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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仙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喵帕斯没有猫
“要是跟丢了,我拿你脑袋做夜壶耍!”
“那可真是小老头的荣幸,能承载您的琼……”
“嗯?”二当家眉头一竖。
瘦弱老头赶忙打住,正色道:“您跟我走就是了,大当家的气味就像黑夜中的白月光一样,那么醇美,我绝无可能跟丢。”
二人边说边行,甬路之上游人无数,几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这一男一女却似毫不受阻碍般在人群之中急速穿行,向着墨凡一方驶了过去。





那是一片仙云 第163章 宓妃留枕,魏王不才
天商行,下属书画协会,驻长安街分会。
甫一回到官署的黄清风尚未清水洗尘,就被许多同僚团团围住,皆是听闻一名十二三岁的墨姓少年竟能开书斋之事赶来问这问那的帮闲之徒,好不容易一一应对过去,黄清风随同众人进了大堂,便见到了这些年来在长安分会并不算出奇的一幕:
在宽大厅堂的左侧最上首摆有一张镶石紫檀太师椅,屏风式的椅背上此时靠着一位体态雍容的中年男子,看上去约略四十出头的年纪,身着朝廷特赐道士大紫衣,一张浓眉国字脸不怒而威,只是一个人慵散地坐在那里,便俨然成为了整个堂室的最中心。
除了黄清风淡然而立之外,满室的儒生大亨竟无一人敢直视于他,更遑说与之争辉,此人便是齐国道家总掌异姓王——魏孝仁,也是‘长安四贵’黄曹白魏中最是神秘的那个‘魏’。
这人最著名的事迹是在十年之前的龙兴元年,因为百万妖物齐下山而被迫召开的大朝会上,他当着皇帝百官的面说的那番“魏孝仁虽不孝不仁,不礼不才,然左手可扶动荡国运,右手可立社稷九鼎,出口可抵三十万勇义之军。”
文武百官皆以为此言真乃大不逆言论,只是之后诸事,其验如神,一一封堵住了天下人欲群起而讨伐之的嘴脸。
在那场与百万妖族绵延万里的大战之中,起先齐国节节败退,整个东南防线死伤惨重,边塞百镇尽皆血流漂橹,一开始文官主张的坚壁清野,守至寒冬而后借天时地利徐徐图之的保守对策根本不起作用,军心动荡之时,又有靖南大将军林城提出以攻为守,以围点打援之术袭击妖物运粮大道,征全国之力一举将其大头领群聚而毕歼。
此略一处,文武百官于朝堂商议许久,也无一人敢前去详查妖物到底如何运粮,粮道关节又在何处,截粮之策是否可行。
直到最后年近古稀的林老将军实在看不下去百官你推我劝的无耻之相,勃然怒道:“新亭之子不足谋!”
正待以老弱之躯亲身请命,南征妖兽之时,却被言官当堂参了一本“不核言辞”,理由是新亭诸人乃亡国之臣,岂可拿来形容大齐百官,林将军此言分明有亡国之心。
看着刚刚写好的折子上未干的墨迹,林老将军百感中生,气急攻心,乃至当场昏厥不醒,被御医救起后已是黄昏,再次来到含元殿的时候,百官争论依旧未休,林城面沉似水不发一言,手执先帝赐下的尚方剑,当场斩杀从六品下的侍御史两名,血溅丹墀三尺,一片哗然声中,靖南大将军呈剑跪呼:
“清君侧,正朝纲!”
满堂文武立时静若无风寒冬,之后林城以年老之躯请命亲征,带领一万靖南军辗转征战数旬,才揭开这个世界最残酷的一面:芒砀山最深处可驱使万妖的高等妖物虽然与人类一样同为有灵之物,外表也并无些许区别,但素常却是以进食元气充沛的人类为生,先前所谓断粮道之言,到头不过是徒为人笑谈…
祸不单行的是,这个消息刚传回京城,便另有一封加急军报同时传来,上写青泥驿一战,靖南军被四万妖物伏击,已是全军覆没,靖南大将军林城不幸赴国难!
消息传来,朝野上下一片哀恸,国家存亡之际,有人想起了先前那位因为在朝堂上口出狂言而被关押在夏台狱里的魏孝仁,提议重用此人,一试玄机,得到了满朝文武的一致赞成,于是百官联名保荐,皇帝亲敕免罪令,将魏孝仁派往前线。
在此之后,不过短短九个月的时间,魏孝仁便凭借一身道家修为,对内算无遗策,对外果断杀伐,一举平定了有倾国之危的芒砀山群妖,大大挫杀了妖族意在四域的锐气。
那是一个天才层出的年代,无数有志之士怀抱着家国天下的情怀奋不顾身地投入人族与妖族的战斗洪流之中,那也是一个有梦想就能实现的壮烈年代。而即使是在那样风云辈出的卫国战争中,魏孝仁也绝对是其中最为世人所知,却又最饱受争议的人物。
因为他绝对称不上是一名英雄,就连当朝皇帝提到他都曾笑道:“卿不如叫魏勇义。”
此事流传出皇宫之后,被无数编曲说书之人解读为圣上言外之意你魏孝仁既然不孝不仁不礼不才,又何以孝仁为名,不若更为“勇义”二字,等于变相地坐实了他的大逆之罪。
对此,魏孝仁当场如滚刀肉般的跪下就磕头,口中道:“谢陛下赐字!”
皇帝不以为杵,一笑置之。
文武大臣皆知,圣口赐字,一字一年可加领一万上品灵石。面对这种颇有不敬意味的威逼,皇帝的天恩之厚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从那之后,魏孝仁便受封‘圣勇大义魏国公’,兼皇帝亲赐‘魏勇义’三字,每年除国公爵禄之外,另可领三万上品灵石,同时总掌齐国道教,可平内乱,可御外辱,可先斩后奏。
这样一个如神仙般的传说人物,即使是坐在太师椅之上一言不发,也绝对没有人敢忽视他的赫赫威名。
……
“姑娘拦我是何意?”钱清巷之中,墨凡看着身前神态高傲的女孩,淡然开口,“莫不然真以为在下童龄之躯,可抵汝父卅年苦修之功?”
余光扫了扫半空中节节败退的刀疤,白小蛮哂笑道:“你即便不行,也有别人行…而且这个行的人还一定不能让你不行。”
这话如此绕口,少年还未及琢磨其中深意,便见眼前人媚眼一转,软声说道:“我是出于好意,怕官人自取其辱才拦下的,毕竟你天分再高,也高不过长安街上的四重天呀。”
听得这声软糯的“官人”称呼,墨凡差点一个哆嗦把魂都给都丢了去,恨道:“老夫又不复姓西门,也没看过某瓶梅、某蒲团之流的有色书籍,可称不起官人这二字……”
“何况我小小末商,之前不过准备撒些银钱趁乱救人,也算是积点阳德好做生意,哪能真个动手,不然我还请甚保镖,当真以为我是散财童子不成?!”
“散财我倒不知,童子却是真的…”
白小蛮别有意味地瞥了一眼小墨凡。
“靠!”
感觉着那视线中大不可说的凛然意味,少年不为所动,望向白安纸转移话题道:“白兄,留一手可好?”
在空中如神人降世般捭阖自如的白行相,方使出一式自创的得意掌法“雾收山淡碧,云漏日微红”,双手藉着白袍上下翻飞,漫天的缭乱掌影看似无序却又一丝不漏,将刀疤紧紧逼住,不断地蚕食着后者的最后防御。
反观刀疤先前硬受三境符篆大师一拳,虽有护体银环和保命的甲子衣卸去了不少力道,却也是生生吃了其中三分之一的灵力轰击,又加诸白行相表面虽为一介商人,但战斗经验却不知怎的恁是丰富,攻击如巨浪冲石一般接连不断,毫不给他喘息之机,打到现在他内心已然明了,若非仗着墨凡的薄面和长安街的法理,只怕他早是只剩死气没有活气了。
充斥着煞意的云雾遮住了半边天,一座若隐若现的微小青山在远处一闪而逝,已然来至大汉最后防线,最深沉的黑暗之中有红霞透现,却不是代表着生机,而是携着毫不遮掩的杀意,似乎霞光万丈,通体皆被腥红的掌印编织着、构建着,那涌动的模样,让人只是看到就生出了全然不寒而栗的冷意。
就在这冷意寒至骨髓,似乎下一息就要将天地都给冻结的时候,那诡异的红霞和青山,却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骤然地消失在了半空,那股极致的温差之感,让得场上众人皆是如梦方醒般,痴痴望着青天,大有不知所惑之意。
这一掌中的意境到得最深,竟是连人的意识都能给轻易抹去的样子…谁都未曾料到,先前这个唯唯诺诺的瘦高中年人,居然有着这么深藏不露的武学造诣。
只出袖半寸的右手,此时全部缩回了袖中,白行相一转身望向墨凡,哈哈笑道:
“小墨掌柜,你我二人花厅待茶可好?”
不经意间,这个“二”字的读音恍如被加重了一丝。
“正有此意!”
墨凡同样不露声色地笑道。
另一边,缓过气来的刀疤心服口不服,手掌一搓嘴角渗出的血丝,冲白行相一昂头道:“老子今日打不过你,迟早有一日教你女儿打架!”
说着转头看向墨凡:“方才断手那厮呢,让我力劈了他出口气,也算是今天大战一场,没有破我‘刀下不留疤’的名号。”
闻听此话,白小蛮瑶鼻轻哼,不屑道:“某些人可真是刀下不留疤,因为完全伤不了我老爹,再说也别欺负路人了,他的断手早让你家主人给续上了。”
“并没有留疤……”
刀疤面色一沉,心下转过千百想法,不再言语。7




那是一片仙云 第164章 那人白帝城边骑驴,黄陵庙外挂席
墨凡看着眼前稍显低矮的红墙白瓦,巍峨气派的正门紧紧闭起,另一侧,只刷黑油漆的古旧偏门半开,等待着未知客人的踏入。
少年一双好看的星眉微微皱起,瞥了眼侧门,正要冲白安纸说些什么,白家壁门之中却迎面跨出一个白面小生,一副玩世的公子哥模样,脸色神态中布满着掩藏不住的傲然,他随意地扫视了一番众人,张口道:
“我道想娶小蛮儿的是何等风流之人,没想到一见之下真叫人吃惊不住,竟是这等的莽汉粗坯!”
他目光掠过墨凡,无丝毫停留,看着刀疤:“井蛙焉有吞月之心?”
话语之中虽是疑问的语气,却透出一股子盛气凌人的不可反驳之意。
“你是个什么玩意,敢嘀咕你家太爷爷!”
墨凡还未询问“娶小蛮儿”这四字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刀疤早已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他这大半生纵横捭阖,从来只认强者之理,即便是这样,遇到敌不过的强人也尚要占些口头便宜,哪想眼前之人一副纨绔派头,却敢这样地嘲讽他,登时动了真怒:
“那墨凡不过一小儿,我道童言无忌之中尚且有三分真理,权且让他,你这般冷嘲热讽,真个以为你刀爷爷不敢城中杀人不成?”
“呵呵…你若与白泰山动手之前,凭着城主府的面子,我说不定还能正眼看你一下,可都被当街打成这样了,狗和它主人也不敢多叫唤一声,还让我怎么瞧得起你?”
公子哥还是一眼未看墨凡,瞥着刀疤笑嘻嘻地说道,而方才那大发神威的白安纸在他口中虽然被尊称为白泰山,俊逸的脸上却连一点点尊敬之意都欠奉。
“喂,官人,他这样指桑骂槐你都不气?”一旁的白小蛮看戏不嫌事大,眼珠滴流一转,便轻移莲步凑到墨凡跟前,贴着少年耳朵道,“要是我早就忍不住揍他了!”
墨凡耳边一痒,便向旁边侧了一步,不料白小蛮旋即跟上,一副现在就要贴在你身边的亲昵模样。
这等耳鬓厮磨的样子映在青年公子哥眼中,顿时惹得他眉间挑起,心中早已将白小蛮看作偏房之一的他哪容得下如此挑衅,二话不说身影踏前半步,左手方伸入袖中捏住符箓一角,正待催发灵力,却被闪过来的白安纸亲切地一拍左肩,生生震断了袖中的火行符箓!
灵力逆流撞至丹田,黄竹登时闷哼出声,察觉到体内的经脉异状,他急忙运起家传的黄庭内景玉经心法稳定灵力。
白行相似毫无所觉,洒然一笑道:“今日来者是客,小蛮儿也不要闹了,快放小墨掌柜进屋来!”
那边白小蛮还是和墨凡玩着你退我进的小把戏,正在玩得开心的时候,哪料到身前少年听得她父亲说话忽然停住,扭头正色道:
“门者,幕障卫…唔……”
“……呜……?!”
刚听完父亲之话回过头来的白小蛮和正欲说话扭过头去的墨凡,在两人都绝无预料的情况之下,从目瞪口呆的白安纸眼前以一种朝日出旸谷,晚霞入虞渊的姿态,缓慢而又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一起!
四片好看的薄唇贴在了一处……
随后,寂静的钱清巷中,响起了清亮的巴掌声,和某个女孩的磨牙之声。
若干年之后,墨凡回想起自己和白小蛮的初吻,还不禁恨道:“老夫当年狠下心来暴露底牌,大吼一声‘时空暂停’,就没后来这么多的屁事了!”
然后……就换来了身旁出落得更加艳丽的女孩一记沉重的脑瓜崩。
见到这为人父母也非礼勿视的场景,白安纸瞬间呆如木鸡,搭在黄竹左肩上的手咔哒握紧,痛得一旁调理丹田的青年怪叫一声便疼晕过去,另一头,刀疤从不离手的银环宝刀被惊掉在地,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又惊起了迷迷糊糊的黄姓公子哥抬头打量,好巧不巧的见少年刚从少女嘴边撤了出去,而自己心仪的那美丽少女则呆呆立在原地,分明是一副献吻遭拒的失魂模样。
一时间黄竹也不知心尖的疼更甚,还是肩骨的疼更甚……
总之,他大吼了一声“竖子势不两立!”后,就休克了过去。
退后两步的墨凡颇为呆滞地说完了方才的话:“门者,扪也,幕障卫也……”
目睹了全过程的白行相,哪怕心知此事除了老天外怨不得谁人,若是非要挑出一位,只怕自己这妄图引“狼”驱“虎”的老父亲首当其冲,但即便如此,看着自己的爱女当街被旁人夺了贞洁的名声,他一双大手也是不由自主哆嗦了起来,显然正在压抑着某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足足过了十五息,白行相方才拂袖一叹,重新看向墨凡,沉声道:“人之所出入者为门!”
语音未落,白安纸扫视场中众人,左手间吸力大涨,卷带着二十余名耳闻目睹女儿贞洁被夺的路人与一旁昏倒在地的黄竹,反身迈进了自家宅院。
低沉的声音从中幽幽传出:“墨掌柜,请带你的人进屋说吧!”
此时已顾不得侧门正门之分的墨凡看了眼刀疤,二人一同迈进了白家宅院。回首之际,不见方才独立的俏美女子,只留下那一抹倩影暗自啐出的红绒花。
身后“轰隆”一声,黝黑的巨门渐渐关在一处,唯有十年之前因浩劫之战而得圣眷加刻铜钉的大门在逐渐通行路人的钱清巷中屹立不倒!
大门之上,纵横五路共二十五颗铜钉森然而立,昭示着寻常生意人家绝无仅有的殊荣。
门钉纵五横五,门里士为大夫。
……
哪个儿郎年轻时不遥望江湖,哪个书生无用日不冀望兵部。
江湖之大,大不过庙堂。庙堂之大,大不过社稷。社稷之大,大不过人们心中的寻仙路。
在齐国龙兴十一年的清明,长安城外下了一场春雨。东城墙的雉堞上,有老人仰望着芒砀。
这一日,拿着玉箫和棋盘的女孩离开横渠街,来到了长安街前要看七十九棵柳。
她口不能言,耳已失聪,唯有一双明眸可视,长年不爱活动的柔弱身体来到长安街已是费力至极,偏偏在飘来的山雾之中又迷了路,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四周粉墙鸳瓦,金漆篱门。
高门上方,桐木牌匾上刻着“朝云阁”三个鎏金大字,旁悬两个铜制八卦镜,左画有怀抱琵琶的低眉少女,右刻有腰系红绳的妖艳妇人,向里望去,只见一条主廊曲径通幽,内里燕馆歌楼参差无数,各分挂有“庵酒店”、“花茶坊”、“御香楼”等等字样的大红灯笼,此时白日时分,尚不显得热闹非凡。
便是未经人事的玉篠,也知道此处是何所在了。正所谓古人云“下海系红绳,从良断青丝”,篱门上那个只穿抹胸腰系红绳的艳丽形象,表明着此地物事显然不是她原先想来看的那些。
一抹红云攀上了女孩白皙柔嫩的脸庞,那个铜镜上的女子也太暴……太暴露……了吧,比邻家二妈那天晚上晾在屋子里的红肚兜都让人害羞,她家大宝才那么小就天天见这些东西,以后可怎么去他家算卦呀……而且,这个人怎么那么……那么大……师父可从来没和我说过这种事情……!
玉篠低头瞅了瞅自己杏黄衫下的小山包,刚准备举起小手比划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俏脸通红,暗啐了声:呸呸呸,不要脸!
转身便要绕开这条路,悠远的记忆之中,山雨初下那年师父对她的告诫突然浮上了心头:
“篠儿啊,你要记得,像我们这样算天命的人,是一定不能去寻找回头路的。”
“师父,为什么呀?”梳着羊角辫的女孩昂起小脸,眼中满是不解,“走过的路多熟悉呀。”
“但是我们不可以走,”忙着给小玉篠梳辫子的那个女子温和地笑了笑,看着她最爱的徒弟,柔声道,“因为你…是走在时间之前的人!”
记忆中那模糊的温暖身影恍如在叹息一般。
“哦哦,篠儿懂了!”
……
轻轻提起右手上昆山石雕成的双陆棋盘,挡住青楼门前八卦镜反射出的光影,玉篠强打精神,默默地向小巷前方走去。
只不过,如此柔弱的动人女子自己一个人从青楼门前走过,即使是大白天,也总会有一些精虫上脑的不长眼货色想要占些那丧天良的便宜…
李游夏并不是一个寻常的纨绔子弟,童智早开的他五岁读诗书,七岁度词曲,十二岁自做骈赋体《上云赋》惊动长安,被时人誉为“骈文大夫”,他日若上京赶考,必有光宗耀祖之举。不料十三岁那年参加童试的他,竟只艰难通过了最初的县试,连第二级的府试都未过,此事在长安城广为传开后,李家才子沦为了当年的最大笑话。
有相熟之人登门劝慰,皆被李游夏叱出府宅,只见得李大才子一反往日儒生装束,袒胸露腹,歪戴方巾,行为不羁至极,口中更是骂骂咧咧:“老子欲取词赋,岂意在八股策论?枉读诗书八年,平白污我耳目!”




那是一片仙云 第165章 少不从军乐,老不白头吟
自此之后的李游夏白日花间醉酒,长夜青楼寻爱,自创寝技“探云手”一十三式,自诩平生得意皆在此中,不必向天地外寻。
长安城之中,李家虽然算不上最顶尖的大族,但因为与云城主有一层姻亲关系在,旁姓大族遇到也要衬些薄面,而作为李家的长房长子,李游夏自然也不愁平日的吃喝花销。
这一日“朝云阁”里与他最相熟的大书寓夏桑娱被城内一位大人物邀去捧场,不想再吃寻常胭脂的李家大少想起前两日云家表哥——二少爷云长生交给自己的买卖,三两下从青楼后墙翻出,拐入长安街中,寻着星盘标记一路奔行,最终锁定了一个二十来岁小厮模样的青年。
望着那人在街角和一窄衫壮汉交接之后,李游夏毫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临至暗巷准备下手前,忽然感受到了一抹视线,心下微动,以为是杀气暴露了自己,急忙回头瞥向大汉位置。
见其依旧傻样憨态,毫无所觉,李游夏这才放下心来,冷笑着欲回转身形,却被大汉身前一个墨袍少年吸引住了视线,一时呆在了原地。
只觉此生见惯如水女子,合一起也不抵这人一半的天然道韵,世间有识者都道女儿家最是玲珑,生后不受尘污,故最接近天然大道,哪料得今日瞥见这人,竟是一副周天大道都围着他转的亲昵模样,这怎不让入有情楼修无情道的他大吃一惊。
何况此人身形神态越看越是眼熟,那种熟悉之感,就像是与自己相处多年的老友久别重逢一般,让人想要好生亲近一番,而最奇特的是,这个少年此时站在长安街rén liu之中,分明一双眼眸全在看身前大汉,却又像把周边一切甚至包括隐藏在暗中的自己,都看在了眼里一般。
这种种的不可思议,简直让得李游夏头大如斗!
正在深巷中呆滞伫立的时候,一张平日里笑眯眯的脸庞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李家少爷猛然想起自己还有非杀不可的目标,摇晃了两下脑袋,生生把这震惊压在了心底最深处,转身去追愈跑愈远的青年小厮。
毕竟云长生当日可是说的明白,第一要这人的脑袋,第二要那大汉交接给他的亲笔信物。
若是做不到的话…
哪怕是素来放荡不羁的他,也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
再次回到朝云阁时,李游夏就像往常刚从家里出发来到此地一般,未至大门便高着嗓音喊道:“骈文大夫到此,一等文章才女还不快快出迎!”
说着就要往前伸手去敲门匾旁的八卦铜镜,此事除了他之外长安城绝无第二个敢做,背后的身份地位权且不论,作为风水化煞之物的八卦镜,一毫一厘的摆放都极有说头,除了疯癫之人外,又有哪个敢这般摆弄天地煞气。
每次他来之时,这敲铜镜的声音就像是独家信号一样,标示着李家大少的到来。不过此次,李游夏眼光一扫镜面,却发现镜中除了往日刻画着的妖娆妇人,还映有另一柔弱身影。
朝云阁的八卦镜与别处尤为不同,最妙的作用就在眼下,只见那铜镜表面往日只着抹胸的半"luo nv"子此时似实而虚,袅袅欲动,与路过少女的曼妙身形紧紧贴合于一处,仔细看去,就像是一个含羞的闺人当街穿着一件贴身亵衣那般,偏偏其人还不自知,腰肢婹袅摆动之际,端的风情无限。
李游夏缩回了手,招牌淫笑浮上嘴角,低声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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