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
作者:默默的听
“荣国公贾源之孙,贾代善之幼子。性谨直,擅骑射,用兵如神,重方略,不拘古法,逢战必胜,勇冠三军,深得周文帝信赖……年十八,得封冠军侯……然,与奸宦冯子芝相交甚密,多次扶持……”《大周史记冠军侯李敛列传》
朝庭官职参考清朝,设内阁、六部。
内庭官职参考明朝,设十二监及东厂。
[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 分卷阅读1
第一章破军星现世
「呜呜呜呜!」夜间灯火通明,一把虚弱无力幼小的婴儿哭声从厢房里传出。
「恭喜国公爷,贺喜国公爷,是位小千金啊!」负责接生的婆子把女婴打理好,抱在襁褓笑呵呵的出去道喜。
「好好好!」国公爷喜得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要知道他膝下仅有嫡子二人,尚无嫡女,如今可谓儿女双全了。想起儿女双全这四字时,却全然没有理会自己先头出世的那好几个庶女。
「赏!重重有赏!」
「快!快去给老夫人报喜!」惊喜之余,都不忘那带着自己长子还在房里静待消息的老母亲。
「糟糕了!肚子里面还有一个!」这时,厢房里传来一把不可置信的大喊声。
原本得了赏赐,笑得像一朵花儿的接生婆听得里面大喊,脸色一变,把手上的襁褓交给一旁的小丫头,自己则匆匆地小跑回厢房内帮忙。
这一忙,就是一夜。
「哇哇哇哇!」一把中气十足的娃娃叫声不住的哭嚷起来。
「老夫人,太太生了,是位小少爷,重七斤四。」国公爷上朝了,国公府里最尊贵、最有话语权的人就是国公爷的母亲,初代荣国公之妻,一品鲁国夫人──张氏。
「哦!?总算是生了。」张氏揉揉双眼,疲惫的感叹了一声,毕竟是年纪大了,「太太身子可好?」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儿媳,但终究是她儿子的妻子,孙儿的母亲,国公府里的当家太太。
「回老夫人的话,太太虽然身体有点虚弱,但…神…神还好」婆子想了想,还是瞒下太太有气无力地不住骂骂咧咧着小哥儿的不是。
「……」张氏可是个明的人,上任荣国公在生时,也不时拿点朝廷上的大事向她问计,对于婆子这点隐瞒,她自是一清二楚。但总归不是什么大事,要不然婆子就是吃了豹子胆熊心也不敢瞒她。
是日,皇宫里。
「王先生,究竟发生何事?」一名身穿五爪金龙袍服,顾盼之际极有威势,眉目间不怒自威的男人负手而立问道。
他一听宫人禀报说王先生于昨晚三更起,独自一人立在观星台,久久望天不语,连忙推辞早朝,赶到观星台。他记得上一次王先生有此举动的时候,还是因为二十年前西北有妖星出世,将祸乱他大周朝。而最近朝庭上有关西北的战报一如王先生当年所言。
王先生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一味紧紧的眺望着远方一颗或明或暗、闪烁不定的星星。
皇帝也不气恼,只是闭上嘴巴,顺着他的目光,陪他一起盯着那颗星。事实上,他自昨晚三更起也有些心烦意乱之感,时喜时忧,一直不得安睡。
要说平常人敢在他面前作如此姿态,他早就叫人把他拖出去乱棍三十了,但这王先生不同常人。当年,在先帝诸子之中,他既非嫡子,亦非长子,也不是最出色、最有能力的一个,可以说,能登上这帝位全靠当时的侍讲学士、他的先生──王翊。两人一直至今,君臣相得二十载,他仍一直非常尊敬这位授业恩师。
突然间,那颗一直明灭不定的星星灿放出巨大的光芒,而它身旁不远处的一颗星星同一时间亮起璀璨光芒,彷佛在高兴、在互相照亮似的。
皇帝脸上也不自觉随它们的闪耀而勾起嘴角,一直不得安隐的心也平静起来。
「呼。」王先生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不待皇帝问询,他就转过身向皇帝行了一个大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先生请起。」皇帝虽不明所以,但仍先让王先生起身,才惑道:「先生,喜从何来?」
「喜从京中来。」王先生嘴角含笑,见爱徒一脸疑惑,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陛下,破军星现世,西北难题可解。」
皇帝心中一动,西北之患是他一直的心头大石,每每接到西北情报那妖人呼韩邪如何笼络、编其他部落、勤加训练草原上的军队,他就是一阵心烦。不是不想出兵直接把他们打残,甚至灭族,奈何国库没有银子,而且能征战的将军和军团都各有重任,镇守一方,不可轻离。只得派暗子不断扰乱、阻碍腾格尔整合统一西北的步伐。
「破军星乃北斗第七星,五行属癸水,主祸福,化气为耗,乃为多损之星。」
皇帝虽拜王先生为师,但一直只跟随他学习四书五经、帝王之术,却对他的看家本领十窍只通了九窍。眼下只觉得这破军星既是多损、祸福之星,何以能助他解西北之患。
王先生有耐心的解说道:「这破军之星有两个代表人物,其一乃三国之张飞张翼德,其二为明末之袁崇焕。」二人皆为勇猛过人的绝代战将、帅材。
皇帝一听这比喻就明了了,但这两人猛张飞和智崇焕,相差也太大了。
「今这破军出世与紫微同宫,双星闪烁,定为恩威并济、敢于承担之人。」意思是陛下你不用担心。
皇帝眼中有欣喜之色,但王先生再给他来了一个缓冲,「书上所云:破军性恶,惟紫微可以制之。是故,破军如非动之以情,晓之以义,则不管是以权治之,以法治之,以理治之,亦是难、难、难。」三个难,代表人物请参照张飞。
三国的张飞,就是一位勇猛善战的前锋大将。虽则市面上的演义小说都把他给简单化了,描述成有勇无谋,直率而近于鲁莽的粗人。但是他忠于兄弟之情,对紫微坐命的刘备言听计从,愿意克制自己的脾气却是人人皆知的。
以情、义驭下,这对一位帝王来说,又有何难题。
皇帝嘴角泛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侧面向自己的大太监王岳吩咐下去:「派人彻查京城内今天出生的所有婴儿。」
王先生转身不理会他们的对话,继续背手观星。
破军落陷,六亲缘份较淡。命主与双亲无缘,父母不和,家中常冷战;命主夫妻、子女缘份虚而不实,六亲缘薄,一生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偶发文就爱选日子来发~~
今天是农历七月七日七夕,特意选了七点来发布新文~~集齐七七七七~~
不过,话说七夕放六亲缘薄,天杀孤星感觉的新章真的好吗?不会被打吗?♀( ̄ ̄)/by蠢萌的作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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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洗三礼
「老夫人…太太…太太说……」奶娘面有难色地抱着一个襁褓,站在老夫人前支支吾吾的。
「这么冷的天气抱着小少爷过来干嘛?要是冷了三哥儿怎么办?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干嘛?太太说什么?」老夫人不悦的道。
「太太说四姐儿身子虚弱,她得全心照顾四姐儿,无暇看料三哥儿,所以…所以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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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代为照料三哥儿,待四姐儿身体转好,她便接回三哥儿。」奶娘心想早说迟说都要死,闭目一下子就把史氏吩咐她的话通通说出来了。
「什么?」老夫人极为愕然。她不是没有听到府里的流言,说史氏因为生小儿子时难产痛了一整晚情况凶险,而多次向下人说这小儿子是专克她的,不孝得很。想不到她居然还把儿子抱到她这里,连装样子也不肯了,显然是厌恶极了。这足够让世代书香、满门清贵出身,极重儿孙的老夫人震惊了。
想不到她连一天都等不及了,一醒过来就要把小儿子送走。
她当下唯一的想法就是往还在坐月子不见人的史氏房里,痛骂她一顿,但这个时候……
「大少爷来了。」门口负责打帘的婢子亲热的道。
「祖母,赦儿来跟你请安。」来人的衣服是蓝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与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颇有风流少年的佻达。
只见他下巴微微抬起,一双桃花眼因着见到最疼爱自己的祖母而微微眯起,一脸濡慕之情。
「这大天早,祖母你要去哪了?」少年连忙上前搀扶张氏。
「不就是……」张氏顿了顿,「不就是你这小弟弟,你太太说小妹妹身子弱,没空照料他,就把他送到祖母这里了。」
「弟弟?」贾赦一提起弟弟这两个字就心塞起来,想到又多一个和他争宠的弟弟,就满脸厌烦。
他自幼养在张氏膝下,动动屁股,张氏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张氏拥着他的身子,语重深长的说:「赦儿,以后小弟弟就养在祖母这里。你得记着,小弟弟是你的亲弟弟,你得做一个好哥哥,照顾弟弟,将来弟弟也会好生敬重你。」
贾赦耳朵动动,不会有一个和贾政那小人一样和他争宠的弟弟,会有一个他指东打东,指西打西,指贾政打贾政的弟弟!?贾赦顿时两眼放亮,不住的点头保证一定会好多对待小弟弟。
见贾赦应下了,还饶有兴致的逗弄弟弟,两兄弟玩得一脸开心,张氏欣慰的笑了。
没错。她本是想着去怪责史氏一顿,但看到了纯良的长孙,她就想到以后。史氏和她不对头,因着赦儿和她亲近,就连赦儿也恨上了。他老子在史氏的挑拨下,对长子也不上心,反而去看重史氏捧在手心的次子贾政。
想起贾政的「爱读书」,张氏冷冷的一笑,她这二孙子是被史氏养废的了。她不是没想过出手,但每当她想要教好他的时候,史氏不是冲出来护得死死的,就是他对她满口子曰子曰的,话里话外都是史氏才是对的。既然人家心意如此坚定,她又何必枉作小人呢!
张氏是知道儿子贾代善是怨她养得赦儿不通四书五经的,游手好闲的,但他也不想想,他们荣国公府自丈夫贾源起没,蒙今上仁厚,不减爵位传承国公已有两代,手握兵权,加上今上诸位皇子渐长,荣国府已如火烹油。若承爵的嫡长子还年少英武有为,只会陷全府上下于险境,今上再仁德都不会允许荣国府继续下去。
以赦儿之才守成足矣,但她百年之后,赦儿纯孝,难保史氏不会搓揉他。这个时候,一个与他亲近、有才的嫡亲弟弟就很重要了。
抱着这个想法,张氏在平日就处处为贾赦兄弟制造亲近机会,而贾赦也不负所望,和小弟弟越发亲近了。
「宁国公到!」「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治国公、修国公、缮国公到!」
「恭喜代善兄喜得贵子贵女啊!」这个时候的八位国公还是很齐心,来往相交很是密切的,毕竟是一起打天下的同袍来的。荣国公人到中年得了一对龙凤胎,大摆满月宴,他们都很给面子,纷纷携家带眷亲自到贺。
「谢谢!谢谢!里面坐,咱们老兄弟今天不醉无归!」贾代善红光满脸,他这年纪不仅老来得子,还是一对龙凤胎,着实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场面话说了一阵后,来宾纷纷入席。
「吉时到!」
只见两个奶娘各自抱着一个红色和蓝色襁褓,从后堂走出来。
生姥姥首先接过红色襁褓,走进女眷堆。不论是贾家人,还是其他来宾不是参加过别的洗三礼,就是自家也举办过,可谓经验十足,无须生姥姥提醒也知道该怎样做。
一个个大方得体的夫人脸带笑容的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金银锞子、长命锁等物放入盆里。
生姥姥纯熟的就着每人摆放的物事不同,而说出不同的祝词,把贾家人和各家的夫人们哄得高高兴兴。
「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女婿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丢丑。」
经过一轮繁琐后,龙凤胎的女婴总算是渡过了洗三。过程很顺利,除却被生姥姥用凉水洗澡时,她受惊小声地啼哭起来,让后头得到消息,还在坐月子的史氏心痛外,一切都看起来也非常和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其他与史氏关系不好和嫉妒史氏生出龙凤胎的夫人们见得女婴怯弱不胜,一副先天不足的模样,都只在心底里暗暗幸灾乐祸。
「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祝愿小孩长大后,福大禄大财命大。
女婴洗完了,在不少国公爷、将军眼中的「重头戏」──男婴的洗三礼开始了。
一个个重量十足,明显是诚意和良心之作的足金银元宝被这群土豪国公爷和败家将军们放到添盆里,沉重的回响声在盆里不断徘徊。
生姥姥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完成了这些程序后,才开始替男婴洗澡。生姥姥一边洗,一边念叨着祝词:「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男婴虽然与女婴一胎所生,但两人的表现却有着极大的不同。只见男婴被浸进凉水时,圆滚滚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待得反应过来的时候,扯高了声音,嘴里不住的「??呀呀」,仿佛是在愤怒地骂人似的。
「哈哈!代善啊!听听这嗓门!你这儿子将来至少也是一个猛将啊!」说话调笑的人就是贾代善的堂兄──宁国公贾代化。
有人带头,还是荣国公的兄长,其他豪爽的国公和将军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称赞起来。
「虎父无犬子,代善兄你将来就等着受儿子的孝敬吧!」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娃儿将来也定是一个大将军。」
「可惜老牛我没有生女儿,不然非让他做老牛的女婿不可,将来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混帐老丈人!」
「啧啧啧!雏凤清于老凤声,长江后浪推前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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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善老哥你等享福也行了!」洗三礼通常就只有亲友才会出席,所以可以说一众能够来这洗三礼的国公、将军们和荣国公贾代善的关系很是不错,皆是一起上战场打天下,刀里来火里去的战友同袍。
贾代善得众同袍一阵恭贺,脸上有光,欣慰的瞧着仍扯着嗓子,大喊着的大胖小儿子。
看起来,满堂乐也融融,就只有抱着男婴的生姥姥才亲生体会着这男婴的折腾劲儿。
感受到胸口、手臂、肚子的隐隐作痛,生姥姥虽然久经考验,脸容不改,但心里早已暗暗叫苦:「这才生了三天的哥儿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难道真的是因为将门虎子吗!?看来接下的这几天得好好的休养一番才是。」
好不容易,总算是捱过了这洗三礼,生姥姥忙不迭地的把男婴交回奶娘怀里后,就匆忙地往后头张氏那儿请辞了。
摸摸怀中的那笔丰厚赏银,生姥姥咬咬牙,静悄悄地牵了张氏身边一个深受器重的老嬷嬷进了后厢房。一会儿后,那老嬷嬷又塞了一锭银两给生姥姥后,两人才各自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新文,人就好像变回新人作者似的,每隔一会就上来看看有多少点击,有木有人评论(# ̄ ̄#)
第三章敛哥儿
「敛哥儿,敛哥儿。」
一大清早,一个中年女子满脸焦急,又不敢高声引起他人注意,只能悄悄地喊着。
能够从一众妇人中脱颖而出成为荣国公府的奶娘,沈林氏是最为欣喜和自豪不过的。有了国公府作后台,又有了奶娘的那份月例,她一家子的生活比以往强上了不只一筹。而且奶娘的工作又是最清闲不过的,只需要喂奶水给婴儿就可以了,还能趁机吃上不少好东西。
只是…别人家的奶娘可能是这样,但荣国公府小少爷的奶娘可不是这样好当的。
自小少爷会爬的时候开始,力旺盛的他就已经不惧艰辛的每天从床上爬上爬下,为走路打好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小少爷会走的时候就更不得了,每天负责侍候小少爷的下人们都得被迫与他玩「躲猫猫」游戏;而小少爷会跑的时候,简直就成了下人们的「恶梦」,他们即使派人轮班守夜或者寸步不离的守着小少爷也好,小少爷总有法子在他们一眨眼就不知所踪的了。
侍候小主子,却把小主子侍候得不见了,这事不用上报给国公爷、老太太,他们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得着什么好,重打三十也是轻的了,只怕会全家被卖出府,卖到西北旷坑和卖到窑子里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下人们都统一口径,绝不敢把他们整天把小少爷侍候不见的事情说出去。老太太张氏和贾代善也就知道自家小孙儿(么儿)很是活跃好动,而太太史氏?正忙着照料用功读书的二儿子和天生体弱的四小姐,没空理会别的事情。
「敛哥儿,敛哥儿。」沈林氏一边悄声地喊着,一边四处张望生怕引起别人注意,有个风吹草动也能吓出一身冷汗。叫喊了一会也找不着后,她就只好一步一惊心的逐渐离开,去别的地方寻找她的小祖宗了。
旁边一棵高大雄伟银杏树上的小男孩偷偷的笑起来,他一直也坐在那粗大的树干上,只是这棵树实在太过串繁叶茂,把他小小的身子遮得密密实实。
只见小男孩手脚灵活的从这棵目测差不多有一丈高的银杏树爬下,静悄悄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史氏的院子进发。
小男孩左穿右插,避过一众下人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摸到正室门外。正想推门,给自家母亲一个惊喜时,里面却响起了人声,话中内容却反而给了他一个「惊喜」。
「太太,敛哥儿日渐长大,不如都是早日把他接回太太跟前养着吧!」小男孩认得这把声音,是史氏身边最得力的赖嬷嬷。
小孩子总是想要与母亲亲近的。他从小就长在祖母的院子里,祖母虽然待他好,可是一来不及对大哥哥的好,二来总是觉得隔了一层。听得赖嬷嬷的提议,小男孩满心雀跃,眼底尽是满满的孺慕之情,恨不得马上冲进去让母亲答应。
然而,史氏的下一句却让他全身冰凉刺骨透极。
「休要跟我提起那个寤生子!要不是他,敏儿的身体用得着这么虚弱吗!?而且,他上次当着我的面前都敢顶撞政儿,接了他回来,要是让政儿伤心那怎么办?再说,他被那老婆子养了这么多年,就算带回来也是个养不熟的了,跟老大都是一个样儿的!呸!这小崽子脾气大,还是留在老婆子那里让她受住吧!得接他回来还克着我的敏儿和政儿。」以往温柔和善的声音,此刻却是无比的尖酸刻薄,让小男孩怔着久久不语。
「太太,政少爷最近功课又被夫子夸奖了……」接下来赖嬷嬷讨好史氏的话语,小男孩已经半个字也听不入耳了。
无意识地动动手,不小心把门框给捏碎了,发出嚓的一声。
「谁在外面!?」赖嬷嬷紧张地打开门走出正房。
外面却是空无一人。
「怎么了?是谁?」史氏脸上都带出几分紧张,要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要是被人拿到丈夫或者婆婆那儿说嘴去,她的麻烦可大了。
赖嬷嬷胡疑的往四周打量,四周一目了然,却是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没什么,可能是风太大,奴婢听错了。」因着高度的问题,并没有发现门框底下细细的碎裂。
史氏这才呼了一口气,也没有说其他话的心情了,见得差不多是请安的时候了,就带着赖嬷嬷直往自家闺女的房间走去。
而下意识藏在花圃后的小小身影动也不动的,直蹲了大半个时辰。
「敛哥儿究竟去了哪里?老太太也派人来叫了两次了,说敛哥儿弄脏了衣服的借口可不能说上第二遍了!」沈林氏焦急的道。这还是小少爷第一次久久不回,平日即使再调皮,但每天的晨昏定省从未迟到过的,该不会是出了意外吧?
一旁同是侍候小男孩的小丫环在慌乱之中突然指着不远处大喊:「敛哥儿,是敛哥儿回来了!」
沈林氏忙转头看去,见得真的是小少爷回来了,连忙上前一唠嘴儿的说:「敛哥儿,你都到哪里去了?老太太着人来找你两遍了,奴婢说是你把衣服弄脏了要换衣服才迟了过去请安,你待会一定要好好的道歉才是。」说着说着,发现今天的小少爷不像平日一样神,沈林氏忙停了下来,关心的问:「敛哥儿发生什么事?是身体不舒服吗?神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做了小少爷的奶娘,沈林氏每天陪着小男孩的时间比陪着自家娃儿的时间都要多,她也把小男孩当成了自己半个儿子来疼爱,小男孩一个皱眉一个撇嘴她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嘴巴蠕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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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又泄气的道:「没什么。」
「走吧!不是说祖母找我吗?」主动拉扯着沈林氏往张氏住着的荣禧堂正房走去。
沈林氏忧心的瞧向小男孩,却没有说什么。她始终记着自己的身份,下人就是下人,即使是奶过哥儿的下人也仍是下人。主子不想告诉她的事,她就不要多问。遵守本份,是张氏命她任小少爷奶娘之前专门敲打过的一件事。
「敛儿给祖母、太太请安。」小男孩走进内堂,一本一眼的请安。
「敛儿来了,快来祖母的怀里。」张氏原本一边逗弄着小贾敏,一边不冷不热地应付着史氏和贾政,见得自己养大的小孙子来了,把小贾敏放在榻上,向小男孩招手道。
小贾敏玩得正开心,见弟弟一来祖母就把她抛诸脑后,就不禁用讨厌、嫉妒的眼神瞪了小男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