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mijia
凌晓身后站着三爷,而凌家又不是什么有地位有影响力的大家族,不少人愿意给凌晓一个面子,替她向凌父施压。
这辈子,凌晓终于也品尝到了上辈子白霞的待遇,不需要去做什么、去争什么,只是摆出一副委屈的泫然欲泣、露出一个故作坚强的苦涩笑容,就会有层出不穷的人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只不过,上辈子愿意帮白霞的只是宋文斌和一帮小角色,而如今,给凌晓撑腰的,可都是稍稍跺一跺脚,整个沪省地界都需要晃三晃的人物。
没有了凌家和凌父的支持,亲爱的姐姐,但愿你能够品尝一下我上辈子品尝过的苦果。凌晓在心中默默说着,握紧了唐嫣然安慰她的手,露出一个带着轻愁的笑容。
唐嫣然用力搂着凌晓的肩膀,望着她的目光满含担忧,张芝雅、王芸等一众女孩将她包围在当众,柔声安慰、低声咒骂着宋文斌的背叛。即使是前一段时间因为凌晓向宋文斌示好而对她稍有疏远的人在此时此刻也因为凌晓彻底斩断了与宋文斌的关系而放下了曾经的芥蒂,建立了统一的战线,排斥着她们共同的敌人——白霞。
走到校门口,正好看到垂着头、身形有些萧瑟的宋文斌与白霞。
这一段时间的舆论压力与感情纠葛让这两个人再也难展欢颜,彼此相处的气氛也沉闷了许多,简直称得上是僵硬。
“呸!不要脸的狐狸精!母亲是做情妇的,女儿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女孩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了白霞的耳中。白霞身体一僵,抬起头来表情柔弱中透着坚韧,怎叫一个忍辱负重!
宋文斌的脸色也不好,毕竟白霞是因为救了他才落到这一境地,他对她一直抱有同情、怜悯与责任感。听到这句带有侮辱性的话语之后,宋文斌沉着脸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自然首先看到了被女孩子们簇拥在当众,正用哀伤隐忍的目光望着他的凌晓。
瞬时间,即使心中对于那番话仍旧耿耿于怀,宋文斌仍旧反射性地将刚要出口的反驳咽了回去。
白霞心中暗喜,她一直暗示宋文斌是凌晓因为心气不顺,所以放出了那些鄙薄她的流言,而宋文斌却从来没有表示,似乎并不相信。今天这一遭,算是抓了个现行,看她还如何惺惺作态下去。
白霞这般想,却不知上辈子凌晓已经站在受害者的位置,将“惺惺作态”的方式摸了个通透,一旦真正运用起来简直称得上是炉火纯青。
凌晓早就十年如一日地在宋文斌的心中深深印下了“大方、爽朗、直率,该说的时候就说,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的印象,根本不相信她是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地搬弄是非的人,于是对于白霞的那些暗示不仅无动于衷还甚是厌烦,总觉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落了下乘。
同样,谨小慎微凌晓的自然也不会有露出任何能让白霞翻盘的马脚,既然宋文斌放弃了反驳,凌晓可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扭头扫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子,凌晓笑容微涩,语气却真挚诚恳:“请不要这样说,白霞小姐不是这样的人的。”顿了顿,直到自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凌晓才轻声开口,“她是为了救文斌哥才不得不这样做的,文斌哥也是为了承担应付的责任,他们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我气量太小,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才解除了婚约。”
这一番话说得中肯至极,丝毫没有添油加醋,反而站在了宋文斌与白霞的角度替她们辩白。白霞咬牙低下头,宋文斌更是目露感激与歉疚,却不知这段话落在其他人耳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因为白霞与宋文斌的事情尚处于传言之中,暂时没有人知道其间真正的经过,而凌晓的话无疑证实了这些传言,证实了白霞的确已经*于宋文斌。
女孩子的清白如今仍旧是最为重要的,尚未成婚、甚至连订婚都没有便被男人毁了清白、而且还不是强.暴的女人,从来都会被人白眼相待,被视为不自爱甚至是荡.妇。置身事外的女孩子们才不在乎什么不得已而为之,什么为了救人,她们只知道,白霞的身子已经脏了,甚至,早就因为白霞隐晦追求宋文斌的举动而对她厌恶至极的她们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一次“不得已而为之”的“意外”,认为这一切都是白霞为了傍上宋文斌而出的计策——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
说完之后,凌晓垂眸,避开宋文斌灼灼的目光,苦涩地朝自己身边的女孩子们笑了笑,以示自己无碍,但即使嘴角翘起,也难言目中盈盈的泪光。
仿佛不想再面对宋文斌与白霞,凌晓与其余人匆匆道别,没有再看两人一眼,便快步走向了停在校门口的汽车。
宋文斌目送着凌晓离开,终于将想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有些颓然地垂下头。
求不得,与原本拥有却最终失去都永远令人心心念念,宛若心头的朱砂,再难抹除。而那个交换了心头朱砂才获得的东西,尽管先前如何喜爱,也终归会被懊悔与怀念抹去色彩。
(重生)三爷 36第三十五章 少年(二十六)
凌晓坐进车里,轻轻松了口气,深觉演戏实在是一个力气活,尽管她最先兴致勃勃,如今也不由得有些不耐烦。幸好效果也差不多达到,凌晓也终于可以开始慢慢从“情殇”中“恢复过来”,回归本色了。
凌晓愉快地思考着,却发现原本应该归家的汽车却在离学校不远一个拐角处突然拐弯。凌晓瞬时间紧张了起来,不由懊恼自重生之后自己的生活果然放松了很多,都快要忘记上辈子总是以命相搏时的警惕心了。
紧盯着自己那熟悉的司机,凌晓刚想有所动作,却发现车子已然停了下来。
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摸车门,不过凌晓刚刚抬起手,车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随后,三爷弯腰,坐进了车里。
凌晓愣了半天,还没有反应过来三爷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而坐在她身侧的三爷已然侧首,神色不虞地看着她。
车子缓缓启动,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可惜车内的气氛再也寻不到先前的轻松惬意,变得压抑沉闷。
凌晓眨了眨眼睛,方才做戏时尚未完全收回的泪水颤巍巍地沾在睫毛上,甚至还有一滴从眼角滑落。三爷的眼神又是一沉,低声呵斥道:“哭什么哭?这般矫揉的模样!”
凌晓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擦去泪水,噤若寒蝉地默不作声,忐忑地观察着突然性格大变的三爷。她实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碍了三爷的眼了,被训斥地莫名其妙。
凌晓知道三爷向来是最不耐烦别人哭泣的,所以她从未在三爷面前哭过,无论受到什么苦都咬牙忍耐下来,克制着不会流露出半点的委屈。只是如今……她这也不算是哭吧?
三爷冷冷地看着凌晓,直看的女孩瑟缩僵硬,这才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合了合眼。
伸出手,将不敢有丝毫动作的凌晓圈进怀里,轻轻理了理她的黑发,又碰了碰她仍旧濡湿的睫毛,三爷缓下了语气:“你又何必如此……”
凌晓微微松了口气,见三爷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怒火渐消了,这才胆敢小声开口辩驳:“我没有哭,只是做戏而已……”
“我自然知晓你是做戏。”三爷微哂,将凌晓的头压向自己的颈弯,阻断了她窥视自己神情的目光,轻轻感慨,“我向来对‘眼泪是女人的武器’这句话嗤之以鼻,却不曾想,果然名副其实。”
凌晓嗅着三爷周身淡淡的熏香味道,因为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沉吟了一片刻,凌晓只得试着干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附和:“女人的相貌、身体、笑容和眼泪,向来都是利器。”
三爷冷哼了一声:“我教过你这些么?还是文瑾、宣华、韩家麟他们教的?亦或是你自己无师自通?”
凌晓一哽,立即发现自己这句话正好踩到了三爷怒火的引爆点,顿时噤声,不敢再擅自搭话。若回答是其余人教的,看三爷的反应,必然会给那人一个铭记终生的教训,而倘若回答是无师自通……凌晓当真担心三爷会如何看待自己。
没有得到凌晓的回应,三爷也没有追问,似乎也并没有打算知道答案,他将凌晓稍稍推出怀抱,深深看着少女谨慎小心的模样,心中翻江倒海的满是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无奈。
三爷本意是作壁上观,打算好好瞧一瞧凌晓此番是打算如何处置宋文斌与白霞的。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白霞的动作如此之大,表面上是关于宋文斌,实际上却是直指凌家小姐的位置,凌晓不可能再视而不见、若逗趣儿般纵容。
只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当他从派去关注凌家与宋家动向的线人那里拿到那张凌晓在宋宅伤心欲绝、含泪带笑的相片后,却硬生生捏碎了自己最为喜爱的秘色茶杯。
明知道那是做戏,明知道这丫头私底下还不知笑得多么开心、幸灾乐祸地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但是三爷看着那相片,却总觉得胸口堵得难受,那股令他想要发泄的怒火烧灼着他的神经,却又不知该如何排解。
三爷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感情淡漠的人,如今突然尝到了七情六欲,着实令他有些无措。他从小辛辛苦苦教养大,心心念念地惦记在心里,不舍得令她有丝毫伤心的小丫头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露出这样的表情,这实在令三爷忍无可忍。
即使是做戏,所有让她哭泣的人都该死,即使只是做戏,在其他人面前哭泣的丫头也该好好收拾一下。
三爷是这样想的,所以来到了英华高中的校门前,却不想又看到方才那一幕。
虽然凌晓的情绪已经控制收敛了很多,仅仅是目含哀伤、笑容苦涩,但是在三爷眼里却仍旧怎么看怎么碍眼。
瞬时间,原本稍稍平息下去的怒火再度翻涌,同时还有沉闷的胸口和心脏针刺般的绞痛。好不容易等到她脱离了人群上了车,想要好好教训她一番的三爷在真正面对惊疑不定的凌晓时,却又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肠,甚至连说上一句重话也不舍得。
从小到大,三爷从未感觉如此的挫败。
“行了,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像我要吃了你似的。”三爷叹了口气,将凌晓的碎发缕到耳后,“我不是说你这样做不好,我只是觉得,不值得。”
凌晓抬头,怯生生看着三爷,目露疑惑。
三爷微微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他们不值得你这样对待,不值得你扮出这般楚楚可怜的弱者姿态,更不值得你用眼泪去打动——即使那是假的。”
凌晓的目光由疑惑转向怔然。
“我们家的凌丫头应当是一直笑着的,笑得开心、张扬,肆无忌惮,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值得你去为他而掉眼泪,就算是虚情假意的也不行。”三爷缓缓抚着凌晓的发,柔声说道,“我知你想玩,这次便先罢了,但是绝对不准有下一次。女人的眼泪是武器,但是这项武器,你不许用。”顿了顿,三爷又补充了一句,“不仅是眼泪,还有什么相貌、身体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给我小心着收好。”
三爷的语气和缓,却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霸道,凌晓怔了怔,不由自主地点头回应。
三爷的神情更是柔和,轻轻拍了拍凌晓的头,以示嘉许,随后又伸手将她搂回怀里:“以后,你不需委屈自己,也不需为了迎合什么人或者是对付什么人而遮掩,只做你自己就足够了。”
凌晓轻轻应了一声,靠在三爷的怀里,听着他低沉的声音,没来由地感觉无比安心,似乎只要有三爷撑着,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害怕,什么都不需要担心,甚至也无需算计,只要肆意翱翔。
就在早已忘记该如何安心依靠的凌晓为这样的感觉茫然不已的时候,三爷原先搂着她肩膀的手顺着她的手臂滑落到她手边,轻轻握住。
凌晓一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与三爷的手心相对,十指相扣,心里突然狠狠一动,动得她有些心惊肉跳。
天地君亲师,这是五类最不容亵渎的存在,凌晓不信天不信地,乱世中更无君,唯有亲与师才是需要敬重的。凌晓有父亲,但是有父还不如无父,自从重生,她便再也没有将他当成父亲看待。
唯有三爷,凌晓这辈子唯有三爷,既似父兄又是师长,凌晓觉得自己仅仅是刚刚一瞬间的悸动,也似是对他的亵渎。
——她一定是从未被人如此关怀过,于是昏了头了。
(重生)三爷 37第三十六章 少年(二十七)
36、第三十六章少年(二十七)
因为有了三爷的那番话,凌晓迅速从“情伤”中“振作”了起来,恢复了以往的乐观与活力。众人在感慨她坚强开朗的同时又不由得欣羡她这堪称没心没肺的自愈能力,而另一方面,宋文斌与白霞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宋文斌很失落,因为凌晓在走出阴影后再也不会待他向以往那般亲昵了,她会礼貌的微笑,会彬彬有礼的问候,就像是面对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样,中间隔着厚厚的透明的墙壁。即使凌晓曾经说过做不成恋人还会情同兄妹,但是这句话也只是说说而已罢了,不管是凌晓、宋文斌亦或是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凌晓让宋文斌真正尝到了得而复失的苦闷,每每在远处看着凌晓神采飞扬地与其他人交谈,但是面对他的时候笑容便立即淡了下来,宋文斌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灰暗。
倘若说宋文斌只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话,那么白霞那边可当真是水深火热了。
虽然因为宋文斌的坚持,白霞终于在名义上成为了宋家的人。即使她如今真正搬进了宋家,但是这般没名没分的寄人篱下却绝对不是她想要的。宋家夫妇待她极其冷淡疏远,甚至隐含恶意,宋家的下人也在私底下对她诸多刁难、冷嘲热讽。白霞只能告诫自己要一忍再忍,有朝一日翻身,便能将今日所受的苦楚统统报复回去。
即使有心想要寻求宋文斌的庇护,希望他能为自己出头,但是男主外女主内向来是中国的传统,男人极少插手后宅里的事情,更何况,宋文斌此刻也沉浸在懊悔忧伤之中,有哪里来得多余的精力与耐心去照顾白霞的感受呢?
思考再三,由于情况实在是越来越不妙,白霞终于打算翻出自己手里的最后一张底牌,利用自己凌家的血统和宋家希望与凌家联姻的想法,为自己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
宋氏夫妇听到白霞的表述后很是吃惊,在诸多探查、确定白霞所言属实之后终于动了心思――既然凌晓这个儿媳妇是得不到了,那么有一个凌霞在也勉强能稍加弥补。
最为关键的是,让凌父承认白霞的身份,真正认祖归宗。
于是,在某日晚餐的时候,凌父突然开口问道:“晓晓,关于白霞这个人,你是怎么看待的?”
凌晓的动作一顿,拿起餐巾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角,目光宁静澄澈:“我不是很了解,原先我以为她还是不错的,但是如今……无论她是**还是自愿,我都永远不会喜欢她。”
凌父尴尬地捏了捏手中的叉子:“其实,她……”
凌晓抬头,紧紧地盯着凌父,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让凌父竟然产生了一种似乎被看透了一切的恐惧。
最终,凌父还是没有将下面的话说出口,因为他被警告过。
那些或明或暗的人物似乎在一直窥视他的思想一般,对他的一举一动洞若观火。想起刘铭用张凶狠狰狞的面孔,警告他凌晓是凌家唯一的大小姐,倘若他胆敢让凌晓有半分的伤心难过,那么也许第二天,沪市就没有一个凌家了。
凌父当然不是被吓大的,但是对方毕竟势大,也是敢说敢做的蛮横人,凌父不得不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收下白霞,与宋家联姻,却会失去诸如刘铭、邵家之类更大的助力,这无疑是得不偿失的。
凌父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面前正用优雅仪态用餐的女儿,实在想不通,发生在她身边的风吹草动怎能引起这么大的波澜,而那些向来忙碌又眼高于顶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为了她而降尊纡贵地威胁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
――一定是有什么他忽略掉的,但是,那又是什么呢?
第一次真正体会到隐藏在凌晓身后的巨大势力,这让凌父又是兴奋,又隐隐有了种被威胁到地位的警惕。仅仅是想收下一个私生女罢了,就遭遇到了如此大的阻力,倘若说这其中没有凌晓的功劳,连凌父自己也不相信。
但是,那又如何呢?就算如何忌惮自己的女儿,凌父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对她退避三舍,以求双方相安无事,共同追求最大的利益。
看着凌父神色凝滞阴沉,凌晓垂下视线,微微勾了勾嘴唇,非常满意于自己的父亲识情识趣儿,懂得不要拿白霞之类会坏了人胃口的东西来询问她的意见。
也不知当信心满满地甩出自己最大底牌的姐姐得知最后的结果时,会是如何精彩的表情呢……不能亲眼看到,还真是有点遗憾。
白霞的表情当然是精彩的,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天崩地裂般的绝望。
在宋宅的大厅内,凌父与宋家夫妇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表情冷淡地说出了自己唯一的选择:“凌家只有一位大小姐,那就是凌晓,至于白霞什么的,即使她是我的女儿,也与凌家无关。”
宋先生同样难以理解凌父的回答,皱眉问道:“尚峰,我们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了解你的为人,你向来不会是感情用事的理智的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样表态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明明是一件双赢的买卖!”
“倘若与我们两家而言――不,应当说是对宋家与我而言,这的确是双赢。”凌父声音低沉,他与宋先生一起创业起家,虽然后来因为经营问题偶有冲突,却仍旧是良好的合作关系。今日拒绝了宋先生合情合理的提议,凌父必须要给他一个能够说服他的交代,“但是,对于其余人而言,也许会触犯到他们的利益。”
“其余人?”宋先生沉吟良久,疑惑地问道,“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因此而被触犯到利益。”
“想不到?”凌父冷笑了一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一直都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是,我最先也的确没有想有到过――我们都太看轻晓晓了。”
“晓晓?!”宋先生吃了一惊,“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是,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一个小姑娘按照常理说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的,顶多哭哭闹闹发发脾气罢了,我也从未放在眼里过。”凌父叹了口气,“但是现在我发现,晓晓是不同的,她平静得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却架不住有疼她爱她的追求者和义兄,还交往了一大帮子身份非凡的朋友!倘若我们提了一个与她有怨的人和她平起平坐、侵占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还不知那些站在她身后的人会怎么帮她讨还公道、对付我们两家呢!”
宋先生沉默了,自然也想起上次在凌晓生日宴上出现的那些人,却仍旧有些难以相信:“只是些晚辈而已,就算感情再好,也不可能影响这么大啊……”
“我本也不信的。”凌父摇了摇头,“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却容不得我不信!”
宋先生沉默了下来,将烟卷在烟灰缸里按灭,神色莫测。
在一边听得一知半解的宋夫人神色惊疑不定,而白霞的脸色则更显灰败。
她太小看凌晓的力量了,原本只以为不过是个被娇纵坏了的小孩子,倘若没有了凌家撑腰,便什么也不是,但是此时此刻,当白霞亲眼目睹了凌父与宋先生对于凌晓毫无办法、只能面面相觑着感叹不已的时候,简直心惊肉跳。
――她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凌晓到底是什么人?!想起自己先前从未在凌晓面前讨到半点好处,每每出击都会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挡过,白霞就暗自懊悔自己早该有所察觉。原本以为自己终于赢了,没想到最终却发现,自己似乎反而被凌晓将计就计地困住了,困在了宋家。
倘若得不到凌家的支持,那么她在宋家还有什么意义?但是如今她与宋文斌的关系已经闹到了人尽皆知,她又该怎么办?!白霞不知道,她的脑子乱套了,努力想要找出一条出路,却只觉得未来一片惨淡。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真是晓晓做的一切的话……”宋先生干涩地咽了咽口水,神色间惊惧不已,“我们宋家会不会……她会不会因为忌恨而对付我们?我们需不需要表个态?”
宋太太捏紧了绣帕,神色紧张,与自己的丈夫双双将目光投向因为听懂了他们言外之意而面无人色的白霞,眼底里是深深的忌惮与恶意。
――表态?怎么表态?自然是处置了惹凌晓不快的白霞,而处置的力度,自然越强越好。
白霞的身子微微发着颤,水鞯难劬里满是哀求与恐惧,让宋氏夫妇都有些不忍。但是不忍是一方面,而自己家族则是更为重要的。
凌父在思考了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暂时,就先维持这样吧。晓晓从未对此表过态,而那些人的意思也只是注重她在凌家的地位,并未关注过其他。这件事情已经在沪市闹得沸沸扬扬,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处理得太过只会让人猜忌,反而落了下乘。以不变应万变,我们什么都不做,白霞只是宋家少爷的姨太太,与凌家无关。”
宋先生点了点头,也悄悄松了口气,他只是彻彻底底的生意人,尚算得是良民,若是让他做太过分的事情,他也是下不去手的。
“白霞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凌父缓了缓神情,看了白霞一眼,说道,“凌家与宋家的关系即使没有婚约也同样牢靠,而白霞尽管不算是凌家人,好歹也算是我的女儿,将她放在宋家,我也安心了。”
宋氏夫妇连忙应承了下来,明白了凌父的意思。
即使没有名义上的关系,但是凌父私底下也算是认下了白霞,好歹也是给了宋家一点心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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