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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徒
“那我就跟大汗说你垂涎他妃子的美色!”潘占阳跳上坐骑,用力抖了抖缰绳十几匹骏马快速张开四蹄,带着他的随从和周醒等人远去跑上山坡,穿过柳林,把城市甩在了背后
“人吃亏多了,总会学些乖!”旭子回转身,拉着黑马慢慢向城门走周醒十有**是瓦岗军派来的细作,但没有切实的证据就杀了他,未免让弟兄们心冷并且这个人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出了麻烦,自己脸上也没什么光彩
而派他去塞外,就等于不动声色地掐了瓦岗军一条眼线等他完成任务后从塞上赶回来,估计荥阳周围的战斗也见出分晓了他再想给徐大眼通风报信,已经无法挽回残局
想到徐茂功,旭子猛然又回忆起了昨天战斗中几个细节运河东岸的生死之战中,李密并没有让徐大眼跟在他身边而在李密受伤后,程知节也没有倾全力赶来相救种种怪异现象说明瓦岗军原班兵马和李密收拢来的江湖豪杰之间隔阂很大如果善加利用的话,也许能收到出人预料的效果
他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心不在焉的向把守城门的士兵还礼今天的原武城已经从恐慌中恢复了平静,所以路上开始有商贩和短工挑着担子行走一些小孩在路边耍石子玩,其中几个胆子大的甚至想过摸摸黑风的棕毛顽童的母亲则快速跑上前,高高地扬起手中的捶衣棒
所有这些琐事旭子都没太注意,他专注于设想如何避免与大眼在疆场上正面角逐,不是畏惧,而是不忍“如果大眼肯弃暗投明就好了,我可以用性命为其担保!”在内心深处,旭子奢侈地想然后他重重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将不可能实现的好梦打碎
“仲坚打自己耳光干什么,后悔错过了一场因缘么?”罗士信的声音从侧面传过来,带着几分调侃
“昨天睡得晚,所以有些困!”旭子摇摇头,笑着回答“你没去和县令大人一道带领民夫打扫战场么?还是他仍然不肯相信瓦岗军败了”
想起胆小的县令大人的种种作为,亲兵们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而罗士信接下来说的话则让每个人的笑容更浓“叔宝已经到了,带着五千步卒张大人护送着咱们留下阳武的辎重殿后,下午过来会师!”
“张大人那边没遭遇瓦岗军?还是彻底将其击败了?”李旭精神一振,高兴地追问
张须陀能这么快赶来,显然与瓦岗军没发生大的战斗周醒的推测应该是对的,徐茂功舍不得让麾下喽啰妄自送命张须陀在事态不明的情况下也保持了其一贯的谨慎
罗士信点点头,给了旭子一个肯定的答案“张须陀大人根本没遇到瓦岗军有几个蟊贼在阳武附近骚扰,但大人刚要挥师迎战,他们就自行退了大人昨天本打算直接赶过来,但咱们的信使先一步把消息送到了,所以兵马就在阳武城修整了小半夜”
“叔宝担心瓦岗军去而复来,今早带领一部分弟兄在四更天启程,你刚从北门送客人离开,他就进了南门县令大人见来了这么多兵马,心神大定主动把打扫战场的活揽在了身上,说让咱们好好休息,他要尽守土之责”罗士信一边笑,一边向旭子介绍全部经过
“他倒是变得够快!”想想县令王志诚昨天夜里那恨不得让郡兵们立刻拔营的态度,旭子笑着骂了一句
“当然动作麻利了县城平安,你又答应分一部战功给他凭着这份保境安民之功,他再想办法打点一下,还愁得不到升迁么?”罗士信耸耸肩膀,对官场上见风使舵的行为甚是不屑
“这不是张大人吩咐的么?文人不能得罪,否则他们一旦找起你麻烦来,比土匪还难缠!”旭子也耸耸肩膀,解释
花花轿子人抬人,这是张须陀大人留下来的传统有了地方文官的帮忙,郡兵的日常事务也容易处理得多所以看不起归看不起,罗士信倒不吝啬旭子分出去那些许功劳“我是看不上他那热切劲儿,生怕你赖帐似的他也不打听一下,跟在咱们弟兄身边,今后还怕没有功劳分?”
“那倒也是!”李旭信口回应“估计他和齐郡那边联系不多!”
“不提他”罗士信今天心情好得出奇,笑着把话题岔开“还有名贵客跟叔宝一道过来找你是你的故交,我已经把他安排到你的临时住处叔宝带人去张罗酒菜,咱们今天中午好好庆贺庆贺!”
“我的故交?”李旭楞了楞,追问
早晨刚送走了一个,他不明白还有什么人会接踵而来罗士信却对李旭交往一些来历怪异的朋友早就习已为常,点点头,幸灾乐祸地补充,“当然了,人家可是千里迢迢来的赶快进院子去看,保证比昨天晚上那个招人待见!”
说话间,目的地已到,他伸手推开院门,将旭子推了进去
县令大人临时给安排的住所显然被人以极快的速度收拾过,从里到外透着非同寻常最明显的是与门正对的照壁,居然刚刚用白垩重新涂过,还正在向下滚灰浆而三面院墙下,还有几个工匠正在忙着补缺口,青砖翠瓦堆了一摞
旭子诧异地皱其了眉头,回头看罗士信,不知道对方因何弄出这么大动作“咱们不是立刻要西进么,你叫人弄这些干什么?”
“进去你就明白了,我这可不是为了你!”罗士信猝狭地笑了笑,强调
就在此时,正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有灿烂的阳光从门口映了出来





家园 第二章 吴钩 (四 上)
第二章吴钩(四上)“轰!”地一下,仿佛有一个太阳在顶门上炸开,旭子呆立在了当场那高挑的身材、那明朗的笑容,那眉,那眼,除了头发的颜色不一样外,几乎是另一个陶阔脱丝俏生生地站在了眼前
旭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一股柔和而坚韧地痛就在此时从他心头涌起,涌遍全身,涌进每一处毛孔和每一寸皮肤不是陶阔脱丝,他知道,只要稍做仔细,他就能看出中原人和塞外人在血脉上的根本差异可那幅略带些俏皮又充满了期盼的表情又像极了陶阔脱丝不,比陶阔脱丝柔,比陶阔脱丝硬,虽然眼角处多了几分疲惫,但眉宇间亦多了几分坚强
“你,你是萁儿!”半晌,旭子终于回转过心神来,用略带着一些颤抖的声音问道这不是正常的打招呼方式,因此引得罗士信等人发出一片哄笑听到众人的笑声,门口迎出来的女孩如受惊的小鹿般跳了起来,转身向屋内逃去
难道我猜错了么?李旭艰难地咽了口吐沫,厚着脸皮用目光四下寻求答案罗士信笑呵呵地推了他一把,“看什么,进屋,进屋没看人家未叫丫鬟关门么?”
“还有丫鬟?”旭子更楞,木然地向前走了两步,心里又觉得这样冒失地闯进去实在不妥,想要退开,罗士信却等得不耐烦了,用力将他向前一推,就手将门重重地拉紧
“咣当!”老旧的木门在背后关严,“别笑了,走了,走了!”罗士信扯着嗓子在外边喊来到大门口,看到几个修墙的泥水匠还在忙碌,重新折回来,一手拎起一个,“你们也先出去,这墙明天再修弟兄看好了啊,别让闲杂人等打扰咱们李将军!”
“诺!”院子外,亲兵们大声吼了一嗓子然后,笑声越来越低,越来越静,渐渐袅然背贴在门板上的旭子听着嘈杂声远去,硬着头皮走向了内堂来的人肯定是唐公府的萁儿,很早以前武士彟就向他通报了这一动向据信中所言,唐公李渊对此事反应几乎可用‘气急败坏’四个字来形容,几度修书给远在京师的婉儿以及留在东都的族人,命大伙勿必将萁儿截住,押到太原去“严惩!”只是萁儿离家后即杳无音信,谁也不知道其究竟跑到了哪里
“她居然能绕着圈子找到这弹丸之地来!”旭子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从身体里赶走他缓缓向前踱了几步,伸手掀开了刚换上的门帘内堂里有两个妙龄少女,一个身穿淡粉色的曲裾,另一个则是全身湖兰听到门口的呼吸声,淡粉色的少女快速抬头向这边看了看,然后将目光又逃也似的避开去两颊之上亦在瞬间飞起一片嫩红,被窗纱滤过的晨光一照,恰似盛开的桃花
身着湖兰曲裾的少女见了旭子,也立刻变得手足无措“我去给小姐煮茶!”她向旭子蹲了蹲身,然后猫一般从旭子胳膊底下钻了过去屋子中的沉寂被其慌乱的举止被打破,气氛却愈发尴尬旭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进也不是退亦不是坐在胡凳上的少女则将头垂得更低,一双笑脸红得几乎能拧出血来
“你累……..”经历了诧异,失望和尴尬后,旭子开口问候才吐出两个字,淡粉色的少女也瞬间抬头,两眼亮如秋水微微张开的双唇之间,分明说得是同样的字句
二人同时闭上了嘴巴,等待对方的下文屋子里刹那又恢复了寂静,两道目光在半空中相遇,避开,避开,相遇,待旭子再次稳住心神时,对方早就又将头深深地垂下
“她是来投奔我的!”
“他就是爹娘为我选的郎君!”
这一刻,他们彼此心中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明白彼此在一起后的结局应该是什么但却谁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头就这样静静地对着,任阳光爬上窗棱,在从最高的一个窗格照落
“你是萁儿小姐,从弘化到这,一路上辛苦么?”终于,旭子恢复了正常,像一个兄长般关切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从弘化来?”李萁儿抬起头,瞪圆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地问“你怎么能第一眼就认出我,我跟张将军根本没有说自己是谁?”娇羞的感觉散去后,小丫头嘴很麻利但其很快便发觉了自己的语病,一抹潮红顿时又飞上脖颈自己离家私奔,父亲知晓后肯定会修书找对方要人来龙去脉,人家又怎么会不清楚?
“我收到几个朋友的信,说唐公府的四小姐去长安看望姐姐,路上不小心与带路的家丁走散了朋友托我帮忙打听,如果遇到了,就给家里回个话!免得爷娘担心”李旭的回答果然不出萁儿所料,但更委婉小心,几乎字字经过斟酌
“我到长安后曾经托人给家里送过一封信在齐郡又送了一封!”听对方提及骨肉亲情,李萁儿鼓了鼓嘴巴,带着几分气恼回答“如不是刚好跟你错开,我已经安顿下来了,不需要家里再四处找我!”
“你已经到过齐郡了?”李旭被对方的话吓了一跳,冲口问道从齐郡到原武,一路上几乎乱匪如麻这段路,即便是寻常男人也不敢轻易走,李萁儿只带着一个丫鬟便千里迢迢追来,胆子也着实够大
“当然,没到过齐郡怎么知道你调往了荥阳我还到了你的家,见过了你家中那位姐姐”联想到最后两个字的隐含意思,李萁儿不由自主将头又垂了下去,“她人很好,告诉我你去征剿瓦岗贼她对我很客气……..”
“客客气气地就把你给卖了!”旭子苦笑了一下,心中暗道不用细想,他也明白二丫存着什么心思给李萁儿指一条通往瓦岗山的捷径,把一头傻羊送入虎口过后把责任向山贼身上一推,自己手上干干净净
但跟萁儿,他偏不能把话明说“路上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实在是辛苦了!”一向笨嘴拙舌的他想不出太多安慰话,尽量放缓了语气问候
“不辛苦,我知道自己的目标在那里,就不辛苦!”李萁儿把头慢慢抬起来,两眼中波光如水
“你到我这里来”旭子的被对方的目光看得心里哆嗦了一下,想说的话顷刻间忘了一半,“我,我当然荣幸之致但,但唐公他,他会同意么?”
流淌在他脸上的波光瞬间凝结,然后慢慢黯淡,“阿爷当然不答应,但我,我还能回去么?”
这是一句带着几分决然的反问答案双方都心知肚明大隋民间虽然胡风甚盛,但未出嫁的女儿突然离家投奔了某个男人,也被视作极为羞耻之事如果萁儿在与旭子没相遇之前就被其家人截回去,对外还有说辞敷衍如今人已经进了旭子的家,便等于名分定了,即便被对方无情拒绝,也决不可能回头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李旭被萁儿黯淡下去的目光压抑得难受,慌乱地解释道就这么接受了对方,皇上能答应么?杨广事先已经派文公公打过招呼,娶正妻必须经过朝廷批准这是大隋朝律法中明文规定的,根本没回旋余地
李萁儿没有抬头,双目间泫然欲滴,“你是不是嫌我是庶出,配不上你的身份?我,我从十三岁便准备嫁给你,从那时就开始每天练武,骑马射箭我以为你是个大英雄,不会在乎那些世俗规矩,我千里迢迢来找你,好几天就睡在草丛中……..”
她委屈得说不出话来了,眼泪成串地向下掉明知道这样失态可能更让人瞧不起,却无论如何难以忍住
见到对方哭得梨花带雨般模样,李旭更加不知所措“我,我几时说过嫌你!”他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低声咆哮,“我,我只是不,不太适应况且,况且我以前根本没见过你,更不知道你家人准备将你许给我!”
“你真的不嫌我是庶出?”李萁儿只选择了自己想听到的话,收起眼泪,追问
“我,我出身很寒微怎么会嫌弃和自己命运相同的人!”看到对方满眼的期待,李旭不忍伤害她,低声回答
“那就好我还以为,以为你跟府里的幕僚想得一样,必须娶一个正出的女子我,我不会让你失望我射箭很准,马也骑得很好女红、烹饪也能拿得出手!”李萁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唯恐对方反悔般,将自己的优点逐一介绍
“此事,此事还有点其他麻烦”旭子觉得自己的脑袋登时又大了一圈,对方的眼泪如六月的雨,来得及时,收得也干脆自己想找一个既不惹她再哭,又能将问题解释清楚的捷径,却是难上加难
“你没见过我,我却在十三岁便见过你那时你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身后带着很多骑兵我和姐姐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你一点点,一点点去远…….”萁儿不了解李旭的难处,用手托着下巴,做梦般回忆
那是在辽东,旭子临危受命去迎接大军西返在萁儿的记忆中,姐姐说此人将来会是自己的夫君那天有一万多将士远行,一万多将士,都遮不住此人的身影




家园 第二章 吴钩 (四 下)
第二章吴钩(四下)刹那间,旭子就像被人当胸猛砸了一拳,痛得几乎直不起腰“你和你姐姐一道见过我?”强忍住来自心底的激荡,他用颤抖的声音追问少年时的往事未必没有遗憾,只是旭子从来不愿意去想然而在这一刻,李萁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勾起了他心中的所有回忆
他一直以为自己领兵东征时,婉儿正开开心心准备嫁衣,丝毫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却没想到在头也不回远去之的瞬间,背后还曾有一道关注的目光
蓝天、碧野、萧萧马嘶一道目光里充满期待,但懵懵懂懂的少年却始终没有回头
我丢下了么?旭子在心中自问我守住自己的承诺么,他看见烈火中,婉儿走到自己面前盈盈一拜“仲坚兄,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手心处传来一阵更剧烈的痛感,让旭子慢慢清醒他知道自己不小心将指甲攥进了肉里,他感谢这份来之不易的清醒视野中,萁儿的笑脸慢慢又恢复清晰,带着几分调皮与无知,粉红色的少女吐了吐舌头,笑着回答:“当然了,我和姐姐一直看着你没了影子,才回了怀远那时候起,人家就准备嫁给你,人家……..”她红着脸再次低头,声音细不可闻
‘可我全都不知道啊!’旭子在心中呐喊他挺直身躯,脸上努力堆满微笑,“你们姐妹近些年过得还好?世民和建成兄近况怎么样?我记得你姐夫是柴郡公,一个非常有名的豪杰!”
“不能算非常好,也不能算不好阿爷去了弘化,我们也跟着去了然后姐姐出嫁,哥哥们忙着帮阿爷处理公务,我一个人除了练武就是学习烹饪女红,没意思得紧!”萁儿听见旭子关心起自己的生活,心里有些甜,脸上的羞涩也融解了不少毕竟未经世事,她觉察不出旭子追问的重点,只是自顾絮絮地说,就像一个依赖着大人的孩子
在李萁儿的描述中,建成依旧是唐公的左膀右臂而世民也已经长大,可以帮父亲分担很多责任两兄弟偶有争执,但兄谦弟恭,反而给家里增添了很多温馨至于姐夫柴绍,她语气中明显透着不满,“姐夫的确是个豪杰,在整个京师都负有侠名各地豪杰交了一堆,如果不是他刻意为难,这次我早就找到了你!根本不用在路上耽误这么多时日!”
“那是他关心你,怕你出事!”旭子笑了笑,安慰一个侠名满天下的豪杰必然有胸怀包容下婉儿的任性,这是值得欣慰的消息虽然想起这些,他能心里有一丝明显的忌妒
“才不是呢,他是为了讨好阿爷!”萁儿见旭子替柴绍说好话,抬起头来,鼻子不满地皱成了一个圈“他派了一堆人给我找麻烦,害得我离不开京师后来是姐姐出面,才把我给送了出来!”
“你姐姐送你?”旭子又是一惊,皱着眉头问婉儿依旧像原来那样胆大包天,萁儿带着个婢女就离家远行,可以算年少无知而婉儿已经嫁做人妇多年了,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对家族的危害可明知道危害还这么做,她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当然了,姐姐一直送我出了潼关,一路上,那些假扮强盗拦路的家伙被我们姐妹两个联手打得满地找牙!”提起姐姐的仗义,萁儿笑得更开心,得意洋洋地汇报
她很高兴能和李旭找到共同的话题,但有一件事,她永远不会告诉旭子那就是姐姐曾经对她说过,想做的事情就尽力去做,不要留待将来后悔“有时候,姐姐真羡慕你是庶出呢,不用为家族背负那么多的责任!”临别前,婉儿曾经叹息着道
“那是别人不敢用强伤了你们姐妹”眼前浮现一干江湖豪杰被两个小女子欺负得惨样,旭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真要动手,他们未必就输了想必见你们姐妹一心来……”说到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唐突了,赶紧闭住了嘴巴
“我就是一心要来找你凭什么三年前问都不问我,便准备让我嫁你三年后又突然改了口,同样问都不问我的心思”萁儿接过李旭的话,气鼓鼓地说道
三年多,在少女的梦里,她一次次把眼前的大个子勾勒如今真的见到了本人,比梦中所勾勒图画还多了三分老成,三分风霜虽然没有姐夫柴绍那样气宇轩昂,却比远比姐夫柴绍厚重可靠萁儿相信这是个值得以终身相托的男人,也庆幸自己的选择
面颊再度被心事所羞红,她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旭子,声音坚定无比,“你别笑我傻,三年前,我本来不想嫁你但看了你在万马军中的模样,就再忘不掉你的影子现在,无论别人说什么,我,我都非你不嫁…….”
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却听得旭子两耳轰鸣不止“萁儿,当初的事情,唐公考虑不周你千里迢迢的来,我很高兴,也很感激但咱们不能成亲,……..”他艰难地将目光从李萁的眼睛上移开,艰难地寻找着说辞能被人倾心相恋,是一件令人非常开心的事如果退回三年前,有人像萁儿这样当面吐露心扉,他心里定会涌起轩然大波,进而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对方可现在,他能给予的仅仅是感动
但旭子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少年了,他已经在经历了数次风波后,逐渐走向成熟事业上如此,感情上亦如此
“你刚才,刚才还说不介意我是庶出的!你,你怎么能出尔反尔?”李萁猛地跳了起来,眼泪滚滚而落
“我的确不嫌你是庶出啊你别哭,你听我把话说完!”旭子最见不得女人眼泪,慌忙说道“第一,咱们本事同族,同姓成亲,会被世人所不容……..”
“人家和你才不是同族,我曾祖姓大野,根本就不姓李姐姐说过,家谱上那些都是为了光耀门楣的,算不得数!”不等李旭把话说完,萁儿跺着脚抗议“你要怕人说闲话,我随娘的姓好了反正阿爷已经说了,只要如果我不肯回家,他就再不认我这个女儿呜呜,呜呜…….”
“那怎么成!”旭子也有些急了,大声阻止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把骨肉亲情看得极重如果害得唐公真的不认李萁这个女儿,他将一生也过意不去“你先在这休息,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去太原罗士信他们都可以作证,我们之前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过!”
“罗士信不能作证!”李萁儿用力抹了一把泪,大喊,“人家已经跟秦叔宝和罗士信说了,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不放心你一个认出征在外,才大老远寻来的!况且,我已经跟你进了一个房间这么久,出去后无论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再相信了”
‘好一个千里寻夫!’李旭被萁儿说的哭笑不得他终于明白罗士信刚才为什么将所有人轰走了妻子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地寻来,关上门后两口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这个该死的罗士信,该动心思的时候他发傻,该发傻的时候他的心眼儿比谁都多
罗士信唯恐天下不乱,秦叔宝有心成人之美再加上眼前一个落泪不止的萁儿,旭子感到自己的头如笆斗般大“你先别哭,容我再想想办法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家,此事的确比较麻烦要不,要不你先住这儿,我再找间院子去住这事儿对我来说太突然,你得容我想想…….”
也许是因为委屈,也许是因为眼前人太过令自己失望,李萁儿哭得如梨花带雨“想什么,你根本想不到我为你受了多少苦,你一点儿都不懂得珍惜呜呜,从弘化到这几千里,你以为那么容易么?呜呜,你那个美妾巴不得将我向虎口里送,连指的路都是错的,要不是人家多少会些武艺,呜呜…….”
“原来你知道!”旭子楞住了,没想到萁儿明明知道二丫给她指的是条死路,还不顾一切地追过来这就像飞蛾投火,根本没考虑到扑上去的后果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向下沉,同时,脊背上汗淋淋的,就像刚刚被浇过一桶冷水
“我当然知道!”萁儿抽抽鼻子,回答“这种事情,我家里发生得还少么?我如果连这点小麻烦都对付不了,怎么配得上你反正,反正我已经来了,你休想,休想赶我走!”
这份情太重了,重得旭子简直无法承担,如果当初,如果当初自己有对方一半果决,跟陶阔脱丝也好,跟婉儿也罢,结局都不会如此遗憾“萁儿,我不能害得你父女反目!”换了个婉转些的口气,他低声道“父母对我们有养育之恩,如果一个人连骨肉亲情都不顾,那就,那就连禽兽都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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