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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YY的劣迹
他的手下们惊惧害怕,想要回击,局势却已经截然翻转。
莫正歧的确放下了枪,所以开枪击杀刘东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批人。
“阿慧,圆圆!”
一个男人激动地冲过人群,抱起地上哭泣的两母子。而在他身后,几十个穿着短打、身材精干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现场。
他们各个都握着枪,包围了剩下的三名宪兵。
领头人呵道:“你们队长已经死了!还不束手就擒。”
莫正歧放下枪,是因为他早就看见出现在人群之外的这些人。更知道区区几名宪兵,绝不会逃出这些人掌中。
他和领头人对视,那个年过三十的壮汉带手下俘虏了宪兵们,就向莫正歧走来。
“你身手很好,胆量也大。”他嘴角带起一抹笑意,“最关键的是,危急时刻敢冒险救人。好小伙,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
你们?
莫正歧的目光在他们朴素的打扮上一扫而过。
壮汉露齿一笑,自豪介绍道:“上海分部工人武装第三分队,杨武!这些都是我分队的兄弟们。年轻人,我看你很有前途。要是加入我们组织,表现好我还可以帮你申请入党哦!”
“工人武装?”
陈青点了点头。
“事情麻就麻烦在,上海的这一批工人的确是武力支持,要想证明前几日闹市行凶的人不是他们,并不容易。”
许宁接着道:“而且工人游(行)本就散漫,谁来谁走都没有规章。就算真有人别有用心地安插了人手,在那场示威里故意起事,也很难抓住证据。”
“所以元谧,你想法虽然是好,但是难如登天啊。”
此时两人在书房里谈论许宁的三方会谈计划,已经有数个时辰。从许宁提出三方会谈开始,陈青就表露出了兴趣。按照许宁的想法,幕后人搅弄风云,最终目的必定是要佐派与执政官僚两败俱伤,好赚取渔利。而若能通过三方会谈化解矛盾,不仅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还可以抓出真正的罪魁祸首,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但是,阻碍重重。
“你也知道。”陈青说,“上海自前年以来,政局颠转,一直就未有安定,落在孙系手中也不过数月。如今北伐愈烈孙系对上海掌控愈严,生怕出现变动。要使得他们愿意放过这些工人,可是不容易。”
“先生正说北伐,我便也谈北伐。”许宁道,“你我皆知,孙、吴等人正为北伐军的节节胜利而畏惧。那您觉得,上海还能在孙系手中掌握多久?只怕一旦上海易主,不是要这些官僚放过工人们,而是要工人饶过他们了。”
许宁说:“与其为了孙传芳费尽心思还吃力不讨好。不如坐下来和佐派握手和谈,为自己多挣一分出路。我想,聪明人还是有的。”
军阀内部,倒戈如吃饭,见风使舵向来是他们的强项。
陈青沉思一会道:“好,即便我可以说服佐派参与和谈。但你又怎么保证,真的有这么一个罪魁祸首在幕后挑起争执?而对方,又怎会如你所愿的现形?”
“我本来也不确定,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幕后人,只是有些怀疑。”
许宁回道:“但是听到一个消息后,我倒确认了这个猜测。”
“什么消息?”
那日霍祀匆匆赶来,告诉许宁,段系在上海的据点被甄咲袭击。
甄咲。杜九。
怎么会忘了,上海还有青帮这个庞然大物。





哑儿 第52章 辗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
莫正歧看着这一心拉自己入伙的男人,只能回以沉默。就在杨武还想加把劲再劝几句时,却被人给打断。
“加什么加?!”他身后走过来另一人,看了莫正歧一眼,就把杨武拉到一旁去说悄悄话。
李言气急败坏地教训他道:“你知道这小子是谁,了解他底细么?你就要拉他入伙,还把自己底细都告诉人家?杨武,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哎,不是,我看那小子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啊。”
“人的好坏,要是能从外表看出来,天下就没有那么多乱事了。”李言冷笑,回头再看去,却见莫正歧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而廖庭风,却在廖二毛的扶持下向他们走过来。
“廖老。”
两人恭敬地喊他,对老人也颇为尊敬。
廖庭风疲惫地摆了摆手。
“出了这么多事,你们正好来了,就替我解个惑吧。”
杨武和李言对视一眼,应了下来。
天色已经近晚,廖庭风的小屋内拥挤地挤着三个成年人。
廖庭风:“之前街上暴动出事和通缉令是怎么回事?”
杨武开口:“廖老,你要相信我们,即便我们要向政府抗议,也绝不会牵连普通人。之前冲进洋人酒店,是想抓捕杀害工人的一位日本军官。但是后来——”他苦笑道,“事情不知怎么失控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竟然有无辜人被牵连在内,还有人死伤。”
李言脸色的神色也很是难看。
不仅出了人命,还使得普通人被牵连,这对联动的工人来说,也时极为影响民心的一件事。
廖庭风摇了摇头:“我就不赞成你们使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抗议。”
杨武蹙眉道:“廖老,这句话就不对了。洋人们在租界是怎么欺辱我们的?那些北洋军阀又是怎么狐假虎威?日本人当街杀我工人,都没有人出来做主!事到如今,我们如果还不反抗,早晚有一天会被他们践踏在脚底,不得翻身。”
他义气昂扬的一番话,却使廖庭风突然想起了刘东。那个曾经被他救治,也是出身困苦的年轻人,却去加入宪兵队,最后成为了压迫平民的那一批人。
他叹了口气,不想再说些什么。
李言:“今日这事也有些麻烦,杨哥开枪杀了一个宪兵,那边肯定很快就会得到消息。附近的居民都得转移,否则难免会受到牵连。”他责怪地看了杨武一眼。
杨武辩解道:“情况危急,我当时要是不开枪,那小子就要没命了,哪顾得了那么多!”
提起那个年轻人,李言再度皱眉,他看向廖庭风。
“廖老,今天这个人有些面生,不知……”
“他是我捡回来的一个伤患,和家人失散,暂时借住在这里。”廖庭风说着,看向门口,“你们若有什么想问的,不妨自己问他。”
杨武和李言齐齐转头,才发现莫正歧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脚步声如此之轻,竟然没有被人发觉。廖二毛跟在他后头,探头探脑。
李言立马站起来,却差点撞到屋顶。他有些尴尬地弯下身子,对莫正歧一拱手道:“敢问阁下姓名?”
“他叫莫小七啊,你们可以喊他莫七。”廖二毛插嘴道,“不过你们别信我阿爷的,你问他他也说不出话来,他是哑巴啊。”
平日里要有人这么说,莫正歧肯定打得他爬不起身,不过今天他不耐烦对付这两个人,廖二毛替他挡下,正好省了他的麻烦。莫正歧索性直接装聋作哑。
李言不知他哑疾的具体情况,以为莫正歧是个聋哑双残,吃惊道:“竟是如此么,可他怎会受了伤,又和亲人离散?”
在这个世道,一个残疾的人可不会随便出门,一离开亲人他们根本难以生活。
廖二毛道:“这可不知道了。我是在工人游(行)第二天捡回他的,说不定就是在那一天他和亲友失散了呢。”
此话一出,便是李言也有些讪讪,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莫正歧放下一个装着粗面馒头的破碗,就起身出去。
廖二毛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了一圈,竟然是走到刘东的尸体旁去了。如今这里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一些武装工人在看守。
莫正歧在黑暗中直直地盯着一具尸体,这情景倒是叫人心中有些发毛。
廖二毛以为他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心理受了冲击,不由开口劝道:“这也不怪你,是这刘东自做虐,他若是不拿别人性命当做儿戏,自己也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莫正歧依旧没有说话,廖二毛索性绕到他身前去,正要搭上这人肩膀再劝慰一番,却兀然对上一双凌厉的眼睛。
这眼神,和平日的莫正歧好似有些不一样。若说这几天的莫正歧眼神是像山中的野兽一样充满警惕,那么今日这双眼中却多了些别的什么。
那是属于老练的猎人才会有的眼神。
廖二毛却分辨不出来,他只是莫名有些后怕,一下子退开三步。
“你、你怎么了?”
莫正歧当然没有回答,他转身遁入黑暗中,就像晚风融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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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在与陈青告别。
两人在书房中究竟谈了什么,除了他二人,再无外人知晓。而今日这一番谈论,或许会对上海格局起到难以预料的作用。
在门口告别时,陈青情绪复杂地道:“元谧,我不知你今日究竟在为谁做事,只是若你老师知道你趟入浑水之中,必定是要替你担心的。”
“我愧对老师。除了坚持他的教诲,不做违背原则的事,已无再可报答他的了。”
许宁匆匆留下这句话,便离开。
陈了站在老师身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原来他就是许宁,最近一直传来各种谣言,我倒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陈青:“这样一个人,那样一个人,又怎么是我们这些外人可以看透的。走吧。”他叹了一声,带着学生进屋。
而另一边,许宁也遇到了前来迎接他的人。
贾午靠在一辆车旁吊儿郎当地站着,见许宁走出小巷,丢下烟头道:“快走吧,可等了我半天了。”
许宁坐上他的车,两人一路驶回据点。知道贾午不待见自己,许宁也不去和他说话。可到半路上,却是对方首先耐不住了。
“今日四哥已经派人去知事府邸送信了。不过许宁,我倒想问问你,你哪有那么大的信心,确定对方一定会露马脚?”
许宁看了他一眼。
贾午还在问:“你说是青帮在挑拨离间,这事我信。他们本就是在码头做脚夫发展起来的帮派,在工人平民中的路子,恐怕比佐派还多,派那么一两个人混进去去搅局,也不难。关键是就算我们猜得到也没有证据啊。到时候会谈,你拿什么去跟三方解释?”
这个问题,许宁刚才已经口干舌燥地跟陈青解释过了。此时懒得开口,索性闭上眼睛。
贾午见他不搭理自己,顿时暴脾气就耐不住了。
“你不说,瞧不起我是不是,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自己猜出来。你是不是要设计青帮落马,听说你在金陵就这么干过一回?是不是还有圈套等着他们,或者先联合两方来做一场假戏,把他们引出来?”
听这人实在聒噪,许宁忍不住了。
“都不是。”
“你说什么?”
然而许宁却再次闭上嘴,懒得回答。
贾午气得差点把车停在路边把人扔下去,可这时,目的地也到了。有人早已等候在车外,打开车门,迎接许宁下车。
可来人却发现,许宁竟已睡着了。
霍祀一愣,看着许宁眼下一片青色,想到恐怕这人从将军出事起,就一直没有好好睡过。直到今日,才能放心下安睡一会吧。
他示意贾午安静,便亲自弯下腰,去将许宁抱出车中。
不知是闻到了相似的气息,还是在梦中梦见了什么。许宁睡意朦胧,竟抓着霍祀声喊了一句。
“正歧……”
莫正歧骤然回头。
刚才那一瞬,他突然有一种被人呼唤的错觉。可当他回身望去,只看到苍白的月色,和月下匆匆赶路的人们。
里弄的四十三口人都在这里了。他们连夜转移阵地,而之前抓捕的宪兵俘虏,也被人绑着眼睛押送。
“发什么呆?”
廖二毛抱着睡着的妹妹,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
“你这样老是掉队,当心李叔对你更起疑心。”
莫正歧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廖二毛跟在他身后。自从莫正歧救了廖庭风,二毛对他似乎没那么排斥了,竟然还有些莫名的善意。这小子也十分机敏,在发现李言似乎对莫正歧有些排斥后,就帮莫正歧挡了好几次问话。
很多时候,莫正歧并不能理解这些人。
他们会对一个陌生人充满警惕,却也会因为一件小事,对相识不到一周的人敞开戒备。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胆怯麻木,不敢反抗屠刀,但也有人在被逼到绝路时,率先对别人麾下屠刀。他们有自私自利的小人物,却也有博爱无私的好心人。
像廖庭风,像杨武,像李言,甚至是刘东。
莫正歧从来没有在一个群体中,看到如此多相差悬殊的个体。不过终归是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又能办成什么事呢?
莫正歧想着,突然对上廖庭风的一双眼睛。他怔了怔,老人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便收回视线。而这个笑容却让莫正歧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自从他清醒以来,时刻刻没有忘记的人。
先生。
这几日记忆混乱。莫正歧不仅要适应全然不同的环境,甚至也要适应陌生的自己。他的身体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发生了许多变化。莫正歧有时候都觉得,这躯壳属于别人的,而不是他的。
然而在这一片混乱中,有一个记忆却难以磨灭。那是许宁甩开他的手,决然离去的背影。
莫正歧最后的记忆便停留在那一场大火中。那是土匪们冲进村庄,肆意烧杀劫掠的一夜。可一觉醒来,他却到了小营房,一个陌生的地方。
恐怕没有人知道,在这具二十岁的青年躯体里,装着一个只有十岁记忆的灵魂。
莫正歧低下头,继续赶路。脑中却始终徘徊着一个念头。他漂泊流浪,丢了大半个自己,浑浑噩噩到了这不知名的他乡。
那先生呢?
这么多年过去,他会不会早已忘记了自己?




哑儿 第53章 盏
“混账,竟然有这么一回事!”
上海警察厅。
署长气得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推下。
“杀了我们的人,尸体丢在原处暴晒,还俘虏了三名宪兵。这帮莽夫,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宪兵失踪和死亡的消息,刚刚传递到警察局。虽然宪兵不是警察局直属管辖,但是这次为了清缴乱党,也是警察厅向警备司令部特地申请调动的人手。现在人死了,比警察厅损失了自己的人还要麻烦,也难怪堂堂署长如此生气。
“我要申请,要向上级申请一网打尽这些土匪!”署长气得脸红脖子粗,“先封闭他们的上海总工会,再一个个把人抓回来,我看他们还能嚣张到何时!”
他正准备打电话向上请示,桌上的电话铃却已经先响了起来。署长一愣,连忙接起电话。
“是,是!是这样的情况。”
“我们的确遇到了不小的反抗,但也抓回了一部分人,只要下令,立马就可以处刑……什么?暂时停止行动,怎么可能!”
“不!我不是在怀疑您的决断。”
“……好,我明白了。”
等到放下电话的时候,署长脸色青白交加,十分难看。一旁下属小心翼翼来问:“大人,是厅长的命令么?”
署长向他出气道:“什么厅长,是知事亲自打来的电话!”
“知事?可他为何要亲自……”
“你懂什么,你懂个屁!我都不明白,你能想明白?”
署长在原地转了几圈,脸色却渐渐平复下来。
“知事亲自决断,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不会那么简单。”他沉思几秒,“来人!”他大喊,“将外出调动的警察,全部调回厅内,暂时停止一切行动。”
而很快,警察厅的动静也传到了工人小组的耳目里。
此时,杨武和李言刚刚带着里弄的居民转移阵地,正严阵以待等着宪兵队的报复,却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哈哈哈哈,他们肯定是会被我们打怕了,才全龟缩回自己的窝里。”杨武刚这么笑着,就被李言迎头打了一个毛栗子。
“你的脑袋是摆设么?宪兵队加上警察厅有近千人,我们现在的武装能有多少人?轮到他们怕我们?”李言打断了他的美梦。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杨武委屈道,好好一个壮汉,缩在这一群人里面,显得格外憋屈。
李言环视在场众人一番:“不管如何,他们暂不行动,对我们正是喘息的时机。或许……”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人。
“杨队长,李副!有人找上门来,说是要见你们!”
这个时候,有人找他们?
杨武和李言对视一眼,李言眼中首先浮上的是怀疑。然而当他循声出来,看见来人后,所有的怀疑都变成了惊喜。
“柳先生!”
来人柳弃庆,闻声转过身来,笑道:“正文。”
柳弃庆,与陈青一同建立南社的创始人之一,曾跟随在孙文身边效力左右,任职过总统秘书、民党中央监察委员,算是国民党元老中较为佐倾的一派。
李言激动地上前。
“先生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从南社分裂,新南社活动也停止后,您就回到黎里,好久没有消息……”他说到这里又有些忐忑,觉得自己再提南社旧闻,怕是要伤了先生的心。
“我这个回家养老的老古董,当然是受到朋友重托,才不得已再次来干预你们年轻人的决断啊。”柳弃庆笑了笑,但很快又收起笑容,“走,我们里面说话。”
……
“竟然有这样的事,竟然是陈青先生亲自拜托您出山,也难怪。”李言喃喃道,“我就觉得,这次事出蹊跷。”
“此事我也有听闻。我晓得佐派做事向来激烈,但是绝不会妄伤人命。”柳弃庆道,“那天游(行)失控,打伤群众的究竟是哪些人,你们可有线索?”
李言摇了摇头道:“我们每次活动都是口耳相传,到了集合地点的工人都可以参加,也难以校对身份。”
柳弃庆不赞同道:“这样难免被人钻了空子,要自证清白,也难以取信。”
“是。”李言愧疚,又道,“我也想着,难以辩白。警察厅更已与我们势同水火,根本无法解释。眼看避免不了一场大战,都已经做好赴死一战的准备。可刚才收到消息,警察厅竟然收回了在外追捕的人手。”
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道:“这也是两位先生的功劳么?”
“可不是我。”柳弃庆摇了摇头,“我一个半隐退的人哪有那么大能耐。这件事我听陈兄说过,是另一个人做的。此人你们之前或许也有耳闻,他的名字,叫许宁。”
“许宁,便是那个传闻中的,那名李先生的学生?”李言问。
“正是他。他不晓得哪里来的人脉,不仅说服了上海知事,更是想要举办一个三方会谈来彻底解决此事。关于许宁——”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柳弃庆的话。众人回头,只见一个板着脸的年轻人提着一壶茶水进来,似乎是受到吩咐要替他们倒茶。
“莫七?”李言皱眉,又想到他不会说话,连忙挥手示意道,“快出去,现在用不到你。”
可莫正歧却好似真的又聋又哑,并不听他的话,而是端着手上的茶壶开始给几人换茶水。
李言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一个聋哑的残疾人,也不好对他太过严厉。他正无奈,柳弃庆却感兴趣道:“这位是?”
杨武一把拉过莫正歧,热情道:“这是我小兄弟,莫七!他身手可好了!你别看他又聋又哑,可他读书识字,写的字比李言都好看。”
李言对天翻了一个白眼。
“哦,竟然是如此。”柳弃庆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一个笑容。
“这样一来,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关于那三方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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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许宁?”
青帮的地界内,也向来是消息灵通。
警察厅的动作,杜九得知的不比任何人晚,甚至他更知道其中暗中做鬼的人是他的老对手。
“他真是无处不在,如影随形啊。”杜九叹一声,“这次恐怕只能到此为止了。”
“九爷。”青帮下属道,“他许宁再能算计,这里是上海不是金陵,也不是他的地盘。而且他空口无凭,就凭一些捏造的谣言,就能办成事吗?”
“凭证?”杜九却笑道,“何须什么凭证?这件事,如果没有许宁出来,那些大人物或许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但是只要许宁给他们指出一点痕迹,他们还能想不透么?”
上海的工人游(行)不是首次,却从未像这一次一样波及到了普通人。游(行)突然失控,佐派和孙系冲突加大,两方一起争执,必然是两败俱伤。而到时候,能得到最大便宜的人是谁?能在暗中挑拨一小部分工人,又能有如此大的胃口坐收渔翁之利的人,还有谁?
青帮,只有青帮。
那些人之前想不到,是被仇恨和怒火迷了眼。但是许宁,却偏偏点醒了他们。
“很多事,对于到了这个阶层地位的人,并不需要证据。那些人本就擅长捕风捉影,哪怕是一点点痕迹,也能叫他们怀疑起我们。”杜九说,“更何况,许宁手里未必没有其他证据。”
他皱起眉,想到从金陵匆匆撤退时的并没能抹干净尾巴。如果许宁真的掌握了那份资料,那么接下来的局面就更难以预料了,不仅如此,广州那边委托他办的差事,或许也难以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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