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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煞七十二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祭酒

    徐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兴许是笑这种事情,自孩提之后,便已然生疏。

    她喜滋滋放下手上农具,转头烧来热水,翻出一年也用不上几次的皂角,与丈夫一起细细梳洗。

    完了,又取出一个包裹来,打开却是两件打满补丁的衣衫,褪下身上褴褛,小心穿上衣衫,这可是管邻家借来的,坏了可赔不起。

    一番收整下来,似乎有了几分富足模样。两口子对视一眼,一人把住房门,一人到墙角刨出一个布囊,取出来数出几个铜子,便将空瘪大半的布囊埋了回去。将铜子小心收好,两口子才舒了口气,相互打量一下,满怀着笑意出了门去。

    此刻天光微曦,远处的千佛寺盘山而建,琉璃的金顶,粉刷的围墙,在朝阳里泛着金光。

    富丽堂皇,一如尘世里帝王行宫,又好似化外神仙居所。

    ……………………

    “师傅,这是佛法么”

    小和尚满脸疑惑,在山中苦修惯了的他对眼前的一切全然不解。他转过头询问身边穿着百衲衣的老和尚。

    此时,法会气氛正盛。

    四方汇聚来的信众挤满了广场,一座华丽高台搭在前方,四周饰满了彩带锦旗,一个个高僧走马灯似的上台下台。

    台下,一个个胖大的和尚抱着功德箱在人群中穿梭。

    小和尚那话恰巧被旁边徐氏夫妻听去,他俩当即就变了颜色。

    “小师傅说的什么话这怎生就不是佛法”

    这声质问嗓门不小,引得周遭的信众一齐转过来,怒目而视。

    老和尚赶紧双手合十,朝着周围躬身道歉:

    “老僧师徒初来贵地,没见过这般场面,还请各位施主海涵。”

    此时,胖大的和尚腆着肚子巡到了此处,话也不说一句,只拿功德箱往人身前一摆。

    那徐氏夫妻顾不得争执,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投入箱中,这不是他小气,只是这法会还有九日,今日投尽了,来日投什么

    胖和尚哼哼了一声,又把箱子摆在了老和尚身前。

    老和尚慈眉善目道了声“阿弥陀佛”,却是半文钱没有。

    胖和尚泛着油光的脸上作出个不屑的表情,转头便去寻下一个施主。

    此时。

    场中响起一阵欢呼。

    “活佛出来了!”

    原是法会的压轴,今年的活佛们要上台表……讲经了。

    只听得一声锣响,膀大腰圆的武僧们抬着莲座,自台上的帘子后鱼贯而出。

    活佛们端坐在莲台上,拈花微笑,虽不成张口,却自有精妙的佛法演说。

    当真好不“神奇”。

    “这……”

    小和尚脸上疑虑愈深,却冷不丁被旁边的夫妻扯住衣摆。

    “小和尚快看,左手边第二个,便是我儿!”

    瞧着两夫妻满脸的激动,小和尚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老和尚伸手拦下。

    ……………………

    天色将暮。

    今日的法会也迎来最后的**。

    在台上活佛们齐齐的佛唱中,场中忽的降下无数的白莲花瓣。

    惊得信众们匍匐在地,口中高呼着“我佛显圣”、“菩萨保佑”,又或者低声许下些乱七八糟的愿望。

    只有那小和尚把嘴一瘪。

    “幻……哎哟。”

    却是老和尚敲了他一脑壳,摇头道:“慎言。”

    …………

    法会结束。

    武僧们又将莲台抬回幕后,然后一路转进一间偏房。

    千佛寺主持和尚早已等待多时,他挥手让僧人们退下,马上便急不可待问道:

    “如何”

    武僧的首座,一个浑身肌肉隆起的僧人应声捏住一具“活佛”的脸,从口中取出黄玉。

    顿时,慈悲的佛陀化作狰狞的僵尸。

    这僵尸刚显出原形,还没翻出风浪

    ,就被那首座一把扼住咽喉,小鸡仔似翻来覆去查看,最后将黄玉塞回嘴中,摇摇头。

    “尸性尚深。”

    “比之往年如何”

    “炼化的程度差上许多。”

    “十日之内,能将这尸身化作金身么”

    “怕是不成。”首座沉思了片刻,“若是借助化魔窟……”

    “这些年化魔窟用得太勤……”

    主持摇了摇头,转口说道:

    “终究还是信愿薄了。参加法会的人数没有减少,奉佛精诚的人却少了许多,根子还是在寺里。”

    主持沉默了一阵。

    “这样吧,吩咐下去,今后佃户的租子降下半成。平日里对僧众也要约束一些,不要频频下山扰民。”

    说着,他抬眼看着首座,不轻不重点了一句。

    “特别是你院下的武僧。”

    首座唯有诺诺称是。

    ………………

    “老秃驴!”

    出了门之后,首座却是立马阴下了脸。

    骂完一句之后,逮住了路过两武僧,批头就是一顿咋呼。

    “跑掉那具僵尸找到了没有”

    &




第七十三章 夜半来客
    江南又是黄梅时节。

    天上绵绵的云翳快压到树梢,四野晦暗而阴湿。

    “相公,这司户佐不过区区薄官,何必为此拼命赶路”

    河岸边,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妇人揉着脚,不住抱怨。

    “我可是听说了,如今这丹徒城中十室九空,你这司户去了,也无用武之地啊。”

    “传闻这附近有妖魔好掠妇人,你这班心急火燎的专抄小道,也不怕妾身被那妖魔捉去”

    “捉去了才好咧!”

    呼延翼暗自腹诽一声,也没有搭话,拿出水囊只管去河边打水。

    妇人之见!

    呼延翼心中颇为恼火。

    他难道不晓得那丹徒城中如今是何情形他难道不晓得大军破城后会是何种情况

    诚然司户不过是小官,但哪儿家的高楼不是平地起

    诚然这新复之地做官必是困难重重,但若非如此,如何显出他的本事

    自个儿寒窗苦读数十载,不就是为了今天

    此刻,他是恨不得背生双翅,飞入那丹徒走马上任,就这走走停停的,他早已不耐烦了。

    “早知道就孤身而来,省得耳边聒噪。”

    他嘟嚷一声,举起盛满的水囊就要灌上一口。

    “这位郎君,这河水还是莫喝为好。”

    此时,旁边却突然插进一个苍老的声音。

    夫妻俩俱是一惊,连忙扭头看去,却不知何时道旁立着一个杵着竹仗的老人。

    这老者身着绸缎,似是富贵之家,一脸笑容看来也颇为和善。

    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何冒出个老人家

    呼延翼的妻子心中嘀咕,满脑子都是些闾里怪谈,也顾不得脚腕酸疼,赶紧回到了丈夫身边。

    呼延翼却没这多心思,只是好奇道:

    “老丈何意这河水莫非喝不得”

    那老人笑了笑,用竹仗指着某处河面。

    “郎君且看。”

    呼延翼顺势看去.

    一团硕大物件从江心浑浊的激流中浮出,夫妻俩垫脚望去,齐齐尾椎骨一颤。

    原来是个死人!

    这尸体已被水浸得肿胀,几乎辨不清手脚,已呈巨人观。(这里就不详细描写了,各位看官若是有兴趣,就自个儿百度吧)

    “呱。”

    对岸飞来只乌鸦,扑腾着落在尸体上,尖利的鸟喙落在鼓胀的肚皮上。这一下便好似戳破了尿胞子,只听“砰”的一声,发黄的浓水、腐烂的内脏一并炸出,洋洋洒洒落满河面。

    那被炸个正着的乌鸦,身上挂着截肠子扑腾了几下,终究也没入了江中。

    那恶臭一直漫到了岸边。

    呼延翼一个激灵,手上的水囊好似烧红的烙铁,被他一把扔进水里。尔后,赶紧拉着脸色惨白的妻子远远离开河岸。

    老者笑呵呵跟上来,说道:“这条河是泗水分流,上游便连着丹徒的护城河。”

    “罗将军虽大破刘黑子,但却也杀伤过重,郎君辛亏不是昨日来此,当时可是浮尸满河,恶臭千里,蝇虫啸聚密如黑云……”

    “嗨。”老丈摇摇头,“只可惜满城的人平白肥了鱼虾。”

    一路避开了百十步,鼻前的恶臭才稍缓,呼延翼这才躬身作谢。

    “多谢老丈提醒。”

    “当不得,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说完,老者笑眯眯地打量了夫妻两人几眼,忽的开口说道:

    “老朽的房舍就在左近,郎君不妨去歇歇脚,也喝碗酒水解渴”

    ……………………

    两人跟着老者,离了道路,投入林中,前往老者口中房舍。

    一路行来,树愈高,林愈密,光线愈暗,寒

    气愈深。

    望之四周,尽是枯寂耸立的松柏。

    妻子愈来愈心悸,悄悄拉着丈夫的衣袖,低声道:“相公。”

    呼延翼却不耐烦回到:“恁多心思,却不是你要歇脚的么”

    是我要歇脚,但却不是在此时,更不是在此地啊!

    妻子满腹委屈,正要分辩一二。

    老者却忽的回过头来。

    “无妨,老朽这宅子是偏僻了一些……正好,前面也到了。”

    说着,领着两人又向前十余步。

    只见,苍苍郁郁柏木林中,环抱着一座高墙飞檐的大宅子。前面,一道朱漆的大门看来颇为陈旧,门旁两只石兽也掩没在茅草中。

    “让郎君与娘子见笑了。”老者依然是那一副和善的笑脸,“这宅子我也是刚买下不久,还没来得打整,实在惭愧得很。”

    说着,他便推门而入。那呼延翼也是想也不想就跟了进



第七十四章 人殉
    “咚咚咚。”

    黑暗深处传来敲门声。

    这声音打破了宅中死寂。

    人声、喧哗声、脚步声一同响起。

    世界好似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周遭紧逼的黑暗好似也缩回许多,寒气渐退,灯光摇曳着温暖。

    这妇人长舒一口气。

    方才那黑暗死寂,她是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下意思就要去寻那喧嚣。

    才转头。

    吓!

    昏暗里一张无表情的脸。

    她蹬蹬退了好几步,打开嗓子就要喊声救命。

    “呼延夫人,你无事吧”

    说话是人

    仔细看去,这不是这宅子木讷仆役中的一个么

    这人,走路怎么没个声

    “无事。”

    她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几口,勉强镇定心神。

    “你来有什么事儿么”

    那仆人作了个礼。

    “我家主人让我带呼延夫人去别院暂避。”

    “避”妇人却是一愣,“避什么”

    那仆人始终一副木讷模样,呆立在黑暗里,像是一尊只有嘴巴会动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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