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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兴安准备好了赐席,袁彬是今日的主角,自然是被敬了不少的酒,朱祁钰却没有喝酒,他向来滴酒不沾,让自己始终处于一个清醒的状态。
这一场赐席,朱祁钰也算是明白了,袁彬为何执意要回来。
他不想留在倭国,袁公方也好,日本国王也罢,对袁彬都没什么吸引力,袁彬去倭国就是为陛下搞银子去了。
袁彬并没有喝的酩酊大醉,这是御前失仪。
朱祁钰看着袁彬的背影,无奈的摇头说道:“他不去也得去啊,倭国那乱战的局面。”
兴安收到了一份急报,俯首说道:“陛下,升龙城传来了消息,黎宜民和黎思诚在升龙城火并了。”
朱祁钰颇感兴趣的说道:“哦?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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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也配称之为国之柱石?什么狗屁的年少不知李鸿章,年老方知真中堂。就是一国贼,就是在万恶的旧社会,他也是个专权擅势,持招国事以为轻重于私门,成党以富其家,又复增加威势,擅矫主命以自显贵的贼臣罢了。求月票,嗷呜!!!!!!!!!!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七百三十四章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
“都没赢,也都赢了,唯有黎朝输了。”兴安言简意赅的总结性的说道,将杨翰送来的塘报,放在了桌上。
朱祁钰打开了塘报,认真的看了一遍。
都没赢。
是黎宜民和黎思诚火并了一场,谁都没干掉谁,若非柳溥和唐兴在升龙城,帮了黎宜民一把,坐在王位上的黎宜民,差点被黎思诚给干掉。
是的,是那个宫变的废太子,大哥黎宜民差点被四弟给干掉。
黎思诚离开了升龙城跑去了清化,而黎宜民也没杀掉心腹大敌,所以都没赢。
而黎思诚和黎宜民都宣布自己赢了。
黎宜民说他赶走了图谋宫变的黎思诚,黎思诚说他揭露了黎宜民丑陋的嘴脸。
总之,都赢了。
只有黎朝输了。
黎思诚和黎宜民,为了快速组建升龙军和清化军,双方展开了一轮抓壮丁比赛。
本就民不聊生的安南大地上,变得更加生灵涂炭了起来。
抓壮丁这个事儿,给社会造成了剧烈的不稳定性,失道天下就在眼前。
“本来还以为这个黎思诚是个猛男,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啊。”朱祁钰放下了自己内心的担忧,他其实不担心别的,就担心这个黎思诚。
黎思诚表现出了一个为上者所有的品质,冷酷、无情的政治机器,为了获得王位不择手段,有远谋,更知人心。这种人放在安南是需要警惕的。
但是在黎思诚开始抓壮丁的那一刻,黎思诚就必输无疑。
朱祁钰合上了奏疏,摇头说道:“黎利当年能成事为何?虽然黎越僭朝的军队,称不上王师,但也勉强能做到不抢劫百姓,对比横征暴敛的大明军,百姓自然拥戴。”
“可是黎利这不孝子孙,在做什么?”
“他们在挖自己的根基,就算是打赢了,又能如何呢?民心不在,最后他们这黎越朝还能坚持下去?那边莫氏、郑氏、阮氏都在虎视眈眈看着他们呢。”
“这两兄弟,最不该的就是把国事闹成家务事。”
兴安泡了杯茶,笑着说道:“陛下,黎思诚也没得办法,眼下火烧眉毛的就是大哥要杀他这个四弟,他只能拉壮丁了,否则就被平定了。”
朱祁钰不屑一顾的说道:“那咱太宗文皇帝靖难之初,就八百人,也没拉壮丁啊,这后来,打着打着,不也打赢了吗?”
兴安乐和和的说道:“瞧陛下说的,这黎思诚何德何能和太宗皇帝相提并论咧?再说了,当初也是燕府被逼到了绝路,要不谁靖难就八百人起兵啊,那不是胡闹吗?”
“太宗皇帝,那可是天命所归。”
“过年了。”朱祁钰端着热茶,看着热热闹闹的南衙,吹散了茶叶。
郡县安南,朱祁钰最担心的最大阻力,就是上下一心、上下同欲者胜。
要知道黎越僭朝的建立,是踩在了大明的脸上建立起来的,那是打破了大明天下无敌的神话。
在大明天下无敌的时代里,这种战胜,会有何等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黎利称帝,那是何等的僭越?
倭国好歹只称皇。
大明只能和黎越僭朝一帝两表,只要黎朝对大明称安南王,大明也就默认了黎朝国内称帝。
朱祁钰对郡县安南,其实一直有种担忧,担忧大明军陷入黎越僭朝的军民一心的汪洋大海中,进不能,退则耻,最后成为一个无法愈合的血槽。
而且黎思诚这个老四,表现出了许多王者的气息。
可是在黎思诚抓壮丁的时候,朱祁钰内心的担心,终于消散一空。
郡县安南可能的最大阻碍,就此消失,如果军民不能一心,以大明军如同天兵天将的实力,不敢言完胜,但是敢言不败。
到那时,大明军可发挥大明的特技尺进寸取,朱祁钰本人的皇帝技:政治胜利、文化胜利、经济胜利,不断消磨敌人的抵抗意志,最终达到郡县安南的政治目的。
景泰八年的春节就要到了,整个南衙被装点的灯火辉煌。
为了防止起火,今年还专门定了不得燃放爆竹的规定。
君三民四,皇室和官户都是腊月二十三这天送灶神,老百姓是二十四这天送灶神。
到了这两天,家家户户把这灶神的年画,贴在烟囱之上,在供奉上粘牙甜糯的酥糖,念上两句上天言好事,下宫降吉祥。
洪武二年正月,朱元璋下了道敕谕,让满城的百姓,贴对联的时候用红色的纸,这红乃是朱砂所染,名叫万年红,寓意则是朱红朱红,万年长红,想的是朱家江山,万世不移。
这老朱家的江山并没有万年长红,两百多年便呜呼哀哉,倒是这贴红色对联,就成了习俗,颇为喜庆,流传了下去。
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帝京。
“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朕也不想穷兵黩武的,但是有些旧账,是必须要算的。”朱祁钰晃动着软篾藤椅,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兴安没有言语,陛下只是在自言自语。
这热闹是百姓的,朱祁钰并没有让缇骑们为难,非要凑这等热闹,他就在这南湖别苑,看着这一份热闹,笑意盎然。
朱祁钰的年过得很是繁忙,虽然不在京师,但是他依旧按照每年的传统,接见了江淮厂、龙江造船厂、松江造船厂和匠城的匠人。
而后又见了见农庄法的百姓,这一顿忙活之后,日子就来到了景泰八年的最后一天,腊月三十的下午。
崇王朱见济先来觐见贺岁,十一岁的朱见济已经四尺有余,站在那儿,也像个小大人了,说话有些故作成熟,但是逻辑上并无太多的问题。
朱见深是第二个觐见,他恭恭敬敬的行礼,说了几句吉祥话。
朱祁钰从袖子里拿出了五颗饴糖说道:“上前来。”
“这又壮实了不少,好。”朱祁钰拍了拍朱见深的胳膊,将饴糖放到了朱见深的手里。
这饴糖当初本是临时起意,但是现在成为了稽王府安全的一个象征。
似乎哪一年,皇帝若是不给这五块饴糖了,稽王府要有灭门之祸一样。
“孩儿谢过叔父。”朱见深小心收好了饴糖,十分郑重的放在了袖子里。
他清楚的记得当年他的娘亲钱王妃,带着决绝的表情将饴糖整个吞下,他的娘亲不敢不吃,而后娘亲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抱着他朱见深嚎啕大哭的模样。
“最近功课有没有拉下?这当初也是说好的,让你们扈从南巡,可是课业不能拉下的。”朱祁钰问起了朱见深的课业。
朱见深半仰着头说道:“回叔父,九章算术比例大全已经学完了。”
朱祁钰颇为满意的说道:“嗯,好,很好,学些算学是极好的,算得清楚账。”
“谨遵叔父教诲。”朱见深洋洋得意的看了崇王朱见济一眼。
少年心性,朱见济这九章算术就学的比他要慢一些。
朱祁钰似乎不是很在意的说道:“待会儿去你奶奶那儿看看,这几年,你都没去看望,扈从南下,也是没去问安,过年了去看看。”
朱见深立刻摇头说道:“叔父,孩儿不去。”
“为何?”朱祁钰平静的问道。
“孩儿和奶奶不亲近。”朱见深将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告诉了他的叔父。
朱见深是小,不是蠢,能咬这个饵儿?
当初太医院的院判陆子才给他看病的时候,一副到底是要看死还是要看活的表情,朱见深也还记得。
那天母亲深夜去了泰安宫,而后又回到了王府,虽然面色如常,可是那颤抖的手,朱见深也还记得。
稽王府上上下下十数口人能活到现在,全都是因为叔父的宽仁。
这一念之仁,就只有一念。
他这个稽王要是对孙太后表现出一点点的亲近,就不是五颗饴糖的情分,就可以抵得了的。
而且朱见深南下的时候,钱氏千叮咛万嘱咐,前往不要和孙太后有什么瓜葛,一丝一毫都不能有。
而且最重要的是,朱见深并不喜欢这个奶奶,他最喜欢叔父的大道之行。
朱祁钰看了看朱见济说道:“这南衙的新年最是热闹,你们俩想要去玩,带几个缇骑去看看,可是先说好,不能欺行霸市,咱在这南京城里名声可不大好。”
“谢叔父!”朱见深面露喜色。
朱见济想了想伸出右手,然后打开。
朱祁钰有些奇怪的问道:“作甚?”
“不给钱,我们怎么出去玩儿?”朱见济颇为认真的说道。
朱祁钰晃了晃袖子,看向了兴安,他倒是很爱钱,但是没揣钱这个习惯。
兴安赶忙把两位王爷的压岁钱拿了上来,交给了两人,朱见济和朱见深这才向着别苑外走去。
朱祁钰看着俩孩子的背影,露出了些欣慰的笑容,正如胡濙猜测的那般,让崇王和稽王扈从南下,就是打算把他们封出去建藩。
两个半大小子走出了南湖别苑,朱见深面露疑惑的问道:“你刚才为何要钱?我可是知道你有钱的,看起来怪怪的。”
朱见济嗤笑了一声说道:“这就是你不懂了,你不是我,你是什么都不能要,得等父亲赏赐你,我得要点什么,否则父亲难免会想,我是不是想要别的。”
朱见深愣了片刻,略显失神的说道:“我没有父亲,我还以为有父亲会轻松些。”
朱见济一听这话,就用力的盯着朱见深说道:“我父亲对你还不好吗?虽然不能说视若己出,可是也算不薄,人活着得讲良心,你爹的死,能怪我的爹吗?”
“朝里多少人都等着看父亲郡县安南战败铩羽而归,便没有眼下这等说一不二,你也是等着看笑话吗?”
朱见深脸色涨红的大声争辩的说道:“我!没!有!你别胡说!”
“如果叔父铩羽而归,我稽王府就是满门逆贼,都得抄斩,以绝后患!最希望叔父赢的就是稽王府上下!”
“原来朝臣们不反对郡县安南,是因为这个?还以为他们是为了一雪前耻,又或者为了下西洋的商路一片畅通。”
朱见济摇头说道:“你太高估他们了,那你以为是什么?”
朱见深面色一变,眉头紧蹙的说道:“叔父郡县安南的时候,那他们会横生阻挠?这岂不是要遭?”
“不行,我们回去,得告诉叔父。”
朱见济却站的笔直颇为骄傲的说道:“你当父亲不知道,还用你告诉父亲吗?父亲那料敌从宽,料己从严的性子,怕是满朝文武都清楚。”
“他们不敢横生事端,只能默默祈求黎越僭朝的军力和他们的嘴巴一样硬。”
朱见济和朱见深两个人向着灯市而去,少年还是喜欢这等热闹。
而朱祁钰接见了南衙地面上的臣子之后,看着面前的交趾堪舆图,上面是黎越僭朝的的龙兴之地,清化。
清化是西都,升龙城是东都,清化也是黎越僭朝发家的地方。
袁彬在面圣之后便走了,不过不是去倭国,而是去了交趾,柳溥是个老油条,唐兴一个人盯着,袁彬有些不大放心,
倭国有他留下的班底,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能被袁彬盯着的人,那都是送解刳院的角儿。
袁彬坐船赶到了升龙城的时候,已经过了春节,这升龙城内,可没有一点的春节气氛,有的只有无尽的压抑,如同一座鬼城,满眼都是萧索。
袁彬看着唐兴问道:“这升龙城本来就如此的残破荒凉吗?”
唐兴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本来呢,臭是臭了点,不过也算是围五十里城池,还有点人气,热热闹闹的,也算有趣,现在,连这点人气都没有了。”
“都跑了,先是城郭草市的游堕之民,听闻城中又打了起来,就立刻四散而逃,后来这黎宜民不当个人,四处拉壮丁,别说外城,连内城的人都在跑。”
“柳溥也算是大善人了,一直在劝,让黎宜民不要如此暴虐,人都跑光,这升龙军还建的起来?就是建起来,人心不在,如何行军布阵?”
“柳溥,他真的尽力了。”
在唐兴看来,柳溥就是想拥兵自重,黎宜民也不给他这个机会,一群毫无意志的军士,只是流匪罢了。
城池连臭气都弱了许多,这五十多万口的城池,月余的时间,便少了半数,一时间唐兴还有些不适应。
袁彬有些奇怪的说道:“唐指挥,还记得咱们当初在南衙,当初陛下亲征平叛的时候,南衙也没人跑啊,甚至还有不少人跑到江边瞧陛下的船渡江,还要围观大军入城,可谓是所到之地,百姓竭诚欢迎。”
唐兴满是感慨的说道:“那还不是百姓知道陛下大军是王师,不会对百姓如何,自然不会畏惧。”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七百三十五章 一个安南,两个国王
大明朝的京营的确称得上是王师,这是在陛下的严格要求、高待遇、以及天子门生的庶弁将、掌令官所共同完成的。
但是这自号大越,自称小大明的安南国内,却是被这升龙军和清化军给折腾的满目疮痍。
在这个农耕的时候,唐兴和袁彬并没有看到城外的田地有任何耕种的景象,荒草杂生。
唐兴颇为沉重的说道:“月初火并,黎思诚出逃之后,黎宜民就开始加速升龙军的筹建,这直接就开始征召民夫,而后开始抢外城草市百姓的粮食。”
“怎么把民夫最快的征召到海池附近?就用粮食!抢走粮食后,这百姓就不得不去海池疏浚海池,营建宫殿了。”
大明眼下也在大兴土木,以工代赈的大型工程有两个,一个是平整官道驿路和硬化路面,一个则是疏浚长江水道总计四万里。
大明的以工代赈,是给银给粮的赈济,也是秉持着安置在冬序之下,失去了生活依仗的百姓。
唐兴才知道,这征召民夫,大兴土木,原来是这么个征召法!
把属于你的粮食抢走,然后你干活,才能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勉强的活着。
袁彬驻足,看着城墙方向,城墙下有一个洞,颇为狭小。
一个佝偻的老人,眼神有些浑浊,身上的皮肤黝黑满是沟壑,瘦骨嶙峋的靠在洞旁,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麻布包着看起来有些发霉的米饼,撕掉了半个,递给了身后同样瘦弱的孩子。
老人看着手中半个米饼,用力的咽下喉咙,用麻布包好,放回了洞中,靠在了城墙之下。
孩子看起来像是五六岁,用力的咬着发硬的米饼,狼吞虎咽。
袁彬眉头紧皱的看着这一幕,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气说道:“仁义不施,天下共逆,黎宜民既然抢到了粮食,逼迫百姓前往海池,为何还要横征暴敛,弄成了这副模样?!”
唐兴嗤笑了一下,摇头说道:“黎宜民压根没办成,黎思诚在黎宜民身边有细作,听闻此事之后,就趁夜色,将其告知了草市百姓,这一下城郭草市百姓,一哄而散。”
“这两兄弟都是狠人,开始直接派兵抢劫逃难百姓,百姓粮食给抢光了,这边建升龙军,那边建清化军。”
袁彬听到这里,不由感慨的说道:“这俩儿都不是啥好东西。”
无论谁看,黎思诚都有这安南国的雄主之风,但是此刻,袁彬再不会高看这黎思诚一眼。
“这是册封黎宜民的圣旨。”袁彬此番前来,自然是带着任务,册封圣旨,则是袁彬此行的任务之一。
“此时黎宜民和黎思诚势若水火,同样也势均力敌,这一册封,岂不是让黎宜民彻底捞到了名头?”唐兴看到了那卷黄帛圣旨,有些奇怪的问道。
袁彬笑着说道:“还有一份圣旨,去了清化,是册封黎思诚的,他们两兄弟不是要斗吗?一人一份,公平公正。”
唐兴眨了眨眼,这才颇为无奈的说道:“此计甚毒,谁出的主意啊?”
袁彬咂咂嘴,啧啧称奇的说道:“胡尚书上奏言,宣德三年,先帝曰:安南国事自决,他们既然分成了两派,而且旗帜鲜明的要争夺王位,胡濙说都是安南黎氏子孙,乃是这安南国国事,自然安南国自己决定。”
“这帮读书人啊…”
唐兴也颇为感慨的说道:“还真是读书人啊。”
袁彬和唐兴向着升龙皇城而去,一边走一边摇头。
升龙皇城之内,即便是内城的百姓也是行色匆匆,街上百市无一营业,满眼都是萧索。
但是城墙上那些军士手中握着长矛,背着弓箭,城头上都是弩车,那带着寒气的箭镞,就是黎宜民倒行逆施的底气。
百姓面对官军,只能嗟叹匆匆逃难,手无寸铁,又如何反抗?
袁彬终于来到了太尉府,在正厅见到了柳溥。
“见过天使。”柳溥极为恭敬,当柳溥得知来人是袁彬的时候,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袁彬瞥了一样柳溥,平静的说道:“陛下派某来,就是盯着你,若是你仍执迷不悟,跑,是决计跑不掉的。”
袁彬是站在实力和过往彪悍的战力的角度,对柳溥说出了这句话。
唐兴一点都没觉得什么,但是柳溥早就吓得猛地一个激灵。
跑?
谁能在勾魂索命的袁彬手下逃跑?
袁彬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太尉府,摇头说道:“今年这安南,看来是不春耕了,陛下在松江府还多要了三成,也就是二百一十万石粮食,想来是要不到了。”
柳溥却立刻否认的说道:“要得到,陛下要多少有多少,这眼瞅着战乱将至,那些个地主庄园主们,可是闻风而动,他们是最怕的那群人。”
“陛下要多少粮食,就有多少粮食。”
柳溥在安南国时日已久,对安南极为了解。
明明是安南最需要粮食,但是安南的地主们还在向大明抛售粮食,好变现跑路。
这些个地主们是不会与国同休,誓与大越共存亡的,在战争来临之际,他们第一个想法,就是跑快快。
一如当年瓦剌大军兵逼京师的时候,山西、北直隶的地主们望风而逃一样。
袁彬略微有些愕然,随后便释然了,柳溥说的是对的。
“升龙军战力几何?”袁彬开口问道。
柳溥满脸愁容的说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
“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我在升龙城所行军制,和大明京军无二,可是这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啊,其战力之疲弱,与野人无二。”
柳溥事无巨细的将升龙军的制度、规模、军纪、训练程度等方面论述了这升龙军,一样的制度之下,却结出了完全不同的两个结果。
“这能打仗?比当年南衙僭朝的十二团营,仍有不足啊。”袁彬听完之后,直言自己的体会。
袁彬等见面之后,一定会自己亲自去查访,柳溥若是说谎,太容易揭穿了。
柳溥听完此言,也是脸上一黑,上一个说话这么好听的还是唐兴,这又来了一位开罪不起的爷,说话也是这么好听。
这好日子,显然还在后头。
大明的制度只适合大明,在安南,尤其是在黎宜民手中,那自然变了样儿。
袁彬和柳溥交流安南局势的时候,唐兴一直没说话,他一直盯着袁彬的腰间看,眼神直勾勾的,直到两人谈完,唐兴才指着袁彬腰间说道:“这是何物?”
“青兕枪。”袁彬熟练的打开了枪袋,熟练的玩了个枪花,递给了唐兴。
唐兴把玩着这青兕燧发手铳,就爱不释手。
“陛下赏的,一长一短,一共两款。”袁彬笑呵呵的说道。
唐兴听闻之后,更是艳羡,此物精致,习武之人,谁不喜欢?还一长一短两种款式。
但是这是陛下赏赐给袁彬用的。
袁彬颇为平静的说道:“长短各五十把,陛下让袁某敞开了用。”
“嘴脸!收起你那个嘴脸!”唐兴将青兕燧发手铳递给了袁彬,骂骂咧咧的说道:“收回你那个小人得志的嘴脸!”
什么宣读,什么看管柳溥,袁彬千里迢迢跑来,就是对他炫耀陛下赏赐的青兕枪!
唐兴生起了闷气,袁彬则笑容满面。
袁彬在太尉府休息了几天,才进了禁城,宣读了圣旨。
柳溥通禀了天使来访的消息,整个黎朝表现出了最大的热情欢迎天使来到升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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