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听风

小楼听风
作者：静曲
那年，苏小楼还是一个学生......PS:请勿与现实挂钩，如有雷同，当属巧合。




小楼听风 第1章
“小楼，快起床。别迟到了。”
苏小楼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揉了揉。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丽影，整理书包，把饭盒细心的放进书包。
这一幕，只是一个平常不能在平常的清晨。
但是岁月蹉跎，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想到以后，苏小楼眼睛有些湿润，也很心酸。
她是他的姐姐，苏宛芸。
她不应该是那样的结局。苏小楼对自己说。
“姐，你真漂亮。以后我绝对不让别人欺负你。”
苏宛芸转过身，见弟弟傻瓜一样看着自己，很奇怪，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弟，你没生病吧？”在她记忆中这个不靠谱的弟弟一向没心没肺。
苏小楼憋下嘴，拍开她的手，哼哼两声，“你才有病了。”
苏宛芸却是抿嘴一笑，这才是那个熟悉的老弟嘛。
早餐的荷包蛋还是那个从不会厌恶的味道。它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想着许多的许多。
“快点吃吧。在迟到，你们班主任找家长我就叫老妈去。”苏宛芸溺爱的拍了一下他的头，苏小楼可是最怕他母亲的。
看了下墙上的钟，快八点了，苏小楼加快速度消灭盘里的煎蛋。
“慢点吃，别噎着。”
“嗯，嗯。”他含糊不清的应着。
“牛奶。”
苏小楼抓起书包，苏宛芸叫住他。他转身接过两下喝完，“走了。”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苏宛芸摇摇头，笑了一下，转身收拾桌上的碗筷。
“姐。”
苏宛芸见弟弟又折了回来，以为他忘了什么，“没带什么？”
苏小楼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姐，你真好。”说完真的跑开了。
苏宛芸却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未关上的门，擦了下脸上还有些口水的地方。
苏小楼提着书包，漫步街头，99年的街头还有那么一丝朴素的味道，完全没有后世的繁华。
他习惯性掏了下衣兜，却没有熟悉的烟与打火机，这才恍然，这是十五年前，摸了摸裤兜，皱巴巴的二十多块零钱。看了一眼前面的小卖部，走了过去。
坐在北天百货大厦的石梯上，点燃烟，爽爽的吸了一口，只是辛辣的味道让他眼泪都快咳出来了。这个身体可紧不住这样折腾。
慢慢适应了烟的味道，靠着墙，看人来人往。
“苏同学？”一个略微尖尖的女声试探的喊道。
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远处一个中年妇女，额头那颗大大的痣却让他有了许多记忆，吓了一跳。立刻弹跳了起来，抓起书包飞奔而逃，末了还加了一句：“我不姓苏。”
“妈，怎么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那妇女指着跑开很远的苏小楼道：“那是不是你们班的苏同学？”
少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摇摇头。
苏小楼在转角处停了下来，往后瞅了瞅，没人这才放下心来。
中年妇女是同桌谢缘的母亲，有一次家长会跟苏小楼的母亲聊得很来，来过他家玩过一次，他可不想自己抽烟旷课给母亲知道了就惨了。
苏小楼生在一个高干家庭，母亲萧慧是前山市武警部队政委，少校军衔。
父亲苏明朝是前山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可谓是前途无量。
只是，随着省委书记桌耀民的倒台，那股要了许多人命的政nn治风暴还是吹到了这个原本宁静的南苏省第二大城市，先是市委书记黎塘被中纪委巡视组带走，接着政法委书记罗进祥被省公安厅以涉嫌故意杀人连夜逮捕。一时间，前山官场人心惶惶。
为了安抚人心，省里派了一个副省长来主持工作，暂代市委书记一职。前山市政界都以为这是风暴的落幕，但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市委副书记章丘突然主动称病辞职，拉开了前山市后期惨烈的政治博弈。
紧接着秘书长步府接任了副书记一职。副市长兼小沟县县委书记刘军接任政法委书记，这位从中纪委下放到来地方打拼的关东大汉可是狠人，短短的时间内就理清了政法系统。宣传部部长刘青松调到共青团南苏任副书记，赤裸裸的明升暗降。
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人事调整，彻底损坏了本土派的利益，让前山市本土派慌了手脚，作为本土派的领头人之一的苏明朝自然是被搞得焦头烂额。被一些退下来的老干部怂恿，阻扰了省里对市长张鹏的调查，张鹏也因此凭借庞大人脉关系逃过了一劫，调到省里任国土资源厅任党委书记。
还在沾沾自喜苏明朝，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省里一些人给记恨上。
现在父亲苏明朝还在为刚空缺下来的市长之位四处奔走，理论说他这个常务副市长政绩能力资历一样不缺，是接任市长不二的人选。这点苏明朝和本土派也坚信不移。在市长这个巨大的诱惑让他彻底失去了以往精明政治嗅觉。
一方诸侯的主政职位就只有那么几个，搬倒桌耀民之后总要有既得利益。不然平心而论，无论省里怎么被桌耀民搞乌烟瘴气，但是前山市在一些从中央退下来的老同志的关心下还是比较清明的，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究其原因还是利益。苏明朝这样做无异于虎口夺食，自取灭亡。
不出意外，苏明朝在不久后就会被牵连到三年前小宁河拆迁案中，脱不了身，加上本土派建设局党委书记刘海的倒戈，更是雪上加霜。
这把火还烧到了市纪委书记江良身上，因为牵扯到一些情色交易，家庭的矛盾和外面疯传的流言蜚语，这位德高望重一生刚正不阿的老书记不堪忍受，选择了跳楼自杀。这件事引起了一件轰动全国的群体事件，前山市市纪委全体签名，把告状书递到了国务院，并且整个纪委系统罢工抗议对调查老书记存在违规违法。
这件事闹得很大，党报甚至用出了多少年没用出的vv政...治ll迫害来形容，引起了中lll央的高度关注。或许这又是最高层的一场腥风血雨政uuuuu治pp交锋的导pp火kfgh索。
不管怎么样，那位意气风发的副省长也因为此丢到了政治前途，调回了中kk央部委。
这件事却救了苏明朝一命，虽然也丢了政治前途，在一些省里退下来老领导的关心下，还是在省政协得到一个不错的职位。但是彻底被边缘化，再也没有复起的机会。
想到后世父亲失意之后郁郁不振，不到六十就含恨病逝，这让他心里有些堵，虽然他与父亲关系很淡，一年到头也说不上几句话，但是他毕竟是他的父亲，养育他十多年的人，即便苏小楼不是他亲生儿子，但是苏明朝做到了一个亲生父亲该做的。
他不在意什么权势，生性淡薄的他仅仅只是想简简单单。
苏小楼也是在后来才知道自己不是萧慧亲生的。苏明朝还是前山市朗口乡党委书记的时候，那年前山市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洪水。
苏小楼的亲生父母是地地道道山里人，住在朗口山里的小村子里，苏明朝带领搜救队来的时候，村里整整三十七口人全被埋在了泥石流里，唯独不满一岁的苏小楼躺在木板上，奇迹般被冲到了山洞里保住了性命。
萧慧本来一直想要个儿子，但是奈何政策不允许，直到丈夫把那个两岁大的孩子抱回了家，萧慧想都没想就决定要这个孩子，她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
这还是父亲苏明朝去世那晚，母亲萧慧哽咽着说出来的。
苏明朝虽然说不如老书记江良那般清廉，刚正不阿，还是在这个大环境下，他比绝大多数干部要正派得多，又懂得变通。这也是他能以无根浮萍的背phs景执掌前山市本土派一大因素之一。能力就更不用说，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市长，进入了省里一些大人物的视线。或许也因为他名声威望太高了，省里下来的那位才迫不及待对他下手。
其实在等等两年，苏明朝未必就没有机会过渡到市府一把手，只是本土派等不了，苏明朝也没能挡住诱惑，阻挡了别人的路，却没有足够的政治资源去和别人斗。
苏小楼不想父亲郁郁而终，但是他又如何有能力去影响大势。苏明朝是一个心智坚定的人，虽然苏小楼知道未来，但是他肯定影响不了苏明朝的决定，他只是一个刚上高一的孩子罢了。
想了许久他心里有些杂乱，不知觉走到了小宁河边，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坪躺下来，看天。
远处共前山市政府大楼历经三年，基本完工。看到这座威严的大楼谁又会记得，牵扯了七条活生生的人命。
三年前，前山市政府大楼左侧食堂因为年代久远倒塌，造成多人受伤。这让的前山市政府下定决心修建新的政府大楼。
本来小小的建筑项目那会得到市里的巨头们的关注。
负责项目的一个副市长因克扣小宁河边季羡成一家的拆迁款，季家成了钉子户，闹到了市政府，这本来没什么。但是一把大火却烧死了季羡成一家七口，轰动了整个前山市。在某些人的弹压下，大火被判成了电线老化引起的意外火灾。分管这方面的常务副市长苏明朝并没有深究，却为即将到来的小宁河拆迁失火案重新调查埋下了祸根。
苏小楼叹了叹口气，这件事他一直对父亲苏明朝意见极大，甚至产生了误解。后来父亲苏明朝失势，他依旧耿耿于怀，把季羡成一家惨死在一定程度上归结到苏明朝身上，这伤到了父亲苏明朝的心。




小楼听风 第2章
只是他到后来才知道，是省里的人给他施加了极大压力。
即便是因为这件案子毁了他，他也从未谈过省里的那位。以苏明朝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妥协，除非对方真的可以威胁到他的家人，而他将毫无办法。
这还是父亲苏明朝病逝的前一晚吐露的，父亲苏明朝只想求得儿子的谅解，让他毫无遗憾的离去。这让苏小楼一直愧疚难当。
在新世纪初，小宁河拆迁案又被从新翻出来。这件案子还成了中央某个大人物倒台的导mmn火kh索，负主要责任的那位前山市副市长还被判了无期徒刑。因为这件事他始终关注着，所以记得很清晰。
那位副市长是从团中央下来挂职的贾计宣，现在是排名第四的副市长，很年轻，虽然没有入常，但是分管着一些很重要的工作，可见此人后llkk台之强硬。
也许父亲苏明朝困局的曙光就在他身上。
几个月后苏明朝被调查，母亲萧慧到处奔走，所以苏小楼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前因后果。
季羡林一家被大火烧死的前夕，小宁河旁边的河畔酒楼正在举办一场婚礼，结婚的是从外国留学回来的情侣，他们请了一个摄影师记录下婚礼过程。恰好婚礼结束后，摄像机对着季羡成家的方向，而摄影师忘记关闭摄像机，记录下来五个人用铁链锁住了季羡林家的大门，并泼了汽油，点了火。
这份录像被暂代市委书记的姜成易在三个月后的市委扩大会议上公开，把小宁河拆迁案彻底定性为小宁河故意纵火案。
当时中央巡视组的两个官员还坐在主席台上。
这件事甚至比三年前季羡成一家被烧死还要轰动。
很多媒体听到消息，峰涌而至，但是很快被一股势力铁腕压了下来。
姜成义想把事闹大的如意算盘算是彻底落空，反倒被那些人将了一军，败落前山，黯然退出了政治舞台。
谁又说的清江良是不是真的自杀。
现在关键的还是那份录像带。前世姜成义怎么得到那盘录像带他不清楚，但是这盘录像带肯定在那位摄影师身上。
但他也不知道摄影师是谁，不过湖畔酒楼婚庆酒席一条龙，估计摄像师也是酒楼找的。而且婚礼新人对前山市也人生地不熟，回来家乡结婚完全是为了了却一个心愿。所以要找到摄影师得去湖畔酒楼打探打探。
不过瞅了自己这身校服，摇摇头。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朝市宁河区兰阳小区赶去。
湖畔酒楼的老板李胖子的后c台是秘书长步府，因为步府的堂妹嫁给了李胖子。市政府和市委的小头头们对李胖子也很尊敬，以前就没听说谁敢在湖畔酒楼欠帐的。现在应该是步书记了。
苏明朝和步府的关系还不错，苏明朝深陷小宁河拆迁案的时候步府还为他向省里求过情。
这位秘书长也是一个厉害人物，潜伏前山市数年不显山不露水，机会一来就重拳出击，牢牢抓住了副书记一职，也算是仕途再提升了一个境界。虽然没能过度成市长，失去了主政一方的资历。但是如果一切顺利，以后省委常委里必定有他一席。这点在数年政府换届，步府出任省组织部长就得到极好的印证。
步府有一个儿子叫步胜，二十岁了还游手好闲，非常典型的花花大少。不过情烂本性却是很好的。后来听说他去了联合国的一个慈善机构工作，还去了非洲做自愿者。
人生啊，谁又能说的清。
由于两家经常来往，苏小楼与步胜也混的很熟。有一次步胜把他诳到了洗浴中心，被步府知晓后，大半夜的叫了刑警队的查封了洗浴中心。步胜被步府押回了家，吊在天花板上被步府用皮带狠狠抽了一顿。
步父绝对是一个严父，加上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性格很火爆。绝对不是外人熟知的那个儒生，学者型领导。
步府和苏明朝是七个常委中唯一不住市委大院的。兰阳小区只是很普通的职工小区，这年头治安不是很好，因为步府这个常委的安全着想，宁河区公安局还把刑警大队搬到了兰阳小区。
步府为人正派，也是比较清廉的。他家和苏小楼家普通的三室一厅一样，没什么特殊，普普通通的职工房子。
“胜哥，在吗？”苏小楼在窗外大声喊到。
没过多久，一个光着上身，乱糟糟的头发和朦胧的双眼，显然刚起来，不耐烦朝楼下说：“谁啊？”
苏小楼摇摇手，道：“胜哥。我，小楼。”
“小楼啊，上来吧。”有气无力的声音。
步胜光着脚丫子，穿着个大裤衩，眼睛还睡眼朦胧，在冰箱里翻倒着，一边说道：“今天没课？”
“有，但我我没去。”
步胜递给他一瓶啤酒，他自己咬开盖子，喝了一口，卷缩在沙发里。
旷课在他眼里应该是理所当然，笑说：“哟，小子出息了嘛。”不过他立刻严肃到，“你旷课可不关我的事。”
苏小楼点点头，“哥，你咋睡到现在？”
步胜叹了口气，道：“昨晚老爷子心情不好，我没敢回家。和几个哥们k了一晚上的歌。”
苏小楼这才恍然，怪不得他说话都有些沙哑。ktv这种新娱乐方式刚传入前山，自然是这些太子党的天堂。
“说吧，找我啥事？”
苏小楼扭扭捏捏的说不出个理所然来。
把步胜急得，还以为谁欺负他。
“有啥就说，谁欺负你了，哥去削了他。”
苏小楼赶忙摆摆手：“没谁欺负我。是我姐打算在省城开家饭店，这不没啥经验，这几天愁的。”
“你姐打算去省城开饭店？”步府有些惊讶。
“对呀，你不知道？”他也装作惊讶说。他可知道步胜可是苏宛芸的死忠追求者，但是苏宛芸对他很是厌恶。
步胜有些泄气，闷闷不乐。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知道，扭过头泄气的说：“我能做什么，我还不是什么都不懂。”
“你姑父不是河畔酒楼的老板么，我寻思着向他取点经。”
“李胖子。”步胜迟疑了下，“到是不错。不过我家老头说了，我要是敢跟李胖子来往，就打断我的腿。”说着还一脸畏惧，估计他也是步府教训怕了。
步府不想跟李胖子有什么瓜葛也能理解，毕竟他是追求进步的人，李胖子家底不是很干净。




小楼听风 第3章
苏小楼想了想说：“你不能去，不代表我不能去啊。你打电话跟李胖子说一下，想必他不会驳了你的面子。”
“这……”步胜就更迟疑了。
他丝毫不怀疑他老爹不会因为他二十岁就不会用皮带抽他。
“放心吧，这事你知我知。再说，我姐把饭店做成了，还不得记得你的好。”
“这个……”步胜还是犹豫，不过能帮到苏宛芸是件不错的事，再说又没有叫李胖子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好吧，你等等。”
步胜翻了个电话本，进了他老爹的书房，足足说了十多分钟。
“好了，你去湖畔酒楼，报上我的名号就行。”
“好嘞。谢谢哥。”
“自家兄弟说什么谢。你姐那里……”
“放心吧，我会多替你美言几句的。”
“只是美言？”
“我姐有什么新动向及时向你汇报。”
步胜满意的点点头。
……
苏小楼又在城里四处逛了逛，把时间拖到下午五点这才回家。
只是刚打开门，就听到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伸头一看，虽然记忆有些模糊，却也记得，是班主任夏秋霞。
心里咯噔一下，暗叹完喽。正准备偷偷离开，去别处避避风头。
一声冷冰冰的声音：“想去哪？”
苏小楼只好乖乖走了进去，低下头没言语。
萧慧双手叉着胸，手里拿着一把锅铲，显然正在做饭，怒气冲冲骂道：“老娘两天不回家，还长本事了。”
看见老弟被骂的一愣一愣的，与夏秋霞说话的苏宛芸轻轻偷笑。
苏小楼可不敢跟萧慧顶嘴，她可是特种部队下来的，性格就是争强好胜，吃软不吃硬。
打起人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这点他深有体会。
不过看到看到夏秋霞欲言又止，萧慧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教训人的时候。
对她笑说：“夏老师，菜马上就好，稍等。”
遇到这么个性格火爆的母亲，夏秋霞把原本的严厉批评的长篇大道理放弃了。反而想怎么让苏母消消气，不然苏小楼肯定不好过。苏小楼在她印象里还是不错的。
“不急，不急。”夏秋霞忙说道。
晚餐到是很和谐，话题都在苏小楼身上。只是想不到性格文弱的夏秋霞和脾气火爆的萧慧有那么多可说的话。
有夏秋霞在，萧慧还和颜悦色。待送走了夏秋霞，脸立刻就沉了下来，朝苏小楼勾了勾手指。
苏小楼只好走到她旁边，满脸讨好堆笑说：“妈，什么事？”
萧慧抬起手想拍他一巴掌，但不知怎么的又放下了手。轻轻指了他的额头，恶狠狠说：“下不为例。”
苏小楼赶忙点点头，然后逃回了屋。
苏宛芸正帮他整理床铺，换被套。她总是把他当做小孩子，哪怕现在他已经十六岁了。
“作业做了吗？夏老师可是说你测试成绩不是很理想。”
“我今天都没去，哪知道什么作业。测试嘛，发挥不太好很正常。对了，姐，妈不是去执行任务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苏宛芸那会不知道他怎么想，给他打预防针：“你别想再逃课，妈请了几天假。小心妈抽你，姐可拦不住。”
苏小楼叹了口气，得想个办法不去上课，装病是不成的。想了老半天，愣是没有什么合理的借口。
“你啊。”苏宛芸坐到他旁边，溺爱的摸了下他的头，“好好读书，将来上一个好大学。”
“嗯。会的。”
“校服怎么弄的这么脏，脱下来，姐给你洗洗。晾一下，明早就干了。”
苏小楼听话的换了下来。
第二天，苏小楼无聊的趴在教室里，不知怎么的，竟然睡着了，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恍惚间觉得有人在推他，睡眼朦胧的抬起头，却是死党张宇。
“啥事？”
张宇用眼神示意了后面，自己却正襟危坐。苏小楼有些好笑，讲台上没老师，肯定是下课，还搞得这么严肃。
他扭过头，却是一张皱巴巴的脸，巴掌大的眼镜，相当的生气的表情。这让他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结巴道：“王，王老师。”
上数学王老师，还是副校长，一个非常非常严肃的老头。眼神不善的看了他一眼，遥指讲台旁边堆放清洁工具的地方。
苏小楼只好拿着书乖乖的站了上去，迎着全班怪异的目光。他是一个好学生，这是老师们公认，同学们认可的。但是他不仅旷了课还在课堂上肆无忌惮的呼呼大睡，这着实令人费解。这年头，在这种尖子班，这种事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才能干出来。童鞋们都很单纯，学习比天高。
待下课，苏小楼又回到位置。张宇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老王的课都敢睡，厉害。要是被他罚去扫厕所，你就惨了。”
“会么？”
见到苏小楼没心没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张宇嘴抽了抽：“你不会不知道老王是怎么收拾其他班的刺头的吧。”
“嗯。”他心不在焉。
张宇暗叹了一口气，两天不见，感觉死党的境界比自己高了啊。
“你不回你自己的位置？一会有老师来听课，要坐后面。老班吩咐下来后面的空位子要空下来。”
“我不是坐这？”苏小楼奇怪的问。
张宇一副被他打败的样子，像看外星人一样，酸溜溜说：“你竟然舍得缘妹妹来陪我。”
苏小楼这才恍然，自己高一是坐第二排，跟谢缘坐在一起。然后他起身，张宇却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