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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察类、求故、明理、寻道,是一种很常见的大明道学士的思维方式。
他说的对立与统一,对于大明的道学士而言,有些难以理解。
那很简单,翻译成他们能够听得懂的话就可以。
没有人,比朕,更懂翻译!
李贤立刻恍然大悟,这原来是和有无、难易、长短、高下一样的,资财的流动与固定,过程和结果,都是亦此亦彼的关系!
“陛下,臣明白了!”李贤俯首。
早说嘛。
于谦满脸笑意,礼部尚书胡濙洗地的功夫,所有人都一清二楚,但其实陛下自己何尝不懂这些呢?
是胡濙需要陛下,而不是陛下需要胡濙啊!
朱祁钰看着李贤恍若大悟的模样,满是怀疑,为什么俗字俗文他听不懂,翻译翻译,他就听懂了呢?
李贤眉头紧锁的问道:“陛下,那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让这些势要商贾安于现状呢?”
“臣的意思是,截断他们的资财的流动,让他们安稳一些。”
李贤说的意思其实在仕林中也有。
仕林中有一种非常仁慈的幻想,那就是势要商贾会食租之后,安于现状,然后走向衰弱。
古今中外不乏这样想法的人,比如著名经济学家凯恩斯,就有个美好的愿景,那就是食肉者安静去死。
就是期待着势要豪右、巨商富贾,自己收起来獠牙,猫自己给自己系上铃铛,还要把锋利的爪子剪了,让他们把獠牙撬掉。
比如那种各种宣扬美好的家书。
但是无数的历史证明,这是个谬论。
朱祁钰忽然想到了一个旧闻,笑着说道:“说到这里,朕想起了一件旧事。”
“洪武五年六月乙巳日,太祖高皇帝铸铁榜申诫公侯其词九条,严明公侯戒律,曰:君臣得以优游终其天年,在社稷有磐石之安,在功臣之家享富贵无穷。”(明太祖实录七十四卷)
“但是事实上,铸了这个铁榜,并没有君臣优游终其天年,功臣之家享富贵无穷。”
李贤和于谦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件事他们当然清楚,就是铸造铁榜之后,没多久,从廖永忠开始的杀戮,贯穿了整个洪武年间。
洪武年间三十四功臣,除了武定侯郭英,其余无一善终。
但是这件事和他们讨论的资财的固定、流动,又有什么关系呢?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位置不同,思考方式自然不同。
他满是平静的说道:“其实太祖高皇帝想要「公侯优游享富贵」的想法,和一些翰林们想要「势贾食租死安然」的想法是一样的。”
“根本不可能实现。”
李贤这种的想法就像是:耗子给猫当伴娘,不切实际。
即便是土木堡之变后,大明皇帝失去了他忠诚的军队,但是随后明宪宗朱见深,找到了另外一种对付老鼠的方法,宦官。
虽然宦官不如军勋、军队那般好用,但多少也算一把刀。
当然崇祯皇帝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导致了大明第三次众正盈朝,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只能高呼「吾非亡国之君,汝皆亡国之臣」,悔之晚矣,然后丢了命,也失了天下。
第一次众正盈朝是在正统年间,第二次众正盈朝是在弘治年间,第三次自然是崇祯年间了。
于谦和李贤终于明白了陛下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对势要商贾不要抱有幻想,不要期盼他们自废武功,应该制定律法去确定和严格约束他们,乱法则诛。
就是太祖高皇帝的法子,铸铁榜,谁违反就杀谁,出重拳。
于谦和李贤深吸了口气俯首说道:“陛下圣明。”
“这两个问题,留给你仔细斟酌,朕在南衙还有段时间,希望能把你的全部疑虑解开。”朱祁钰点头说道。
一下子说太多,李贤也会变得迷糊,还不如让他消化一番,再经历一番,多看多学多思考。
“臣等谨遵圣诲!”李贤和于谦俯首告退。
朱祁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这南湖别苑,是个不错的地方,维护起来没有南京皇宫那么麻烦,地方更小,也更容易控制。
朱祁钰来到了后院,看着后院正堂挂着一幅画,名叫《晓雪山行图》,乃是南宋四家之一马远所画,马远是宋光宗、宋宁宗两朝画院待诏。
描绘得是大雪封山的清晨,一山民赶着两只身驮木炭的小毛驴,在白雪皑皑的山间行走,山民肩上还用树枝挑着一只打来的山鸡,似去赶集出卖这些东西,以换取生活所需。
山民衣着单薄,弓腰缩颈,栩栩如生,使人感到雪天寒气逼人。
陈婉娘来到了正堂看着那副画,疑惑的问道:“陛下在看什么?”
朱祁钰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你知道吗?把这幅画倒过来看,两头驴就变成了三头。”
陈婉娘盯着那副画看了许久,小脑袋歪来歪去,看不明白,疑惑的说道:“真的吗?”
朱祁钰不动声色的说道:“那你摘下来,倒过来看看呗。”
陈婉娘拿了根杆子摘下了那副画,倒过来看了许久,瞪着大大的眼睛惊讶的说道:“可是,可是还是只有两头驴啊。”
朱祁钰理所当然的说道:“加上你,这不是三头吗?”
陈婉娘恍然大悟,抿着嘴唇,轻声低声说道:“陛下又逗弄奴家。”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大雪慢慢消融,天气却是愈加的寒冷。
“陛下,宁阳侯陈懋传来了军报!两广总兵柳溥兵败!现在已经单骑逃向了交趾僭朝!”兴安匆匆而来,满是兴奋的说道。
新年的最后一天,宁阳侯送来了军报,柳溥平定了两广,准备向湖广挺近。
“新的挑战要来了啊。”朱祁钰满是感慨的看着军报。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三百七十一章 改土归流的本质
宁阳侯陈懋,带着大军南下而去,直奔两广。
一路顺着赣江南下,几乎全是传檄而定,一直打穿了整个江西。
大军在整个江西,都未曾遭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大军前锋刚到,后脚府州县的知府、知县就捧着大印就投降了。
叛军为何投降的这么快?
宁阳侯陈懋能征善战之名,在南方早就传开了。
平定福建叶宗留百万众起于阡陌,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而后在福建三年时间,梳理地方井井有条。
南京二十五万大军顷刻之间,就被皇帝给打了个对穿,皇帝在南京越是威武,大军的气势就越是雄壮。
这一路南下,从平叛变成了接收,江西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悉数平定。
本身江西的叛乱就有些模棱两可,官道驿路断绝,江西诸府既不出兵,也不出钱,更不出兵,更不给两广军队借道而行,搞得柳溥想要到南京共襄造反盛举,都没路可走。
大明军队平叛一路从陆上南下,一路从海上宁波市舶司至月港市舶司,再至广州市舶司。
两路兵马齐头并进,围困广州城。
柳溥早就收到了皇帝的奏疏,陛下的奏疏很简单,叛就叛了,毕竟家门里的事儿,若是真的敢里通交趾黎朝,他的妻儿老小被抓住,也决计活不得。
皇帝是威胁吗?柳溥不这么认为。
他只知道陛下说过可以造反,但是必须交税。大明皇帝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向来算数!
陛下很少祸及家人,既然陛下下了明旨,让他不得里通黎朝,眼瞅着南京已经败了,他在犹豫是不是里通黎朝的时候,大军已经到了城下。
柳溥一做二不休,脚一跺眼一闭,带着几个亲信妻儿,就趁着夜色出城,奔着黎朝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柳溥走的匆忙,资财未带,连宠爱的小妾和庶子也未带,匆匆而去。
这广州府里,造反的头目,总兵官都弃军卒而去了,这广州府立刻就投降了。
在景泰三年的最后一天,宁阳侯讨逆大捷的战报,便传到了南京城内。
“再一次证明了,大明并没有势要商贾的造反余地,能够造反成势的只有活不下去的百姓和想要争道的亲王了。”朱祁钰看着宁阳侯的奏疏,对着兴安兴高采烈的说道。
兴安俯首说道:“臣为陛下贺,臣为大明贺!”
朱祁钰笑着说道:“将柳溥家人全数流放烟瘴之地吧,既然柳溥没有里通黎朝,朕也说到做到。”
“开春之后,直取湖广!”
盘旋在整个南直隶和浙江的寒潮,在贺岁迎新的鞭炮声中,慢慢消退,天气变得暖和了几分。
景泰四年,大年初一,朱祁钰带领南衙百官祭祀了孝陵。
朱祁钰和势要、商贾打了两次没有硝烟的战争,折腾来折腾去,紫金山的树木,总算是保住了。
大明皇帝脸上有光,大明臣工脸上也有光,大家都是大明朝的孝子忠臣,没有去刨太祖高皇帝陵寝上的树。
连建奴到了南京,都没敢去孝陵胡作非为,虽然不修葺,但是不敢破坏。
若是朱祁钰真的把孝陵陵寝上的树木砍了活民,朱元璋或许不会生气,安民无奈之举。
但是朱祁钰作为朱明的皇帝,只能高举手中屠刀,杀的江南血流成河!杀的长江伏尸百万!
但幸好,作为户部尚书的朱祁钰,还是很有办法的保住了孝陵的树木,保住了自己的脸面,保住了臣工的颜面,最终,只有势要豪右、巨商富贾受害的世界,达成了。
天明节,是朱祁钰带给南直隶的另外一个礼物。
天明节脱胎于圣寿节,选择了朱元璋登基称帝的那一天,普天同庆,共贺天明。
朱祁钰选择了大阅。
四武团营的大阅,安排在了金川门内到北鼓楼外的外城,这里本来就是军营,朱祁钰并没有让人设卡,所有百姓皆可观礼。
朱祁钰还专门让李贤邀请了整个南直隶、浙江几乎所有的商总、宗族族长,共同观礼。
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威胁恐吓他们。
在大阅结束之后,朱祁钰专门让大军到朝阳门外的孝陵之下,军巡一周,旌旗招展,让太祖高皇帝也看看大明现在京营的实力。
披甲十之五六,鸟铳已经完成换装。
最后所有军士举起鸟铳对着天空放了空枪之后,大阅结束。
在上元节热闹的灯会之后,朱祁钰召开了景泰四年的第一次廷议。
朱祁钰笑着说道:“目前江西、两广,都已经悉数平定,那么现在仅剩的就是长江以南的湖广地界,尚未平定。”
“四川总兵官,率领川骑狼兵,已至荆州府与四勇团营合兵一处,黔国公整饬军务,随时可从云南攻伐贵州。”
“朕没有让黔国公攻打贵州,也未曾让宁阳侯陈懋北上,四勇团营和四川提督军务、右佥都御史蒋琳、四川总兵官都督方瑛,就足够用了。”
“目前的问题是,如何治理?”
于谦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云贵湖大患,无如苗蛮,无人敢入土目盘据之地,贵州、播州、膏腴千百余里无人敢垦,土司、苗蛮势力猖獗,诸土世官相互推诿,治理不易深入,无事近患腹心,有事远通外国,由元迄明,代为边害。”
千里膏腴之地,无人敢垦种田亩。
这就是现在长江以南,湖广地面上的现状。
李贤翻动着手中的奏疏,他知道这次要讨论的是平叛大事,他在僭朝为官,自然更了解情况。
于谦说完之后,李贤俯首说道:“陛下,有一件事臣以为值得警惕。”
“在云贵湖广之地,不仅仅是土司作乱,臣在僭朝为官,有水东宋氏、播州杨氏、水西安氏、思州田氏,最为显赫。”
“比如水东宋氏,自唐册封,唐尊宋鼎,即便是前元、我朝太祖亦不能治。”
“贵州宣慰司,安氏世代为宣慰使,宋氏世代为宣慰同知。”
“播州宣慰司,杨氏任宣慰司使,思州宣慰司和思南宣慰司由田氏把控。”
“正统十一年,贵州宣慰同知宋然贪淫,科害生苗熟苗,激起民变,大羊场被攻破,宋然死,但是宋氏依旧世代守世官,衣租食税,煊赫至极。”
“臣以为贵州、长江以南湖广地区的土司是一害,这些世代豪右之家,也是另外一害,正是他们跋扈,导致朝廷政令不通,治理不易深入。”
朱祁钰点头,非常满意李贤的补充,袁彬距离他的功赏牌,又远了一些。
李贤已经变成了势要商贾的掘墓人了,袁彬想用他的脑袋换人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这世间大多数分为了两种人,一种聪明人,一种蠢人。
显然李贤是个聪明人,至少李贤知道等太阳下山了再说,但是朱祁钰年龄比李贤小了二十岁。
就看谁熬死谁了。
播州杨氏,在万历年间悍然起兵反明,万历三大征之一的播州之役,就是攻伐的世代居住于播州的杨氏。
唐朝末年,杨端打败了南诏穆星天,受唐朝册封于播州,世代居住于播州,根深蒂固,经历两宋、元朝、大明,前后历任二十九代而不衰。
凤阳朱?暴发户!
人家老杨家,是唐朝末年就封在了播州的土皇帝,正土旗的!
打老杨家需要多少资财?
万历年间,播州之役历时一百一十天,大明合四川、贵州、湖广等八省之力,出官兵七万余,民兵十七万,耗银约二百余万两,米粱无算,最终平定杨氏叛乱。
这还仅仅是一个播州杨,还有水东宋、水西安、思州田,都不是好相与。
朱祁钰想要彻底平定长江以南的湖广地区,想要取得军事胜利,还要取得政治胜利,难上加难。
最少需要百万以上的银两,数百万米粱,调动人力物力,才能将播州杨氏尽数拔除。
但是不打行不行呢?也不行。
人家都造反了,你不打他一顿,其他土司一看,立刻就要跟着蠢蠢欲动了。
不仅要打,还要打赢。
于谦看着手中的堪舆图,无奈的说道:“湖广并不贫瘠,如果耕种得当,一年三收不在话下,可是就这膏腴之地,却被弄的鸡犬不宁,百姓、生苗不得不遁入大山之中,风餐露宿,开垦荒田为生。”
“元时,在行省之下建有宣慰司,管理军民政事,设有长官司,乃元时,极边之地,统御利器,考诸史实,元设蛮夷官,应为土司之始。”
“但是时过境迁,宣慰司和土司制已经不足以在安土牧民了,陛下。”
土司制度起于元朝,盛行于明清。
在初期,的确是促进了少边地区的发展,但是到了景泰年间,显然湖广、贵州依旧执行土司制度,已经成为了朝廷政令下达诸府州县的一种阻碍。
湖广、贵州等地的问题,看起来颇为的棘手,而且似乎没什么好的办法。
朱祁钰笑着说道:“朕离开京师的时候,胡尚书跟朕聊过贵州之事,谈到了太宗文皇帝之憾事有一。”
朱祁钰亲征之前,胡濙作为礼部尚书,和陛下议政,讨论过关于如何治理南直隶和湖广地区的若干问题。
比如拆分南直隶之事,就是当初太宗文皇帝的一大憾事。
永乐十九年春的那一场大火,弄的朱棣焦头烂额,又是大计,又是免税,最后只能用强权堵住朝臣们的嘴,来自南直隶的风力,朱棣深知其害,可惜天不假年,最终没能解决。
比如现在朱祁钰说到的永乐憾事。
于谦满是疑惑的说道:“胡尚书有何高见?”
朱祁钰十分郑重的说道:“永乐十一年,三月初,太宗文皇帝在铜仁等地,废除思州、思南宣慰司,设立贵州三司,安定地方。”
“当时田琛、田宗鼎分治思州、思南,文皇帝让二人分治,欲安其土人,田琛悖逆不道,构扇旁州,妄开兵衅,屠戮善良,抗拒朝命,文皇帝下诏治罪。”
“这田宗鼎尤为凶骜绝灭伦理,悍然起兵谋反,文皇帝言:罪不可宥。”
“思州、思南三十九长官司,即土司,多加抚绥,便开始更置府州县,而立布政司总辖。”
“原设土司长官司长官,差遣藁税,悉仍旧所当行之事,最终思州等地设置贵州三司,设新化、黎平、石阡、思州四府。”(明太宗实录137卷)
“当时太宗文皇帝曾诏胡尚书奏对,言宣慰司、土司、长官司之政,说:宣慰司并非长久之计,应当设法改土司为三司,以安边方。”
“哦,对了,那一年,咱们的内阁首辅大学士陈循,刚刚中了状元,新科及第。”
那时候胡濙已经做了十三年官,已经当上了礼部左侍郎。
大明的糊裱匠总是在糊裱,除了给自己体面,给天下百官体面,也给陛下建言献策。
历史长了就这般好,只要想解决,总能遭到解决的法子。
于谦、李贤等人默然,胡濙虽然不在南衙,但是却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朱祁钰十分严肃的说道:“太宗文皇帝设立贵州三司,但是其中有一条,就是原设土司长官司的世官,也就是土酋,差遣、藁税,依旧是悉仍旧所当行之事。”
“是所谓世有其地、世管其民、世统其兵、世袭其职、世治其所、世入其流、世受其封。”
“朝廷诏命至三司、知府衙门,便再无下达的可能了。”
“一个个,都是云贵川黔的土皇帝啊!”
一个皇帝能够容忍自己的地头上,有将近成千上百个土皇帝吗?
那不能够啊!
他一手军权在握、一手大印大义在手,再加上一手财经事务无出其右,三管齐下,若是还让他们继续这么猖狂下去,那他朱祁钰岂不是跪着做皇帝吗?
朱祁钰这话一说,就是给这件事定调。
如何消灭这些世袭罔替、朝代更替也不影响世代掌权的土司土酋们。
李贤振声说道:“臣以为,待平定之后,贵州、湖广宣慰司、长官司,皆数废除,设立三司使,州府县实质管辖,自上而下,先去宣慰司,再改土府。再土州土县。”
“二是抓住一切有利时机,如土酋绝嗣,后继无人,如宗族争袭,如土酋相互仇杀,如土酋触犯大明律,以罪革职,尽数盖有流官充任。”
大明世袭称之为世,大明非世袭称之为流。
比如武清侯在拿下河套之地之后,拿到了世券,就是世爵,若是没有拿到世券,就称其流爵。
就是从大明打工仔,变成大明合伙人。
虽然在洪武年间,世券更像是催命符,但是到了永乐确权之后,世券的确是保命符,也有很多爵位世袭罔替到了明末。
李贤这番话,就是上废宣慰司,下设流官,双管齐下,管理贵州、湖广等地的土司,最终将其从羁縻,变为政令通达之地。
翻译翻译,就是改土归流。
一旦这种做法可行,那么麓川之地的孟养、缅甸、八百大甸、老挝、大古剌、底马撒等地的宣慰司,就可以循规蹈矩,持续推进,将其彻底纳入大明领土!
朱祁钰十分确信的说道:“在战争中,任何基于仁慈的美妙想法都是错误,即便是一栋破房子,我们也要踹一脚,他才会塌,等他塌了,才能重建。”
“军事胜利才能保证其失去抵抗意志,如何令其服从大明朝廷,是政治胜利范畴。”
“李贤一番话语,很好,朕以为善,可安九溪十八洞之地,可牧西南溪峒诸民。”
九溪十八洞,就是贵州、湖广一代的土司的别称。
这法子是可行的,太宗文皇帝的遗憾,将由继任者继往开来。
于谦面色疑惑的说道:“陛下啊,土酋世官,世代掌管土蛮诸民,本质上是不是私权占据成丁,进而侵占社会劳动,榨取剩余价值,最终私权与公权产生冲突的典型呢?”
李贤呆滞,他倒是弄明白了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但是要说用,还是于少保触类旁通,对国家之制更加熟练!
一针见血。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三百七十二章 散装南直隶
“土司世官所仰仗的不过是他们控制这土人,如果能够解决土人问题,土司问题就可以彻底解决了。”于谦换了个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甚至他们还会主动请求流官治土。”
朱祁钰点头说道:“这是个好主意,朕以为善。”
“朕手里有不少的田契,可以用这些田契来进行更换购置,大军组织百姓开垦荒田,吸引百姓下山,就像是在济宁府和河套那样。”
“我们要感谢湖广商总陈广祺,是他带来了将近三万顷的土地,这三百万亩的田地,如果用这些良田来更换长江以南无法耕种的田契的话,或许是个不错的结果。”
缙绅,在大明的司法、赋税、劳役上,都有很多的特权,这些特权的目的是为了让缙绅安土牧民。
但是在土木堡战败后,无数的缙绅逃离了山外九州和京畿地区,既然失地,朱祁钰自然可以收回公有。
这次的叛乱又有不同,并不是所有的缙绅都附逆叛乱,这中间就需要慢慢去梳理。
而且农庄法到了景泰四年十二月份,才会达到五年之期,所以朱祁钰也不着急推广农庄法。
政策的施行,步子迈的太大了也不好,朱祁钰春秋鼎盛,可以再等一等,虽然山西、陕西、河南、山东都请奏过农庄法的推行。
朱祁钰继续说道:“朕手里,有南直隶,浙江、江西近五万顷田契,这些田契,都是平叛之后,缴获所得,现在,我们可以在各地试着开始推广农庄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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