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汉高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历史系之狼
“他们的意思,是要我放过这些人,以大汉的利益为重,让他们不许再犯。”
“可是朕觉得他们在放屁!
”
“朕放过这些人,那些因为赈灾物资不足而死掉的百姓,谁来放过他们呢?!”
“就因为犯错的人太多,就要对他们赦免,默认他们的错误,何其荒唐啊!
”
刘长大声的说道:“你要记住,将来治理自己的国家,要坚守心里的是非,只要是错误的,无论其身份,无论其数量,都要加以治理!有大臣跟我说,除掉数千干吏,是自毁城墙!若是有百万官吏都如此行为,又当如何,全部诛杀,大汉即亡,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的吗?!”
“阿父,我不知道...”
“我告诉他,如果有百万官吏都如此行为,欺辱百姓,那大汉就该灭亡了!哪怕是灭亡在我的手里!
”
刘勃急忙行礼,“受教!”
一旁的韩安国,此刻看向刘长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经过浮丘伯的洗礼,韩安国对刘长本来就有些好奇,听到他的这些话,韩安国仿佛勐地想到了什么,却又模湖不清,瞪大了双眼,看着刘长。
刘长瞥了他一眼,骂道:“怎滴,就你长了个牛眼?想跟我比比谁的眼睛更大?”
韩安国急忙低下了头,“不敢。”
“跟你们这俩蠢物也说不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刘长很是不屑的将两人给赶了出去,赶走了两人,刘长又吃了点饭菜,再次起身走向了那些囚犯。
囚犯们有些已经清醒的,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想要说话。
刘长就令人取下了堵在他们嘴里的东西,他们方才叫道:“我们愿意认罪!愿意认罪!
”
“犬入的,现在才知道认罪?知道蒯彻是怎么死的吗?!”
“他就是因为不及时认罪,被我活活打死的!”
“现在倒是想认罪?我告诉你们!不许认罪!
大汉律法,不惜严刑逼供!
只要你们不认罪,那就算不上是严刑逼供了!
继续堵上他们的嘴!
”
刘章急忙领命,刘长活动着拳头,语重心长的吩咐道:“我们都要遵守律法,不能胡来,尤其是作为绣衣,更是要如此,知道了吗?”
刘章再次大叫道:“知道了!
!”
刘勃和韩安国走出了那暗无天日的牢狱,刘勃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可怕了...阿父这是准备将他们全部打杀啊,我老师还说阿父仁慈呢...看阿父的样子,是要不死不休...”
韩安国却摇着头,“陛下并非是什么好杀之人,若是真的想打死他们,只怕那些人也活不到现在,陛下大概只是在恐吓他们,让他们尽快交代出其他同伙来,这样的习惯啊...危害实在是太大了,粮食里掺杂沙草,真不知那些拿到赈灾物资的百姓,看到这些东西,吃进肚子之后,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啊....”
“唉,惯例啊,惯例,其实我也长期受一种习惯的困扰,总是无法改变....”
.......
“太后啊,您一定要去劝说陛下!”
“陛下现在谁的话都不听了,整个人都被愤怒所冲昏了头脑!”
“没有人能再管的住他了!”
“太后啊!
社稷危及啊!
”
农部卿下左丞昭涉种此刻跪拜在太后的面前,痛哭流涕,昭涉种是平州侯昭涉掉尾的儿子,而昭涉掉尾曾经是吕泽麾下的军官,后来才受封为侯,跟吕家算是比较亲近了,昭涉种此刻满脸的悲痛,不断的朝着太后哭诉。
吕后听着他的话,很是和蔼的询问道:“不知庙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需要你来当面跟我上书?”
“太后啊,陛下要抓捕各地行克扣的官吏,令卢他之出兵,要抓捕的官吏超过了数千人,一旦如此,各地定然遭受巨大的冲击,大汉定然不安,臣觉得陋习是要改变的,但是因为这件事就要废除数千官吏,甚至要打杀了他们,这如何能行啊?大汉向来是缺乏官吏的,这些年里,大汉开疆扩土,各地都严重的缺乏官吏,如今陛下的行为,实在是不妥当啊。”
吕后有些惊讶,“还有这样的事情??”
昭涉种急忙说道:“陛下不许我们与您相见,还出言恐吓我们,让我们不要自寻死路,臣这次都是冒着风险来拜见您的啊!”
“太后啊,陛下还在牢狱内对犯人进行折磨,用了各种酷刑,逼迫他们开口...”
“啊?长对人用酷刑???”
吕后一惊,不可置信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呢?你一并说了吧。”
“我们劝说陛下,陛下就殴打我们,丝毫不给我们颜面,太后,您看我的这张脸,都是被陛下所打的,臣今年近花甲,如何能遭受陛下这样的羞辱呢?”
“臣倒是无碍,就是那些官吏,实在令人心疼啊,这些人里,还有很多的能人,他们曾经立下了很大的功劳....”
昭涉种说的越来越快,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哭了起来。
太后板着脸,很是愤怒的说道:“这竖子做的实在是过分啊....难道朝中就没有刚烈的大臣了吗?三公呢?他们是做什么吃的?!”
说起这件事,昭涉种就更加的悲愤了,他说道:“太后有所不知啊,朝中群臣,如今皆是些庸碌的人,他们都是陛下所提拔的心腹,张不疑不必多说,栾布这个人,我过去一直都认为他是个君子,可没有想到,这次他居然站在陛下那边,训斥我们这些人是非不分,说他要为那些受苦的百姓做主,要践行大汉的律法...太后啊,那些受灾的百姓,能得到庙堂的赈灾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吃的粮食有些不好,这算什么大事呢?赈灾还是得依靠诸多官吏啊,若是官吏都没了,怎么去治理百姓呢?”
“还有那个月氏胡狗,他有什么才能?不过是因为巴结奉承陛下,方才以胡狗的身份坐上了九部卿的位置,这也就算了,可他居然辱骂我们,说北地国因为赈灾不及而有近千百姓死去,就算这件事是真的,数千百姓都已经死了,因为他们再去处死这些有用的官吏们,这如何能行呢?”
“最可恨的便是太尉,我们去他的府邸里拜访,他居然用鞭子来抽打我们....臣的儿子今年不过二十多岁,就因为克扣的事情被抓了起来,受到各种酷刑的折磨....”
吕后听的很是认真,“你们真的是受苦了啊,为了这大汉社稷,没想到,大汉的奸贼如今这般多,不过,好在还有你们这些正义之士,我会处置他们的,你将这些受尽委屈的大臣都叫上,让他们一同来拜见我,若是皇帝派人劝阻,你们就说是奉了我的命令,让皇帝的人不要插手!
”
昭涉种大喜,急忙拜谢了太后。
昭涉种抬起头来,趾高气扬的走出了长乐宫,迎面就遇到了正在赶路的张不疑,昭涉种此刻却是一点都不害怕,也不行礼,就要从他面前走过去。
张不疑果然大怒,令甲士拦住了他。
“你个老狗,见到国相为何不行礼?!”
昭涉种冷笑着说道:“我刚从太后这里出来,太后已经说了要为我们做主,要惩治你们这些奸贼!你又能如何?我现在奉了太后的命令,你敢如何?!”
张不疑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摇起了头,“你儿子的问题并不大,罪不至死,顶多流放,而你当初也曾立下功劳,陛下劝你不要去见太后,让你不要自寻死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昭涉种大怒,“我乃直臣,不受陛下的恐吓,今日我就是去拜见太后了,陛下还能杀了我吗?!”
张不疑最后看了他几眼,挥了挥手,领着人从这里离开了。
看到张不疑都退缩了,昭涉种心里更是大喜过望,火急火燎的去找自己的那些同僚们。
当张不疑来到厚德殿的时候,刘长早已不耐。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被尸体挡住了道路。”
“哦?”
刘长没有多问,直接让张不疑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卢他之已经开始动手了,目前为止还没有抵抗的,抓捕都比较顺利,但是这诸多空缺,要尽快安排人顶替上....另外,朕决定不再隐瞒这件事,要大书特书!”
张不疑一愣,随即点着头,“陛下说的很对!我们就是要大书特书!”
“如今这些人最重视的就是名望...陛下当初设立忠烈阁,就是祭祀那些立下功劳的忠臣,如今,陛下也可以设立一处奸逆阁,将本朝那些罪大恶极的人都给挂进去,像这些贪污的,做了恶事的,就将名字刻在里头,让他们受尽后人的唾骂和羞辱...如此一来,天下那些奸贼想要做些什么事,也得再三考虑,看看值不值当!”
刘长有些惊讶,喃喃道:“好主意啊...”
张不疑急忙说道:“这是陛下的想法,当然是极好的,陛下方才说要大书特书,难道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哦,是,当然是,除此之外,朕还要通过报纸来述说这件事,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恶行!有人劝说我,家丑不可外扬,我却不这么觉得,知道的人越多,起到的作用越大,我绝对不许这样的习惯继续在我的大汉!
!”
君臣两人开始合计起了这件事。
最后,刘长决定让张不疑来操办这件事,而张不疑的脸上有些愧疚,“陛下,这件事臣也是有责任的,杜周就是我亲自安排的,我不敢再操办这样的事情,等臣处置好这些事情,就会当面向您请罪,辞掉这国相的官职....”
“按你的说法,我让你来负责这件事,那我也是有责任的?”
“要我说啊,这件事,都要怪那曲逆文献侯!我就不信以他的眼光当初没有发现这件事,发现了这种习惯却没有上奏,让这种陋习传到了如今,造成了这般危害,我恨不得将他给挂在那奸逆阁上!”
ps:时长安有疫,平州侯等诸人病毙,人问疾,不疑曰:“此蠢疾也。”
—————史记·张丞相世家
家父汉高祖 第795章 不知最好
“惨啊,太惨了,这一路上都是囚犯...”
“说是那几个君侯畏罪自杀了,其余族人都被抓了起来。”
“家里藏甲,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藏什么不好,非要藏这个东西,这不是找死吗?”
朱蒙说起了自己在外的见闻,自从来到长安后,朱蒙就拜访了不少当地的豪侠,当然,这些豪侠大多都金盆洗手,不再去当游侠,长安是禁止游侠出动的,朱蒙与他们结交,跟他们学习剑法,联络感情什么的,能掌握的消息也就越来越多了。
刘勃和韩安国听着他的话,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朱蒙吃了一口酒水,擦了擦嘴,“也有说他们是病死的,可是我觉得吧,哪有病死后就抄家的道理?大概就是畏罪自杀,死了十余位侯,这动静可不小啊,藏甲谋反,罪有应得!”
刘勃抿了抿嘴,“这些人就是先前劝谏阿父,让阿父赦免那些官吏的权贵们吧?”
朱蒙悚然,急忙问道:“您是说他们是被栽赃?”
韩安国摇了摇头,“不,他们是罪有应得。”
刘勃长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我们也该做好准备,正式前往代国了...等我们去了代国,只怕就没有空闲的时日了,你们且在长安好好休息几天吧。”
朱蒙和韩安国都答应了下来,离开之前,刘勃是要进皇宫,多陪陪自己的家里人的,而朱蒙大概还是要去各地玩,至于韩安国,他现在很想去见一个人。
“贱儒!
!”
当祭酒完成了今日的课程,刚刚走出了教室,周围的几个黄老生就忍不住朝着董仲舒叫嚣了起来。
“你的那些追随者呢?今日怎么都见不到了?”
“你倒是躲在太学里,可惜那些跟随你的人,却是没这般好运气了!”
自从太学设立以来,还从未有人能如此大范围的吸引敌意,拉怪效果简直无人能敌,董仲舒如今基本都成为了太学里的公敌,无论是什么学派的人,遇到他的时候都会同仇敌忾,他甚至完成了一件壮举,因为他的缘故,黄老和法家都联手来骂他了。太学里的其余学派,关系大大缓和,为了促进太学整体的稳定与团结,董仲舒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此刻,迎着众人的谩骂,董仲舒的脸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半点都不惧怕。
“诸位,若是对我有意见,完全可与我辩论,便是用诸君的学问来进行辩论,也没有关系,何以用这般的语言来辱骂呢?”
众人脸色大变,这个董仲舒虽然可恨,但是这学问....怎么说呢,就是车轮战都打不赢他,很多人都猜测,他现在的学问已经逼近了那些祭酒,甚至可能超过了其中的一部分,他甚至开始书写大量的文章,来阐述自己的思想,讲述儒家的未来....儒家的几个祭酒都不敢再用教训的语气来跟他说话了。
申培虽然对他的主张极为不喜,可却也评价他为天纵奇才。
“我不与你说学问!只是说你的人品!你蛊惑那些人跟着你学习,而当他们触怒陛下之后,你却一言不发,你这道德败坏之人,就是学问再高,也不配待在太学里!”
“我从未蛊惑任何人跟着我来学习,也没有达到开门收徒的程度,而他们所走的,也并非是我的道路,我不止一次的劝告他们,认为他们的想法太过激进,是他们不曾听取,尚方,对国有大用,我治儒,本质乃是以仁,君爱民,则以全力兴尚方,以尚方之能便百姓,此是仁的体现,我对墨家的诸位,都是非常尊重的。”
“可是我所敬重的墨家,是陈公在内的实干派,太学内的墨家,可以分成两种,一种钻研格学,钻研自然的规律,钻研光,数,物,事务的演变,这类的人主张探索道,本质是去发现规则,将规则为己所用,用与治民,此善也,合我之仁也,可还有一部分人,却整日说着过去墨家的那些主张,不懂得变化。”
“非攻,明鬼,兼爱,天志,非乐,尚同...真不知这些过去的道理,到如今还有多少是实用的?法家都知道过去的道理不能为如今所用的道理,墨家却不知道。”
“我所批判的是那些保守且不懂得变通,整日钻研过去的道理,对如今毫无用处的墨家。”
董仲舒随即看向了人群,“诸位如此激动,难道你们就是这类的墨家吗?”
墨家的几个弟子面色通红,也回答不出什么来。
董仲舒看着趾高气扬的黄老生,摇着头说道:“黄老若不是出了个新圣,只怕就要被儒家所取代了,黄老里有新圣,将过去的道理整合起来,为自己所用,可你们这些人,不去学习新圣的主张,却来这里与我辩论,想要欺辱我,这算什么呢?”
董仲舒滴咕了起来,拿起了面前的东西,起身就往外走。
这些人却不敢再拦着他了,众人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动手,毕竟辩论的终极是持剑辩论,可这厮却得到了某位大人物的庇护,过去有几个黄老挡住了董仲舒的道路,以多欺少,将董仲舒打伤了,随即就是迎来了某位大人物的疯狂报复,领着人将他们打的不成人形,最后丢在了太学门前,连廷尉都被惊动,最后却不了了之。
就太学里的这些人,还是惹不起那位大人物的。
当董仲舒刚刚走出太学的时候,一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挡在了他的面前,好奇的询问道:“你就是董仲舒吗?”
董仲舒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发现什么敌意。
“正是,阁下有何吩咐?”
韩安国轻笑了起来,朝着他行礼,“来到长安之后,多次听到你的名字,今日终于有机会相见....”
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后,董仲舒也是赶忙回礼,“原来是梁才,我也曾多次听到您的名声。”
两人就走在了路上,边走边聊。
“整个长安的年轻士子里,就您的名声最大,我看到长安的报纸上天天都有您的文章,还有很多对您的评论...我认真的看了您的文章,却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哦?”
“您为什么如此执着的想要兼并百家的学问呢?为什么不任由他们自行发展?”
董仲舒平静的说道:“大汉的大一统,还得完成思想上的大一统,这一点您不可能想不到。”
“思想上的大一统,就非要消灭其余的所有学派吗?”
“并非是消灭,也不是黄老的吸纳,而是驾驭,必须要有一个主流思想来率领诸多学派,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儒家呢?”
“儒家的包容性,教化性,都是诸多学派里最为强悍的,当今的陛下,开辟了一个伟大的时代,他要整合全天下,让天下成为一个整体,除却儒家,没有哪个学派能为他做到这一点...我如今的学问主张,来自于陛下的需求,而我的想法,是围绕着陛下来进行的,您大概看了我昨日所写的文章,限制豪强大族,这并非是儒家本身的主张,但是结合仁,就能轻易衍生出来...仁是所有道理中最实用的那一个,也是最.....”
董仲舒缓缓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按着他的理论,不是他的主张需要皇帝的扶持,而是皇帝需要他的理论来整合天下。
“诸多学派里,除却太子之外,没有人发现时代已经与过去不同了,大汉并非是秦国,不是春秋,不是尧舜禹,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是一元一体之时,他们都在用过去的想法来看待,不曾将天下当作一个主体.....”
韩安国惊讶的看着这位比自己还年轻了很多岁的少年郎。
跟遇到浮丘伯一样,这是他第二次被人用学识来折服,这位年轻人的脸上没有半点的张狂,甚至都看不出属于学问家的那种野心,只是充满了激情,董仲舒说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想法,都是围绕着当今的皇帝,结合当今的实际。而当韩安国跟他问起了太子的时候,董仲舒做出了自己的评价,“太子并非是为了黄老,而是为了自己。”
“他只是需要一个能随意为自己所改变的学派而已,黄老会在他的时期达到巅峰,无人能敌,但是往后的发展未必就能比得上儒家....”
两人交谈了许久,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董仲舒如今的居住地,韩安国却意犹未尽。
“往后我在夏,君在代,我会在夏国推广我的学问,向陛下证明儒家之能,定然能整合当地那些部族,而到时候,我们肯定会常常往来,您不必担心。”
董仲舒对自己的未来倒是很有信心,他这些时日里,除却学习百家的学问,还特意学习了北方诸多胡人的言语风俗,就是为了以后的儒家实践而做准备。
两人站在门口,又聊了许久,韩安国询问道:“还有一件事,我听闻赵绾等人因为您的想法而有了错误的认知,他们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董仲舒平静的说道:“浮丘公为人良善,一定会合理的安排好这件事,您不必在意,或许将来还能在代夏之间碰到这个人呢。”
而此刻,他们口中的赵绾,正跪坐在浮丘伯的面前。
赵绾此刻没有了当初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颓废,眼神无光,失去了光泽,变得沉默寡言,经历了这般打击,他没能像韩婴那样迅速振作,反而是深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不知道,自己明明是为了儒家的未来而奋不顾身,为什么得不到其余大儒的支持,甚至所有人都要来训斥他。
浮丘伯放下了手里的书,颤颤巍巍的看着面前的徒孙。
“绾啊,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师祖,我心里有很多的疑惑,可老师如今却不愿意再见我,将我拒之门外,我来找您,就是为了解决心中的困惑。”
“哦,你的老师为人刚烈,过去他劝说你,你没有听他的话,如今却又找他,他肯定是不愿意再帮你...这件事,你怪不了你的老师,只能怪你自己。”
“师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百家争锋,互相抨击,这是过去就有的事情吗?”
“你做错的可就太多了...百家相争,彼此谩骂,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当初我的老师辱骂其他学派,骂的比你还狠,骂到情不自禁的时候,连带着自家都给一块骂了....可问题是,同样是骂,我的老师却不会刻意去贬低对方的优点,只是去揭露对方的不足,在这种的交锋下,双方都能发现自己的不足,进行改变,这是有利于双方的进步,可你的行为,是刻意贬低对方的优点,强词夺理,单纯的抹黑,这哪里算是什么辩论呢?我的老师若是在如今,非要拿拐杖来打你的头!”
浮丘伯说着,又感慨道:“况且,尚方这些年立下了如此巨大的功劳,对国对民都有大利,你捂住自己的双眼,对这些视而不见,却要训斥他们浪费国家的财力,若是你这种想法真的传播出去,那该造成多大的危害啊,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毁坏天下的利益,你的罪行足以被诛了。”
赵绾低着头,神色无比的严肃,许久都说不出话来,他正准备起身,浮丘伯却又开了口,“坐下来,又要去寻死不成?”
“是个人都会犯错,哪怕是我的老师,哪怕是孔子,都会犯错...天下没有完人,就连陛下都会犯错...可是重要的是要去改正,你虽然犯下了大错,但是没有害了命,还有弥补的机会。”
“这样吧,拿着这份书信,去尚方找陈陶。”
“既然你对尚方有成见,那就亲自去看一看,看看尚方到底有没有用处,有这书信在,陈陶也不会将你驱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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