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时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魏人
公安首长笑着说:“但奇怪的是,这个人说并没有写什么信。段飞鹏叫他来取军火,没想到撞到齐拉拉。他以为齐拉拉是来杀他的,所以转身就跑,结果暴露了身份。”
郝平川也笑了:“这叫歪打正着。”
“去办手续吧。”公安首长把一沓材料交给了郝平川。
郝平川走进郑朝阳的办公室,把炸药放到桌子上,说:“美国造的,tnt黄色炸药,从马老五家启出来的,足足两公斤。”
郑朝阳有些讶异:“这能把一个车队炸翻!”
郝平川说道:“马老五前天主动向外三分局的人投诚,交代自己在国民党军队撤出北平之前,被段飞鹏强迫当了特务,留下这两公斤的炸药和几支步枪还有手榴弹等,说到时候有人会来取这批武器。昨天他收到一封信,在这儿。”
郝平川把信放到郑朝阳的桌子上:“信上说今天会有人找他,自称是保定来的,这个人可以信任,可以按照来人的要求去做。”
郑朝阳看着信:“没抬头没结尾,这是什么东西,密信吗?”
郝平川说道:“技术科的人看了,就是普通的信,没有密写。马老五按照信上说的等着来人,没想到来的是齐拉拉。”
郑朝阳皱着眉头说道:“那齐拉拉是不是就是信上说的人?”
郝平川摇了摇头:“太巧合的东西很可能就是人设计的,马老五前脚接到信,齐拉拉后脚就上门。我问过齐拉拉,他找马老五之前曾经和多门提起过。如果他是特务不会这么轻易就把信息告诉别人,齐拉拉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郑朝阳笑着打量郝平川:“可以啊老郝,你现在越来越像个警察了。”
清华池澡堂,郑朝山舒服地躺在躺椅上,身上还散发着热气。
段飞鹏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先生,您的红茶和茶点。”
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马老五反水了,小四被抓了。”
郑朝山猛地挺起身子:“那咱们存的炸药?”
段飞鹏有些心疼地低声道:“都没了。”
郑朝山愤怒地骂了一句:“混蛋,都是墙头草!我看是时候杀一儆百了……干掉他。”
段飞鹏立刻点头:“我去办。”
郑朝山想了想,又拦住了段飞鹏:“这事你别管,我来处理。我们存在金城咖啡馆里的东西怕是留不住了,马老五又反水,当务之急是尽快弄到炸药。”
段飞鹏点头道:“好,乔杉那边都准备好了。”
郑朝山点点头:“路上小心。”
“知道了。”
医院的七号病房。马老五躺在床上抽烟,屋里乌烟瘴气。马五爷身边几个徒弟横眉立目或坐或站。
护士长进来说道:“马先生,医生说您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您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拿点儿药回去调养。”
马老五直起身子哼哼道:“嗯!嗯哼嗯哼!”
青皮赶紧招呼道:“这地方憋死人了,兄弟们,五爷起驾!”
马老五起来,抓起两个大铁球揉着,在徒弟们的护卫下出了病房。
多门照旧坐在咖啡馆对面的小酒馆里。
黄昏时分,乔杉出门,他看上去很疲惫,似乎身体不好,走路摇摇晃晃。他出来照旧叫了辆黄包车,上车走了,没走几步他就把黄包车的帘子放了下来。多门骑上自行车照旧跟着。
在代数理的监视下,乔杉下车开门进院子。黄包车车夫自行离去。代数理的窃听器里出现乔杉开门开灯、打开留声机的声音。
马老五的院门被敲响。
青皮一边穿衣服一边过去开门:“谁啊这大半夜的,夜猫子啊?”
青皮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人,他露出淫邪的笑:“哎,是你啊,怎么的来……”
一道白光闪过,青皮的脖子上鲜血喷溅而出,他捂着脖子一脸惊骇,慢慢倒下去。一双穿着布鞋的脚迈过了青皮向马老五的房门走去。
监视点儿里,代数理从床上起身,来到窗前:“小李,你休息下吧,我来。”
小李起身,把望远镜交给代数理。代数理看着对面乔杉家的门开了,急忙拿起望远镜。望远镜里出现了一个穿着乔杉西装的人,但不是乔杉。
代数理的眼睛瞪圆了,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飞奔到街上一把薅住西装男的脖领子。
马老五家门外,几个徒弟嘻嘻哈哈地来到门前敲门。
一个小徒弟招呼道:“师父,大师哥,到点了该出场子啦!”
突然,他一低头发现血从门缝里出来,于是急忙推开门。门里,青皮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已经死了。小徒弟吓得摔倒在地:“杀人啦!”
乔杉家,郑朝阳带着几个侦察员在屋里查看。他们在仔细地勘察着屋里的物品。代数理满脸愧疚,偷偷看着郑朝阳。
郑朝阳走到院子里,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穿西装的男子被押上来,哭啼啼地说道:“公安同志,我是冤枉的,我被骗了。我是富源三轮车行的,叫吴文。我拉过乔杉几次,算是熟客。我知道他几点下班,就常去接他,他对我很好,经常多给车钱。昨天他说叫我帮一个忙。他说他老婆是医院的护士长,经常趁上夜班的时候出去和人鬼混,他打算去捉奸。可他媳妇派了人在门口盯着他。他叫我和他玩一出狸猫换太子,骗过监视他的人,然后他就可以出去抓这对奸夫淫妇。”
详细讲述完调包经过,穿西装的男子一脸悲戚:“公安长官,我真不知道他是特务啊!”
郑朝阳看了看手表,随即摆摆手:“先送到局里去吧。看来,我们很难再找到乔杉了。”
吉普车停在了院外,司机是小警察三儿。
郝平川从车上跳下跑进院子:“老郑,烟花厂的爆炸是夜班工人操作不当引发的,消防的技术员还在查,但初步可以认定,不是特务搞鬼。伤员都送到慈济医院了,待会儿我还得去医院。怎么,乔杉跑了?”
郑朝阳冷笑道:“是啊,跑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逃跑计划。”
这时,一个警员赶来了:“郑组长,虎坊桥十四号发生杀人案,死了两个人。”
马老五家,郝平川和郑朝阳、宗向方等人在仔细地勘查现场。
郝平川说道:“大门的门闩没有破坏的痕迹。”
宗向方蹲在地上看着青皮脖子上的伤口:“一刀致命,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看他这个惊慌的样子,应该是熟人干的。这个伤口,郑组长,你看。”
郑朝阳低头看着刀伤:“和万林生、袁硕的伤口一样。”
郝平川闷闷地说道:“还有一个卫孝杰。”
青皮的胸口上扔着一张字条:“投共下场!”
里屋,明显有打斗的痕迹,桌子碎了,但其他物品完好。马老五躺在床边上。
宗向方介绍道:“脖子上一刀致命,脚脖子上还有一刀。身上没有其他伤口。马老五是个摔跤高手,从他躺倒的位置和碎桌子的距离上看,他应该把凶手摔了出去,砸碎了桌子。”
郑朝阳点点头:“老郝,你当过侦察兵,把一个人摔得飞出去,需要什么条件?”
郝平川比画道:“腰腿和肩膀同时用力,找准角度用爆发力。而且对手的个头儿要比自己矮,个子高的话使不上劲。”
郑朝阳皱着眉头说:“你看被摔的这个凶手个子有多高?”
郝平川看着屋子里的摆设,说道:“凶手的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上下。”
“为什么?”
郝平川解释道:“从距离上看,如果是个高个子被摔出去,不会只砸坏桌子,头上的吊灯灯泡也会被踢碎。”
郑朝阳若有所思地说:“……现在灯泡是完好的。”
他看着马老五的床帮上也贴着一张字条:“投共下场。”
郝平川说道:“马老五在四天前到当地的派出所自首,交了武器和炸药,这炸药是段飞鹏留在他这儿的。会不会是段飞鹏干的?”
宗向方摇摇头:“不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喜欢用的短刀很大,不是这种小型的兵器。”
郝平川说道:“也是,这种割人喉咙的家伙什娘儿们兮兮的。”
郑朝阳一招手,吩咐左右:“把尸体送去慈济医院进一步检查。”
医院实验室里,马老五的尸体放在病床上。
郑朝山看着尸体,戴上了手套,身边站着郑朝阳和郝平川。
他拿起手术刀切了下去,用镊子夹起一片切好的肝脏切片,分析道:“从肝脏情况看,被害人应该是受到了强效麻醉剂的刺激,在遭到袭击的瞬间,被害人已经丧失了起码一半的攻击能力。”
郝平川问道:“用的是什么方式?”
郑朝山用下巴指了指前面:“刚才我跟朝阳指了,他脖子下面有细细的眼,应该是针头一类的东西扎的。”
郑朝阳点头说道:“凶手知道马老五武艺高强,所以先用毒针刺他,准备在他丧失能力的时候再结果他。没想到马老五在被毒针刺中的情况下仍然能奋起反击。”
郑朝山从医用的小盒中夹出一块皮屑:“这是马老五指甲缝中的残留物。而且,这是个女人。”
郑朝阳和郝平川异口同声地说:“女人?”
郑朝山点头确定:“对,这块皮肤十分细腻,像是女人的皮肤,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最主要的是,上面有香水的味道。”
郝平川立刻想到了什么:“和马老五师徒很熟悉的一个擦香水的女人!”
郑朝阳当即说道:“去查查马老五常去的妓院!”
御香园一个装饰豪华的房间里,老鸨金围脖儿慢慢地褪下了身上的旗袍。她的后背上都是青紫色的擦伤。金围脖儿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看看手腕上的伤口,拿出伤药涂抹。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把新月形的小巧弯刀。
郑朝山家,秦招娣拎着皮包出门上夜班去了。段飞鹏溜了进来。
郑朝山警惕道:“下次来提前给个信号,最好别叫人看到你。”
段飞鹏笑着说:“看到了也是飞贼入室盗窃。长辛店机车厂的那三辆机车守卫很严,根本无法靠近,负责维护的都是工厂的先进积极分子,用共产党的话说是根正苗红,我试着收买几个,结果……”
郑朝山面无表情地说:“被人举报了?”
段飞鹏点点头:“是,咱们的两个外围都栽了,好在他们知道得不多。”
郑朝山斩钉截铁道:“再这样下去会叫他们意识到我们在打机车的主意,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做。”
段飞鹏有些不好意思:“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郑朝山站起来徘徊:“既然不能靠近,就从供应商上想想办法。不管火车还是坦克车,都要采购物料。只要是机车上用的,都去问问。”
段飞鹏点点头:“好!”
光荣时代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金城咖啡馆旁边的小院里,警员进进出出。
郑朝阳和白玲也来到了小院,郝平川上前迎接:“这是乔杉的隐蔽库房,他的家底都在这儿了。”
郝平川带着白玲走进了小院的正房。宗向方在检查屋里的物品,屋里储存的都是武器弹药等战备物资以及黄金、美元。
郑朝阳赞叹一句:“怎么找到这儿的?”
郝平川眼神往宗向方处一递:“是宗向方发现的。”
宗向方赶紧站起来说道:“咖啡馆我们检查过,没有问题,所以我检查了乔杉这段时间的财务支出,发现他一直在给一个叫张鹏的人汇款,每月一次。张鹏是个残障人士,原来是咖啡馆的厨师。看上去像是做慈善,但我查了张鹏的财务支出,发现了他名下的这个屋子,就来这里检查一下。”
郑朝阳点点头:“咖啡馆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下,这些物资他也没办法转移,只能放弃。”
郝平川拿起一支冲锋枪查看了一番,随即说道:“还是新的,枪油都没有擦。”
郑朝阳指着一箱黄金和美元:“最重要的是这些。没了这些,就等于没了粮草。桃园行动组快要断粮了。”
郑朝阳和郝平川走了出来。
郑朝阳问道:“马老五常去的地方调查清楚了吗?”
郝平川点点头,显然是有所收获:“他常去的就是御香园。他的徒弟们说马老五是属狗的,认窝,别的地方不去,就只去御香园。里面的妓女倒是都挺熟悉。”
郑朝阳皱着眉头道:“看来得派人到里面去侦察一下。”
郝平川犹疑道:“不会又是齐拉拉吧……”
郑朝阳笑了:“齐拉拉拐走了小东西,在御香园臭名昭著。我倒是觉得多门挺合适。”
郝平川一听多门的名字,立刻摆手道:“多门?算了吧。他说病了,请假一个月。扯!留用警那些毛病都搞到咱们这儿来了。不就是乔杉跑了,我批评了他几句嘛。”
这时,二人的身后传来宗向方幽幽的声音:“我去吧。”
公安局罗勇的办公室。
白玲敲门进屋,罗勇示意她坐下。
罗勇看着手里的一份档案,对白玲说道:“小白,你的这份报告我看了。你怀疑郑朝山是保密局桃源行动组的成员,甚至怀疑他就是凤凰,但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更多的是你的猜测,或者是推断。”
“领导……”白玲似乎想辩白什么,但罗勇立刻打断了她:“我知道你的意思,对敌特分子,我们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但是我们的新中国百废待兴,需要各行各业的建设者群策群力。很多人向往新中国,但也有很多人对我们还抱有怀疑。郑朝山不是一般人,他是留德博士、外科专家,在北平医学届威望很高。他还是青年民主促进会的总干事,为和平解放北平也出过力。这样一个人,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对他采取行动,不然,就不单单是一个郑朝山的问题了,会是民心的问题。”
白玲立刻站起来:“领导,我明白了。”
说完,白玲转身要走,罗勇却叫住了她:“这件事,你和朝阳说过吗?”
白玲摇摇头:“没有,我觉得这件事,他应该回避。”
罗勇点点头,说道:“既然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什么,那就只是方向性的推理。同志之间没什么不能探讨的。朝阳一直在我的领导下,对这个同志我还是了解的,看上去皮皮溜溜的,可原则性不比你差。”
御香园灯火通明,门口出出进进的都是客人。宗向方一身长袍头戴礼帽走进了御香园,老鸨金围脖儿热情迎接。宗向方一边和金围脖儿周旋,一边仔细端详她,妓女们穿的都是旗袍,唯独她穿着长袖长裤,衬衫的袖子拉到手腕,还系着扣子。
金围脖儿安排红儿照顾宗向方。红儿带宗向方来到楼上房间。刚关上门,宗向方就抄腿抱起红儿扔到了床上,自己也扑了上去。红儿咯咯笑着,宗向方掏出准备好的乙醚手绢捂住了她的口鼻。红儿很快不省人事。
夜深人静。宗向方悄悄地从红儿的房间里出来,看看楼道里没人,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金围脖儿的房间,掏出一根铁丝,很快打开了房门。
宗向方进了房间,屋里亮着灯,但没人。他在屋里搜索着。梳妆台上有一瓶香水,宗向方拿起香水来闻了闻,又拿出相机拍了照。
房间干净整齐,床下放着一个包裹,宗向方打开看,是一身旗袍,上面有血迹,很多地方撕破了,包裹里还有一双布鞋。
宗向方心下一动,赶紧将众多证物都拍了照。
公安局会议室,郑朝阳、白玲、宗向方、郝平川、齐拉拉等人都到齐了。
会议室的黑板上贴着金围脖儿的照片,以及金围脖儿穿过的破损的旗袍的照片、用的香水的照片等,还有一张国民党地方派出所的妓女登记证,上面有金围脖儿的照片和签名画押。
宗向方解说道:“这是我从御香园的老鸨金围脖儿的房里找到的。这个香水,技术科的同志化验后证明,和马老五指甲中残存的皮屑上的香水是同一个牌子。因为怕打草惊蛇,相关的物证我并没有带回来。金围脖儿原名金兆池,山西太原人,十六岁到太原妓院怡红院当妓女,十九岁到察哈尔,后来成为领班。之后她带着几个姑娘自己开馆,当了老鸨,1945年北平光复之后她来到御香园。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档案记录,具体的情况我们已经在请太原公安局协助调查了。”
郑朝阳打断宗向方:“档案记录即便找到了,也不会有什么直接的价值。一个妓院的老鸨能轻易杀掉号称‘跤王’的马老五,说明这是一个职业杀手。我的意见,立刻逮捕金围脖儿。”
郝平川随即带人冲进御香园。
园内鸡飞狗跳,妓女和嫖客到处躲藏。宗向方率先冲进金围脖儿的房间,屋内空无一人,地上的火盆里有烧的纸灰。
宗向方蹲在地上检查火盆,从里面拣出一个烧毁的信封残片,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郝平川:“郝组长,您看……”
郝平川接过信封的残片看着,上面有模糊的小字:廊坊……
他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赶紧带了几名警员上了吉普车,三儿一脚油门踩下,吉普车风驰电掣而去。
一辆黄包车来到廊坊胡同的胡同口停了下来。
金围脖儿一身时尚的列宁装,脚上却还穿着绣花布鞋,看上去很不协调,她从车上下来,给了车钱。黄包车走了。
金围脖儿四下察看一番,进了胡同。
廊坊胡同徐宗仁宅,前国民党保密局北平站站长徐宗仁正在家里收拾行李,夫人从旁帮忙。
夫人有些不满地说:“这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徐宗仁有些慌张,但还是回答道:“早就和你说了,新政府在炮局成立了清河大队,专门收容高级别的特务。何谓清河,以清澈之水,洗身心之浊。我们这些人,得回炉再造,才能重新做人。”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徐宗仁出去开门,看着门外的来客却露出惊讶的表情:“是你?”
金围脖儿来到徐宗仁宅门口,大门敞开着。她绕过影壁,进了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堂屋的门也开着,徐宗仁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看报纸,报纸挡住了脸。金围脖儿的右手轻轻一挥,手中多了一柄新月弯刀,左手的中指上还套了一枚钢针。
金围脖儿悄悄进门,低声说道:“徐站长,好久没见了。”
“徐宗仁”从报纸的下面看着金围脖儿的绣花鞋,冷峻地说道:“是啊,山田良子少佐。”
金围脖儿一脸惊讶。“徐宗仁”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是郑朝阳!
金围脖儿一跃出了房间,院子里站着警察,周围的墙上和房顶上也都是警察,荷枪实弹地对着她。金围脖儿举起弯刀,弯刀寒光闪闪。
郑朝阳出门站在台阶上,似笑非笑道:“山田少佐,你们的天皇四年前就宣布投降了,你的顽抗没有任何意义,马上放下武器投降!”
外面响起刹车声。郝平川带着宗向方从外面跑进来。金围脖儿回头看了一眼郝平川和宗向方。
郑朝阳喝道:“马上投降!政府可以给你宽大处理。”
看着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多,金围脖儿心下有了计较。她心一横,话里有话地冲着郑朝阳大喊:“答应的就要算数,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郑朝阳微微一愣。这当口,金围脖儿已经迅速挥起短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郑朝阳大惊,郝平川和宗向方更是异常惊讶。
金围脖儿向后摔倒,郑朝阳赶紧冲上前查看,但金围脖儿已经无法抢救了。
郝平川上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郑朝阳和宗向方:“她什么意思?我还以为她要投降呢。”
宗向方满不在乎地说:“她是用这种方式来迷惑我们,然后迅速自裁。”
徐宗仁从里屋出来,来到死去的金围脖儿面前擦了擦冷汗:“她是第一流的杀手。郑先生,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是具死尸了。”
郝平川奇怪地看着郑朝阳:“老郑,你怎么在这儿?”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当时郑朝阳在办公桌上研究金围脖儿的档案——金围脖儿的妓女登记证。郑朝阳看着,最后眼光落在她十九岁后在察哈尔地区的记录上。他在桌子上的白纸上写下“察哈尔”三个字,轻轻地在上面画着圈儿,嘟囔着:“察哈尔、绥远。”
这时,白玲拿着一张电报稿进了门:“刚截获的电报,保密局给北平桃园行动组的,他们要杀徐宗仁。”
郑朝阳接过电文看着,皱着眉头道:“徐宗仁我们有严密的保护,他们怎么动手?”
“徐宗仁前些天已经要求我们撤掉了警卫。”
听到白玲的汇报,郑朝阳有些诧异:“为什么?”
白玲解释道:“保密局在北平的高级特工都是到徐宗仁家去自首,而中小特务是到地方派出所自首。徐宗仁认为警卫严密守着会让来自首的人心情紧张,所以请求我们撤掉警卫。不过,我们的暗哨并没有撤。”
郑朝阳想了想,问道:“白玲,从档案上看,金围脖儿曾经在绥远和察哈尔地区待过很长时间。如果她是个特务的话,会不会和徐宗仁有联系?”
白玲想了一下,随即表示肯定:“徐宗仁曾经是保密局冀热辽站的站长,很有可能!”
郑朝阳猛地站了起来:“我去一下徐宗仁家里,顺便看看保卫的情况。”
廊坊胡同徐宗仁宅院,徐宗仁听到敲门声出来打开院门看到郑朝阳,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你?”
两人进屋落座。郑朝阳拿出金围脖儿的照片:“老徐,你是老军统了,在绥远很长时间,见过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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