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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闺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沐烟寒
没想到,反而引得余氏哭得更甚。
余氏如今是豁出去不要脸面了,什么姚岚,许氏的。哪里比得过她在靖宁侯府的权利,什么都及不上爵位重要。
“你这到底是闹什么,怎么在小辈面前哭哭啼啼?竟也不知道难看?”姚老夫人是在提醒余氏,在她面前站着的是姚岚,望她听了有所收敛。
姚岚可不愿意杵在这里,这一潭水还没有搅浑呢。她清楚知道自己在这里,说不得还真的影响到余氏的发挥。索性面色讪讪地瞅了依然在哭嚎的余氏一眼,神情尴尬地说道:“祖母,孙女回来后,还未去向父亲请安。”
姚老夫人闻言也不好在留姚岚下来。
姚岚出了碧音堂,轻吐浊气。去了外书房,见过姚经新。问了几句许老爷子的情况,父女二人又是相对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姚经新道:“既然回来了,就在府里住着吧,这里是你的家。”
姚岚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外祖父可好?天热了,习不习惯?”
“是,都好。有三叔在。”姚岚想了想说道:“过些日子,三叔许是要离开。女儿想多陪陪外公和三叔。”
“离开,去哪?”姚经新有些急切。
姚岚微微摇头。
姚经新有些不相信:“你不知道?”
姚岚赧颜笑道:“外公和三叔都只拿女儿当了小孩子,还不不觉得女儿是大人。想来正是因为如此,许多事情并不告诉我。长辈大抵都希望小辈们开开心心,无忧无虑,不要想太多。”
姚经新听到这话不禁抬头,下意识地想要去看姚岚的表情,只见她挂着恬淡的笑容,微微有些失神。
等了一会儿,没见到回话。姚岚忍不住去看:“父亲?”
“怎么不叫爹爹了。”姚经新回过神问道:“你从前不是叫父亲的。”
姚岚嘴唇微张,似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姚经新双唇紧抿。
姚岚道:“父亲,太太今天同我是一道回来的。现在应该在碧音堂……您是不是要去看看?”
“不了。”姚经新随手抓起一卷书:“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是不是其实他也不在乎靖宁侯府?
姚岚为自己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给吓到了。怎么可能?他是靖宁侯,若是连他都不在意,还有谁能比他更有资格在意?
这定是错觉了。
姚岚最后看了一眼已经低头看书的姚经新,恭声告退。离开靖宁侯府这一阵子,虽说这边的消息一直不曾断了,但有时候还是要亲自到场才能放心。
有些事情,还需要她来布置。
姚岚出了书房,转道去了姚明诚的院子。
“二姑娘,我们少爷歇下了。”果壳笑眯眯地跑出来说话。
姚岚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疑惑:“这么早?”不是午睡的时间,也不是晚间。她不记得诚哥儿有这个时间点睡觉的习惯。
果壳只是在一旁陪笑。
院子里一处窗户人影晃动,姚岚心中失望,叹口气,同果壳笑道:“本来想看看诚哥儿,既然他歇下了,就罢了。反正在一个府里住着,总有机会的。”
果壳连连说是。等姚岚离开后,立刻转身跑回那扇窗户的屋子里。
……
原本要在四月底离开京城的吴有庸没有按照计划离开,不少人心中有了一轮。只是吴府大门却是闭上了,里面的人轻易不出来,也不见任何外人。
等到了六月的时候,吴有庸被点为这一届的学政,负责京中这一片的院试。等八月院试过后,吴有庸才正式致仕,辞官回乡。
皇帝这突然的一手,打蒙了许多人。有些已经慢慢投靠向三皇子的官员,瞬间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从龙之功是好,可哪里是那么好得的。若是拥错了主子,可是满门的性命都危在旦夕。
三皇子齐建宏进宫去见汪贵妃,没有得到通禀,心中失望,回到府中着急幕僚,商量接下来的动作。
不只那些官员看不清皇帝的行事,就是齐建宏也是一头雾水。若说父皇不是看中他,这大半年来可是有不少汪党三皇子派的官员被提拔。一些职能储君才有资格参加的政事也点名三皇子出行。可若说重用,却一直不曾储君人选,屡次忽视官员上请另立太子的意思。
就比如这一次的学政,二十三省里,只有两人是汪党的人。而齐建宏最为看重的京都学政的名额,才他的有心筛选之下,或多或少都是汪党亦或是门生。本以为,这事是十拿九稳,偏成了吴有庸。
“吴有庸……吴有庸,我看是无有用。”齐建宏眸底似染上一层毒液,阴冷冷地,在场的幕僚被看上一眼,仿若面对嘶嘶毒蛇。
“少亭,可知皇上是何意?”东平侯府里,祖孙二人也在议论此事。想来不只这里,京中世家勋贵大抵都是如此。
余少亭似有把握,面带微笑地说道:“君王最忌榻前有人,就算属于三皇子为储君。可三皇子的动作太过快,有了危机感,自然是想要着手打压。”
东平侯满意地笑:“那你觉得,三皇子的位置看是有威胁?”
“这……”余少亭眉头紧皱,良久后有些犹豫地说道:“先太子之后,三皇子的确是最像储君的皇子。”四皇子虽是汪贵妃名下,可汪家人有自己的皇子不拥立,会跑去拥立四皇子?明显是不可能的。而五皇子虽养在玉贵人名下,可玉贵人娘家势微,同三皇子及其身后的汪家一比,根本不足味道。
如今的三皇子在朝堂中的势力,就相当于太子在的时候,其他几位皇子对他的威胁,同样不足为道。
姜家之事,令人扼腕。
可明知有姜家之事在前,绝对不会出现又一个姜家。汪家必然有所防范。
余少亭微一抿唇,掷声道:“孙儿认为,雪中送炭比之锦上添花更为好。”在大多数人推却的时候,上前露出示好之意,更为得心。
“那好。”东平侯点头:“那同汪家结亲的事情,可以做为考虑。”
余少亭淡淡地说道:“一切听祖父的意思。”
……
“李达之妻透露,李达每一个月都曾一人悄悄出城,往郊外去。起初,李夫人以为李大人在外面包*外室,曾派人偷偷跟踪过。不过几次下来,一无所获,反而最后一次被李大人抓住。李大人同李夫人再三保证,说绝无外室,又以皇命为由,不许她在派人跟踪。李夫人这才作罢。”
“还是没查到李达去哪里?”
“侯爷,属下无能。到了郊外,遮掩地带不多,靠得近都容易被发觉。而且属下发现,李达虽是孤身出城,暗中却是有护卫在旁。”
姜黎头疼,几个月下来,虽有进展,却还是没有找到实质的东西。宫中姐姐那里,日子却并不好过。朝中屡次三番有人提起另立太子之事,虽被皇上压下不提。可也有人提议让皇后把皇子记名,这件事情,皇上却没有按压下来,隐隐还有扩大声势的意思。
皇帝打的什么主意,姜黎同姜皇后已经猜到。不说姜皇后如何想,就是姜黎实在不敢相信,会有一位“皇子”被皇帝惦记着。
姜家虽几近灭门,军中也大部分失了权力。可姜家几代为国效力,在百姓中间声望颇高。若是真有皇子要同三皇子汪党对抗。
姜家,姜皇后的确是最好的人选。rs





韶华闺深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初始
栖霞院的下人们躲在院子中,偶有胆大地探头探脑地往堂屋里去瞧,间或同身旁的人说上几句话。
堂屋靠窗的位置,被放置了一张紫檀木的长榻。近来余氏常常歇在上面,未留头的小丫鬟手里拎着根美人锤,轻轻捶打着。
一侧站着孙妈妈还有另一位管事妈妈打扮的人。
“下去。”余氏踢了小丫鬟一脚,也不管对方没有防备被踢个仰倒在地,脑袋撞上墩椅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丫鬟眼里含泪,不敢伸手去捂脑袋,一骨碌爬坐起跪下。
孙妈妈见状上前提了一脚,力道不轻不重,却也是把人提醒。小丫鬟连滚带爬逃了出去,屋子里的气氛紧绷地她一刻都不愿意再多呆。
“你再说一遍?”余氏的声音是隐忍的怒意。
“是……侯爷已经……”
“娘。”门外突然闯进一个人,直接扑到余氏身上,拉着就喊:“娘,表哥怎么回事,他怎么就定亲了?不对……娘,表哥怎么会要娶汪嫚儿那个小贱人。”
“只是定亲而已。”余氏勉强拍了拍姚蕾。
姚蕾咬唇:“娘,我们去同外公说,这门婚事不能定下。就算……就算表哥要娶妻,也不该娶汪嫚儿。”
“蕾姐儿,娘知道你……”
“娘,我们快走吧。”姚蕾拉着余氏就要站起来,她怕迟了真的这门婚事就定下来。她同汪嫚儿见第一次面的时候就不对盘,两人碰见就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好在,她们见面的机会也不多。特别是去年汪家代替姜家在朝中上位后,许多场合,余氏总是拘着蕾姐儿,生怕她再同汪嫚儿吵闹起来。
没想到再一次听到消息,会是表哥要娶汪嫚儿。姚蕾头一个反应就是谁都能嫁给余表哥,就汪嫚儿不行。这还没成亲呢,自己见到她已经是被压上一头了。日后,真让汪嫚儿嫁到东平侯府,那她还能回外祖父家里去?东平侯府还有她立足的地方吗?岂不是都要看汪嫚儿地脸色?
“蕾姐儿。”
“娘,我不要那个贱人嫁给表嫂,反正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姚蕾撅着嘴,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余氏眉头微微皱起,对孙妈妈使了个眼色。
孙妈妈手一勾,搀着东平侯府的管事妈妈出去。两个人心中都想着离开,没多时屋内就只剩下余氏母女。
“蕾姐儿,你表哥……”余氏对东平侯府与汪家结亲的事情不是不气愤,但在娘家侍疾的那阵子,东平侯夫人已经给她透露过几次,心中有了底,听到这事情的时候也不算意外。那阵子初始的时候她还不以为意,认为自己的女儿比旁人都好。可几次下来,她也认真思考了。从前的汪嫚儿或许不会被父亲考虑,可如今汪家情况不同。汪家的亲事,只怕想结亲的人都快把排到城外去了。
一人升天,鸡犬得道,事情都不外乎如是变化。余氏心里一痛,这种情况也正在靖宁侯府演变。那一日回来,她在碧音堂一通哭喊,得到的结果只是重掌靖宁侯府的中馈,可之前姚偲安插的人手以及把府中一部分的事情交给姚偲处理却也是在姚老夫人的默认中。
余氏认为这些年,她对靖宁侯府的掌控力不是姑母能比的,可等事情发生了,才发现两人的位置是相反的。
她不是没闹过,可姚老夫人执意如此,理由也摆在明面上,让适龄待嫁的姑娘在娘家里弦学会管家之事,日后去了婆家能顺利接手。
余氏气闷,想要同一个理由把事情交到姚蕾手里,姚老夫人无所谓,但也暗示姚家并不是没有其他姑娘。手中管家权分给一个人和分给四个人,余氏很容易就做出选择。而原以为在姚偲管家的时候,暗中动手脚,也没有她想象的简单。
最让她气愤的是,丈夫的放任不管。他似乎什么都不关心,又似乎很在乎靖宁侯府。余氏已经越发看不透这个枕边人。但有一点她明白的是,在内宅权力的博弈中,姚经新是不会站在任何一边。余氏担心的是,就算必须站位,说不定结果反而会让她失望。
而这时娘家传来与汪家联姻的事情,打碎了她对姚蕾婚事的幻想。偏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是能去娘家,父亲定下的事情,也绝对不会为她更改。
“这是没法子的事情。”余氏对姚蕾道:“这是你外祖父的意思,你表哥也只能听从。”言下之意,或许并不是余少亭的本意。
姚蕾听不得这种安慰,气哼哼地跑了。
余氏让人去把姚蕾看住,绝对不能让她外出。赶过去的春喜来迟了一步,只听说四姑娘已经跑郊外寺庙里散心,老太太也是同意了。
余氏听到这话,愕然站住。
春喜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才低声说道:“奴婢去问过了,四姑娘来之前的时候,去过碧音堂了。大姑娘提议了一句,老太太就应下了。四姑娘来正院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就已经在准备马车了。”
“砰”绣墩被踢翻,滚落在地上。
春喜眉心一跳,踹踹不安。从东平侯府回来后,太太的脾气越发的暴躁,几次同侯爷争吵,如今侯爷都直接宿在外院了。栖霞院里的下人,各个担心受怕,就怕太太一个不如意,拿她们发火。
“姑娘,四姑娘已经出城了。”结缕打发走来通报的小丫鬟,走到站在窗边对着盛开的玉簪花发呆的姚岚身边。
食指轻轻弹了弹白色的玉簪花瓣,姚岚收回目光,垂眸道:“没让人怀疑吧。”
结缕低声回道:“没有,府中议论余汪婚事的下人不少,那小丫鬟只是倒霉不小心被四姑娘撞见了。”
“那就好。”姚偲最近同余氏之间最近已是势如水火,能有机会打击一下姚蕾的事情,她必然是愿意,想来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说来还是姚蕾惹到了姚偲,找着机会往外院跑,闹出的声响已经算是影响到备战府试的姚明德。
……
这一年八月,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吴有庸作为学政主持了这一届的府试,对于考取秀才功名的最后一道考核,靖宁侯府上下都在紧张。
当然这紧张有希望能考中,也有暗中诅咒的人。
作为靖宁侯当家太太的余氏,对待下人的时候,越发的刻薄起来。靖宁侯姚经新就仿佛决心长住在书房里,不再进入内院。以往会协调夫妻二人关系的姚老夫人也突然之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起来。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姚偲管家时宽容的态度,越发的得侯府下人的人心。
在等待府试成绩的时候,东平侯为其嫡长孙求娶汪家小姐的事情也成为了事实。两家的定亲也在热热闹闹的进行中。
“皇上,您输了。“白字吃掉最后一颗黑子,姜皇后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皇帝看着棋盘,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许久后才低声笑道:“皇后果然是皇后,朕这辈子下棋就从未赢过你。”
姜皇后收棋子的手一顿,很快若无其事地说道:“臣妾闲来无事,钻研棋术。皇上可是不一样,国事政事需要您烦心。不过是术业有专攻,臣妾在旁的地方自然是不及皇上的。”说着把棋子扫到罐子里合上盖子。
皇帝微楞:“皇后不继续了?”
姜皇后笑着摇头:“皇上心不在焉的,心思不在臣妾这里,臣妾可是胜之不武。干脆不下了。”
姜皇后站起身,走到外面。
皇帝想了想跟了出去,视线落在走廊上摆着的玉簪花盆,笑着说道:“朕那里还有几盆,稍后让曹公公找人送来。”
姜皇后摇头:“臣妾不喜摆弄这些,皇上赏的,臣妾送了几盆给幼卿,又让人送了两盆到德阳那。这些也不过是明心、明兰她们在鼓弄。”
皇帝笑笑:“幼卿近来怎么都不曾入宫?”
姜皇后垂下眼睑:“如今宫中的事情是汪贵妃在管,臣妾想着麻烦,就让他少来了。”姜皇后如今就拿着个凤印,等一些重要的事情,才接手管一管。其余的事情,已经推给了汪贵妃和玉贵人二人。只是玉贵人一向对汪贵妃马首是瞻,故而真正掌事的人还是汪贵妃一人。
在宫里人看来,姜皇后这一做法,是一种表态,一种退让。汪家如今如日中天,就算姜皇后占着后位,也不能掩盖汪贵妃是三皇子生母的事实。
显然皇帝也是如此认为,原本带着试探之意,听到姜皇后这番话,皱了皱眉头,伸手去握住姜皇后:“你放心。”放心什么,却是没说。
姜皇后勾了勾唇角,笑得很是好看。
“有皇上在,臣妾怎能不放心。”言外之意,自然是皇帝不在了,情况就不同了。
皇帝看到姜皇后怀里的悲伤,几乎忍不住脱口而出他的计划。结发夫妻,这数十年的感情并不假。
他不会真的不管她的。rs




韶华闺深 4.27
家中亲戚住院,癌症晚期,这几天,轮流去陪护。实在太忙,今天更不了了,明天补今天的。
身体是大事,不能劳累呢。大家也多注意!c




韶华闺深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经年
在城门口,为吴家送行的队伍中,只寥寥几人。从院试后,吴有庸交上名单,就立马回府,准备离京,竟是连一个晚上也不愿意再等下去。
吴家的儿子吴茂华现年十九,原本到了二十就可以行及冠礼。早在之前,吴夫人就已经精心准备,筛选宴客名单。只等着及冠的时候,成为太子妃的吴大姑娘携太子为弟压阵。但一切,都变了。
吴茂华不得不学会谨慎细微,在翰林院里行事更是只愿做了透明人。
然而今日过后,他在京中并是真正的孤军奋战。
“为父求过许老,日后你有学问亦或是生活上的其他问题,可去许府求助。”终究是不放心,吴有庸忍不住重复同吴茂华说过的事情。早在四月的时候,吴家本来就要走,只是一直拖到院试结束。中间要嘱咐、吩咐的事情,已经说过不下数十次。这几日,也是提起不只一遍。
“儿子知道。儿子不孝,为能奉养父母膝下,还累得父亲为儿烦忧。”吴茂华声音哽咽,吴夫人撩开帘子不舍地望着。
吴有庸叹气:“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吴茂华目送马车离开。
微风轻抚,柳枝摇摆。树荫下置放了一张美人榻,姚岚躺在上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繁缕端了果盘过来:“庄子上才送来的,章妈妈放到井水中冰镇过。吃起来,凉丝丝甜滋滋的。”
话音未落,芭红和蕉绿手里已经各抢到一片。
姚岚抬了抬眼皮子:“又不给我吃,又端到我面前。这不存心气我吗?”
繁缕笑:“谁叫姑娘贪凉,昨天奴婢一个没看住,竟然吃了一整个西瓜。章妈妈可再三嘱咐过的,谁能吃,就姑娘不行。”
姚岚不高兴地撇嘴。
靖宁侯府是一天比一天热闹,余氏和姚偲斗法日益焦土化,好在姚老夫人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没闹出太大的事情。
可因此连累其他人苦不堪言。姚岚住在侯府里,自然难免被波及。只是她打着要搅浑了靖宁侯府这一潭水,才忍着住了大半个月。昨天回了许府,一高兴,放松下来,正听说有刚摘的西瓜,就抱了一个冰镇。
当下是吃得愉快,眉飞色舞。晚上睡觉的时候,直接肚子痛,折腾了一个晚上,吃了药才好一些。
章妈妈前阵子被留在许府,一则是姚岚不放心许老爷子,二则许三叔准备参军,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好不容易把姚岚盼回来,就看到她贪嘴,生病了。这一下,就恼了。不只许府和姚岚身边的下人,就是许老爷子几个人也被嘱咐过绝对不能让姚岚吃凉性的东西。
繁缕捡了一片只半个巴掌大的香瓜,偷偷塞到姚岚手里,低声道:“这是章妈妈让奴婢端给老爷子的。”
姚岚咬了一口,香甜得很。吃完手里的,瞅了繁缕好几眼,不见她松口,只得摆手:“外公和三叔在那边凉亭,你去吧。”眼不见心不烦的,别在面前晃。看不到吃不到也比看得到吃不到来得好。
繁缕抿唇一笑,心里觉得好笑。老爷子总说姑娘这阵子整天皱着眉头,一点都不可爱,找着机会就逗逗姑娘。
久而久之,她们几个也会故意气气姑娘,好在姑娘脾气好,从不为此生气。
凉亭里,许老爷子和许三正在对坐厮杀,棋盘上黑白棋子成势均力敌之势。“原本想再推迟一阵子,只是姚岚这孩子既然给你找了人,你就这几天走吧。”
“难为她年纪小,还惦着我这个三叔。”许三手里捻着一枚白子,面色黯然。
许老爷子道:“她知你是为了他。”
许三无言,默默地放下白子。
“老爷子,岚姐儿同那小子是不是交往太密了。”他就像一个父亲,恨不得赶走女儿身边所有的窥觑者。说话的时候,也有些酸溜溜。
许老爷子哈哈大笑:“你太高看岚姐儿了,她那小脑袋瓜子,指不定想着等一下怎么偷偷从章妈妈手里弄到好吃的呢。至于那些……只怕是压根就没想过。”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索性现在还年纪小。
许三心里一想,也笑了。
繁缕端着果盘在亭外道:“老爷子,三爷。”
许老爷子笑:“繁缕丫头啊,过来吧。”
繁缕走上前,把果盘摆放好。
许老爷子抬眼去望不远处树荫下躺着的人。
繁缕忙道:“奴婢已经偷偷给姑娘尝了一块了。”可真不能再多吃了,大家都是心软的人,谁也不真忍心。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偷偷摸摸地塞点吃的给姑娘。就是章妈妈,只怕也是如此。
可真吃多了,药就白吃了。她就怕,老爷子想趁章妈妈在给三爷精简行装的时候,往姑娘嘴里扒拉吃的。
果不其然,许老爷子闻言,手一顿,过了一会儿,放到自己的嘴边,吃了一口,笑眯眯地说道:“章妈妈,太严厉了。小孩子嘛……”
繁缕心里偷笑。
正说着话,就有小丫鬟跑过来。
繁缕忙问:“什么事?”
“繁缕姐姐,前面王管事说有位姓吴的少爷求见老太爷。”
许老爷子看向许三。
许三想了想说道:“今天是吴家离京的日子。”之前吴有庸那边有送了口信说过这件事情,只是别说吴府还没资格让许老爷子亲自送行。就是老爷子想,许三和姚岚都会想办法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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