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差池
彩衣和彩云面面相觑了一会,彩衣开口说道:“少爷是明白人,我们也不想对少爷隐瞒。皇上的确是有让我们监视少爷的举动,但我们虽然是下人,眼睛却也不瞎。既然皇上已经将我们赐予少爷,我们今后一辈子都是要伺候在少爷身边的。少爷荣,我们则荣;少爷损,我们做下人的必然也是跟着损。所以,请少爷放心,不该说的我们绝对不会说。”
端羽虽然不尽信彩衣的话,但是她既然能够说出这番话,至少也让他对她们的看法稍稍有所改善:“要是这样自然是最好,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我这人平生最讨厌被自己人背叛,若是被我知晓有人在外说了我不该说的话,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现在,你们既然视自己为我的人,我自然也将你们看成是我的人。以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或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和我提,我能办到的,绝对会帮你们。”
虽然端羽和彩衣彩云在年龄上比起来不过是个孩子,但是他脸上忽而严肃忽而和善的神se,看在她们眼中,还是让她们觉得自家的少爷是一个可亲可恶的成熟果断之人。之于他对自己是亲还是恶,一切就要看她们的表现了。
彩衣拉了拉彩云的衣袖一起俯下身,说道:“多谢少爷,我们既为奴婢,自当为少爷尽力。能够跟着少爷这样的人物,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哪还会有什么其它的要求。”
“这两天你们为这家花了多少钱等会告诉管家,到时候让管家双倍还给你们。”端羽在大厅中的椅子上坐下,挥了挥手示意卢高川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对着付昌说道:“今天,我带回来了一些钱财以供家用。ri后任何开支,都从这些钱物中出,就不用你们自掏腰包了。我虽是此间主人,但因为学业在身,并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所以,这个家就由你们帮忙照料了。付管家,这几ri你去招个账房和身强力壮的男家丁,然后把这宅院里里外外都装饰一番,弄得更有生气一些。”
付昌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我明ri就去办,务必会让少爷回来看到一个全新的宅院。”
“那就有劳了”,端羽摆弄着桌上朱文候送来的物事,说道:“顺便也多买些水果、好茶和点心之类的东西,今后若是有什么大人再来家中拜访,务必要好好招待。平ri,你们想要吃些什么也尽管去买,如今少爷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至于那些大人们送的礼物,全收了也无妨,只要每一件都做好记录就好。”
既然他们愿意送,他也愿意收。反正收了他也不觉得自己欠了别人一份情,不收白不收。而且,在送礼成风的丰京,若是不收,只怕还会闹得送礼之人不愉快。
付昌躬身应道:“是的,少爷。”
端羽看着站在付昌身边的付骥,说道:“我听说你成绩不错,也以经纶院为自己的目标。ri后在学业上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请教下这位卢大哥。他是实打实一步步考试进入经纶院的,才高八斗,不像我这般是买的资格。当然,你若是问我,我也不会拒绝的”
看众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有些不信,他笑着说道:“我没有骗你们,我真是买的资格。不然以我这年岁,想要一步步考入经纶院,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付骥起初并不知道自己爷爷跟的主子可是七十四年第一个考出六门上上成绩的端羽。后来知晓后,他的心中早已迫不及待地向对端羽表达自己心中对他的敬仰之情,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现在听端羽说他可以向身为经纶院学子的端羽和卢高川请教,心中激动万分,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能够让少爷和卢大哥能够为我解惑,这要是被我的朋友们知道,那可是要羡慕死了。”
端羽笑了笑,说道:“做人要低调,你可莫要去学堂里张扬,ri后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付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少爷放心,我自己是一定不会说的,就怕消息传太快,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端羽点点头道:“嗯,若是别人自己知晓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和卢兄还有事谈,大家各自休息吧。”
众人一一和端羽请安后告退,留下端羽和卢高川二人在大厅之中。
帝苍 第六十一章 阴阳意
虽然卢高川极力推脱,但在端羽的坚持要求下,他还是不得不收下了两张金票。
一百两黄金一张的金票,看上去不过是巴掌大的一张纸,但其中的价值除了字面上惊人的数字之外,还是一份ri渐巩固的友谊。
出生于王族,端羽从来不是一个出手小气的人。说起来有些俗气,但钱的确是用来收买人心的好东西,尤其是卢高川现在正缺钱。他知道,按照卢高川的个xing,这两百两黄金足够让他把命托付给自己。用两百两黄金收买一个在他看来很有可能进入经纶内院,前途一片光明的学生,他觉得实在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虽然,这笔买卖实际上并不是交易,而是一种将心比心的友谊。
虽然知道端羽对自己绝对不会小气,却是想不到他竟然大方到直接就给了自己两百两黄金。两百两黄金对现在的他而言,是一个天大的数目。他可以想象若是自己把那金子一次xing取出来,绝对会闪瞎他的眼睛。
要知道经纶外院会考的报名费也就是一百两黄金。这一百两黄金收的都是些不想通过层级考试获取外院会考资格和考不过试不得不出钱买参考资格的人罢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每年报考经纶院的万千学子中,能够出得起这钱的,不过数十人。
对于那些通过考试获取外院参考资格的人,经纶院是分文不取的。而且一旦学子进入外院之后,经纶院不会再收取任何费用。
而经纶院从来不需要朝廷拨款,院中所有的开支包括ri常维护费用、教授薪水和学生的伙食费等等,都是在这为数不多人缴纳的一百两黄金中出。也就是说三届学子六百人这一年在学院中的食宿费和书学费以及经纶院这一年所需的其它所有开销都是从这几千两银子中出的。
经纶院中的食比之外面寻常的饭馆口味还要好些,宿比普通旅店更要高档一些,ri常用的文具之流都是上品,ri常开销绝对不是小数目。但这几千两银子就已经能够满足,甚至往往每年都有些盈余。
可想而知,两百两黄金对一个从寻常家庭中出来的人意味着什么,那可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巨款。
虽然卢高川坚信自己ri后一定有一天也能够达到随手就对人甩出一张百量金票的地步,但那实在是一件属于遥远的以后的事。此刻的他,双手颤抖地握着两张金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端羽道谢。
从第一次和端羽有所交集,端羽给他赠药开始,他对端羽便有着万分的好感。如果不是端羽的药膏,他不知道自己那拳头要肿多少天,他的生活又要被那拳头困扰多少天。
虽然后来和端羽走得亲近,难免和其他学子一样,有期望他能给自己带来些帮助的念头。但是那种念头,在昨ri他请端羽吃饭,得知他是南唐人,无意在大周发展时被摔得粉碎。当时的他心中有些失落,但很快在见识到端羽为了萍水相逢的老汉敢当街斩杀阳刃堂之人,与阳刃堂为敌时,他就再度被他那种待人于心的品质给折服了。
这样的人,要么就不要交,因为会给自己也带来很多麻烦。要么就是深交,因为他会用心待自己的朋友,会为了朋友而不顾一切。要和这样的人做朋友,自己也就需要做到为他付出一切。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在才学上的确是不能和考出六门上上逆天成绩的端羽相比,但是他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两ri来的相处,他见识到了端羽人格上的无数闪光点和许多异于常人的奇特之处。
比如那柄他能够感知到蕴藏着强大念力的匕首,绝对不是寻常人能能够拥有的匕首。他两次见过端羽用这把匕首战斗,凭借着窥识镜的修为发挥出了连他这个会意期修行者都未必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
要知道窥灵镜修行者用念力幻化出来的武器分身,想要拥有和本尊一般的锋锐那是万万做不到的。但是他看见过端羽用无穷匕一次就将五人的头颅齐刷刷地斩断。
那般恐怖的实力,他完全没有自信做到。虽然因为修为实在太过于低微,端羽的念力和他比起来薄弱得如同灌木比之于乔木。也因此,他无法多次发挥出那样的实力,往往一击就会将他的念力耗去大半。但这更体现出,那把匕首实在是一把非同寻常的匕首。
如此近神的武器在手,对强大的黑帮势力也毫无顾忌,看似平凡气势却如龙似蛟,加上这两ri听说的种种关于他的传闻,他相信这一个来自南唐的少年,一定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今后,注定了是一个要让风云变se的大人物。
即使他说自己意不在大周,但是和这样前景不可限量,未来可能会高到让人仰头也望不见的人物交好,他实在是非常愿意。更何况,端羽待他不薄,而他也决定了和端羽做一个推心置腹的兄弟。
望着卢高川因为感激而憋得有些通红的脸庞,端羽笑了笑说道:“卢兄什么也不必说,我们既是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是应当的。”
拿起桌上那支以通体雪白的萤石作为笔身的毫锥,端羽继续说道:“这朱文侯也算是消息灵通之人,知道我是个修行者,送来的物事倒也不简单。你看这笔管是用霜寒石制作,这白毫应当是北燕天狼之豪,两者xing寒,对于修五行意的修士,尤其是像卢兄这般修真火之意的修士而言是再合适不过了。不用怕以后修为增长了,火念太强,而毫锥难以承载。而且你看这白豪在夜se中透露出隐约的金se光华,想来该是经过明神期以上修为的大念师赋予过意念。”
“在我看来,这毫锥比之卢兄身上那支应当要好上一些。我如今开的是洞明和洞源两窍,ri后定然修的是yin阳意而非五行意,所以这毫锥我怕是用不上了。如果卢兄不嫌弃的话,不如就收下这毫锥。依我看,以这毫锥的品xing,就算拿来做本命物也应该是够格了。”
卢高川才刚收下两百两黄金,本不想收这毫锥,但转念一想以端羽的个xing定然是不给他不罢休,而他的确是需要一只更好的毫锥,也就没有拒绝,说道:“既为兄弟,我也不做推辞,免得让兄弟浪费口舌,我就厚颜无耻地收下了。”
接过端羽手中的毫锥,感受到其上传来一股yin凉的寒意和澎湃的念力,卢高川是爱不释手,暗叹这毫锥果然不是凡物,的确是可以用来做本命物了。
在不停地摆弄着毫锥的同时,他的心中也是如狂风过境一般,闪过无数念头。刚才端羽说自己开的是洞明和洞源二窍,以后将修yin阳意。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
洞明主阳,洞源主yin,两者是七窍中最难开启的两个窍穴,被称为神窍。
先行开出其他五窍的念修,往往修的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意中的其中一种。而开了神窍的念修,常常修的是yin和阳二意中的一种。
修五行意者,因为观想简单,比如修火意的心中只需观想熊熊烈火,修水意只需观想滔滔江水,就能施展出强大的威力,所以通常能够较早入道,而且提升较快。
但修yin阳意的修士则不同。yin为黑暗,阳为光明。所以,修yin意的修士,其实就是修黑暗之意。而修阳意的修士,修的则是光明之意。
yin阳之力,凌驾于五行之力之上。但因为无论是黑暗,还是光明,本xing上是没有杀伤力的。所以,修yin意的念修,在观想无尽黑暗同时还要再观想杀生之力。而修阳意的念修,在观想万丈光芒同时还要观想超脱之力。
念修发动攻击,无论是观想之时,还是将脑中观想的念头发动出来之时,都是需要消耗念力的。所以,无形之中,修yin阳意的修士要比修五行意的修士更需要强大念力的支持。
但是因为修yin阳意的念修在修至明神期之后,变幻更多,威力更大,比如明王寺的弟子修到念修第四境朝元期后能观想出真如法身,借神明之力。
而修五行意的念修修为提升,除非到了遥不可及的念修第五境聚顶期,七窍尽开后,达到言出法随的境界,才能勉强和修yin阳意的念修抗衡。否则,修为的提升,只是在五行本相之上穷究下去。虽然威力会因为境界增长而大幅提升,但却不能和修yin阳念的念修想比。
再加上,除去那些突破不了会意期这道坎而一辈子停留在会意期以内的庸碌修士之外,但凡可被称为高手的修士穷极一生能够达到的境界不过是明神期和朝元期。放眼天下,能够达到聚顶期的,怕是一百年也不过才数十人。
所以,念修之人都希望自己开的是洞明和洞源两窍,修的是yin阳意。这样虽然明神期之前会比修五行意的修士弱些,但一旦入了明神期,念力大幅提升后,优势马上就出来了。
让卢高川惊讶的并不只是因为端羽居然开了最难开的两窍,更是因为他没有开主金器之意的神慧窍,却能够将那匕首幻化。要知道,幻化兵器可是唯有开了神慧窍的念修才能做到的。除非,那把兵器曾经被聚顶期的修士破除了既有的天地规则,附上了自己创造的准则。
带着心中巨大的惊骇和疑问,卢高川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没开神慧窍?”
端羽愣了一愣,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本想否认。但一想到不久马上就要内院测试,自己只开了两窍的秘密肯定隐藏不住,只好说道:“没开。我知道卢兄在想什么,但现在有些事情我暂时还不方便告诉卢兄,有机会我一定会告知卢兄的。”
“没关系,我们才刚认识不久,对于彼此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了解。”
得到确认,卢高川反而有些释然了起来,端羽的背后有聚顶期神通的修士,对想要和端羽交好的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和他做兄弟,那他迟早会知道端羽的更多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一想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他心中的惊愕褪尽,被磅礴的狂喜占据。
帝苍 第六十二章 夫子玄机
和卢高川继续指点了一会江山,看着天se不早,两人各自道了晚安之后,端羽就送了他出门,回到了大厅左侧的卧室。
迫不及待地从怀中取出《不可说》,端羽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先慢慢将心中所有繁复的念头都剔除出外。经过昨晚念不纯而晕厥的教训,他知道要看这从无字经延伸出来的《不可说》,必须要做到心境澄澈,否则被其它心绪扰了清净,不仅无法看清其上的文字,还会给心神带来创伤。
自从早上遇伏之后,再没有动用念力,现在虽没有全然恢复,却也还算充沛。这《不可说》如今他唯有用心眼看,才能够看出上面的文字。心眼是自然洞开,不耗费任何念力。但是他在看清其上的文字的过程中,还是要消耗众多的念力。
尽管很想早ri将《不可说》上的文字看全,好学会那传说中的不惑意,但端羽知道自己急不得也急不来。因为,以他现在的念力要想将这足足有十来页的《不可说》上的所有文字都看清楚,他估摸着少说也要两三个月。
这是一件让他十分痛苦的事情,就好比明知道新娘就坐在床头等着自己**一夜,身为新郎的自己却被无数人纠缠着喝酒,寸步也离不开酒席。
抛开所有不良的心绪,做了一个悠长的呼吸,确保自己心神尽敛,端羽闭上双眼,慎重地打开了《不可说》。
上面的文字还是如往常一样蒙了一层让人望眼yu穿的面纱,平心静气地望向第三个字的位置,在一种灵窍中被抽走什么东西的虚弱感中,端羽看清了那第三个字,正是他心中所想的“不”字。目光继续往下,将念力集中于第四字,也是第一列的最后一个字上,一个“惑”字渐渐现出原形。
虽然视线和念头一离开文字所在的位置,那显出原形的文字就会重新变回一团模糊,但是“知者不惑”四字已是牢牢的映在他的脑海中。
尽管已早有预见,但此刻确定这《不可说》上记载的就是君子三意中“智者不惑意”修炼法门,他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连忙将《不可说》合上,睁开了双眼。
在屋中走了数十个来回,直到心中的欣喜之情在他刻意压制下全然退去,他才重新坐回床中,再次屏气敛神闭上双眼,翻开《不可说》。
心眼向第一页上第二列首字聚焦而去,念力随之涌出,像是手指一般轻柔细致地想将覆于其上的那层朦胧揭开。
只是,这一次却出现了反常的情况,他只感受到自己灵窍中的念力像是水流一般淌入《不可说》之中,那文字却丝毫没有要显出真身的迹象,仍是模糊一团,未曾出现任何改变。
念力越耗越多,那一字却固执地如同面对着恶人,拼死护着自己身上纱裙的良家姑娘一般,始终无法让他得手。
觉得情况有些不妙的端羽,赶忙想将意念撤回,却发现意念虽然离开了《不可说》,但那念力仍是源源不绝地涌向《不可说》。
灵窍中不多的念力越来越稀薄,生怕这样下去自己会念力耗尽晕厥过去的端羽,慌忙睁开了双眼,将心眼闭上。
涌向《不可说》上的念力被如愿切断,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的端羽赶紧将《不可说》合上,心中暗叹神术果然不是自己想学就能学的到的,自己费了这么多功夫,明明已经触碰到了那扇神秘的大门,即将将它推开,却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一些。
将《不可说》放下,心中不甘而又无奈的端羽在屋中踱了几步,回顾着刚才发生的状况,暗想是不是自己心境没有清净才会出现这般的情况。
如此想着,被不惑意诱惑得难以不惑的他虽然心中很想再次打开那《不可说》看看,却下不了决心,怕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且不说灵窍中念力已然不多,念力尽耗对念修本身而言会带来不小的损害,光是心念不纯就会被《不可说》上本身蕴藏着的意念反弹而导致晕厥,就已经让他望而却步。他可不想功法还没看到,就先把自己搞残了。
古往今来,有不少贪婪的念修在获得神功的同时,因为不得其法而妄自强行,结果走火入魔,导致毕生修行功亏一篑。有这么多的前车之鉴,他当然要深思熟虑。
而且他也自知自己现在念力单薄,即使之前的方法奏效能够让他看清上面的文字,一时半会也不能尽数看全。就算看全了,这不惑意身为经纶院的绝学,岂是像他这般没什么根基的人说练就能练的。
想到此,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选择了放弃。把《不可说》放在手中抚摸了好一会,叹息了一声,端羽方才恋恋不舍地将它放入枕下。
吹熄油灯,脱去衣物,躺在宽阔柔软的大床之上,他是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怎么提升修为和即将到来的内院测试之事。
进入外院已有几天,他现在对自己的修为是极度得不满意,很想赶紧提升自己的修为,好让自己在测考中多一些资本。尤其是在听卢高川将班中有可能进入内院的学子都介绍了一遍后,这种愿望愈发得强烈。
这几ri在卢高川的介绍中,他对自己班上的同学多多少少都已有所了解,也让他知道了班中两百位学子中,光是已知的就至少有二十来个修为不浅天资甚高的学子。这些人都是有机会进入内院的人,是他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而且听卢高川的介绍,几乎每一个人都比他这个只开了两窍的凡胎更有优势。
深藏不露的曹子期不去说,卢高川本身以及李阳明都是至少开了三窍已经入了会意期的修士。
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此天资和修为的人,进入经纶内院几乎是没有什么悬念的。内院一年也就招五个人,现在去了三个位置,他就需要和其他二十来人争夺剩下的两个位置。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让他难以看到希望。尤其是他不知道这些人中是不是还有隐藏着自己实力的人。比如叶琼苍,他能够感受到她的不凡,卢高川也说她是个人物。还有林锐,虽然看上去一副吊儿郎当二世祖的模样,但是他从小就跟着自家供奉修行的传闻可是人尽皆知的。一个从小就开始修行的人,怎么说都是有天赋的人,练到现在,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能力,说不定到时候真会一鸣惊人。
还有那几个从其它各国远道而来,低调隐藏于人群中的学子,怎么看都是些极有实力的人。不然,也不会大老远地跑到经纶院来。
再加上几个大周本土早早少有威名的人物,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绵羊,有着实打实的能力。
这样一想起来,端羽觉得自己进入内院的机会简直就是渺茫到可以忽略不计了,这让他万分沮丧。
最近接连的打击,将他的自负抹去了一些,连他的自信也连带着受损。若是换做以前,他当然满腔雄心壮志,誓入经纶内院。但现在,他对现实看得更清楚,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世界,光是有自信和想法是没用的。
光有自信和想法,没有实力,就像是棉花一样,膨胀得厉害,但却没有多少斤两。面对着黑帮那些凡人,他还能耀武扬威一下,但是内院测试是修士之间的比拼。他现在在修行上的实力,几乎所有有心参与测试的人都拥有。测试中又不能借助于外物,无穷匕再能幻化无穷也不能够用,天思笔再借天之思,也是浮云。
没有了外物的依仗,就算让他和凡人比拼,他都没有多少优势,更别谈已经那些个个天资聪慧的学子了。
想到此,他很想爬起来,再继续研究《不可说》一会,但却又提不起力气。
突然想起《不可说》是二夫子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交代胡里交给自己的,觉得这实在是太过古怪的端羽惊坐而起,靠在床头细想起来。
之前,他就一直觉得奇怪,自己和二夫子非亲非故,说起来先祖还和经纶院一段不愉快的过去,为什么夫子明知道他的身份,还会给他《不可说》,以引他入念道。怎么想,这都是一件十分蹊跷的事,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也懒得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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