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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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八百九十五章 没有赢家,都是输家
商辂的伤势真的很重,差一点就死了的伤,好起来并不会很快,大军正在整顿军务,不日便将起程继续北伐,不会因为商辂的伤势而逗留片刻。
欣可敬赶到了应昌时,商辂的伤势仍然无法自行活动,一应都需要人护持左右,但是比之之前一动就牵连伤口,已然好了许多,欣可敬可是在解刳院里当值的首席医倌,和陆子才并为院判,他手上解剖的人,比大多数人一辈子见过的死人都多,欣可敬看完了伤口,只能说一句命大。
「当年王复兴和所差点就死了,王复当初的伤势是多处中箭,但你这一处,就差点入了肺腑,那便是大罗金仙难救了。」欣可敬给商辂换完了药,又是好一番叮嘱。
「不修边幅,让欣院判见笑了。」商辂的伤势还不能见水,也没洗漱,这邋邋遢遢的模样,商辂很不习惯。
欣可敬摆了摆手,在他眼里,商辂只是病人。
商辂是清楚王复是大明夜不收的,具体而言,就是作为陛下的拥趸,作为皇党,他有这个知情权,作为三公九卿的太常寺卿,这官位是极为清贵的,不过也就是清贵而已。
「京师有什么动作吗?「商辂打听起了京师的事儿,欣可敬自京师来,比他更知道京师里的动静,商辂最关心的就是前段时间的是和是战的结果。
欣可敬笑着说道:「胡少师在陛下的门前好一顿折腾,都那么大年纪了,陛下罚也不能罚,只能谅解了,陛下复了朝,这兵部还没说话,都督府们的将军们还没开口,那些个翰林院的翰林、御史们,群情激奋,要求陛下应以雷霆之怒,惩戒阿剌知院。」
「陛下知道商学士心系此事,还专门写了道敕给我,还叮嘱,若是商学士身体不堪,便不要告诉商学士;若是商学士有心力,便告知。」
商辂的手,不自觉的抽动了下,虽然面色平静,可是内心早已经是波澜壮阔,商辂最是清楚,细微之处见性情,这一番举动,让商辂内心五味陈杂,孟子尝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这句话其实不太符合君君臣臣的儒教礼法,即便是儒学士对这句也是忌讳莫深,可是陛下如此待臣工,臣工何以为报?
「商学士。」昌平侯杨俊带着朱见深来到了商辂的房间内,再次来看望商辂。
商辂学富五车,这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并不是浪得虚名,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商辂的学问在实践中,日益精进,朱见深这几日时常过来看望,说是看望,更多的是请教。
「见过沂王殿下,昌平侯。」商辂欠了欠身子,他实在是不便行礼。
朱见深笑着说道:「明日大军开拔,这夏盘营留下了两千军,等到大同府卫军前来协防,商学士勿虑,应昌这里不会有什么事,昌平侯这几日把周围打扫的很是干净。」
「这次绝对不会有人敢袭扰应昌了。」杨俊这些年沉稳了许多,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商辂负伤完全是意料之外,作为大明唯一一个合法的三元及第,商辂在士人心中的地位极高,这次商辂的负伤,杨俊要承受很大的压力,朝中的御史们免不了要用这件事来攻讦他。
商辂对这里面的事儿,门清儿。他其实很想跟那群御史们说:战场之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大明儿郎多有斩获,也有牺牲,难道别人可以死,他就不可以死吗?
可惜他人在应昌,没在京师。
商辂对着杨俊颇为感慨的说道:「陛下发来了敕谕,惟愿华夷一文轨,此为文皇帝之遗志,亦我中原历来夙愿,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将军辛苦了。」
杨俊眉头稍微皱了一下说道:「我就是有些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
商学士帮忙参谋一二。这惟愿华夷一文轨,华字在前,可是这夷字在后,这,这...我一个武夫,想说什么却说不清楚。」
「华夷一文轨,对大明自然有益,对草原诸部亦有益,我就是这个意思。」
杨俊是个读书的武夫,他无法表达完整自己的想法,只是笼统的表达了一番。
商辂却全然听明白了杨俊所言,提笔忘字商辂作为读书人那是常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商辂能理解。
商辂看向了窗外,这里一片破败,他颇为感慨的说道:「这应昌依山傍水,易守难攻,在唐宋之时,一直是商贾来往要冲之地,这里也是格外的繁华,但是自从胡元入了中原后,这地方就变成了给瓦刺人放牧的夏盘营,马匪横行,便日益破败成了这般模样。」
「城墙被一次次攻破,马匪一次次的劫掠,人们都搬离了这是非之地,再无人在此聚集,人气渐渐衰弱,土地变得荒芜,每年为了这片水草丰茂之地,草原诸部打的你死我活,鞑靼势大,则鞑靼占据,瓦刺势大,则瓦刺占据,每年这里都要流很多的血,死很多的人,草木更加丰茂。」
「无论是朝野内外,还是大明上下,都是站在了大明的角度去思量草原上的事儿,但是从没有人站在草原人的立场上去思考,华夷一文轨,对草原彼此征伐的部族何尝不是一件益事儿呢?」
欣可敬咳嗽了一声说道:「沂王、将军,商学士是病人,要多休息,二位看过,便看过了。」
这是他的病人,这都伤成这般模样了,沂王和昌平侯还叨扰,连欣可敬都忍不住出言提醒,你们面前的人,还躺着呢!
商辂笑着说道:「无碍,无碍,将军北上在即,再见面不知何时,多说几句也无妨,无妨。」
商辂不是逞强,前几日他可没这个精力,他现在精力极好,闲谈几句罢了,他对着杨俊继续说道:「自从洪武二十一年,捕鱼儿海大明大获全胜,北元朝廷变成了北元汗廷,这草原上便失去了秩序,而后北元汗廷变成了元裔,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这打了多少年了?今日亲如兄弟,明日拔刀相向,战争、兵祸、朝不保夕,就是草原普通百姓的生活,结果便是眼下这般模样,这草原上,连读书的,识字的都少之又少,一千人里能挑出一个来?怕是不能。」
「说起来,蒙文我比姓孛儿只斤的黄金家族,更了解。」「草原的纷争中,没有赢家,都是输家。」
商辂的话让杨俊频频点头,这草原没了秩序,战乱变成了常态,战乱下的人是什么模样?杨俊看的太清楚了。
陛下动兵向来以大明京营为主,主要是大明军的地方军卫的军纪不如大明京营,大明京营依靠着大明皇帝的鼎力支持,可以做到对百姓秋毫不犯,可是大明的地方军卫,远不如京营。
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贼来如梳,兵来如篦,草原上哪来的军纪,都是劫掠和抢杀。
商辂停顿了片刻说道:「之前盐铁会议时,陛下说夜不收探听,这草原上,二十个孩子,只有一个成丁,今日至草原,方知非虚。这里没有医倌,都是巫医,在受伤之后,全靠命硬,更有甚者,以活人祭祀,亦不在少数,落后而蛮荒之地。」
「对他们而言,他们的生活本就是如此,其实他们本可以不这样。」
杨俊反而摇头说道:「即便是在胡元治下,草原人从未停止过一刻的厮杀,而胡元朝廷默许彼此劫掠。」
忽必烈建立的胡元朝廷和阿里不哥争汗,这造成了关内关外的撕裂,关内归皇帝管,关外归诸部台吉管,而皇帝对这些不听话的草原诸多部族,不派兵定期梳理减丁那便是仁慈了,更别说调和各部族的矛盾,停止纷争了,胡元的朝廷恨不得他们
火并,全部同归于尽。
商辂说颇为认同的说道:「是的,胡元治下,他们生活亦是如此,但我说的他们本不该如此,并非说的在胡元治下。」
「如果这草原上的每一个部族的台吉们,能为自己治下的百姓考虑,为了大局考虑,在官山议事台尽量的争取不起刀兵;如果草原上的每一个部族的台吉们,能够在贡市,把银币换成百姓所需,哪怕是把这些百姓急需之物贩售给百姓;如果草原上的每一个部族的台吉们能不为了一条溪流、一片牧场,甚至为了只言片语,而杀的血流成河;如果草原上的每一个部族的台吉们能把手中的银币换成盐铁,而不是武器埋在土里。」
「草原人的生活,便不必如此。」
杨俊嘴角抽动了下说道:「如果这些台吉们真的能做到,咱们也别北伐了,能守得住燕山、阴山一线,就算是祖宗庇佑,真武大帝显灵了。」
商辂却非常肯定的说道:「可是陛下做到了,内帑是陛下私帑,可陛下从不擅动内帑,而是给朝廷应急,皆为国用,我们习以为常,可这并不寻常。」
「所以,陛下料敌从宽,担忧大明军败北做充足准备,甚至把襄王从大宁卫调回了京师;所以朝野内外吵吵着见好就收,我却从来不觉得大明军会败。」
「瓦剌、鞑靼、兀良哈加起来摞一块,又凭什么赢!他们配吗?他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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