎石小径走进一道圆月洞门,走到青瓦白墙旁,正迎面遇到董氏。董氏双拳放在小腹前轻轻弯膝行礼,杨士奇便和蔼地说道:“老夫还要见廷益一面,叨扰夫人了。”
“杨公,湘王今日的来意是请我家夫君出去做官么?”董氏冷不丁直接问了一句。
杨士奇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稍作迟疑,但见董氏一脸的关切。心下虽觉得妇人竟然独自过问这些事有点不妥,但转念一想这娘俩还得靠于谦、命运息息相关,不关切反倒奇怪了;而且董氏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又举止得体很知礼节,很是顺眼。杨士奇便好心道:“湘王没说,不过老夫觉得应该是那样的。”
“那杨公一定要好好说他才好。”董氏面上露出忧郁之色,故意别过脸去的神态楚楚,声音也招人怜爱,“夫君不听人劝,但最敬重的人是恩师杨公。您对他说,既然杨公也到湘王麾下做官了,让他跟着你准是没错的……”
“好、好……老夫自有分寸。夫人不必挂念此事,教于冕用功读书才是正事。”杨士奇好言道。他在董氏面前的言行完全是正人君子,当然平常也确是年长有德的君子。但杨士奇确有比董氏还年轻的小妾,并不是不喜亲近小娘,只是一把年纪见多了,懂得面对各种妇人的分寸。
他和董氏分开,再次来到于谦的卧房里。
于谦见杨士奇一人进来,精神好像比之前好了一大截,虽然照样穿着亵衣躺在床上,却能面不改色地急忙招呼杨士奇入座;礼节却是没有,本来各种礼节就应该穿戴整齐才能得体,如今这幅光景要是还打躬作揖反倒不伦不类,于谦谦谦君子当然不会干这种奇怪的事。
他也不装作咳嗽喘气了,但也没马上生龙活虎地起床。大家也不点破,就错就错。
“在扬州出了点事后老夫才体会到,平素结交甚广,但能这么坐下来说两句肺腑之言的人也不是那么多。”杨士奇缓缓说道。
于谦也忙道:“无论何时,学生对杨公的尊敬是不会改变的。”
杨士奇点点头,说道:“近日廷益称病,湘王来探视实为请你出仕。他也曾托我游说。”
于谦也一本正经地点头称是,暂未说什么。
杨士奇又道:“不过人各有志,老夫不会勉强廷益。今番一席话,一是因湘王托付,二是因眼下湖广官场不是咱们初来乍到的人完全说了算的,有些要紧的官位无法长久空着不举荐人。因故老夫还是要来问廷益一句,得个准信才好。”
于谦刚要开口的样子,杨士奇却果断伸手作了个手势制止他:“还有数言,姑且听老夫说完。”
“杨公请教诲。”于谦忙道。
杨士奇道:“若廷益确是坚持,无论如何不愿出仕。老夫别的事不好办,但一定出面说服湘王撤了府上那些兵士,放你归于田园江湖。你放心,此事并不难办,老夫相信湘王就算为了看在老夫面上也会放你一马;很显然湘王对廷益主要是惜才,以前关你是怕你在朝里成为劲敌,但现在威胁已不存在,廷益不能再容于朝廷,自然就无法再成为湘王的对手。所以而今湘王就算无法用你,却也没必要加害了,惜才加上老夫的情面,此事应无差池。”
于谦沉默不语,此番话表面上重点是为他找退路,实则最要紧的是言明一件事:于谦没机会再为朝廷效力。
杨士奇又道:“廷益的故里在江西,江西目前尚在朝廷官府手里,虽然朝廷对那地方频于失控,但若廷益此时回乡,你的名气太大,难免也会被地方官盯上刁难……要是怕麻烦,便唯有江湖路可走了。”
江湖路是洒脱的说法,其实就是颠沛流离,不是那么好走的。
于谦三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好年华,但也是人生路几乎定型的时候……于是他继续陷入沉默。
杨士奇说罢要紧的几句话,也适时安静下来。
良久,于谦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恩师为何会到湖广来投湘王?”
为何?杨士奇的念头十分通达,心里当然明白是因为在政|治争斗中失败的结局,这条路不是自己能选择的;曾经一无所有白身入仕的人,失败也不过就是回到从前,也更容易提得起放得下,不想在死胡同僵着,自然要走稍微好点的路。
至少在脸面上,杨士奇表现出了十分豁达的样子,他翘首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为人为事,要是什么都做不好,是肯定成不了事;要是什么都料理得当,成不成却要看气运。”
他好像领悟出了一个人生道理,同时也是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杨士奇确实觉得自己在朝做官做得很好,没有什么地方不妥当的,成了这么个结局完全是运气不好……因为,很多妥当事能让人很多时候都一路坦途;但只需一件失控的事,就能造成灾祸。
想这么些年以来,士林文人、皇帝勋贵、甚至在阉人太监中间杨士奇都留有余地,平时干什么都是得道多助般的顺利恰当,实在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出劫难。人不能不信命。
杨士奇的豁达情绪好像影响了于谦,于谦也摇头苦笑了一下,苦笑也是笑。
于谦又问:“恩师对平安如何看法?”
“平安?”杨士奇又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略一沉吟,方道,“若是说以前咱们认识的平安,给老夫的印象是不错的,年轻人能那样已十分难得,当初也觉得此子假以时日、又有助力必能成器……呵!谁又能料到他有这么离奇的身世。不过现在的湘王已非昨日的平安。”
“您以为现在的湘王何如?”于谦又改口问道。
杨士奇坦然道:“太宗开疆辟土威加四海,八方宾服;仁宗与今上渐罢外武、收海舟、减赋税,天下思定,盛世之象。当此之时,纵有汉王之祸也不足远忧。可湘王能在此时借甲百十副,数年便割据湖广千里之地,纵观今古,何曾有此等事?非常人所为。此中必有我等在朝时尚未摸透的道理,今后孰胜孰负真难断言。”正道是,杨公要是觉得张宁必败,他也没必要跑到湖广来白折腾一回。
于谦道:“学生所以一向与湘王不同道,便如杨公所言,人心安定盛世渐至,惜世间百姓疾苦,此时有人兴兵于国内、生灵涂炭实有悖于大道。”
“你有此心,老夫甚是欣慰。仁存于今,圣人大道之幸。”杨士奇点头赞赏,但话风又一转,开口要继续说。杨士奇本来就不是正经科举出身的文人,一些思想与寻常士人大同、却又存在不同。
他说:“廷益本心没错,见事却有失偏驳执着。”
于谦忙道:“请恩师指点。”
杨士奇道:“时至今日,朝廷、汉王、湘王裂土逐鹿,势既成;就算咱们为朝廷出力,所用之手段同样要大军平定,免不了战乱。对百姓来说,谁胜谁负又有何区别?
若要指责湘王一开始就不该趁汉王之乱起兵、扩大内乱兵祸;那当年历经四年之久军民死伤以百万计的‘靖难之役’又作何说法?廷益只见其一、不见其二,终究还是有私人之见。以义礼看,建文帝是太祖传位,却被夺了江山,其君臣不忘讨回公道,本来就说得通;只是以前在朝廷当然不能说罢了……
况自周天子以来,有汉唐宋中兴时之盛,也有更长的兵戈战乱民不聊生,各胡鞑蹂|躏中国、朝代更替,盖不胜数。回溯古事,再看今朝,鹿落谁手终有结局,待尘埃落定,盛世要太平终也会太平。春秋更替,如草木荣枯。”
于谦听罢,良久终于说道:“恩师一席话,学生方知见事确有偏颇……”
杨士奇打量着于谦的脸缓缓点头,也不要他表态,接着便随口提起:“这边建文朝廷重开六部,已定老夫出内阁并任吏部尚叫郑洽,建文年间的进士,离开官场二十多年了,一直追随建文帝的文臣;兵部尚书朱恒,以前是汉王封过兵部尚姚芳是湘王的舅舅,刑部尚书周梦雄是湘王的岳父,此二人都是武夫。说到的五个人便是内阁阁臣,比通常的四阁臣多一个。还有个主持工部的位置未定,但我不好举荐廷益;而若是荐你到吏部任侍郎,却也不是上选……倒是兵部侍郎比较妥当,之前廷益就做过兵部右侍郎,现在荐你到同样的官位,一来显得湘王并未贬低旧的官员,二来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来也容易。”
举荐这个职位,还有别的考虑杨士奇倒没明说,他相信于谦这个得意门生换了个地方照样能默契领会自己的布局……如果于谦在自己手下任吏部侍郎,顶多就是个好帮手,发挥不了更大的作用;但出任兵部,则是横向拓展,而且兵部尚书朱恒在杨士奇的判断里是几个阁臣中根基最浅的,可联合可结交互为倚靠。
于谦微微点头,口上却道:“容学生暂养两日病,好了再登门拜访恩师。”





平安传 第三百九十三章 病中偶拾
内阁衙门就是以前的参议部官署,几乎什么都没变,内书房外头院子里的樱桃树没有花了,已长得绿油油的。杨士奇一连两天都来问湘王,但被告知身体欠安偶感风寒连续几天都没来。
于谦“称病”好了,不料湘王又称病;不过湘王称病恐怕是真的,他没必要躲着谁、更不必要怠工。湘王平素给官吏们的印象和勤奋不搭边,但“总能在衙门里看到他,有什么事也很容易找到”。
不过这两天是例外。杨士奇本来准备得很妥善,先在举荐名单上加上于谦的名字呈送进来,接着又让于谦随自己见客在内阁各署露面……可惜一番作为之后,一点动静反应都没有,张宁几天不露面了。倒弄得复出的于谦处境有些尴尬。
……张宁是真生病了,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体素质还好又年轻,但病来如山倒还是没抗住。说不清楚是怎么感冒的,先是鼻塞头有点晕一类的轻微症状,后来喝了一碗姜汤睡一觉,反倒严重起来,体温攀高感觉忽冷忽热、头疼的厉害,在床上躺着起不来。
并非真起不来,起床如厕什么的坚持一下可以活动,神智也清醒,但感受是非常难受。身上滚烫,头晕目眩加心慌,一点力气也无,虚弱得厉害;躺着,却睡也睡不好。有郎中来把脉瞧病,有老头子也有妇人,然后被劝着喝中药,满嘴全是苦味。
恍惚中一种脆弱感笼罩在张宁的心头。一个人原来可以如此不堪一击,此中感受只有在病中才体会得到。
幸好是在楚王宫中不缺人照顾的。姚姬和周二娘都陆续来探视了几次,担心之下一连请了几个郎中来把脉看病。郎中们的诊断如出一辙,都是一口话:偶然风寒,对于身体强壮的年轻人无大碍;法子便是喝药调养自愈,只要有人照顾静养,一般不出七天便好。
于是大家也就渐渐安心,本来按照生活经验,不是郎中也看得出来张宁是染了风寒(感冒)。这种小病司空见惯,每个人都会得,很多时候人们都不用费钱抓药,养养就自己好了。
周二娘便吩咐丫鬟轮流照看着,和姚姬等人一样不太在意了,只待几天等他痊愈。张宁没精神和力气,白天也躺在床上睡,自然也没人会成日枯坐在他身边……除了张小妹,她向来闲得无事,便一直在房里进出做些琐事守着。
到了晚上她也不愿意离开,房里当直的丫鬟劝她不听,便在暖阁外面的耳房里和身睡了。稍晚时张小妹的近侍小荷也送了毯子过来,没法只好由得她。张小妹困了便在床边上披上毯子趴着睡觉,怎么也不走。
张宁睡了一整天,半夜就醒了,睁开眼睛感觉灯光昏暗,又看窗户的光景便知还没天亮,忽见旁边趴着个人。虽然只瞧见头发,他已猜出来是张小妹,况且除了她没人会干这种事。他下意识伸手摸她柔顺漂亮的青丝,不料小妹睡得很浅,一下子就醒了。
她抬起头来,一张白净清纯的脸便出现在张宁眼前,饱满的额头上沾着几丝乱发,睡眼惺忪的样子,伸手揉了揉眼睛,这幅模样却是别样可爱。
张宁的嗓子有点干,声音沙哑道:“小妹怎么又趴在这里睡觉?”
她也不答话,用手背在张宁的额头上摸了摸,又在自己的额头上试,说道:“还是有点烫。”
如此小小的关心在平素张宁是不会太在意的,但此时却不知怎地心里一阵好受。嘴上却脱口道:“风寒是会传染人的,你在我旁边呆久了自己也生病,够你受的。”
张小妹认真地说道:“以前在南京家里的时候我生病了,不是什么要紧的病,可是大家都有事做没工夫管我,心里就特别难受,想哭。现在也是,常常几天不舒服肚子疼,虽然有丫鬟照顾,可是晚上疼醒了却也没人管。那种时候我常常想,如果哥哥在身边就好了,可以用热乎乎的大手握着我,然后脾气很好温柔地和我说话呢……这几天见哥哥生病,我就觉得你也会在没人管的时候、想我在旁边疼你。”
张宁听到这里,不留神之下心理防线就被小妹轻易击破,顿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是非常真实的。他不禁伸出手来,摸索到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里:“都怪我太粗心了。”
小妹露出甜甜的笑容,使劲摇头:“没关系的,哥哥有大事要做。但我就不会粗心啦,也不会让哥哥像我生病时那般伤心。”
人的内心肯定是和身体状况密切相关的,虚弱的身体会造成内心的脆弱。张宁此时好像突然卸下了野心、欲|望、责任,心里有点酸,却好似又有一丝暖流静静淌过……头依然昏又疼,但好像一下子整个感觉没那么难受了;苦涩而淡的嘴里也似乎咀嚼到了一些滋味。
他动容道:“幸好没把你嫁出去。好像每多见你一次,我便会多舍不得你一分……”
他想起自己拥有的权力和财富,已可以窥欲那些富有艳名的闺秀,以及富人公子们追捧的“女史”。但此时觉得,世间的百媚千娇在一个普通小姑娘面前竟然仿佛一文不值。
小妹微微羞涩地低下头,悄悄说道:“我知道这样想不对,可忍不住会想哥哥生病的时候更好,没心思管别的事了,安安心心让我照顾你,陪你说话。”
就在这时,耳房里丫鬟被说话声吵醒,“哗啦”一声掀开帘子来瞧,见张宁睁着眼睛正和床边的张小妹说话,便小心地问道:“王爷醒了,渴么,要不要给您倒杯甜浆?”
张宁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去,避免这种过分亲密的举动出现在人前,但手微微一动便又生出一股倔气,索性继续握着,并吩咐道:“小妹在这里照顾,她在的时候你便不必过问。”
丫鬟听得口气不善,忙屈膝应道:“是,奴婢知了。”





平安传 第三百九十四章 暖和的手掌
养了两日病果然见好转,张宁开始出门活动,但暂时未出楚王宫,只叫人把官署这几天的一些卷宗送到宫中来瞧。首先他便注意到了杨士奇添加的举荐名单,于谦的名字在列,心下顿时一阵高兴。
及至旁晚,他同周二娘去见姚姬,告知母妃自己病愈好教她安心。姚姬便下令厨房做了一桌菜肴准备家宴。
她在席间提起:“听说武昌府的崇宁万寿掸寺是天下驰名的宝寺,自唐朝便有。我们在武昌也有好些日子了,我平素不喜出门,也没去过。正好数日后便是四月初四文殊菩萨的诞辰,文表那天如得空便陪我去上柱香。”
姚姬难得要求这种事,当然是不便拒绝的。张宁立即就先答应下来,而且也十分情愿。他刚病了一场,忽然间才意识到自己平素的日常生活其实也缺少户外活动,不是在楚王宫就是在官署,同样是宅,或许多到户外活动更有利健康。
“那天我定与二娘陪母妃出城……”张宁沉吟片刻,又道,“您还记得于谦?我刚得知杨士奇已举荐他进官府为官,因之前他任湖广巡抚与我们作对,后又被我们关押,从中恐怕还有些过节。正好趁此访山拜佛的机宜,我邀请他也来陪同,彼此私下走动走动也便把事儿化开了,母妃意下如何?”
姚姬笑道:“我一向居宅中,从不见大臣官员的。”
但她没有明确回绝,张宁便当作默许了。
这时他又问:“怎么没见小妹来一起用膳?”
姚姬答道:“派人去叫她了,在房里不出来,好像身子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张宁忙问。
周二娘听罢脸上微微一红,暗地里拿手轻轻掀了他一下提醒。张宁见状,这才恍然道:“哦,我明白了。”
周二娘顿时悄悄瞪了他一眼,不料他一本正经道:“一定是前两天照顾我,连累她也染上了风寒!”
姚姬眼睛里露出笑意,不置可否。
……饭后通常收了碗筷便要上茶水和甜点,众人坐着一面饮茶一面再闲聊一会儿。张宁稍坐片刻,便让二娘继续陪着说话,自己告辞出来。径直去探望张小妹。
那丫鬟小荷开了门,张宁进去果见小妹正靠在床上,看样子不太好脸上也没什么血色。她见到张宁便唤了一声哥哥,张宁问:“晚上没吃东西么?”小妹答:“心头有点恶心,也没胃口,吃不下去。”
张宁便回头对小荷说道:“去弄碗清淡的热汤来。”小妹勉强露出个笑脸:“好罢,我听哥哥的话。”
他隐约记得某天半夜时俩人说的话,当下便关心地在她床边坐下来,自然地伸手将小妹的一只小手捧在手心里,语气温和地问:“肚子疼吗?”张小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张宁又好言宽慰了两句,小妹柔声道:“哥哥的手真是天底下最暖和的手。”张宁见旁边没别人,便将右手试探地从她浅红色的上衣下摆伸过去,见她很顺从完全没有抵触的意思,便把手从衣服底下伸进去了,很快摸到了她肚子上的皮肤,真是又细又滑如同缎子一般。
“我的手掌热,给你捂着暖和一下,会不会好受一点?”张宁轻言细语地说,虽然这肌肤之亲让他心下感觉有些荡漾,倒也没表现出丝毫猥亵之意来。
不料张小妹道:“哥哥捂错地方了,那里不疼,往下一点。”
他遂硬着头皮将手掌缓缓往下移动,已经到小腹位置了,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心下寻思子宫的位置好像确实应该靠下的。正稍稍分神,忽觉指尖上柔软光滑的触觉有变,碰到了毛毛的东西……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光是一想,身体里便热血奔腾,袍服下面也马上露出尴尬迹象来。
自己果真是办不了这种细活么,本来是想表现出温情关心的。他不动声色,忍住没动僵持在那里。
这时小妹那带着江浙腔的温柔声音又仿佛在耳朵旁边响起:“似乎全身都暖和了,好舒服哩。对了,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张宁的声音如嘴一样发干,“什么事?”小妹道:“为甚么我的胸上平日都挺软的,一到这时候就会隐隐胀|痛,顶上还一直发|硬?”张宁愣了片刻:“可能是还在长身体罢。”小妹娇嗔道:“人家早就是大人了。”
张宁也不懂为甚么,想想大概应该是正常的,小妹看起来充满清纯活力很健康,不可能有什么毛病。他回头瞧了一眼,说道:“让我摸摸看是怎么回事。”不料她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或许因为以前被摸过,再摸一次也没什么。张宁便将就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掌向上摸,顺着平滑的腰缓缓上攀,手指忽然被充满弹性的东西挡住。小妹原本苍白的脸已经泛出了红晕,低着头小声道:“现在胸口还不太舒服,你别把人家弄疼了。”
他终于捂住了一只大白|兔,小心捏了捏,果然觉得比较|胀,少了几分软多了几分弹性。他又用手指捻|住了一粒红豆,也是硬|硬的,忽然便听得小妹“哼”地娇呻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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