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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倾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田爽
说罢,她便转身向房中深处走去。
兀地,萧晗才迈开一步便觉着腰间一热,一个温热的身子紧贴着她的后背,那双大手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肢,那声音再次再耳畔响起:“阿晗卿卿,你起了波澜!”这句话当真只是陈诉事实。
萧晗神色凌厉,将内力聚于手掌,向后一推,直抵庾翼胸膛,一个趔趄,庾翼便被突如其来的强大的气流击退了几步,萧晗顺带以极快的速度拔出挂着的清霜剑,剑锋一转,冷冷地指向庾翼,道:“庾翼,你若再上前,休怪清霜剑伤人!”
庾翼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他依旧柔情似水地笑着说道:“卿卿,你不会杀我,你也杀不了我!”
萧晗眼中映着清霜剑的白光,清冷的眼神登时凌厉起来,于是手腕一转,脚尖轻点宛若游龙地朝庾翼袭去。
庾翼依然巍然不动,即使瞳孔中的剑影愈来愈近,他还是一脸温润地笑着,不惊不慌,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萧晗不会杀他,只是想要给他教训,故而也未将剑中的凌厉收去,亦未曾有半分的松动之意,她决心要伤他一伤。
他微笑着就在清霜剑抵喉的一刹那,他手指一滑,步若乘风一般,长手一伸,身形一转,扼住了萧晗的手腕。萧晗吸了一口气,将全身内力迸出,然庾翼的气息强到了萧晗无法估量的地步,那股强大的气流压制着她使出的内力,然后慢慢融化,她的攻击对他全然无效。
眼神一凝,萧晗玉手一抬,不料庾翼再次扼住了她的手,叹气地说道:“卿卿,我说过不要妄想对我用你那些毒!”
“庾翼!”萧晗胸中的愤怒全部燃烧了,“不管你如何厉害,我萧晗也是你欺凌不得的!”
话音刚落,萧晗凌空一翻,挣脱了他的桎梏,提着清霜剑冷冷地瞪着庾翼。
“吱”地一声,门毫无预兆地开了,玉蘅惊诧地望着这一幕,担忧地问道:“主子?”
萧晗没理会玉蘅,依旧对庾翼怒目而视,冰冷的声音喝道:“庾翼,你还不打算离开吗?”
见此,庾翼无奈地笑了笑,道:“罢了,来日方长,卿卿,我走了!”言罢,一个闪身,他真的不见了身影。
屋内又归于安静,只是弥漫的那股杀气那股暧昧却还未消失殆尽。庾翼亲昵的话语,萧晗身上的衣衫,玉蘅多少也猜中了些,便担忧地问道:“主子,主子的身份暴露了吗?”
“对!”扔下清霜剑,萧晗揉着眉心又道,“他不但知晓了我的女儿身,他还有着无上的武功。玉蘅,原来我一直没看透他!”
玉蘅待在原地惊诧不已,主子的女子之身竟被庾五知晓了!兹事体大,万一庾翼借此危害到主子可如何是好?
看着玉蘅面上的焦虑,萧晗摇了摇头道:“他非寻常人,或许他不会宣扬出去!”这不过是安慰的话语罢了,都说是或许,庾翼是愈来愈神秘了,她是愈来愈摸不透他的脾性了。
“主子……”玉蘅除了担忧也确实无能为力。
“罢了,你回去歇息吧”,说着萧晗又补充了一句,“别告诉玄镜他们!”
“是!”
刚至房门,玉蘅回头,一副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分她才真正下定决心说道:“主子今日似乎不同了!”
不同在哪里她没有说清楚,但是或许是被庾翼给说中了的!再次转头时,玉蘅已经出去了,只剩萧晗一人在屋内呆滞着,不同了?





萧倾天下 第十七章:卿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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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多思,彻夜未眠,萧晗也拿不准庾翼了,今夜发生的一切恍若一场惊梦——女儿身暴露——庾翼会武功——庾翼是登徒子——自己怒了羞了!那一幅幅画面不断地在脑海里飘荡,久久挥散不去。
翌日,时光平静得宛若一潭死水,外面也丝毫没有一丝动静。无论是玉蘅还是萧晗心下都像落了一块石头,看来萧晗料得果然没错,昨夜之事只有庾翼一人知晓。
“主子也可安心了!”玉蘅为萧晗添着茶道,这都过了几日了,也没有什么关于主子的传闻传出。
萧晗不置可否,边处理着文案边说道:“他对我起了兴致,只要这兴致一日未散他便一日不会动我!”萧晗依旧卖力地为庾翼处理着这些繁杂的江州事物。
“主子,谁要动你?”如轩走了进来,想来他也只是听了个一星半点,故而有如此疑问。
搁下文案,萧晗抬头却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有何事。”
如轩这才想起来,忙道:“主子,那白芷在门外候着,说是庾五郎请你前去!”
听到庾五郎这三个字,萧晗的眉毛几不可见地动了动,沉吟了半响她才起身道:“去告诉他,我即刻前去!”
“主子……”玉蘅欲言又止,方才熄灭的忧虑又重新燃了起来。
萧晗没有说话,连忙快步将几个小瓷瓶藏入袖子中又携带了许多银针。
“主子,将清霜剑也带着吧!”玉蘅取下剑。
萧晗回过头,看着她愣了愣才摇头说道:“我此行前去又非赴死,再则纵我带着清霜剑我又打得过他吗?”
“且放心,此行他至多不过戏弄我一番。”萧晗虽然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实则有些厌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薄与戏弄。
言罢,那白衣袅袅的背影便消失在玉蘅的眼帘中了。只剩玉蘅抱着剑叹着气。
“萧晗,公子在船舫等你。”白芷坐在车架上,冷冷淡淡地对萧晗说。
看也不看白芷一眼,萧晗冷冷冰冰地上了车,也不再言语。白芷心里冷哼了两句便也驾驶着车去了。
今日的车架不似往日的华丽,反倒是极普通,普通到放进人群中都不显眼。白芷驾着车七绕八拐,几乎在街上兜了好几个圈,全然不像去什么船舫。萧晗丝毫不担心,庾翼之所以如此安排定是要做什么大事,否则也不会嘱咐白芷要小心后面是否有人尾随。果然在绕了许久之后他才将车驶入一条僻静的巷子,然后经过一条偏僻的郊区。
在杳无人烟的小道上行驶了许久,才缓缓停了下来,只听白芷道:“萧晗,公子在船舫上。”
果然,当萧晗掀开车帘时,好几艘华丽的船舫停泊在江岸组成了一支船队,每艘船上都悬着一面旗帜,旗帜上写着“贺”。萧晗竟然没有丝毫的迟疑,大步流星地上了船舫,看着萧晗上了船,白芷也迅速将车架给处理了免得令人生疑。
“卿卿!”庾翼翩然回头,回眸一笑。自知晓了萧晗为女子之身后,他对她是愈发地暧昧。
每每听到这个称呼,萧晗心中都是一阵恶寒,那眉毛不悦地挑了挑。然而庾翼却像是没看见她的不适似的,竟过来拉起她的手,温柔地道:“卿卿,过来!”
萧晗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手,冷冰冰地道:“公子召萧晗前来有何事?”
庾翼的手僵在空气中,他笑了笑才回归正题:“你那日不是说‘暗度陈仓、诱敌至深’吗!”
“公子有妙计?”
负着手,庾翼笑得很有自信,徐徐道:“你说这十来日的安静能否令敌人掉以轻心?你再想想当年那暗度陈仓之计究竟如何!至于诱敌至深,萧晗,你我共涉险境,你可惧怕?”
嘴角的笑风轻云淡,庾翼那双闪耀着华光的黑曜石般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萧晗。
听着他的话语,看着他的神情,萧晗忽然明白了些。所谓暗度陈仓、诱敌至深便是让敌人以为我方没有了动作而掉以轻心然后再将自己置于险境利用敌人所迫切需要的东西来引诱他从而一举将其歼灭。
可是说了那么多,那究竟行事计策如何呢?这还是一个难题,必需要各个方面都布置得完美,否则便是打草惊蛇,所以这也是一步险棋。
似乎看出了萧晗的疑惑,庾翼又解释道:“如今至张氏出事以来也有近半个月了,蛟龙水匪人数众多供给需求定是极大的,如今他们瑟缩了这般久,若是再不补给物资怕是要不攻自破了。然而如今有如此张扬的船队在他们眼皮底下活动,你说他们值不值得冒险呢?”
闻此言,萧晗豁然开朗,她知晓他的计策了。好一个“贺”氏商船,好一个暗度陈仓、诱敌至深。众人皆以为庾翼不会有动作了,谁知他早早地安排了一切。
眸光一斜,萧晗潜意识地觉着不对劲儿,果然在她打量那些水手仆人时,那些水手仆人也正在用凌厉地目光打量着她。见她瞥过来的目光,那些水手仆人立马垂下目光自顾自地做起事来。
“这些是庾氏的死士私军?”庾氏的死士私军岂又是一般官兵能比的,如今颍川庾氏能与琅琊王氏比肩,这死士私军所起的作用很大,传说庾氏的死士私军冷血无情手段狠辣。
庾翼笑了笑,不置可否。
如此可见,庾翼是在为把江州划到庾氏势力的准备了。一庾氏私军之名平复江州,那功劳自然也寄在庾氏名下了,而动用官兵则完全不同了。
“公子,一切都齐备了”,白芷也进了来,对着庾翼禀告道。
“你退下吧!”说着庾翼又拉起萧晗的手朝着船舱里头走去,道“卿卿,你随我来!”
这回,他也算猝不及防地将萧晗的手拉住,令得萧晗没有半分反抗的时间。望着萧晗那一脸愈来愈沉的寒冷,庾翼倒是笑得风轻云淡,笑得满满足足。
“庾翼,男女授受不亲!”待庾翼将她拉到一个房间停下来之时,她奋力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道。
“卿卿也知道自己是女子?卿卿可欺瞒了我好久。”温雅的笑意之间藏不住的是慢慢的戏谑与调戏。
看着他满脸笑意,她骤然觉着心底发毛,不禁皱了皱眉,问道:“你究竟要如何?”
“我要如何,卿卿还不知晓吗?”原是平常的一句话语,可那语气听起来竟是无赖得很。就像良家女子被调戏时,良家女子问浪荡登徒子你要干嘛,浪荡登徒子好色地打量着她含着涎水搓着手说自然是干我要干的事!
眉毛一横,萧晗登时谨慎起来。庾翼看她一脸戒备严肃的神情不禁一阵大笑,不知为何每每见她这幅模样他便喜不自胜。
“罢了”,庾翼咳了两声,收住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不戏弄你了,正事要紧!”
萧晗心里一阵冷笑,诽腹道,你也知道戏弄,你也知道正事要紧?
“卿卿,你可听闻那贺家郎君有个貌美如花的红颜知己?”庾翼的笑意中有着别样的打算。
“如今,我占了贺家的船只,只差个红颜!”
这个狐狸一般的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萧晗眯着眼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警惕起来,萧晗后退了一步问道:“你要作何?”
“嘶啦”地一声,庾翼将大片纱帘一把扯下。红光耀耀,好不华美的衣衫正整整齐齐地挂在架子上,柔顺的绸布一看便是上好的云锦,轻透的红纱一看便是天蚕丝制成。衣衫下是一双水红色的绣鞋,秀秀气气的倒也是闺阁气息浓重。虽然这衣裳是大红色的,可却异于那婚嫁的红,令人一眼便可知着此裳之人乃姣姣佳人。
“你这是何意?”萧晗眯着眼睛,袖子里的手连忙握住藏着的小瓷瓶,只要庾翼一有什么动作她便会毫不犹豫地将毒药洒向他,莫怪她狠毒了,庾翼!
看着萧晗像一只受惊的小野猫,那警惕的模样像极了弓着身子炸着毛的小野猫。还真别说无论是谁都未见过这样的萧晗,就连庾翼都不禁反思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卿卿”,庾翼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欲将她拉过来。
忽然一阵白色的粉末迎面向他飘来,如沙尘漫天。庾翼一惊,未曾想萧晗还留了一手,于是旋身一转拔出腰间的折扇,“唰”地一身,折扇展开,他手腕一动不仅以折扇挡住了迎面袭来的药粉,而且还将弥散在空中的药粉扇开。然而当障眼的白色粉末散去之后一个白色的影子却向舱门边闪去了。
好个卿卿!庾翼一阵轻笑,霎时又移动着脚步,如一阵疾风似的像那白色的身影追去。
倚在舱门边上,庾翼挡在萧晗面前,颇为放浪不羁地笑着,戏谑道:“卿卿,我说过,不要负隅顽抗了!卿卿还是从了我的好!”这句话也纯属玩笑,萧晗越是严肃越是认真庾翼便越是轻佻越是无赖,这便是庾翼的乐趣!
在萧晗听来,这话活脱脱地是一个市井无赖的调戏之语。如果可以她真的好像将这庾翼千刀万剐了,可惜不能!她还从来没将一个人恨得如此牙痒痒,连抛弃她的老爹她也没这么恨过!
银牙紧咬,眸光似刀,萧晗瞪着他,冰冷的语气仿佛冷霜凝结而成的一般:“庾翼,你欺我太甚!”
“嗤”,庾翼翩然一笑,道,“卿卿,倒真不是我欺你!你且好生想想,此等事最紧要的是细节,我又岂能随意寻一女子做红颜知己?”
看着萧晗神色动了动,庾翼又呛了她一句:“我原本是属意那袁氏阿冰的,不想你之伶牙俐齿令得那二位一气之下回了建康!卿卿,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即便豁出性命也要走下去!卿卿,你是最好的人选了!”
横眼看着他,冰冷的语气却弱了不少,面对庾翼的说道她竟无言语对!皱了皱眉她才说道:“唤玉蘅前来吧,她亦是极好的!”
摇了摇头,庾翼竟正经了起来,道:“你那侍女心思差了点。”
才说庾翼稍微正经了些,结果说过这句话后他又轻浮了起来。伸着头,他靠近萧晗的耳廓,轻轻吐了一口气,哑着声音说道:“再则卿卿你容色大好,真乃不二人选!”
酥酥麻麻的气息令得全身肌肤激起了鸡皮疙瘩,萧晗一把将庾翼推开,浑身散发出寒冰的冷冽,怒瞪着眼眸道:“庾翼,我萧晗到此不是任你轻薄任你欺凌的!”
“卿卿,我是心悦你,怎谈轻薄欺凌呢?”柔柔的语气中竟带着些许讨好,庾翼温和地笑着,道,“卿卿,你武功极佳,又极善应变,还惯用毒,此类之事你再合适不过了!”
趁着萧晗恍神的阶段,庾翼伸手将她的手拉住,欲将她牵回。掌心传来暖暖的温度,萧晗猛地一惊想要睁开,可是前方那人却将手握得更紧了,那双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纤纤玉指竟令地她没有回旋的余地。
挑着眉,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萧晗从来没这么气过,连她自己都要怀疑是否自己那沉静若水的心性都要被庾翼给磨光了。彼时,萧晗才觉着流桑的那番话说得果然没错,但凡见着他自己哪里好过了,哪里平静过了!
空着的那只手在袖子里悄悄地拽着银针,她的眼神冷而狠,庾翼勿怪我不客气了,我绝对不可能作女子装扮,我既打乱了你的计划自会唤玉蘅前来。
“庾翼。”萧晗放缓了声音,柔和地唤道。
“卿卿,怎么——了?”了字还未说出口,一排银针忽然朝庾翼的面门袭来。萧晗趁机奋力甩掉他的手,于是衣袖一挥一排排银针再次朝他袭去,许是添了内力的缘故,那股力道极狠,那股光芒极冷冽。
庾翼轻运内力,身体如灵蛇般,面对多如牛毛的银针的袭击他躲避地轻快自如。折扇在他手中不断变换着,或半月形或匕首形总之那把扇子以各种不同的姿势抵挡着夺命的银针。萧晗的速度快,庾翼更是快得难以形容,一招一式仿佛与他自身融合了一般。
不知是庾翼本身太厉害还是那把扇子是个传奇,他用扇子当了那么多颗银针却愣是没见扇面上有什么针眼,反倒是那些银针都被他摔到舢板上深深地定住了。
霎时两人之间也不过两尺的距离,然而萧晗却不敢动了,因为庾翼正以扇柄抵在她腰间的大穴上,只要庾翼在那大穴处点几下她便无翻身之地了。庾翼是个强劲的对手,在招式的变换中,萧晗渐渐占了下风,竟将自己的死穴暴露给他了。
眼中冰到可以动人的冷意俱去,萧晗闭着眼眸,张开双臂,动了动嘴唇道:“动手吧,庾翼!”
时至今日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当真是不如庾翼,也叹息自己白白背负了天纵之才十几载,如今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却忽然感觉腰间一暖,抵在腰间的那根木头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宽大温厚的手掌,那暖暖的温度隔着衣衫一丝丝地传入她的五脏六腑。
骤然惊醒,萧晗睁着一双清冷的眸子望着近在咫尺的那人,却听那人笑了笑温和地说:“卿卿,我说过你之手段我尽知,你打不过我的!”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庾翼能够赢她便是知道她乃桃源小七,而他又因桃源主人的缘故很是了解那位同有天纵之才之称的小七,是以早就想出了手段来对付她。然而萧晗不一样,她丝毫不知庾翼乃其五师兄,而且如今的庾翼对她来说亦是神秘的很,再加上她又承了师父的诺言,故而总是处在下风的。平心而论,萧晗的毒术武功乃是上乘,若庾翼不知晓萧晗的一切,定数也未可知。
“诚然,我不如你!”萧晗倒也坦然,此时此刻她倒是变得心如止水了,技不如人便只有任人宰割!“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清清冷冷的话语中多少也带着决绝,若她非女子怕也是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
庾翼叹着气,忽然正经地对她说道:“卿卿你糊涂矣,你可听得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现今落后于我,便应设法保全自己,而非一味地激怒我。幸好是我,卿卿,若换了他人便不是这般了,卿卿你涉世未深,应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能成大事者非审时度势不可!”他这番话说得意味深长,有股提点萧晗的意味。
果然,那双晶莹的墨眸亮了亮,庾翼这话像是一根醒木将萧晗一下点透,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萧晗心中思绪万千,她还是高傲了些,高傲固然好却不适合在官场摸爬滚打!
君子也有所为有所不为?庾翼是把自己作男子对待吗,而非女子?可他轻薄的行径又算什么,霎时萧晗觉得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卿卿,如今你的命也算在我的手中,我不会杀你剐你”,庾翼半带威胁地说道,“我只要你穿上那衣裳,你是个玲珑剔透的,也应知何人才能险中取胜!”
忽然萧晗腰间一紧,庾翼那半带轻浮的气息又喷洒在她脖颈的肌肤上,酥酥麻麻的。他哑着声音,听上去像是带着一股邪魅的感觉:“卿卿,你说是我为你换,还是你自己换?”
冷冽的眸光一紧,萧晗瞳孔紧缩,狠狠剜了庾翼一眼,才用力将那紧箍在腰间的五指掰开,沉着语气道:“若非以大局为重,庾翼,我也不会任你如此欺凌!”萧晗愤愤地朝挂衣裳的架子处走去,取下衣裳时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庾翼只觉这样的萧晗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清冷中带着娇俏,淡漠着带着愤怒!对此,庾翼也只有摇摇头表示又喜悦又无奈。
趁着萧晗换衣裳的空当,庾翼也没闲下来,他径直到梳妆菱镜前坐下,拾起梳妆台上的瓷瓶将瓶中的液体粉末一一摊在手中,又仔细地将其抹在脸上。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白衣纶巾男子蓦然回首,只见女子红衣如血,青丝如瀑,面若幽兰,当真乃绝世佳人!以倾国倾城来形容当真是不为过!
红衣女子清冷如故,看着眼前的白衣纶巾的男子,她不仅挑了挑眉。容貌清秀,颇有书卷之气,与之前庾翼那张华光万丈的笑靥有很大的差别啊,此时的他俨然一副文人儒商的模样,哪是什么庾氏五郎!
微带诧异的瞬间,手心却传来丝丝温暖,庾翼不知什么时候欺身前来了,又将萧晗的手包裹在他那双大手之中。萧晗簇了蹙眉,她是极反感庾翼的轻浮的!
却不容她反抗,庾翼一把将她拿过,又将她摁在座上,令她对着梳妆台。一手拿着木梳,一手握着那柔顺的海藻般的乌丝,庾翼道:“如今这里便没什么庾翼萧晗了,有的只有贺钧、素姬。识得庾五面貌的人很多,故而我寻了个擅易容的人配置了些药,可稍稍将面容改变一二,但是若在极熟识之人面前也无用!”他既是在像她解释他面容变化的原因亦是在告诉她此行非同寻常,类比不入虎须焉得虎子一类的险。故而他要她完全配合他,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盯着菱镜里模糊的面容,萧晗有些恍惚了,最终她还是无可奈何地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将她的退步看在眼里,庾翼轻轻一笑,用那小巧精致的木梳为她梳理着一头秀发。望着菱镜里两个时重叠时分散的影子,萧晗任由庾翼侍弄着,不消几时庾翼便为她梳个含露髻。如庾翼那样的被家族珍之宠之的子弟应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一类的,却未曾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赫赫有名的人却会妇人技艺,而且那技艺怕是来极会梳头的丫头婢子都不能比。美人含泪,鲜花泣露,这含露髻形如其名,愣是令庾翼梳出了灵气。
庾翼对他的杰作很是满意,镜中美人青丝半挽,唤作‘含露’;青丝半撒,唤作飞丝,颇有翩若惊鸿的绝世独立。
“你这是?”看着庾翼拾起台上的黛笔,萧晗不解。
“卿本佳人,点点青黛缀缀丹朱也是极好的。记住你此时不是萧晗,而是素姬!”庾翼捏着黛笔,轻触萧晗柔嫩的肌肤,望着菱镜在思索要为她画怎样的美貌。
“我自己来吧!”萧晗又哪里会做这些,她这般说不过是觉着这样有些别扭,而且她又不太信他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还深谙这些。
“你会?”嘴角带着轻轻的嘲讽,湿湿的气息喷洒在萧晗的肌肤上。登时萧晗闭上了眼眸,也不敢再多想什么,殊不知闭上了眼眸,那颗心却依然跳动得很快。
有柔软的东西在眉梢眼角处轻轻触动,萧晗安安静静地任由着他侍弄。最后他拾起胭脂,搽在唇中央,满意地柔柔地唤道:“卿卿,好了!”说罢,他又顺手拾起桌上那根素白玉簪插在了发髻上。
徐徐睁开眼眸,不止庾翼就连萧晗自己也痴了。准确地来说,这是萧晗头一次以正经的女儿装扮示人,眉目中清冷不失清雅,美艳不失空灵,仿佛那雪浴玄梅、霜缀枫叶。尤其是那双如墨的眸子,在长长的睫毛下泛着清冷的光芒,更为她添了超脱于尘世的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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