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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平仄客
诸官更多的是想哭了,不是姜选和徐世进对质的吗?最后怎么变成大理寺和徐世进之间的事了?这廷鞫,明显是偏离主题了啊……





嫡长女 第一百零一章 春闱案四
高坐在金銮殿之上的长泰帝也很头疼,原本是让姜选和徐世进对质的,结果徐世进翻供,现在将大理寺也圈进来了!
到目前为止,除了中书、门下两省尚算平静之外,有多少官员牵涉进来了?尚书省下有多少个部是和徐世进一事有关联的?看这情况,似乎有席卷朝中上下的趋势了!
长泰帝年已老,心不复当年的冷硬,也不复当年的无惧有勇,可以用血腥的手段来解决朝中纷争的事情。现在他只是想着如何平衡朝中的势力,想着如何将这件事情压在最小的范围之内。他怕越审查下去就越严重,最后只得匆匆结束了这次廷鞫,将徐世进、姜选等押回大理狱,容后再说。
没想到却没有“容后”了!第二天,何克难面色墨黑地跪下请罪,道是徐世进在狱中暴毙,至于暴毙的原因,刑部检尸官认为是胸内淤血堆积,显然是先前的伤势迅猛爆发,他没熬过去,才死了!
随着徐世进的暴毙和刑部验尸官的检验,先前徐世进所说的大理狱有狱卒刑求一事,就是真实的了。他一死,春闱泄题案就只剩下唐安淮了,那唐安淮两次进出大理狱,无论何克难等官员如何审讯,他都是一致的说辞:冤枉!
冤枉!……何克难说着唐安淮的供词,最后这两个字在朝臣心里震了一震。
而何克难是最为惊恐而无辜的,他真的没有想到徐世进竟然会在狱中暴毙,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狱卒对徐世进刑求。现在,人已经死了,但是这个事情还没有结束,皇上会怎么想呢?不管怎么想,他作为大理寺的主官,监管不力这个罪名是脱不了的了……
听着何克难的请罪,看着他惊恐的样子,长泰帝忽而笑了。他觉得自己真是老了,怎么就会如此迷惑了呢?怎么就让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以致难以收拾了呢?原本不过是京兆流言而已,拿到朝堂来说,才会有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啊,既如此,那么就让给它止于流言吧!
长泰帝下旨。旨曰“姜选不避嫌疑,内闱不端,偏招物议;及华英卓言事不察实;徐世进、唐安淮等夤缘求进”,于是扰攘多时的春闱泄题案就这样草草结案。
长泰帝的旨意已下,诸官自然没有反对意见的,只是这个旨意实在让人寻味,不少官员私底下都在揣测。这个旨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选不避嫌疑偏招物议,不避嫌疑,说的是泄题,偏招物议,这就是说他泄题一事就是流言,那么那么他是泄题了还是没有泄题呢?还有华英卓,只是事不察实,说他只是捕风捉影不细究真相,完全没有朝堂势力互相攻讦的事情;至于徐世进、唐安淮,夤缘求进。即是攀附权贵以求高升,那么是怎么个攀附法?是不是重金贿赂?有没有买题?根本就不知道啊。
至于几个皇子,哪有他们什么事情?!不都是好好的在各皇子府呆着嘛,历职的历职,养身体的养身体,根本就不曾接触过春闱啊。
所以这所谓的春闱案以“捕风捉影”开始,就以“莫名其妙”结束!也就是说,皇上根本就不对此事置一词。朝臣认为事情是怎么样,就怎么样,且随各人想象去!
有回过神来的官员不禁暗暗佩服长泰帝这一和稀泥的手法做得漂亮!
韦景曜和申科眼神互相对望了一下,面色更沉静了。本来所谓春闱泄题就是从流言开始。现在长泰帝的处置结果就是“莫须有”!长泰帝没有明说春闱案有弊,也没有明说姜选没有泄题,而是各打五十大板,了结此事,不让这个事情再占据朝堂讨论的重心。
果然,长泰帝接下来对各人的处置,还是让朝臣回忆了一下长泰十六年的科场冤案。有不少官员感叹:相比之下,皇上果然是仁慈了许多啊,终归,除了徐世进,再没有人在这次春闱中流血了。
根据长泰帝的旨意,姜选致仕,和他联系紧密的礼部官员随后也遭到了处置,调离礼部或者贬职出京,还有他的外甥二皇子府的主簿魏辅通下职,二皇子一脉的势力受到重创。
吏部郎中华英卓、户部郎中张段调离京兆,贬职剑南道。说起来,这结果还是长泰帝手下留情了的,没有将他们罢官,这两个人也都很懂眼色,知道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他们很快就卷了包袱前去剑南道。
从此再不理会京兆中事。
还有流言的主角徐世进、唐安淮两人,也受到了处置。因徐世进暴已在狱中暴毙,就不追究夤缘求进事,只令徐家缴纳五千两罚金了事;唐安淮除了缴纳罚金外,取消接下来两届春闱的资格,那么唐安淮将近十年都不能参加春闱,也就是说,他这辈子与仕途无缘了。
其余各官暂不追究,因为廷鞫揭露的大理狱刑求一事,大理寺卿何克难被罚奉一年,其他的,就不再深究了。这个处理结果让何克难喜出望外,连忙跪恩,感激不已。——有哪个三品官员是靠朝廷俸禄过日子了?真是说笑了!这个处罚,根本就对何克难没有影响,皇上这是明显对他开恩了啊!
处置了相关官员之后,为了安抚贡院门外的举子和百姓,也为了彻底平息春闱泄题的流言。长泰帝下令:之前张贴的春榜作废,重开恩科!
恩科重开的时间,就定在十天后,三月二十八再次举办春闱,这十日内所有举子的住宿、饮食由户部负责,令举子专心待考。
重开的春闱,以尚书左右仆射萧厚仁、叶正纯为主考,礼部尚书魏晋度、御史大夫龚如熙为副主考,就连这次二十名同考官。也是重新任命,由长泰帝亲自从各部调任,其中就有吏部司封郎中陈醉山和大理寺丞成方圆,本来沈则敬也位列其中的,因为沈家有子弟参加春闱,为避嫌疑,才免了去。
萧厚仁和叶正纯等人刚刚从姜选等人的事件回过神来,正要赞叹长泰帝这手稀泥和得好时。冷不丁听到长泰帝这个任命,都愣了一下,才记得出列接受任命,心里却是叫苦不堪!
叶正纯心里已经开骂了,长泰帝他是不敢骂的,只好骂姜选等人了!若不是姜选他们出了事,这等苦差事也落不到我头上啊。春闱什么的关我个球事!叶正纯再一次暗说他的口头禅。
这的确是苦差事啊,本来应该三四个月准备的春闱,要在短短十天之内准备好,这不是明摆着让尚书省和吏部的官员为难吗?
这么短时间,试题怎么出啊?这弘文馆的校书郎不得把手都抄断啊?贡院能不能安排妥当啊?工作劳累点时间紧凑点也不算什么,万一再次发生徐世进那样的事情?皇上这次还会轻拿轻放吗?所以说,这差事。除了苦累之外,还要担极大的风险啊。
想到即将要做的事情,主考官、副主考官和礼部、御史台一众官员的脸色都不甚好看,看来这十天,是不可能有好日子过的了,夸父追日也没这么辛苦过!
萧厚仁等已经在想这次要出什么题目好,保密工作还是做到十二分才是,礼部官员如张澍等,也在庆幸贡院水缸里的水还算满,不用重新加注了。其中张澍还看着他的泰山大人叶正纯。眼光止不住地担忧:这下叶、张两家都进入其中了,这一次的重开恩科,可千万别发生什么事情啊!
和礼部官员一样有着难看脸色的还有户部侍郎江成海,他算了一下账本,额角忍不住抽了抽。近万个举子,十天的住宿伙食,这得费多少钱啊?他的小心肝都颤啊颤的,朝廷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他不由得也开始怨恨起姜选等人来了。若不是重开春闱,这笔钱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支出啊!这对户部来说,真是无妄之灾!他想起源源不断送往台前治水的银两,想起安北都护府所需的银两。江成海想哭的心都有了,没有钱,一切都难办啊!
也不知道有多少官员怨恨了姜选等人,也不知是举子还是谁人所为,反正就在叶正纯等人在紧张筹备春闱事宜的时候,听说那姜家大门都被人扔了垃圾和臭鸡蛋,整个姜家是一片狼藉和灾难。估计在重开春闱放榜前,姜家人都不敢轻易出门了。
当举子们听到春榜作废、重开恩科的消息,也不是人人都欢呼的,起码之前春闱榜前十名举子中就有不少不服气的。考试讲究的是临场发挥,再考一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挤进前十名啊!
有不少江南举子打起了之前会元楼盛怀的主意,想让他出面反对这个事情。只要楼盛怀带头,那么其他的江南举子就好办多了!之前,这些江南举子一直都在观望,并没有加入到贡院聚集的举子当中去,春榜作废的消息他们自然是反对的,重开恩科他们也是反对的,再考一次,结果是什么样还不知道啊!
楼盛怀又不是傻子,众怒难犯,皇上旨意都下来了,他们这些考生还折腾个什么劲儿?!所以他一听到重开恩科的消息,就匆匆退了客栈,躲到天宁寺去了,他可不想当炮灰,被人拿来做枪头!
因此,这些江南举子去到客栈扑了个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根本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只得垂头丧气回去准备重新参加春闱。
沈则敬因为叶正纯任春闱主考官,反而更加担心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次春闱若是再出事,萧厚仁、叶正纯肯定是躲不过的了,又因为沈余宏、沈余宣等人重新准备考试,所以沈家的氛围也很紧张。
之前的春榜,沈余宏是上榜的,不过因为“臭号”的影响,名次并不好,是二百四十多名,心里多少有不甘;沈余宣和沈余平就没有上榜,古文澜还好,名次在前二十名之内,但他自己也不是很满意。
所以总的来说,这次重开春闱,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沈余宏等四个人,反而是很高兴的!沈余宏暗自祈求这次可别那么倒霉了,就让他的号舍不要再靠近“臭号”了。
蚍蜉和如流处的消息都送上来了,虽然春闱泄题一事已经结束,但是沈家和朝廷官员一样,不知道事情真相是什么。沈宁虽然猜出了这是上官长治的手笔,但其中似乎还有三皇子的身影,就连慕妃似乎也牵扯进去——那几个在贡院门前的瘪三,如流处的人都摸清他们的底了,竟然都是卞家的人,卞家和二皇子府什么时候有仇了?
还有徐世进那一身伤痕,何克难和大理寺的狱卒难道会蠢到对徐世进用刑吗?想也不可能,原先她还以为刑求之事必定是上官长治在大理狱卒那里安插了人手,可是徐世进那一身伤痕留了破绽,使得姜选咸鱼翻生,这不像是上官长治会做的事情,是不是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还有那顾氏,大理寺的官员怎么就查出了她是扬州瘦马呢?这顾氏还和二皇子侧妃关系良好,这也太巧了,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安排好的一样。只是那顾氏一死,线索就中断了。
这么多的疑点摆在沈宁面前,要想将事情的真相还原出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沈宁感到责任很重,好在她有的是时间,在沈余宏等人紧张准备春闱的时候,她和秋梧、秋歌等人继续分析春闱一事。




嫡长女 第一百零二章 春闱真相
不管前朝因为春闱案是如何波涛汹涌,大永后宫之中仍然十分平静。各宫妃嫔如常每日去坤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不时扯扯嘴皮子,不痛不痒地刺彼此一番,根本就没有人提起春闱案,坤宁宫的氛围是一片融乐的。
就连延禧宫中的德妃,心情似乎也很不错,脸上的笑容清和,一副淡然脱俗的样子。要知道她所出的二皇子正身陷春闱案中啊,还能有这样的笑容和表情,慕妃和容嫔等人心中暗暗佩服德妃这番隐忍的功夫。
李贵嫔因身有恙没能来坤宁宫请安,所以慕妃的注意力就只在德妃身上,她看着德妃清和的笑容,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淡笑使得她绝美的脸上更增添了味道,吸引了在场所有妃嫔的目光。
怪不得她能专宠多时——后宫妃嫔看着慕妃绝美的笑容,既羡且妒。羡妒之余,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十皇子早早就没了,不然将来哪个皇子会坐上那个位置,大永将来是在谁手中,真是不好说啊。
皇后没多久就说累了,诸妃嫔按照品阶一一退了下去。就在东暖阁前的香樟树下,慕妃快走了几步,和德妃并肩而行,身后跟着的,是两人的心腹女官。
“姐姐,我听说外面都在传是二皇子制造的春闱弊案呀,这事是真是假?听说外面都有举子在暴动呢。可别让皇上猜疑了。姐姐和二皇子都要小心才是呢。”慕妃笑着说,好像十分关心德妃和二皇子一样。
听到她这样说,德妃的脸就沉了下来。对于绝美年轻的慕妃,德妃是一丝好感都没有,也懒得维持两人和睦的假象,语气冷冷地说:“妹妹有心了,妹妹还是要多多休养才是。落胎可是很伤身的呢。若是缺药材什么的,可尽管去姐姐的延禧宫拿,姐姐是不拘这点钱财的,姐姐也希望妹妹能够早日有孕。为皇上开枝散叶呢!”
揭人伤疤这种事,德妃也能做得很好的,果然,这话一落,她就看见慕妃脸色微变。膝下无子嗣,再怎么蹦跶,又有什么用?!德妃这样想着。轻蔑地看扫了一眼慕妃,然后呵呵一笑,也不再和慕妃说话,带着心腹女官就出了坤宁宫的大门。
慕妃看着德妃走远的身影,慢慢地漾起一丝微笑。她的凤眼眯了起来:很好,看你还能忍耐多久,我所承受的痛。必定要你们一一都尝遍了!不然我这心头之恨,怎么能散去?!——慕妃的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心里如是想道。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能抚平一切伤痛。十皇子病逝、慕妃落胎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仿佛伤痛已经远去,日子还得缓缓过,朝暾宫似乎在逐渐恢复生气。
慕妃和青鸢刚回到朝暾宫,女官红鸾就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药,对慕妃说道:“主子,喝药吧。这药是滋补温宫的……”
红鸾的话语还没有说话。就被慕妃打断了:“先放着吧,喝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是啊,有什么用呢?再喝这些药,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呢,何必自讨苦吃?!
她的希望都没有了——尚药局的太医很隐晦地告诉她,上次小产对她身体影响极大,加上心情抑郁,以后孕育子嗣或许很艰难了。只好开些滋补的药调理着。
慕妃心知肚明,在宫中当太医的那都是人精,若还有一丝希望,绝对不会和主子说恐难有孕这样的词语。太医说的艰难那即是不可能!这个结果,令慕妃悲痛欲绝。
她落了我的胎,又剥夺了我再做母亲的权利,我怎么会轻易饶过她?想到这里,慕妃是恨不得将德妃碎尸万段。
早前,她已经查出自己落胎一事的真相,因为青鸢和红鸾始终觉得那洒扫小宫女出现得太及时了,还正好和春熙宫的碧峦有不为人知的关系,怎么会那么巧?好像有人故意将这个线索递到朝暾宫手上一样。
可是因为当时将事情处置得太快,那小宫女早就死了,青鸢两个人只好将这些疑惑放在心里。没想到前些日子,红鸾无意中发现朝暾宫的一名二等宫女竟然和延禧宫的人有来往,这才查出了那个洒扫小宫女不过是个替死鬼,慕妃落胎一事,是延禧宫一手策划的,还嫁祸给春熙宫。
知道了自己落胎的真相后,慕妃发誓,这个仇,自己一定要报,一定要德妃血债血偿!
所以当春闱案发后,姜选被卷入春闱案中,还牵扯进二皇子之后,慕妃真是觉得这是老天送给她的机会,好让她报了这落胎不育之仇!为了向德妃和二皇子报复,慕妃决定好好抓住这个机会,派了青鸢出宫找到了卞之和,根据事态的发展,商定了针对二皇子的一系列计策,在春闱中展开。
“张段已经去剑南道了,那几个瘪三舅老爷已经处置了,主子你就放心吧。这一次,二皇子的势力,定会受损了!”看着慕妃一脸落寞的样子,青鸢这样劝慰道。
原来,张段是卞家这边的人,所以春闱出事之后,他才会为华英卓说话,才会指出姜选泄题是确有其事,还将二皇子府的魏辅通也圈了进去!连那几个混在百姓中,煽动举子的人,也是慕妃和卞家派去的,就是为了将事情闹大,将事情闹到朝廷之上,闹到京兆之中,不给姜选有翻身的机会,至于和周家、五皇子府的下人接触,不过是为了混淆御史台的视线罢了。
“这一次二皇子折损了姜家这一支势力,必定痛苦万分吧。可是,比起我的伤痛,这还远远不够呢……”慕妃笑了笑,想起自己脚边汩汩的鲜血,现在,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时间可以抚平世间许多伤痛,但是有些伤痛。不论过了多久,它都会弥新,只轻轻一碰,都会流血,慕妃如今,即是。
慕妃说得没有错,二皇子现在正痛苦万分,整二皇子府。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这不仅是因为姜选出了事、二皇子势力受到重创,更因为,二皇子的第一个儿子,长泰帝的第一个孙子,二皇子侧妃姜氏所生的那个男婴,落地没几天几就夭折了!
因为姜氏生他的时候是早产,这个孩子落地的时候是很虚弱的。又因为姜氏先前小产之后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就抢着怀孕了,这是先天不足加上后天不和,这个孩子夭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就这样,长泰帝失去了他的长孙,二皇子失去他的长子。二皇子侧妃姜氏失去了她人生的希望——尚药局的太医说她子宫受损,再也不能有孕了!
“殿下,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春闱案虽已经结束了,还是想想怎么重获皇上的信任吧。”本应丁忧在家的陈知浩这时却出现在二皇子府,正为上官承佑出谋划策,看着二皇子颓靡的样子,陈知浩焦急不已!
这个时候二殿下可不要拎不清啊,费了多少心力,好不容易才从大理狱那里获得一线生机。他可不想那些努力都白费了!陈知浩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才派人混进了大理狱,在廷鞫之前,在徐世进身上制造了可怖的伤痕,坐实了刑求一事,使得事情扑朔迷离,也逼得长泰帝保了各皇子,二皇子自然也在其中,这才能使得二皇子府顺利脱身!
做到这一切。花了多少努力,千万可不能白费了!
现在姜选只是致仕,春闱一案,没有将二皇子府牵进去。这个结果已经可喜可贺了!
虽然二皇子折损了礼部的势力,可是他还有妻族陈家和母族张家,根基还在,东山再起是完全有希望的,当务之急时要重新赢回长泰帝的看重和信任,没有时间在那作小儿情状的伤心了!不过是死了一个庶长子而已,孩子,还怕没有吗?——陈知浩很实在地想,劝慰上官承佑早日振作起来。
“二殿下在礼部的人基本都没了,华英卓和张段去了剑南道,为了对付二殿下,三殿下还真舍得下重本啊!那华英卓还是刚任吏部郎中不久的呢,这下贬职偏远,又要重头开始了。”许三思等幕僚在向上官长治汇报着春闱案的最后情况。
“老二,吹拂泥胎尔;老三,扯线木偶尔。两人不足为虑。”上官长治想起纷乱扰攘的春闱一案,想起老二老三在春闱案中的表现,下了这样的结论,得意至极:这两个人,被他驱使利用了而不自知啊!
事情都目前为止,基本和他所谋划的一样,二皇子势力受创,三皇子的人也调职,这都是他计划内的事情,若不是因为徐世进那一身伤痕,说不定二皇子府这次就逃不掉了,那样的结果会让他更满意!
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可能每一个环节都是如愿的,事态发展到这样,已经令他相当满意了!
顾氏已经死了,这枚棋子已经发挥了她的作用……随着上官长治和幕僚的谈话逐渐深入,让沈宁疑惑不解,让朝野震惊的春闱案真相,终于在五皇子府浮现出来。
为了制造所谓的春闱弊案,五皇子府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
那顾氏,是上官长治的人,特地送去扬州跟着瘦马厮混了几年,前两年才送至姜选身边的,那时,姜选已经是礼部侍郎了,姜氏也被二皇子纳为侧妃了。顾氏,就是专门为了对付二皇子的!
上官承佑娶了陈婉柔之后,姜氏地位受到了威胁,顾氏为她出了几个主意,使得她备受上官承佑宠爱,还两次有了身孕,这样一来,两个人关系自然密切了。
至于徐世进和唐安淮,则是五皇子府精挑细选的“主角”,必须是举子,必须家中富有,必须文章做得不错,必须是江南的……这一系列条件筛选下来,合适的人选也不多了。至于最后会选定徐世进,是因为他们知道,徐世进身上带着十万两开元钱庄的银票——早在他刚进入京兆的时候,五皇子府的人就将这十万银票换了,送到了顾氏手上,还利用徐世进想向姜选投状的心理,故意制造了徐世进和顾氏见面谈话的画面。
华英卓是三皇子的人,上官长治早就知道了,想不到张段也是三皇子的人,从他偏帮华英卓就可以知道。上官长治更没有想到贡院前举子的愤怒举动会使得整件事情推行得更加顺利,从最初的顾氏、中间的徐世进、后续的华英卓、最后的十万两银等过程,具体的顾氏造假、华英卓弹劾、大理狱刑求等环节,上官长治都一步一步谋划好了的。
环环相扣,步步紧逼,直至将姜选和二皇子圈进其中。要对付礼部侍郎,没有比春闱更好的机会了,长泰十六的科场冤案,上官长治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啊。
只是中间还是出了纰漏,徐世进带着一身伤痕去廷鞫,使得何克难严查大理狱卒,大理狱的管理,也更加严格,以后再想做手脚恐是艰难了,那姜氏也产下了男婴,这些就是上官长治唯一感到不满意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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