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君一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正义的贼婆娘
“哎呀,你说包多少钱好?光给你爸包了,还得给爷爷也包一个吧,而且不能比给爸的少。”畅想着未来,周一诺仿佛又看见一大波红钞票远离她而去,好生苍凉。
“还有你爸妈那边。”勺子已经到了嘴边,程梓明舔了舔唇,好意提醒。
“啊,那就有五个了,”周一诺嘟起唇,作冥思苦想状,“那就一个人两千吧,正好一万。”
“我能喝了吗?”程梓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嗯?”周一诺这才回过神,明明已经伸到他嘴边的勺子,不知何时离他一尺远。见程梓明没再露出刚才那种不近人情的表情,周一诺不由放下心来,又盛一勺,“来,乖,好好喝汤,都喝完了姐姐有奖励哦。”
程梓明满头黑线,你当你是幼儿园阿姨吗?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语气?何况旁边还有两个大灯泡!
“哎呀,快点,就剩最后两口了,你会不会喂汤啊!”张哲的抱怨声打断了程梓明的出神。
李东石龇着牙,恨不得连碗带勺全盖在这嚣张的家伙头上。他索性将碗丢给张哲,坐回椅上。
张哲举着空碗,邀赏一般朝着周一诺,“姐姐,我喝完了,有什么奖励啊?”
程梓明转过头,黑着脸瞪他,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哎呀,不好,玩笑开过头,营长要飙。
承君一诺 95. 康复之路
又过了三天,两名伤员的情况基本稳定,李东石被基地召回,留下周一诺一个人担负起监护的重任。走之前,石头难得多说了几句,无非叮嘱张哲不要碍眼,尤其当明哥和明嫂稍微亲密点,千万不要捣乱。他们能聚在一起不容易,若是实在看不下去,大不了学那个庐山升龙霸的家伙,练习一下自戳双眼。
恨不能飞起一拳揍在石头脸上,张哲愤恨地转过身,留了后背和屁股给他,连句一路顺风都没说。
自从李东石走后,病房里少了个移动灯泡,程梓明的动作便有意无意大了起来,或是趁张哲睡觉,拍两下周一诺的臀,或是趁他去厕所,拉着媳妇来个深吻,附带袭胸。
被他接二连三撩拨,周一诺羞得满脸通红,面上哪还有几天前的菜色。她歪着头朝始作俑者翻白眼,拍打着他不老实的手。殊不知,她那轻咬下唇的一颦一笑,落在程梓明眼里,更像催情的药。
“你不要太过分!”趴在程梓明枕边,周一诺心痒难耐,咬牙切齿。
偏偏这个大色狼还装作一脸无辜,“我怎么过分了?”
抬头看向隔壁床上的背影,周一诺的目光转了回来。她龇着牙,拧着眉,“还有人呐!你这个色棍!怎么当的领导!”
程大尾巴狼此刻狼性闪耀,抓着周一诺的发梢不撒手,连头都懒得回,“我摸我自己的老婆,谁管得着。”
“你!”没见过这么大言不惭的家伙,周一诺抓住他蠢蠢欲动往下滑的手,“还没拆线呢,怎么就那么精神!”
程梓明点点头,一脸无谓,拆了线的话,就可以玩更好玩的了。
从前正经严肃的营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拿张哲当植物人,摆明了欺负他敢怒不敢言。已经深陷绝望中的张副营长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聋哑瞎原则贯彻到底。
过了两天,周一诺并没发现张哲表现出任何异常,便以为他真的什么都没发现。反正是自家老公,不过摸两把,算不上******,反而是夫妻情趣。作为一个生理功能正常的女人,被程梓明这么摸来摸去,周一诺心里便有些痒痒。无奈一看他的病号服,欲望公交车便生生地刹住。
现在算是明白他当时为什么极力克制了。都是现世报,好好的青年男女,尽碰上些能看不能吃的惨剧,偏偏伤病还在夫妻间一波未平息一波又侵袭,果真茫茫人海狂风暴雨。
周一诺不禁有些好奇,为什么张哲伤得不轻,却没有家属陪护呢?
右手搭在她背上,看她的大眼在面前扑闪,程梓明低声反问,如果你在外面受了伤,会告诉父母吗?
周一诺摇头,当初若不是邵聪和李娜联系了爸妈,以她的性子,肯定会编纂各种谎言,以图证实工作忙得厉害,实在没时间回家,直到把养伤的日子全都混过去,让老头老娘发现不了伤病的存在。
所以说,还是有老婆好。就算鹊桥相会一年只有一次,至少总比没有强。程少校面容认真,边说边点头,严肃得像在讨论家国大事。
要说这张哲,女朋友也谈过几个,可惜每个都无法长久,苏米算是程梓明叫得上名字的,他们俩也半离半合的折腾了许久。再往前倒回,上一个叫什么来着?程少校只记得她姓王,想不起叫什么名了。
张哲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幸好上面还有哥哥,不然在重男轻女观念相对严重的地区,他不可能顺利考上军校。父母二人加上两个姐姐,光是眼泪就足以把他淹死。只要伤势不够危重,他必定不会通知家属。不然的话,一大家人跑来巴巴地望着,做什么?哭声直上干云霄吗?
周一诺鄙夷地将程梓明瞥着,明明挺孝顺的一件事,非让你说得惨绝人寰。
程梓明摊摊手,挑着眉,这可不是我编的,是他的原话。
听了张哲的经历,周一诺不禁对他更加同情,好吃好喝供着不算,还要陪着聊聊天,顺带探讨一下人生。
过了一周,两人顺利出院。假期还有富余,于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周一诺对张哲的病情表示有些担忧,毕竟家里人都不知情,短时间内回去,不可能不被发现。
张哲倒是很坦然,虽然姐姐们早已出嫁,但若是回了家,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即使不做家务也不会有人质疑。皮肉伤,来得快去得也快,顶多在家歇歇,不干重活就行。
听他说得轻松,周一诺也不好继续刨根问底。收拾完所有的东西,三人分道扬镳。
开胸又开腹,半个多月就出院,这种奇迹,也只有他们这种变态体质能做到。这样想来,平日那些变态锻炼还是很有好处的。对周一诺而言,这是第一次两人一起坐火车回武汉。与往日注定的送别不同,虽然程梓明的伤还未痊愈,但至少胳臂被周一诺缠绕着,两人的距离,不就拉近了嘛。本想扮作娇弱的姑娘,往程梓明肩上靠一靠,思及他身上缠着的绷带,她又往座椅上倚了倚,只将额头蹭着他的肩头。
未过多久,耳畔传来一诺平稳的呼吸声,她闭着眼,已经睡着。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她朝夕相处的陪伴,程梓明极端地想着,受伤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陪着她,弥补些平日不能相见的不足。侧过头再看她两眼,半个多月的劳顿,她的眼底早已有了青色。能相互陪伴固然是好,可受重伤又会让她担心,还带累她不得不耽误工作,前后照料。这姑娘原本就瘦,这样一来,吃不香睡不好,脸色更是难看,一点初见时的粉嫩模样都没有。
程少校默默地叹口气,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祖国不负卿。
从火车站出来,拦了出租车,程梓明向司机报了天河机场,周一诺才想起,小白还被扔在机场呢,这都二十多天了。她果然是个见色忘友的小人,有了男人,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了。
听老婆一口一个小白喊得亲热,程梓明隐隐有了醋意。都说车是男人的小老婆,还没听谁说车是女人的小老公。继住院之后,程少校满身的节操早就碎成了随风飘舞的渣渣,走在机场空旷的停车场,他突然心生一计,拉了周一诺的手,问她,“车更重要,还是我更重要?”
周一诺双眼齐翻,踮起脚尖用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该不会是,脑子也中弹了吧?”
程梓明不依不饶,晃了晃紧握的十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周一诺停下脚步,轻轻拧了拧他的胳膊,“你这人真是没良心,为了你,我把它丢在这不闻不问,你说是你重要还是它重要?”
程梓明一脸傻傻的笑意往外冒,上前一步抱住老婆,“可你还是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惊觉今天程梓明智商直线下降,破零点后往着负无穷大直奔而去,周一诺叹了口气,***说什么来着?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有着孩子般的幼稚。看在他负伤在床这么久的份上,她仰起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甜甜地笑,当然,你是最重要的。
心满意足的程少校开心地坐上了副驾驶,悠哉地享受着老婆不怎么地的驾驶技术。
到了爷爷家,自是一大堆人围了过来,先心疼程梓明,再来心疼周一诺。作为过来人,经过了三十多年的军嫂生涯,大伯母对这种意外事件早就习以为常,尤其大伯父还在基层的那些年,身上不知挨过多少大伤小伤,直到现在身上还有病根,一到阴雨天气就难受。
康海英拍了拍周一诺的肩,一脸慈爱,孩子啊,他们虽然不能为了小家做什么,可确实活得不容易,我们呢,别的也做不了,好好照顾家,照顾孩子,不让他们为家里的事情担心,就可以了。
是啊,照顾家,照顾孩子。在与程梓明组建的小家里,成员关系如此简单,除开程梓明的伤病,便没有更严重的事。而这个热闹非凡的大家庭里,暂时没人需要她去照顾。不久的将来,她的重心可能也只放在小家上,在丈夫和孩子的身上。虽然程梓明的生母早逝,父亲又在外地,但他身后这个大家庭,无疑是小家坚强的后盾。平易近人的程家人,颠覆她对高门大院认知的同时,也向她提供了足够的精神和物质支柱。
夜深时,周一诺又换上了程梓明的旧t恤,凑在他的颈窝,嗅他身上的味道。她糯糯地说起与大伯母的谈话,一个老军嫂对新军嫂的教诲,然后看着程梓明的眼,认真地说着自己的见解。
我知道,大伯从前的单位和你如今的单位性质不一样,你们都是军人,不过分工不同而已。你们有保密守则,很多事情不能告诉我,但是,我只想说,万一以后,我是说万一,还出现这种紧急情况,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我在哪,一定去找你,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你身边。
无论如何,程梓明,对我来说,你永远是最重要的人。
承君一诺 96. 久未蒙面
看在程梓明负重伤的份上,朱碧波尽力为其获取了一个超规格的假期。这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婚纱照和婚礼已经不是梦想,都可以按部就班一个个实现。
当程少校无比开心地将这个消息告诉程太太的时候,周一诺只是简单地点点头,继续切着土豆丝,面上没表现出任何兴奋。
接收不到阳性反馈,程梓明顿时十分颓败,他看了看桌面上整齐摆着的碗碟,低声问了句,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发现他情绪的低沉,周一诺不由哼笑出声。在她看来,程梓明的思维已然掉入了一个怪圈:没时间陪老婆,是他不对;终于有时间陪老婆,无比兴奋;陪老婆陪得正好,临时召回,又是他不对……总而言之,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里,都是他不对。
放下刀,周一诺拍了拍他的手,笑眯眯地睨着他,我知道了。
睁大眼,程梓明捕捉着妻子眼中顽皮的光芒,耸了耸鼻子,谁跟你说的?
周一诺把他推出厨房,扬起高高的下巴,吐了吐舌头,不告诉你。
哼,神神秘秘的,除了张哲,谁能告诉你?!程梓明笑着摇了摇头,慢慢上了楼。
周一诺遵守诺言,带程梓明回汉口吃了顿饭。母亲的态度比之前已经改善许多,虽然没达到其乐融融的高度,至少也算宾主尽欢。
怕母亲听了接受不了,周一诺只告诉了父亲程梓明受伤的事。周茂林听得凶险,哪敢灌女婿喝酒,鸡汤喝完了又催促女儿给他添饭,生怕他吃不饱,养不好身体。
女儿女婿走后,邓清十分无语地问老周,这还冇办婚礼呢,倒是拿他比儿子还亲哈?
戴上老花镜,拿起手中的报纸,周茂林笑着回答,还是那句话,我们对他好一点,他对丫头好一点。
周一诺又请了几天假,打算等程梓明更稳定些再上班。独居空房的郑书奇可怜兮兮地打来电话,你这刚休完病假,又休事假,一年四个季度活生生被你休掉一个,今年的年终奖不打算要了是吧?
不光是年终奖,思及之前邵聪提及的升职一事,周一诺心里有些打鼓,貌似按照公司制度,像她这样的老员工,一年最多请事假也不能超过一个月。
将事情的严重性告诉程梓明,他认真地听完,给出了折中的建议。
等这几天假休完,后面的时间,你照常上班,我去单位陪你。
于是,程梓明成了公司停车场的熟客,与几个值班的保安混得极熟。某天中午,周一诺下楼打算跟他一起出去吃饭,发现他居然和一个保安大叔在比划拳脚。
周一诺惊呼着跑过去,拉住他的手,不停地对大叔陪着笑,解释道,他刚做完手术,身体还虚得很,估计是太久待着不动,有点手痒,您别理他。
大叔笑得开心,不住称赞道,功夫不错,一看就是练过的,要是没受伤,肯定更厉害。
被周一诺连瞪带骂伺候了一刻钟,程梓明一声不吭,乖乖地跟在老婆身后出门觅食。
一到周末,他在家就坐不住,兴致高昂无比,非要拉着老婆出门逛街,美其名曰兑现当年的承诺,把没陪她逛过的街全都补回来。首要任务,先把长江大桥走一遍。从桥这头到桥那头,一路走走停停,边拍风景边聊天,倒也是个情趣。
吹着江风看江景,周一诺的长发随风飞舞。她把双手搭在栏杆上,感受着桥梁振动的频率,回想着前年春节,她无心地说了一句,在武汉谈恋爱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长江大桥走一遍。
原本以为他不过一口随意的应承,竟一直放在心里,像个梦想一般,终于得以实现。
逛街的目标主要为添置新装,以供马上到来的婚礼用。往往在商场走到疲累,二人无心再逛,先转去小巷子里找美味。新衣新鞋添置得差不多,又回了一趟学校。经过光谷广场时,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程梓明不由感叹,想当年他读书那会,这里可什么都没有。学校依旧还是那样人口众多,男生基数压倒性高于女生。年轻的孩子们三三两两走在路上,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遇见漂亮的姑娘,周一诺不忘扯扯程梓明的手,快看,两点钟方向的那个白衣妹子好漂亮。
程少校的眼神怎么可能比不过自家媳妇,他老早就发现了,已经看过两眼,没吭声而已。为了回应老婆的激动,他嗯了一声,评价道,确实还不错。低下头,却发现一诺嘴里喃喃,小脸全是痴迷,仔细分辨,发现她在感叹,啊,还是学校好啊,满校园都是青春的肉体!
攥紧了掌心里的小手,程梓明笑着摇头,现在可不是看美女的好时节。
吞了口唾沫,周一诺重重点头,可不是嘛,就应该七八月份天热的时候来看啊,满街都是大白腿。
程梓明笑意更盛,你怎么跟我们单位那群小兔崽子似的,一说起美女就满眼放绿光?
就看看啊。难道你不喜欢看?你视力比我好,早就看清楚了吧?那你肯定比我多看好几眼,装什么镇定,不要脸。
程梓明大笑,贴着周一诺的额头,重重亲上一口,惹来旁边学弟学妹羡慕的目光。
程梓光要回国了。据说他联系好了sh的研究所,以青年千人计划引进。正好赶上提前回来,参加程梓明的婚礼。
学术上的东西,程梓明不太懂,听了这个消息,他呆呆地赶去问老婆,有没有什么想带的东西,包包,化妆品,首饰什么的?
由于他的关系,蜜月旅行没法跨出国门,这是他亏欠老婆的又一大罪状。周一诺的要求早就降得很低,不要求什么境外海岛游,只要原本计划好的休假不被提前结束,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国外淘货什么的,需求量本就不大,所以她也没往心里去。
周末下班回家,周一诺跟在程梓明身后进了门。
家庭成员们又一次大规模集结,围绕着客厅里的一对年轻人谈笑风生。男子约莫三十多岁,戴着眼镜,中等身材,对谁说话都是一脸淡淡的笑。女子身材高挑,肤色健康,看到程梓明进门,隔了老远就朝他挥手,露出一口白牙,嘿,小明!
程梓明走上前去,跟女子笑笑,算是打过招呼。搂过男子的肩膀,跟他亲密地抱在一起。
拍拍堂弟的背,程梓光笑着,“身材保持得不错嘛,不像我,都有小肚子了。”
轻点轻点,见儿子还准备拍打程梓明,康海英忍不住拉住他的手,“他前段时间刚受伤,你别没轻没重的。”
“受伤?严重吗?”那个被称作晓静的姑娘立马关切的问道。
程梓明笑着摇头,“没什么,好得差不多了。”
莫晓静嗔怪地白他一眼,“从小到大都这样,就喜欢逞强。”
程梓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转身拉过周一诺,笑着朝梓光作介绍,“拐子,我老婆,周一诺。”
“堂哥好。”周姑娘随了老公的称呼,笑着打招呼。
程梓光挑眉,“你好啊,上次梓明急吼吼地给你买钻戒,听说你还怪他乱花钱?”
周一诺笑着点点头,“谁叫他事先不跟我商量。”
莫晓静俯眼看着这个姑娘,她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吗?瞧了半天,长相一般,身材也一般,什么都没看出来。她嘻嘻哈哈地握住周一诺的手,“我是莫晓静,梓光的未婚妻,你好啊。”
“你好。”周一诺笑着打招呼。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人的笑容有些奇怪,也说不上究竟哪里奇怪,反正就是不太舒服。
人齐了,开饭。莫晓静笑眯眯地跟在程梓光身后入了座,一抬头,程梓明的老婆竟然坐在了紧挨老爷子的左手边。要知道,那个位子在程家的意义可不一般。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呢?还是已经收服了老爷子的心?
家人凯旋本是喜事,何况梓光这次回来之后就不用再走,大伯母更是开心。接风之宴怎么能无酒,小姑大手一挥,除开养伤的程梓明,每个人身前的酒杯都不能空着。
负责倒酒的陆宇环视一圈,长辈们的酒杯都已斟满,轮到平辈,梓光两口子已经倒过了,他看向周一诺,问道,“糯米,喝什么?”
周一诺刚打算把杯子递给陆宇,程梓明却直接伸手封住杯口,另一只手朝他做手势,“酸奶。”
别人不知道,陆宇还能不清楚这丫头的酒量?一斤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他歪歪嘴,没办法啊,小表哥看似笑着,实际却冷着眼,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他的公司可以直接关门了。
程梓明从陆宇手上接过酸奶瓶,还没往杯里倒,便听到莫晓静发了声。
“哟,小明,你这也太偏心了吧,姑姑都说了,今天高兴,大家多少都喝点。你要养伤,还不能让你老婆代你喝两杯?”
端过周一诺的杯子,程梓明眼也没抬,一言不发地往里到酸奶。
“糯米,会喝酒吗?”程万平笑眯眯地凑近了问小孙媳妇。
不知道程家人的普遍酒量,周一诺不敢撒谎,摸了摸鼻头,心虚地说,“会一点点。”
莫晓静更来劲了,话虽对着程万平,眼神却落在周一诺脸上,“爷爷,你看小明,就知道护着他老婆。”
“要不?我也来点?”盛情难却,何况是姑姑的提议,周一诺拉了拉程梓明的袖子。
仿佛眼中没有旁人,程梓明哼笑出声,顺势拍了拍她的手,“要孩子呢,喝什么酒。”
一石激起千层浪,长辈们的表情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程万平呷了一口小酒,双眼笑得眯起。
康海英看看梓明,再看看自家儿子,笑得意味深长。
程依玫转转眼珠,嗔笑着瞪侄子一眼,伤还没好全呢,注意点。
圆桌对面,莫晓静哼笑一声,端着酒杯,没有说话。
承君一诺 97. 青梅竹马
康海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地看着黄金档电视剧,书房断断续续传出儿子打电话的声音,低沉的音色伴着窗外飘来的音乐声,似是合奏着深秋小夜曲,淌着月光消失在寂静中。向来只有一个人的家里突然有了人气,还是那台电视,还是那盏灯,在她的眼里,竟是连整间屋子的颜色都变得不一样了。
“你呀,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看邮件看到一半,莫晓静打了电话来诉说内心的不平,程梓光淡淡地笑着。看她今天晚上的表现就知道,这家伙那不死不休的劲又上来了,每次见梓明,还没来得及问他过得好不好,先撕上一把再说。
莫晓静嗤笑一声,“才没有,我只是见不得程梓明过得好。”
“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很关心他,非要跟他对着干。以前也就算了,他孤家寡人一个,你想怎么撕他就怎么撕。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结婚了,你对着他老婆咄咄逼人,他能不跟你急,都已经算好的了。你啊,也要有个度。”取下眼镜,程梓光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笑着摇头。
“哎呀,不就一个小姑娘伢吗,看他那个宝贝的样子,要不是我从来不欺负女人,就他老婆那样,切,简直不够我塞牙缝。”莫晓静靠在窗边,高高翘起二郎腿,小脚掌直晃悠。
“你啊,就别大言不惭了,当初他说要买戒指,还不是你翻来覆去地帮着挑?生怕他老婆不喜欢,到时候他倒霉挨训?人家小两口感情好,难道你不高兴?你啊,就是光图个嘴巴快活。”程梓光向来语气温和,总能三言两语地将莫晓静的情绪恢复于无形。
“哎,其实吧,我也挺同情那姑娘的,跟了你弟那么个妖孽,这一辈子都要受他的气,哎,真的挺可怜的。”瘪瘪嘴,莫晓静竟然开始同情程二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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