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医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碎在手心的阳光
这一日,两人如往常一般背着药篓上山采草药,姜纯钧遥望着山那头冉冉升起的红日,突然竟就悟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要经历过许多的苦难和挫折后才能彻底长大,没由来的,姜纯钧突然就想通了许多事。
原来她一直都在犯错,从答应摩椤的条件起她就没做对过,错了就是错了,代价她也付过了,可是从今日起她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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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你要进山怎么也不叫我一起?”
小鱼儿是姜纯钧为萧彧取的爱称,随着两人日渐相熟,萧彧也终于不再一见到姜纯钧就脸红得说不出话了。
此刻他已经走出小院好远,看样子分明是准备独自进山了,见姜纯钧脚步轻快的追了上来,他眼底闪过无奈,又有些不为人知的欣喜。
“天凉了。”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中却包含了好几个意思,山里昼夜温差大,虽是初秋却已有些寒意,他不忍姜纯钧同自己受冻,且看她睡得那么香,他也舍不得叫醒她。
“没事,我不怕冷。”
随手将萧彧背篓中的干粮和水一并扔到自己背篓中,姜纯钧兀自抬脚向山上走去。
萧彧救过她的命,也是离开神医门后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这个寡言而羞涩的少年她是当成弟弟来疼爱的,姜纯钧没有弟弟,可这并不妨碍她想要守护他的心意。
依稀记得,许多年前也有个同样瘦弱的少年总喜欢怯怯的躲在自己背后,而就是那个常常躲在自己背后的少年,却在危急关头拼尽了性命的护着自己离开。
想到这里姜纯钧便觉得心头一阵钝痛,她不敢再想下去,只得乱七八糟的寻着萧彧瞎扯,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着边向山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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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放下心中焦虑,日子便如行云流水般飞逝起来,山中无岁月,两年的时光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姜纯钧的灵脉已然恢复了大半,可不知怎地,仍是使不出半点法力来,许是雷劫的伤害不同其他,恢复起来也就更加不易,反正也不是着急的事,这点她倒是想得开。
灵脉修复了,灵觉自然也应运而来,然而终于如愿以偿的姜纯钧却突然寝食难安起来。
修行之人,即便不是相卜一脉也多少会对其有些了解,望气术便是修者最基本的技能之一,然而姜纯钧恢复灵觉后便震惊的发现,萧彧的印堂之上竟然黑气萦绕,且浓得化都化不开,这分明就是主横死的大凶之兆。
睡不着的时候,姜纯钧常常会想起好多年前在神医门的旧事,她很少回忆过往,或者是压根不敢去回忆吧。
那时他们都还小,也就七八岁的光景,族中所有觉醒异能的孩子都被长老送进伏羲阁来统一管教,彼时她二转刚过,个子小小却已是阁中人人畏惧的小霸王。
姜莫邪比姜纯钧还要小两岁,个子也比她矮了半个头,小孩子的恶意往往比成人更残酷,姜莫邪是孤儿且来的比大家都晚,自然就成了孩子们争相欺负的对象。
记忆中他总怯生生的躲在自己背后,任由她老母鸡似的在前面为着他遮风挡雨。
她待他如亲弟,他却始终倔强的不肯唤她一声阿姐,他们朝夕相处亲如一家,从什么时候起,她需要抬起头来才能看清他的脸呢?她竟怎么都记不起了。
唯有那一天,当他毅然决然的挡在自己身前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记忆中那纤弱的少年早已长成了足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当眼睁睁见着亲人死在自己怀里时,会是怎么样一种痛彻心扉,这痛比心魔蛊更甚,这才是她真正的心魔,此心魔不除,她永远无法真正解脱。
可是现在,这个叛出师门后唯一对自己好过的少年竟也要死掉了吗?
不,她决不允许同样的悲剧再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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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纵然姜纯钧千防万防,夜里睡觉都要搬个小凳守在他房门前,可她毕竟还是**凡胎,连续熬了半个月已是极限,才将一晃神她便真的睡了过去。
清晨,姜纯钧刚自床上醒来时还有些迷茫,许是萧彧见她睡在门外便把她抱了进来,可是很快她便被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所笼罩,来不及多想,她光着脚便冲出了门外。
姜纯钧是在断臂山崖底找到萧彧的,他静静的躺在野花从中,神态安详得如同只是睡着了一般。
痛到了极致便是麻木,姜纯钧就这样一路赤着脚抱着萧彧回到了山中小屋,身后染了一路猩红点点,如彼岸红花,沿途怒放,触目惊心。
萧老爷子不堪打击,当即便昏死了过去,姜纯钧安置好老人家后,便亲手安葬了萧彧。
七日之后,是萧彧的回魂夜。
姜纯钧毕竟不是常人,虽然没有法力作为依托,但强大的灵觉仍能轻易让她见到萧彧回魂后的灵体。
相传人死之后,阴魂会穿过三途河来到忘川,在忘川边上有一块三生石,三生石上刻尽三生,阴魂来到三生石前便会记起前世种种,一时间前世今生恩怨情仇皆如过眼云烟尽数浮上心头。
有些人,有些事,也不知到底是孽还是缘。
姜纯钧做梦都想不到,萧彧的前世竟然就是姜莫邪。
那一晚,萧老爷子睡得格外深沉,从入夜起便一直睡到隔早日上三竿。
那夜之后,姜纯钧便亲孙女一般的伺候在萧老爷子身前,五年后萧老爷子病逝,她披麻戴孝的葬了老人家,又烧过了头七之后才收拾着东西下山去了。
道家常言: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当心中负累积压到了极致时,姜纯钧却异乎寻常的沉静了下来,爱也好恨也好,终都要有个了断,过去她走得太急,几乎就走到了绝路,眼下却是想通了。
路的尽头也未必就是绝境,转个弯后许就会见到另一番天地。
神医门————
你我的旧债,如今又添了一笔新账,等着吧!有生之年我姜纯钧一定会杀回天姥山,亲手毁了神医门。
且好好等着吧!
等着我姜纯钧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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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手医仙 引言
据史书《三皇本纪》载:“神农氏,姜姓以火德王。母曰女登,女娲氏之女,忎神龙而生,长于姜水,号历山,又曰烈山氏”。
神农氏,华夏太古三皇之一,然而历经几多朝代更迭沧海巨变,即便它贵为创世之神袛,亦难逃岁月之轮无声的倾轧,终要不可抗拒的消融于时光长河的浩渺流沙之中。
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何谓‘自然’?便正是这日月运行不息,万物生死不灭之理,所谓大道无情,太上忘情,世间事,当作如是观。
然而任凭它星宿轮转迁移,世局波谲云诡遽变,神农部落一族虽然退出了王朝纷争的政治舞台,但神农一脉的族人却隐姓埋名的悄悄繁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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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760年,史书载应是乾隆二十五年,同年亦是白莲教大兴,朝廷内忧外患齐至,正值由盛转衰的多事之秋。
事发地点位于长白山以南的天池湖畔,此时恰逢夏末秋初,茫茫林海,逶迤延绵数千里,遥遥望去,万木峥嵘亭亭若盖,孑然立于天地山水间,不自觉便会生出一股宇宙无垠渺小若斯的敬畏之感。
破晓时分的天池自有一番别样风情,当橘红色的暖阳徐徐送来晨间第一缕熹光时,整片天池便完全笼罩于五色斑斓的流光之中。
远远望去,湖面烟波浩渺,水汽氤氲升腾,碧绿的湖水深幽澄澈,宛若一块瑰丽的碧玉镶嵌于群山峻岭之间。
若斯美景,怎能不令人心醉神迷,如临仙境。
然而异变就在此刻陡然而生,刹那间整片空间炁场竟莫名一滞,继而便是地动山摇翻江倒海般的剧烈震颤。
恍惚中仿佛有巨神从天而降,手持利刃生生劈裂开了眼前这原本安静祥和的画面,只见刚刚还是碧波云影,绿水潺潺的人间仙境,转眼间竟雾霭翻涌得天地亦为之色变。
强劲的气流飞速自四面八方呼啸汇聚而来,霎时便绞肉机似的死缠到了一处,失控了的气浪如同发疯的困兽,没头没脑的四处横冲直撞,顷刻间便搅得一池静水如同鼎沸,白花花的浪头翻涌迭起,轰轰然砸在岸上,激起碎浪无数。
半空中,折断了的残枝,撕碎了的草叶,尽数被那凛冽的劲风绞成了碎末,再混以腥咸的水草及呛人的土沙,乌烟瘴气得像极了黑风怪尾后的那一团黑烟,尤其是空中隐隐四散的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委实令人皮肉发紧不寒而栗。
万般变故一夕而至,犹如电光火石,翻天覆地也只不过吐纳之间,透过阻隔视线的重重迷瘴,就在那池水的最当中,一个呈漏斗状的巨大涡旋正在飓风的强力牵引下越扩越大,随着池中涡旋的不断变化,池水亦因着风势的带动而迅速凝聚成了一堵高达数十丈的厚重水壁,此刻水壁越垒越高,最后竟呈龙卷之势呼啸着盘旋直上到了半空中。
也不知几时,头顶上方那片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湛蓝天幕,转瞬间便阴沉沉得仿佛被泼了墨一般,而就在那厚厚的云层遮蔽下,隐约可见有赤金色的闪电正划破云层裂空而来,眼花缭乱之时,竟好似有数十条金龙齐聚云海,摇头摆尾着在云层中恣意遨游。
沉闷的雷声如同磨盘碾压,一寸寸缓慢向前逼近,这雷声并不算刺耳,却无端压迫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在狂风肆虐的侵袭下,迸射四溅的水珠子已然被冷气迅速凝结成了汤圆大小的冰雹子,没有任何预兆的,密密麻麻的冰雹子便兜头罩脸的猛砸了下来,声势浩大的好似千军万马,箭雨如林。
而在那肉眼不能企及的涡旋正上方,一座若隐若现的神秘山峰,正如旭日东升般冉冉浮现于层层水幕的最顶端。
也幸而现今仍处于封建统治的旧王朝,长白山天池也尚未被列为五星级国家风景保护区,否则要是不巧有哪位倒霉的驴友阴差阳错的撞上这么百年难得一见的诡异奇景,恐怕即便没被当场吓死,也离活活吓疯不远了吧。
既然称之为异象,自是如优昙钵华,转瞬即逝,只须臾间,眼前已是风云骤变雷息电止,此时再欲仔细去寻那只窥其形难窥其貌的神秘山峰,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踪影。
不给观者留半点喘息余地,但见上一刻还是阴霾密布狂风大作,下一刻竟是云开雾散,暖风徐徐得如同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而刚刚那一泓还如猛兽般咆哮沸腾的天池,如今却安静的好似躺在母亲怀中熟睡的小婴儿,说不出的乖顺,道不尽的无害,直令人不得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突然发了癔症。
然而,或许没人留意到,就在那电闪雷鸣得最为激烈的时候,一道极其细瘦的黑影飞快的坠入到了天池中,也因着那时周遭的异变实在太过惊心动魄,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瞧见那一片被黑影激起的小水花。
仿佛从未出现,抑或只是幻觉,当池面重归于宁静时,除了湖畔上仍残留着随处可见的落花断草,碎石沼泥,再没什么能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留下半点踪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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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长则于**凡胎,便已是一生一世,短则于精怪修者,却也不过只是弹指一挥。
其实在坠入天池的那一刻,姜纯钧已经死了,或者说那个爱说爱笑天真无邪的姜纯钧已经死了,犹如涅槃灭度,浴火重生,如今的她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江若离,二十五岁,性格内向,出身平庸,一个刚刚从医大毕业的毛脚小|护士,独自北上谋生,身似浮萍,无依无靠。
时间果然是无坚不摧的利器,它如溪水缓慢流淌,却无声无息的磨平了万千碎石的棱角。
或许初时江若离还有些无法适应俗世生活,然而随着天长日久的不断浸淫,她亦终被现实的残酷所击败,日渐融入其中。
彼年在山上学艺时,常听传功长老耳提面命,谓之‘红尘炼心’,那时她还听不大懂,现在却是无师自通了。
回忆是个颇值得玩味的词,男人的回忆多以老子当年作为开头,而女人的回忆则多以他迟早会后悔作为结尾。
江若离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回忆的人,只是午夜梦回时,那些曾被她刻意深埋的记忆偏偏诈尸了似的猛往外蹦,也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呼啦啦的一齐扑将上来,青面獠牙,十指如刃,分分钟将她撕扯得支离破碎。
百年一梦,回想起山中那段悠长岁月,竟模模糊糊的有些记不清了,唯有当日坠入天池前回头望去的那一眼,时至今日,依旧清晰如昨。
彼时,她浑身浴血满目萧杀,狰狞得好似刚从地狱奔逃而出的恶鬼,那赤红染血的眸子里熊熊燃烧着的是足矣毁天灭地的彻骨恨意。
当三尺青锋夹裹着刺骨寒意自背后而来时,她利落回身,却被眼前熟悉的面容震得完全忘记了躲避,甚至当剑锋已透胸而过,她仍察觉不到半点痛意。
这样精妙绝伦的剑术她本该击掌赞上一句的,他的剑术乃是她手把手所授,如今他剑术有成,她也该老怀甚慰了不是?可惜他显然已不打算再听她啰嗦,直接一掌便将她轰下了山去。
五脏俱裂,一剑穿心,单摊上哪一件都足够她死到不能再死,可惜祸害遗千年,或许阎王爷也觉得她怨念太深所以不肯收留吧!
苟延残喘,抱头鼠窜,那些仓惶逃命的日子是她这一生之中最阴暗最见不得光的苦痛经历,那回忆如同扎进了皮肉的软刺,取之不出,寻之不见,稍有触及,便会痛之入骨。
究竟有多久没有再做过那个梦了?其实江若离自己也有些不甚清楚,梦境中那血淋淋的画面实在太过真实,黑暗中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将她硬生生的拖进了深渊,她无力挣扎,甚至连哭喊都发不出声响。
偏偏她的感觉又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她甚至可以感知到他冰冷的剑尖正一寸一寸刺入自己的胸膛,不痛,却彻骨生寒。
忍不住的低声咒骂,她令堂的!前世她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不然老天为何会对她如此偏爱,任她被同一个噩梦反反复复的折磨了近百年。
起身将燃至指尖的烟蒂狠狠按熄在烟缸中,江若离屈指揉了揉已然拧成死结的眉头,伸手拎过搭在沙发旁边的长外套,抬脚大步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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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手医仙 第一章 结缘(一)
夜半惊醒,哪里还能再睡,算算这个时间应该还赶得及去找鬼子讨杯酒喝,也懒得麻烦再去锁门,江若离随手将门一摔,径直便进了电梯间,眼看着右手边猩红如血的数字跳跃着一层层向下降,她不由得满是嫌恶的撇开了脸。
她讨厌红色,尤其是这种刺目的猩红。
锁不锁门于江若离而言实在形同虚设,有本事能闯进她家的小贼,至今她还没见过,听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门,江若离下意识的裹紧外套,低头快步迈出了电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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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市的夜生活向来丰富多彩,然而午夜过后也难免显得有些萧条,鬼子是名调酒师,独自经营着一家不温不火的小酒吧,说来也怪,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种人,偏竟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朋友。
鬼子所在的酒吧离她家并不算远,平日里去的话还要多绕上几个路口,眼下深更半夜的江若离索性直接抄了近路。
再光鲜再繁华的大都市,也不能免俗的要有几个专门藏污纳垢的黑街小巷,老鸦胡同便是这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一个,这厢才将一拐进黑漆漆的胡同口,便好似瞬时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永远都是湿漉漉的路面,粘嗒嗒的也不知究竟淋了什么在上面,入目所及随处可见的啤酒罐,碎玻璃碴子,还有早已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呕吐物,甚至是用过了的避|孕|套,总之乌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整条街巷仿佛是被现代文明所遗弃了的荒芜之地,死气沉沉的让人看着就心生压抑。
老鸦胡同向来是没有路灯的,也许曾经也有过吧,可惜没人记得那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间或有几家低矮橱窗中仍透着些许微弱的灯光,却也是朦朦胧胧的尽是|暧|昧|不明的颜色。
在这条肮脏的小巷中寄居着这座城市中最为低下的一类人群,他们有着最廉价的**,最卑微的灵魂,以及最真实的**。
刺鼻的异味扑面而来,成分复杂多样到实在让人难以追根溯源,江若离一路行色匆匆,只盼着能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远处偶尔传来几道野猫野狗凄厉的叫声,衬着夜色呜咽咽的好似鬼哭狼嚎,此刻乍然传入耳中,便越发显得有些诡异了。
眼瞅再转个弯就要走到胡同的尽头,江若离却拧着眉毛遽然停住了脚步,少了路灯的照射,胡同里面黑洞洞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幸而她向来夜视极佳,初时还没留意,此刻侧耳细听才发现端倪。
刚刚在胡同口时听到的呜咽怪叫声,哪里是什么夜猫子发情,分明就是女人被捂住嘴后艰难发出的艾艾|呻|吟|声。
是视而不见,还是挺身而出,江若离登时有些犹豫。
那边还在断续|呻|吟|的女人显然喝了不少的酒,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仍然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香水及芝华士的特殊味道。
不要质疑江若离嗅觉的精确性,她或许会弄错香水的牌子,但她身为资深品酒师的尊严却绝对不容侵犯。
深更半夜还烂醉在外面的女人想必也不是什么良家子,这年头什么样的神经病都有,她实在没必要多管闲事。
暗自打定了主意,江若离自认倒霉的准备掉头向胡同外走去。
路见不平振臂一呼的绿林好汉,极有可能是团伙诈骗的新手段,沿街乞讨断手断脚的可怜人,月工资或许比某知名上市公司的金领还要高。
活的年头久了,见过的人和事自然也就多了,倒也称不上是麻木不仁,所谓的明哲保身,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哎呦喂……我日啊!老四你tmd干什么吃的?连个喝醉了的小娘们儿都按不住,老子养你们这些个废物有什么用!”
男人低俗的咒骂声传来,粗噶刺耳得好似磨碎了的玻璃碴子,此刻回响在寂静的深巷里便显得格外突兀,江若离忍不住的驻足回首,借着头顶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见几名男子正七手八脚的将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死死按在了地面上。
老鸦胡同恶名昭著远近皆知,除了那些靠出卖身体来赚钱的女人,没有任何一个正经的女人会来这种鬼地方,况且这里恰巧又是个死胡同,平日里压根就不会有人从这里经过,要不是今晚刚好被江若离鬼使神差得撞了个正着,恐怕就算有人死在这里也不会有谁发现。
就在江若离愣神的这一会儿工夫,前方那伙子人显然已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尤其是刚刚那个叫骂的男人,虽说身材五短,且又肥又挫,可胜在其宽衣解带的速度委实惊人,遥望着夜风中他那一腿**无比的茂密腿毛,江若离第一次如此懊恼自己的好眼力。
“大哥,这娘们儿可不好惹,万一让她知道是咱哥几个干的,还不叫人阉了我们啊?”
刚刚才被自家大哥修理过的小四儿,显然还是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做起事来不免有些瞻前顾后,完全不及自家老大脱衣服时的豪迈与利落。
“你tmd废话还真不少,老子裤子都脱了,你丫的居然告诉老子不如算了,你信不信老子干完她之后再直接爆了你!”
万想不到自家大哥竟如此重口味,被惊吓过度的小四儿顿时菊花一紧,当下不由分说的死命按住女子仍不安分的双腿,只盼着自家大哥心满意足了,也省得再来打自己的主意。
江若离听闻此言,原本已经迈出的脚步,立时便不由自主得停了下来。
开始她还以为那女人是专门在这附近等生意的站街女,毕竟良家妇女谁也不会大半夜的往这鬼地方跑,话说中规中矩的套路难免令人日久生厌,站街女也要懂得推陈致新不是?偶尔感受一下天地为庐的雅趣与刺激也未尝不可嘛!
况且眼前这片地界儿,本就是x市有名的三不管区域,神女流莺向来十分猖獗,会来老鸦胡同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赚钱的,一种的花钱的,而无论是哪一种人,都不是江若离愿意招惹的。
本来江若离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绕路而行,可听着刚刚那几个人的意思,这蠢女人分明就是被人给算计着灌了药的,要是这么说来,今天这事她就不能不管了。
要依着江若离当年的脾气,自有万般手段将这几个渣渣折磨到生不如死,可但凡修者皆要讲究个因果循环,杀孽太重的苦头她不是没吃过,在经历过那样九死一生的雷劫之后,再执迷的人也会学着转圜,更何况江若离原本就不是傻子。
为这么几个破烂货而凭添因果显然不智,可是要让她就这么便宜的放过他们,她又实在有点不甘心。
眼底眸光一闪,江若离已是暗暗打定了主意,只见她探手自腰间摸出一只墨色短笛,那短笛长约一掌,仅有食指粗细,通体黝黑,如石似玉,古朴的笛身上不见任何花纹篆刻,只零星的错落着四五个大小不一的孔隙。
此物一出,周遭空气便莫名的一荡,好似有巨石坠入池中,登时水花四溅,涟漪层叠漾开,一石激起千层浪。
映照着头顶白惨惨的月光,江若离杏眸微眯,莹白素手衬着掌中黝黑的短笛,恁地平生出一股子分外诡异的妖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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