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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时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魏人
郑朝阳继续安抚郑朝山:“不怕。中国现在是上下一心排除万难建设国家,对于敌特分子,只要他们真诚悔过不与人民为敌,我们仍然愿意叫他们成为人民的一员。毕竟都是炎黄子孙。”
“说得真好,我知道你想找到我背后的人。我告诉你,我是桃园行动组的组长,代号‘凤凰’,我的上线是魏樯,代号‘大先生’。段飞鹏、宗向方、乔杉是我的组员。其实大先生也是傀儡,真正的领导人是候鸟。你们找到魏樯,就能找到候鸟。你有新任务了,所以还是走吧。”郑朝山说出一切后,再次看着墙上的挂钟。
郑朝阳继续劝解:“我不走,魏樯也跑不了,抓到他是早晚的事。倒是哥你啊,你真想把自己炸成碎片自绝于人民吗?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三民主义的信徒,民生、民权和民主,民是什么,是老百姓。没有老百姓你整什么三民主义?国民党失败就是从来不把老百姓当人!老百姓在你们眼里就是牲口。共产党为什么能有今天,因为我们叫老百姓活出了人样!”
郑朝山不耐烦地说:“我不听你这些政治说教,从见到你那天起你就在说,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不想听但你不会不想。你是懂道理的,你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哥,你仔细看看周围这些人,他们都是普通的人,熬过了抗战,熬过饥荒,熬过内战,不容易啊。这里还有你的老同事、老朋友,你就忍心叫他们和你一起去死?这一下会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会生生世世地诅咒你啊,哥。你叫嫂子怎么活,叫没出生的孩子怎么活?将来他怎么看你?他的父亲是个杀人凶手,是个吃人的魔鬼。”郑朝阳的言语间充满悲痛,他是真心想要劝说自己的大哥回头。
郑朝山的思路有些混乱,他挥舞着右手大喊:“住口!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我、我是为了信仰,我杀身殉国……”
“你早就没有信仰了。没有任何一个信仰叫你滥杀无辜。殉国?你的国在哪里?不是被老百姓赶到小岛上的那个腐败政府,而是你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还有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他们才是你应该为之奋斗牺牲的!”郑朝阳戳穿了郑朝山的诡辩。
“我没办法。”郑朝山语气平缓地说道。
“办法是想出来的。”郑朝阳也冷静了下来。
一个侍者端着托盘从郑朝阳身边经过,郑朝阳从托盘上拿过一杯水一饮而尽。
“不用想了,我今天必须引爆这个炸弹。”郑朝山已经下定了决心。
郑朝阳伤感地说:“哥,你这又何必呢,我是你弟弟啊。我还记得你冬天的时候带我去什刹海滑冰,夏天带我去北海游泳。你不会游泳,就看着我游。等我游累了,再背我回来。”
“你为了叫我背你,还特地编个柳条帽子给我戴头上贿赂我。”
“咱们一起去庙会,我骑在你的肩膀上。”
“我那时候没钱,买一串糖葫芦给你,你数好了数儿,再分一半给我。你就这个时候算数最好。你每次挨了爸爸的打都往一个地方跑,所以每次都会被我找到。”
“我不是怕你找不着我着急嘛。”郑朝阳笑着说道,“哥,你说人要是永远长不大该有多好。”
郑朝山颇为感慨地说道:“是啊,长大了,烦心事就来了。本来想找个依靠,可没想到这个依靠反倒成了人生最大的麻烦。反过来,这个依靠要来依靠你。你心里不开心啊,可又能怎么样,这是自己选的路。”
“也不是不可以选另外一条路啊。”郑朝阳慢慢地靠近郑朝山,“哥,你今天来,是因为嫂子吧?”郑朝山看着郑朝阳,郑朝阳继续说道,“嫂子被魏樯绑架了,他用嫂子和没出生的孩子逼你?”
郑朝山苦笑道:“你确实聪明,我不死,她就会死。我的妻子,我的孩子。”
“但是哥你想过没有,你要是死了,怎么保护嫂子?这些人丧心病狂,你能信任他们吗?他们真的会放过嫂子吗?他们用嫂子来逼你,你死了,嫂子也就没用了。你活着,他们起码还会有所顾忌。”
郑朝阳的手握住郑朝山颤抖着的右手。
“你得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我向你保证,一定带嫂子回来。咱们是兄弟,你知道我的能力。”
郑朝阳一根一根地掰开了郑朝山的手指,里面的引爆器露了出来。
郑朝山放开引爆器,眼泪流了下来,轻声喊着:“招娣。”
郑朝阳帮着他脱下外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毛衣,又用剪刀慢慢把他的毛衣剪开,里面是被汗水渗透的白衬衣和炸药。
“你怎么知道能说服我?”
“咱是兄弟,我太了解你了。你看你选的位置,离讲台远不说,还在角落里,我就知道你不是花岗岩脑袋铁了心要殉葬。”
在一处安全屋内,魏樯和秦招娣分别坐在长条桌子的两头。
秦招娣冷冷地问道:“我男人在哪儿?你把他怎么了?”
“我不能把他怎么样,放心,请你来是当个定心丸。你家男人脑后有反骨,一般人斗不过他。把你请来,也不过是给马戴上嚼子,叫他好好干活而已。”
“叫他去给你当炮灰?你把他看得太简单了,他会找到你的,一定会。”
魏樯不屑地说:“看来你的确不了解你的男人,看看这个吧,好好看看,回头我再找你。”
魏樯把一个档案袋递给秦招娣,随后转身走了出去。秦招娣慢慢地打开档案袋,里面是郑朝山的委任状,上面清晰地写着郑朝山的代号——凤凰,还有他残杀中统特工的照片。
秦招娣看着照片,大雪纷飞中那熟悉的冰湖、熟悉的身影,当年自己在冰湖边勘验现场的场景历历在目。凤凰、凤凰、凤凰,他的代号也是凤凰。秦招娣瞬间明白,郑朝山和自己结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她悲痛欲绝,手指狠狠地抓着桌面,经过一番复杂激烈的内心斗争,她惨笑道:我不是秦招娣,我是尚——春——芝!
她慢慢地拔下发簪,拔下钢套儿,露出锋利的匕首。
外屋里的三个守卫正在百无聊赖地打牌,秦招娣把手从栅栏里伸出去,用一根铁丝捅开了门锁。
几个守卫被秦招娣挨个儿干掉,她从一具尸体上摸出香烟点燃,十分享受地深深吸了一口,向空中喷出一个个烟圈儿。发簪上沾着的鲜血慢慢滴下。
魏樯回来,看到三个守卫被杀,大惊之下转身要跑,被阴影中走出的秦招娣用枪顶住:“你拿着我男人的照片,还抓了我,不弄死你我们两口子怎么活!”
魏樯吓得求饶道:“冷静、冷静,尚组长,弄死我你们也活不了,可我活着你们就没事。”
尚春芝眼光犀利至极,枪口狠狠地顶住魏樯的下颌。
魏樯继续求饶道:“照片我可以给你,党通局都没了,谁还在乎这些陈年旧账。我知道怎么去台湾,这段时间我不在北平,你以为我都在干什么,就是建立一条到台湾的秘密通道。你明白吗?只有我能送你们去台湾。只要郑朝山完成最后一个任务,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尚组长,你好好想想,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是一直想过太平生活吗?台湾是个好地方啊,风景如画,四季如春。咱们的好多老朋友都在那边。”
秦招娣慢慢放下了手枪,眼睛里的凶光慢慢消失。魏樯直起身来摸摸脖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魏樯开着车,秦招娣就坐在他的身后。途中魏樯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台湾的美丽富饶和风土人情,秦招娣向往不已,渐渐地神经开始放松,顶住司机靠背的手枪垂了下来。二人说话间车停在了一片油菜花田边。
魏樯对秦招娣说:“你走过这片油菜花田,他在那边的树林里等你。”
秦招娣看了看油菜花田,对面是一片树林。她在最后一刻放松了警惕,一路奔向了油菜花田,而车里的魏樯从座椅下面拿出了一把手枪。
秦招娣在阳光中奔跑,大口呼吸着油菜花的香气,马上就出油菜花田了,前面就是树林。一声枪响,她倒在了花海中。
魏樯来到秦招娣面前,看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说道:“真可惜,你最后又变成了秦招娣。也许,你本来就是秦招娣。”
魏樯在树林中挖了一个大坑,把秦招娣的尸体放了进去。秦招娣仰面躺在土坑中,眼睛睁着,好像还在看着蓝天白云。
魏樯草草地埋葬了秦招娣,对墓地做了伪装后离去。在魏樯离开后不久,树林的土埂后冒出来两个农民,他们以为刚开车离去的是个大财主,定是埋下了不少财宝,于是挖开了那个地方。
秦招娣的尸体被发现了。郑朝山步履缓慢地走进停尸间,看着她的尸体,他泪如泉涌。
在审讯室中,郑朝山对面坐着郑朝阳、郝平川和白玲,他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我是国民党保密局北平站中校专员,桃园行动小组成员,代号‘凤凰’。民国二十五我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加入军统,之后奉命长期潜伏在北平,在接到唤醒通告之前不参加任何行动。1944年冬,我奉命到河南郑州圣英教会医院潜伏,执行绝密计划,擒杀中统站卫孝杰等六名中统特工。为了保护我的身份,当时用了一名被俘的日本特工的代号——‘鼹鼠’。我模仿了‘鼹鼠’使用的武器,用来自我保护。之后我继续潜伏,直到被魏樯唤醒,加入桃园行动组,策划保警总队的哗变。万林生是我杀的。因为我弟弟郑朝阳的共产党身份被发现后,我被万林生抓走,当时保密局北平站站长王辅成亲自打电话给万林生放我出来。所以,万林生知道我的身份。金城咖啡馆的服务生袁硕是我杀的。本来我叫宗向方在公安局干掉袁硕,可他不愿意,反而把袁硕送到我的面前。我指使鼹鼠杀了马老五,是要转移视线,叫你们认为鼹鼠就是凤凰。杨凤刚派到电影院安放炸药的两个队员也是我杀的。杨凤刚是个疯子,但我不是。我还记得刚参加军统时候的我,也是个热血青年,一个忠诚的民国的守护者。我相信我所做的,是在拯救国家于危急存亡之秋。可是我没有想到,我执行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去杀害自己人,就为了抢地盘……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相信我当年的选择是对的。可是现在……”
交代完一切后,郑朝山问道:“我能为你们做点儿什么?”
郑朝阳来到罗勇办公室,向罗勇汇报了凤凰投诚的消息。
“干得好!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叫他重新获得魏樯的信任。魏樯杀了秦招娣,而凤凰的联谊会爆炸也没搞成。”
郑朝阳回答道:“我想过了,只有一个办法。”





光荣时代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郑朝山去到魏樯躲藏的地方,一进门,窦司机就用枪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魏樯大喝道:“你还敢到这儿来,你……”
郑朝山伸手制止魏樯道:“我一进门就被我弟弟盯上了,根本来不及启动炸药,现在外面都是警察。”
“什么?”魏樯震惊地站了起来。
魏樯示意窦司机出去查看。
郑朝山平静地说道:“我被抓了,我说带他们来抓你,郑朝阳才叫我出来。”
魏樯眼神阴冷,举起手枪,大声说:“你出卖我,我毙了你!”
窦司机从外面进来说道:“外面都是警察,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不用怕,他们就七八个人,还分了几个人去后门。大队人马还在后面,不然早冲进来了。他们都是手枪,咱们可以从后门硬打出去。”郑朝山表现得依然很镇定。
魏樯和窦司机相互看着。
郑朝山继续说道:“要么你现在打死我,要么就一起冲出去,再晚等大队警察到了就来不及了。”
窦司机说道:“大先生,只能拼一下了。”
魏樯咬牙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窦司机吹了声口哨,店里的伙计都跑了过来。他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手枪和冲锋枪。窦司机和伙计各拿起一支冲锋枪。郑朝山拿起一把手枪,职业习惯让他谨慎地抽出弹夹看了一眼。
郑朝山提着手枪拉开后门率先冲了出去,外面随之响起枪声。魏樯冲窦司机一摆手,窦司机也提着冲锋枪冲了出去。魏樯随后,伙计殿后,一群人都冲出了院子。在突围的过程中,魏樯的脚崴了,一瘸一拐,郑朝山搀着他走进了安全屋。魏樯躺倒在床上,郑朝山不管他,开始在屋里搜索,但屋里没人。
郑朝山在曾经关押秦招娣的屋里找到了一条围巾,他认出是自己第一次见秦招娣时给她围上的那条。他拿着围巾内心激动,上面还留有秦招娣的气息。
郑朝山拿着围巾抽出火柴刀,发现魏樯的枪指着他。
“我太太呢?”
魏樯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把她杀了?”
“你没疯到这个程度。我太太是你唯一能要挟我的。”郑朝山努力让自己镇定。
魏樯顺水推舟地说道:“你说得没错,她原来就关在这儿,不过我把她送走了。”
“我要见我太太一面。”
“不行,离着太远。你先把事情办完了,到时候你们夫妻团聚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魏樯拒绝了郑朝山的要求。
郑朝山威胁道:“我警告你,我太太要是出事了我绝不会放过你!”
“你太太要是出事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把事情办砸了。到时候你以为我会放过你?!现在不管你愿不愿意,咱俩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别废话了,过来给我看看腿。”
郑朝山走过去给魏樯检查崴了的脚,魏樯疼得咬紧了牙关。
魏樯对郑朝山说道:“小窦死了,咱们没什么合适的人手了。你把段飞鹏找来,我有个计划。”
段飞鹏来到安全屋后,魏樯在桌子上铺开一张北京市的地图,说道:“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我想给北平的共产党送上一份贺礼,一份大大的贺礼。”
魏樯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说道:“春节快到了,老百姓要逛庙会,龙潭湖、厂甸、王府井、报国寺、隆福寺、护国寺、白云观、东岳庙,这些庙会上一定都是人。我们在北京的这些庙会上搞大爆炸,叫北京城遍地开花。爆炸的同时在重点区域放火,比如鼓楼、东交民巷这些地方。到时候,北京城到处都放烟花,咱们的爆炸和大火就藏在这些烟花之中,叫共产党顾此失彼、惊慌失措。”
郑朝山并不认可这个计划,他说道:“这叫什么计划?这么死磕硬打等于是强攻。以目前我们双方的实力对比这就是以卵击石。”
魏樯像是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并不知道怎么解决,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就是用鸡蛋来碰这个石头,哪怕碰得头破血流。北平陷落一年多了,我们没干成一件像样的事,自己倒弄得损兵折将。我们必须用实际行动告诉整个自由世界的战士们,我们绝不会屈服。”
“我只是担心人手。”郑朝山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魏樯颇有自信地说道:“人手问题不用担心,候鸟已经唤醒了城里的新一批冷棋特工。安东尼和坂本龙一只是第一批,接下去会陆续唤醒别的特工,另外还有一批特工正从河北承德等地赶来。到时候,我们就能和共产党决一死战。”
段飞鹏问道:“那我们要干什么?”
魏樯说:“提供武器弹药,对那些不愿意被唤醒、蓄意逃避的人,要严惩不贷。”
魏樯走进里屋,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箱子,打开,里面都是黄金和美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是诚心为党国效力的,重赏。”魏樯说道。
“这次行动规模很大,是不是需要候鸟亲自来主持一下?”郑朝山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魏樯无奈地说道:“这怕是很难,我也没见过候鸟,只有一个联络方式,就是这个。”
说着,他拿出一把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有一行数字。正当郑朝山想要仔细观察时,魏樯收起了钥匙。
郑朝山继续建议道:“候鸟不愿现身,我们需要把各地区的重要负责人集中起来商讨行动方案,建立指挥中心,各自为战的话,很容易被共产党各个击破。”
“好,这个,我来安排。”魏樯思考片刻后,认可了这一建议。
这时,段飞鹏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往魏樯出来的地方瞟了一眼。
郑朝阳带着三儿和多门以及两个民警走在街上,一个穿着破旧皮鞋的人似乎在跟着他们。郑朝阳感觉不对,猛地转身,身后并没有人。
多门问道:“怎么了?”
“感觉有人跟着咱们。”
“没人啊。”三儿回头看,也没发现什么人。
郑朝阳心有疑虑地说道:“许是我看错了。”
他带人继续往前走,“旧皮鞋”继续在后面跟着。郑朝阳走进了胡同,轻声吩咐手下散开隐蔽。三儿和多门及民警急忙隐蔽在两侧,郑朝阳又前走了几步,没发现异常。
郑朝阳再转身,身后仍没人。隐藏在暗处的三儿冲他摇摇头,示意没发现情况。郑朝阳陷入了沉思。
就在郑朝阳前面不远的岔路上,“旧皮鞋”悄悄地摸了过来,绕到了他的前面,准备伏击。是杨凤刚,他手里握着一把杀猪刀,已经和郑朝阳十分接近。想到长辛店一战中,正是因为上了郑朝阳的当,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才全军覆没,杨凤刚恨得咬牙切齿,准备冲上去给郑朝阳一刀。突然间他头昏眼花,摔倒在地。
郑朝阳看看左右没人,又走回了街上。
多门说道:“这一惊一乍的。”郑朝阳看着眼前的人群,微笑着说:“我能感觉到,他来了。”“谁啊?说得我脖颈儿发凉。”多门紧张地四处察看。
冼登奎正在办公室看着账本,一边看一边唉声叹气。外面传来吵闹声,冼登奎大怒:“老谢,老谢,去看看谁啊,鬼哭狼嚎的。”
大门被猛地推开,杨凤刚冲了进来,谢汕拼命阻拦但无济于事。
谢汕喊道:“你不能进去!大哥,这人死活要见你,我们拦不住。”
冼登奎没说话,拉开了抽屉,里面有一支手枪。
杨凤刚对着冼登奎说道:“冼老大,或者,我应该叫您冼队长。”
“杨队长,哈,真是好久不见啊。”冼登奎定睛一看,态度瞬间转变。
他从书桌后走出来,顺手关上了抽屉,招呼道:“来,快,坐,坐。”
杨凤刚坐倒在沙发上,很是疲惫。
冼登奎吩咐道:“老谢,赶紧地给杨队长上好茶,再拿点儿点心来。”
冼登奎给杨凤刚点上一支烟,试探着问:“杨队长,我听说你们在长辛店被人打了伏击。怎么样,损失严重吗?”
杨凤刚悲愤地说:“严重吗?全军覆没!就我一个人跑了出来。我上了郑朝阳这狗日的的当了。我的那些兄弟啊,跟了我多少年,身经百战,结果这一战就全完了。我对不起我的兄弟们。”
杨凤刚擦着眼泪,冼登奎满脸同情地抚摩着杨凤刚的后背。谢汕送来了茶点,杨凤刚狼吞虎咽地吃着。
谢汕冲冼登奎点点头,冼登奎的手仍不住地在杨凤刚的脖子上抚摩着,杨凤刚只顾低头吃东西也没注意。
杨凤刚说道:“冼队长,你得给我准备些钱,还有武器,手枪、冲锋枪、手雷什么都成。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我得宰了郑朝阳,给我的兄弟们报仇。我……我怎么这么晕啊,我……你。”
杨凤刚看着冼登奎,慢慢地站了起来。
冼登奎态度又是一变,对杨凤刚说道:“杨凤刚,我发现你记性真是够差的,你忘了你当初打算把我和我闺女扔到矿井里的事啦?现在成了丧家犬,你看你这个孙子德行,死不要脸的玩意儿。老谢!”
“是,大哥。”
“绑了,埋到坛根儿去。哎,活埋啊!”冼登奎特意强调了“活埋”两个字。
谢汕应道:“是,大哥。”
他一挥手,几个打手上来要抓杨凤刚。杨凤刚吃了迷药但还没完全失去战斗力,凭借良好的战斗素质他打倒几个打手冲了出去。
郝平川来到郑朝阳的办公室。
郑朝阳先开口说道:“老郝,杨凤刚进城了。”
郝平川应答道:“真来了啊,正好,我准备跟他一对一较量一下呢。你怎么知道是他?”
“他拿把杀猪刀想在胡同里袭击我,结果自己饿昏了,被旁边旅馆的人救了。咱们的民警和他要证件的时候,他跑了。”
“这小子现在就是条疯狗,你还是小心点吧,出门的时候多带几个人。”郝平川提醒郑朝阳。
郑朝阳笑着说:“他要是只柴狗我才会害怕,因为没人会注意柴狗。疯狗?打的就是疯狗。”
走投无路的杨凤刚看到街边墙根儿处有几个晒太阳的乞丐,灵机一动,捡了一个破碗也挨在旁边坐下:先紧着保命别饿死了,再慢慢想辙。谁知愿望落空,乞丐头儿过来一脚踹翻了他,叫他滚蛋。杨凤刚抄起一块石头欲还击,乞丐头儿一声令下,几个乞丐冲上来按住他一顿暴揍。这时一辆卡车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两个民警和几个帮工,把乞丐围住了,连杨凤刚一起拉上了卡车。
杨凤刚衣衫褴褛,和另外几个乞丐一起被关进了收容所。收容所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大通铺和一张桌子。一个穿着军装的管理员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员工,员工端着一盆窝头。
管理员说道:“现在是新中国了,没有丐帮了,你们这种不劳而获的行当要被杜绝。你们有胳膊有腿,就应该靠劳动吃饭。明天会对你们进行身份甄别,留在北京还是回原籍,自己决定。”
管理员和员工出去了,一群人上来哄抢窝头。杨凤刚坐在后面看着乞丐哄抢窝头,想起自己带兵作战时,站在高台上,台下是人数不多但十分威武的特战队员……他慢慢地解下鞋带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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