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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皇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潇湘冬儿
诸葛玥冷眼看着朝野上群魔乱舞的状况,不由得冷笑,在私下里嘲讽道:“燕洵的手段不算高明,却真是对症下药,只是几句话,就让真煌朝野上下集体发了失心疯。”
他说这话的时候,楚乔只觉得心惊肉跳。诸葛玥已经比常人想得深了一层,知道这是燕洵故意示弱,想要引夏军出关作战。然而楚乔和燕洵在一起生活多年,深知他的秉性,他这个人,即便是战死,也绝不会向仇敌示弱,仅仅是麻痹敌人,欲图一战,真的值得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暖花开,阴恻的寒风却迟迟不去,推开窗子,仍然可见未化的冰凌。
这个冬天,似乎特别漫长。
楚乔却下意识地知道,有些东西,已经离得不远了。
诸葛玥前往业城公干,已经去了半个月了。三天前楚乔接到消息,说雁鸣关外又起战事,不过仅仅是三十多名醉酒的士兵冲出关口,到燕北龙吟关下挑衅,射了一轮箭,燕北军一死三伤,却并没有还手。
这个消息传到真煌城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奏折上边关守将请求朝廷下发攻打燕北的檄文,信誓旦旦地说据可靠消息,燕北如今人困马乏,粮草欠缺,各种军事物资都已告罄,国内还有大规模的百姓动乱,正是北伐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将来和燕北的对抗将会千难万难。
早在这之前,朝野上主战的声音就已经吵闹喧天,此刻这封奏折更是火上浇油,瞬间就将大夏的战意调动起来。从朝野到民间,到处是一片响应战争的热潮。大夏臣民起源于关外,本来就是个好战的民族,此刻在有心人的挑动之下,更是一片喧嚣。一到夜里,真煌城内家家都是磨刀之声,御史台的文官还在紫薇广场设下战台,专门接纳那些自愿从军的普通百姓。长串的名字密密麻麻地写在皇榜上,就那么大张旗鼓地张贴在紫薇门前,每个名字之后都是一枚血指印,看起来令人脊背发寒。
民众对于作战的热情空前高涨,盛金宫内又迟迟不肯下达旨意。皇帝这几日旧病复发,已经七八日没能上朝了。在长老会的有意纵容下,民间的各种活动便轰轰烈烈地展开,甚至还有各地自发组织的卫队,一路扛着战刀赶往京师。
楚乔连发了四封信给诸葛玥,然而还没等到他的回信,久违了的诸葛怀就登门造访,让楚乔一时之间颇为无措。
诸葛怀是特意从诸葛家属地赶来的。虽然诸葛穆青当初曾在诸葛玥落难的时候将这个儿子逐出家门,但是在他荣耀而归之后,诸葛阀上下又集体选择性失忆了,一起将这段不和谐的过往抛到了脑后。诸葛怀这个曾经和诸葛玥屡次作对的兄长也被家族抛弃,远远发配回属地,离开帝都已经有三年了。
而他此次回来,竟然是为了楚乔和诸葛玥的大婚。
一个月前,楚乔的嫁妆浩浩荡荡地进了真煌城门,车马一路绵延,一眼望不到边。真煌守军粗略计算,竟然足足有四百多车,护送人员多达五万,卞唐的礼官们锦袍华服,完全是皇家仪仗的架势。
一路喜乐喧天,沿途朱红锦缎铺路,漫天遍撒黄金帛花,红绡华幔,镏金宝盖,三千名盛装宫人当前引路,两万名秀丽军铠甲齐备,两万名狼军随后护卫,气势显赫,便是天子娶妻、皇后册封,也没有这般奢华。
真煌城的百姓们集体看傻了眼,就连大夏的百官们也是目瞪口呆。李策为她筹备了两年的嫁妆,极尽奢侈之能事,给了她无上的尊荣和风光,即便他人已经不在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支持着她,不叫她被人小视。
诸葛家地位顿时因为和卞唐的姻亲关系而水涨船高,久病缠身的诸葛穆青也从属地返回,和此次卞唐的送亲礼官亲切寒暄。诸葛玥更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荆家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通通召来。虽然楚乔从未见过他们,但是这些满头白发的老爷夫人还是一见她的面就失声痛哭,深刻表达了多年不见对她的惦念和相思之情。
一些荆族中的老夫人住进了司马府,虽然楚乔对她们没什么好印象,但是诸葛玥还是很认真地吩咐下人要好好招待。几天来,楚乔哪里也不用去,只是每日在房里正襟危坐,听她们教导她新婚仪俗,教导她人妇之责,教导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新婚将至,她却变得日渐忐忑,好似天地间所有的目光都凝聚过来,唯有她无法安心,总觉得这漫天的奢华之下,隐隐藏着看不见的锋芒,让她寝食难安。
诸葛玥安慰她,说她是欢喜得傻了,她也只得这么安慰自己,但愿只是婚前的紧张,而不是什么倒霉的第六感。
然而诸葛玥走后,她的这种不安却越发明显了。紧随其后,燕北诡异的战报、朝野上激烈的好战狂潮,都越发让她如坐针毡。然而她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小心防范着,静静地等待诸葛玥回来,等待他们这场盛大的婚礼。
朱栏雕砌,彩瓦澄碧,阳光自枝叶的缝隙间百转千回地落下,有着陈旧古朴的浅浅金辉。花影疏斜,春日在寝房外的柳梢之上稍稍停驻,穿过昏暗的窗棂,明灭不定地流淌在她的眼底。
一方信笺被捏在手指之间,上面隐隐有着兵甲烽火的气味,墨迹淋漓,力透纸背,寥寥数语,像是一波湖水,静静流泻在这暖春三月的寝殿之中。
楚乔一身月白色纱裙,靠在软榻上,窗前挂着一只鸟笼,笼门是开着的,一只雪白的鸟儿懒懒地睡在里面,尾巴上三根红翎耷拉着,看不出平日里的一点威风。
月七说,这是诸葛玥养的雪鸮,是青海最凶悍的飞禽,速度极快,爪尖齿利,而且聪明。
楚乔用筷子挑起一丝酱好的卤肉,鸟儿几乎连眼睛都没睁,便一口夺了去,嚼了两下吞入腹中,歪着头继续睡觉。
真是只懒鸟,终日叫都不叫一声。
楚乔仰头看着它,手指摩挲着那张书信,心里微微生出一丝暖暖的欣喜。
虽然懒,但还是很有用的。
这封信,曾经叫书信,如今却叫家书了。
婚期已近,再有两日,他就要回来了。
之后,她就要穿上凤冠霞帔,坐上八抬大轿,在一路鼓乐吹笙的喜气之中,嫁入他的家门。从此,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那方镏金庚帖至今还放在她的枕下,上面以金粉画着戏水的鸳鸯、比翼的飞鸟、好合的繁花,里面一左一右写着他们二人的名字。
楚乔想,她也许就是那只青海雪鸮,退去了凌厉,消泯了杀伐,安心地住在黄金打造的屋子里,纵然笼门大敞,也不愿再走出去了。
这个世界上的门有千万种,能真正阻挡住人的脚步的,永远是无形的。
他是大夏的司马,却也是有爵位的藩王,而她也要以公主的礼制出嫁,嫁妆和聘礼都堆砌在一个院子里,各种珠玉奇珍成山成海。宫廷尚衣局为她裁剪了嫁衣朝服,皇室的赏赐也下来了,各家大户豪门礼单繁长,将整整一座殿房堆得满满的。
她也少见地多了几分兴致,偶尔带着菁菁、梅香和寰儿,一起翻看那些礼物。偶尔见到一些奇珍,这些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女人就会夸张地惊呼,像是一群乡下进城的土包子。
今天晚上她就要住进诸葛主宅,由诸葛家的主母为她准备婚前礼制。她没有娘家,婚前就只能住在诸葛府,然后由那个少时居住的庭院,嫁进这座金碧辉煌的司马府。
晨昏朝暮,时间如水中的涟漪,一圈圈地晕开。
住进诸葛家之后,她并未见到长房主母,只是由荆家人陪着。楚乔将那名叫于筱禾的女孩带在身旁,偶尔出神,这名出身于小门小户的女子就会静静地燃起一把苏荷香。这香味很熟悉,依稀还是很多年前,在年幼的时候,她于御药房学来的调配之法。
一钱苏子、一钱百合、一钱方桂、一钱金粉、两钱荷蕊、两钱玫瑰末、两钱芭蕉油、两钱……
都不是金贵的药材,调配出的味道却是安神养气的,最能帮助那些被噩梦纠缠的人睡一个好觉。
两日后,有下人进来说诸葛玥已经回城了,去了长房拜见父母,可是依礼不能来见她。她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泡澡,热气沿着光滑的肩头爬上来,带来了热腾腾的温暖。有侍女将一封家书递给她,她的手指还是湿的,不断滴着水,水渍浸湿了信纸,晕开一个墨迹,水汽迷蒙中,只有一行字,笔端清妍,字迹隽秀。
“我回来了,五日后来接你。”
五日后,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夜里,楚乔伸手牵过一株被白日里的阳光晒得有些干枯的藤蔓,手指上隐隐有一丝白亮的盐粉,水渍流泻下,一些潜在的心绪,一丝丝爬上了层层蔓角翠藤。
一盆盐水晃着淡金色的光,信笺在底部游弋,有浅浅的字迹依稀间浮了上来,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款款书写着一笔笔的腹中沟壑。





11处特工皇妃 第256章
楚乔指尖泛白,昔日的甲兵之声重又回荡在脑海里,像是一曲动听的管乐。
“大人,你随我去吗?”
楚乔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我要留在这儿。”
贺萧点头,躬身行礼,“大人保重。”
窗外有点滴露水,夜里的月亮又大又白。楚乔看着娴静的月夜,喃喃低语道:“要起风了。”
诸葛家派来了三名绾发贵妇,都被楚乔打发了,荆家也有年长的妇人主动要求,楚乔也没有应允。最终,仍旧是梅香在出嫁的前一晚被送进了卧房。
向来坚强的梅香双手微微颤抖,为她穿上镏金丝海棠文锦绣云吉服,以金鸾纹滚边,小授八采,团以牡丹图纹,缀八宝璎珞、天苍玉、白和田、紫血玉,金章紫绶,满头珠翠,金鸾彩翼,在熠熠灯火之下,显得金碧辉煌,一派锦绣。
梅香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嘴角却高高扬起,笑容灿烂如一波云烟。
楚乔伸出手来抹去她的泪水,然后拥住这个多年来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脸颊上的胭脂如九月的枫红,有着金色的光辉。
“小姐。”梅香抱住她,声音颤抖,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小姐,小姐……”
她已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楚乔,一声声叫着小姐,然后肆意地流下泪来。
第二日一早,楚乔终于迎来了她的大婚之日。
卞唐的礼官护卫在旁,完全按照公主出嫁的礼仪操办。鸾车从诸葛大宅出发,来到卞唐在真煌的别院,先接了先皇李策的圣旨,又领了如今的唐皇李修仪的恩赐,出庄毅门、乾坤门,喜乐喧天,笙鼓齐鸣,红绡华幔,朱锦如赤,沿途金箔霜雪般撒落。真煌派出了大批礼官随驾,鼓乐声声,皆是和亲之礼。
百姓簇拥,密密麻麻如山海般浩瀚。八十名喜娘坐着小鸾车,鸾车之后,还是诸葛家的一众姐妹、贵妇。楚乔手心湿滑,似乎出了好些汗,红色的喜帕遮住了她的视线,只能听到那种喜悦的锣鼓之声。
楚乔的心却一阵阵紧张起来,车队渐渐接近司马府,道路已然烂熟于心,楚乔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在前面的孔雀桥上,卞唐的礼官会将喜轿交给大夏的礼官,诸葛玥会在孔雀桥上接亲。
然而,刚走到越柳湖,鸾车突然一滞,停了下来。
楚乔的心突地一跳,几乎就在同时,一阵古朴悠扬的钟声突然自盛金宫的方向传来。十四声苍凉而庄严的钟声袅袅回荡在宽阔的长街上,五长九短,不同于曾经听到过的九长五短的帝王之音,此刻的声音听起来肃穆萧条,好似有苍苍的风声,呼啸卷过这片豪华锦绣的土地。
所有行走的、站立的、遥望的、忙碌的声音同时静止,天地间一时寂静无声,就连天上的鸟,似乎也停止了飞翔。不知道是谁最先反应过来,紧随其后,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向着盛金宫的方向拜倒。
巨大的哭号声登时冲天而起,从紫薇广场的方向传了过来。
楚乔扯下喜帕,撩开车帘,微风吹在她的鬓发上,发丝轻轻地摇动着。
直到这一刻,她才突然明白一件事。
夏皇,驾崩了……
大夏的礼官们齐齐伏地痛哭,卞唐的随行礼官则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应付这样的突发事件。
诸葛怀由后策马而来,神色肃穆地指挥队伍原路返回。
微风吹过车帘,楚乔远远望着横跨在碧波湖面上的孔雀桥,心底的杂乱如同一湖潮水,一波一波翻卷而来。车队渐远,孔雀桥依稀间变作一座笼烟的石墩,被层层花红柳绿遮住,再也看不分明。
楚乔突然间就心慌起来,不知身在何处,好似又回到了千丈湖的那个冬日,两人渐行渐远,终被皑皑大雪覆盖,苍茫无垠。
她一把撩起裙摆,推开鸾车的车门。
“殿下!”一双清瘦的手突然紧握住她,于筱禾震惊地望着要跳车的楚乔,惊慌地叫道,“殿下要干什么去?”
就在这时,前方一人转过头来,修长双眼如冷寂的深潭,和诸葛玥有三分相似,正是诸葛玥的兄长诸葛怀。
楚乔的动作渐渐凝固下来,面对着上千甲兵,她缓缓关上车门,然后靠坐在椅背上,静默不语。
楚乔被带回了卞唐驿馆,整整一天,她都坐在房间里半步也没踏出去。傍晚时分,平安来报,说城外兵马调动频繁,盛金宫内至今还没公布皇帝的死因,百姓都躲在家中,城中人心惶惶。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卞唐驿馆已经被人完全包围了起来,就连平安也无法出去探听消息。
月上枝头,驿馆外突然响起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好似有大批人马将驿馆层层包围。平安跑出去交涉,却只迎进来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
诸葛怀站在门口,仍旧谦和淡笑,只是态度已大不如前。
“城中纷乱,还请秀丽王殿下在此稍候,不要随便走动。”
楚乔点了点头,很是温和地回答:“我明白,大哥放心。”
诸葛怀淡淡一笑,并不作声,转身走了出去。
午夜时分,盛金宫方向突然响起一阵冲天的厮杀声、弓弩声、惨叫声、掩人耳目却更显杂乱的锣鼓声,交相杂糅在一起。
平安焦急地跑进来,大声叫道:“姐姐,我们被人包围了!”
楚乔仍是一身嫁衣,坐在主位上,手握一只茶盏,闻言一动不动,只有眉头微微皱着,证明她听到了孩子所说的话。
“姐姐!我们护着你杀出去!”
菁菁穿上了武士服,背着小弓箭,几名年迈的卞唐礼官惊慌地站在一旁,吓得面色苍白。
楚乔摇了摇头,望着门外,半握着拳,一身大红吉服在烛火下妖艳得好似染了血一样。
“小姐,那个诸葛怀不是好人,他这是在软禁我们。”梅香也上前说道。
二更,外面的喊杀声渐渐止歇,诸葛怀再次上门,此次已不再做丝毫掩饰,坦然说道:“请随我走一趟。”
“荣儿怎样了?”
“你放心,我和李策无冤无仇,只要你肯合作,我担保那小子没事。”
楚乔站起身来,很爽快地说:“我跟你走。”
诸葛怀欣赏地看了她一眼,赞许道:“老四的眼光还算不错。”
“你背叛家族,不怕遭报应吗?”
诸葛怀哈哈一笑,多年的隐忍,想必到了今日才得以宣泄,他淡笑道:“背叛家族?你怎知不是家族抛弃了他?”
楚乔眼神顿时一敛,默想片刻,终于点头道:“我明白了。”
“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即通。”
楚乔问道:“赵飏能给诸葛阀什么好处,值得你们冒这么大的风险?”
“没什么好处。”诸葛怀淡淡道,“只是若赵飏上位,大夏还是大夏,门阀还是门阀;若赵彻上位,大夏就会变成青海,变成东胡,门阀会走往何方,我可不敢确定。”
果然。楚乔点头,不再答话。
“老四已经被包围在紫薇广场,手下只有随身的那三千兵士,其他士兵都在城外,京畿军、骁骑营、绿营军都是我们的人,如今赵彻的东胡军已经出城向东逃窜,他已然没有了回天之术,再撑下去也是死路一条。若是你能劝说他投降,我还可以保他一条性命。”
楚乔扬眉,定定地望着他,问道:“你所言当真?”
诸葛怀一笑,“绝无虚假。”
“好,成王败寇,无话可说,前方带路吧。”
诸葛怀道:“那还要委屈你一下。”
楚乔伸出手来,说道:“来吧。”
两名佩刀侍卫走上前来,手拿绳索,就要将楚乔绑住。
房间里灯火通明,外面喊杀声已歇,楚乔一身吉服,神色自如。两名彪形大汉站在她身旁,一人一手按住了她的手臂。诸葛怀站在她对面,身后还跟着四名贴身护卫。
烛火噼啪,风声猎猎,冥冥中,似乎穿过了皑皑时光,听到了昔日教官的谆谆教诲。
出手要快,认位要准,心态要稳,力道要狠……
就在绳索打结的一刹那,楚乔身影一闪,整个人蹲低,一下错开了侍卫的手,出手极快,双手雷霆般拔出了两名大汉的佩刀,用力向内侧一横,血花迸溅,红光乍现!
两声惨叫还没穿透耳膜,两柄钢刀已拔出飞掷,一下穿透了两名冲上前来的护卫的心口。楚乔顺势上前,伸手拿腕,一把勒住一名男子的脖颈,一个过肩摔,扣腕狠错,咔嚓声顿响,那人的身体就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倒在地上。
眼见诸葛怀在仅剩的一名侍卫的护卫之下转身欲跑,楚乔拔下一支朱钗,挥手掷去。身手利落地原地起跳,揪住那名护卫的头发,一个拖手,扯下大片带血的头皮,圈住男子的脖颈,用力一拧,那人双腿挣扎两下,顿时翻了白眼。
一切都发生在一刹那间,楚乔搞定最后一名护卫,缓缓走到脖间插着一支朱钗的诸葛怀身边,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表情沉静地说道:“成王败寇,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诸葛怀双目大睁,拼命挣扎,楚乔刀锋猛然挥下,一道血线顿时飞出。
大门被轰然打开,夜晚的风平地刮起,呼号着卷起黄沙落叶。
满院子的士兵同时仰起头来,只见一身大红吉服的女子冷冷地站在门前,手拎着诸葛怀的人头,目光清冷,随手一抛,就将那颗头颅扔在地上
驿馆外马声嗒嗒,大片的火把聚拢过来,护卫们惊慌回首,但见一面白底红云旗于漫天火把中猎猎翻飞,上书秀丽二字。贺萧策马进门,怀里抱着一名一岁多的孩子,朗声说道:“大人,幸不辱命!”
楚乔毫无所惧地走进人群,一名身穿高级军官服饰的将领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声叫道:“兄弟们!为怀少爷报仇!杀了这……”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支利箭嗖的一声射了过来,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喉管,在暗黑的夜色之中带起一片妖异的殷红。
贺萧面无表情,身后跟着数不清的黑甲军士,人人手握弩箭,像是一群不会说话的石头,冷冷地看着场中众人。
低沉的气氛飘荡在场中,楚乔一身红色吉服,上绣一品王妃金鸾图纹。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柄战刀,翻身跳上贺萧带来的战马,目光扫过场中众人,所到之处,气压低沉,好似一层冰冷的海水。




11处特工皇妃 第257章
“大人,我们去哪儿?”
楚乔勒住马缰,缓缓转过身去,淡淡说道:“去冲骁骑营把守的北城门。”
贺萧微微一愣,诧异地问道:“不去紫薇广场营救四少爷吗?”
楚乔一笑,自信地说:“放心,他会来与我们会合的。”
说罢,当先策马出了驿馆。
北城门处,骁骑营守军足足有四万多人,人人铠甲齐备。这支曾经由赵彻统领的军队如今已经彻彻底底成了赵飏的亲兵,跟随赵飏南征北讨,忠心程度不下于楚乔的秀丽军。
此时此刻,他们正轻蔑地看着对面不足一千人的队伍。守将何谦站在城楼上,冷笑一声,随即对部下命令道:“将他们干掉。”
城墙高且厚,兼有大量的防守工具,一般来说,攻打大夏都城这类城门,没有三五倍于敌的兵力根本无法办到。然而楚乔目前只带了不足一千人,胆敢攻打坐拥雄关的万人大军,无异于自取灭亡。
夏军派出了一名嗓门大的士兵,先是对楚乔劝降,说了半天见她没什么反应,就开始大骂诸葛玥是乱臣贼子,和七王赵彻一起谋害了夏皇,如今被围在城中,插翅难飞,定要死无葬身之地。
楚乔静静地听着,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可是过了一会儿,忽听那士兵越说越离谱,竟然说诸葛玥和赵彻有染,断袖乱理如何如何,她不由得心头火起,摊手对贺萧说道:“弓。”
贺萧也不说话,递给楚乔一副弓弩。
楚乔弯弓搭箭,箭矢顿时如闪电般呼啸而去,那名士兵也是了得,想必多年来叫骂阵前的次数已经多了,早就防着一手,见楚乔的箭来了,翻身就跳下马背。谁知人还没落地,一支箭却形如鬼魅一般从下面瞬息而至,一箭射入他口中,从后脑穿了出来。
何谦大怒,当即下达了攻击命令,一时间箭矢飞空,黑压压如山海般袭来,夏军的冲锋声响彻天地。
相比于夏军的声威,秀丽军这边却一片沉静,他们并没有站在弓箭的射程之内,只是偶尔有几个膂力大的士兵能将箭射过来,只是也已经力竭了,秀丽军的战士们随便用刀拨两下,就能将箭打到一边。
何谦是城门守将,理应镇守城门。可是眼下楚乔的人马只是围着他们而不来攻击,那么这仗就打不起来,难道要他的士兵下去跟那些骑兵拼刺刀吗?眼看别的同僚都在冲锋陷阵,帮助十四殿下打江山,自己却只能在这里镇守。好不容易来了一伙敌人,还磨磨蹭蹭地站在那儿不肯动手,何谦真是气得七窍生烟。就在这时,对面突然有一个骑兵架着盾牌跑到一箭之地,对着自己高声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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