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有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鸭子
说完这句话,她抬起脚步绕开眼前一袭青衫的男子,满眼苍凉和漠视。
一步,两步……即将跨出这个院子,终于身后传来一道清雅却略带倦意的男声:“站住。”
她没有停,但是再抬脚的时候,青衫已经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个可笑的世界啊,慢慢转过身子,水眸扫过那个倚着门框的男子,清风吹拂,梨花院落,墨色发丝翩然而起,恍惚隔了一个世纪的距离,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碧色,清澈透明却孤独哀伤……这个恍若神祇的男子,何时如此落魄了?
“出尔反尔?”她冷眼看他,心如磐石。
祁墨挥挥手示意乐阳下去,等到整个院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才咳嗽一声,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清浅的声音夹杂着梨花慢慢飘过来:“过来。”
如何过得去?这世道沧桑,两世轮回,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挡在面前,她要如何才能过得去?
见那素装女子执拗的站在那边,看着自己,他眼神闪了一下,语气稍微加重:“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不过去,我过不去。”她朝后面退了一步。隔断笙儿跟眼前之人的唯一方法就是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见面。
摇着头她朝后面一退再退。她不要再受到眼前男子蛊惑,不要再被那些不切实际虚妄的想法所牵制,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两个人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关系……要如何才能相亲相爱?
不会过去的……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过去的……
扭过头她转身朝着外面跑,脚步急促,胸口处扑通扑通的跳,因为奔跑喉咙间刺刺的疼,眼角便有了水光,不知道是疼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东西戳着了她。
“要如何才能让你学会心甘情愿来我这里?”身子被轻轻一揽,脚步不稳,跌入一个兰香四溢的怀抱,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红唇被咬的发白。
“放开我。”她低低的喊,像是被困住的小兽,纤细的手掌反抗的抵着男子的胸膛。
看着怀中那苍白的小脸,一瞬间那句“秦歌”就要脱口而出,等到了口中却又被生生咽下,不能说,不说还可以自欺欺人,说的便再没有可能。
“……为夫还欠你一个盛世婚宴。”他凑在她的耳际轻声出口,温热的气息瞬间染红了她如玉的耳坠。
苏佩玖睁开眼睛,抵触的开口便道:“不需要。”
碧色的眸子一寸一寸的扫过她的脸颊:“需不需要是夫人的事情,给不给也是为夫的意思,夫人莫要太过霸道,想着左右别人的心思。”
回答他的是一计耳光,很响,但是不疼。
那柔弱的女子趁着自己愣神的片刻推开自己,因为愤怒变得通红的小脸,那双水眸死死的盯着自己,红唇微抿,然后动了……
“你不要每次都这么自以为是好吗?祁墨我很清楚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有丝毫情意,我都已经生下别人的孩子了,你到底还要对我死缠烂打到什么时候?!祁墨——我最后一次告诉你,离我远点!!!”
我对你没有丝毫的情意……
……我已经生下了别人的孩子……你到底还要对我死缠烂打到什么时候……
祁墨……离我远一点!远……一点!
那小巧魅惑的红唇一张一合,他眯着眼睛看着她,然后手腕一动捏着她的肩膀拉进自己的怀中,头低下狠狠的咬住那张红唇……
再也不想要从这唇中听到任何伤人的话语了,再也不想了……
口齿间慢慢有血腥味溢出,他死死的一手扣在她的脑后,一手固执的揽着她的腰肢,那双碧色的眸子紧紧的闭着,睫毛轻微的颤抖泄露了些许不符合他的脆弱……
深入,还想再更加深入一点……他想要将怀中的女子死死的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离。
秦歌……你是我的命啊……
大燕灭亡的那段日子,他曾徒步去西域最高的山峰上,遇见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苦行僧,他想要给予那个苦行僧救治,却被拒绝。当他问为什么的时候,那人笑了,笑的很高洁,很温暖。
“你说人在这个世上是为了什么?”
“为了活着。”
那人笑了笑,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不解,于是追问。那人已经进气比出气都少,却依旧笑的灿烂:“是为了死去。”
“为了完成所有遗留人间的执念,然后孤独满足的死去……”
……
用力扯碎那繁琐的裙衫,他绝望的吻着她,慌乱的手在她身上摩挲,耳畔是那一声又一声无助的呻吟,轻颤的睫毛上有点点星光……
将她推到在垫着衣衫的青草地上,看着女子愤恨的目光,他轻笑褪去了自己的外衫覆了上去……背上的伤口裂了,空气中似乎都可以感受到那猩甜的味道,听着身下女子娇喘的哭泣,还有颤抖嗓音喊出的疯子,他兀自的笑……无疯不成魔,他祁墨终于是为了一个女人疯了!还疯的如此彻底……
靠着身体最为原始的欲/望,无休止的索要,仿佛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的品尝着略带着苦涩的珍羞。
似乎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真正的接纳他。
嫡女有谋 第三十八章 懦夫
在所有物是人非的风景里,我最爱的还是你……
“娘亲……娘亲,你醒醒……”耳边是糯糯的小孩声音,她感觉得到自己的手臂被轻微的推攘,意识逐渐清醒,身体却好似还在混沌之中,不愿醒过来。
那一声接着一声执拗带着哭腔的喊叫,她听得心酸却无力来回复,远方似乎有更加重要的东西在不断的诱惑着她,渐渐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闪烁着幽蓝色的世界,她孤独一人,彷徨不知所依,摇摇晃晃的向前走,没有目的,蓦地远处开始出现一片火红色的花海,她举步向前。这些花儿,她从来没有见过,细小的花瓣却团团锦簇在一起,构成一朵团着一朵,绵延成花海,似乎将这个混沌世界全部灼烧干净。
“你还想逃离我身边吗?”
声音沙哑充满绝望带着黑色的曼陀罗一点一点的渗透开来,她环顾四周,脚步错乱,却看不见除自己以外其他人。但是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似乎从灵魂深处传来。
“……还在想着要躲着我吗?”
“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那一声一声的低语,伴随着满天的花海朝着她蜂拥而来,声势浩大,令人惊悚,她跌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头,身子颤抖不止。
到底是谁?是谁在说话?到底是谁不愿意放过她?!
到底都是谁……
“谁——!”榻上人儿猛地睁开水眸,身子一跃坐起,苍白的脸上全部都是汗水。“是谁……”
“终于是醒了。”一方帕子递了过来,苏佩玖抬眸看见师父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坐在她榻前,身边是一盆温水。
“我……”她哑着嗓子,却被慕楚打住:“醒过来便好,笙儿刚刚才被奶娘抱走睡觉去了,你可知他受了一夜?”
“……师父。”接过帕子,她擦拭了一下脸颊,呼出一口浊气。然后那些带着绝望的记忆瞬间占据她的大脑……青草地,疯狂的男子,歇斯底里呐喊求饶,满地的鲜血……
狠狠的闭上眼睛,她习惯性的咬唇:“我是怎么回来的?”
“姬御抱着你回来的。”慕楚看遍世态炎凉的眸中也不自主的闪过一抹不忍。
姬御喜欢歌儿,他身为师父又如何不知?那日她衣衫破碎狼狈不堪被他用红衣包裹着抱回来,心里应该是极其不好受的吧。
苏佩玖敛眉:“师兄呢?”
慕楚话语一转:“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饿了吧,言白那小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饭菜,为师去喊来……”
“师父!”苏佩玖喊住转过身的慕楚:“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慕楚没有转过身。
“师父每次有事情瞒着我的时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所以瞒着我什么事情?我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师兄现在又在哪里?还有……那个人,他——”话语猛地收住。
慕楚看着窗外的院内花树飘落,落红随风而逝,缓缓开口:“你好好休息。”说着迈开脚步出去,顺便将门合上,留下屋内女子捏着被褥,唇被咬的发白。
…………
马车内,一袭白衫的男子靠车厢坐着,面目如画,带着略微病态的美,倒也赏心悦目,他眯着眼睛假寐,然后忽然用手捂住嘴猛地咳嗽起来,几乎快要咳得断气,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此刻有些暗淡,他疲倦的移开手,目光却触及到掌心中的一点红……
“祁墨——!”满天的杀气袭来,那白衣男子默默的将掌心的血渍擦拭掉,然后掀开车帘,果然看见马车的正前方站着一袭红衣,那人满脸怒容,寒光潋滟的刀剑几欲刺穿空气而来。
乐阳一看见祁墨探出身子来,连忙喊出声:“主子!”
祁墨挥挥手示意无碍,然后噙着一抹淡漠的笑:“魔教教主有何事请教?马路中央公然拦车的行为似乎不适合你的身份。”
“身份?哼!你跟我谈身份。”剑尖直直的指着祁墨的方向,姬御笑的讽刺愤怒:“我不过是江湖桀客,来来去去毫无牵绊,自然比不得叛军首领前朝漠王。”
祁墨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乐阳看姬御来者不善,又知道自家主子受了重伤,不能动内力,否则会有生命危险,于是身子一侧,剑鞘脱手而出,挡在了祁墨面前。
“请教主赐教!”乐阳冷着一张脸说道。
姬御轻蔑道:“你是个什么身份?跟我动手你还不配!”凤眼扫过祁墨的面容:“师弟……怎么?不打算让师兄来试试你的武功吗?”
祁墨竟然也是慕楚的徒弟!乐阳掩住心中的惊讶,大燕亡国之后,自家王爷曾经无声无息消失了一年,这段时间内不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都去了哪些地方。
祁墨伸手推开乐阳,乐阳皱着眉:“主子!”
“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他从马车上翻身而下,潇洒利落,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看不出来他是受了内伤的人,一副翩然贵公子的模样。
“这么多年,你总算喊了我一声师弟。”祁墨自嘲的笑道,但是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姬御冷哼一声,反手翻出一个剑花直刺过来,几招下去,见他只守不攻,登时恼怒:“你的易水寒呢?!舍不得拿出来吗?”
祁墨闪身躲过锋利的一剑,依旧只守不攻,姬御攻势凶猛,没有几招下来,他的衣角便被剑气破碎。
“为什么不还手!”姬御红着眼睛又是一计狠刺,想到那个小人无力脆弱的躺在自己的怀中,胸口的地方猛地生疼:“你真该死!祁墨你该死——!”
他捧在心尖尖上面的人,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要被眼前这个混蛋肆意凌辱伤害?到底凭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她——!你这个胆小鬼!懦夫!”剑锋越发凌厉,那白衣男子始终侧身闪过,没过多久身上便落下痕迹。要是他没有受内伤的话,跟姬御出全力,大概也只能险胜,现在他受了内伤,又不主动出击,碰上发狂的姬御,基本上处于被打的境地。
乐阳站在一边,手中的剑捏的生紧,没有祁墨的命令,他不能出手。
“叮——!”寒剑插在祁墨脖颈处一寸之外的树桩之上,凌厉的剑气还是划伤了他的脖子,露出一道血痕。
姬御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提起来靠近自己,美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她!”
“不。”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轻飘飘却很坚定的吐出这个字眼。
不……
“碰!”脸上被砸了一拳,姬御低吼一声,将祁墨撞击在树上,双眼火红:“你说什么?”
“我说不。”祁墨眼眸淡淡的看着他,不含生死毫无表情。
又是一拳,他的唇角被打出血。
“再敢说一遍!”
“不……”眼见着拳风又要下来,这次祁墨出手挡住了,虽然有些凌乱但是依旧不减他风雅,只见薄唇微动:“不论是前生今世,她注定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而你,姬御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懦夫胆小鬼?到现在都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呵……”他扯着疼痛的唇角笑的肆意:“你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罢了。”
双手用力,他慢慢将姬御的手给拧开,然后丢下表情木讷的红衣男子翻身上了马车,乐阳迅速上马,马鞭一抽,哒哒而去。
姬御站在原地,风过,吹起一袭暗红色长袍,发丝轻抚眼眸,迷离了这红尘滚滚。
原来……他也不过是个懦夫呢。
自己的心意始终不敢表明,不敢告诉那个人,生怕会被拒绝,害怕捅破这层关系两个人便再没有了那种亲昵的感觉,害怕那个人啊……会就此疏远他。
姬御,你也是个胆小鬼,却自以为是的来替她教训别人。
很久很久以前,他没有见过她的人,却总是听说她的事情,点点滴滴,几乎伴随着他成长,后来等他长大了,想要去寻她的时候却传来以身殉国的消息,三千落寞流转心底,苦涩酸疼。
后来有人一行风雪而来敲响了长白的大门,他才第一次见到了她,可是那个时候她只是个魂魄,不能言不能语。两年风光,她睁开眼眸的一瞬间,他恍惚听见了繁华盛开的声音。
后来尘世再遇,谁又知道到底他的心底有多么欣喜呢?
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他有的时候,都甚至欺骗了自己的内心。
…………
马车颠簸,离开树林三百米后,车内之人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热血,双眸通体碧色,手扣在车栏上,紧紧的扣着。
那自薄唇缓缓掉落的血丝粘稠而又猩红,落在马车木板上,像是一滴妖娆的小花。
“咳咳……”他伸出手擦拭唇边的血迹,笑的薄凉。
这天下,他一定会夺得,万里江山如画他要亲手送到她的面前,这是他欠她的,欠大燕的。
秦歌……就这么恨着我吧,永远恨着我吧。
嫡女有谋 第三十九章 染指天下
“追杀,不死不休!”冰冷的声音从那素衣女子口中缓缓吐出,她背对着一群黑衣暗卫站在梨树下面,神情冷漠。
黑衣人为首的人带着一张白色的面具,上面用鲜红的朱砂画了一个“一”字,在他身后陆续站着六个人,面具上按照数字顺序增加“二”、“三”、“四”……“七”。
“丑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苏佩玖慢慢转过身看着排在前面的丑一。
丑一站的笔直,不同于其他暗卫那么卑微,这七个人站在苏佩玖面前丝毫没有身为下属的低下感,各自为营,不卑不亢。
“主子似乎有些情绪化。”丑一的声音很平静。“这种情绪化会让主子失去原有的判断,所以属下有义务不接受。”
苏佩玖:“……”
“你们是我的属下吧?”苏佩玖摸着太阳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丑一。
“丑一到丑七,是负责主子人生安全的最高等级暗卫,负责一些高级暗杀活动。”所以那些情杀什么的有事没事不要喊他们了,不归他们管。“况且,这是主子当时立下的规矩。”
“知道了!都下去,下去!”她看着那小丑面具,面部都有些僵硬了。不过很快缓过气来,不能轻易暴露自己最后一张底牌。这七个人是姬御为她准备的最后一道防线,必须用在刀刃上面,笙儿还有她的安全都靠这七个人完完全全的保护着。
“属下告辞。”丑一带着七个人瞬间从原地消失,留下那女子一个人在风中缭乱。
正想着要如何算计祁墨一笔,就看见一身朱红色长袍的男子从花园中穿过,她喊了一声,但是姬御就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快速走过,消失在花园尽头。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她伸手去扣树皮,一个个的都来欺负她。
实在没有想到,在粮草还有兵器被限制的情况下,祁墨竟然还能够跟君叶夙打了三年,之前他被俘获,但是赤国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想来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现在祁墨逃出,君叶夙再反应迟钝也应该知道了,这个时候祁墨回程的路上必定不会太平,她要不要过去给他添一把火?
祁荣还有祁申都被严格控制在长安,出入困难。祁墨不顾自己生命危险闯入长安的原因是为了什么?
南谢楼还有玲珑脊都在她的手中,等于这半个天下就掌握在她手中,如果藏剑山庄再跟南谢楼联合的话……
“呼……”不能想这么多,笙儿才三岁,现在还太早。
不过……这玲珑脊到底要如何拿出来?白双雅说这是君柳姬用鲜血下的禁制,也必须用亲人的鲜血解除禁制,后来发现苏驰的血解不开,就是说她的父亲另有其人。
可是为什么查了三年时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南谢楼的势力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到底为什么这三年时间一点消息都查不出来?还是有人将这些消息都给她扣了下来?
祁墨势必还会跟君叶夙继续打下去,她掌握着两大关键,城门之火必定会烧到她这里。三年前,她原本打算去平安安家,但是一封诏书将她召回了长安,君叶夙给她安排了住宅,却也不是公主府,到底这个病怏怏的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事情一下子起来,她要给笙儿找一个安身之所……也许师父可以?
“娘亲,我想吃梅花糕。”衣摆被轻轻的拉扯一下,苏佩玖收回心神,蹲下身子摸摸那小人的脑袋:“好啊,这就让言白叔叔给你做啊。”
“今天有没有很乖。”她看着这张稚嫩的小脸,胸口柔成一片,只是那双微微闪过碧色光芒的眼眸,让她心神一凝。越发像那个人了……真的是越发像了。
所以千万不能够让他们见面,千万不能!
“娘亲,我很乖哦,已经学会了好多诗句,先生今天教我‘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我都有背下来哦。”
“很乖……”苏佩玖捏捏锦笙的小肉脸,笑的温暖:“娘亲问你一件事哦。”
“什么事?”小人瞪着圆圆的眼睛,一脸天真浪漫。
“笙儿想不想跟着慕师父去长白山玩?”
“想啊。”小人看着苏佩玖的脸,末了又加了一句:“笙儿想跟娘亲一起去长白山住。”
苏佩玖干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拉着锦笙的小手:“我们去找言白叔叔要吃的。”
小孩子一提到吃就兴奋的不得了,于是很快将苏佩玖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开心的蹦蹦跳跳跟在了苏佩玖身后。
…………
朝堂之上。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准奏。”君叶夙浅笑着坐在龙椅之上,身边站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太监,浑身上下散发着不一般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请陛下召唤平安公主回朝。”说话的是一袭朱色官府的老人,眉眼精光闪烁。
“何故?”
“平安公主是南谢楼的楼主,手握天下财富,三年前南谢楼大肆高价收购粮草还有兵器师傅,后来竟是没有传出一丁点要卖出的消息,虽然这三年来公主并没有丝毫异动,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请陛下请公主回朝。”危险的事物要放在自己的眼前才放心。
君叶夙正想说话,又看见一个稍微年轻的官员上前:“前朝有传闻,平安公主手中拥有玲珑脊,现如今南谢楼也在公主手中,不可不防啊陛下。”
笑意已经从君叶夙唇边消失,他淡淡的看着堂下的一群官员,目光复杂幽深,然后轻启唇角:“准。”
半晚时分,苏佩玖刚带着笙儿吃完饭就收到了圣旨,看着太监一脸谄媚的样子,她淡然的收了圣旨,让手下拿了银子将太监给打发出去了。
“你现在打算如何?”慕楚一袭灰色长袍站在她身边。
看着外面灯火阑珊,苏佩玖轻笑将手中圣旨握紧:“我上午还在想我那个便宜舅舅什么时候会想起我,没有想到晚上就来了。”转过身看慕楚:“我不希望笙儿跟我一起进公主府。”
慕楚嗯了一声,苏佩玖心放宽了。
次日清晨,苏佩玖带着一群人入住公主府,看着院子里一排接着一排,一箱接着一箱的打赏,她笑的讥诮,然后不动声色的收下了。
没有人能够在皇权之前不改初衷,当年凉城客栈对她温暖说出想要什么都会给她的男子,终于是变了。
“师兄……”她喊姬御。
姬御嗯了一声:“笙儿已经在长白的路上,有师父在不用担心。”
“笙儿他……哭了是吗?”离开娘亲应该是会哭的吧。
姬御神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她悲伤的神情下犹豫的摇头:“没有,笙儿他很开心的样子,好像还说了一句幸亏娘亲不来……”
苏佩玖:“……”
“小兔崽子!”她恶狠狠的朝着天空吼了一声:“有本事你别回来!”说什么最喜欢的就是娘亲,什么离不开娘亲,什么要跟娘亲永远在一起……啊!小兔崽子满嘴胡话,离开她就这么开心?
姬御站在一边笑的温柔,看着那女子一改悲伤表情变得生动起来,伸出手想要抓那被风吹起的发丝,却看见那人伸出手粗鲁的将自己发丝捋到耳后,转过来看他:“师兄。”
他自然的将手收了回去,凤眼眯起来:“嗯?”
“明天要是我进宫回不来,你便回魔教吧。”
“为何?”他不解。
“这是我事情,所以我想要自己解决,师兄你……已经帮了我太多,可是这毕竟是我的生活,我想要自己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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