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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君一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正义的贼婆娘
“已经通知过明哥了,他开完会就回来。”临走前,张哲笑着挥手。
“嗯,你去忙吧。”周一诺笑着再见。
寝室里很简单的陈设,桌椅、床和柜子,和上次来时匆匆一瞥没有区别。床上放着深绿色的豆腐块,柜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书籍和文件夹,桌面上除了台灯、水杯、台历和笔筒,就只剩一个相框。
居然有人在后面偷偷照下来了。拿起相框,周一诺忍不住用手指去触摸画面里那两个小人。仔细看,还能看清当时程梓明拉着她的手。
其实你不是不爱我,你只是太小心,太喜欢责怪自己。
将相框平放,把照片用手机拍下。伴着快门声,有脚步声由远而近,到了寝室门口。
周一诺张皇地抬头,见是张哲去而复返,心里松了口气。
“怎么了?”周一诺将相框放回原位,笑着问他。
“想来想去,我觉得有个东西,还是应该给你看一下。”张哲眯起眼,眼里带着不明的笑意,他做了个嘘声的姿势,打开程梓明的柜门,从第二层角落翻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周一诺,“好嫂子,千万不要说是我给你看的啊,千万千万。”
被他神秘的模样弄得很紧张,周一诺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想把文件夹放回去,“如果是机密文件什么的,我还是别看了。”
“那倒不至于,”张哲拦住了周一诺,把文件夹放在桌上,翻开第一页,“第二行右边数第二个位置,放回去的时候别放错了。”
张哲转身离开,出了门开始小跑,像是要赶紧摆脱这个可怕的地方。都说部队对人最大的训练,便是让人习惯什么事情都有条不紊,那么程梓明就是个条理清楚得过分的人,那种刻在骨髓里的整齐有序,比处女座的强迫症更为严重。万一顺序不对,他肯定会发现有人动过他的东西。
午后三点多的阳光绕过窗帘照进房间,在地面留下一片棱形的光亮。仍然朴素整洁的寝室里坐着一个姑娘。她伏案看着那些伴随着一个军人出各种任务前写下的被称为遗书的东西,心情异常沉重。
前面的几封字数还算长,偶尔捎带小时候的回忆,字里行间流露出兴奋与恐惧。程梓明不是个言语丰富的人,较长的篇幅也不过两三百字,才翻了不到五份,基本上都变成了三两句话,大多都是嘱咐爷爷注意身体,以及妈妈,我爱你。
最早的一封他写了时间点,又被几笔浓墨覆盖,依稀能看清楚,那是2009年,往回推算,那时候他已经到这里三年了,应该是第一次出这种任务。后面所有的纸上都没写时间,只有落款,以他那么整齐的性子,想必所有也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周一诺无法仔细判断他每年出这种任务的频率,七年了,所有的遗书在失去作用后并没有被销毁,而是被他整齐地收藏。
一句又一句的妈妈我想你之后,周一诺的泪水已经流了满脸。看了这些,她才明白母亲在程梓明心里究竟刻下了多深的印记。每一次可能是人生最后的时光里,母亲永远牵动着他所有的情绪。
直到从某一封开始,在关于母亲和爷爷的惦念下出现了这样一行字。
周一诺,才当你男朋友两个月,不好意思,如果你能看到的话,我想说,我爱你。
还有,好好活下去。
看到这里,周一诺捧着文件夹嚎啕大哭,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承君一诺 84. 千里对质(2)
泪眼朦胧地看完整个文件夹,程梓明仍旧没回来。按照张哲描述的位置,周一诺小心翼翼地物归原处,怕被程梓明看出端倪,她还仔细整了整所有大小相同的文件夹,让它们尽可能摆出一致的角度。
点开手机,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的常服照,还是那样中规中矩的五官,依旧英气逼人的眼神,抿起的唇角带着刚毅。都说军人苦,军人累,这个不再光荣的职业不值得年轻人浪费那么美好的青春。可他们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第一次出任务会害怕,空闲时间会看电影、听音乐,输了球会垂头丧气,也会因为喜欢的姑娘牵动心神,不知如何是好。
这份被母亲嫌弃如斯的工作,究竟承受了多少常人不可理解的伤痛与无奈。或许母亲从没想过,如果没有这样一群人,我们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模样。她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不用在意那些家国大事,每天关心着上涨的菜价与房价,呼朋唤友商量明天去哪打麻将。
如果没有这两百多万人付出青春,我们也许还在讨论使馆又被人炸了,领海又被美国军舰晃了几圈。就在二十年前,我们的军力还没有发展到让别人隔了老远也要叫嚣,却一步不敢靠近的地步。只有军力强大了,国家才能强硬,相较开国大典时飞机不够需要飞两遍,去年的93阅兵还说明不了变化吗?这些变化,正是因为有这群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努力啊。
如果这群人都不配得到爱情,那爱情又******算什么。
擦掉眼角再次溢出的泪,周一诺端了杯子去外面打水。饮水机靠着窗边,可以清楚地看见楼下的小路,她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程梓明就在这个时候进了门。入目的背影那样熟悉,曾多少次在梦中挥之不去,这个背影的主人永远牵动着他最细小的神经,让他心甘情愿奉献鲜血和生命。此刻她就站在那里,没有回头,没有说话,他有些胆怯地往回退了两步,一紧一松的心情让他变得忐忑不安。两个小时前收到张哲的电话,说一诺来了,他还不太相信。骨折三个月不好好在家养伤,怎么能到处乱跑,真是不把身体当回事。
等明确地看到人在眼前,一丝苦意顿时浮上他的心头。他怎么忘了,一诺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想来这几个月断了联系,之前抛下的问题也迟迟没有解决,但凡哪个姑娘都会受不了这样的煎熬,都想说个清楚,做个了断。
对,那就说清楚吧。
他深吸两口气,故作自然地往里走,把钥匙抛在办公桌上,语气听上去稀松平常,“你来了。”
周一诺猛地回过头,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身后,正拿下帽子放在桌上。她愣了愣神,程梓明没有对上她的目光,周一诺也没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周一诺踮着左脚,三两步连跑带跳地到了程梓明身边,圈起胳膊抱住了他。
“嘿,看来我的助攻起效果了,”对面楼的某间屋里,喜滋滋的张哲拿了瞄准镜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眼见程梓明连胳膊都没抬一下,他又一脸痛心疾首,“抱啊!他在想什么啊?嫂子都主动承认错误了!”
“别瞎****,嫂子又没错,为什么要承认错误。”瞥了他一眼,石头一边擦着枪,一边观察着场内的动向。
“那你看他这个衰样,想气死谁啊?”没好气地白了石头一眼,张哲十分无语。
“啧,感觉不太好。”唯一知道内情的李东石对营长说过的话守口如瓶,照目前情况分析,明哥心里的答案好像不是嫂子想要的。
“你妈说的那些话,我认真考虑过了,”心爱女人的乌发就靠在他的颊边,她的小手在腰后交握,胸前的柔软抵着他的胸膛,他的手挣扎着想要抬起,却又无力地放下,整个人始终保持着直立状态,只剩声带还在勤勤恳恳地工作,“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周一诺猛地抬起头,眼神中瞬间出现了惊恐和失望。她缓缓松开手,后退两步,盯着他的眼,已经红肿的眼睛又开始湿润,声音也带了颤抖,“有什么道理,你说说,她的话有什么道理?”
看她眼眶流下的泪,程梓明终是忍不住,上前帮她把泪痕擦干,侧身从旁边抽过一把椅子,扶着她坐下,自己却半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她。
听不见二人说了什么,从姿势上看,明显从亲密状态进入了不亲密状态,张哲惊呼不妙,连叹了三声要完。
看不见程梓明的正面,无法从面部表情和唇形判断他都说了些什么,李东石没有出声,冷静地观察着事态发展。
“我没办法陪在你身边,没有能力给你安宁幸福的生活,甚至没办法许诺我们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未来。”自从刚才扶她坐下,右手就被她拽住了,说完这些话,明显感觉到她在用力,但他没有抽回手,只是任由她捏着。
周一诺勾了勾唇,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泪水安静地往下淌,“程梓明,说这些话的时候,难道你不觉得好笑吗?你问我愿不愿意做你女朋友的时候,这些不都是已经客观存在的情况了吗?还是说,你那时候只是想跟我玩玩而已,没有想过更长远的?”
“我没有。”程梓明的否定十分果断。右手背已经被她掐红,但他什么也没说,反而用另一只手拂去了她脸颊的泪。
是啊,你当然没有,刚在一起两个月,你告诉我说你们没有什么烈性任务,但你却在遗书上写,让我好好活着。就算你不交代事实是为了保密,可你也不用拿这种要为我好的理由来搪塞我。
“对我来说,这些都不算理由。如果这些真是我幸福路上的阻碍,我傻吗?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你以为这些事情当时我没有考虑到吗?”眼泪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周一诺的语速也越来越快。张哲已经跟不上了,断断续续辨了个大概,他好像有点明白了,目前是嫂子要和,明哥要分。
“蠢逼。”李东石不屑地看着他,感叹他反应太慢。担心程梓明会固执己见到死,石头苦着脸,脑子高速运转着,思考究竟做些什么才能帮上忙。
“我愿意跟你在一块,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话题,你很细心,很贴心,知道疼人,当然,我也很喜欢你努力工作的样子,我不仅没觉得你的工作是个拖累,反而觉得很光荣。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些喜欢我的吗?”周一诺弯下腰,伸手抚上他的脸,微黑的肤色,粗大的毛孔,粗糙的手感,“你知道吗,当初,下了飞机往行李提取处走的时候,我跟了你一路。”
一年多了,从没听她提起过这件事,程梓明一直以为是自己先对她动心的,从新佳丽接上她去中南的一路上,在中商百货停车场的惊险,再从陆总送她回家的一路。当然,十年前的偶遇真的算不上动心。
“我一直不好意思跟你说,怕你觉得我看人只看表面,”周一诺继续抚摸着他的脸颊,面上带了稍许腼腆,“你知道吗,你说那个白富美不是你女朋友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何倩霖说你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看我,我感觉整个人开心得要快飞起来。我还纳闷你为什么不跟我表白,还在想,要是过两天你还不表白,就由我来好了。你以为是你先爱上我,我没那么用心,就算分了手,我疼一阵也就过去了。可事实是,明明是我先爱上了你,而且我很明白自己当时在做什么,明白和你在一起,代表我以后的生活会怎样。我真的以为你也和我一样,可以携手而行,不怕那些艰难困苦的。”
听了这些话,程梓明不可谓不震惊,他没想过一诺心里会有这么多掩而未知的秘密,他没想过在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夜里,眼前这个姑娘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他在一起。
“你是没看到我那天的惨状,30年来头一次,我妈被吓着了,她只想找个人排遣一下她的胆怯和无助,并不是针对你,她不敢吼我爸,又心疼残废的我,就只能欺负你。没想一下戳到你的伤口上,把你弄怕了。”周一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对所有受过的伤轻描淡写,言语中透出明显的安慰。
“那你还不在家养伤,千里迢迢的过来,路上出点事怎么办。”抬头看向心爱的姑娘,程梓明不由喉咙发烫。
周一诺看着他,轻哼了一声,“如果我不来见你,你会去找我吗?你总是那么忙,如果我不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有可能莫名其妙地就结束了,如果那样的话,我怕我会后悔一辈子。”
“一诺,对不起。”程梓明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她,眼眶通红。
“跟你说了多少遍,别说对不起,没有对不起。就算你要跟我分手,也千万别说对不起。至少在你看来,我难不难过不重要,分手都是为了我好,不是吗?”一拳砸在他的肩头,周一诺话里有了怒气。
“我。。。”程梓明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我一点都不想让你难过,可更不想因为我,让你和你妈闹别扭。
“我妈不反对了,你还要跟我分手吗?”摇了摇程梓明的手,周一诺认真地说。
抬头看着她,这辈子他最爱的女人,坚强而独立,美丽而开朗,她不需要别人自作主张地为她好,总能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说,程梓明,你知道吗,我比你爱上我还要先爱上你,而你现在居然为了别人眼中的评判标准,否定我的一切,否定你对我的爱,更否定我爱你。
程梓明没有马上回答,周一诺撑着椅子站起身,“我就住在巷口的招待所,207号房,等你到明天中午,如果你还是坚决要分手,就不用来了。”




承君一诺 85. 千里对质(3)
送周一诺出门的人由张哲变成了李东石。李东石默默揣测了营长的心理活动,明哥应该是觉得单身狗过于能说会道,喜欢招蜂引蝶,而派他这个已经领了结婚证的人相送,明显更稳妥些。
周一诺满脸的阴郁,远不及上次见面时对谁都带着笑。李东石明白,事情没谈妥,责任不在她,刚才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助攻的方法,看着近在咫尺的嫂子,他有些无所适从。
“石头你别紧张,”双目红肿的周一诺笑着安慰他,“我不会把你们营长怎么样的。”
李东石的内心在狂喊,我求之不得!不如你现在就去把他怎么样!最好告诉我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然后你们赶紧结婚去,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但他哪敢说得那么直接,只能支支吾吾地开口,“嫂子,其实明哥心里有你。”
听他说出这句话,周一诺咧着嘴笑了,“我知道。”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不惜跑这一趟。如果一个男人心里没有你,挽回又有什么意义?最可怕的便是这样,明明深爱着,却畏手畏脚,踟蹰不前。
“明哥跟我讲,你喜欢陈奕迅,”李东石稳稳地开着车,脑海浮现那天在山头看到的一幕,“他平日不爱唱歌,但是那天,我听到他在唱遥远的她。”
笑容凝在了脸上,周一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声说,知道了。
让晚风轻轻吹送了落霞,我已习惯每个傍晚去想她。
在远方的她此刻可知道,这段情在我心始终记挂。
这不就是对那天的场景最好的注解吗,明哥就那样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发呆,其实满脑子都想着嫂子,就连曾经被嫌弃的玩笑,说起来都那样的甜蜜。
“嫂子,我知道我没权利说这些话,”已经出了驻地大门,招待所就在前方不远处,李东石望向周一诺,满眼诚恳,“你再坚持一下吧,别这么轻易地放弃他。干我们这行的,有个女朋友,真的不容易。”
“嗯,”周一诺泪眼婆娑的点点头,“我知道。”
程梓明啊程梓明,身边有这么为你着想的兄弟,可真让人羡慕。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来送你。”扶着周一诺进了电梯,石头一直送到房间门口。
“我等他到中午,要是他不来,我就回去了。”周一诺隐忍地笑着,很难看。
“好。”李东石的眼里冒出光,为了营长的幸福,就是绑,也要把他绑来!
临走前,李东石特地买来晚饭。没什么胃口,周一诺随便吃了两口,冲了澡,便早早地躺下。奔波了一天,困顿的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李东石找程梓明汇报情况,只说了安全送到,并且买好了晚饭,看明哥神色无波,他又加了一句,貌似嫂子情绪不是很好。
程梓明嗯了一声,抬头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哎,怎么总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呢。张哲说得没错,真是急死人。
半夜醒来时,迷迷糊糊地发现被子被蹬到一边。屋里一股热浪,伴着高湿度的潮气,弥漫在周围。原来是忘了开空调,热醒了。
打开空调,年久失修的机器发出拖拉机般的噪音,周一诺伸手探了探,幸亏制冷功能没坏。
凉气拂过身体时,她又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站在大四尾巴上的他,依旧一头精神的短发,墨镜挡住了他的眼,抿着唇问她学子苑502怎么走。那时候也是这样,凉气带给她舒爽的慰藉,让她自在地发出喟叹。
睡得太早,醒了之后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周一诺默默地想着心事。话已经说了,能不能下定决心还得看他的想法。他现在在干嘛呢?睡着了没?是不是还在思考到底怎么答复我呢?
程梓明的确在思考,并且他一夜没睡。号声响起时,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为已经做好的打算忏悔着。
周一诺,对不起,你那么好,应该值得比我更好的人,好好地待你。
心里有事,浑身不舒服,程梓明去操场跑了个五公里。从食堂回来,心里却惦记着周一诺,她此刻还在招待所等着,眼里肯定全是祈祷与期待。为了转移目标,他从柜子里翻了书来看。早已看过好多次的章节,呆呆地看了一个小时,也没翻过一页。那些字仿佛全都变成了周一诺写来的信,密密麻麻全是关心,程梓明你最近怎么样啊?我今天很不好,早上上秤胖了两斤,看来最近吃得有点多,还得加强锻炼。字里行间全是她曾经的笑脸,和如今流泪的控诉。
回过神的程梓明一拳砸在桌上,把水杯和相框震得抖了起来。
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半。无奈去洗了把脸,也不想擦,让水顺着面颊往下流,滴到前襟上,沾湿了体能服的衣领。
“明哥!”门外响起呼唤声。
程梓明抬眼,看向神色不对的李东石,“怎么了?”
“嫂子说她有点发烧,让我给她送点药。”慌张的李东石拉住程梓明的胳膊,原本打算往外拉他一把,最好把他一掌推出去,还没使上力,这人就已经加速跑得没影了。
卫生队的小医生被激动的二营长吓住,乖乖交出药片,连用法都忘了再叮嘱一遍。
站在程梓明办公室门口,看那家伙急吼吼地发动了车,绝尘而去,李东石摇头晃脑地叹着,哎,何必呢。
207,对,她说过,她住207号房。
本来就瘦,也不多吃点,骨折的伤还没痊愈,怎么还能发烧,总说身体好,自己能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的时候,难道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按了几次门铃,没有动静。心跳的节奏全乱了,程梓明忍不住,用拳砸起了门。
“你在干嘛?”周一诺站在走廊上,就在他身后,哑着嗓子唤他。
程梓明急忙靠了过来,手掌覆上她的额头,探了探她的,再摸摸自己的,确定温度没有差异。
“石头说你发烧了。”说出这句话,程梓明便明白了。臭小子,平常寡言少语,倒还学会撒谎骗人了。谎报军情,揍不死你。
周一诺没说话,再次抱住他,趴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软绵绵地连打了五个喷嚏。
程梓明拉开她,瞧着她的眼,“感冒了?”
周一诺捂着嘴点头,瓮声瓮气地,“我去买感冒药了。”
“太不注意了。”程梓明皱了眉,看了眼周一诺手里拿着的药盒,他掏出裤兜里的退烧药递给她,拍拍她的肩,又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他低下头,错开身子,竟是打算回去。
“哦,”接过药盒,周一诺拉住了他的手,“帮我烧点开水,我要吃药。”
才刚迈出两步,程梓明回头看着周一诺。她眼角流光,咳嗽了两声,轻叹中带了坚定,重复了一遍,“我要吃药。”
把药盒全都塞到他手里,周一诺抓住他的胳膊不撒手,另一只手开了房门,愣是把他扯了进来。
从床头的背包里翻出卫生纸,周一诺坐在床边擤鼻涕。程梓明真的拧开矿泉水瓶,倒到电水壶里。他侧过脸偷偷看她,她拆了药盒,正在看说明书,身后的阳光洒下来,给她镶上了一道金边。
程梓明没有挪脚,认真地守着水壶,听着加热产生的声响,仿佛他真的只是来烧开水的小工。周一诺走上前去,站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我这只胳膊打了一个半月的石膏。”她淡淡地说着,嗓音黯哑。
眼神一凝,程梓明只觉得难受,低头望向她,姑娘肿胀的双眼里全是希冀,“所以你别再推开我了好不好,会疼。”
程梓明咬着牙,右手捏成拳,他偏过头,躲着周一诺,不敢看她的面容。
“左胫骨的x光结果还不错,但是这么远来,还是有些肿。”她再次提到了伤势。明知她故意,程梓明还是轻叹了一声,把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
他不太敢看她的眼,虚晃着眼神,弯腰查看她的腿。
“疼吗?”他终是不忍,低声吐出两个字。
俯过身,周一诺捧住他的脸,直直地望着他,见他眼神还在躲闪,她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像是被一股电流击中,他的嘴被她用舌撬开,她的牙齿啃咬吞噬着他,带着香气的小舌无比灵动,在他的口中不断索求。那滋味,尝了一次,便永远都忘不掉,他无比熟悉这样的感觉,一时间竟然忘了推开她。
“程梓明。”亲吻间,周一诺细碎的呢喃敲打着他的心房。
他喘着气,低了眉眼望着她,微黑的脸颊浮起红晕,想起她刚才说腿有些肿,他担忧地问,“哪里疼?”
抓起程梓明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个正在给全身器官组织供血的地方,正在有节律的泵动着,周一诺贴着他的唇,低哑的声音似是在勾魂,“这里疼。”
全身的每个细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这三个字像是致命的武器,直接击溃了程梓明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他搂住了她的腰,强烈地回应着她的吻,舌尖纠缠着她的,似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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