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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酒徒
“刘兄倒是好志向!”众人交口夸赞道还没等打完仗便先想到分赃,也就是刘季真这马贼头,别人谁也拿不出如此“豪情”
“我是冒顿的嫡传子孙,呼韩邪大单于的后人,大草原的旧主!”刘季真翻了翻白眼,郑重地向大伙宣告“那不是志向,那是我们匈奴人几百年来的祖训这里不过是客栈,兜舆山下,才是我们真正的家!”
“嗯,冒顿的嫡传子孙是不是?刘兄昨天强调过了”“突,突利可汗,我们记得你的名号!”“嗯,届时,我等定为刘兄壮行!”众人微笑,七嘴八舌地回应先前看到敌军人多势众,又有利器助阵,大伙的心里还有些紧张被刘季真来来回回一搅和,紧张气氛登时一扫而空
谢映登心里有事,眼珠悄悄地转了转,笑着拍了拍刘季真的肩膀,半真半假的问道:“若是刘兄将来得偿所愿,会和突厥人一样领兵南下么?”
“当然不会!”刘季真非常爽利的回答“我不跟你们说过了么,兜舆山才是我们的家!你们中原有什么好?马长不高,人说话也绕来绕去,总得让人琢…….”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嘿嘿笑了笑,然后继续道:“如果你们中原人还不争气,也说不定哪天我的儿孙们会过来打些秋风不是我们冒顿的子孙不仗义,是你们自己没本事!”
“你奶奶的,老子现在就将你扔下去,绝了后患!”时德睿抡起斗笠大的拳头,冲着刘季真的肩膀猛捶刘季真一边躲闪,一边笑闹着辩解道:“反正你们自己不争气,肯定要被人抢与其被别人抢了,不如便宜了我的孩子说不定他们心一软……”
众人哈哈大笑,都明白刘季真不过是在过嘴瘾眼下塞外草原上,从索头水向西一直到大漠的尽头,都是突厥人的地盘狼子狼孙足有数百万众而像边塞各地刘季真这种连匈奴话都不会说的二半吊子匈奴人,全加起来也凑不起一万的数量凭着一万不到的族人想从数百万寇仇手里夺回兜舆山,重现匈奴王的辉煌,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的儿子会站在长城上等你的儿子!”笑闹够了,谢映登走上前,将刘季真与时德睿两人分开,低声保证
“那得看咱们有没有命过了眼前这一关能不能留下儿子!”刘季真也收起笑容,幽幽地道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所谓夺回兜舆山,重建匈奴人牙帐不过是个梦自从当年天可汗刘渊带领大伙南下后,匈奴人已经不能再被称为匈奴人他们抢了汉人的土地,抢了汉子的城市,占据了汉人宅院,然后,他们彻底迷失了自己
“差不多了,大伙小心!”没等刘季真的叹息声落下,一直盯着敌军动向的时德方突然大声提醒众人吃了一惊,赶紧将注意力收回来,重新集中于长城下只见几名波斯人指手画脚地说了几句,投石车巨大的手臂轰然落下,然后发出一阵吱吱嘎嘎噪音,慢慢拱起,拱起……
“弩炮,弩炮准备,瞄准了底下那两个大家伙射翻它”时德方的声音骤然紧张了起来,声嘶力竭地下令
数十道乌光立刻从城墙各处飞起,带着风声直扑目标“不可能射得中!”有经验的豪杰们同时叹息事实正如他们所料,剧烈的山风在途中便将弩箭吹偏离的方向,大半射空,仅有的一两支命中,却好像给投石车挠痒痒般,根本没起到任何效果
“呼!”仿佛被凌空而来的弩箭激怒,投石车弯曲的手臂骤然弹直山风声立刻被另一种凄厉的尖啸所取代,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一块足有车**小石头飞了起来,直扑长城
“呯!”地动山摇巨石在离城墙二十步左右的地方落下,没有命中,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来自脚下的颤动几名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阵仗的年青马贼立刻变得脸上煞白,守城的河东与博陵军将士虽然军容齐整,也忍不住回头看镇守此处的主将时德方,期待着他能找到一个稳妥的应对之策
血染的祭台上,几名波斯人不慌不忙,指挥着奴隶们慢吞吞地调整投石臂的支撑位置,调节投石车上一些关键部件以及配重的沙土袋子,仿佛早已胜券在握趁着这个机会,时德方命人给弩车重新装上巨箭,在箭杆前方包上油布,点燃后继续向投石车攒射反击的收效微乎其微,包裹在投石车支架外的兽皮有效地阻止了弩箭的破坏围绕在投石车附近的突厥人则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用事先准备好的沙包扑灭烈火
“呼!——呯!”伴随着单调声音,第二块巨石凌空飞来,越过黄花豁子正上方的城墙垛口,落入了长城背后长城后紧跟着响起一阵惊恐地喊叫在那里待命的弟兄们近距离目睹了巨石的破坏力有棵水桶粗细的老树被直接命中,筋断骨折,白花花的木屑飞得到处都是被树干阻挡下来的石块滚出足足有二十步,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印迹
“恐怕不下一百斤!”城墙上,刘季真等人忧心忡忡地做出判断第一颗石弹距离众人不算远,明眼人从其大小和形状上,便能推算出其大致重量这样大的石块如果从半空中落下来打中人的身体,即便再强壮的汉子也会被砸成肉酱而黄花豁子附近的城墙为临时补建,远不及其他地段结实,敌人瞄准薄弱处没日没夜地砸下来,肯定能将城墙砸出新的缺口
正惶惶不安间,第三块巨石又至这回贴着城墙飞过,带起了一片烟尘紧跟着,第四块,第五块石头先后飞来,速度不快,准头也不大好,但其一击之威,的确当得起了“霹雳”两个字
第六块石头正中城墙,将城墙表面打得碎石乱飞驻守于石块落点正上方的几名河东士卒肝胆俱咧,惨叫一声,转头就跑带队的将军雷永吉毫不客气地执行了军法血光重新唤醒了士卒们的勇气,众将士趴在垛口后,不再四下跑动,握兵器的手却开始不停地颤抖
一炷香时间内,突厥人投出了十二颗弹丸时德方还了对方四轮弩箭攻守双方均没什么建树,但观战的豪杰们却明白,如果大伙还想不出应对之策的话,三日之内,长城必破不仅仅是黄花豁子附近的城墙会被突厥人砸毁,像这样一味被动挨打,弟兄们的士气也必将一落千丈
“呼-----呯!”
“呼——呯!”当第二轮石弹落下来后,长城开始流血三名躲闪不及士卒连同他们面前的城垛一并被巨石砸中,哼都没哼出一声便粉身碎骨血顺着城墙汩汩地流下来,耀眼夺目马道上立刻跑过来另外三名士卒,合力将巨石向城墙外缘推开,挪走袍泽们残破不全的遗体然后握紧手中兵器,身体颤抖着,却毫不迟疑地蹲在了袍泽们流下来的血泊中
“呜呜---呜呜---呜呜”凄厉的号角声响起,狼骑开始了第三波强攻在投石车的掩护下,他们的步伐缓慢而从容云梯、井籣、冲车、龟盾,花样百出的攻城器械一个个被仆从们推上前,伴着狼骑的脚步一道向长城迫近流血的长城开始颤抖,黄花豁子底部的城门也摇摇欲坠但城上的防守者却慢慢安静下来,将手中的羽箭搭上弓弦,对准长城下越来越近的面孔
“放!”将领们大声喝令羽箭瞬间遮断日光风啸声伴着阴影落在了突厥人的头上,将整齐的军阵砸出数个缺口一团团血雾在阳光下升起,缓缓地弥漫了整个山谷淡粉色雾气中,突厥人推开同伴的尸体,高举着盾牌继续前进仿佛刚才毁灭性的攒射根本没发生过,或者他们根本不畏惧死亡
“呼-----呯!”
“呼——呯!”单调的投石声继续,不停地夺走守卫者的生命碎石、土块和羽箭在空中交错飞舞黄花豁子附近的城垛一个接一个倒塌下去,殷红的人血转眼汇聚成河当巨石溅起的尘烟稍稍消散,又一排中原士卒沿着马道冲上城头,蹲在同伴的遗体旁,稳稳地端起步弓
数点流星拖着长长的烈焰之尾飞入突厥人队列,将正在缓缓前进的井籣变成一个巨大的火把推动井籣的部族武士惨叫一声,四散奔逃惨叫声中,井籣轰然而倒,砸起无数耀眼的火球浓烟背后,各部武士在萨满们的歌声中重新集结,兴高采烈地拢,兴高采烈地分散成组,跟在突厥精锐身后,推动另一辆攻城车
云梯搭上了城头,投石车终于停止了对城墙的蹂躏单调的石块落地声瞬间被喊杀声所取代敌我双方士卒围着云梯顶端混战成一团槊刃,马刀在绚丽的阳光下不时画出一道道耀眼闪电,闪电落处,血雾升腾看不清楚谁砍倒了谁,看不清楚谁刺中了谁茫茫红雾中,不断有人从战团中倒下去,从云梯上掉下去,彼此拉扯着一道跳下长城
一处城垛被突厥人抢下顺着这个突破口,狼骑咬着横刀蜂拥而上数十名博陵士卒立刻从临近处涌了过去,长槊挥舞,将率先登上城头者全部捅成了子没等大伙为短暂的胜利发出欢呼,临近城墙的一座井籣上,冷箭雨点般射下,将猝不及防的博陵士卒射成了刺猬
城头的床子弩又开始发威,巨大的火球从弩车上腾起来,直扑井籣木制的井籣上腾起浓烟,刁斗中的弓箭手仓皇下逃长城的守卫者们弯弓搭箭,将近在咫尺的敌人像射靶子一样射杀另一个井籣上的弓箭手转过身来,趁着弩车装填的瞬间与守军开始对射,几名来不及举起盾牌的博陵士卒晃了晃,软软倒下更多的河东士卒冲上来,从尸体旁捡起弓箭,奋起还击他们很快也倒下了,身体上插满了黑色的雕翎又有新一批长城守卫者冲上前,举起染血的步弓
这一轮,突厥人才展现了真正的实力先前两次消耗巨大的进攻,不过是为了对守军进行试探而已通往黄花豁子底部城墙的窄窄山谷中,一时间聚集了不下两万人还有更多的狼骑与部族武士们在远方的丘陵上列队,随时准备投入战场
守军居高临下,让突厥人每靠近长城一步,都要付出数十条生命为代价与此同时,他们也伤亡惨重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头上的尸体越积越多,越积越厚,有室韦人的,有河东军的,有博陵军的,一个挨着一个,让人无法也无暇将他们分开来自中原的血和来自塞外的血淌在一处,居然是一样的鲜





家园 第七章 盛世 (六 上)
第七章盛世(六上)阳光一点点变强,变烈,长槊的影子从丈余变成了短短的数寸厮杀声却一点儿也没有变弱,无数壮年男子前仆后继,使天地间的血色愈发鲜艳
仗打到这种地步,敌我双方将士都杀红了眼防御者踩在同伴的遗体上死战不退,狼骑也如闻到蜂蜜味道的蚂蚁般,剥掉一层又爬上来一层谢映登、刘季真等远道而来的豪杰起初还能尊重守将的命令,站在临近黄花豁子的一处烽火台上观战没过多久便被惨烈的战斗烧得血脉贲张,抓起各自的兵器冲到了第一线他们这些人身手矫健,投入战斗后,立刻将突厥人的攻势压了下去但部族武士刚刚离开城头,车**的石块便接二连三地砸了过来有些石块没等到达目的地便于中途坠落,将长城脚下的狼骑砸得血肉横飞,指挥着投石车的波斯人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般,平平淡淡地调整射程,将下一轮石弹再度发射到半空中
每轮巨石只有两块,却令守军防不胜防时德方想尽各种手段,试图用床子弩将远处的投石车破坏掉但呼啸的山风却总是令弩箭失去准头突厥人见投石车攻击见效,也愈发乖觉起来,派了几百仆从举着大盾团团围在其周围,宁可仆从们被高速飞来的弩箭活活射成肉串,也不肯让投石车受到半点损害
“奶奶的,还叫不叫人活了!”刘季真在城头上躲得郁闷,拄着血淋淋的长槊嘟囔还没等他话音落下,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带着风声飞来,直接将其面前的城垛击飞了出去两旁的护卫舍命扑上,将刘大可汗压于身底片刻尘烟落尽,刘季真从泥浆中爬起,抹了把脸上的血块,指着城下破口大骂
转眼又一块巨石砸来,他就地一骨碌,远远地滚了开去口中污言秽语不绝,气焰却被打丢了八分,整个人看上去都颓丧起来
韩建纮在江湖上打滚多年,早有一些用兵心得见到这种情况,赶紧跑到时德睿的身边,忧心忡忡地说道:“怕是得主动杀出去,将那投石车毁了再这样砸几下,弟兄们的士气就被砸光了!”
时德睿何尝不知道一味地消极防御不是个办法但自家弟兄都奉命在营里休息,一时半会儿叫不过来想提醒胞弟时德方下令主动出击,又怕建议不当,反而乱了守军阵脚正迟疑间,又听见谢映登低声叫道:“出不得那些突厥人还留着后手你看着山谷里还有两侧的山坡上,狼骑聚了不下万人主动出击,即便能毁了投石车,也难活着杀回来!”
“那也不能在这干挨砸!”韩建纮憋得七窍生烟,心里好后悔没带自家弟兄前来观战眼下四周除了河东兵就是博陵兵,他自己想豁出去与敌人拼命,其他人也未必肯追随
好不容易盼到投石车休息,狼骑又蜂拥着爬上城墙黄花豁子这段长城是临时赶工建成的,本来就不甚齐整被投石车三番五次地招呼,表面早已变得凹凸不平部族武士们则充分利用了那些凹凸点,竖起云梯,推动龟盾,争先恐后,不死不休
众豪杰丢掉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举刀迎战双方又是一场硬碰硬,数十名率先登上城头的狼骑尽数被剁翻,豪杰们自己的亲信也倒下了十余个得到喘息的弓箭手们拉开角弓,瞄准云梯附近的武士攒射,力气大的士卒举起滚木礌石,雨点般地下砸,在城墙下残缺不全的尸体当中添上新的碎肉
有名武士刚刚探出半个身体,被刘季真干净利落地扫掉了脑袋喷着血的脖颈盘旋下坠一根狼牙快速从血瀑中探出来,直刺刘季真胸口刘季真跟跄着后退,避开狼牙棒的尖齿没等狼牙棒的主人翻上城墙,他又合身扑了上去,一刀砍中了对方肩膀
云梯上的其他武士抛出套马索,缠上刘季真的大腿一边用力拉紧,一边借着刘季真挣脱的力量登上城墙上官碧跑过来帮忙,挥刀割断套马索刚刚站稳的武士失去了助力,身体向后歪斜,两腿交错着在城墙边缘打转儿女马贼毫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然后拧身挥刀,隔开斜向刺来的钢叉
“啊!”持索武士惨叫着跌落钢叉的主人心里打了个突,手上力道稍软上官碧侧身跨步,将钢叉引偏,紧跟着提膝盖抬腿,一记膝锤,重重地顶在对方胯下持叉武士没想到眼前的女人看似弱不禁风,手段却如此狠辣,躲避不及,疼得厉声长嚎缓过气来的刘季真冲到他身边,狠狠地一刀剁下,彻底解决了他的痛苦
两个马贼头相视而笑,并肩扑向新的敌人手起刀落,在城头清理出一片空间几名刚刚从马道上赶来支援的河东士卒看到空隙,举着挠钩沿城墙拉扯,三下两下,将一座攻城梯连同梯子上的敌人一并扯翻于地
“快躲,小心突厥人向这里扔石头!”刘季真挨砸挨出了经验,发觉城墙上的敌军开始变稀少,立刻向弟兄们出言提醒掀翻了云梯的河东士卒闻言赶紧后退,避开城墙外沿,以免让控制投石车的波斯人得到机会
这次,令人闻声色变的石块却迟迟没有落下来相反,城墙下响起了一阵激越的战鼓声众豪杰与守军合力杀光眼前剩余的狼骑,俯身下望只见狭长的山谷中不知何时多了数百铁甲壮士,挥舞着陌刀将城墙附近的敌军像割麦子一样割翻
气焰正盛的部族武士受到迎头重击,一时间做不出任何调整顺着打开的城门,更多的铁甲壮士鱼贯杀了出去,压得狼骑节节后退
这伙人都是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个个以一当十由一名身材高大的武将率领着,片刻之间便在狼骑中硬切出一道缝隙来山谷中的狼骑再顾不上攻城,左右齐向中间压,试图将出击的守军分割包围,趁机夺取城门陌刀甲士们却连绵不绝,队伍被冲断后很快又连接上,如一条雪地上的溪流般,从城门一直连续到阵前,顺着固定的方向继续前进
投石车、羽箭、床弩,攻守双方的远程武器再次失去作用谁也不敢胡乱发射,以免射不中目标,反而帮了敌人的大忙山谷中的部族武士虽然人数众多,能和重装甲士们相接触的却只有几百个而这几百个幸运者,却远非重装甲士的对手往往一个照面就被砍翻,连人带兵器一并做了甲士们的垫脚布
踏着狼骑的尸体,重装甲士缓缓向前推进无论哪个试图阻挡,都被雪亮的陌刀砍成数段不仅突厥人和他的仆从们被杀得晕头转向,即便是城墙上观战的豪杰们也从没见过如此凶悍的打法,一个个惊得合不拢嘴巴半晌,才有人愕然地追问道:“那是谁,谁带人杀出去了?”
“去年第一个登上京师城墙者!”几名来自河东的将领傲然回答不用直接说出名姓,提起率先攻入长安的战绩,大伙便知道此子是谁乱世中武将最容易扬名,但在层出不穷的将星中,若论勇悍,河东雷永吉甘居第二,无人敢吹嘘说自己是第一
“好汉子!”无论先前服气不服气,众豪杰此时都不得不佩服雷永吉的勇猛只见他双手挥舞着一杆丈许长的陌刀,带队冲杀,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突厥人数次试图结起阵来,挡住他的锋芒往往弹指的功夫都无法坚持住,防线便被他冲得四分五裂
挡在投石车前的奴隶们吓呆了,丢下手中盾牌,四散奔逃周围督战的突厥士卒接连砍翻数名奴隶,却根本无法阻拦众人的脚步眼看着中原甲士就要靠近投石车,组织进攻的突厥将领大急,吹响号角,将正在攻城的以及山坡上观战的狼骑全部调了回来层层叠叠挡在甲士队伍前,双方在狭窄的山谷中激战,每前进或者后退一步都要付出无数条生命
“向前,向前!”出击的甲士之中有人高呼无数弟兄昂首响应虽然人数不及对方十分之一,气势确如下山猛虎,咆哮冲杀,杀得敌军心惊胆战转瞬之间,两道仓促组织的防线又被大伙冲开,雷永吉双脚所踏之处,已经接近了祭台边缘指挥作战的突厥将领无奈,只好带着自己的亲兵迎了上来山谷两翼的狼骑也发了疯,一波接一波,舍命向甲士们的队列猛扑
狼骑毕竟人多,僵持了片刻后,逐渐挽回了劣势两侧山坡上的武士奋力前挤,数度涌到了城门附近,又数度被守军砍了回去众豪杰猜出了雷永吉的想法,赶紧冲到城门旁给他助威敌我双方贴着城墙跟又一阵乱杀,直杀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关键时刻,四野里响起一片悠长凄厉的角声,凄厉苍凉宛若鬼哭山谷里的部族武士们闻听此音,个个如喝了药般,舍生忘死伴着角声,有杆绘着金**头的大纛旗挑了起来,五匹毛驴大的白狼跃入人群,冲着中原甲士们张开血盆大口
“长生天保佑大汗!”领军的伯克振臂欢呼
“大汗!大汗!大汗!”数万部族武士齐声呐喊
“当苍狼重现世间,地面上长出红色的野草!喝狼奶长大孩子们,可曾记得你祖先的荣耀…..”先前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的萨满们又钻了出来,一边摇着骨铃,一边以古怪的语调吟唱
“我们是苍狼的子孙,骏马是我们的翅膀……”部族武士们痴迷地吟唱着,忘记了恐惧,也忘记了疼痛
山谷里的形势对出击者越来越不利,雷永吉等人与投石车之间只剩下的三、五步距离,可就是这数步之遥,却如天堑般,大伙无论如何也冲不过去猛将军手中的陌刀已经砍出了无数缺口,脚下的包铁战靴也越来越沉,身后的弟兄们相继倒下,渐渐地,出击的队伍也裂成了数段,彼此不能相接“杀!”他怒喝着挥刀,将靠近自己的两名敌人劈成四段,然后回头看了看,扯开嗓子命令:“关城门——”
“关城门———!”陷入敌群中的重装甲士们机械地重复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个命令对大伙来说意味着什么喊罢,他们不再回头,不再管两侧蜂拥而来的敌人,大步向前
一名小伯克挡在了雷永吉面前,弯刀力劈雷永吉连躲避的动作都没做,手中陌刀对着敌人的脑门砍去小伯克没想到自己遇见了一个不怕死的,气得大声咆哮,将砍到半途的弯刀撤回来,挡在自己身前雷永吉狞笑着加力,锯齿般的刀锋砸飞了小伯克的兵器,砸扁小伯克的头盔,将小伯克的脑袋硬生生砸进了铠甲中
还有两步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踏过对方的尸体,陌刀横扫两名突厥武士被刀锋扫中,身体凹进去数寸雷永吉奋力前推,以两名垂死的突厥武士为盾牌,推得其他武士连连后退
他身边的护卫狂奔向前,借着自家主将劈开的血路扑到山谷左侧的攻城车旁举起陌刀,力劈华山白花花的木渣四下纷飞,投石车被砍得吱吱咯咯乱响周围的突厥武士和奴隶仆从叫嚷着围拢过来,试图将陌刀甲士逼开更多的长城守御者奋不顾身冲上,将突厥武士与仆从们挡在圈子外
“呯!”“呯!”砍砸声沉闷得令人窒息刹那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此处,带着期盼、恼怒或者憎恨,看着雷永吉与他的弟兄们将投石车一点点肢解远处的狼骑们无法靠前,将手中兵器乱纷纷丢向投石车附近长城守御者们一边阻挡武士的进攻,一边拨打从天而降的兵器,浑身浴血,两腿却坚若磐石
左侧的投石车接连遭受了二十几下劈砍,终于支撑不住,轰然而倒狼骑、仆从、围在投石车附近掩护同伴的中原壮士们全部被砸在了碎裂的木架之下幸存的壮士们哈哈大笑,抹去脸上的血迹,转身再奔右侧投石车
突厥武士们无力也无胆阻拦,节节后退他们号称是苍狼的子孙,自幼以胆大凶悍为荣今天,他们却看到了比自己还胆大,还凶悍者投石车高逾丈半,支架底部的长度与宽度也超过了九尺左侧那辆投石车倒下后,砍砸它的人几乎无一幸免而来自中原的壮士们却对危险视而不见,笑着上前,笑着厮杀,笑着迎接下一波死亡
这是一群疯子狼骑们绝望地得出结论只有疯子才会这样,把血当酒,把死亡当成一场盛宴他们不愿也不想与疯子拼命,倒退着避开对方的锋芒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接近第二辆投石车,高高地举起锯齿嶙峋的陌刀
“当苍狼重现世间,地面上将长出红色的野草!喝狼奶长大孩子们,可曾记得你祖先的荣耀…..”萨满们的声音再度响起,就像魔鬼在地狱中召唤自己的同伴几道白光迅速从狼骑头顶飞过,咆哮着扑向铁甲壮士雷永吉挥刀阻挡,刀锋却劈了个空,他惊诧地侧头,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向自己的脖颈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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