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陌上伊人
书瑶无奈只好接受了,待全部梳妆完从内堂出来时,云雀有一瞬间的恍惚,快步走到书瑶跟前以君臣之礼觐见,书瑶有些紧张地慌忙道:“云、云大人,免礼,哦不!平身!”
云雀很不满意,起身对书瑶道:“夫人,您这样可不行!光下官一人您就已经紧张成这样了,若您凤舆回銮,面对百官的迎接,您怎么办?”
书瑶听云雀说百官要去迎接自己,顿时紧张起来,两手紧紧攥着,掌心都出汗了。云雀一看这怎么行?紫陌和文绣在一旁也替她捏把汗。
云雀将书瑶带到次间的大穿衣镜前,书瑶立刻被镜中的自己给镇住了。
镜中的自己梳着云叠五环朝仙髻,头戴九股凤凰展翅挂珠钗,两侧斜插红宝垂珠金步摇,项戴龙凤呈祥缠枝璎珞圈,朱环翠绕。内穿莹白玉色锦绣山河织金中衣,下穿杏黄缂丝流苏结网香罗裙,腰束吉祥如意八宝金腰带,外罩玄色凤舞九天牡丹国色广袖坠地云锦袍。眉如远山含翠,唇若朝露点朱,双目微吊,不怒而自威,顾盼间隐隐有风雷之势。
书瑶看着镜中的自己出神,这样的装束为何如此熟悉?我在什么地方见过?脑海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瞬间头疼欲裂。
啊!书瑶用手抱着头,险些跌倒。
紫陌一看赶紧扶住书瑶:“夫人您不要紧吧?”
文绣和云雀也急忙上前搀扶住书瑶,急急地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稍稍喘息片刻,书瑶定下心神来,头已经不再疼了,摆手道:“我没事,就是刚才突然有点头晕,现在没事了。”
大家同时舒口气,云雀上前道:“夫人,此次事关家国及公主的一生幸福,还望夫人原谅下官的急切。”
书瑶道:“我知道,边关是否重燃战火,百姓是否再遭涂炭,公主是否需要远嫁,都在此一举,我会尽力的。刚才只是突然有些头疼,现在没事了,云大人请放心。”
云雀后退两步,让她自己平复心情,见她神色基本已经恢复如常后,不顾礼仪地走到她身后,看着镜中的她道:“从现在起,您一定要记住,您已不再是安乐侯夫人,跨出行宫的大门,所有的人,就都是您的子民了,您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定定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书瑶似受到了云雀话语的蛊惑,眼中的惊惶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傲视同群、睥睨天下的凛冽。遂收肩挺胸,臻首微抬,缓缓转身道:“回宫!”
书瑶一转身的改变,连站在她身后的紫陌和文绣都吃了一惊,眼前的安乐侯夫人如被邪魔附体一般,瞬间变得陌生冷硬起来,两人大气都不敢出,赶紧站到一旁引路。
看着书瑶缓缓离去的背影,云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皇后回銮这是大事,百官在西华门迎接,皇帝率众嫔妃在乾清门迎接。当皇后的八抬金顶杏黄龙凤版舆停下时,紫陌和文绣立刻上前打帘搀扶皇后下舆。
尽管一路上书瑶都在给自己打气:我现在是皇后,皇上是我的夫君,没什么可怕的。我见过几面皇帝了,皇帝为人很宽厚,并不是不好相处的人,不要紧张,不过是场面上的话,云雀已经教过无数遍了,何况旁边还有贵妃帮衬呢!不用怕!
可在下舆的一瞬间,见到头戴冕旒,身穿玄色五爪金龙袍,长身玉立,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伊光时,她还是忍不住的胸口一滞。
伊光站在乾清门的门廊玉阶上,看着书瑶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珑儿,可那一般无二的容貌,走路的姿势,脸上的神态实在是让他难以不把她当作珑儿。于是,不待书瑶走近,他已经从玉阶上下来相迎了,脸上是那种自然而然的久别重逢的笑容,看得人如沐春风一般。
书瑶的眼前,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比现在更加年轻的伊光,头戴紫金冠,身穿绛红色织金锦袍,面带微笑,分花拂柳地朝自己走来,不禁愣怔在当场,痴痴地看着他,心中狂跳不已。
“珑儿,你回来了!”伊光见到微愣在那儿的书瑶,多年前的记忆,同样立刻涌上他的心头,不自然地就上前抓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书瑶被伊光抓住双手,一下醒悟过来,轻挣了一下没挣脱,不敢再继续,想起云雀的交代,少说话或小声说话,于是,立刻饱含深情地“嗯”了一声。
萧贵妃率领各宫嫔妃上前参见皇后,伊光很体贴地说道:“众位爱妃都平身,今日就免了吧!皇后病体初愈,又一路辛苦,改日再行参拜吧!”
众位嫔妃除了萧贵妃外,其余人等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大家看着外貌毫发无损的皇后,不禁有些疑惑起来。因为很多人都知道,皇后是重伤,并且有传闻说她是伤到了面部,可如今看来似乎完美无缺啊!难道传闻有误?或者是孙杏壶的医术实在是太高明了,可以让皇后恢复如初,并且看上去更加年轻美貌。
坤宁宫寝殿部分被焚毁,现在整个宫殿还在修缮。皇后回宫暂时住在储秀宫,这里靠近御花园,是伊光给选的。
皇后回宫,伊光自然要陪着,两人刚进到明间,就有太监来报:“太子和乐雅公主来了。”
书瑶一听,脸上立刻浮上笑容,叫立刻请进来。她的举动,让伊光很是满意,毕竟这才符合皇后这个亲娘的身份啊!
太子很庄重走着四方步,乐雅已经一步三跳地跑上前来,一看真的是母后和父皇站在正殿台阶上等他们,开心地不等见礼,就一下扑到书瑶身上了。
书瑶蹲下身将她搂到怀里,乐雅竟嘤嘤的哭了起来:“母后,我好想您哦!您都不来看我,也不让我们去看您!呜呜!”
书瑶有好久没有见到乐雅了,心中也甚是挂念,见她这样,将她抱起来道:“母后在养病呢!孙太医说不能见风,不能晒太阳,所以没办法,不能来看乐雅,母后也是十分想念乐雅啊!”
乐雅一听书瑶的声音,一愣,立刻道:“母后,你的声音怎么跟……”
“乐雅,还不快下来,母后今日累了,你忘了父皇怎么跟你说的了,母后的咽喉受伤了。”伊光赶紧打断乐雅的话,进行解释。
“哦,对哦!我都忘记了!”
太子等乐雅跟书瑶腻歪完,才上前给书瑶见礼。
书瑶在侯府见过两次太子,尤其是上一次,他不顾一切冒雨跟南陵王去找自己救乐雅,让书瑶对这个小小男子汉刮目相看,也更加的喜爱。见他给自己见礼,急忙扶起来,让他免礼,看他的眼神更多的是欣慰。又问了些诸如,逸儿又长高了,现在都读什么书?平日都在做什么啊等等不咸不淡的话后,就不知道跟这个“儿子”说什么了。
伊光很自然的,以皇后需要休息,自己还有政务要处理为由,将太子带走了,留下与书瑶本就很投缘的乐雅陪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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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吟》前传:[bookid==《真命皇后之谁主沉浮》]
凤鸾吟 80.故友重逢
书瑶与伊光并肩站在丹墀上,看着被鸿胪寺卿鲍大用和少卿云雀引领过来的鞑靼使团一行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着鞑靼传统贵族服饰的女性,头上戴着缀满玛瑙、翡翠、珊瑚、珍珠、松石等贵重宝石的头冠,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垂在双肩。脸若盈月,肤若凝脂,一双凤目眼波流转顾盼有神,挺翘的琼鼻,水润的红唇。身材婀娜曼妙,凹凸有致,一身裁剪得体,长及脚踝的大红五彩绣金窄袖锦袍,紧紧包裹着丰满成熟的身体。
“真性感!”书瑶在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
不用说,这就是银铃公主了。书瑶在这之前,曾经听云雀详细形容过她的样貌。云雀虽然介绍的是她十一二岁时的模样,但书瑶从他的描述中自行想像了一下这位小小年纪就被鞑靼人尊为“月亮女神”的小美人。今日一见,居然与自己想像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更为美丽性感。
银铃子面带微笑缓步向丹墀走来,一双妙目不错神地盯着书瑶,眼中闪动着热切兴奋的光芒。
书瑶没想到她居然与自己想像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惊艳。于是对这位陌生的老友充满着莫名其妙的喜欢和期待,一双眼中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了同样热切的笑意。那一刻,书瑶真的有种多年不见老朋友的感觉。
走近后,书瑶完全被银铃子的美丽性感所吸引,鲍大用礼节性的介绍,及伊光的欢迎词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当然,你硬要把这归结为是书瑶太过紧张的缘故,也是可以的。
反正此刻她是手心出汗,心跳加速。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入戏太深,还是被银铃子的热切所感染或是什么其他缘故,就是特别地想抱着银铃子大哭一场,或述说点什么!
所以,当伊光简短的客套话说完,银铃子转向书瑶时,书瑶眼中噙着泪水,抬头看着银铃子,银铃子见她这副模样,眼中也瞬间就涌上了泪水。
是的,她们已经快九年没见过面了,当年珑儿离开得太突然,有太多太多的话还来不及说,就天涯永隔了。一看到这张虽然长大了,但几乎没变的容颜时,曾经开心不开心的过往全部涌上了心头。
“珑儿,我们又见面了!”银铃子用汉语说道。
“欢迎你,谢谢你来看我!”书瑶用鞑靼语说完,两人竟当着双方众多官员的面拥抱在一起。
原本伊光一直担心,书瑶因为与银铃子根本不认识,见到她后会因太过官样而引起怀疑,没想到书瑶的表现是如此的完美,连他都被两人的真情流露感动了。
但伊光还是在心里,对书瑶这种看上去有些太过投入的表演生出了一丝异样,可面上还是很满意的,至少他也看到了银铃子同样热烈的回应。一颗心,这才缓缓放回肚中。
银铃子的汉语说得虽然有点拗口,但是完全能够听明白。书瑶的声音到是没有引起她的好奇,因为她早就得到消息,大顺的皇后在火中受了伤,声音有了变化,不过还在她可接受的范围。她一路都在想,珑儿的声音不会变成老鸦嗓了吧!
前些日子云雀对书瑶的恶补起了很大的作用,书瑶的鞑靼语说得也还凑合,偶尔可以跟银铃子对付两句。
当银铃子向书瑶介绍嘎鲁时,书瑶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漂亮的鞑靼小王子。
嘎鲁年纪应该在八岁左右,可他个子很高,看上去足有汉人小孩儿十来岁的样子。腰板挺直,身体健壮,一双深棕色的大眼睛机敏有神,鼻直口方相貌堂堂,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健康充满活力。
书瑶有些后悔了,其实如果真得让乐雅嫁给嘎鲁说不定是件好事呢!
书瑶也向嘎鲁介绍太子峻逸、三皇子峻迪和公主乐雅。乐雅因着前些日子,说她要嫁给嘎鲁这件事,把她折磨得够呛,所以对嘎鲁根本就没有好脸色。加之身为金枝玉叶特有的骄傲,使她看上去像只傲慢的孔雀一般,几乎是在用翻白眼的方式看嘎鲁。
嘎鲁自然也有他做为天之骄子的骄傲,所以两人几乎是一见面就不对付。峻逸到是极有分寸地与嘎鲁保持了友好的尺度,最令书瑶没想到的是,嘎鲁的汉语及峻逸的鞑靼语都说得非常好,两人几乎可以无障碍交流,根本不需要翻译,因而两个小男孩很快就熟悉起来。
见到书瑶有些吃惊地看着嘎鲁,银铃子道:“嘎鲁的名字是阿日斯楞哥哥起的,他的汉语也是哥哥教的,我很高兴看到你的孩子,鞑靼语也说得那么好,一定也是你教的吧?”
啊?书瑶被银铃子一下给问懵了,她是真不知道峻逸的鞑靼语是谁教的?
这些天,为可扮演好皇后,各种恶补,她根本就自顾不暇,那有工夫去管太子都会说几国话啊!
可现在,见银铃子那么期待的眼神,又不好否认,就模棱两可地说道:“这孩子对什么都很好奇,所以什么都一学就会。”
银铃子的汉语程度实在是有限,哪里听得出来这其中的不同,只当是书瑶承认了峻逸是自己教的,于是很开心地说:“当年你吹的那曲《鸿雁》一直让我回味不已,你、我还有哥哥,我们一起合作的这支曲子,几乎就成了绝唱了。从那以后,阿日斯楞学会了吹笛子,只要遇到烦心事,就会一个人吹这首曲子,但再也没有叫我跳给他看过,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再合演一次就好了!”
啊?书瑶心说:“原来这首曲子,还有这许多故事啊!”还没来得及接话,银铃子看着嘎鲁又说道:“知道嘎鲁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书瑶知道,鞑靼语中嘎鲁就是鸿雁的意思,阿日斯楞给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儿子起了这个名字,其意思不言自明。
也听云雀说过,珑儿当初在额济纳时,曾经给阿日斯楞吹奏过这首曲子,并且她和阿日斯楞被狼群包围,就是珑儿一直不停地吹奏这首曲子向就在附近寻找他们的可汗卫队求救,两人才得以逃脱升天。
当时,云雀为了让书瑶熟悉这首曲子,特意请了教坊司的乐师来吹奏过《鸿雁》给她听。当熟悉的旋律响起时,书瑶惊问道:“这首曲子是谁做的?”
云雀淡然道:“皇后,当年皇后在安西州时,就经常吹给我们听?所以幸亏杜威和云鹰都记得这首曲子,否则,在十四岁那年,皇后就和阿日斯楞一起被狼群吃了。”
因为这首曲子的缘故,书瑶更加笃定珑儿与她一样,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只不过珑儿有一位曾经做过翰林院编修的外公,和一位通晓音律的母亲。
珑儿的母亲玉夫人,娴静温婉,精通音律,并且受到过系统的训练。所以在珑儿很小的时候就教会了她吹笛、萧和弹古筝、琵琶。
据云雀说,当年,经常玉疆练功,玉夫人就在一旁弹筝或吹箫助兴,夫妻俩可说是琴瑟和鸣恩爱异常。
这会儿,银铃子又提嘎鲁的名字由来,书瑶自然就觉得有些尴尬,她是真不知该怎样回答,就只好给银铃子打哈哈,银铃子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当着夫君的面,回忆与阿日斯楞在一起时的往事,就很是善解人意地没有继续再问。
书瑶见她终于没有继续问了,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伊光从对面看过来,见两人相谈甚欢,对书瑶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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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吟》前传:[bookid==《真命皇后之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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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吟 81. 一个新的开始
银铃子一行,被安排在四夷馆住下。
四夷馆是专门接待来自各个国家的使节和贵宾的地方,由于鞑靼是周围最大最强的国家,银铃子又与皇后关系密切。是以,被安排住在四夷馆最大、最豪华的一个院落中,银铃子多年前第一次来大顺京城时就住在这个院子中。这次故地重游,颇多感慨,不停地向嘎鲁介绍,当年她与珑儿的开心往事!
嘎鲁对周围完全不同于金莲川草原王庭的建筑和环境很感兴趣,在云雀的陪同下到处参观。
银铃子去四夷馆,书瑶回储秀宫。
宫女来报说,宝珠姑姑从慎刑司回来了,正等着见娘娘呢!
书瑶知道,皇后身边贴身有四个侍女,分别是宝珠、秀珠、瑞珠、珍珠。宝珠和秀珠是珑儿教养在宫中时,先太后指派来专门服侍她的。瑞珠和珍珠是从小伺候珑儿,后来陪嫁进宫的。
皇后宫中起火,伤及皇后,身为凤仪女官和坤宁宫掌事女官的宝珠和秀珠难辞其咎。因着两人均是先太后所赐,是以伊光不便严惩,只将宝珠收押在慎刑司协助有司衙门调查,其余三人降品使用,以照顾皇后为由,监管在西山行宫,没有皇帝的旨意,终生不得离开行宫。
如今皇后伤愈回銮,自是该将她们全部带在身边的,否则百官就会有猜疑了。可顾忌到如果全部赦免来伺候皇后,恐被看出端倪,毕竟她们对皇后太过熟悉,故而只将在慎刑司收押,对珑儿伤势并不了解的宝珠赦免放回。
书瑶想着宝珠曾经是皇后的心腹贴身侍女,应该对皇后的过往是最为清楚的,如今皇后她无缘得见,如果能从宝珠这里知晓一些皇后的往事,就可以印证自己的猜测了。
于是,吩咐宫女,叫传进来。
宝珠进来时,微低着头,书瑶见她年纪约摸在二十来岁左右,圆圆脸,身材适中,只是发质枯黄,一脸憔悴,身上只穿着一件灰扑扑的杂役布褂子,想来在慎刑司吃了不少苦,心中不免一阵心酸和不忍。
待宝珠向她磕头行礼时,急忙走下宝座上前搀她起来,说道:“宝珠,你受苦了!”
宝珠虽说早已听说皇后娘娘在大火中受伤,咽喉受到了刺激,可甫一听到书瑶的声音时还是吃了一惊。因为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可抬头看到还是那张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时,一瞬间的迷茫后,到底是女官出身,在后/宫浸淫这么多年,早已学会了宠辱不惊,立刻平复了下来。
可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致使皇后险些丧命,立刻又匍匐在地不肯起来,用哽咽的声音道:“宝珠该死,未能护得娘娘周全,致使娘娘遭受荼毒,奴婢罪该万死。这些日子,奴婢没有一日不自煎熬,恨不能替了娘娘去,今日能够再见娘娘一面,奴婢虽死无憾了!”
宝珠的哀声发自肺腑,旁边站着的宫人也不免为之动容。文绣见宝珠伏地不肯起来,只管一个劲地磕头痛哭,上前搀扶道:“姑姑还请起身说话,娘娘伤病还未尽愈,您只管这般伤感,恐娘娘会更加哀痛。此番姑姑得以回到娘娘身边,皆因娘娘向陛下恳求之故,可见娘娘并未见责于姑姑,若姑姑仍是这般自责,岂不辜负了娘娘一番苦心。”
书瑶也在一旁说道:“是啊!宝珠,你就不要再过份自责了,此事已经过去,本宫也基本痊愈,皇上也已责罚过你们了,若你还是这般,莫不是在怨怼皇上和本宫了。”
宝珠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皇后身边的紫陌和文绣,却没有见到秀珠、瑞珠几个的身影,想来,几个不是已经不在了,就是陛下还未完全宽恕她们的失职,不许跟在娘娘身边。自己得以重返后/宫,多半是皇后娘娘全力争取的结果,个中困难一定不小。毕竟才出事时,皇上的暴怒自己是亲眼所见,陛下断不会轻易就放过她们这些罪人的。
思及此,立刻又伏地磕头道:“宝珠断断不敢怨怼陛下与娘娘,只是想着辜负了先太后、国公爷和夫人的嘱托,愧对陛下与娘娘的信任,自觉无颜再服侍娘娘,恳请娘娘还是放奴婢回慎刑司赎罪去吧!”
书瑶一听这话,这是在跟谁赌气呢?知道她是因为与皇后感情太深,所以出了这样的大事,其他姐妹又受罚,自己却安然无恙,心中愧疚,不肯原谅自己,无非就是心里拧着一股劲,如果不给她开解了,只怕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乱子来。
于是收起先前的温软,冷声道:“宝珠,你自幼跟随本宫,你是什么人,本宫不清楚吗?坤宁宫遭天火焚毁,原是天意,就算是当时你们全都不顾一切去救本宫,不过是再枉自搭上几条人命,何况当时,你们已经尽力了,你以为你这样本宫心里就好受吗?我原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想不到竟也是个糊涂鬼!如今,秀珠、珍珠和瑞珠被皇上囚禁在西山行宫不许回宫,我身边统共就你这么一个自幼长大的人,若你也觉得可以弃我而去,那就自便吧!”
宝珠一听,皇后这话说得实在是太重了,不敢再继续自责下去,跪在地上立起身对书瑶道:“娘娘慈悲,不肯见责宝珠,宝珠又岂敢弃娘娘而去,还请娘娘恕罪,宝珠自当在娘娘身边殷勤侍奉,不敢再生他念了。”
宝珠的事告一段落,再来说说与西山行宫毗邻的碧云寺。
皇后回銮那天,旌旗蔽日,仪仗巍巍,皇后的銮驾浩浩荡荡启程,岂能不惊动在碧云寺跟着迦叶国师参禅的庐陵王。
站在西山望云峰的突崖上,看着山下如蚂蚁般蜿蜒旖旎而去的皇后仪仗,峻熙的脸上是一贯的云淡风清。
迦叶和朱七七从后面上来,一左一右走到他的身旁,一起看着山下的旌旗。半晌,朱七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牵挂了,你已经做得够多,有些事顺其自然吧!”
迦叶也道:“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总会去。一切随缘,才是大道!”
“终归是我害了她!”峻熙淡淡地说道。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做得也够多了,如国师说的,一切随缘才是大道。你这个人就是太死心眼!要不当初,就该带着她远走高飞,可你又瞻前顾后,顾忌这顾忌那。我觉得你在这方面就不如萧宝隽,他至少还敢娶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跟皇帝叫板!”朱七七嘁哩喀喳一通说,也不管峻熙是否能承受。
迦叶侧头看了一眼朱七七,七七自知失言,做了个鬼脸。
“希望此番是一个新的开始!”峻熙望着远方,看着渐行渐远的皇后仪仗,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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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吟》前传:[bookid==《真命皇后之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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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吟 82.贵妃姐姐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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