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鬼丑
顾慨棠说:“是的,是我舅舅家的小孩。”
谢冕对顾慨棠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仔细回想了一下,说:
“啊,是你那个,那个舅舅?”
顾慨棠点点头,说:
“就是有点麻烦你。”
“不麻烦,我们做销售比较自由,你又不是不知道。”谢冕伸了个懒腰,“况且,你不是来请我吃饭了嘛。”
顾慨棠‘嗯’了一声,说:“那就交给你了。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还是有认识的人在身边比较放心。”
“当然。”
顾慨棠当初决定不管窦争家的私事,觉得不管小野在哪所幼儿园都不关自己事。可现在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他对于这样的小孩,有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尤其是小野喊他叔父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加明显。
顾慨棠好像看到了年幼的妹妹,让他忍不住想伸出手。
没办法,就算窦争自己本人不在意,顾慨棠还是想让小野有个好童年,不被这种糟糕的教育机构弄得很不开心。
转校的事情几乎都已经是决定好了的。然而上学前的那天晚上,窦争突然又说‘不行’。
“什么?幼儿园那么远?”窦争道,“开车去也要一个多小时吧,那怎么行!”
顾慨棠耐心道:“没有关系。我有个朋友就在城里上班,顺道可以带上小野。”
“……”
“他做销售工作,不要求每天都去公司,时间弹性大,九点半前送小野到学校也没问题。”顾慨棠道,“这些我已经提前沟通好了,你不要担心。”
窦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张张口,摸摸小野的后背,道:
“小野,你先去睡觉,我跟叔父有些话要说。”
说完窦争披上外套,率先走出家门。
十月中旬,北京已经很冷了,顾慨棠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出门,就看窦争站在电梯里。
顾慨棠一进电梯,窦争就说:
“我不同意让小野去那边。你跟那个朋友说,不去了。”
顾慨棠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窦争吸了口气,“一个幼儿园,不需要去那么好的地方,学费可以攒,但……对,但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说着,电梯已经到了一层,两扇门分开时,卷进来凛冽的寒风。
窦争像是没感觉到寒冷一样,迅速向外走,顾慨棠跟了上去,道:
“离得远点也没关系,不需要你来接送。那个幼儿园有认识的老师,会关照小野。应该说,在那边的待遇会比现在这个幼儿园好很多,你不用担心……”
窦争在一棵松树下停住脚步,突然转过身,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你就这么不愿意吗?”
“……?”
“如果把小野送到那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窦争认真的说,“你很烦我是不是,我知道,不用接小野的话,你不会来这个家。尽管这是你的房子。”
顾慨棠终于明白窦争在说什么了,他想撬开窦争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顾慨棠深深吸气,说:
“你不觉得,跟这比起来,你儿子的教育问题更重要吗?”
窦争道:“你找什么借口,幼儿园和幼儿园之间区别大吗?”
顾慨棠说:“区别大不大你可以自己体会。你的儿子,在那家幼儿园里被老师指为‘外地人’,才三岁就被同班同学排挤。舅舅,如果你不关心你的孩子,没做好照顾他、呵护他的准备,那为什么不把小野还给你的前妻呢?”
顾慨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是有些情绪在里面的。
每当他看见窦争把小野一个人放在家里,顾慨棠就会质疑为什么孩子的监护权会在窦争手里。
顾慨棠说了自己早就想说的那句话:
“——你根本不适合当一位父亲。”
窦争本来还在听顾慨棠说话,听了这句,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气急败坏的拽住顾慨棠的领口,吼道:
“你根本!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我确实什么都不懂。”顾慨棠推开窦争的手,不让他抓住自己,他轻轻整理褶皱起来的领子,说,“但我觉得,我说的是事实。”
顾慨棠转身往家里走。
窦争只穿着一双棉拖鞋,露在外面的脚踝被吹得冰冷。
他看着顾慨棠高大的背影,突然喊:
“我喜欢你。”
顾慨棠行进的脚步顿了顿。
“我喜欢你。”窦争重复道,“我不是不配当父亲,我只是喜欢你。”
顾慨棠偏过头,说:
“更喜欢你儿子一点吧。”
谢冕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第二天他果然开车到了明珠小区,看见小野后,很亲热的请他坐到车上,对顾慨棠说:
“孩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顾慨棠点点头。
窦争递给小野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卫生纸和奶瓶,他叮嘱道:
“小野,不要乱跑,听哥哥的话。”
小野点点头。
谢冕拍拍顾慨棠的后背:“有时间再一起吃饭。”
顾慨棠说:“好,我请你。”
“哈哈,怎么能一直让你请。”谢冕坐到车里,关上门后,打开车窗,“行了,我们走了。”
谢冕带着小野离开后,留下两个沉默的男人。顾慨棠等车开到看不见的地方,说:
“我也去上学了。”
窦争道:“我也要去上班。一起吧。”
顾慨棠没说什么,两人保持一定距离,往车站走。
亲爱的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窦争说:“小野的事情……,是我的错。”
顾慨棠默默地听着。
“我有点急。”窦争道,“可心里不是那么想的。”
顾慨棠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些,他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每个父亲都爱自己的儿子,我算什么,我其实没资格对你指手画脚。”
“没事没事,”窦争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呃。”
窦争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顾慨棠转移话题来解围:
“小野还没有正式入学,这个星期家长可以去旁听,如果你觉得那边幼儿园不好,可以把孩子接回来。”
窦争垂着眼:“好。”
顾慨棠顿了顿,说:“你没时间,我可以替你去。”
“你有时间吗?”
“嗯,我有事要去找谢冕。”
窦争不说话了。走到车站后,窦争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面对面看着顾慨棠。
“我来之前,一直在想,不要给你惹麻烦。”
顾慨棠一怔。
窦争是这么想的吗?
顾慨棠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窦争说:“我是为了你才来北京的,本来没想住在你家,我想自己找房子,好好工作,慢慢接近你。我没想到这么快。”
顾慨棠静静地听他说。
窦争脸有点红,他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说:
“我知道我们给你添乱了,谢谢你帮我照顾小野。过段时间我会搬走,……,我们重新开始,行吗?”
顾慨棠揉了揉额头。
有一辆他要坐的公交车来了,但顾慨棠没有走。
他觉得应该趁今天的机会和窦争说清楚。
顾慨棠缓缓说:
“……不是你的问题。我和你说过一次,我不会喜欢上你,不会喜欢上别人。这一点,我并没有说谎。”
窦争看着顾慨棠。
顾慨棠说:“房子你可以继续住。我搬走只是因为寝室离学校近。”
窦争说:“可是平白无故住在你家,还是会让你讨厌吧。”
“没有什么讨厌不讨厌的,”顾慨棠想了想,说,“都是一家人。”
是了,顾慨棠愿意帮忙照顾小野,除了出于男子汉的天性愿意帮助弱者外,还因为这是自己的家人。
即使窦争说了让顾慨棠头疼的话,即使他是同性恋,顾慨棠也不和他保持距离,也是因为窦争是他的家人。
仅此而已。
顾慨棠在自习室待到九点,想到什么,给谢冕打了个电话,问小野的事情。
“把孩子送回去了,”谢冕说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顺利。”
“嗯。小野没有闹吧?”
“没有,小孩儿真是太乖了。”谢冕说,“跟孩子他爸说了,明早我还是那个时间去接孩子。”
因为顾慨棠和谢冕实在是太熟了,所以尽管他很感激,却不好说‘谢谢’。他‘嗯’了一声,说: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送小野。”
“你跟着干什么去啊?”
“我去交学费。”顾慨棠道,“这个星期不是可以旁听吗?正好可以旁听。”
“我听说你学业很忙。”
“没办法,”顾慨棠顿了顿,道,“小野很乖,被人欺负也不会说。上次我没搞清楚情况,训了他一次。我担心他。”
谢冕笑了两声:“顾慨棠,你这么喜欢小孩,什么时候结婚啊?”
“这个问题,先问问你自己。”
为了腾出时间去旁听,顾慨棠连着几天熬夜写论文,喝很浓的咖啡,甚至靠吸烟来提神。
他因为休息不够而头痛欲裂。一清早,谢冕接小野和顾慨棠,还在说:
“你最近气色不是很好,研究生,果然很忙?”
顾慨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如果认真和他们解释,大部分人不会理解。他们会说,学生有什么忙的呢,不就是看看书,写几篇文章嘛。
没有经历过的人就不知道,所以顾慨棠从来不想开口和别人抱怨。
开车到城里要花一段时间,顾慨棠睡了全程,可越睡越困,到幼儿园里后沏了杯咖啡,坐在小野旁边的座位上旁听。
其实这里有专门为家长设计的椅子,和小朋友区分开来。可小野是新来的,还没有认识新朋友,其他人都有同桌,顾慨棠不希望看见小野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边,于是选择了那个位置。
好的方面在于小野非常高兴,不好的方面当然是椅子很小,顾慨棠坐着不舒服。
幸而椅子质量很好,顾慨棠这样的成年人坐上去也不会发生事故。
顾慨棠提起精神。
这家幼儿园的教育以鼓励孩子表达为主,老师耐心的与每个孩子沟通。这归功于一个班只有十几个孩子,人数的稀少使得这点变得可能。
小野坐在中间的位置。卷曲头发、看起来就很和蔼的女老师踱步走到小野身边,拉长声音,用一种像是讲故事的语调问:
“这位小朋友,你有没有见过,棉花糖?”
小野一下子紧张起来,看着女教师,手却拉着顾慨棠的膝盖。
顾慨棠觉得女教师的教育方式很好,对孩子的表达、描述等方面的能力都有提升作用,在家里很少有这样好的机会慢慢听孩子说话。顾慨棠鼓励的摸摸小野的后背。
小野小小的头仰着看女教师。
女教师弯着腰,将自己的视线与小野保持基本持平状态。
小野向后缩了缩,没说话。顾慨棠便道:
“老师在问你问题。”
小野惊恐又犹豫,很微弱的点了点头。
女教师见他怕的厉害,单膝跪在地上,握住小野的手,更加温柔的询问:
“那,能不能给我们描述一下?小朋友们想听一听。”
小野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冲向顾慨棠的怀里,把脸深深埋住,一句话都不说。
一个小男孩害羞成这个样子,顾慨棠也觉得惊讶,他暗自朝女老师摆摆手,示意不说了。
旁听了一段时间,顾慨棠觉得这里的教育方式还是很先进很优秀的,就是短时间内不太适合小野。
这也没关系,时间长了,总会好的。
顾慨棠主要看了这边孩子的饮食情况,虽然餐饮费贵一些,不过每天吃了什么都有具体的列表,老师会一个一个关注孩子吃了什么、吃哪些不适合。因为学生少,所以也没有最初那家幼儿园那么多条条框框。
下午三点钟,孩子们陆续被家长接走,顾慨棠带着小野和那位女教师告别。
女教师四十多岁了,并不年轻,但是和小孩子说话时坚持弯腰或跪、蹲在地上。
她总是深情的凝望着对方,无论对方的年龄是多大。
亲爱的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顾慨棠低头写了几个数字,从本子上撕下来后把纸交给女教师,说: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有事情,可以联系我。”
她点点头,一边把纸收到包里,一边问:“您是小野的叔叔?”
“是。”
“小野很乖。”她这样说,“一个人的时候很独立。不过,有家长陪着,就会撒娇了。”
顾慨棠摸摸小野的头发,赞同的‘嗯’了一声后,说:
“他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以后家长陪着的机会很少。我希望您帮我好好照顾他。”
“当然。”
小野心不在焉的听着两个大人的谈话,在顾慨棠腿前站着,不停地扭动。
“小野,”顾慨棠弯着腰,叮嘱道,“你以后也要听老师的话。”
小野点点头。
顾慨棠本来想问小野今天课上为什么不配合老师,但想到他还是新来的,可能怕生,就放弃了。
尽管窦争说小野是非常黏人、喜欢让大人抱的小孩,可顾慨棠发现只要跟自己在一起,小野从来不要求顾慨棠抱他,一个人走的也很好。
等两人走出幼儿园门口,顾慨棠突然发现路边有个卖棉花糖的小贩。这里小孩多,顾慨棠看到好几个小孩坐在家长的后座上,手里举着比自己脸还要大的棉花糖。
顾慨棠指着马路对面,对小野说:
“小野,你看。”
小野露出有些迷茫的表情,问:
“什么?”
“棉花糖,”顾慨棠有些惊讶,他说,“那是棉花糖,你没吃过吗?”
“啊……,没有。”小野伸长脖子,往那边看。
女教师让小野描述棉花糖的样子,并不是故意刁难他。因为她以为,学校对面就有卖糖的小贩,换成小野外的任何一个学生,都会有话说。
她不知道小野没吃过,也不知道棉花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野突然咬了咬自己的手指,有些羡慕的看着拿着糖的小孩。
他没有咬手的毛病,因为年纪小,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渴望,就眼巴巴的看着,也不开口要。
顾慨棠莫名有些心酸,他单膝蹲下,看着小野,慢慢说:
“小野,尝一尝怎么样。”
小野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
顾慨棠想了想,问:
“如果今天老师让你描述……嗯,比如描述你爸爸,你会跟其他小朋友说吗?”
小野又点点头,急忙解释:
“会。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不是不想和老师说话?”
“嗯。”
顾慨棠明白了。他牵着小野的手,说:
“那好,走吧。”
赶上孩子放学的时间,本来就不宽的马路上人流量很大,来送孩子的家长要么开车,要么骑车,把那一点地方给塞得满满当当。
为了安全,还是抱着小野比较好。顾慨棠和小野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小野‘嗯’了一声,伸手让顾慨棠抱他,而且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顾慨棠还以为小野怕自己。因为他个子很高,又是男性,家里其他亲戚的小孩也不愿意让顾慨棠抱他们。没想到小野这么好说话,顾慨棠还以为只能牵着他的手,那样的话,过马路就危险很多。
顾慨棠抱着小野走到卖棉花糖的小贩摊铺前,等了十几分钟,才拿到一个巨大的粉红色棉花糖。
小野不太会吃,弄得眉毛上都是,顾慨棠搂着他的腿,小心的把小野脸上的糖丝摘下来。
因为小野长得很可爱,直发,显得脸圆,特别招人喜欢。卖糖的大叔一边逗他说话,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瓷做的兔子饰品,送给小野,据说本来是想给亲戚的女儿的。
小野捏到手心里,说:“谢谢叔叔。”
顾慨棠原路返回,到指定的地方等谢冕。等待的过程中,顾慨棠问:
“你会喊别人‘叔叔’,小野,为什么喊我‘叔父’?”
小野果然很喜欢粘人,被顾慨棠抱住后就不下来了。听闻,他扭头看着顾慨棠,短短的手指摸了摸他的眉毛,然后认真的说说:“因为爸爸——”
小野思考着,道:“爸爸说的。”
顾慨棠没听懂,还没来得及细问,手机就震了起来。
顾慨棠发现打电话的是自己的导师,不敢怠慢,连忙朝小野比划了个‘安静’的手势,接了电话。
导师今天从上海出差回来,到学校查看学生的情况,他虽然知道顾慨棠今天请假的事情,却还是专门打电话过来。
导师先是问了几句,很快切入正题,语重心长的对顾慨棠说:
“小顾啊,做学问要有耐心,切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这个人呢,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我知道你踏实,现在外面的诱惑很多,你一定要把守住自己……”
学生请假没什么,可顾慨棠是课室里很能干的学生之一,经验不够,就已经能挑起大梁,做很多师兄都做不好的事情。
能干的人,干的活就多,这已经成了研究生领域内自然而然的规则。实际上任何一个行业都是这样的,顾慨棠一个人的工作量,有时候甚至能当三个人用。
这样时间长了,一旦有一天他请假,不工作,就显得格外突出。
顾慨棠听着导师带着强烈暗示意味的教导,只能称是,并没有办法反驳什么。
顾慨棠明白很多道理,他只是不想抱怨。
刘导师说了十几分钟,态度稍微平缓了一些,道:
“行了,你有事就忙去吧。”
顾慨棠松了口气,道:“好,老师再——”
话还没说,也没来得及挂上电话,顾慨棠突然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引擎声,同时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声音太过突然,味道也让人觉得不妙。顾慨棠来不及说话,他惊讶的朝后一望,从眼角的余光中,他看见一辆失控的摩托车,以一种看上去不算特别快的速度,失控的朝这边冲了过来。
时间紧迫,更多的细节顾慨棠也没注意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连周围人尖叫的声音都没听到。
顾慨棠的身体比意识更早做出反应,他的第一个举动是把小野扔了出去,紧跟着自己跳了起来,可惜没躲开。
‘嘭——!’的一声,看到这一幕的群众有的捂住了嘴巴,光是听到声音,都让人觉得肉痛。
顾慨棠被狠狠撞了,撞到他身体的摩托车咆哮着倾斜到一边,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手里的手机脱手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屏幕碎了一地。顾慨棠疼得直接坐在地上。
冷汗流下来的那一秒,顾慨棠心想:
车祸。
幸好是摩托车,幸好没出人命。
亲爱的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顾慨棠痛得浑身是汗,他的右手好像是骨折了,稍微动一下都痛得难以忍受,顾慨棠一声没吭,挣扎着用左手捏捏肢体,发现并没有太明显的伤痕,他甚至没有流血,所以虽然痛得厉害,可显然没有生命危险。
顾慨棠放心了,然后一头是汗的扭头去找小野。
小野被顾慨棠推到一边,在粗糙的地面摔倒了,爬起来时左右膝盖、胳膊肘都蹭掉了一层皮,他眼泪汪汪的用手背抹抹眼睛,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
被摩托车带倒的司机到是没出问题,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后,踱步走到顾慨棠身边,有些害怕的问:
“怎么样?没事吧?”
顾慨棠都懒得搭理他。他吸了口气,打算站起身。然而右腿无法着力,支撑他起来,顾慨棠尝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不由心中一沉。
刚刚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而现在,右腿的后脚跟那边蔓延着一种无力的酸痛感,好像被篮球用力拍打后的感觉。顾慨棠轻轻摸了摸,他简单判断,觉得可能是右脚跟腱断了。
顾慨棠擦了擦额头的汗,朝着小野那边,疼得咬着牙说:
“……小野,过来。”
小野哭得抽抽噎噎,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手里拿着沾了土的棉花糖。他的膝盖很痛,所以站不直,曲着腿,像听话的小狗一样努力往这边走。
摩托车司机很尴尬的道歉,说:
“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破车……”
顾慨棠用完好的左手搂住小野。那孩子吓坏了,哽咽的把额头贴在顾慨棠的脖子上,哆嗦着一边吸气一边喊:
“叔……叔父,叔父……”
顾慨棠摸着他后脑的头发,看着那司机,深吸一口气,说:
“我的腿站不起来,手机也坏掉了。麻烦你帮忙叫救护车。”
司机年纪不大,可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叫救护车时说了半天都没说出关键信息。顾慨棠没办法,拿过手机,自己清晰地讲了这里的地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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