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卧底,不好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枭药
清羽见状有些无奈,但为表光明正大也只得用灵力放开了声音,没有慷慨激昂,但天经地义般说的问心无愧:“千年已逝,当日实情如何晚辈确不知情,然我天羽驻守南华又何止千年?素日行事为人,孰是孰非,南华诸位道友自有公断,鄙宗虽无大才但身为正道却也绝不敢自甘堕落与,邪修沆瀣一气!不像前辈,虽为元婴大能,然堂堂金元门长老,却与区区星冥结盟,确实是不愧于当日举宗犯我南华的气概!”
金元门长老!原来如此,易苒暗自点头,这些基本的是不倒道人都大致向她提起过,金元门乃当初东华界的主宰,不像当初主走剑修的清炽,是综合发展的类型,没有很强的地方,但哪方面也都不弱。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如今也是销声匿迹了,却没想到还有残余,难怪看样子知道当初情形。
黑云上的金崇泰闻言一挑眉,眸光微凝,清羽这话态度虽恭敬,但软中有硬,先是不屑辩解般说到了自己门派的素来的名声与清明,再状似无意的说起当初金元进犯天羽的宿仇,借此说明他的话不可信,只从下面南华道修们的此刻的反应来看,也能清楚的说明了清羽这番话有多成功,难道修为平平却能成为宗主呢,果然有些本事。
金崇泰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清羽,心内冷哼了一声,他身为金元门弟子,本就对清炽宗毫无好感,先前说起那句话自然也不是为早已消亡的清炽报什么不平,只不过是身为失败的一方,对天羽这个混沌天劫后四界之战的胜利者本能的反感,随便嘲讽几句罢了,但清羽这般反应到让他生起了几分固执,觉得今日定要装腔作势的天羽声明扫地,因此不慌不忙清了清嗓子,几乎将声音扬遍了天羽主峰:“好,本君也不为难你这后辈,你不知情,天羽宗该总有活着的知情之人?你师祖拂貉呢?应也还活着罢,这般大的事,还不打算出来不成?”
金崇泰降下了黑色祥云,低头对着众人声音清朗:“成王败寇,你南华界天羽确实是毫无对不起我东华金元门之事。然,我金崇泰今日在此可立心魔血誓!拂貉只要敢出来,在这当着天下人的面说一句你天羽也同样对得起清炽宗,我便立即转投你天羽阵营,为你冲锋陷阵,灭了星冥门!如何?”
清羽面色一顿,一时似是说不出话来,但也只是一瞬,便面不改色的接着说道:“鄙宗拂貉老祖大劫将至,此刻正在闭生死关已求得窥化神,前辈偏偏挑这个时候立誓,倒真是挑的个好时候!”
话虽如此,但金崇泰身为一般不屑撒谎的元婴真君,把话信誓旦旦的说到了这程度,旁人若说还是一点也不怀疑,那定然是假的。
不止被天羽邀请来的客人,就连易苒身旁一不认识的天羽青衣弟子,都不甚确定,似寻求支持般扭头对易苒诺诺问道:“那个,这位师兄,这人说的定是假话,只是在给我天羽泼脏水吧,那什么清炽宗、西华东华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咱们为什么从没听说过?”
正专心听着当初清炽宗灭门实情的易苒,见金崇泰不再说话了本来就已经在暗自着急,这时听了旁边人这天真的话语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当即便瞪大了双眼,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呱噪!”
那弟子脖子一缩,真把易苒当成了门内管事的师兄,忙不迭的闭了嘴,正了正手中的刚剑,一脸深沉的表明自己正在为宗门满心担忧。
而易苒说完这话也马上就后悔了起来,眼角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颜语贞已满是疑惑的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便更是不安,强忍着坚持了一会,等颜语贞目光一收回去,便立即脚步匆匆的又往人群后退了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纪慧云忽的开了口,声音冷漠:“闭生死关?连师门倾覆这等大事都惊不动吗?”
清羽见终于能把话题从清炽宗上引开,心中瞬间暗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提了起来,满腔正气的对纪慧云劝解道:“前辈道侣虽确实亡于我天羽宗弟子之手,但那是他作恶多端、罪有应得,怨不得鄙宗。我天羽也不是那般善欺之辈,您虽已寻得元婴为盟,但即便这般威势却也连我宗护山大阵都破不得,晚辈坦言相劝,若您能立即收手,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鄙宗或能留你一命,不至另你步道侣后尘。”
“哼!”纪慧云毫不给面子的冷笑着:“我夫君被你天羽宗杀死了,便是活该,是吗?无妨,只要你天羽灭个干净,我倒也不怎么在意在旁人眼里你们是活该如此,还是命不该绝。”
说罢也不理解清羽,而是接着转向了转向了金崇泰,缓声问道:“清炽宗之事,金道友可是说完了?”
金崇泰了然一般,不慌不忙的盘膝坐了下,笑着说道:“在下也无妨,便是闭死关,这情形拂貉也总会出来,你们这些名门正道只需记得本君方才的许诺,只要他拂貉敢说,便都有效!”说罢闭口看向纪慧云:“拂貉未现身之前,我便不扰纪道友办正事了。”
纪慧云微微点头,低头看向清羽:“你方才说我无法破护山大阵,这话倒是不错,只是前些日子我却突然想明白了,既然如此难破,我为何定要破它?”
清羽愣愣,接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神色突变。
果然,纪慧云接着悠悠开口:“我不破它,我就带着门内弟子在你天羽山门口等着,你们出一个,我杀一个,出两个,我杀一双,你若死守不出,我便带着他们在你天羽门口聚会修炼,只要你天下第一宗丢得起这人,我倒是也不介意这般费工夫。”
还,真是一个绝妙的方法啊……易苒张大了双口,清羽也是第一次破了仙风道骨的淡然神态,几乎破口大骂一般:“卑鄙!”
纪慧云倒是淡风轻的斜觑他一眼,不置可否,但阵外的星冥门人就都很是配合轰然大笑了起来,一个个杂七杂八的开了口,唯恐气不着天羽宗一般:
“切,谁让我们是邪修呢,邪修可不就得卑鄙吗?不卑鄙还叫什么邪魔外道!”
“哈哈,门主说的不错,你们不出来,我们就在你天羽宗门口娶媳妇,过日子!”
“对!就在这过日子,要不说是天下第一宗呢,连山门口的灵气都这般浓郁,让你们享用了这么多年,风水轮流转,轮也该轮到我们啦!”
“名不副实天羽宗!缩头乌龟天羽宗!”
“哈哈哈哈,笑死爷爷啦!”
“……”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越嚷嚷越是来劲,只说的清羽真人的面色越来越难看,阵内的天羽门人也一个个满面屈辱,若不是师门长辈拦着,几乎都忍不住的想要冲出来一般。
清羽见状,皱眉正想说什么时,大阵之内忽的又瞬间闪出了一个人,乌发似雪、背负宽剑,众人还来不及看得更仔细便见他毫不停歇的握住了剑柄,对着山门前从上而下猛然一划,瞬间尘土飞扬,恰好淹没了正在不停鼓噪的星冥门众人。
等得尘土散去,众人便明明白白的看到了对方剑气划下的这一处如同天险一般,恰好在山门之前隔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将星冥门众人生生逼退了一步,少说也有几十丈深,难得的却是切口极其光滑整齐,简直如同割的不是实地,而是软糯的豆腐一般,这般凌厉的剑气,让方才叫嚷的众人都是一呆,一个个愣愣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四周瞬间沉寂了下来。
就在这样的寂静里,陆望舒缓缓收回了宽剑,抬目看向星冥门人,声音沉稳但让人绝不会怀疑他的认真:“刚才的话,谁再让我听见一次,这便是下场!”
“啪,啪,啪。”纪慧云飘然落地,对着陆望舒拍起了手,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真真是好剑法,想必陆真人斩我夫君之时,也是这般的干脆利落。”
陆望舒昂首回视,面无惧色,像是真在回答对方疑问一般:“不,斩杀星冥门主时我用了两剑,中有断口,称不上干脆。”
纪慧云闻言面色瞬间扭曲,身上涨起的黑气几乎能将人吞噬一般,连在她之后的星冥门弟子见状都忍不住的又往后退了十几步,但不知为何,不过几息功夫纪慧云却又忽的收起了浑身的怒气,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甚至还牵起了嘴角笑了笑:“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些顾忌,陆望舒这次倒没再说刺激纪慧云的话,只是接着拔出了宽剑,语气认真:“你夫君是我所杀,既想报仇尽管来找我便是,我从不拒战,但你残害百万无辜凡人的性命在前,犯我天羽在后,我却是容不得你。”
明明面对的是远超过自己的元婴大能,但陆望舒竟表现的对方不过一炼器杂鱼般毫不放在眼里,本是螳臂当车般分外好笑的局面,但不知为何在场众人却一个也笑不出来,只是清羽真人连忙也落了下来,状似威严的声音里掩不住焦急:“陆师弟!”
纪慧云竟也不生气,只是姿态静雅的理了理衣角:“哦?陆真人当真这般气概,有资格为师门迎战吗?”
听出了话外之意,陆望舒微微挑眉:“为师门迎战?”
“不错,本除了元婴现身,我是不打算出手的,但你是我杀夫仇人,自然不同。”纪慧云垂眸看着他:“我也不以大欺小,不逼你非要胜过我,三招,只要你能接我三招,我便即刻退兵,便是像清羽说的立即认罪也无不可,但若没接到……”
纪慧云音调一降,分外阴冷:“那便将这护山大阵撤了!怎样?这个主,你可能做得了?”
陆望舒皱紧了眉头,若只是自己性命,他定然毫不犹豫就应了,但还牵连到护山大阵,他却没法这般断然。
清羽这时拦到了陆望舒面前,刚刚张口,便又被纪慧云声音打断:“若不同意,你们便只得一辈子龟缩在这护山大阵里,自然,也可请你们的元婴祖宗出来除掉我便是,天羽有三位元婴真君,我这却只有两个,说来还是你们占优些,只不过我却需提醒你们一句,我还有这个,便是以三对二,也不一定会有胜算。”
说着纪慧云伸手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柄黑色细剑,剑身还赫然贴着一道黄符,看起来毫不起眼,但这剑一从乾坤袋中拿出来,毫不夸张的说瞬间便飞沙走石、天地变色,细细的一柄剑中似藏着无数人的血肉冤魂一般,忽的响起了鬼哭狼嚎的尖利哭喊,尖利的喊叫声之后,还隐约能听见女人凄婉的抽泣、婴孩无邪的嚎叫轻笑,直穿人的耳膜刺入心田,搅得你片刻也不得安生,一时发疯一般怒气冲冲只想上前毁了它,一时又悲悲切切觉着人生无望只想同它一起哭泣。
即便是站在最后,修为也不算太差的易苒也无法控制的被它影响,浮现在脑海里的全是上辈子众人的无视,生活的无趣、身亡的痛苦、被众人抛弃的悲凉,包括自己心里最隐秘也最不堪的不满于*,一时间只觉着人生已然无望,全世界都对不起她,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不知过了多久,易苒终于从这可怕的思绪中挣扎了出来,一抬头,原来是纪慧云已收起了细剑,正双手空空的冷笑着。
原来这才是那拿百万凡人的性命生生喂出来的血煞武器!易苒瞬间恍然,原本以为纪慧云会用血煞破阵,却没想到她却选了另一种方法,威逼诱惑,逼得陆望舒不得不在天下人面前败北,不止是颜面扫地,还要因为他让天羽失去屏障,牵连师门,却又偏偏不杀他,非让他在自责愧疚里度过一生,若再想多些纪慧云说不定还会借此费去陆望舒修为,让他一无所有!
对纪慧云手段有些了解的易苒想到这,暗自抿紧了双唇,满心紧张的看向阵外。
而大阵之外,纪慧云轻笑着看向虽然没被迷惑了心神,却也因此面色苍白的陆望舒,声音柔婉:“陆真人,可同意?”
仙门卧底,不好当! 第51章
不知道陆望舒本人到底如何想,但清羽闻言却再无法保持冷静,终于上前j□j了两人中间,态度坚决的表示这事事关宗门,绝非陆望舒一人可决定之事,必须要有师门长辈同意才有可能。
纪慧云也不着急,丁点不为难的立即便同意了下来,见清羽带着陆望舒与所有天羽弟子都回了主峰上后,就真的和先前说的一般,吩咐众人随意,于是上百的星冥门人与各派邪修,就真的如同在家里一般闲聊的闲聊、修炼的修炼,竟然还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甚至借机解决私仇的,吵吵嚷嚷、沸反盈天的将原本高远静谧的天羽山门弄得像个上不得档次的低级贸市。
当然,完全是凑数的易苒自然不敢混在这弟子群里等着被发现,在众人还没往主峰上走的时候,事先察觉了的她便偷偷摸摸的远离了山门,想了片刻后觉着自己还是要等到那个什么拂貉老祖出现后,看看金崇泰还会说些什么,才能知道清炽宗灭门内情。而想要在这等着,便需要找个稳妥的安身之处,毕竟刘公子这身份不说白齐已有怀疑,便是等得先前弄晕那个天羽弟子醒过来,自己便有不少麻烦了。
这般想着,易苒便干脆拐道上了天羽峰,回了自己还是外门弟子时分配下的木屋,小心查探一番后,确认了和想象中的一样,天羽没有招收新弟子,屋子也就没有被旁人占去,易苒便暂且在这地方安顿了下来。
清羽真人老而弥坚,心思深远,就算心里已是惊涛骇浪,面上却也依然丝毫不露,归阵后依然不慌不忙,有礼有节的将围观了一场大热闹的宾客们送散,吩咐弟子准备灵茶客房,接着将门内弟子聚集起来,先温言安抚再悲壮的鼓舞人心,最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赚得了一票眼泪,得到了大多数弟子“定于师门共存亡”一片宣誓声后,才神情坚定、条理清晰,无一遗漏的分派了各人的岗位职责。
宗主这样淡然的态度显然也影响了天羽宗的弟子们,原本多少有些躁动不安的心情都渐渐平静了下来,应着清羽吩咐各自做起了自己该做的任务。
只是等得诸事安排妥当,弟子们陆续散去,只留下一些多是金丹期的同辈之人后,清羽面上显而易见的疲惫便毫不掩饰的表现了出来,此时在后难得的沉默了许久的莲华上前,神情复杂的叫了一声:“掌门师兄!”
清羽有些勉强的扯着嘴角露了个笑,抚了抚自己飘逸的白须正了正面色,轻咳一声说道:“去我屋内详谈吧,对了,将林山也叫来。”
莲华点头,跟上了清羽的脚步一面发出了一道传音符。
到了宗主居住的外堂,清羽在主位缓缓坐了下来,示意在场的六七人也相继坐下,便声音低沉的开了口:“今日之事,众位师弟师妹们也都清楚,我便不多说了,此刻相聚,只是为商议一解决之法的。”
众人眉头紧皱,面色忧虑的一时却都未发一言,半晌终是莲华一拍桌案,带些不忿的开了口:“不过一小小的星冥门,竟也能将我天羽宗逼到这地步,两个元婴又如何?带着血煞又如何?也不过是元婴初阶罢了,师父呢?拂貉老祖呢 ,枯叶真君呢?掌门师兄未去请过吗?怎么说?”
清羽沉默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沉思了好一阵,终叹息了一声:“也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了,早在十余年前,枯叶师叔祖便因一心想入化神之境,入了执念,私自尝试藏经阁禁学功法,因此走火入魔,陨了性命。”
莲华浑身一僵,面上满是震惊之色,但还没等得她从这消息中缓过神来,清羽便口下不停的说起了另一个消息:“还有拂貉老祖,你们听说了这么久他大劫将至,是不是反而早已习惯,不当回事了?”
“可你们不知道拂貉老祖的大劫近到了什么地步!今时今日, 拂貉老祖的寿命完全是在凭着灵力硬抗,莫说与人对战了,若是不能在十余日内得破化神,我天羽立即便得陨落第二位元婴真君! ”像是因为独自支撑这么久,也有些累了,好不容易能说出来,清羽口气激动的说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瞬间软了身子靠在了太师椅背上,满面沧桑。
莲华愣愣出神,忽的不安的问道:“那师,师父……”
“颜师叔无事,只是师叔本就是丹修,虽说是元婴中期,怕是抗不过阵外那两人,更莫提还有血煞之利了。”清羽无力的摆了摆手,看向陆望舒,面容苦涩:“因此我才对师弟诸多束缚,实在只是因为师弟乃我门最有望结婴之人,我只是盼着你何时能成了陆师叔,解了师门这燃美之急罢了。”
难怪如此,若论筑基金丹这些门派的中坚力量,南华没有谁能及得上天羽宗,但接连折了两位元婴之后,这最尖端的力量终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了。对南华界来说,元婴修士的存在,就如同易苒前世里核武的存在一般,也许一辈子都派不上用场,但若没有,就一辈子也得处在不安之中,尤其,是站在风口浪尖,被称为天下第一大宗的天羽。
陆望舒面色严峻,一时心中只觉着如梗着一块巨石般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沉默半晌,终是站起了身,拱手正色说道:“还请掌门师兄同意纪慧云条件,让我一试。”
“不可。”清羽果断摇头:“这本就是纪慧云的圈套,无论你成……”
话未说完,房门便忽的被轻轻打开,林山站在门外,似乎被屋内肃穆的氛围惊了一下,接着未曾停歇的与身后的王涟一起迈进了门槛,躬身见礼:“弟子林山见过宗主,见过诸位师叔师伯,见过……师父。”
陆望舒见状面色不喜,随手一甩,支起了躬身的林山,冷声说道:“早已说过,我已不是你师父。”
林山面上闪过了一丝难过,但还是有礼的又一躬身,态度真诚:“是,只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随您不认,但在林山心中,您永远也是师父。”
陆望舒不屑再理他,扭头接着与清羽继续着方才的谈话,林山见状,识趣的立到了一旁,而自作主张跟来的王涟,这时也没人注意的到她,便也由着她站到了莲华身后。
安静的在旁停了片刻,林山明白了此时现状,在清羽停歇之时忽的开口插了一句:“其实要胜过这场赌约,也并非无计可施。”
众人闻言皆是一顿,一同回头看着林山。
林山上前姿态恭敬:“以晚辈对纪慧云的了解,她既说了三招,便一定不会放过这上佳的机会,前两招定会留手,最多也让师……陆师叔重伤,玩弄够才会对陆师叔下狠手,因此,我们要想的并非是如何撑过三招,而是如何先故意示弱,再在受伤的情形下在第三招之后另陆师叔仍能站起来,这三招便算是撑过了。”
清羽闻言神色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口气都轻松了几分:“的确不错,林山你果然是我门的大功臣!”
“哼,怎么说也是他十几年的师母,自然比我们了解的多!”莲华忽的口出嘲讽。
林山面色一顿,低下了头,清羽见状忙出言安抚了几句,只说弃暗投明,这也是难能可贵,师妹莫说这样的话了。
林山似乎是被清羽的话鼓励到了,又抬头对陆望舒接着说道:“师……叔也不必太过担心,便是您输了,我们也可不开大阵,纪慧云也奈何不了我们!还请您保重身体才是!”
陆望舒却不领情,看了林山一阵忽的冷哼了一声:“果然邪修就是邪修,天性狡诈!”
“哎,师弟此言差矣,林山说的有理,和这些邪魔外道本也不必将什么信用,更何况,只要我天羽不倒,日后旁人说起也说是聪慧明智,若我天羽真的因此全灭了,便是遵信守约了,你以为会有什么好名声?”清羽摇摇头,这般说道。
陆望舒闻言神色里依然带了些不赞同,但眼里原先的忧虑不安却确实是瞬间消散了下去,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坚定。
林山静静看着,心下终于放松了几分,当即做出了一副有些难过的神色,躬身说道:“是,便是真败了,南华元婴也不止一位,我们也可紧闭大阵,派出弟子去连结旁的散修真君,若连星冥门都能拉拢的到,没道理我天羽不能。不过宗主思虑深远,想必这些应早已想过,倒是弟子多言了,若宗主无旁的吩咐,弟子便退下了。”
清羽面色温和,又温言夸赞了几句才让他与王涟一回回去好好休息。
只是刚一出门,方才因众人的不信任暗自神伤的林山便瞬间变得面无表情,毫不在意,一旁的王涟显然也并不奇怪他的反应,但神色依然因此有些复杂,怔怔的似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山发现了她的目光,神色温和的回首笑着:“你瞧,我这样为保性命投诚来的叛徒,在他们眼里便是一条养不熟的狗,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便是现在还能用得着我,也会这般一边用着一边在我脸上吐吐沫,就更莫提以后没用了的时候。”
这话听来很有些悲凉,但王涟却竟没有理会,而是咬了咬嘴唇,忽的问出了一句貌似毫不相干的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问的莫名,但林山却像是听懂了,放缓了脚步,回头望着天边渐渐变得昏沉的天色,悠悠冒出了一句:“陆望舒爱剑成痴,若是为了师门或许还会收敛着,蓄意假战躲闪,只为逃脱,但若师门无后顾之忧了,哪怕会丢了性命,也定然不会放过这般与元婴大能交手的良机。”
王涟一怔,面色有些僵硬:“所以,你方才才故意对陆师叔那般说?他,他可是你的师父!”
林山笑着,理所当然的点着头:“是,他是我的师父,因为他修为高深,能教我剑法,给我地位,所以才是我的尊敬的师父,就像你的师父莲华。”
“如果莲华不是颜师祖的独传弟子,如果颜师祖不是那般护短只要你巴结就全力护着你,教你修炼给你地位,而只是一个虽然同样喜欢你却毫无能力的妇人,你还会这般仰慕她,处处听她的话吗?”林山止住了脚步,双手轻轻抓住了王涟的双肩,与她四目相对,眼里是满满的温柔,认真又宠溺,像是要把王涟淹没一般:
“涟师妹,我们注定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对,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知道,你也知道,是吗?”
王涟愣愣的看着他,神情里满是挣扎。
仙门卧底,不好当! 第52章
“不,不是,我与你不是一种人,我只不过是被你骗了,我……”王涟摇着头喃喃说道,神情十分慌乱,说不清是在对林山辩解还是在以此劝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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