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女配的转正之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红彗
其实她并不惧杀人,但她与这些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虽说他们武功低自己一个等级,对他们下狠手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但也没有必要就此赶尽杀绝、不给人留活路。
而昭明则是场中最无人理会的一个,只默默地退至一边。
他不会武功,没有内力,但也没有人会去为难他。混战的双方都对他视而不见,就好像不曾有这么一个人似的。毕竟,他们故意招惹谁也没有故意招惹藩王势力的打算……民不与官斗,就算是江湖人也不例外。
他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众人厮杀,就像在看一盘你来我往交战正酣的黑白棋,心中计算着下一手、再下一手的棋路。
过了一会儿,昭明瞅着一个空子,远远隔着人,扬声问欧阳常棣道:“东方教主,你没有去叫黑蟾门的人来帮忙吗?”
欧阳常棣在与东方凌风二人相持之余,还要拨出精力来回答昭明的问题:“不用担心,已经着人叫了,估计很快就能到了。”
昭明刚想放心地点头,就在此时,背后房子的房顶上传来一声讥诮的笑声:
“找我吗?哈,没错,我来了。不过……你们若是等着我黑蟾门帮助你们反败为胜,恐怕将大失所望了……”
打斗中的众人或多或少地将注意力聚集到了对面的房顶上,那里站着一个外表斯文清秀的男人,手中持着一把纸折扇。他将折扇一挥,直直指向魔教教众,口中高声喊道:“兄弟们,认准敌我开始上!”
话音刚落,只见黑蟾门门人数十人突然从隐蔽处冲了上来,加入战圈。场中的形式顿时逆转,刚才和藏剑山庄将将打了个平手的魔教陷入了绝对的弱势。
虽然魔教教众个体的战斗力普遍要强一些,可是他们却要面对数量是己方一倍的对手!
“哦,不对,已经没有什么黑蟾门了,现在是黑蟒门!”黄金蟒站在屋顶上笑呵呵地补充道,虽然,战斗激烈的场上已经没有人有空分心来听他讲了什么了。
忽然,场中第二批藏剑山庄的援手中有一异士发射数枚银梭,目标不知为何偏转向交战渐感吃力的卫琳琅,却被一直都对这里关注颇多的欧阳常棣发现——“琳琅小心!”
便有了此上救美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是解密啦……解一部分的密~
再来还有几章就能结束临沅卷到嶢山卷,万众期待的武林大会~
唉,不过对渣红来讲又是一个挑战,每次进入新的一卷总是要重新撸大纲呢……
邪恶女配的转正之路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她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慌张地问道:“你该不会帮我挡了那梭……你、你还好吧?”
欧阳常棣本想安慰她说没事,却被一口翻涌上咽喉来的鲜血呛得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微微启唇,艳丽刺目的血液就争先恐后地流下下巴,流过脖颈,濡湿了衣襟。
卫琳琅看见欧阳常棣的如此惨状,在初时的极度慌乱心悸过后,反倒冷静下来。她反手抓住欧阳常棣的两只胳膊把他往没人处拖,拖离混战的中心,这时他走路的动作都已经变得僵硬起来了。
东方凌风见此景,还想冲过来补刀,却被卫琳琅冰冷的一眼给瞪住。江湖儿女有恩报恩,教主为她挡梭,难道她就不能再为他挡刀剑?卫琳琅瞪着东方凌风想到,这点面子还不给我?若你真的趁他病要他命,就别怪我挡在他前面了!谅你也不敢真的在这里杀了我!现在大家可都看着呢,要是在这里杀人,可不像在偏僻无人的悬崖上杀人一样好交代!
卫琳琅一手支撑着欧阳常棣,一手持剑,在几方人马的混战中生生开出一条路。她平时有这么武艺高强?不,只是因为有了需要保护的人而已。
在一个没什么人注意的角落,抓紧几刻的时间,卫琳琅转到欧阳常棣身后查看伤势,却赫然看见背上鲜血糊了一片,根本没法看出银梭扎在了哪里,因为背上原本中了数剑,原本清雅风流的白衣已被划得破破烂烂,被大片的血染得狼狈无比。
今早出门时她还在心里嘲笑他又学白道大侠穿白衣呢——卫琳琅看着欧阳常棣惨不忍睹的背部这么想到,眼底有些热流,又把它们抑回去——以后她再也不这么腹诽了,实际上,他穿白衣真的很好看,真的。旁的人喜将白衣誉为出尘,可穿在欧阳常棣的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韧性和坚毅。
“左手的明显伤势深可见骨,但好在并不致命。不能说话,血液反涌,可能是被梭子扎到肺了。”昭明也晃过来,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虽不懂武功,但其他方面的知识之深厚不是卫琳琅这种姑娘家可比。
“四肢僵硬,指尖泛青,嘴唇泛紫,应当是中毒……没错,那梭上涂了毒!”昭明蹲□来查看,看到从欧阳常棣松开的左手上掉落下来的一枚银梭后,皱起了眉道。
卫琳琅心下一凉,凝眸看去,欧阳常棣紧紧闭着眼,靠在墙上,果然不得动弹!她连忙握住他冰凉的手,告诉他她还在,想要给他一会儿的安心。
欧阳常棣睁开眼,看了看他们,又无力地闭上。
现这种情况并不容乐观。他自知体内种着续命蛊,一时片刻地,死倒是不会死,可问题是……他一旦动用了蛊,不日就要补充更多的蛊以供“蛊后”续命蛊吞食,并且极大地缩短他的性命。欧阳常棣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很好,要过上几十年才满足呢,他一点都不想死。
还有一个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那银梭上涂得毒是一种四肢坚硬为表征,慢慢致人死命的西域奇毒,名曰“断天”。作为魔教教主,欧阳常棣自是懂得如何去解,可是这毒中含了一味药名“乌芍花”,此药辛烈,用在体内种有蛊虫的人的身上能激起蛊虫的暴动,还有一系列暴动之后的后遗症……
他现在就觉得光凭内力已经很难压制续命蛊了。
卫琳琅正担心着欧阳常棣的伤势,四处张望着寻找逃出生天之法,却没注意他的右手伸向了他自己的背后,手指顺着皮开肉绽之处深深地插了进去,之前好不容易止了一些的血又如泉涌。
等卫琳琅的视线转回到他身上时,只听得叮铃两声,原本深深嵌在骨肉深处的两枚银梭竟然被他自己生生给用手指钳了出来!他摇摇晃晃地,仿佛想要就这样站起来。
“你……你怎么能自己来,你不痛的么!”卫琳琅大骇,口不择言地说。说完才想到,痛啊,他当然痛了!只是,那梭子若是继续留在身体里,会极大地妨碍身体的动作,而看样子他是想要继续战斗。
“你快坐下,你站起来干嘛!”她狠命地拉着他的手,企图让他重新坐下来休息。
“此番争斗还没有结束,我的人还在场上作战,身为教主,我怎么能躲在一旁休息!”欧阳常棣没有回头看她,仿佛只要回头一眼就会忍不住妥协了似的,自顾自地捡起了地上不知道是谁丢下的长剑,一跃进入战圈,重新跟迎上来的虎视眈眈了许久的东方凌风二人交起了手。
“混蛋,你给我回来呀!”卫琳琅出离愤怒了,她柳眉倒竖,凤眼圆瞪地大喊道。就他那样一个重伤患者,还想着重归战场?!有病啊这是!战斗狂是病,绝对得治!
“奇怪。”
昭明却看着身姿矫健的欧阳常棣,默默思索着什么。听见他自言自语的卫琳琅也慢了一拍反应过来:咦,对,还真奇怪,教主之前不是还不能说话不能动么,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跟没事儿人似的了?就因为将那银梭□了?这也未免太神了吧?!她可不信。
“你说,我们此番会死吗?”她望着他越战越显气势逼人的身影,没头没脑地问道。
“不会。”昭明却转头看着卫琳琅,认真地回答道,“我们不仅不会死,还不会输。”
下一刻,卫琳琅也拔身冲入混战圈,她已经看见好多相识的熟人身负重伤了,心中憋着一股火气。魔教的人手只有不到四十人,而敌人……原本绸缎铺有的几十人,加上后来的援手几十人,再加上反水的黑蟾门几十人,敌人的数量是他们的一倍!
根本没能拖延多久,魔教一方不断有人倒下。卫琳琅看得心痛,再这样下去,就算教主还在勉力支撑,其他的人,连她自己也别想有好下场!
……
终于,魔教一方只剩下高手十余人,被团团围在藏剑山庄的包围圈里,卫琳琅和欧阳常棣肩并着肩,心中百般滋味,既感慨又悲凉。
现在,他们已处在必输求速死之局了吧……
不,等等,也许并不是!
在这个时候,卫琳琅瞄到角落中昭明对她笑了一下,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有了一些希望。
果然,片刻之后,这条早已沦为战场的长街上,居然出现了……官兵!
一列一列,一群一群,数百上千装备精良的城卫像一群围杀幼鹿的狼,瞬间就将原本看来人数很多的交手双方完全围起淹没。
“我们是,临沅城护城铁狼卫!接百姓举报,有邪道人士在圆方长街上聚众闹事斗殴,造成巨大的损失和伤亡!受上级批准,特来此处缉人归案!”一个官兵头子似的人气势汹汹地大声宣布道,然后一挥手,立刻有数十人出列,向着“聚众闹事斗殴”的他们而去。
卫琳琅又朝昭明看了一眼,昭明也正看着她,回她一句话。看那嘴型,像是在说“别担心”。哦,是啊,她完全不担心。这些兵看着可怕,可都是她褚伯的兵,褚伯跟她什么关系?害谁也不会害她。
她只是……只是有些担心欧阳常棣的伤。
……
当日夜。临沅城城主府。
“欧阳常棣,我是说教主,不会有事吧?”在沉默许久过后,卫琳琅这么问道。她正和朴昌坐在客房厢厅的外室,捧茶相对。
“不会有事的。”朴昌非常肯定地说道,他是知道教主体内种有续命蛊的不多的几个人之中的一员。
“那……”卫琳琅犹豫了一会儿,这种*要不要问好呢?最终她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问道,“教主之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为何突然就像个没事人似的了?”
“这个么……”朴昌笑笑,“等你过会儿进内室探望教主的时候让他亲自告诉你吧,我想他会很愿意解释自己的救美经过的。”
“……好吧。”卫琳琅郁闷了,捧起茶无言地喝着,“话说,你的猜测有时候还真有道理,黑蟾门他们果然叛变了。哼,敢于叛变就要敢于付出代价!”
“准确来说,不是黑蟾门叛变了,是黄金蟒叛变了。”朴昌笑嘻嘻地纠正道,“你知道黄金蟒做了什么事吗?他居然把‘黑蟾门’的名字改成了‘黑蟒门’!哈哈哈,本来就足够难听了,现在更加……呵呵哈哈。”
卫琳琅没有理会他时不时的抽羊癫疯,而是径自在思考自己的问题:昭明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作为从小就被从各方面开始培养的城主之子,昭明应该不至于不清楚只带着那么一些人手就跑到别人家门口叫嚣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可是他却还是这么做了。
还有,就她对他不多的接触来看,他并不是那种感性用事的人,那么为何要跑到东方凌风的面前讨要秋霜姐呢?这样做明明不会对事情的解决有任何的助益,反而像是帮勒马于悬崖的人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一样。
想来想去却没个结果,卫琳琅有些懊恼。她果然只适合跟官锦儿斗斗法,不适合在真正的江湖上跟人勾心斗角。她有些不情不愿地把此疑问告诉了朴昌,朴昌脑子的确好使,这点就连她也得承认。
“哼哼,昭明这小子心眼可多了。”朴昌撇了撇嘴,放下瓷杯道,“他这是在逼着褚仝表态呢。”
“这……怎么说?”卫琳琅追问道,昭明这个人她是看不明白的,所以翻倍地好奇。
朴昌邪邪一笑道:“之前我跟你和教主说过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在这场魔教和藏剑山庄的争斗中,褚仝大致是采取的中立姿势,可是昭明却力图使褚仝的态度扭转到他那边。当然,褚仝暗地里肯定是更加偏向魔教和百花城,毕竟那么多关系在,可是他表面上却没有显示出来。而昭明所想要争取的,就是褚仝在明面上的态度转变。”
“我懂了。”卫琳琅举一反三,她竖起手指划圈圈,“首先昭明他占着理,秋霜姐的出走的确跟藏剑山庄脱不了关系;其次,他有褚仝伯父的人情债,秋霜姐私奔,褚伯是感到对不起他的;最后,他以少敌多,被人打得那么惨,责任又不在他,所以更加需要补偿……我们这方又有褚伯的侄女我,所以只要事情闹得大一些,引来褚伯的关注,最终结果我们绝对不会输!”
这大概也是昭明对她说,他们不会输的原因吧?
“不仅如此,”朴昌站起身来活动四肢,他因为昨晚没睡好,今天一整天都在补眠,故没有参与今天的行动,“他这也是给褚仝一个还他人情的机会。褚秋霜私奔了,那找回来之后这亲还结不结了?他的答案是,结,一定要结!”朴昌夸张地挥舞着手臂。
“临沅城这松贺第二大城的权力旁落到褚仝手上已经二十年左右了,也是他们昭家想要收回来的时候了。可是强硬的手段不能用,只能怀柔地联姻,这样松贺州权力的回归统一便是顺理成章的了。所以他让褚仝以此事来还他人情,告诉他,他们还是平等的联姻亲家关系。”朴昌笑得没个正经,偏偏口中字字真言。
卫琳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昭明的一个行为中,真的可以分析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你还别不信,”朴昌看穿了她的惊讶,添柴加火道:“他还真没这么纯良,他的第三个目的你能猜到是什么么?”
“哈哈,就知道你想不出来!”朴昌嘲笑卫琳琅,却被她几拳头敲上了脑袋,只能哎哎道歉,“我坦白、我坦白还不成嘛!其实昭明作为魔教的盟友百花城城主之子,并不是那么想看到魔教的翅膀太硬的。他这次也正是想借着藏剑山庄的势,打击魔教的势;不过前面也说过了,最后的目的还是借着褚仝来打击作为中原朝党先锋进军西域的藏剑山庄,这一目的,应该和褚仝是一致的。”
这时,侍女花梨陪同着一位老大夫从内室出来,对卫琳琅和朴昌宣布道:“孙大夫说,你们可以去里间探望病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关于昭明的行为在这一章里说清楚比较好_(:3」∠)_
短篇想写二战题材的呢(事实上红渣渣已经动笔写了一章了),大家觉得怎么样?
邪恶女配的转正之路 第六一零章
第六十章
六日前。九月四日。
酉时初刻,朴昌抵达临沅城魔教分坛之后,对欧阳常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教主,此役打不得!”
“你说什么?”教主大人乍闻这么一句,愣了一下。
“我说啊……”朴昌作正色状道,“教主,听我一言。黑蟾门和藏剑山庄一事,我率众人调查多日,其间蹊跷颇多,我提醒一句,魔教千万不要因为道义而被黑蟾门拉下水。”
“你率众人调查?你不是主掌魔教下一代训练的总教头么,还调查?”卫琳琅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挤兑朴昌道。
“哈?你不会真的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总教头而已吧?”朴昌一脸地不可置信,伸出手指点着自己的胸膛道,“我可是魔教第二高手啊,呃,不算那些个老东西的话,怎么可能屈居一个总教头的闲职?你稍微动脑子想想就该知道,我在暗地里肯定是有另外的任务吧。”
这是在鄙视她脑子不好使?卫琳琅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好样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从早到晚,朴昌你给我等着!
“黄莺是魔教明面上的武力和情报工作的统领,绿柳是暗地来源情报的总管,朴昌则是暗面武力的统领。”欧阳常棣毫不避讳地直言告诉了卫琳琅,将自己的信任放于她手中。
她探寻地去看欧阳常棣的眼睛,那沉静而黝黑的眸子里只有坚定,反而是卫琳琅感到不安了:“你……就这样告诉我没关系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员而已啊,还是招降而来的。”
“你俩谁跟谁啊,”朴昌见状哈哈大笑,内幕差点就脱口而出,“你俩从小时候……呃。”
“你说什么,什么小时候?”卫琳琅捕捉到这一信息,有些怀疑地问道。
朴昌看了看喜怒不辨的教主欧阳常棣,拿不准该坦白还是继续瞒下去,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道:“我是说‘从以前’啦,口误口误!”
卫琳琅没再说什么,只是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决心,待到合适的时候,再去问个明白。
“说正事,你急匆匆地从总坛赶来,是想对我说什么?”欧阳常棣虽然已经猜到他将要说的话,但还是准备认真地听听他的看法,毕竟朴昌在魔教上层人员中可是有‘军师’,或者说‘狗头军师’的外号的。
“是的,我是想说一下最近……”朴昌点了点头,正要开始述说自己调查的结果,却蓦地被卫琳琅无礼地打断——
“我们去饭厅边吃边说吧,饿死人了。”她作小女儿撒娇状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波往教主身上一荡,教主立刻就无条件同意了,完全无视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好,去饭桌上说。”
卫琳琅得意地瞥了朴昌一眼,报仇穿小鞋什么的,她最是积极了,朴昌见状只能泪流满面地苦笑。
……
“首先,我说别信黑蟾门,盖因这黑蟾门实在不是什么忠心的东西。”朴昌嘴里嚼着一个肉丸,可是表情却很是严肃,手下运筷如飞、丝毫不相让,这三者加起来使他看着实在滑稽。
卫琳琅咬着筷子,竖耳细听,这种秘辛八卦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到的。问吃饭添菜怎么办?真是的,不是还有欧阳常棣在帮她夹么,朴昌怎么抢得过他顶头老大?
“唔,是这样的,教主,琳琅,你们可能并不是非常清楚他们态度的转变,而这件事要从很早以前说起。”朴昌因为嘴里有食物的原因说话有些含糊,“十多二十年前,这临沅城中比较有实力有势力的门派只有洪兴派和黑蟾门,那个时候临沅城还属于松贺州中央管辖,未有城主一说。”
朴昌顿了一下,把嘴里嚼着的食物全部吞了下去,灌了一口清茶,满足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
“只是后来褚仝在松贺藩王昭熙的支持下强势进驻临沅,估计是认为黑蟾门不足与合作,便扶植了洪兴派作为在民间的势力,说得难听些就是养‘打手’。从这个时候开始黑蟾门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原来这缘由还有我褚伯在里面。”卫琳琅颇有些惊奇地说道,其实听别人以一种说大人物故事的口吻说到自己长辈时,感觉还挺与有荣焉。
“哼哼,叫得可真亲热。你褚伯的事我待会儿再说,你可别觉得他是个多好捏的软柿子。”朴昌摸着有些鼓出来的肚皮,哼哼唧唧道。
“于是为了挽回这种劣势,他们就找到了魔教合作,签订了联盟条约,实际上是归顺条约,正式划归在了我魔教的麾下,作为一个教中的外围门派在临沅活动。可是褚仝在临沅是土皇帝,魔教再怎么威大势大也没法过多地插手临沅的事务,黑蟾门日渐式微,并由此便觉得魔教亏欠了他们……真是天可怜见地脑子不好使。”
朴昌一摊手,无奈地说道。
这次连卫琳琅也同意他的说法。在褚伯这种强势的人眼皮底下讨生活,就算不做低伏小,也起码不能明着对抗啊;就算你真的要抱外人的大腿来对抗,那也得抱紧了,别抱怨人家腿不够粗、抱着不爽。而黑蟾门是怎么做的?简直是两头空。
这时欧阳常棣在一旁插话道:“你都没吃什么,快吃吧,边吃边听。有什么事情想知道待会再问,他都不敢不说的。”
“哦……”卫琳琅听话地夹了一些菜,也不硬和教主反着来。盖因她整天被这样关心,已经从最初的惊悚,到不安,到窘然,到羞赧,到现在的习惯。
反正教主不会害她,她也就省了与之对抗的时间。
吃饱喝足了的朴昌继续说道:“尤其是近几年来一个名为曲盗会的门派被褚仝看中支持,很快就成为了临沅城的第二大门派,压过黑蟾门一头。这使黑蟾门的门派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也算是一条导火索,使他们不甘没落地四处寻求重振声威。这一年来,光是总坛他们就去过三回。”
“可有此事?”卫琳琅转头问欧阳常棣。教主不确定地点点头,迟疑道:“大约是有这件事。”
“这种小事是不会劳动教主大驾的,”朴昌很是苦逼地皱着脸,“一般我们就把人给打发走了。我接待过两次,绿柳接待过一次。就在不久之前我才把他们的使者给敷衍走了,没过多久就传来他们跟藏剑山庄起了冲突,紧急求援。不是我多心,这里面的确有些奇怪。”
“奇怪么?我可没看出来。”卫琳琅孜孜不倦地拆朴昌的台,并且找上了自己最坚实的盟友,“教主,你觉得呢?”
“嗯,我也……”欧阳常棣口不对心地附和着她的话,拿眼一瞪朴昌,“还不快些解释这里面的门道?”
朴昌快被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给闪瞎眼,他努力维持表情不崩溃,一板一眼地解释道:“这其中自然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原因,首先我来分析一下临沅城乃至整个松贺州的势力。”
“藩王昭熙和褚仝看起来是站在同一阵线,但是实际上有着利益的争夺,昭熙对于这个二十年前不知为何所下的决定已经想要收回很久了,奈何褚仝在临沅城根基已深。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之间虽然互有罅隙,可是一旦面对来自中原的威胁,却必会齐心协力。所谓来自中原的威胁,也就是指藏剑山庄。”
朴昌这么说道,然后看了看卫琳琅的表情,他有些担心,因为调查发现,她跟藏剑山庄私交甚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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