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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汉高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历史系之狼
刘安坐在院落里,一封接着一封的看了起来,这些书信,大多都是那些大家所给他书写的,除却各派的大家,还有一些大臣们的书信,书信的内容都是高度的一致,赞许他的能力,高度评价他的新书。
可自己根本就没有写过什么书啊??
直到看到了司马季主所寄来的书信,刘安方才明白了个大概。
这是阿父又拉我出来背黑锅了吧??
刘安并没有半点的意外,这是阿父能干出来的事情,不过,怎么这么多人都在夸赞呢?难道他失手了,本是让自己背黑锅,结果书的内容非常的不错?
老妇人看着一脸纠结的刘安,笑着问道:“这是不是催你回去啊?”
刘安愣了一下,收起了书信,“不是...这些书信,不必理会,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若是有人寄信来,不必去拿。”
“啊...”
“今日不是要去收粟吗?别让这些耽误了正事!”
刘安说着,便主动去后院拿上了镰,随即,便与老丈乃至几个孩子们一同走出了门,出了门,刘安看了看天色,忍不住的抱怨道;“我看这不久后又得下雨,今日若是收不完,可要出大事了...天公不作美啊!”
“不急,这雨没那么快,今日多忙碌些,应该也能收完...”
老丈家的小儿子认真的说道。
众人一同在耕地里忙碌了起来,忙碌到了晚上,路边已经摆放着丰收的小粟,刘安熟练的将这些分成了两堆,不悦的说道:“口赋要这么多,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那些官吏整日足不出户的,现在就要给那官府缴纳这么多的粮食...犬入的,凭什么啊...气死个人!”
小儿子帮腔道:“谁说不是呢?你现在看着挺多,磨完春完就不知剩下多少,也就勉强能撑到明年这个时候吧...那些官吏们啥也不做,白白净净的,一来就净拿好粟...”
老丈赶忙清了清嗓子,瞪了小儿子一眼。
刘安长叹了一声,“听闻过段时日后又有徭役?”
“是啊,漕渠啊...秋收后就开始了,持续一个多月呢,累的半死。”
刘安不悦的骂道:“这破徭役,一年到头都不给些休息的时日,整日就用大道理压人,利国利民,怎么不见那些官吏大臣们来徭役?就那皇帝可曾拿过锄?可往手里吐过唾沫?”
老丈的脸都被吓白了。
“少君侯,这可不能乱说啊....”
“有什么不能说的,是,他们手里有刀剑,我们不是对手,打不过还不能骂几句?本来就不公...这一天天的....”
刘安正骂着,就看到几个官吏骑着马路过这里,顿时收了声。
等到官吏走后,刘安背起了麻袋,对着那几个官吏的身影吐了口水,“呸,不知又是去谁家抢粮的恶犬!”
老丈跟在刘安的身后,听着刘安那粗俗的抱怨,连胡须都差点被揪下来几根。
坏了啊,再这么下去,面前这位不会真的要谋反了吧??
次日刚起来,就有官吏上了门,官吏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耐烦,粗暴的踹了踹装粮食的袋子,拿出了仪器来进行测量,量好了就放在了一旁。
他们挨家挨户的征收粮食,通常是由里中的官吏来进行,而乡会派遣官吏来监督他们,确保没有贪污的情况,态度不算太好,百姓们都是毕恭毕敬的,刘安满脸的不悦几乎写在了脸上,看着他们收走了大量的粮食,眼神愈发的不善。
“唉,这还是圣天子免掉大部分税后的...口赋算赋是按着粮价来折算的,留下这么多粮食,够我们吃的...无碍,无碍。”
老丈拉着刘安的手,就怕这位少君侯气急败坏,开始杀官造反。
“可这只能勉强湖口啊!

“止声...止声,以往湖口都难...还是这几年有所好转...”
直到官吏们离开了这里,刘安方才不悦的滴咕道:“一年到头都是我们在耕作!
如今丰收了,他们可以大鱼大肉的享用,我们却勉强湖口?!这是什么道理!”
不远处的张夫偷偷听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几次情不自禁的将手放在了剑柄上,又急忙收回来。
坏了,太子这是要造反啊!
本来是想让太子的脚沾一沾泥土,结果这一用力,双腿都直接插进泥土之中了。
这可如何是好?!
得赶紧禀告天子!
.......
刘长正在尚方府里,亲自抡起了大锤,参与到了制作之中,众人是在制作风磨,一种以风力为基础的磨,可以提升效率,节省人力,刘长力大,干这种抡锤的事情,最是合适,陈陶心惊胆战,就怕陛下伤了自己。
刘长倒是挺开心的,好久都没有这么宣泄过力气了,难得可以全力而为之!
就在忙碌的时候,吕禄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陛下!陛下!”
“有贵客前来!

吕禄着急的叫道,正在高台上为风磨钉风扇的刘长听闻,放下了手里的锤,沿着木梯走了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在意的问道:“什么贵客啊?我姐回来了?”
“盖公,是盖公来了...”
“什么???”
刘长驾车飞速朝着驿舍走去,坐在车上,刘长的神色极为的激动,对于这位启蒙恩师,刘长是时刻都在思念着他的,盖公教会了他剑法,教会了他很多做人的道理,他们已经有很多年不曾相见了,可同时,刘长心里还有深深的愧疚和不安。
自从老师重病,彻底不能起身之后,他始终都没能找出时日去拜见这位往日的恩师。
每次都是在拖延,自己浑身健全,最后却是老师主动前来找自己,这让刘长感受到了一种羞愧。
“当初我年纪还很小,老师讲述的道理,我也听不懂多少,还总是逃课,老师对我是很好的,费尽心思的想要教会我,我这一身剑法啊,都是他所传授的,他的剑法是很厉害的...”
“后来得知他身体不好,无法起身,却是再也没能去看望他...实在是不该啊...也不知他是如何赶来的...唉...还是得道个歉,赔个礼,你说我是不是该带点什么东西啊?”
驾车的吕禄感觉到有些奇怪。
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刘长的那种紧张不安的情绪。
他跟刘长几乎是从小玩到大的,长大之后,却从不曾看到过刘长拘束,无措,乃至紧张不安的样子。
刘长甚至深吸了一口气,“但愿他老人家没有太生气...不过他现在重病在身,生气了倒也打不过我...”
刘长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吕禄沉默了片刻,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刘长笑着走进了驿舍,走进了内屋。
可当他看到那位躺在床榻上的老人的时候,刘长却再次手足无措,有些说不出话来,几步走到了床边,跪坐了下来,正好能看到盖公的脸,盖公微弱的睁开了双眼,打量着面前的得意门生,眼神没有了从前的锐利,柔和的注视着他。
“老师...我...”
“长...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你都瘦了....”
老人的声音微弱且嘶哑。
刘长张开了嘴,想要说些什么,只是那一瞬间,忽然泪崩,在吕禄的注视下,如同铁打钢铸的汉子,跪坐在老师的身边,抚摸着老师那干瘦的手,哭的泣不成声。





家父汉高祖 第448章 刁民太子
刘长确实有很多年不曾见过老师了。
“长啊,书写的不错....”
“我听人念过了,确实不错,有大家之风范...”
盖公抿了抿嘴,轻声说道。
刘长很是乖巧的坐在一旁,听到盖公的话,擦了擦眼眶,笑着问道;“师父您看出来了?”
“自家弟子所书写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太子的文章,我也曾听人念过,深奥晦涩,虽讲述道理,却有故弄玄虚之感,每句话要引用数十个典故来证实,只觉得是在展现自己的渊博,其意不够真切朴实...与你的风格是相反的,你不喜欢堆砌典故,胡编乱造,简明易懂,直指要害,我一听,就知道是谁完成的。”
“这都是老师教导有方!”
“我可不曾教你编典故,这是那张苍的师传!”
“有这本书,你倒也对得起师门了...你说的这个格学啊,其实也是我们黄老最先提出的,你不知道,在黄老之前,学术皆是空谈,是只能说而不能办的,是我们提出了法,术,势,利,力,物,格等概念,这才使得诸多学派都摆脱了空谈,开始着力与现实,不再是意味的钻研世界,开始改造世界。”
“道生法,律法本身治理天下的根据,也是我们黄老所赐予的!”
说起自家学派,盖公就精神起来了。
刘长也不敢反驳,面对老师的自吹自夸,他只是点点头,啊对对对,我们黄老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的格学,也是要探索世界,改造世界,这正是黄老最先提出来的,你将其总结起来,黄老称你一句圣,也不过分。”
“老师这次来长安,就是为了当面给我吹一吹黄老?”
“哈哈哈...竖子....”
盖公笑骂了一句,“我知你繁忙,也不能让你来唐国见我,自知时日无多,便前来见你...当然,也是想要看看那位黄老新圣,你儿子呢?”
“他在船空司县,朕即刻让他来拜见您。”
“让他早些前来....”
盖公眼眸里亮着光芒,刘长有些不满,“我还以为是来见我,结果还是为了那個竖子啊...他是新圣,我可是活着的圣人,天下谁人不知道我圣天子的名号,谁不给我三分薄面....”
“哈哈哈,你这是做皇帝还是在做土匪?”
“老师,我觉得吧,其实这皇帝和做土匪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盖公瞪了他一眼,又问道:“我这一路走来,总是听人说农,庙堂里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是这样的,朕亲自制定了一个三十年的国策,就是要让天下的百姓们都能吃得起饭,能吃饱!故而大兴农事,除却南北军,黄头军,郡国兵之外,戍边卒都要改动了....唐燕边境有十万的戍边卒,河西北地也有八万多....这些戍边卒往后就要进行屯田了....”
大汉的军队服役其实是有好几种的,常备士,非常备士,非常备卒,后备士和后备卒,像北军这样的常备士,也就是长期在军中服役的甲士,非常备士就是郡国兵里的材官甲士骑士,这些人虽然也是精锐,但是他们有规定的服役期限,不会像南北军那样干上十年,退役之后就会进行月更,非常备卒当然就是戍边的,跟随亭长抓人的这些,他们也是有服役期限,为一年。
后备就很好理解了,他们会一同操练,成绩优秀的那些会成为士,成绩不太好的就去当卒了。
像后备车骑士这类的,操练时间甚至是四年,要进行长达四年的操练后才能正式服役。
此刻,因为大汉境外没有什么强有力的敌人,因此刘长决定大规模采用兵屯,让这些服役一年的戍边卒积极开垦,自给自足,能减少庙堂的压力,还能起到开发当地的作用,可谓是一举多得,他们会修建城池,开发耕地,当然,若是愿意留下来,还能继承自己所开垦的土地,得到很多的优惠。
将军们也没有怎么反对,大汉目前作战主要还是靠常备士和地方的非常备士,万骑出征,这个万骑就是非常备的骑士,而他们万人出征,则需要大量的戍边卒为他们运输粮草,戍边卒寻常要做的就是守长城,点烽火,主力外出征战的时候帮着运粮食,开道路,负责一下后勤什么的。
在加上这些卒后,大汉的军队规模能达到六十万左右。
在最强盛时期,曾达到七八十万。
当然,常备非常备精锐的规模,也就是刘长常说的披甲之士的规模,是在十万左右,占据总兵力六分之一,这跟刘长平日里所吹嘘的披甲百万略微有点小差距。
要务农,这精锐甲士是不能动的,可这些戍边卒,就可以投入到农业生产之中了。
听着弟子的想法,盖公有些担心的说道;“你这让戍边卒都去耕作了...若是出了什么战事,可怎么办啊...”
“哈哈哈,能出什么战事啊?就算出了战事,也轮不到戍边卒去作战啊,他们若是能保证当地的粮食出产,供应出征的北军,那比他们跟着北军作战都更有作用...这件事,我是与太尉商谈过的,太尉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师父就不要担心了,而且国相计算过了,若是让戍边卒全部投入耕作之中,大汉目前的粮产还能增加好几倍...他们不但可以自给自足,还能贡献国库呢!”
两人闲聊了起来,刘长又说着了自己目前的诸多想法。
总之,这一切都是围绕着农业来进行的。
盖公虽然不觉得刘长如此远大的理想社会能够实现,可对他敢动手实践,改造世界的行为还是很满意的,黄老自以为自己是最注重实践的,因此常常看不起儒家。
盖公已经不能走动了,躺在床榻上也有好几年,按着他自己的说法,都是年轻时四处赶路,争强好胜,等到上了年纪,才落的如此处境,老人家如今就是在等待着泰一的到来。
汉人视死如新生,这也是秦人留下来的老传统了,你说要砍了大臣,大臣未必会害怕,可你若是说要让他无法完整的下葬,那大臣就该跪下来哭着谢罪了。
厚葬之风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开始的,他们都希望在另外一个世界能继续如今的生活,因此陪葬品也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喜欢什么就带上什么,刘长严令禁止厚葬的风俗已经有三四年的时日,可还是架不住他们还是冒着违法的风险偷偷的给自己安排陪葬品。
因此,大多汉人在死亡到来的时候都会非常的平静,他们认为这是迎来新生。
刘长在回到厚德殿后,便让吕禄去将太子接回来。
“不是说再磨砺个半年吗??”
吕禄有些不理解。
“这磨砺什么时候都可以进行,但是盖公若是不在了,那竖子就要失去一个巨大的机遇了...盖公的学问可不比司马季主,王高那些人弱,我这黄老师承才是最正宗的,乃嫡传也...农忙也结束了,让他赶紧回来吧!!”
“唯!!!”
吕禄急忙令人准备了车,便带着人前往船空司县。
赶了几天的路,吕禄就见到了拦在路上的张夫,在得知是陛下命令接回太子之后,张夫总算是呼出了一口气。
这些时日里,张夫都很害怕,怕这位太子要开始杀官造反了。
这些时日里的经历,让太子迅速融合底层百姓的生活之中,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其他什么,都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大汉农民,可问题是,太子这不是一般的农民,这是一个常常口出狂言,随时都有造反意向的刁民啊!
“陛下看到了臣的书信?”
“什么书信?”
吕禄有些狐疑,张夫也没有多问,让开了路,让吕禄进去请人。
“少君侯!”
吕禄笑呵呵的站在刘安面前的时候,刘安猛地惊醒。
他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沾满了泥泞的手,他仿佛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他不是属于这些辛勤耕作的人,他是属于那些自己整日里所谩骂的官吏,还是天下第二大的官吏,是自己口中常常辱骂的蠢贼。
他若有所思的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众人。
相处的久了,这一家人,都有些舍不得他的离开。
老妇人已经擦拭起了眼泪,几个儿子也是依依不舍的看着他。
“安,你要走了吗?”
老张家的小儿子去疾,此刻眼里泛着泪光,刘安轻笑着,“哭什么,长安跟这里才多远,我时不时都能回来见你。”
“那你还会来吗?”
“当然会来...只要你还记得我就好。”
刘安抬起头来,看向了老丈和老妇人,抿了抿嘴,有些话还是没能说出口,“我得回去了,请两位多多保重...若是出了什么事,就找王里正,让他帮着写信与莪。”
老丈认真的说道;“少君侯回去之后,记得要孝顺父母,不能再招惹他们生气,我大汉以孝为本,可不能再犯错啊...不必挂念我们,若是有时日,少君侯可以来看看我们。”
“多谢老丈,我会铭记的。”
老妇人则是哭着拿出了些吃的,“这些你拿在路上吃吧...去长安要三四日呢...路上怕是挨饿。”
刘安本想要拒绝,可还是亲自接过。
吕禄站在不远处,惊疑不定的看着太子。
太子的变化之大,让他都有些瞠目结舌,就像是换了个人,从前那高傲自负的太子,此刻是从内而外的都不一样了,从不曾见过他如此谦卑的样子。
“请保重。”
“去疾...你不是想要吃肉吗?”
小儿子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放心吧,你会吃上的!”
刘安说着,转身走出了府门,没有再回头,上了车,吕禄还在念叨着:“这家人是真的不错啊,我看他们对殿下是万般不舍,何不在长安附近安排个住所,给与他们一些爵位,让他们住下来呢?殿下也可以随时去见他们。”
“舅父,安排一户人家,这很容易,我一句话都能办到...可是这天下的两千五百万户百姓,我该如何去安排呢?”
吕禄一愣,讪笑着说道:“我主要是看他们与殿下亲近...”
可随即,沿路的那些百姓,在看到离开的刘安时,也是笑着来打招呼,刘安也记得这些人的名字,点头示意,太子说的一些话,吕禄都听不懂,这是属于底层百姓的黑话,例如徭役,官府称为徭役,而百姓私下里称为去妻...或许是因为徭役期间出轨是最常有的事情,有很多类似的话,只属于这些农人。
“陛下的心血没有白费啊,若是看到您的样子,他定然会很高兴的!”
吕禄开心的说着。
张夫撇了撇嘴,若是看到我的书信,陛下大概就更高兴了。
刘安变得安静了,那双眼神不再只是望着天空,而是看着自己的周围,神色不再如从前那般的冷峻,柔和了不少,吕禄还在不断的说着话,“殿下啊,稍后找个驿舍,您先把衣裳都给换了,沐浴之后,再进长安,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盖公从长安回来了,就是那位黄老大家,他很想要见殿下...”
平日里醉心学术的刘安,此刻听到盖公的名字,也没有多少的兴奋,只是听着吕禄说话。
就在车即将走出里的时候,刘安忽然叫停了驾车的甲士。
“等等...我还有件事不曾办。”
刘安猛地跳下了车,朝着北边快步走去,吕禄叫不住他,只能也一同跳下了车,跟随在他的身后,在诸多甲士的簇拥下,刘安很快就走到了北处一个府邸门前,刘安一脚踹开了府邸大门,里头坐着三位官吏,此刻正在用麻袋装着粮食,门被踹开之后,这三人大惊失色,急忙收着面前的粮食,惊恐的看着门外。
看到刘安,他们正要大骂,可看到他身后的那些甲士,却又即刻止口了。
“啊...您有什么事吗?”
那位县中派来收税的官吏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询问道。
刘安几步走上前,抡起了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官吏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差点摔在地上。
“踢斗是吧?!!恐吓百姓是吧?!夜宿民宅是吧?!”
“犬入的!”
“入你母!”
“我入你祖的!”
刘安破口大骂,抡圆了手臂,巴掌不断的落下,打的那官吏眼前直冒星星,慌忙躲避,他身边那两个人上前劝阻,却被刘安一同殴打,手脚并用,吕禄目瞪口呆,急忙让甲士上前拦着。
踢斗是一门技术活,在收税的时候,官吏们会对着容器踹几脚,故意将粮食洒出来,而洒出来的粮食,百姓是不能收回去的,也不计算在税赋之中,这些都会被官吏们自己留下来...别看只是几脚,就这么一个里,都不知能踹出多少粮食来...刘安平日里就因为这件事气的咬牙切齿,此刻,他总算是爆发了。
“张夫!!劈了他们!!!”
刘安即刻下令,吕禄甚至都来不及开口,张夫飞奔而出,长剑一挥,那官吏就应声倒地,张夫再次挥剑,其余两人也当场毙命,张夫收起了剑,看着地上的三个尸体,又看向了太子。
“这些人罪有应得,这还是在关内,就有如此凶恶的官吏,骇人听闻!!”
刘安注视着他们的尸体,咬牙切齿的说着,第一次经历了流血场面,可刘安却并没有半点的不适。
“回去。”
马车缓缓朝着长安的方向出发,刘安坐在马车上,衣裳上还有血迹,看起来更加的脏乱,张夫骑马,跟在马车的左右,吕禄无奈的帮着擦拭着刘安身上的血迹,抱怨道:“你又何必亲自动手呢?跟你阿父简直一个性子,乱来啊,你下令,我去动手不就好了?”
“还有你!张夫!”
“陛下还夸你是个有胆识的,知大体的,殿下一句话,你怎么就直接将他们给杀了呢?怎么也得先抓起来审问一番啊?”
张夫骑在马背上,摇晃着头。
“我早就想砍死这些人了。”
吕禄看着这俩个莽夫,也只是低声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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