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妻不好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雾矢翊
周永言一噎,有个过于彪悍的公主老婆,什么话都敢说,也说得特么的直白,很多时候只能被噎得难受。不过,周永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自己老婆对晋王的评价还真符合广人民群众对晋王的认知。而且,作为个男人,周永言也听过一些私底下的流言,甚至很多人说,镇北将军之女嫁过去,估计就是个守寡的命……咳咳咳……
屋子里夫妻俩的话题仍在继续,屋外温润如玉的青年面露怅惘之色,最后没再听自己父母说什么,慢慢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到了书房,从大口花瓶众多画卷中抽出其中一张,慢慢展开,看着画卷里一身明媚春衫,抿着唇温婉浅笑、眉眼却略带违和之色的女子,心中一片空落落的。
他们果真是无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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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昌平长公主夫妻在猜测着正德帝为何会拟这样的赐婚圣旨,这边的贤王府的贤王夫妻也同样在猜测着。
贤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坐到贤王妃身边坐下,有些烦躁地道:“父皇会如此突然给五弟赐婚,莫不是太子在背后推动的?”
贤王妃蹙着浑然天成的秀眉,心里为这与上辈子不相同的事情而扰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既定的轨迹,让她有些心慌。
“昨儿臣妾进宫给母妃请安时,听母妃提起太子殿下有一次在太和殿比平日留得稍晚一些,然后父皇让所有伺候的人都退出太和殿,自己一人呆了很久,第二天,就下了这四道圣旨了。”贤王妃慢慢地解释道。
贤王神色有些晦涩,暗暗捏紧拳头,他倒是小瞧了太子的手段,还以为这太子作得久了,于对他们那不服老的父皇来说,太子就像悬在头顶的刀一样,随时有斩下的可能,加上他们这些兄弟推一把,迟早能将太子拉下这位置。
“王爷莫忧,晋王虽娶了镇北将军之女,但镇北将军却不一定能为他们所用。”贤王妃轻声道。
贤王望向自己的王妃,这个女人长相不是最精致美丽的,也不是在第一眼就能让人惊艳的,她就像那陈年佳酿,时间越长,味道越醇厚,越让人吃惊进而痴迷。不可否认,当初会娶她,也是因为她一曲惊艳了他的心,进而对她有好感,方将原本嘱意的对象换成了她。
贤王妃名叫古馨悦,是武昌公府的嫡长女,虽为嫡长女,但母亲早逝,下面有两个受宠的继妹,亲爹不喜,继母恶毒,继妹狠心,未出阁前,在武昌公府的处境并不太好。贤王当时原本是嘱意娶武昌公府受宠的嫡次女为妃,为此而将自己的婚事一拖再拖,谁知在武昌公府作客,听到一曲空前绝后的惊艳琴声,鬼迷心窍地认识了弹琴的主人,几次三翻偶遇,不免对她的处境多为怜惜,而这等怜惜渐渐地变了质,直到后来终于下决定娶她为妃,护于自己羽翼之下。
而他的王妃,成亲几载也让他觉得自己娶了个宝,颇有自己的见地,很多事情只要提点一下,便能推测出个十成十,简直是女中诸葛。如此,也养成了他很多事情喜欢与王妃说。
“悦儿想到了什么?”贤王伸手拢了拢她的发,温柔地问道。
贤王妃抿唇一笑,说道:“王爷不必着急,皇上此举,未尝没有打压镇北将军的意思,将镇北将军的女儿嫁予自己最不待见的儿子,可见一斑。”贤王妃想起上辈子正德帝病重时,对那几位手握重权的将军打压的打压,提防的提防,不禁暗暗摇头一叹。
贤王细细一想,却不得要领,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王妃会这么说。贤王妃很快醒悟过来自己太多的事情,当下忙道:“夫君不必多想,这只是妾身猜测的,就算晋王娶了李明锦,镇将将军此时人在千里之外,若皇上不召他回京,一时之间也是天下太平。”
贤王眉稍微展,正欲再问,突然见妻子眉稍紧蹙,一副忍耐着痛苦的表情,吓了一跳,正欲询问她可是身体不适,只见她已经捂着嘴干呕起来。
见妻子身体不适,贤王抛开了先前的事情,忙让人去请太医过来。
好一通折腾后,贤王妃靠坐在贵妃椅上,贤王坐在旁边握着她的手,慢慢地摩挲着,眉眼俱带笑意,温言细语,“悦儿这回可要给本王生个儿子啊。”
贤王妃嫁给贤王已有四载,就只生了个女儿,可让人心焦不已,贤王今年已二十有六,也想要个嫡子,现在自己的王妃传出了喜信,如何不欢喜,只盼着这个是嫡子才好。
贤王妃眉眼带着温柔的笑,信赖依恋地看丈夫,唇角抿出幸福的笑痕,眉眼间的风华惊心动魄,美不可方物,看得贤王心头一热,执起妻子的手置于唇边亲吻。夫妻俩凑到一起,喁喁私语,好不甜蜜,周围伺候的丫鬟嬷嬷见状,也忍不住偷偷地笑起来。
稍晚后,贤王离开去看女儿了,贤王妃因被诊出身孕,加之近来身体劳累过度,生怕对胎儿不好,被命令着躺床上歇息了。目送着贤王离开,贤王妃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
嫁给贤王已有四年,却只生了个女儿,对她而言是一种煎熬。这种煎熬并非是她作为妻子对丈夫的歉意,而是觉得自己抢了别人的丈夫,老天爷要惩罚她,说不定让她一辈子无子,岂不是落得和上辈子一样无子下堂进而冤屈而死的下场?虽然丈夫这几年来依然如一的宠爱,明显一副对她情深意重的模样,可是打从心底她从来没有将心遗失在他身上。
感动是有的,但像母亲一样完完全全、没有自我地爱上一个男人,甚至以他为天,抱歉,暂时没有!
上辈子,贤王先后娶了两个女人,第一任王妃是她的二妹妹古馨语,可惜她那好妹妹命薄,被宠得太娇纵,吃不得苦,最后难产而逝,一尸两命呢。而贤王第二任王妃便是忠勇伯府的嫡女江凌薇。忠勇伯夫人与她母亲是亲姐妹,她与江凌薇还是亲表姐妹呢。
上辈子过得太苦,所有的亲人都将她抛弃了,她的两个好妹妹先后抢了她的姻缘,让她最后像货物一样嫁给平王世子那头猪,为世人耻笑,明明自己恪守本份,不敢犯一点儿错误,却被平王妃等人作贱。
后来平王太妃一死,没了压制,平王妃开始兴风作浪,算计平王世子做出失德之事,使得平王震怒之下直接上书废了平王世子的位置,而她这世子妃也跟着失势,然后又被平王妃以无子的理由逼着下堂,被谴回娘家,娘家却无一人为她讨回公道……最后呢,最后是她的那好弟弟好妹妹又将她算计了一次,以她为家族抹黑为由,送到了庄子里去自生自灭,最后孤苦无依地冻死在那个寒冷的冬季……
伸手捂住脸,不让快要迸出的眼泪流下来。四年前,她还魂回来时就发过誓,让那些欺辱她的、背叛她的人都付出代价!她的好妹妹古馨语这辈子没有嫁给贤王,也没有难产早逝,还好好地活着,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她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地将上辈子的痛苦都施还在那些好家人身上,她的丈夫将来会是皇上,她会做皇后,让那些抛弃她的家人只能仰望她,她会过得比所有人都好……
泪无声流下,湿了手心。
发泄一通后,贤王妃才让人打水进来净脸。
“王妃,您怎么了?”
面对贴身丫鬟夏天担忧的目光,贤王妃脸上多了几分暖意,笑道:“我只是太高兴了,这孩子盼了好久了……”
夏天脸上露出了喜气的笑容,仍是道:“王妃再开心也要注意一定,对身体不好呢……”
在夏天的絮絮叨叨中,贤王妃始终微笑着,等丫鬟将出去,贤王妃躺在床上,双手轻柔地抚摸着仍平坦的肚子,又忍不住想起晋王及镇北将军之女李明锦。
她记得,上辈子时没有听过晋王萧令殊和李明锦两人,正德帝的皇五子是皇后所出的齐王萧令溪。仔细想想,其实上辈子时自己也才好像依稀曾经听说过有个皇子病死在冷宫,这事当时在宫里晦莫如深,她那时大概七、八岁左右,依稀仍记得父亲有天从宫里回来,脸色苍白得可怕,悄悄和继母说什么十年前被关在冷宫中的皇子终于死了,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后却突然发了臆症,当场惊得呕血,甚至落了泪,现在已经病了,宫里正叫人去请南山寺的得道高僧进宫为皇上驱邪祈福……然后,再过了一个月后,萧令溪便成了皇五子,仿佛宫里都忘记了曾有一个被丢弃到冷宫里的皇子。
莫非,晋王其实也和她一样是还魂而来的,才在冷宫中保住了一条命,从冷宫中平安走出来?
这想法马上被她排除,晋王这人她见过几次,实在看不出这种煞星哪里像是还魂归来的了。
至于镇北将军之女李明锦,贤王妃也有些头疼,上辈子的威远侯四爷李继尧同样去了边境,在她未记事时,就已死在了战场上,自然也没有注意过李继尧的妻儿之类的了,反正记忆里的威远侯府是没有这个姑娘的,那这冒出来的五姑娘怎么回事?
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贤王妃起身让人给她端了杯温水过来慢慢喝着,回想着自己在二月底听说威远侯府的五姑娘从边境回来当天就与晋王冲撞的事情,这事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还道定然是威远侯府的五姑娘惹着那煞星了,不知道怎么被那煞星报复呢。她自然也听说了,骇然之下,不得不正视起这辈子莫名多出来的两个人,又调查了李明锦的事情,发现事情巧合得让她觉得似乎冥冥之中命运给所有人都画了个圈,将所有人的命运圈在里头,连系在一起。
她可以这么想,上辈子的李继尧之妻田氏生产时难产死了,连着腹中的孩子也没保住,李继尧伤心失意之下,根本不想活了,于是光棍地跑到边境去作死,没几下就将自己搞死了。至于这辈子,李继尧的女儿活了下来,李继尧有了牵挂,所以为了女儿,他好好地活着,甚至一路爬到了镇北将军这位置。
这两个不曾存在记忆里的人,被正德帝赐婚拴在一起,让她乍然听之下,也生出一种不可思议感。
当然,其实按正常来说,这两人其实都与她无关的,她现在要做的是平平安安地将孩子生下来,帮助丈夫按上辈子的命运轨迹,登上那位置。
如此想罢,贤王妃振作起来,忙让人将王嬷嬷叫进来。
王嬷嬷是贤王妃的奶嬷嬷,深得贤王妃的信任,上辈子那般艰难的情况下,也是王嬷嬷和夏天对她不离不弃,直到她死亡。所以她可以不信任丈夫,但对这两人却是无比信任的。
等王嬷嬷进来,贤王妃温和地让她坐下,方道:“嬷嬷,可找到解神医了?”
王嬷嬷摇头,叹道:“我让东子去王妃所说的地方都找过了,可真的没有找到一个姓解,名神医的大夫,而且东子问了很多人,那些人都笑着说哪有人直接叫神医的?又不是真正的神医,若是真叫这个名,才容易找哩。”
贤王妃心道,虽然名叫神医,可他的医术诡异刁钻,连太医也比不上,可不是神医么?
“嬷嬷,再让东子去找找吧,解神医行踪飘忽不定,定然是躲到哪里去了,让东子用心去找,定能找到的。”说着,贤王妃抚着自己的肚子,忧郁地道:“太医先前说我身子太弱,恐生产时有危险,若有解神医的药,届时就安全多了。”
王嬷嬷神色一凛,当下重重地点头表示,一定会让自己儿子东子尽力将解神医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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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人叨念着的解神医此时在晋王府里正暴跳如雷,指着席远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受够了那个男人,你们的钱我也不要了,我只求他放过我,让我继续闲云野鹤、当个天涯浪人!”唇红齿白、眉眼精致的男人顶着一头稻草一样的头发,身穿灰扑扑的长衫,撸着袖子咆哮。
席远微微偏首,淡定地避开他喷过来的口水,淡定地道:“神医啊,你还不了解我家主子的性格么?你欠了他一条命,就应该以身相许,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想走没门!不然就打断你的腰!”
解神医觉得自己受够了,继续咆哮道:“为何你们近来总爱说打断我的腰?我的腰惹着你了碍着你们了?”
席远想了想,觉得不能说真话,不然自己一定会死得很惨,只得道:“因为有个人前阵子伤了腰,挺可怜的,所以……”所以他主子觉得不能让那人独痛,解神医这个只教了他粗浅的治伤手法的人应该陪着一起痛。
“所以你们看那个伤了腰的人可怜,就天天威胁着要断了我的腰?”解神医继续咆哮:“你们还是不是人啊,难道要所有人跟着一起痛才高兴么?”说着,暴怒地随手抄起一旁的药瓶子就砸过去。
席远自然很利索地躲过了,于是药瓶子直接朝刚进门的人砸去。
两人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直到看到那人神色未动地微偏身体,药瓶子直接砸到他身后的柱子上,心才安定下来。
此时两人有志一同地暗暗擦汗,想道:总算没砸到他,不然他们都会死得很惨!
而进门来的人根本不看这凌乱的屋子——先前解神医大发雷霆,整个屋子都被他砸了,直接走到解神医面前,问道:“本王的伤……何时好?”
解神医没好气道:“还敢说!当时那一剑差点要了你的命,明明让你卧床再躺个五天,可才第几天你就不听劝回京,而且还不要命地骑马赶速度,一路颠簸下来,伤势过重,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要不是有我,你还能站在这里折辱我么?所以,这伤起码要养几个月才好,你慢慢养着吧!”
晋王冷冷地看着他,席远在后头拼命给作死的解神医使眼色,让解神医警醒一点别再作死了。可惜解神医看不明白他抽筋一样的眨眼是什么意思,觉得他一定有眼疾,才会眨个不停。
作死的解神医的底气也在某人那种冷酷无情的目光下消失了,终于底气不足地道:“你这般急着伤好作什么?慢慢养才能恢复根本,将来才能长命百岁。”人都在意自己的小命儿,解神医这么说,不外乎是想让他爱惜自己的身体罢。
谁知晋王端着一张冷酷无情脸,却很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成亲!”
解神医:“……”
席远:=口=!我就知道会这样!
毒妻不好当 38第 38 章
解神医终于接受了晋王即将成亲的事情,转头看向席远,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事情?”其实他心里想,是什么女人这般勇敢,竟然敢嫁给这个毒胚子!
席远非常淡定地答道:“就在你使着劲儿地捣鼓着新药,准备制好药作筹码和王爷谈判准备离京时。席远瞄了眼某个男人,继续道:“你最近不是说府里很吵么?因为太子殿下让宫里的工匠过来修葺王府,准备将一些地方装修改善一下,好迎接这府里的女主人。”
席远这话刚落,解神医和他都感觉到空气祥和,气息温暖,不禁又看那向那依然端着一张冷酷无情脸的男人,解神医再次确定了,这个男人脸部有病,才总是维持着这种表情,其他的表情都没有了。
即将要成亲的男人是必须要体谅的!
解神医想罢,点点头道:“这王府原本阴森森的,重新修葺下也好,省得我总以为自己住进了风水不佳的鬼屋,半夜吓醒后都不敢睡。”
席远朝他使眼色,让他别嘴那么欠,省得又要倒霉。挨打不记数的孩子,指的就是解神医!
解神医问了席远晋王成亲的日期后,对晋王道:“王爷,您的伤并不妨碍您成亲,只要您小心一点儿,别太折腾就行了。”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当然,不影响洞房花烛夜!”
晋王点头,“很好!”
席远:=__=!突然觉得未来的王妃好可怜肿么破……
在解神医为晋王的伤换药时,王府里的管家过来禀报道:“王爷,太子殿下派林公公过来了。”
晋王慢条斯理地将褪下的外套穿上,看向席远。
席远习以为常地接口道:“刘管家,是不是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吩咐?”跟了个不爱说话的主子,作下属的只好代为开口了。
刘管家是宫里的太监出身,会读写算计,以前在皇后宫里当差的,能力不错。后来晋王出宫建府时,太子见他身边无人可用,便将刘公公送过来作了管家。刘公公这人管理能力不错,这些年也将晋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再厉害的管家,有个对庶物不上心,对金钱不上心的主子,也只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自从皇上给他家主子赐婚后,刘管家觉得自己这管家即将否极泰来了,这府里就要迎来女主人了,有了女主人,府里应该不会再过得这么穷困潦倒、阴森森的像鬼屋了……
“太子殿下让林公公给王爷送来一些田产商铺作王爷的新婚贺礼。”刘管家答道,声音里满是振奋。
这似乎不是什么值得费脑子高兴的事情,晋王依然表情不多,示意刘管家自己去处理了,抬脚就要走了。
“王爷!”席远叫住他,跟在这男人身边十年,席远可以说是除了太子外最了解他性格的人,委婉地提示道:“太子殿下一片好心,府里以后有了王妃,府里的开销也大了,总不能王妃嫁过来后,府里还像以往般,王妃若过得不体面,可会让人笑话的。”
晋王抬起的脚收了回来,眉头微皱,难得开口道:“怎么说?”
听到这话,席远和刘管家都感动得要哭了,这一刻两人皆下定决心,绝对要让晋王重视起钱财这等身外之物,不能像以前一样随便乱花,也不能让他明明做了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却没捞到一分好处,这王府真的是太穷了啊!
说实在的,作为一位王爷,虽然不得帝心,但也不至于穷到连下属都为他的财政忧心的地步。可是这位王爷硬是打破了常人的认知,席远只想叹两声。
席远知道自己主子十岁以前独自在冷宫长大,只有个哑巴太监照顾,什么都不懂,不会说话也不会听,十岁以后才开始接触这个世界,学习各种常识常理。大概是因为接触世界的时间太迟了,正德帝又不管他,所以渐渐的,性格变得奇怪起来,对很多事务的理解——有时候迟钝扭曲得真是让人发指,也难免让他有些事情的处理手段过于另类残酷,这是一种心智上的缺失。
席远在晋王十五岁时被太子派到晋王身边当差,太子殿下当时严厉地告诉他,晋王以后就是他的主子他的天他的信仰,他必须将晋王照顾好。那时他还觉得太子似乎有些反应过度了,等他开始跟在这位爷身边以后,他真想哭着喊着抱着太子的腿,请求太子收回成命。
由于这位爷对一些常识常理接受理解有偏差,使得周围的人也跟着遭殃。
例如说,这位爷对于金钱的没概念,那种没概念根本不是什么皇朝贵胄天生视钱财如粪土,而是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看看其他皇子,哪个手里没有自己的私产的?可偏偏这位爷手中的钱来得不易,可去得也快。幸好王府每年都有内务府拨下来的亲王俸禄来维持王府的开支——估计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俸禄这回事,所以从来没有碰这笔钱的意思,不然依他不正当花钱的德行,可能王府的开支都没了,这不是让人笑话么?除了俸禄外,其他的私产,也只有当初建府时,内务府拨的几个皇庄罢了。
所以,太子也是知道这皇弟的某些性格及府中财政情况的,借着送结婚贺礼的名义,给他送庄子田产商铺来了,总不能让自己倚重的皇弟成亲以后,没啥钱财,最后成为靠妻子嫁妆过日子的软饭王吧?
太子殿下真是个大好人,必须给他点三十二个赞!
晋王翻着太子命人送来的账册,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然后道:“以后交给王妃打理!”
“……”
席远和刘管家有些纠结地看着他,心道男人没点私房钱好么?就算是皇帝,也有自己的私库,几位皇子也拥有自己的私产,绝对不会傻缺一样地全部都交给妻子打理的……
大概是因为今日席远一席话让晋王开窍了,他开始询问起自己王府里的经济情况,刘管家十分感动,报了个数,又将王府名下拥有的皇庄田产位置及每年出息一一告知,席远虽不了解其他王府的财政情况,但也见识过一些,心里再次感叹,这实在是太穷了!
不过幸好太子殿下送了些田庄商铺过来,而且听来这些庄子的出息不错,商铺的位置也好,经营得好,也都是能赚钱的,看起来才没这般寒酸。
晋王听后仍是那副表情,漠漠的,带着些许冷硬,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人时,十分的冷戾无情,让人腿脚发软。刘管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他伺候主子这般久,心知他不爱说话的德行,一个月能听到他说一句话,都是一种天大的福份了。
只有席远觉得,恐怕这位爷并不知道其实他的身家少得可怜,原本想让刘管家将其他王府的财政报一下刺激下他,想想又算了,免得到时坑了可怜的刘管家。
晋王让刘管家将账册收好后,起身去了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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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这边热热闹闹地修葺屋子准备迎接女主人时,威远侯府这边也忙碌着准备阿宝的婚事。
一个月时间实在是太赶了,特别是阿宝要嫁的可是皇子,要准备的事情很多,而阿宝没有娘亲,她的婚事全程交给威远侯夫人和二夫人一起打理。
其他人忙碌着,作为新嫁娘的阿宝也不得闲,除了为未来的夫婿绣些荷包之类的小饰品,还要接受来自宫里的教养嬷嬷的临时培训,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阿宝虽然学习得快,看起来有条不紊,但也不知为何,人却瘦了一圈。
其他人见阿宝瘦了,皆以为她是太累了,纷纷叮嘱她别学得太累,连两个负责教导她的嬷嬷都自动地减少了学习的时间。只有阿宝知道,自己这是心理作用,吃得少又睡不好,不瘦才怪了。
在婚事定下后,五公主和江凌薇都过府来探望阿宝。
对于五公主萧令芸来说,阿宝嫁给自己的皇兄,以后就是皇嫂了,成了一家人,是有些开心的。不过想到阿宝嫁的是那位比自己还不受待见的五皇兄,五公主又纠结了,最后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道:“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到府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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