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园子不修可以,不广纳宫人也说得过去,可是这常服一年不过八套,冕服就那一套,这说得过去吗?
说不过去!
胡濙放开了自己的手,满是感慨的说道:「若是稽戾王不够荒唐,大明能折腾到虏入京师,而京师无兵可用,大明深陷,君出、虏入、播迁、党锢四祸,四者旦夕之势,存亡之判的境遇?」
这可是刚刚建立不到八十年的大明,若是大明已经垂垂老矣,行将朽木落得如此境遇也情有可原,说一句天下糜烂已久,非人力可改天命。
可刚刚八十年的大明,那会儿可是春秋鼎盛的时候。
「若是濡儿看到了还以为朕在污蔑他的父亲,天下都说朕这皇位是窜来的,郕王谦恭未篡时,朕认了,但是让子侄如此误会,非朕所愿也。」朱祁钰确实不在乎面子,更不在乎坟头的垃圾。
但是被自己看重的人扔垃圾,多少有些难以接受了。
胡濙却颇为确切的说道:「那倒不会,稽王殿下明事理,当年事他也会自己去问,到底孰是孰非,稽王殿下自己会明白的。
若是朱见深是个糊涂虫,胡濙不会为朱见深说情,但胡濙知道,朱见深明事理。
明事理这三个字,知易行难。
朱祁钰还是差人把稽戾王实录送到了稽王府,毕竟修的是稽戾王的实录,这后人仍在
,自然要让稽王府上下的态度。
朱见深熬了两个夜,看完了这一百九十六卷长文人都麻了,他呆滞的说道:「我要见母亲。」
万氏领着有些走神的朱见深来到了钱氏,不领着万氏怕朱见深摔了,实在是看完了实录之后,朱见深有些魂不守舍。
「母亲看过这实录吗?」朱见深见礼之后,颇为急切的问道。
修的时候,商学士就多次问过我,我是看过的。,钱氏点头,大明修史的规矩很多,有当事人,自然要问当事人当初的情况,多方了解之后,才会落笔。
钱氏不看也知道这书里写的什么,况且她真的看过了。
「书里说的都是真的?」朱见深不确信的说道。
钱氏慢慢的站了起来,面色略微有些痛苦的说道「陛下到底是给你父亲留了情面,有些牵连不深的事儿,问过,但是没有落笔记下。
胡濙是陛下的人,那些曲笔的事儿,显然是陛下的旨意。
「这也太荒唐了!太荒唐!」朱见深虽然逐渐接受事实,但感情上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钱氏伸出手,摸了摸朱见深的头发,这朱见深已经快要比钱氏还要高了。
钱氏这才郑重的说道:「景泰初年,你叔父忙的昏头转向,你那会儿也记事儿了,若是不乱,你叔父也不至于如此辛苦了,你不信他人言,自己看到的,也能分清楚真伪善恶。」
「啊!」朱见深拳头紧握,吼叫了一声,他恨,但是又不知道该恨些什么。
「孩子,都过去了,过去了。」钱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这孩子。
对大明而言,稽戾王的时代随着稽戾王实录修成,终于画上了句号,但是对朱见深而言,这些事儿将会伴随他一生一世,因为那是他的父亲。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八百六十章 给朱见深另请封号
稽戾王一百九十六卷,卷卷都离谱。
这里面的内容,让朱见深无法接受,但是钱氏是清楚的,有些事儿,因为和别的牵连不深,太常寺卿商辂来问过,但也就是问了问。
比如当年的杨禅师,到底是怎么一步步的走上了国师的位置;又比如一些宫里的进项,来历不明;又比如自正统三年起广纳宫嫔,最终导致朝野内外,连南衙的寡妇们都争相嫁人;终究为尊者讳的惯例仍在,这稽戾王实录已经是遮掩了许多许多,但只要细心,总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就是修史的功底,看似没说,看似遮掩,其实该说的都说了,该讲的都讲了,细细品读,都能找到春秋笔法的地方,找到真相。
「叔父还要替他遮掩,既然已经遮掩过了,就如此吧。」朱见深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父亲荒唐的一生,就是如此这般模样,叔父在这一百九十六卷之中,圈出了一些要继续遮掩,在朱见深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
「就这样吧,已经修的很好了。」钱氏也认同了朱见深的说法,她很庆幸,这十一年来,她对朱见深的看护,并没有让朱见深走上歧路,也没有让朱见深在皇帝太庙杀人这件事上心怀怨怼。
能把人拉到太庙去把人杀了,这就是当今陛下的光明磊落,做就是做了,没有悬案,没有争议,就是陛下亲自动的手。
稽戾王实录,在贡院开门结束春闱的那一刻,在三经厂的雕印之下,刊行天下,在京的读书人,几乎都入手了一套。
很多当年的人还在,他们买这稽戾王实录,其实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他们也想知道,当年的大明到底是怎么了。
很显然,都可以在这书中,大抵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翰林院开始阅卷,朱祁钰要钦定进士及第自然也要看翰林院遴选上来的考卷,正卷、附卷,陛下钦定的附卷显然权重更高一些。
朱祁钰在忙着搜集反战意见的时候,萧镃来到了刑部大牢看自己的门生故吏钱溥。
萧镃督办自己门生故吏,天下等待春闱揭榜的士子们,都在等着结果。
到底是陛下让天下士林失望,还是萧镃让天下士林失望,所有人都在等着。
显而易见,两难自解之法,还是周全之法,终究是陛下和萧镃都不会让天下士林失望。
那就只能让钱溥失望了。
「师父救我。「钱薄看到了萧来看他,猛地扑了过去,便跪在了萧镃的面前,要抓着萧的裤管满是哀求。
萧镃默默的退后了一步,躲开了钱溥的手,他看着钱溥的眼神带着往日不曾有的凌厉,他身后跟着两个狱卒,拿的不是酒菜,而是卷宗。
到底这件案子还是和礼部尚书萧晅的案子牵扯在一起,是萧晅案的延续,萧晅案由襄王朱瞻墡督办、崇王朱见济、稽王朱见深协理,三位亲王自然也要在这钱溥案露个面。
朱见济负手而立似乎不咸不淡的提及了最近京师大家都议论的事儿,他疑惑的说道:「五爷爷,这实录我看了,但是里面的事儿,是不是太刻意了些?」
朱见济此言,看似在略微怀疑自己亲爹为了自己帝位的正义,在刻意抹黑稽戾王,这个疑惑他不好问旁人,只有自己亲近的人才好问出口,其实这也是京师广大吃瓜群众们内心的疑虑。
那菜市口的说书人看完都得沉默,都不知道该怎么编段子了。
朱瞻墡看了朱见济一眼,这孩子心思通透灵敏,实在是招人喜欢。
天下之至毒莫过于谗。
谗犹利器,一言之巧,犹胜万马千军,谗者,小人之故伎,口变淄素,权移马鹿。
逞口舌之利剑,毁万世之基业。
间隙间隙,间者隙也,有间则隙生,有隙则明示之,令其谗不得入;大用而谕之小用,令其毁无以生。
这一段话的意思是谗言是天下至毒,这稽戾王实录到底是大明宗室们的一道坎儿,这有间隙时候则说开了去,则谗言才能不趁机挑唆。
若是郑王朱瞻埈懂这个道理,心中有怨怼的时候,对襄王发脾气,哪怕大闹一场,陛下也只会当家务事处理,谁家还不吵个架?
可是郑王走了另外一条歧路,背地里被小人离间,落到眼下这等下场。
所以,朱瞻墡才觉得朱见济招人喜欢,这个时候四下无人,爷孙三人在场,把事情挑开了,讲明了,反而日后少许多许多的麻烦。
朱瞻墡作为五爷爷,正打算开口解释一番,陛下光明磊落,不需要去抹黑稽戾王去论证自己的皇位的合法性,陛下皇位的合法性是自己争来的。
就是让士大夫们来说,陛下的皇位是弑兄篡来的,皇位和稽戾王也没有多少关系,抹黑也没有正义性的正面作用。
朱见深不待朱瞻墡开口,抢先一步说道:「叔父在刊行之前送到了稽王府,让我这个稽王看了一遍,圈出了若干地方,打算修改,胡少师一改往日谄臣模样,绝不答应,叔父就寻思着让稽王府提议修改,这样也算是名正言顺了,母亲说已经遮掩过了,此事作罢。
「我…深以为耻。」
朱瞻墡又看了一眼朱见深,这孩子也招人喜欢,怪不得陛下如此器重,明事理三个字,何其不易。
最是无情帝王家,朱见深表面谦恭,暗地里积蓄力量篡大宝之位的戏份,朱瞻墡这辈子看不到了。
朱见深可以不说,让朱瞻墡说,朱见深随意应和两句,这算是回应,可是朱见深这抢先说,这是说明朱见深的确是深以为耻。
朱见济这才知道,原来还有遮掩这么一出,震惊之余,便知道自己起这个头儿的目的达成了,陛下给了你机会让你修改你父亲的实录,你自己不改的,日后不能拿这件事说陛下无亲亲之谊。
陛下要没有亲亲之谊,稽王府满门早就步了汉王府后尘,连个汉庶人都没了。
朱见深从袖子里抖出一本小册子说道:「根据母亲和稽王府内外的描述,我对着实录做了一个增补,大抵是实录遗漏之事。」
朱见深对实录做了增补,这东西他当然不打算刊行,但是他得写,若是日后有人议论起叔父修史,旁人便不能说叔父诋毁自己的父亲了。
在原来的历史线里,朱见深等大宝之位,修《明英宗实录》的时候,有诋毁之处,正统十三年明英宗选秀四百宫女,可是《明英宗实录》却记载了四千人。
这么明显的错漏,居然没改,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时代,不是诋毁是什么?
朱瞻墡将册子推了回去说道:「拿回去便烧了吧,日后不要与旁人提起,就当没写过,胡少师既然遮掩,自然有遮掩的道理,礼法这块,还是得看胡少师。」
朱瞻墡原则上同意遮掩,有些丑闻硬要拿出来说,损的是皇室的脸面,也是损大明的脸面,脸面这东西有时候不重要,有的时候却非常的重要。
「那便交给胡少师吧。」朱见深没有选择听话烧毁,而是打算交给胡少师,日后若是修叔父的实录,这就是证据。
朱见济看着朱见深那眼睛通红,满脸羞愤的模样,稍微琢磨了下说道:「五爷爷,要不请个敕谕为大哥换个封号?」
稽戾王已经死了,但是他造的孽还在影响着活着的人,朱见深现在在朱见济的面前,多少有些抬不起头来。
同样是爹,同样是皇帝,但是天差地别,这崇王和稽王斗起气来,朱见济一句《我的皇帝父亲》,就能把朱见深给怼
的哑口无言。
「这样也好。」朱瞻墡听朱见济如此言谈,立刻就是眼前一亮,这孩子主意就是多。
给朱见深换个封号这个主意,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既是对当年事儿的最后找补,也能让朱见深不会活在过去的阴霾之中不可自拔,这孩子是有才能的,宗室里少数能拿得出手的那几个之一。
稽,观察,当年皇帝给这个降袭封号的时候,意思就是观察观察,现在十年已经过去了,朱见深也逐渐长大了,稽戾王搁这岁数,早就开始广纳宫嫔了。
这换个封号,算是对正统时代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朱见深犹豫了片刻,点头说道:「但凭五爷爷做主。」
「那我就上奏一封,给你请个封号。」朱瞻墡也没有犹豫,揽下了这件事。
若是要朱瞻墡选,那朱瞻墡一定会选朱见济为太子,这朱见济聪慧通透,而且有手段、有办法、有才智,日后若是太子登基不道,朱见济要是再闹一出靖难,那就是一场天下浩劫。
可朱见济这孩子,志气比鸿鹄还要高,根本无意大位,也不打算在窝里横,而是要出去横,看的书多数也是与海贸有关。
真的有意大位,也不会在陛下面前索要白鹿了。
陛下开海,旁的不提,这皇嗣们的格局一下子就提上来了。
「你们看到了吗?那就是这些士大夫们银铛入狱后的嘴脸。「朱瞻墡的目光看向了牢房之内,钱薄在哀求,萧糍的情绪则是极其复杂。
萧镃很愤怒,忿怒于钱溥背着他干了这么多苟且之事;有些悲伤,悲伤于自己识人不明,悲伤于钱溥不争气;更有果决,陛下已经把台阶铺设到了脚底下,该怎么做他心里清楚;还有凌厉,大义灭亲,亲自处置自己门生的狠辣;
唯独没有怜悯,钱溥咎由自取。
朱见济看着这师徒二人,却摇头说道:「萧镃还能说得上是士大夫,虽然刻板了些,但面对强权和公理两难之事,萧镃还会选公理。」
「这钱溥,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士大夫,就是这样的人,把士大夫这三个字给毁了。」
在大明,士大夫是个褒义词,钱溥显然不配。
萧镃拿起了卷宗开始审问,这是最后一次审结,之后就要移送大理寺研判了,他拿起了第一份,开口说道:「正统四年你入京赶考,欲拜杨士奇为恩师,行炭敬八千两,可有此事?」
萧镃压根就不知道钱溥在拜他的山头之前,先去拜了杨士奇的山头,而且一出手就是八千两!
萧镃拢共就收了钱溥十挂腊肉作为束脩。
钱溥面色剧变,他万万没想到锦衣卫这帮鹰犬居然把这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翻出来了,他惊恐的说道:「有,不过彼时杨士奇权倾朝野,大明官吏,人人都得走杨士奇的门路,我一小小书生,如何免俗?
诡辩,看似有道理,但其实没有一点的道理。
即便是放在士大夫的价值观里,你既然拜了杨士奇,就不该再拜萧镃了,况且这待遇差的太多了,一个八千两,一个十挂肉。
萧镃权势的确大不如杨士奇,可是文人清贵,不畏权贵才是文人,拜师不看德行学问,看权势?
萧镃不是来跟钱薄诡辩的,他就是在宣读钱溥罪状的,也不答话,既然揽下了差事,这师生情谊,就断了。
萧镃继续说道:「正统六年,你又拜了内府十二监四司八局中的典玺局局丞王纶为义父,年年上贡,可有此事?」
王纶是内府十二监的内官,自古文人宦官势不两立,到了钱溥这里,钱溥认了宦官为义父,这宦官是钱溥的义父,他萧镃又是什么?
王纶早就倒了
血霉,在兴安清宫的时候,直接沉井了,死的干净利落,这件事极为机密,但还是被缇骑和番子们挖了出来。
内外廷官员勾结,罪无可赦。
钱溥面如死灰的说道:「有。」
「你倒是很会审时度势,看出杨党不久,便直接投了阉党。」萧糍平静的笑了笑,只不过笑的让人心惊胆战。
「我要是萧糍,我也得严办。」朱见济哭笑不得的说道:「父亲只是懒得翻他们的旧账,当真父亲不知晓?
这钱薄办得这都是什么事儿?
萧镃作为钱溥的恩师,钱溥有一点把萧镃当恩师对待过?
亏得萧镃还去了红袖招打算救人,但是那地方太招摇,才作罢。
萧镃放下了一摞案卷,拍了拍说道:「正统年间的案卷一共一十六卷,钱学士共计受贿三十六万余两,陛下曾下敕特赦,不追究正统旧案,彼时天道昏暗,追究起来,天下不宁。」
「现在说说景泰年间的事儿吧,钱溥啊,钱溥,陛下登基之后,你还不收手,你真的是在找死啊,你到底是擅长审时度势,还是不擅长呢?」
稽戾王给钱就能糊弄,陛下给钱你能糊弄吗?
陛下自己生财有道,钱对陛下而言那就是个数字,陛下登基,还死性不改,你不死谁死?
「陛下宽仁。」萧镃最近老是把这四个字挂在嘴边动不动就念叨,他是真的这么觉得。
萧镃冷冰冰的说道:「景泰三年,陛下欲亲征南下,你贿赂了泰安宫宫婢,打探到了大汉将军值戍轮值的消息,将消息高价卖给了南衙僭朝,可有此事?!」
钱溥猛地瞪大了眼睛,带着惶恐和不安的说道:「污蔑!师父,学生冤枉!学生从未做过此事!」
萧镃将卷宗猛地砸在了钱溥身上,愤怒无比的说道:「死到临头,仍在嘴硬。」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八百六十一章 只手遮天贺总宪要做恶人
萧镃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陛下的铁杆拥趸,甚至连忠臣都算不上,如果是忠臣能去改稽戾王三个字为正统君?
但是作为人,他就做不到吃着这家饭,还要砸锅这件事儿。
可是这钱溥,在国难当头,在大明风雨飘摇之际,做出了如此拆屋子的举动,属实是萧镃没想到的。
如果之前两件事儿都能算私事,买通宫婢,兜售泰安宫戍卫轮值,就是公事中的公事儿。
就钱溥干的这么一件事儿,就足够牵联广众,大兴诏狱了,倘若如此,他萧镃也过不了关。
但是陛下并没有宣扬的意思,只是责令萧镃严厉督办,这里面有些卷宗会公开,有些则不用公开。
钱溥小声嘟囔道:「那泰安宫固若金汤,水泼不进,会昌伯精心谋划,这定下的目标,若是不能刺王杀驾,少说也要救走稽王世子,这可倒好,连一只弓箭都没射进澄清坊里,不也没出什么事吗?」
钱溥的诡辩连朱见深都逗笑了,要掳走他,问过他本人的意见吗?
钱溥大抵就是用不也没出什么事儿,来自我宽慰,进而慢慢心安理得。
「出事儿?能出什么事儿?就你们这些人,能是陛下的对手?」萧镃嗤笑一声,奚落了钱溥一句。
萧镃现在的模样,越来越像陛下忠诚的狗腿子了,但是萧镃本人却没有一点点的察觉。
「景泰九年六月,你和阿刺知院通了联系,而后多次收受塞外银货,这次萧晅案子,你更是居中联系,铁证如山,容不得你狡辩了。」萧镃拿起了另外一份卷宗。
这么多卷宗,每一本都是死罪不赦,就是萧镃想包庇,也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钱溥啊钱溥,你就算不是我的门生,也是大明的读书人,可你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萧镃不再翻动剩下的卷宗,到这里,必死无疑。
萧镃将扔在钱溥身上的卷宗收回,整齐的放在桌上,怅然若失的说道:「萧晅死的干脆,陛下的意思是斩立决,就是判了,就把你拉到菜市口斩了便是,按照我的意思,你应当送解刳院的。」
「陛下没准,也不打算把你送解刳院去,你知道陛下为什么没准吗?」
钱溥大惊失色,忙不迭的说道:」这这这,我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啊,不就是红袖招冲撞了陛下去红袖招吗?是我眼拙,可是这眼拙,就该死吗?」
萧镃终于被气笑了,他没有理会钱溥的诡辩,而是闭目长叹说道:「陛下心里揣着大明,就怕你这样的人,成了士子们心里官僚该有的模样,就从速从快,不留后患,趁着还没春闱揭榜的时候,把你给杀了,也算是杀鸡给猴看。」
「陛下到底把这大明天下看的比自己个重要,你不明白,你也永远不会明白的。」
萧镃示意狱卒将案卷带走,移送大理寺,对钱溥进行研判。
「恩师救我!恩师救我啊!」钱溥猛地扑过来想要抓住这最后的生机,但是被两个狱卒拦下。
萧镃连回头看一眼都懒得看,走出了牢房,来到了三王监事的地方。
」见过襄王殿下、崇王千岁、稽王千岁。」萧镃俯首说道:「臣审问完了。」
朱瞻墡慢条斯理的说道:「案子是孤办得,孤自然知道此獠可恶,但是陛下延萧晅案旧例,仍从速从快,将影响尽量消弭。」
「倒是萧镃萧侍郎,孤倒是想提醒你几句。」
「陛下向来不看朝臣忠心与否,为大明办实事,那便是有恭顺之心,可陛下这次在都察院的虎口下保住了你,人活着,就要要知恩图报,你晓得吗?」
「晓得。」萧镃赶忙回答道。
都察院那就是老虎,别说官僚了,就是
那些超品的武勋们,在之前见到都察院的御史,都是客客气气的。
都察院左都御史贺章,在检阅云贵边方的时候,就跟云南王黔国公府闹翻了,弹劾黔国公府侵吞良田两万余顷,黔国公府只能上奏陈情,最后将两万余顷田还农庄法万余顷,这件事才算了结。
现在的都察院更是铁面无私,办起正事来,那便更是人人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就被抓住了小辫子,痛不欲生。
只手遮天贺总宪,名不虚传,没看陛下要保个人,都得客客气气的商量着来?
襄王继续说道:「日后啊,这翰林院的那些翰林,再鼓噪着说陛下是亡国之君之类的话,孤也不求着萧侍郎驳斥他们,是真的不希望看到萧侍郎再一起起哄了,孤是怕陛下看了寒心,这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萧镃回答的非常果决,也没有任何的犹豫,这朝中派系林立,陛下保了他,他就算是打上了皇党的烙印。
之前萧镃是拒绝做皇党的,现在他就是铁杆皇党了,之前还觉得做皇党是幸进,现在看来,这做皇党没什么不好的,投献一念起,刹那天地宽。
「那就成。」朱瞻墡站起身来,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刑部大牢。
」就只是斩了钱溥,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些?」朱见深出了门,才开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要是换成他,他绝对不会如此放过钱溥。
朱瞻墡笑着说道:「是便宜他了,可谁让他是翰林院学士呢?只能这么便宜他了,陛下不愿意这件事一直折腾下去,没完没了,闹得时间越久,对大明越没有好处。」
1...478479480481482...53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