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反派当妹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杯酒
曹氏面色微微一变,强笑道:“原本是主家的错,跟她们也没关系,如今在咱们府里调|教一时,也都改好了。”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的身契在自己手里,就等于命在自己手里不怕她们不听话。
其实她原也想过派自己的亲信去的,可后来转念一想,那样未免太过刻意,万一华鑫出了什么事,那肯定要算在自己头上。若是这两个的话…就算华鑫出了什么事,她也能一推二五六。没想到谢怀源这般厉害,一下子就道出了两人的来历。
谢怀源垂眸道:“到底事关小妹,不得不慎重。”他又补充道:“我已经在会稽给她配了几个丫鬟了,她用着也算顺手。”
曹氏手里攥的帕子紧了紧,还是笑道:“我本来担心你处事不周全,既然你能照顾好郁陶,那我也就放心了。”
谢怀源淡淡道:“我朝中还有事,既然夫人无别的事,那我就告辞了。”
华鑫目送着他离去,又跟曹氏和她的两个儿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了几句,也起身告辞了。
华鑫带着大力,随便拉了一个丫鬟找到自己住的地方,那丫鬟带着她一阵七拐八拐,绕的她头晕,才终于找到了易安院。
易安院本身倒是不小,只是所在的位置太过偏僻,和谢怀源住的外院就隔了一堵墙,几乎很少会有下人来这里,所以显得格外幽静荒僻。
华鑫的贴身‘丫鬟’就只有大力一个,其他的倒是有不少负责伺候差遣的二等丫鬟,不过她可不敢让她们近身伺候,生怕被察觉出不对来。
华鑫一进屋就立刻关上房门,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高声道:“大力,快来给小姐我捏捏,可把我给累死了!”
大力早就习惯她这幅人前人后两张脸的德行,因此十分熟练的让她平躺在床上,坐着‘捏,拍,推,打’来回变换的动作。华鑫舒服的吐了口气。
大力一脸不解道:“小姐你咋就累得这么厉害?俺看你跟大夫人就说了几句话,咋就累成这样?!”
华鑫把身子挪了挪,示意她往下点,然后拖长了腔道:“我心累啊~”
大力撇撇嘴,又继续按摩起来。华鑫抬了抬眼,打量着四处的布置,虽说东西陈设有些少,布置的有些素净,但她还基本满意。当然,若是她看过郁喜的房间布置,就会给自己的院子下一个定义——难民窟。
华鑫让大力又按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唤人进来梳头发,整理衣裳——不是她不让大力来梳,而是她梳头就跟张飞绣花似的,不知道能薅掉她多少根头发。
等到她收拾停当,站在院子里看着丫鬟和跑腿的小幺儿们打扫院子,忽然一个小丫鬟来报——郁喜来了。
华鑫叹了口气,装出一脸正经样的返回里屋,她才刚落座,就看见郁喜带着几个丫鬟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一脸古板严肃的嬷嬷。
华鑫在冯嬷嬷的手底下混过那么多天,一看这打扮自然知道就是教养嬷嬷了,于是把头转向郁喜,用眼神询问。
郁喜果然不负所望,介绍道:“这是母亲的妹妹——静怡夫人,从宫里派出的教养嬷嬷,母亲派她来是让她好好提点姐姐的京城里的规矩的。”说着忍不住刺了华鑫一句:“大姐姐这些年一直在犬戎,怕是也不知道多少咱们周朝的规矩吧。”
那嬷嬷立刻接口道:“今日早上,大小姐给夫人请安的时候,老身看了几眼,确实有许多不足之处,不过小姐没被教导过,也属常理。”又语气严厉地道:“从明日起,老奴便来教小姐规矩,老奴性子直,该罚的罚,该打的打,该说的说,还劳烦小姐多担待了。”
华鑫嘴角抽了抽,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我要是打了你,骂了你,罚了你,你可不准跟我摆主子的款哦~
郁喜在一旁笑道:“李嬷嬷的规矩最为严整,就是脾气直了些,姐姐大人有大量,自然会担待的。”
其实礼仪这东西属于日常行为规范的一种,而每个人对礼仪要求的标准都不同,有的人严苛,有的人随和,甚至连南方和北方的礼仪习惯都不一样,要挑刺再简单不过,她几乎可以想象自己每日挨打的命运了,或者说这就是曹氏的目地?
不过华鑫不是小燕子,而这个教养嬷嬷也不是容嬷嬷,所以她的表情依旧很淡定地问道:“这么说来,妹妹自然是受过这位嬷嬷的教导了?”
郁喜挺起胸膛傲然道;“那是自然。”
华鑫‘哦‘了一声道:“那她有没有教过你,长幼有序,你这个当妹妹的一进门要给我行礼?”
从身份上来讲,郁陶的嫡出地位比郁喜和谢怀流,甚至是谢怀源都高。郁喜兄妹二人先是庶出再成的嫡出,而倒霉的尼桑是原本好好的嫡出被变为庶出,最后才成了嫡出,唯独郁陶,既是嫡出又是公主所出。
郁喜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她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人宠着敬着,除了二老和兄长谁都不放在眼里,平时谁会这么对她说话?!她咬着牙道:“你!”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那嬷嬷原本一脸‘老娘铁面无私,老娘不畏权贵’的表情也开始不自然起来,华鑫看得撇撇嘴,她自然是不敢提点逼迫郁喜,只能欺负欺负她这颗没娘的小白菜了。
华鑫继续笑眯眯地问道:“李嬷嬷,你倒是说话呀?你不是性子最直的吗?”
李嬷嬷支支吾吾:“这…”又不住地拿眼睛去瞄郁喜,后者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恼恨地瞪了华鑫一眼,想到曹氏对自己的吩咐,不情不愿地福身行礼。
她本来还不解母亲干嘛要对郁陶如此上心,还特地派教养嬷嬷过来教导她,后来曹氏道‘这丫头性子粗野,应当让嬷嬷‘好好’地调|教一番,我要是罚她难免被人诟病后母刻薄,但教养嬷嬷却是名正言顺,一来杀杀她的蛮气,二来…也可在她身边安插咱们的人手。’
郁陶没来之前,她是家里独一份的荣宠,如今这个出身样貌胜过自己的长姐却突然回来了,她心里自然不甘,而且说到利害上,郁陶是青阳公主的女儿,怎么看身份都要比她高出一截,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若是同时许人,还有好的人选能轮得到她?
如此种种,所以看着母亲要出手整治她,郁喜心里一阵畅快,还自告奋勇地来,就是想看看她怎么被羞辱的,结果丢人的却是她自己。
郁喜行完了礼,小脸气得涨紫,冷嘲道:“嬷嬷教过我的,只不过我看着姐姐随和,一时忘了而已,现在看来…哼,姐姐还是跟着嬷嬷好好学吧。”
华鑫又‘哦’了一声道:“我也忘了一件事,我是跟教养嬷嬷学过规矩的。”目光扫过李嬷嬷,又补充道:“是皇上派来的啊。”她又一脸和善的笑道:“李嬷嬷刚才说什么?我没被教导过?规矩不周到?”
郁喜“……”
李嬷嬷“……”
华鑫感慨道:“如果照嬷嬷的意思,那就是皇上派来的人不够得力啊。”
李嬷嬷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华鑫心里撇嘴:没有皇后做靠山,还敢cos容嬷嬷?
给反派当妹妹 第16章 是亲爹吗?
等到郁喜和李嬷嬷负气离去,华鑫才一脸郁闷地坐下了,从进谢家到现在,事就没消停过,她拉着大力郁闷道:“你说女人之间的事怎么就这么多呢?”
大力一愣“事,啥事?刚发生啥事了?”
华鑫无语地摸摸鼻子,忽然又拉着她道:“今天的午饭咱们去院子里吃,唔…你去给我要几包种子,咱们给院子里养点花花草草,恩…还有弄几个好看的大水缸,我要养些锦鲤。”她又喃喃道:“日子总得过啊,总得想个办法让自己心情好点。”
大力拍腿郁闷道:“俺滴娘啊俺滴娘,小姐你可别整什么幺蛾子了!还种花,那玩意有啥用,还不如种点白菜大罗卜啥的,还有鱼,锦鲤那玩意能吃吗?!”不过她说归说,还是忙不迭的跑去准备了
“……”华鑫挥手道:“你走开。”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便跟着她一起走出去,准备督工。
这一直忙到夕阳西下,华鑫才指挥着众人收工——不得不提的是其中一个小插曲,大力去要花种和鱼苗的时候,那内宅的管事娘子本来多番推脱,后来在大力一怒之下砸碎了一张桌子后,她立刻把华鑫要的东西乖乖奉上——双份。
华鑫望天感叹道:“人啊,都是抖m。”
她又欣赏了一会儿,才转身回房,左脚刚刚迈进屋子里,就听到一道低沉清冽的声音:“你回来了。”
华鑫吓得差点把脚缩回去,扭头就跑,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脚定住,才抖着嗓子道:“谢谢谢谢…谢怀源?”
谢怀源慢慢把头转向她,语气平静地道:“你叫错了。”
华鑫立刻改口道:“小公爷…不过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谢怀源道:“这里原本是谢家在镐京的旧宅,当初天子把前朝王府的大半赐给谢家祖先,这座宅院就是在那基础上改建的,有几个密道也无可厚非。”
华鑫看了一眼原本用书架挡着的那面墙,狐疑道:“您不会在别的什么…旁的时候进来吧。”比如洗澡和睡觉。
谢怀源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想的美。”
华鑫干咳了一声,问道:“小公爷...您过来是为了何事?”
谢怀源问道:“今日曹氏送了教养嬷嬷过来?”
华鑫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想了想,又给谢怀源也倒了一杯:“送来了,不过被我给赶走了。”
谢怀源重复:“赶走?”
华鑫叹了口气,把当时的场景复述了一遍,又补充道:“你妹的智商很…感人啊。”又嘚瑟道:“哎,当时要不是我力挽狂澜化险为夷临危不乱英俊潇洒…额,这个没有,我身边就要多一双眼睛了,真是不好打发。”
谢怀源点头道:“你的身份只要不暴露,万事都好说。”顿了顿,他继续道:“宫里透出消息,说皇上想要见你。”
华鑫刚刚才松下来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她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能不去吗?”
谢怀源似乎懒得回答这个问题,起身潇洒地走了,留下华鑫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你说她直接拒绝了你们?”曹氏用一把小巧的铜剪子修建着新摘下来的花枝。
李嬷嬷添油加醋地道:“可不是,夫人,她直接把皇上抬出来压老奴,老奴便也不敢反驳了。”
曹氏‘啪’地一声,把铜剪子拍到一旁的桌案上,冷笑道:“她小时候就是这幅德行,稍有不顺她的意,开口闭口就是皇上如何如何?也不想想,皇家的亲戚多着呢,她不过一个外戚,难道皇上会理会她一个小丫头片子?”
郁喜皱眉愁道:“可母亲,她毕竟是皇上嫡亲的外甥女,小姨…静怡夫人不是传出来消息了吗?说皇上想见见她,到时候…咱们可怎么办?”
曹氏垂下了头,思索片刻道:“那就只能从她这里下手了,绝不能让她见到皇上。”她淡淡一笑道:“整个谢家都是咱们的人,她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不成?”
最重要的是,她不确定郁陶是否还记得当年她是如何走失的,若是她还记得,她岂能让郁陶见到皇上?只要郁陶稍微向皇上吐露一点,哪怕皇上不信,她在世家众多贵妇人中,努力多年树立起来的温良随和的形象就毁了。到时候谢必谦又会怎么想?他就是再不喜欢这个女儿,也绝对不愿意看见别人想要她的命。
曹氏随意拨弄了一下娇嫩的花瓣,她脸上渐渐浮起一抹隐秘的笑容,半边脸被窗格打成斑驳的影子,有些晦暗不明道:“咱们也好久没去佛寺进香,这次就带着你大姐去吧,谢过菩萨,保佑咱们一家团聚。”
……
按照规矩,华鑫是要给曹氏和谢必谦请安的,请安完了还要一起吃个早饭,华鑫又没有小厨房,为了肚子,只能在曹氏处吃早饭。
难得的是,今日一脸病容的谢必谦竟然也在,郁喜似乎格外地讨他喜欢,不停地活跃着饭桌上的气氛,谢必谦连连大笑,指着她连连摇头,连脸上的病容都去了不少。
曹氏在一旁温婉笑道:“老爷快别惯坏了这丫头,若是在家里倒还罢了,若是在外面,人家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谢必谦笑着摆手道:“无妨,女儿不比儿子,活泼些更加讨喜,只要别太过了就成。”
桌上气氛一片融洽,倒显得一直没开口的华鑫像个外人一般,郁喜略带得意地飘了一眼表现有些木讷的华鑫。她笑道:“昨日娘还担心姐姐规矩不周全,特意派了个教养嬷嬷过去,还被姐姐拒了。如今看来,姐姐规矩果然周全,食不言寝不语,姐姐做得真是极好。”说着冲华鑫灿然一笑,好似只是姐妹间无意开了个玩笑。
谢必谦闻言收起笑容,皱眉道:“郁陶,你怎么回事?为何要拒绝你母亲的好意?”
华鑫心里‘擦‘了一声,吃个饭也不消停。她慢慢地收回准备夹一片炸的酥脆的小馒头的筷子,叹气道:“是我…女儿昨日无意提了一句,已经被宫里来的冯嬷嬷教导过了,李嬷嬷听了便直接走了,女儿并没有拒绝,是吧,郁喜妹妹?”她舌头一打结,差点又说成’我‘了,幸好语速快没人听得出来。她倒是不担心郁喜反驳,昨日屋里还有不少丫头在呢。
就算郁喜真的反驳她也不怕,这丫头昨天光顾着抖威风,举止骄纵无礼,如果郁喜反驳,她也正好想和谢必谦探讨一下郁喜的教育问题。
谢必谦问道:“你在会稽请过教养嬷嬷了?”然后又微微摇头,语气冷淡地道:“便是如此,你也不该反驳嬷嬷的话,那岂不是驳了你母亲的好意?”
本来曹氏本来没觉得多丢人,只是有些不甘心,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挺没面子的,不过嘴上还是微笑着劝道:“郁陶本来也是小孩子,有些小脾气也是正常。”
谢必谦还是不悦道:“她是大家闺秀,自然要有大家做派,这般作为,如何给妹妹做榜样?”
华鑫有点毛了,一个嬷嬷的问题被这群人扯个没完,还能不能愉快地吃饭了?她本来就不是极为擅于控制情绪的宅斗高手,况且郁喜在饭桌上高声谈笑就是‘活泼可爱’,她反驳嬷嬷就是‘没有规矩’,谢老同志简直偏心的没边了。
华鑫这人性格有点…驴,平时为人处世尚能圆滑周全,一旦犟脾气上来了就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她心里恼火,脸上还是一脸冷淡木讷,不咸不淡地刺了一句谢老爹一句:“可惜了,女儿若是能跟着父亲母亲多待几年,也不至于如此无规无矩。”
这话说的着实过分,华鑫都做好挨板子的准备了,至于谢必谦是否更厌恶她…她其实并不关心,她并非真正的郁陶,对谢必谦更无父女之情。
结果出乎意料,谢必谦面色先是一怒,抬起手指着她似乎就想发火,但随即似乎想到什么一般,眼神又柔和了下来,甚至还带了几分歉疚,对着华鑫柔声道:“这些年是为父不好,苦了你了,以后…”他似乎在思索,片刻便道:“以后你若是缺什么,想要什么,便直接来找为父要吧。”
郁陶丢失在外多年,其实也有一部分他没有认真去寻的原因,他或许不喜欢这个孩子,但对她却是非常歉疚的,可他见到那张和青阳公主相似的脸,却又忍不住心中的嫌恶,他对这个孩子,是既不喜又愧疚。
此言一出,华鑫傻眼了,郁喜傻眼了,连曹氏也面色震惊。
吃软不吃硬,莫非谢老爹是个抖m?
还是曹氏变脸快,冲着谢必谦笑道:“妾身也是这般觉得的,所以今日便打算带她去庙里上香,用来还老爷多年来盼郁陶归来的心愿。”
谢必谦又叹了口气,:“你办事自然是妥当的,你便带着她去吧。”说着就让华鑫下去准备了。
华鑫此时心气渐渐平了,努力回味着刚才饭桌上的对话,然后get了一个新技能——宅斗=把小的问题无限扩大化,至于怎么扩大,端看有没有一张巧嘴了。这点曹氏明显很合格,而华鑫明显不合格。
她走在路上,仰天叹了口气,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给反派当妹妹 第17章 曹氏的A计划和B计划
明远寺在距离镐京不远处的西山上,香火向来鼎盛,一般为了避免那里人多手杂出事,曹氏若是带郁喜去进香,都会带足了人手,可今日却只带了寥寥几个丫鬟婆子,还有六个家丁,排场看着倒是有些寒酸。
华鑫当然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因此倒也无甚说道的,被大力扶着就慢慢上了马车,而郁喜则是跟曹氏上了前面的马车。
车中摆了一个小小的如意方桌,桌子的正中搁着个博山炉,炉里幽幽地冒着白色的烟雾——是上好的檀香气味。
华鑫靠在一方软枕上,对谢家这一堆烂事表示头疼再头疼。就目前看来,谢家里有冷漠老爹,恐怖继母,跋扈嫡妹,简直是一套宅斗剧的标配,幸好她不是真正的郁陶,不然非得被亲爹对待阶|级敌人一般的态度郁闷死。
现在的情况是:谢必谦对谢怀源是既有疼爱,也有愧疚和骄傲,当然了…也很宠爱曹氏和他们的孩子,最不得他喜欢的…怕就是早早失散,又是他跟烂桃花青阳公主所生的郁陶了。
这并不奇怪,就是现代,如果一个家庭养了很多孩子,也难免有受宠爱的和不受宠爱的,更何况是古代了,人心都是长偏的,一碗水也很难端平,谢必谦不喜青阳公主所生的郁陶也很正常。
不过华鑫很郁闷,在古代,谢必谦是有绝对权威的大家长,儿子不得他的宠爱尚且还能自立,而女儿失去了他的宠爱,未来的日子只怕是很不好过了。
前面车里,郁喜正依偎着曹氏说笑,她忽然伸出手,掀起车帘看了看后面离她们很远的华鑫的马车,拉着曹氏的手问道:“娘,您的准备…”
曹氏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凌厉,郁喜讪讪地住了嘴,她看女儿面色惊恐,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叹息道:“你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也太急了些。”她把车帘放下,嘴角浮起一个隐秘的笑容:“沉住气,一会儿可有好戏呢。”
华鑫这边正在纠结,忽然闻到车外一声马儿的长嘶,接着是车厢狠狠地颠簸了一下,那方桌摇晃,上面正燃烧着的香炉猛地被打饭,一大捧香灰向她迎面扑来,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就感到手臂一阵灼痛,让她不由得痛呼了一声。
车厢外,原本连住马和车的缰绳已经松了半根,只剩下一半还勉强连着,马儿发疯死得在路上狂奔,里面的华鑫被颠的左右摇摆,没受伤的那只手死死地抓着车窗的边缘,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狂风暴雨里的一条小船,只能徒劳的听天由命。
她惊慌地想扒住车窗向外爬,却又被一阵大力狠狠地甩了回去,磕得额头生疼。
她恍惚中听见大力怒吼了一声,然后‘砰‘地一声巨响,接着又是一连串地砰砰声,车厢哗啦一声散了大半,大力收回重拳,把里面已经半昏迷的华鑫抱了出来。
朦朦胧胧间,华鑫只觉得头疼欲裂,她微微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朦胧模糊,她吓了一跳,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才感觉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然后就看见了大力护在她身前,而郁喜面色狂怒,曹氏一向温和的表情也极为难看。她又看了看屋内的布置,好似就是她居住的易安院。
郁喜大怒道:“你这贱|奴,我母亲好心请人来诊治,你拦着是什么意思?!”
大力沉声道:“老爷和少爷吩咐过,他们一会儿会派大夫过来,在那之前,谁都不准见小姐。”当然了,后面那句是谢怀源补充的。
郁喜大恨,却又拿大力没办法。他们牛家世代是谢家的家将,虽然大力挂的是华鑫侍婢的身份,但是谁又能拿她当普通奴仆对待?
曹氏微微缓了神色道:“让郁陶这孩子受委屈了,我只是想让大夫来看看这孩子,你既然执意不许,那也罢了。”她倒是真没想这次就要了华鑫的命,不过是让她受伤,再用些手段弄得虚弱些,最好能卧床不起,那也就没办法见皇上了。至于要她的命…哼哼,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想通了这个关节,便不再多留,拉着依然愤愤地郁喜离去了。
华鑫也立刻从装死状态中醒了过来,捂着额头拉着大力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力先是看了一眼她头上的伤,才答道:“哎呀妈呀,可吓死俺了,你脑门子磕到马车上了,大人来看了几眼,吩咐我别让任何人靠近你,然后就走了。”
华鑫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是谁干的查清楚了吗?”
大力用眼睛瞅了曹氏离去的方向一眼,没有作声。华鑫立刻顿悟了。
……
谢必谦的书房里已经上了灯,将屋内两人的影子投在窗纸上,一个身形修长,一个却略显佝偻。
谢必谦靠在一个大迎枕上,微微皱眉,不悦道:“你妹妹出事实属偶然,她虽受伤,但你也不该因此就胡乱猜测,不是偶然,难道还是你母亲要害她不成?”
谢怀源懒散冷漠地靠在太师椅上,压根懒得说话。这也是他不喜欢和谢必谦说话的原因之一,他从来只能看得到表象,凡是面上好的,他都一概认为是好人,尤其是年纪越大,就越发倚重曹氏。他这脾性,年轻时或许还被人赞一句温和君子,年老了就只能称是庸懦糊涂。
谢必谦看他神情冰冷,微微缓和了神色道:“我知道你关爱妹子,心里难免着急,但这等大事,却是不可以胡说的。”
谢怀源不愿多费口舌,而是直接提出自己此次来得目地:“郁陶这次伤势不轻,家中嘈杂,不适合修养,我想把她带到那个温泉庄子上养伤。”
谢必谦想了想道:“可是东銮山上皇上赐给你的那座?”又皱眉道:“你要与她同去?”
谢怀源微一颔首道:“正好皇上赏了我半月的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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