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帝带着,他一辈子都不会来,那些流连青楼的风
流子,大抵都是在朝堂上郁郁不得志之人。
第二方面则是面前是陛下,他不敢不拘谨,
殿前失仪,那可是大不敬。
这几个陪酒的仙女,看似在说笑,把场子烘
托的热闹无比,但是几个人也是颇为小心,这场
上以朱祁钰为圆心,五尺之内,形成了内外两个
气氛迥异的氛围。
这要是一不小心开罪了,明天就不知道沉到
哪口枯井里了。
她们会对今天的事儿守口如瓶,把秘密烂在
肚子里,连最亲近的人都不会说,胡濙说过,三
教九流七姑八婆们的嗓门很大,但是真正的辛
密,却不会和任何没有资格的人知道分说。
比如襄王府的世子在外面还养着一房小妾,
还有个儿子。
商辂也是知道,自己多少是有些不识抬举
了,陛下有意提拔,他却不肯,这不是忤逆上
意,又是什么?
但是朱祁钰却浑然不在意,和商辂聊着朝堂
内外一些趣事。
商辂本来惊恐的心,慢慢安定了下来,陛下
的确是非常好相处的人,只要不损害大明利益,
陛下都是和风细雨。
兴安和一个小黄门耳语了两声后,俯首对朱
祁钰说道:「皇爷爷,请师宴开始了,小厮请咱
们过去。」
朱祁钰站起身来说道:「时辰到了,走,看
热闹去。」
兴安走在最后,掏出了几枚银币给这几个陪
酒的仙女递了过去,虽然一言不发,但是那副阴
毒的模样,让这个仙女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
直冲脑门,惊恐不已。
兴安临出门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
眼,让几个仙女身子一抖,牙关打颤。
兴安出了门,才收起了那副阴毒的模样,好
生调整了一番自己的表情,才摇了摇头,疾走了
几步,追上了陛下
他不是在陛下面前一套,在陛下背后一套的
人,只是有时候,他需要变成那个阴毒的人,变
成那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就会变成这副模样
好在,在陛下手下做事,除了陛下刚登基清
宫的时候,兴安要用到心狠手辣这个模样的时
候,很少很少
通常情况下,兴安得配合于少保变着法劝陛
下仁恕之道,论心狠手辣,兴安和陛下还是差得
远。
「请师宴之后,若是中了还好,左右再摆一
桌谢师宴鹿鸣宴,若是不中,那就坏了。」朱祁
钰一边走一边和商辂说着话。
「臣知晓。」左右无外人,商辂称臣不称我,
胡尚书教过商辂,恭顺之心四个字要时刻谨记于
心,才能在朝堂上立于不败之地。
「你知道?「朱祁钰奇怪的看了商辂一眼,商
辂对这请师、谢师这一套是避如蛇蝎,怎么知晓
朱祁钰要说什么?
过夫痛苦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商格。
商辂好一番斟酌了,才恭敬的回答道:「若
是中了,就是进士,便是士大夫,那就是入了
门,是门里人,若成了门里人,就是一类人。「
「若是不中,不摆这谢师宴鹿鸣宴,那便是
门外人,逢年过年,就要比对老丈人还要恭敬,
才能维持这微弱的关系,稍有不慎,这关系反而
就断了,若是仅仅断了还好,若是再恶了恩师,
那便更难了。「
「不中,则是如履薄冰。可是维持这关系,
那花销便是海里去了。」
「所以科举又叫跃龙门,门里门外,截然不
同。」
朱祁钰走到了兴安早就打点好准备的雅间
里,这里是这场请师宴里,最好的位置,即便是
出来看热闹,兴安也不允许陛下上面还有人。
大明的天,只有一片天,那就是陛下。
商辂用精干的语言,三言两语的将龙门二字
解释的清楚明白。
他之所以能够如此清楚的表述明白,完全是
切身感受,年轻时候的商辂,若是倾尽家财,大
抵还能请这么一次恩师,可是不中,那之后的开
销,绝非商辂本就贫寒的家境能够承受的了。
「开始了。」朱祁钰微眯着眼看着台下。
这灯火通明之下,忽然这红袖招内的灯盏皆
灭,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这台上两列仙女
们,羊着明亮的灯,走上了台,音乐四起,台上
的仙女举着灯盏,身姿在灯光中曼妙雅致。
朱祁钰嘴角抽动下,冷冰冰的说道:「石灰
喷灯。」
这些仙女们手里提的灯,正是石景厂捣鼓出
来的石灰喷灯,因为轻油稀少,这种喷灯的使用
到了今日,仍然局限在很小的范围之内,最富足
的地方,大约是松江府,轻油在松江府集散。
这轻油喷灯,出现在了仙女的手中,可见今
日请师请的一定是贵客,摆出了这么大的排场。
这轻油喷灯的玻璃罩是琉璃,在灯光下流光
溢彩,色彩斑斓。
「僭越。「兴安站起身来,敢当着陛下的面儿
僭越,属实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朱祁钰却示意兴安坐下,朱祁钰从来没说过
这石灰喷灯不准民用,松江府的匠城里的路灯,
朱祁钰就准了。
只不过轻油很贵重,轻油用在这地方,让朱
祁钰有些心痛不已,好东西被糟践了那种心痛。
泰安宫里的灯里只有一颗灯芯。
商辂自然知道其贵重,他平日里都是能省则
省,用在这种地方,让商辂有些坐立不安。
「认识下面的人吗?」朱祁钰侧着头对着商辂
问道
这请师要请老师父,那老师父自然得是德高
望重,这进门来的老师父,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
人的目光。
认得,承务郎右春坊右替善兼翰林院检讨
钱溥。〝商辂语气不善,这算是他的老冤家了。
这钱溥是翰林院经筵官讲筵学士、右春坊大
学士、咨政大夫兼户部右侍郎萧链的门下走狗,
这钱溥在翰林院就和商辂闹得不可开交,老死不
相往来,商辂去了太常寺也不清净,换成了萧镃
整天寻些由头,为难商辂。
商辂和这钱溥、萧镞在争什么?
争夺主持稽戾王实录的编纂。
就从这名字起,商辂就和钱薄的意见不同,
商辂坚持以《稽戾王实录》来编纂,而钱溥则要
以《正统君实录》来命名。
正统君大抵和当年建文君命名法是相同的。
既然是实录,那必然是皇帝的实录,以王相
称不合适,以君恰当。
商辂作为主持编纂者,在请教了胡淡之后,
坚决以稽戾王三个字为命名,尤其是戾一字,这
是陛下当年钦定的谥号,是盖棺定论,绝无更易
的可能
朱祁钰还未说话,就看向了门口,这钱溥好
大的排场,光是开路的家仆就带了六七个,比朱
祁钰明面上带的人还要多。
相比较从不踏足烟花世界的商辂,钱溥一看
就是熟客,这一进门就直接奔着朱祁钰这雅间来
了,这里是整个红袖招最好的地方,这走到半
道,被拦了下来。
「我倒是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谁!今天请
的是我,这雅阁我居然进不得?就是商辂那厮今
天在此,我也进
得!」钱溥直接被这一番阻拦给
气坏了,当场脸就被气涨红起来。
他是被请来的!
这被请了过来,居然进不得雅间?
「这钱溥这么惦念你?」朱祁钰听到钱溥半道
叫嚣,便看向了商辂,这钱溥显然是把商辂当成
了心腹大敌,心心念念比记挂老婆还要上心百
倍
「他那是恨我,恨我拦着他的路,他以为若
非我,这太常寺卿的位置应该是他的。,商辂又
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番,这梁子为何越结越深。
太常寺卿是个清贵的官儿,但也是九卿,尊
贵无比。
「那不是咱任命吗?」朱祁钰有些摸不清楚头
脑,京官任免向来朱祁钰圣意独断,连大明百官
之首于谦都只提供建议,从不参与决策。
这钱溥居然以为是他的?
不过细细想来,倒也正常,这钱溥当年的恩
师可是户部右侍郎萧镃。
朱祁钰对卢忠挥了挥手,这阻拦钱溥的锦衣
卫们便不再阻拦,这钱溥吵吵闹闹的闯进了雅间
之内,这一进去,钱溥第一眼就看到了商路,刚
要喷两句假清高。
可是这钱溥一看到朱祁钰的时候,暗道:坏
了!
钱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若是看了黄历,决
计不会出门来这红袖招,他万万没想到,陛下能
来啊。
「商学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看,你
倒是想清净,可是有的是人不让你清净。」朱祁
钰并未理会吓失神的钱溥,反而对着商辂意有所
指的说道。
商辂想清净,门都没有。
朱祁钰不逼他,自然有的是人逼他。
在门里,就得一步一步的不断的往上爬,一
直爬到最高处,从官选官变成世袭官,才算是到
了终点,若是中问想停下,后来者就会捅死你这
个拦路虎,你不升就挡着别人上升的路了。
商辂其实在钱溥进门的时候,就知道,终究
是躲不掉了,从太常寺卿开始,商辂就只有一条
路可以走。
商辂俯首说道: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能
让臣把这《稽戾王实录》修完吗?」
朱祁钰没有为难商辂笑着问道:「多久?」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八百五十四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人都是喜欢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待着,如果能一直待着,那便是最好不过
了,俗称摆烂。
其实商辂也没有摆烂,他只是不想跳出舒适圈,在自己清贵的圈子里混
日子,而且还能讲真相,对于商辂而言,这样的生活己经极为舒适了。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朝堂之上,不进则死,就是想要摆烂,不
想得罪人往往就得罪人了,因为这条路,就这么窄,你挡住了,别人就爬
不上去了。
朱祁钰给商辂下套,让钱溥看到商辂,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商辂头上,制
造一种商辂是皇帝近臣,投献之臣的景象吗?
他并没有设套给商辂钻,按照这青楼的规矩,既然有人拦着你,这雅间
里就是你开罪不起的人物。
像钱溥这样有缇骑拦着不让进,还非要往里闯的事儿,其实非常少见。
钱溥之所以往里面闯,也不是昏了头,红袖招他常来,这里面权势最大
的就属他了,来红袖招就跟回家一样,天又是请师宴,那么多的学子,那
么多的仙女们看着,钱溥实在是不能把这个脸面给丢了。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钱溥跪的异常的快,他连去聚贤
阁参加盐铁会议的资格都没有,只有每五日能在朝会的时候看到皇帝,他
还是认得陛下的。
「朕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兴安大珰装出一副索命恶鬼的模样,把那些娼
妓给唬住了,娼妓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朕今天就是来看看这请师宴的热
闹,你非要往里面闯。朱祁钰看着跪在地上的钱溥,是真的无话可说。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不闯进来,朱祁钰看见了可以当做没看见,也可以让缇骑调查下这个钱
溥有没有作女干犯科。
青楼别名销金窟,既然钱溥是常客,那钱从何来,就很值得考究了,其
实缇骑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大抵过不了几日也要拿人了。
可是这闯进来了,朱祁钰就不能当没看见了,那这件事就得上秤,称一
称这个钱溥到底有多少斤两了,本可以缓几日,现在必然立刻拿下了。
朱祁钰也没让钱溥起身,反而问道:「听说钱学士,整日在翰林院逢人就说
太常寺卿是您的,被商学士抢了去,联什么时候许诺给你了吗?」
钱溥当然没有逢人就说,只是跟几个关系比较近的掌教司务说过,可是
这司务转头就把他给卖了。
商辂说钱溥认为太常寺卿的位置是他的,朱祁钰也是知道的,这今天来看
热闹,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便来看。
「没有!「钱溥汗如兩下,他总觉得做事机密,可是这话是怎么被陛下知道
的?
一定是商辂在告密!
朱祁钰从兴安手中拿过了水杯喝了口水,压着怒气冷冰冰的看着钱溥继
续问道:「如此。」
」那朕再问你,你今天来这红袖招是寻那相好的欢好,还是来吃席?若是
吃席,这席面又有什么由头?这么大的排场,连石灰喷灯都用上了。」
钱溥一听这个觉得自己三魂七魄七魄都快散了,赶忙俯首说道:「就是有
同乡进京来参加科举,请臣到这边吃酒,臣也不常来,没有相好。」
朱祁钰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说道:「好
大的狗胆!敢在朕的面前胡
言乱语!
商辂被这一巴掌吓得一个激灵,眼神看向了别处,若是有地缝,他恨不
得钻进去,陛下这发起火来,着实是有些吓人。
这皇帝问你,你如实回答,也就是有什么问题处置什么问题,撒谎则是
欺君,欺君乃十恶不赦之罪,这可是写在大明律的律法。
钱溥一连两次奏对都在撒谎,朱祁钰钰不发火才怪。
「钱薄,你敢说在这红袖招里没有相好的?卢忠,去把那个海棠叫来。
朱祁钰斜着眼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钱溥。
钱溥没有问题也有问题了,朱祁钰真的要追究欺君之罪,这钱溥薄明天
就可以拉去菜市口砍头了,满朝文武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朱祁钰作为皇帝,权力是无限大
朱祁钰既然让卢忠把这个唤作海棠的仙女叫过来,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要追宄这欺君之罪
其它问题可以慢慢查补,欺君二字,就在眼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钱溥哀嚎一声,这三魂七魄现在连三魂都散去
了,这吓得只知道连呼饶命了。
很快,这海棠姑娘就被带到了这雅间之内,缇骑们看守着大门,外面的
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钱溥求饶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能让钱贵人都求饶的,里面到底是何方贵人?
「你认得这人吗?「朱祁钰对着略显清秀的海棠,冷冰冷的问道。
海棠一进门,一看这阵仗,再看跪在地上抖个不停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
钱溥,立刻就明白了形势,赶忙说道:「认得,他常来,是翰林院学士钱溥
他最近喜欢找桃花妹妹,也算是桃花妹妹的恩客。」
朱祁钰一乐,看着钱溥说道:「你換的还挺快啊,上个月还是海棠,这
个月就是桃花了。」
「钱溥,你贵为当朝五品翰林院大学士,出入青楼本已不雅,可是这察言
观色,甚至连卖笑的姑娘都不如,人家一眼就看出不能撒谎,也不推诿。
「说你也是桃花妹妹的恩客,这一个也字,既不否定自己和你的关系,也
不表现与你过分的亲密。」
「钱溥啊,你说你,这都五品了,这人情世故,说话怎么就连个娼妓都不
如呢?」
「臣该死,臣该死,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钱溥跪在地上磕的那叫一个
欢。
朱祁钰看着钱溥说道:「你除了该死就没别的话要说了吗?你既然是户部
右侍郎萧镃的门下走狗,啊不对,是爱徒,就寻他来救你。」
「臣不敢,陛下饶命!「钱溥怎么敢去寻人救他?
朱祁钰想了想,若是这个时候这右侍郎萧镃赶来救人,那右侍郎萧镃实
在是太蠢了。
右侍郎正三品,那头顶上除了几个正二品的六部明公,还有谁在他之
上?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这钱溥是他萧镃的人,既然敢打狗,自然不怕萧镃
他这个主人。
再说了,这钱溥是在青楼出的事儿,读书人都清贵,在这种地方出事,
萧镃大抵应该立刻马上把这钱溥驱逐师门,不认这个弟子才是,即便是要
救,也要缓缓图之。
正常而言,朱祁钰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商辂也认为这件事到这里便算是
了结了,请师宴这老师父都跪了,这宴
自然就得散了。
好巧不巧,这钱溥带的几个仆从里,有一个是心思活络的,是想要立功
的。
这不,这名仆从就问小厮打听了这雅间里正主的身份,一听是山东来的
豪商,立刻就奔着萧铉府上去了。
萧镃今天也是在衙门里受了一肚子的气,他的顶头上司,大明户部尚书沈
翼,又否了他送上去的提报,这份提报萧镃也是受人之托,本来上下都打
点好了关系,可是这沈翼就是不肯漏一点出来。
萧镃心情郁闷回到家中就喝了点酒,这一听说自己的门生被欺负了,心
头更加郁闷,一听只是个豪商带着爪牙擒住了自己的门生,便打算过去看
看,毕竟是自己的门生,自己不保,日后还收不收门生了?
这朝廷不就讲究个门生故吏吗?
萧镃这出了门,到了红袖招门前,这冷风一吹,酒就醒了大半,立刻品出
了些味道来,他不该来此地,他是朝中正三品的大员,出入烟尘之地,那
是授人以柄,他暗道不妙,也道侥幸还末进门,转头就要走。
萧镃来了,可是没
「走,回府!快。「萧镃抬腿对着自己的轿夫说着话。
可是却来不及了。
因为他迎面就看到了陛下真和商辂说着话,走出了红袖招。
萧镃这酒立刻完全就醒了,立刻俯首说道:「见过陛下,陛下圣躬安。」
朱祁钰看着萧镃愣愣的出神,他没想到这萧镃真的来了。
「你来作甚?「朱祁钰眉头紧蹙的问道。
「臣听说臣的门生钱溥被人拿了,便过来搭救,可是看到是在红袖招,这
等风尘之地,臣作为朝中臣工,不便出入,便打算回去再做打算,也怪臣
喝了些酒,没问清楚在哪儿。「萧镃可不是钱溥那等糊涂虫,直接说了实
话。
在皇帝面前,不要撒谎,这是为臣六道之首,你撒了谎,就要一万个谎
去圆,最后只会破绽百出。
朱祁钰一听萧镃实话实说,也没有提到这钱溥到底被谁拿了,而是带着
几分训诫的口吻说道:「下了朝朕本不该多多说,但是这喝酒误事,连武清
侯都很少酗酒了,你看看你这满身的酒气。」
「还有这门生,日后不要再招揽了,这门生若是出了事,你这座师,容易
受到牵连。」
「臣谨遵圣诲!「萧镃一直没起身,低着头俯首回话。
朱祁钰挥了挥手说道:「回吧,朕也回去了。
「臣告退,恭送陛下。」萧镃仍然没起身,恭敬的等陛下的车驾在拐子弯
儿,才站起来,在家里喝的酒,都变成了汗。
「谁以后再说陛下暴戾,我第一个跟他急眼!〞萧镃站起身来的时候,回
味了一番整个奏对,对着身边的人颇为肯定的说道。
古往今来,天底下还有比陛下更好相处的君王吗?
萧镃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得亏那钱溥一屁股的烂
事,他萧镃没参与过,这要是被陛下抓到了把柄,这不去诏狱里脱层皮是
说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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