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权倾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顾辞
楚辞不笑了。
风婆婆口中提到了顾家,而她所深知并熟悉的顾家只有一个那就是顾连城,国公府。
在与外界隔绝的山谷村子里,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太婆神经兮兮跟她提起顾家,任谁都会察觉到有问题。
这一次,换楚辞问道:“你到底是谁?”
风婆婆不说话。
就像楚辞轻易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一样,风婆婆也不会回答楚辞问出来的这个问题。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互相沉默对视着,本就狭小昏暗的空间在剑拔弩张的气势下显得愈发逼仄,空气似乎都渐渐地凝滞了。
楚辞被这老婆婆犀利的目光看得莫名别扭,她终于放弃跟她继续对峙,觉得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找出山的路。她微微颔首,淡淡说道:“打扰了,既然婆婆不欢迎我这个外来人,那边告辞了。”说完她抬腿欲走。
“你来这儿是想做什么?”风婆婆忽然问道。她不再挡在门口,背着手慢慢走了进了,擦肩而过时,楚辞感受到自她身上散发的一阵清冷的气息。
看事情似乎要有转机,楚辞停下脚步答道:“听闻婆婆医术极佳,我来此便是想为我的兄长求医。”
“你有兄长?”风婆婆眼神一亮拔高了声音。
楚辞察觉出这个风婆婆对她的私人生活似乎格外感兴趣,不禁联想到,这婆婆该不会寂寞疯了见她柔软好说话所以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想是这么想,说却不能这么说,楚辞一本正经答道:“在下秦辞,兄长名秦越。”
风婆婆听了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咕哝:“姓秦,秦……怎么姓秦……”
楚辞再一次庆幸没带着苍翎越来这里,否则就算前面他能忍,到现在也绝对忍不下去。
风婆婆念叨了几遍后终于恢复了正常,板起脸问到:“你兄长哪里有病?”
楚辞很想回答是脑子,但还是理智地说道:“他不小心接触到了毒粉,眼睛现在失明看不见了。”
“那别来找我。”风婆婆却摇头,背着手转身往里屋走,“不是快死的人我不救。”
“……”果然有两下子的人都是高逼格的,楚辞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个道理,虽然一开始就没指望着这风婆婆能爽快地答应,但现在听她就这么爽快地拒绝了还是有些不甘心,又问一遍,“婆婆,我害怕我兄长的眼睛不能耽搁太多时间,如果可以,请您尽力而为!”
回答楚辞的,是里屋的门用力甩上的声音。
楚辞这下才死了心,有些失落地转身离开。
“毒粉伤眼,确实拖延不得。”风婆婆的声音这时却不紧不慢从里屋传出来。
楚辞脚步立刻一顿,难掩惊喜地问:“婆婆您的意思是?”
“只要你肯跟我说实话,我便考虑。”沙哑的声音斩钉截铁。
听得楚辞心里又凉了半截,她知道风婆婆这话里的意思是指的她的真实身份,可正是如此,她才不能说。
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婆子,才见了你一面,就大呼小叫要死要活地非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换做是谁都要心有疑惑。
楚辞向来谨慎,此刻更是深知不能说,她只得朗声说道:“既然婆婆非要强人所难,那我也只好告辞了。”
“怎么?”沙哑的声音似乎含了嘲讽的意味,问道,“你兄长一对眼睛难道都没有你一句话重要?”
这话说得楚辞心里一惊,但她脚步没有停,边走边说道:“我守口如瓶,不仅是为我。”
也是为他。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出了木屋将门关在身后,楚辞抬头望望刺眼的阳光,难掩心底失落。
她忽然在想,如果真的耽误了最佳时间,那苍翎越以后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这么好的阳光,再也看不到……她了?
楚辞的步伐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在想,如果苍翎越真的永远失明了,她或许会为此自责一辈子。
她楚辞最不想欠的就是人情,尤其是对于苍翎越。
他对于她,似乎总是特别的存在。
楚辞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村长家,她刚走进院子,却见华菱红着两只眼睛迎上前来,见了她就戴着哭腔说道:“小鲍子,你快去找找啊,秦公子不见了!”【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
女相权倾天下 第95章 甜
秦公子……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楚辞脑袋里仿佛轰的一声瞬间就炸开了,被这句话吓得呼吸都一停,她猛地伸手扳住华菱瘦弱的肩膀,高声问她:“你说他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华菱被楚辞过激的力道弄得有些疼,又被她着急的样子吓到,涨红了脸小声说:“我去送糕点去给秦公子,还带了热水和毛巾想给他洗脸净手,但我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很生气,就、就把东西都打翻了还说要出去找你……我、我害怕他眼睛看不见会出什么事就想跟着,但他不让,还走得很快很快,我身体不好跟不上,只好回了等着你来跟你说……”
楚辞已经没有耐心听华菱哭诉完了,她转身就走,虽然苍翎越很能耐她知道,但毕竟他现在眼睛不方便,对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还喜欢发脾气,万一出个什么意外楚辞不敢想了。
楚辞虽然心急,但也没有急得没有四处乱找逢人就问,她知道苍翎越不喜欢与这里的生人接触,那么肯定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去,于是她便顺着小溪往偏僻里找,终于,在走到尽头山涧的小湖泊那里时看到了苍翎越。
阳光明媚,澄澈溪水里泡着长发披肩肌肤若雪的男子,红唇艳艳眉眼妖娆,他在光与水的笼罩中美得令人心惊。
但惊也不过是一刹,楚辞快步走上前,冲着苍翎越便愤怒喊道:“谁让你乱跑的!混蛋,你吓死我了!”她心里掩藏了一路的焦灼此刻在看到男子望着她浅笑神情时全部爆发,早就把什么身份之别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把自己心里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眼睛都坏了,你还乱跑什么!别以为我看见你受伤会心疼,谁让你跟着我跳下来!现在后悔了吧——啊!”
楚辞话到一半就被迫打断,一下子就被某人坏笑着一把拽了下去。
猝不及防被拽到水里,楚辞扑腾了一下后下意识就仅仅攀住了苍翎越的身体,感觉到他趁机回应地抱住她后,她这才怒从心起,气得抬手就捶他的背,一边嚷道:“混蛋!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楚辞没注意到,这一下落在苍翎越背上,他原本带笑的眉眼忽然吃痛一皱。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迅速收起一瞬间的痛苦,笑道:“阿辞,你是在担心我么?”
楚辞一愣,感受到他有力的怀抱和温柔的耳语,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过近了,也是这一愣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莽撞之下居然不管不顾地骂了傲娇小气爱记仇的美人皇帝那么多!
这下什么心焦着急也没了,楚辞忙不迭地一把推开苍翎越,然后连滚带爬上了岸,呆呆地看看被抛弃在水中的苍翎越,好不容易彻底回了神,这才厚着脸皮开口:“你在这儿干什么啊?”
“那女子贴我太近,实在忍不住了便出来洗洗。”苍翎越若无其事说道。
楚辞这才注意到苍翎越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就泡在了初秋微寒的水里,别说是他,就是她都感受到风吹都觉得身体轻颤,又急了,连忙问道:“你在这里面多久了?怎么能泡在这么凉的水里?你的衣服呢?”
她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苍翎越倒是不烦,从水中央浮到靠近岸边,答道:“也才不到半个时辰而已,外袍我脱下来挂在树上了。”
“半个时辰还少么!”楚辞声音微怒,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先把苍翎越的衣服从树下取下来,然后对着他伸出手说道,“伸手,我拉你上来。”她心急之下忘了苍翎越卓越的轻功,只知道快点把他从水里面弄上来。
苍翎越也不说破,心情不错地勾起了唇角,毫不客气拉住了楚辞伸过来的手。
楚辞本以为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把苍翎越拉上来,谁知道她不过是才一使劲就一下子把一个大男人从水里拉了上来,不仅如此,还因为用力过大差点呛倒在地,还好后面的苍翎越及时拉住了她。
楚辞不禁有些疑惑,她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而且,这力气好像突然就有了,来得莫名其妙……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楚辞也没心思细想,她手忙脚乱先给苍翎越披上外袍穿好,然后踮起脚,细心地把他压在袍子里面湿了的长发拿出来,轻轻拧干后搭在外面。
她比苍翎越矮一头,做这些时是踮着脚完成的,这样就不可避免地离他很近,近到他只要一低头,就是她白皙光洁的额头……
苍翎越忽然低头。
而这时好巧不巧的是,忙活完了的楚辞恰好收了手,抬起头——
一瞬之间,两唇相接。
四目相对,两心皆惊。
楚辞已经傻了,只感觉到覆在自己唇上的柔软唇瓣微微的凉,那陌生又诱人的触感让她大脑迅速一片空白,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反应。
苍翎越却动了。
他趁她防不胜防的这一瞬间撬开她无意识微微张开的唇,舌如狡黠游鱼趁机滑入。他的舌缓缓扫过她的领地,如一位刚刚大败敌军的王在满意地巡视他的领土,认真而细致,然而他的动作也太轻太柔,又像一只蝴蝶翩翩流连过娇嫩的花朵,小心翼翼极其珍惜。然后他触到了她的舌,如一尾孤独的游鱼遇上了另一条鱼,他先是轻轻试探,未曾遭到抗拒后立刻游历而上与她合在一起,肆意地吸这她独有的馥郁芬芳。她独特的清幽香气如此醉人,让他忍不住不厌其烦地与她更深地悱恻,意犹未尽的还想寻求更多美味。
而楚辞已经从傻掉变成软掉了,她软,软成了一滩春水般无力偎在他的怀里,被他不知何时趁势拥过来的双臂紧紧抱住,她几乎是靠他支撑着才没有倒下去,哪里还记得什么规矩禁忌和反抗,从心底陡然升起的火焰越来越猛一路奔涌上来,这一股恼人的莫名燥热让她甚至有些心慌。
她意识慢慢回神,第一反应就是要推开他,可是她一出手才知道自己完全没了力气,反而被他趁机捉住了手,一下一下轻柔着,她都不敢再动。
这一刻脑子里恍恍惚惚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技术怎么这么熟练这么好!
就是这一念让楚辞立刻一醒,然后莫名的些微怒气让她的理智立刻跑了回来,再加上她已经快要喘不过气,便再次用力去推苍翎越。
虽然美人皇帝首次开荤百般不舍,可看到楚辞因为缺氧而微微变红的脸,就算再不舍也不得不一点点放开她,临了,还意犹未尽抿抿唇,俏俏地笑了:“阿辞,你好甜。”
楚辞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看着苍翎越恋恋不舍地轻抵唇瓣,那蛊惑人心的模样看得她脸又一热,似乎又回到了刚才的感觉。
似乎掩饰什么一样,楚辞瞪眼看苍翎越,难以自控地喊道:“你干什么!”然而方才刚刚经历过一阵销魂的痴缠,此刻她的声音都还是软的,就算是生气也听不出多少怒意,反倒有几分诱人的娇嗔。
苍翎越无辜地笑,软声道:“阿辞,情不自禁……”
真的,楚辞现在真的好想砍他!
不过看看浑身都还湿着的苍翎越,和那一对漂亮却黯淡的眸子,楚辞还是使劲压下了心里后知后觉跃上来的恼怒,她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不断催眠‘不就是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好几遍后,终于勉强恢复了常态,哼道:“回去,现在就乖乖跟我回去,否则别怪我忍不住揍你!”
许是被苍翎越刚才迅猛又悱恻的攻势弄得现在脑袋里还是有些混沌,又许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让她暂时忘却了苍翎越的身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跟他相处说话时的状态已经完全不再是以往的温良伪装,相反的,那个傲娇小气、虽然不尽人意但却真实的楚辞,出来了。
苍翎越一把抓住楚辞的手,拉住她欲转身离开的身形,软声笑道:“你牵着我。”
楚辞使劲甩苍翎越的手却怎么都甩不开,虽然不是没牵过,但她现在更在意的是被人看到恐怕会多想,所以想打消他这个得寸进尺的念头。
苍翎越却不依不饶地紧紧牵住楚辞的手,似不满又似撒娇地说道:“喂喂,你真忍心让我自己跌跌撞撞走回去么,阿辞?”
最后那一声温软荡漾,唤得楚辞心都一软,终于停止了甩开他的动作,只是仍然负隅顽抗,小声说:“咱们现在可是兄弟啊,要是被别人看到怀疑怎么办?”
苍翎越却毫不在意牵起楚辞就走,他笑得潇洒而无畏,一字一字说道:“那就跟他们说,咱们就是如此。”
“……”楚辞扶额,她就知道,什么道义礼法、伦理纲常,在苍翎越这里统统都是个屁!
楚辞任苍翎越牵着,忽然抬眸瞄他一眼,看见男子精致如玉的脸上一片温软而满足的笑意,感受到由手掌传到心底的温度,她忽然瞬间茫然,下意识地,偷偷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似乎,余温尚在……
他们俩一个心不在焉一个心满意足,相同的是都没有心思在意其它,所以都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从树林阴影里忽然缓步走出来一个人,看着他们执手远去的身影,眼神恶毒。【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
女相权倾天下 第96章 阿越
楚辞领苍翎越回了华家,现在天已经黑了,他们回去没多久后就下起了雨,淅沥沥的小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楚辞跟华夫人说了他们今晚不一起吃饭了,大抵是华菱跟华夫人说了些什么,华夫人看楚辞神情不是很好,笑容也是勉强,听楚辞这么一说倒像是松了口气,没多说就走了。
楚辞看苍翎越的里衣全已湿透,外袍也湿了一半,担心他这样穿着会着凉,于是让他换下衣服来晾上,然后给他准备热水泡澡驱寒。
“水已经给你备好了,等我离开你就泡澡吧,水快凉的时候就喊我,我在外面等着。”楚辞说得平心静气,临走时顺手把楚大萌塞给苍翎越,“顺便给它洗洗。”
说完,楚辞头也不回走出去,她将门关在身后时还听见苍翎越拎着吱吱叫唤的楚大萌在抱怨:“真想把你丢出去……”
随后,楚辞听见轻轻的水波晃荡声,似乎苍翎越已经迈腿进了木桶。
一直没有走开的楚辞听见这声音后忽然动作小心地转身,极轻极轻地拉开门的一条缝儿,正看见已经坐进木桶里的苍翎越正准备褪下单薄的里衣。
楚辞屏住气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看,快了,快了,只要他脱下衣服来,她就能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就能知道那夜他在皇陵为了她到底承受了什么!
虽然这样在外面偷窥有点不道德,但楚辞知道,以苍翎越的傲气,绝不可能会把伤痕给她看的,所以她只能选取这样偷偷摸摸不道德的方法。
楚辞目不转睛盯着那只修长优美的手轻缓褪下衣衫,露出白皙诱人的肩头,再往下就是脊背,眼看着就要完全脱下来,却见那手忽然一停,楚辞正心道不好,就听见里面传来苍翎越的轻唤:
“阿辞?”
被发现了!
楚辞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就见苍翎越原本将要褪下的衣衫忽然又穿了回去,他就那么穿着里衣泡进了热水里。
楚辞硬着头皮走进去,干笑道:“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换水?”
苍翎越侧头转向楚辞,似笑非笑说一句:“我才刚刚进来,需要换水么?”
楚辞继续强笑着说:“那没事儿我就出去了……”
“阿辞”苍翎越一脸‘你别装了我都知道’的神情看楚辞,他一只胳膊支着木桶边缘,以手支下颌,黑发红唇艳得惊心,他就那么看着她,眼波是软的,声音也是软的,“阿辞,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够。”
楚辞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暗自庆幸苍翎越现在看不见她这个窘迫的样子,她低声嗫嚅道:“不用,不看了……”
“吱吱吱!”泡在水里的楚大萌眨巴着大眼睛看楚辞,神情写满了看不起某人有心没胆的不屑。
苍翎越却不领情,他忽然伸手,一把提起楚大萌的尾巴把它撂出去,“一边去,别在这儿碍事。”
楚辞连忙接住楚大萌,拎着湿淋淋一脸幽怨的狐狸放到毛巾上,匆匆道:“你自己擦,我有事。”
被嫌弃的楚大萌只好幽怨地看楚辞,眼睁睁看着她又走到苍翎越跟前,慢慢伸出手去……啧啧,楚大萌摇头,怂。
“阿辞,说了不要偷偷摸摸,你想看我给你看便是了。”苍翎越语气含笑继续嬉戏,虽然眼睛失明,但他微微歪头‘望’着楚辞,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就像毫无缺陷一样,看得楚辞心里都发慌。
不过再看看他眼角眉梢那春风得意的样儿,楚辞觉得她不能再怂下去了,不然这辈子都会被苍翎越拿这件事来笑话她有色心没色胆!
楚辞清清嗓子,在苍翎越含笑的‘注视’下,一本正经说道:“不闹了,说正事儿,你……你脱下衣服来给我看看——”
“好呀好呀!”苍翎越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
“给我看看”楚辞不为所动地继续说,“你到底因为我……受了什么伤。”
“……”苍翎越笑容明显一僵,他的笑容慢慢淡去,若无其事说道,“没什么,不过是抱着你从崖上摔下来而已,我还不至于没用到受什么大伤。”
楚辞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得差不离了,但看他还在试图掩盖,她不禁眉头一皱,语气也加强了些:“你不要转移话题,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苍翎越却忽然从浴桶中站起来!
哗啦啦——
楚辞下意识捂住眼,听见他荡起的水波声,听见他的声音不怒不喜:“哦,还有什么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然后楚辞才想起来,苍翎越是穿着里衣进去的,她哪需要捂眼啊!
可不过就是这一瞬间的空儿,楚辞再睁开眼时就看见,苍翎越已经神速地站到了外面,还顺手拿了件外袍来正往身上披。
楚辞一看就急了,她隐隐觉得,若是不趁这次机会看看苍翎越到底隐瞒了什么的话,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一向不喜欢欠人情的楚辞姑娘一想就更着急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不由分说抓住了苍翎越正要披上身的外袍,语气急切道:“你告诉我,那夜在皇陵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了我承受了什么?”
说到最后楚辞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紧紧攥着苍翎越衣袍的手也不肯松开,看架势是不得目的决不罢休。
苍翎越眉头也皱起来,声音微冷:“你说皇陵?是谁告诉你皇陵之事的?”
许是近日来跟苍翎越嬉闹惯了,再次听见这久违的语气,虽然只是微冷而已,但楚辞听得还是一愣,说话都不利索了:“……是,皇陵。”
苍翎越何其敏锐,他几乎立刻就察觉出楚辞的不对劲,然后想到了是因为自己的态度,虽然看不见楚辞现在的神情,但是苍翎越却几乎可以猜到她现在一定是傻愣愣的又有点茫然,想到这里,苍翎越不禁骂自己一句太过急躁了,他软下心来,重新说道:“阿辞……你是怎么知道皇陵的?告诉我。”
楚辞已经恢复如常,她知道不能供出皇陵,更不能由着苍翎越的问话把她的问题再次拐跑,略一思索,忽然说道:“你凶我!苍翎越你居然凶我!”
这句话一说出来,苍翎越和……楚大萌,都愣了。
这似娇似嗔的语气是楚辞说的?天。
楚大萌忽然觉得,它真是低估楚辞的下限了,并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它也要熬到楚辞用这种语气跟它撒娇!
苍翎越则是微微震惊后更加自责了,不得不再次反思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太过了?
想了想,他软声哄道:“阿辞,你莫要生气,我——”
话到一半他骤然止住,因为楚辞的手,忽然,拉下了他的衣服!
刺啦——
伴随着刺耳又敏感的布料撕裂声,只不过这一瞬间就让楚辞抓住,她趁机撕裂了苍翎越的衣服!
当然,只有后背那一块儿。
苍翎越瞬间僵住,隐约感觉到背后风嗖嗖地凉,然后才意识到他被某个没下限的人给骗了……
楚辞却愣住了,因为她眼前所见到的的一切。
长长的、深刻的鞭痕,一道一道纵横交错,每一道的伤痕才刚愈合结痂,但只是看这程度便不难猜出,当时这些鞭子每一遍都是深入骨髓鞭鞭溅血……而这样触目惊心的鞭痕,一共有六道。
六道!
六道狰狞可怖触目惊心的鞭痕在男子原本光洁如玉的脊背上纵横交错,这样极致震撼的对比,楚辞忽然心里一疼。
当初,他为了救她,居然忍受了这样几乎能要了命般的六鞭?
楚辞已经不敢想象苍翎越当时是怎样捱过了这六鞭,又是怎样在极短的几天内恢复如常,任何人都没有看出他受过这样致命的伤!
“看完了?”苍翎越淡淡问一句,他已经恢复常态,从从容容披上外袍遮盖住那些伤痕,微微低着头,没有看楚辞。
楚辞的头也垂下头,长长睫毛掩住眼底翻腾的情绪,她声音也极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看见,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冰宫皇陵只允许当朝帝后进入,或者帝君可以单独进入但皇后必须有帝君陪同,除此三种情况外不能有例外。那夜我必须带你去皇陵里面那张寒玉床为你调整内息,而且我也知道只要能把你带进去,那便可利用那六位守陵人的力量为你疗伤,所以别无他法,我选择接受他们的惩戒来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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