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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君一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正义的贼婆娘
身为家中的大哥,程梓光对梓明和晓静那鸡飞狗跳的童年和青少年一清二楚。在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梓明根本算不上叛逆,相反,他甚至有些内向,不怎么善于跟人交往。而整天窜进窜出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正是女中好汉莫晓静。也不知为什么,那几年大院里同龄女生特别少,男孩子一堆一堆,数都数不过来。军官爸爸们带兵打仗各有一套,教育孩子却偏偏一致得很,男孩子调皮,用皮带吊起来抽,女孩子调皮,随她去吧,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要多疼爱一些。在这样差距鲜明的待遇下,莫晓静的性子竟养得比一般男孩还要野,偏偏小时候的她胆子大,身手也好,引得院里一群小朋友唯其马首是瞻。
彼时程梓明还埋在丧母的悲伤情绪中,见谁都不太爱搭理,更不谈隔壁雌雄莫辩的疯丫头。程家三个男孩,莫晓静偏对老二的印象最为深刻,虽然以前他只是寒暑假偶尔回来,可每次一起玩,就数他鬼点子多,经常让有勇无谋的莫老大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于是她一直怀恨在心,总想找个机会跟他一决高下。好不容易听说他搬回来住,若是让他有好日子过,莫阎王的名声往哪里放?
于是乎,各种阴招损招连番上演。比如跟踪程家老二上学,找几个小混混半路擂肥;或是找女生课间拦住他,把他围在墙角,摸摸他的小脸调戏一番;往他课桌里塞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死掉的老鼠,活蚂蚱,或者是情书。可即便这样,程家老二依旧我行我素,就连在院子里遇上她,也当做没看见一般径直离开。
青春期的孩子多八卦,这种种迹象还能逃过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过了不久,便有消息绘声绘色地传出来,你们知道吗?3班的莫晓静喜欢5班的程梓明!
听闻此事,莫晓静在家大发雷霆,把书桌上的东西扫了一地,我喜欢他?程家老二那个娘娘腔?哪个王八蛋造的谣!本姑娘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他!!
高中学业更重,程梓明更没心思搭理隔壁的疯丫头,她不再给他难堪,也没再像以前那么无理取闹,偶尔遇上了,还会在路边冲他笑笑。一年多的时间里,程梓明个子蹭得老高,由于经常跑步和游泳,肤色也越来越黑。直到某一天,他一个人在球场打球。太阳在他身后,把他的影子斜斜地拉得老长,他就那么甩了甩头,汗滴四处飞舞。抬头看见站在一边吃冰棍的莫晓静,他勾了勾唇,什么也没说,抱着球默默地回家。
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年轻男孩汗滴飞洒的帅气模样,第一次撞进了莫晓静的心里,她呆呆地擦了擦眼,确实是隔壁的程家老二没错。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男人味了?
从那天起,莫晓静就经常拿了书本去找程家老二讨论问题。她的学习成绩不如他,两家又挨着,碍于长辈的情面,程梓明实在没办法,只能她问什么,他答什么,剩下的时间各自看书做作业,两人相处得倒也和谐。
听说丫头跟着程家小子补习功课,刻苦努力准备考个好大学,莫老爹高兴得喝了半瓶二锅头,直呼家门有幸。
是夜,借着台灯暖黄的光,周一诺抱住程梓明的胳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前两天照婚纱照,聊到过几天要去见婚庆,不知怎么地说起程梓光,周一诺的心思便回转到今天的晚饭上来。用指甲壳轻轻地在他皮肤上摩挲,周姑娘调笑着自家老公,“那个莫晓静,可是你大嫂哇。”
单手枕在脑后,程梓明侧过脸,面带微笑地看着明显话里有话的她,“想问什么,直接问,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
周一诺眯起眼,表情里全是闻到奸情后的志得意满,她揪住程梓明的耳朵,朝他耳廓里吹气,“老实交代,你跟那个莫晓静,以前是不是有一腿?”
仍由她捏着耳朵把玩,程梓明睁大了眼,极力否认,“鬼才跟她有一腿!”
“哼,反应这么激烈,如果不是有一腿,她为什么总是针对我,要是信了你的话,才是见了鬼!你最好赶紧给我从实招来,不然,哼哼。”
“不然怎么样?程梓明饶有兴趣地看着趴在身旁的妻子。”
挥斥方遒地指向房门,周一诺扬起下巴,表情凶狠,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不,然,我,让,你,出,不,去,这,个,门。
程梓明大笑,“还以为你能想出个什么厉害的惩罚,搞了半天是这个,”他狡猾地伸出手,寻见她酥软的胸脯,捏了捏尖部小小的突起,笑得无比****,“要不,你干脆让我下不去床?”
“程梓明你这个王八蛋!我在跟你说正事!别打岔!”扯掉他的熊掌,周一诺愤愤地盯着他。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分秒间,程梓明绷了脸,一脸死相地看着她,作检讨一般抑扬顿挫,“我保证我跟莫晓静没什么,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瞧他那一脸正义的模样,周一诺真想把这张脸撕碎了扔在地上。就这号人,还能让人觉得他正直可靠,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周姑娘歪歪嘴,决定换个问法,“那你跟我讲讲你们小时候的故事咧。”
这回换程梓明眯了眼,“小时候的故事啊,好像那个时候,我一直被她欺负来着。”
程梓明开始沿着时间轴讲述从前的故事,有些之前七零八碎地跟一诺讲过,只不过那时候她对莫晓静没印象,不知道程梓明话中那个变态的姑娘伢是谁,现在听来,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听完青梅竹马的相爱相杀,周一诺捧住程梓明的脸,痛心疾首地朝他摇头,“怎么就这么蠢呢?啊?你脑子是不是缺根弦?你难道不知道她当年喜欢你吗?”
“你也觉得她喜欢我?”这下换程梓明瞠目结舌。如果只有一个人这么说,他还会认为是那个人的问题,可为什么那么多人这么说,就连他老婆都这样觉得,那是不是证明,他才是有问题的那一个?
“你真的是个白痴吧,女孩子都为你做到这样了,你都没觉得她喜欢你?”周一诺深深叹息,“你啊你,活该你单身到三十二岁,真是活该。”
是吧?所有人都是这个反应。早些年,长辈们话语里还会隐约地提起这件事,认为两家知根知底,若是能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性子烈点就烈点吧,军人家庭也不太在乎这个。自从梓光和莫晓静开始谈恋爱,大家都自动对这段往事进行屏蔽处理,这一对去了国外甜甜蜜蜜,只剩下他一个形单影只。他没有一丝孤单的自觉,反而觉得其他人看他的眼神莫名其妙。
哪有人喜欢一个人是那样的?直到今天,程梓明仍旧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在他看来,那是四五岁时,小男生喜欢小女生的把戏。越是喜欢她,越是欺负她。拜托,莫晓静当年都十四五岁了,她是脑子有问题,才会那样表达她的喜欢吧。放到现在,她做的那些,都能算上校园暴力了。
简直就是个噩梦,还有一腿,有一腿你妹。程梓明十分无语。





承君一诺 98. 百年好合
身为高级公务员,程伟国的儿子办婚礼,自然需要循例备案,好在场面并不宏大,婚庆也不高端。公公工作繁忙,自是没精力打理这些家庭琐事,遂将婚礼全权交给儿媳。正牌婆婆不在,顾阿姨很给面子,前前后后帮了小两口不少忙。娘家那边,周茂林与邓清合计着来,各种细节安排得妥当。婚礼之前,一切看上去都井井有条,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婚礼前天晚上,东风还没刮起,周老爹左眼皮开始乱跳,害怕发生意外,他心神不宁地问女儿,“你上次说的,那个planb是什么?”
周一诺呆了呆,努力搜寻出记忆库中类似的词汇,旋即笑了起来。“其实这个planb吧,就是没有新郎出席的婚礼。谁知道这家伙能不能顺利请到假?所以我当时准备的第二套方案是不办仪式,而且他们家人也同意。”
所谓一切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过如此。
随着年龄增长,周一诺渐渐习惯用这样的方式去思考问题,世间万物,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何况还跟了这样一个男人,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这个月不知道下个月在哪,何时消失,何时出现,一切都没有定数。
在程梓明对婚礼一点都不确定的时候,家里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敲定好了。知道具体情况以后,他也曾问过周一诺,如果我真的请不下来假,怎么办?
怎么办?您老人家奈何七尺之躯,既已许国,再难许卿。我能怎么办,自己跟自己结婚咯,反正领过证了,婚后收入已经算作共同财产,你可别想赖账。
就像小时候,期末考试前,周一诺会经常畅想,如果这次考到95分以上,假期去哪里玩好呢?叫上几个小伙伴合适呢?一旦真到了可以放松的时候,却没了呼朋引伴的心情,反而宅在家里,抱着西瓜吃到肚皮高高鼓起。
上大学那会,她会提前问自己,如果这学期拿了奖学金,买点什么好呢?要不买个排轮吧,抽空练练轮滑,做个风一样的女子,多酷。可惜她对本专业的课余时间进行了错误预估,直到大学毕业,轮滑鞋还是没买成。
小时候的寒暑假总是漫长,大学的学习压力比想象中大很多,在客观因素面前,人的阶段性目标会很难得到预期实现,也就是大人们常说的,憧憬和现实总归有距离。在十六七岁最爱幻想的年纪,周姑娘也曾憧憬过盛大而温馨的婚礼,入目全是圣洁的花,每位宾客都衷心祝福她新婚快乐,而她呢,穿着一袭浪漫的白纱,美丽而幸福地站在人群中心,牵着她心爱的男人的手,誓要与他共度余生。
现实无情地将她从开放的脑洞中拖了回来。
即便一切从简,厅里还是堆了将近二十桌人。除了自己的同学和同事,其他人周一诺基本都不认识,程梓明只来了几个老同学,甚至没能凑成一桌。长辈们偶尔引着叔叔阿姨上前,分不清张三李四的她,只能陪着傻笑。好在宾客们并不停留,打了招呼便径直去了内厅。站在门口,周一诺只觉会场音乐震耳欲聋,鼓点一下一下敲得心慌。尽力往门口靠近些,努力呼吸外堂的空气,腰上搭上一只手,程梓明附在耳边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穿不惯高跟鞋,她一直将重心在左右腿间交替着,周一诺摇摇头,关心地看向老公,“早知道婚礼会累,没想到这么累。你还好吧?受不受得了?”
程梓明笑着摇头,却牵了周一诺的手,不动声色地帮她撑住些重量。
迎宾结束,周一诺和程梓明一起回房间换衣服。二人商量好,迎亲和敬酒时,程梓明穿西装,仪式时换上军礼服。换好长纱,化妆师还在给周一诺整理头发,程梓明便一身军绿的礼服出现在她身前。有个时常不在身边的男人也挺好,每次见他都像发现新大陆。第一次见他穿西装,周一诺便觉得很好看,肩宽腿长的人,自是穿什么都帅。换上军装之后,整个人的气质明显变得更不一样。礼服没有一丝褶皱,板正而挺括,金色的绶带似是给他镶上了别样的光芒,瞬间显得更加高大。攥住程梓明的指尖,周一诺忍不住三番五次抬眼看他,化妆师在身后一次又一次按住她的脑袋,笑着抱怨,“新娘你不要再动了,新郎就在那,等我把妆弄好了,你再好好看!”
仪式总是那么千篇一律。为了防止自己哭成泪人,周一诺提前和婚庆协商,去掉一切可能煽情的步骤,尤其是父母养育之恩的回顾,也不要回忆两人的相识相知相爱。即便这样,被父亲牵着手缓缓走向台上的新郎,三十年间父母的辛劳依然在脑中幻灯播放,她一路劝服自己不要哭,却还是哭了出来。
好不容易擦干泪,平复了情绪,周一诺站在台上和程梓明对视。她从没见过这样俊朗的程梓明,眼里的柔情似是要融化一切。司仪在说着什么,她全没听见。只见程梓明抬眼朝她笑,想起两人相识的一路,一下没忍住,她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回到房间换敬酒服,程梓明匆匆换完西装,又赶紧过来拉住她的手。
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爱哭呢。结婚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不管怎样,以后都不能让她再哭了。
好在后面的环节轻松许多。新婚夫妇跟在父母后面一桌桌轮转,程梓明大伤未愈,生生将矿泉水喝得比白酒还豪迈。女方亲友中,没人质问他的杯中物是否掺假,男方都是自家亲戚,有趁热闹闹上几句的,程伟国拦上一拦,便也没人较真。十几桌,很快轮了一遍。二人囫囵吞了点东西,又马不停蹄地去门口送人。直到下午三点钟,才浑身累瘫躺在床上。
连妆都没卸,周一诺枕在程梓明臂上直哼哼。
“怎么了?有事说事。”毛躁的长发上全是发胶,蹭得程梓明发痒,他捧了她的小脑瓜,扯了枕头垫在下方。
“没什么,就是好累,不想动。可是还没洗澡,这鸡窝一般的头,好恶心。”话音刚落,她便伸长了手脚伸懒腰。
程梓明翻身下床,俯下身子,竟想将她打横抱起。周一诺惊呼着推让,“别乱动,我自己来,你还有伤!”
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一诺的胳膊腿像小鸡仔一样无力,人稳稳地被抱在程梓明怀里。他垂了眉眼,慢慢往卫生间走,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念魔咒,“明知道我有伤,就别乱动。”
听了他的话,周一诺乖乖地不再挣扎,头伏在他胸口,胳膊搭着他的脖子,抿了唇无声地笑。
吻上她的额角,程梓明停下脚步凝视着她,面上笑着,心中默然。
假期已经不多了,让我再抱抱你吧。帮你梳通打结的头发,陪你洗澡,一起窝在被窝里讲故事,看你惊讶的表情,开怀的笑,一分一秒都不错过。多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拉着你的手,陪着你哭,陪着你笑,如果能一直在你身边,该有多好。
第二天吃完早饭,周一诺便拉着程梓明火速回房。
无论孩子们多大年纪,在爷爷的眼中总是孩子。看两人牵着手神神秘秘地上楼,程万平忍俊不禁,老爷子仿佛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新婚的年轻人,说不完的悄悄话,数不完的甜蜜。
取出昨天的背包,周一诺拍拍身边的空位,一脸兴奋地示意老公坐下,哗啦啦倒出几十个红包,小脸上尽是别样的神采。
结婚最快乐的事是什么啊,数红包嘛!刚拆开两个,掏出其中的红钞票,不对,得记账,瞬间警醒的程夫人像只大白鹅一样晃到写字台前,拿出本子和笔,有模有样地做起了记录。
见她如此认真,程梓明乐得捧场,两人继续分工合作,他念名字和金额,她来记。程梓明的老同学来得不多,包的金额倒是不小,周姑娘地主婆附身,看着一张又一张红钞票,笑得眼都没了。正因为先前随过礼,所以对方的金额才会变大,见她如此开心,程梓明哪里忍心拆穿。念着念着,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王凌成。
程梓明照常念出名字和金额,就像丝毫没发现这人有什么特殊。
“咦,怎么还有他,还随了六百?”名字还没写完,周一诺抬了头,仔细将红包背面的字看了一遍,确实是他没错。她吞了口唾沫,继续耐心地写完。抬头看看程梓明,表情不像生气的样子,她有些心虚,望着他尴尬地笑。
“昨天,他来了吗?”程梓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没什么想法,就想知道她究竟怎么看待这事。
这姑娘倒也干脆,直接答了一句,“没看见他啊,何况我压根都没通知他。”
程梓明没说话,淡定地等着她下决定。
在周一诺眼里,钞票这玩意向来没什么高低。于是她半安慰老公,半安慰自己地说,“无所谓啦,估计找别的同学带过来的吧,送到手里的钱,不要白不要,”她挤挤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再说了,差点被他的神经病老婆揍一顿,给点钱慰问一下也是应该的。”
话还没说完,她抬头看向程梓明。他一脸无奈地摇头,确实没生气。
瞧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程梓明一点脾气都没了,“好啦,别看了,我只是在想,他老婆居然敢推你,要是他昨天来了,岂不是我默默地放了他一条生路?”
程梓明,你只是说说而已吧,你要真打人,他岂不是连残废的机会都没有?




承君一诺 99. 生而为人
生而为人,总要经历些不同的阶段,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月经推迟了五天,警觉的周一诺自知不对劲,买了hcg试纸回来验晨尿,果然,中队长。不敢声张,默默地去医院测了血清hcg和孕酮,确定怀孕,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果然是办婚礼前就怀上了,程梓明这厮着实是个奇葩,貌似他拥有传说中野兽的血液,身体康复的速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若是一般人,至少静养三个月才敢开始运动。这家伙,为了千载难逢的假期,竟然真敢不辞疲累的进行男女运动。
真的有了,这就意味着,去hn度蜜月的时候,受精卵就已经着床了。要知道,那时程少校的兴致和体能比在家时更好,搭配sh天一色的美景,运动强度似是更大了些。
看来这个孩子相当皮实,天南海北走一遭也茁壮发育到了现在。
小腹有颗胚胎在发育,这种感觉很奇妙。怀着忐忑的心情给孩儿他爹打电话,想要同他分享快乐,一个没人接,三个五个还是没人接。晚上回家继续打,手机直接被打没电。
每次想找他都找不到,真是个神仙一般的人。
抱怨归抱怨,周一诺仍旧不愿声张,再怎么说,孩子的父亲总该第一个知道这件事吧?就为这个,她死死地忍住了,一丝消息也没放出去。
孕六周,开始对油烟味有反应。周一诺每天捏着鼻孔炒菜,菜品也从以前需要红烧、炖、蒸的大菜,慢慢替代成了速炒速成的小菜。开始觉得肉类油腻,从超市囤了不少牛奶回来,一天一斤,生生喝出饮料般的风采。
孕八周,吐了一次,去医院做b超,胎心胎芽都有,一切正常。闻到炖肉的味道就干呕,肚子饿了也会干呕。呕着呕着,就是吐不出。
孕十周,吐了第二次。从厕所扶墙而出,周一诺笑得挺开心,和许多孕妇相比,她的妊娠反应不算太严重。每天晚上一到八点,眼皮就开始打架,早早地躺在床上,不过一会便能睡着。幸亏她平时不爱在客厅活动,没被郑书奇发觉什么异常。
孕十一周,nt筛查,结果一切正常。融科天域顺利交房,开始联系装修队,对着设计图改意见。毕竟是自己以后的窝,总会有些独特的想法和要求,无奈那个一头黄毛的设计师看上去并不专业,画的cad还能看,样图实在是不堪入目,周一诺不觉有些头大。
孕十三周,渴睡状态有所好转,对油腥味的忍耐程度逐渐康复,再也没有吐过。周末开车去新家,看师傅贴瓷砖,周一诺买的环保漆,但还是觉得屋里有味道。不敢久留,回到出租屋,翻翻手机上程梓明没有更新的信息,继续喝牛奶。
孕十四周,终于与孩子他爹取得了联系,每次他打电话来,周一诺都有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感叹,只可惜电话那边是个糙汉,并不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当周一诺说出这个消息时,对面半晌没有声音。程梓明的大脑突然放空,眼还眨着,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手心也开始冒汗,只觉口干舌燥,灌了大半杯凉水下肚,他才镇定下来,舔舔唇,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当爸爸了?”
“是啊,还有半年左右吧。”周一诺轻快地回答他。听上去,他好像有些震惊。之前也曾一起畅想过,未来若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可毕竟现在发生的是事实,半年之后会有一个孩子呱呱坠地,拥有他的基因,带着他的血脉,喊他爸爸。
粗略地算了算时间,程梓明拧紧了眉头,“那预产期不是七八月份?到时候你多辛苦,坐月子也热,正是夏训的时候,万一我不能回去陪你怎么办?”
原以为他已经被初为人父的喜悦包围,呆呆地憧憬着是男孩还是女孩,像她多些,还是像他更多些。却没料到他的第一反应会是她生产和坐月子会辛苦。仿佛看见一朵花儿安静地绽放在眼前,周一诺想着,就为你能这样考虑问题,永远最优先我的辛苦和付出,我也舍得给你生孩子,不论你在不在身旁。
“没关系,你好好工作,家里一大家人呢,你就算回来又能怎样,还能替我生孩子吗?”话虽这么说,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若是没能在孩子降生时见他一面,多少也是人生一大遗憾。
“反应重吗?吐得厉不厉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考虑,现在都是未知数,到时尽力请假就是。程梓明现在明显更关心妻子的身体状况。
“都还好,没怎么吐,而且感觉反应已经过去了。”为了最先告诉他,传说中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就这样在周一诺的密不可宣中结束了。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行的话,叫你妈过来照顾你,要是她不方便,你就去爷爷家住,我跟张阿姨说一声,多做些你喜欢吃的菜。问题是,去爷爷家的话,你上班又不方便。要不你别上班了,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程梓明的大掌在头上拨来拨去,挤压变形的短寸,他有些着急,这些事本应他来做,可现在条件不具备,他很担心周姑娘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别的时间段也就罢了,怀孕过程中万一有点不好,可是极伤身体。
听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语无伦次,周一诺开心的笑了。有什么能比被人惦念更开心的呢,不管他走多远,心永远在这里。两人就这个照顾不照顾的话题讨论了半天,周一诺坚持以一个医学生的身份说服程梓明,孕妇需要注意,但不必特别小心,营养也不用刻意大补,多补充蛋白和维生素就行。
明白周一诺说的有道理,程梓明却仍是放心不下,千叮咛万嘱咐,你可千万不要大意,万事以你的身体为先,不要太勉强,不舒服就一定要休息。
被他念叨得脑袋快要爆炸,周一诺急中生智,捧着电话哼哼两声,“其实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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