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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商辂摇头说道∶「没有,臣以为甚是妥当!只是臣以为,可以折中一下。」
」哦?如何折中?」朱祁钰好奇的问道。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八百五十二章 有志报国,无财请师
皇帝用时政作为考题进行殿试和会试,并不
是朱祁钰离经叛道,而是一种惯例,这其中最著
名的当属崇祯七年时,崇祯皇帝的殿试九问。
崇祯的这九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问到了大
明的根本问题上,应答者的分析,个个鞭辟入里
头头是道,每一个考生都回答到了点子上,可
是,十年后,大明还是亡了。
当年以一篇两千雄文奏对而闻名天下的状元
郎刘理顺,字字珠玑,可是这些士子们怀揣着再
振大明的雄心壮志,在入了朝之后,是什么表现呢?
碌碌无为,寂寂无名。
大明有什么现象,这些现象背后代表着什么
样的问题,这些问题背后有着怎么样复杂的成
因,应当如何解决,在这一篇篇的社论之中,都
写的清清楚楚。
连这些未入仕林的学子们,都对这些问题清
清楚楚,朝堂的明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吗?
可是朝堂的明公总是求着两全,求着求这,
天下就没了。
比如崇祯问:且流寇久蔓,钱粮阙额,言者
不体国计,每欲蠲减。民为邦本,朝廷岂不知
之,岂不恤之?
但欲恤民,又欲赡军,何道可能两济?
这问的是第一代闯王高迎祥在陕西的根基深
厚,大明多次进剿,这刚剿灭,官军刚走,这起
义军就如同春风吹又生一样冒了出来?还不是无
地流民遍地都是,只要稍微鼓噪便可生事。
朝臣们的意见是民为邦本减免税负,可是这
体恤百姓,又要赡军,怎么两全呢?
两全?
这天底下的事儿,怎么会有两全之法?
商辂得知陛下要在邸报上给天下考生划重
点,就急匆匆的赶到了文渊阁,他不是来求陛下
收回成命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他更不是
来求两全的,陛下对科举改制要全,天下儒生也
要全,这是求不到的。
他只是来求个体面,比如他说到的折中之
法。
「陛下,臣以为可在这正卷之外,添加一个
附卷,以考校土林经义之道。「商辂试探性的说
道。
朱祁钰也没有揣着,有梯子他真的下,点头
说道:「爱卿所言周全,依爱卿所言便是。」
商辂完全没料到陛下这么好说话,愣了愣神
才俯首说道:「臣替天下士子谢陛下隆恩。」
朱祁钰下这个坡,则是考虑到了这些考生,
他们读了一辈子书,都读的四书五经,结果临到
考了,却不考了,这是何等道理?
这十数年之功,成了一场空?
这一卷附卷,无论是经义是附卷,还是道德
经为附卷,朱祁钰的目的都达到了,他在把水搅
浑。
张口闭口法三代之上,尧舜禹汤、孔孟之道
的酸腐儒学士,入了朝也只能在翰林院做造梦
师,下不了地方安土牧民。
首先得把科举这摊水搅浑了,才能把根深蒂
固的学阀给搅浑了,才能让朝堂清净几分。
朱祁钰有宽仁,但是只能宽这么一点点了。
「商学士,左右今日无事,跟着朕一起去见
见仙女去。」朱祁钰站起身来,打算带着商辂见
见世面。
「仙女?」商辂有些懵圈,但陛下喜欢瞧热
闹,商辂还是知道,而且陛下每次瞧完了热闹,
户部尚书沈翼做梦都能笑醒。
比如之前朱祁钰瞧了出热闹,就把朝阳的县
堂给砸了,砸了之后建了个新县堂,这新县堂富
丽堂皇,哪哪都好,唯独建在了低洼处。
只是这次的热闹,实在是有些让商辂摸不清
楚头脑,看仙女?
朱祁钰自己穿的曳撒,属于常服,他让商辂
换了一身常服,而后半个时辰后,朱祁钰从讲武
堂出,带着兴安和卢忠便出门去了。
要说这小张屠户一眼就能把朱祁钰给认出
了,大明京师的百姓们,守着皇城根儿,能认不
出朱祁钰来?
可是这些百姓即便是认出来,也不太敢肯定
自己见到的都是皇帝,大抵会觉得有些像,也不
会放在心上。
朱祁钰出门之后,带着商辂左拐右拐,来到
了一处前后左右正中五座五层楼阁之间,与那魏
国公徐承宗的烟云楼不遑多让。
这楼宇高五层,层层屋檐遮掩,颇为气派,
同样这里也是大明京师最大的青楼。
商辂看着那红袖招的偌大招牌,已经彻底无
语了,当了一辈子君子的商路,什么时候逛过青
楼?但是他今天还必须得逛,而且是奉皇命逛青
楼。
「商学士,可知这红袖招的由来?」朱祁钰拿
出了一把扇子那么一甩,便更像是风流个傥的贵
公子了。
这天明节刚过,大明京师晚上还上着冻,朱
祁钰这扇子,完全就是为了耍帅,这也是京师贵
公子们的一个风气,无论何时都要带着一把扇
子,若是这把扇子的扇面,是哪个青楼女子呕心
沥血秀成,那人人见了,都要赞一声风流。
朱祁钰这把扇子是林绣从内帑里挑选的一
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抄家抄来的,扇面上花团
锦簇。
商辂看陛下考校,赶忙俯首说道:「臣自然
知晓,乃是韦庄的《菩萨蛮》曰:如今却忆江南
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
招。」
「如此熟稔,看来商学士常来。」朱祁钰打趣
的说道。
商辂直接在阵阵西北寒风中流汗了,他赶忙
否认道:「臣只是书读的多,记得牢而已。」
商辂这种老学究,其实和陈循很像很像,都
是那种刻板的保守君子人格,他们是不喜欢来这
种烟花柳巷之地。
是这首词有名,而不是这青楼有名。
「走,进去瞧瞧。」朱祁钰信步向前,商辂却
是踌躇片刻,无奈走进了这红袖招里。
要让商学士进青楼,需要做不少的心理建
设,是在违背自己的原则,还是违背陛下旨意的
选择下,商辂最终违背了自己的原则,走进了这
花花世界之中。
这一进门扑鼻而
来的就是浓郁的胭脂水粉的
味道,并非传闻中狐狸窝一样的骚腥臭,而是一
种带着甜味的清香,商辂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喷
嚏,这味道虽然相比较小地方,已经算是清雅
了,但是对于商辂而言,还是过于刺鼻了一些。
「六位贵人!」门前的龟公一见来人,定睛一
看,只觉得贵不可言,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扯着
嗓子大声的吆喝了一声。
这龟公立刻凑了上来,满脸堆笑的说道:「
请几位爷留下一个字号,日后小的再见,不至于
眼拙抽不出几位贵人来自何处。」
朱祁钰从袖子里甩出了一个腰牌递了过去说
道:「即墨黄氏,可有耳闻?」
这龟公一听,这眼中更亮,态度愈加恭敬的
说道:「晓得晓得,京永文德大,本立正道昌,
诗书承圣泽,孝友振纲常,即墨黄氏,小的自然
晓得。」
这段切口,朱祁钰都不晓得,可是这小厮如
此熟稔,看来这山东富商黄氏,江湖地位还是极
高的。
内帑在挑选腰牌的时候,只嫌这门第低了,
就是这即墨黄氏,那也是千挑万选。
这即墨黄氏在这山东的农庄法改制之中,可
是带头响应了陛下的敕谕,将自己名下庄田池塘
一应纳入农庄。
那这即墨黄氏把自己的庄田池塘都纳入了农
庄,他们黄氏那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是不是
直接树倒猢狲散了呢?
并没有,反而是愈加兴盛了。
因为即墨黄氏拿到了御赐的船证,在海贸事
上,不用每年到松江府和旁人打的头破血流,争
那一点点的名额,不仅没亏,还赚了很多,这才
闯下了这山东第一豪商的名号。
这即墨黄氏闯下了这么大的名头,并没有愈
加豪横,反而是愈加恭顺,能看清楚大势所趋,
即墨黄氏的家主,一点都不蠢笨,他们这种在朝
廷挂了名的遮奢户,反而做事必须遮掩,否则那
就是拿自己全家性命在考验陛下宽仁的限度。
所以这即墨黄氏在江湖上不仅豪,而且善,
故此名声极大。
「开景秀阁,贵人这边请。」这龟公眼睛狠
毒,看了看着腰牌再看看挂的玉佩,立刻大声说
道。
这玉佩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
可是这贵公子对着玉佩不闻不问,磕了碰了连看
都不看一下,这不是贵人是什么?
在贵人眼里,金银,阿堵物也。
而伺候贵公子的人白面净须,一看就是阉
人,这只有贵人家中才能蓄的起这等阉奴。
朱祁钰不再言语径直上楼,而后兴安满是笑
容的说道:「咱听说今天这边有请师宴,从小地
方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想去看看,不知道能否
安排?」
「好说好说。」龟公的脸笑的跟菊花一样,伸
手接过了银锭,颠了颠,大约有一两,他的笑容
便更加真心实意了起来。
一两银子,已经是很多很多的钱了。
这进京赶考的士子们,大抵都要在京
城请个
座师,若是能请教出些科举的门道,那便心满意
足了,若是能得到三两句提点,那就会感恩戴
德,若是能得到一二照拂,那便衔草结环以报大
恩大德。
这就是朱祁钰说的,这进京的学子们,四处
求告。
这一个个的座师门下,就成为了继同榜、同
乡之外第三种结党,同师,只要有这个名分,那
就是同盟。
比如在天启年间打出了广宁惨败的王化贞,
因为是当朝明公、天下东林***的叶向高而幸免
于难,镇守山海关的熊廷弼却被斩首示众传首九
边。
朱祁钰今天要瞧的热闹,就是这请师宴。
这孔夫子收学生还要每人十条腊肉的束脩,
更何况这些入京求告的学子呢?
每次科举的时候,都是青楼的狂欢,因为四
处都是摆酒拉席之人。
朱祁钰坐定,兴安已经点好了席面等物,陛
下不食宫外水食,点的这些东西,自然只是摆摆
样子。
这刚坐定,一阵悠扬的琴声便传到了耳边,
若是黄鹂清唱,这翠绿的屏风之后,有一道倩影
若隐若现,很快急促的琵琶声响起,若是翠鸟扇
翅那般轻盈。
这琴声悠扬琵琶轻盈,丝竹盈耳之时,两队
仙女便从这翠绿屏风的两侧飞了出来,大红的袖
子在空中有力的甩动着,抽打出了几分英姿飒
爽,腰肢在这袖子舞动之间,若隐若现。
随着音乐的律动舞蹈的仙女们,在音乐戛然
而止的时候,用一只手撵着自己的大红袖,半遮
着俏颜,用一双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贵人,
眼神里带着欲拒还迎的羞涩。
朱祁钰左手轻击右掌,对这开场舞表达了自
己的肯定,他对着商辂说道:「咱之前还以为这
仙女都住在天上,现在在知道,原来在这雅阁
内。
民间对***有仙女的雅称,在唐朝时候就已
经广泛流传,比如李商隐就在《无题·重帏深下
莫愁堂》中,把***称为神女。
「承蒙黄爷夸赞,让黄爷挑选一二?」小厮看
主客笑容满面,赶忙上前推销起来,只是这小厮
并不是对着朱祁钰说话,而是和兴安分说。
小厮自己就是下人,询问名号自然要与主客
对答,询问了名号,小厮便只跟仆从说话了。
尊卑有别。
兴安和朱祁钰耳语了几声,兴安才一脸失望
的说道:「随便留下几个陪酒便是。」
兴安这花鸟使,自问已经足够用心了,可是
陛下不放话,他做再多也是徒劳。
自从冉思娘和陈婉娘入宫之后,这些年也就
皇后千岁送到陛下身边一个高婕妤,这后宫就没
添过什么人,这可是愁坏了兴安。
兴安是朱祁钰身边人,对陛下的喜好一清二
楚,陛下对枕边人唯一的要求就是省心,可就是
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却把在无数人眼中无所不
能的兴安给难坏了。
「景泰五年有学子登科名曰李燧,乃是四川
镇雄府人士,不知道商师父可还记得。」朱祁钰
面色严肃的对着商辂说道。
商辂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俯首说道:「记
得,此人登科未曾看榜,便转头去了登闻鼓院敲
响了五十多年未曾响过的登闻鼓,进而牵扯出了
严办数年的四川戥头大案,还有黄龙和韦保民
变。」
要不说商辂是三元及第,他这记性真的不
错,朱祁钰已经记不得当初四川镇雄府民变领头
二人的名字,商辂依旧记得。
朱祁钰看商辂还记得这号人,便略微感慨的
说道:「当时咱见到李燧的时候,胡师父说他是
破产走了五千里路,饿的面黄肌瘦,饿的瘦骨嶙
峋,饿的就剩下了脊梁骨,不肯弯下去!」
「可是这等寒门弟子,有志报国,无财请
师,哪里能办的起这等请师宴?」
李燧和景泰二年的状元郎柯潜,都是简在帝
心的人物,一个在陕西行都司吃了这么些年沙子
任劳任怨,一个在温柔乡里仍然是当年模样的李
燧。
当年那个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李燧,仍然
是那个脊梁骨太硬弯不下去的李燧。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八百五十三章 大丈夫,居于天地之间
像李燧这样,破产才能走五千里路来到京师
参加春闱,到了京师手中的闲散银两,哪里够这
等规格的请师宴?
请师宴非常的重要,在官场这个最是无情的
名利场上,你若是身后没人,就是小吏也要对你
蹬鼻子上脸。
「当初商师父参加科举的时候,难道就没有
参加这等筵席?」朱祁钰看着商辂颇为拘谨的模
样,颇有些明知故问的问道。
作为九卿之一的商辂,朱祁钰对商辂进行过
背调,若非如此,商辂怎么可能做太常寺卿。
「家贫,无从至书以观。」商辂看着如此奢靡
场所,还有这些陪酒的女子们,露出了一份苦
笑。
商辂引用元末明初的知名文臣宋濂的《送东
阳马生序》中的一句,表达了自己并没有钱办这
等请师宴。
穷,大抵是寒门的共同写照,能来到京师参
加会试,已经倾尽家财了。
「那商师父还真的是厉害啊。」朱祁钰由衷的
说道。
商辂可是大明朝唯一的合法三元及第,另外
一个黄观被朱棣革除了功名,当年居然没有请师
就可以三元及第,属实是读书读通透了。
商辂叹息的说道:「宣德十年乡试过,蹉跎
十年未登科,正统十年方及第,再回首,十年已
去。」
商辂在宣德十年已经乡试第一,可是这中间
十年一直蹉跎,直到正统十年,才豪取了会试第
一和殿试第一,商辂一连用了四个十年,表达了
自己对往事追忆的无力和酸楚。
这十年的蹉跎,就是商辂请不起师的因果,
是他人生至暗时刻。
中了举人本以为鱼跃龙门,才知道前面是更
黑暗的路在等着他,这路,一走就是十年。
若是商辂有那么些银钱,他的才情,便早就
中了进士,但是他没有那些银钱,只能这么考下
去。
正统十年是一个有趣的年月,那会儿杨士奇
刚倒台,王振正在偷偷摸摸的僭越神器,就这么
个露头的时机,商辂抓住了。
「这商师父常年位居高位,就没有人请商师
父?」朱祁钰当然知道商辂蹉跎那十年未曾中
科,过得是怎么样的日子,其中的辛酸,不是三
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倒是商辂一朝金榜题名天下闻,平步青云,
在翰林院一直坐到了翰林院学士这一个位置上。
「有,不过都被我给回绝了。」商辂沉默了片
刻说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天
下寰宇无法荡清浑浊,只能做到独善其身。」
商辂深受这请师宴的大害,岂能再助长这种
风气?
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当然,有的人不是这样的,有些人就会报复
性的助长这种歪风邪气,非但不憎恶这种现象,
反而是同流合污,助纣为孽,而且是多数。
一朝得势,甚至连自己村里的狗,都要安排个位置,领些俸禄。
朱祁钰笑着说道:「若是天下的读书人都像
商师父如此独善其身,便早就还了这天下朗朗乾
坤了,可咱观商师父似乎无意升官发财,整日里
就写点史书,大丈夫,居于天地之间,当封侯拜
相!」
商辂立刻说道:「自己知道自己,没那个本
事在泥潭里打滚,还不如清贵些,清了,自然也
就贵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
商辂读了这么些年书,早就把脑袋读木讷
了,让他修史他可以修,可以明明白白的讲实话
和真相,商辂便更加如鱼得水,可是让他在朝堂
这个泥坑里挣扎,说不定哪天就被人下了套尤不
自知,稀里糊涂的进了诏狱。
他从翰林院学士到太常寺里,着实是翰林院他实在是待不住了。
对于皇帝有意让他升一升官儿的打算,他只
能谢谢皇帝的美意。
朱祁钰从来不勉强人,他当然详细了解过了
商辂之后,才想着让商辂从政务官转为事务官,
所以就带着商辂出来瞧瞧热闹,可看商辂无意于
此,他便止住了这个话题。
没和陛下一起看过热闹,怎么封侯拜相。
强扭的瓜止渴,但是不甜。
这几个陪酒的仙女们多少从这话里话外的气
氛里,感受了一些异样,这位贵公子怕是天大的
贵人,绝非商贾之家。
这来到红袖招的士大夫们,哪个不是用鼻孔
看人?就是那些豪奢户,能在她们面前摆阔,可
是在这些朝中的士大夫们面前,个个都是低三下
四。
这位很是厉害的商师父,听他们的闲谈,显
然是正统十年进士及第的进士了,而且在朝中官
阶不低,可就是这么个人物,在这位贵公子面
前,也是下位。
贵公子不动筷子,这商学士连看都不敢看一
眼。
商辂的拘谨一方面是自己真的不适合这等烟
花之地,他做了一辈子的君子,这等地方若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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