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斩破九重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流浪的蛤蟆
这法术只需四十九日就能速成,对敌威力又复甚大,颇合他现时所需,又有如此现成的三具修道人的尸身,便有心练这一道旁门的法术。
他当日收了这三具尸体,一来是刚好有趁手的太浩环,二来是为了不想“此物”留在峨眉山,被峨眉的人发现,知道有人抢了三人身上的东西,并没有其他打算。
下了峨眉山,王崇原打算搜刮了好处,就寻个隐秘的地方埋了三具尸身,从此一了百了,却没想到从岳元尊身上得了这一卷《天蛇王经》,当然不会“暴殄天物”了。
王崇知道自己还欠“有灵性的异种大蛇”,暂时还祭炼不得冥蛇王咒,随手把三具尸身再次收起,踢了两脚尘土,把自己检视三具尸身的痕迹散了,这才从容回到前面的厅堂
傍晚时分,三秃子带了两个看起来聪明伶俐,模样也还算周正的小乞儿过来送晚餐,还腆着脸,希望王崇留下这两个小乞儿随身服侍。
王崇身上秘密甚多,哪里会留人在身边当即一口拒绝,亦毫不客气的使唤他,让这个乞儿头去或捕捉,或购买几条特异的蛇虫过来。
想要修炼冥蛇王咒,须得有剧毒且灵性十足的蛇虫。
这等“小事儿”,王崇自然不屑亲自去做,有人跑腿,什么不好
三秃子哪里敢支吾只好一口答允。他离开之后,就把手下乞儿都召集过来,让他们去捉看起来比较特殊的蛇儿,都送去自己原来的宅院。
这些乞儿消息最灵,早就知道三秃子被人占了住处,但谁也不敢多问,得了吩咐就一哄散去。
有些浑不在意,便把此事当做耳旁风,有些机灵的,惦记三秃子许下的好处,就出了成都府,漫山遍野去捉蛇了。
王崇等了数日,三秃子着人先后送来了百余条蛇,却没有一条合用。
他也不焦躁,只把这些蛇丢在院子里,临时挖出来的坑中,以《天蛇王经》所载秘法培育,看能否凑巧培育出一条合用的异蛇来。《天蛇王经》对王崇来说,不过是意外偶得,能修炼冥蛇王咒有成,便多一门手段,便是不成也无伤大雅,元阳剑诀的修行才是重中之重。
安稳下来,没得数日,王崇便开始修炼第二条经脉——手阳明大肠经。
这一道经脉却是起自起于食指尖端商阳穴,沿食指桡侧缘上行,经二间、三间至合谷穴,达腕部的阳溪穴。沿前臂背面桡侧,向上行于肘外侧,经上臂外侧前缘上行,至肩部肩髃穴,向后与督脉大椎穴处相会,然后向前进入缺盆,络于肺,向下贯穿膈肌,入属大肠,其支脉,从锁骨上行颈旁,过面颊,入下齿中,再上挟鼻孔旁迎,比手太阳小肠经更为繁复。
王崇没得师父指点,独自摸索修行,本来就危险万分,故而并不躁进。他用了数日苦功,炼开了商阳穴之后,就缓下了修行,务
二、一朝收宝货,骑牛下扬州(四)
两个小乞儿心头大喜,急忙拎了竹篓,去把这条“白娘娘”扔到了蛇坑,还各有眼色,不知哪里弄来了抹布和扫帚,努力打扫起宅院来。
两个小乞儿虽然年幼力微,却颇勤快,先把王崇每日起居的房间弄的干净了,再把旁边两间房也洒扫一番,居然让这座破败许久的宅院,看起来颇有几分清爽。
王崇也不去理会两个小乞儿,他得了这条异种白蛇,心情颇快畅快,自忖已经温养得真气活泼,便着手打通手阳明大肠经的第二处穴道。
王崇修炼元阳剑诀已经颇有根基,元阳真气积蓄充盈,此番修炼并无窒碍,小半个时辰后,就自大功告成。
炼开了手阳明大肠经的第二处穴道,他也不躁进,只是温养这一处穴道,并不继续修炼。
王崇暂缓修行,务求稳妥,是担心急躁之下走火入魔,可不是好耍子。
王崇瞧了一眼天色,已经将近傍晚,就叫了一声,两个小乞儿都赶紧跑了过来。
王崇淡淡的吩咐道:“你们既然入我门下,须知我可不是乞儿出身,这身打扮像什么话且去买一身新衣衫冠履,好生洗个澡,我另有话跟你们讲。”
王崇随手丢了一块银子出去,这是他从东方鸣白和两位掌旗使身上寻来的人间阿堵物。这三人的身上颇有不少财货,便是任意挥霍,数年间也能过得滋润。
王相、杨尧两个小乞儿顿时都大喜过望,捡了银子,手挽手结伴而去。
过不得片刻,三秃子带了几个小乞儿来送晚餐,王崇见他几番犹豫,欲言又止,不由得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儿了”
三秃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两三个时辰前,有人闯入了花衣帮,把花衣帮上下百余人尽数杀了,不知这事儿跟上使有无关系”
王崇心头沉吟,他当然跟这件事儿没关系,却不会跟三秃子这种人解释,淡淡的说了一句:“此事不该你管!这几日,你倒也勤恳,这里便是解药。”
王崇随手丢了一枚药丸过去,三秃子捧了,心头大喜过望,身中大江山帮秘制的毒药这件事,早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此时得了解药,这货千恩万谢的去了,也不再问花衣帮的事儿。在三秃子想来,此必然是大江山帮高手出动,灭了不听话的花衣帮,不然这位小上使如何肯给自己解药
三秃子离去之后,王崇轻抚手腕上的元阳剑,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花衣帮居然被人给灭了。也不知哪家江湖豪杰,做下这件凶险事儿。”
他当然不在乎花衣帮的兴衰,也没有兴趣去探查一家江湖帮会的恩仇,花衣帮灭了就灭了,跟他能有何干系故而王崇只是稍稍沉吟,就起身去看自己养的一坑蛇了。
这几日,三秃子又送过来一些大蛇,如今蛇坑里已经有了二百多条各色蛇虫,因为有法术禁锢,都盘不出去,只在坑里密密麻麻的游走,更被咒法催动,时常争斗,互相吞噬,每天都有一二十条蛇虫被同类吃了。
那条白娘娘在蛇坑中蜿蜒游走,群蛇辟易,都缩在一旁,宛如迎接王者巡行。只有两条大蛇还敢负隅顽抗,一条黑乌梢,一条扁头风,都是力性长久的蛇虫,这几日在咒法的催动下吞了几条同类,精气格外饱满。
白娘娘似乎不满这两条大蛇,居然不肯臣服,咻咻叫唤,身子忽然盘起,竟尔出发了挑战。
王崇瞧得有趣儿,捏了一个法诀拍下,以天蛇王经上所载秘术,催动了三条蛇虫争
二、一朝收宝货,骑牛下扬州(五)
王崇是魔门弟子,哪里还讲究什么仁义道德,一诺千金了
王崇也不信许旌阳远在峨眉,还能就凑巧来成都府,就见到这两个小子。
王相和杨尧两个少年,当时就欢喜的声音都颤抖了。
两人并不知道王崇还懂得法术,毕竟王崇除了养蛇,并无奇异之处,只以为他武功惊人,都知道这等江湖豪侠的看家本领,非是大有机缘,绝不可能得蒙传授,一旦得了这等机缘,就如一朝飞升枝头,凡鸟变成凤凰。
王崇口才又好,把降龙金刚手的威力描述了一番,推许为武林不传之秘,直指武道大宗师,两个少年听得如醉如痴,得了传授,如获珍宝,分头开始修炼。
王相性子沉稳,便打算从降龙真气入手,杨尧性子活泼,却喜欢先修炼金刚劲。
忽忽数日过去,王崇多次以秘法催促,蛇坑里除了白娘娘,黑乌梢和扁头风之外,其余的大蛇都被它们三个吞吃干净。
王崇挑了一个好时辰,把两个新收的童子打发出去,这才开始了炼法。
王崇站在蛇坑边上,抖开了铁卷,默默念诵咒文,铁卷上立刻射出了三条黑光,迎空在他选定的三条大蛇身上盘绕一匝。
这铁卷本身也是一件法器,炼法术的时候要用,所以那日王崇才没有留给岳元尊。
这三条大蛇被黑光一绕,身上泛起淡淡黑烟,在蛇坑游走,宛如驾驭了黑烟,乘风遨游一般。它们吞噬同类的精气,滋长灵性,已经从寻常蛇虫,蜕变成了妖物。
白娘娘身外多了一层莹莹白光,收益最多,其余两条也都各自长大了几近一倍,有数丈长短,咻咻吐信,凶猛怕人。
王崇捏了法诀,一声喝令,三条大蛇一起都爬出了坑来。
王崇手腕一抖,元阳剑化为朱虹,略略掣动,就把蛇坑周围的泥土一起扫入坑中,他明日只需让两个新收的童儿好好压平,这里就再无痕迹了。
王崇口中发出忽高忽低的吟啸,以秘法迷惑了三条大蛇,带了它们直奔后院,在他这里早就准备下三口大缸,大缸里外都绘满了符箓。他先把东方鸣白和两位掌旗使三具尸身赤条条的放进去,令其盘膝而坐,再以秘法催动三条大蛇爬进去,亲手封了缸口。
按照天蛇王经所载,只要七七四十九日,大缸中的尸身和大蛇,就会人蛇合一,化为三条冥蛇。
《天蛇王经》所载冥蛇王咒秘法,虽然极为速成,也不是没有缺陷!
首先一件……修道之人的尸身,哪里容易寻得
此法毕竟是旁门之术,虽然速成,可炼就的冥蛇是借了所吞修道之人生前的功力,成长有其极限,并无自行修炼提升的可能。
因此王崇也说不上多重视这次炼法。
封了蛇缸,王崇不觉得心头轻松,暗暗忖道:“待得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我就有三条冥蛇可供驱使,寻常天罡之辈,也未必是我对手。只可惜这三具尸身,生前都是大衍境的修为,若是当时能寻到另外两位金丹级数的掌旗使尸身,我都能回去天心观做老祖了。”
王崇对师门,殊无尊敬之意,魔门师徒恩情寡淡,徒儿不如师父的意,经常就要被随手弄死,甚至炼成法物,徒儿有了本事,也时常惴惴不安,叛师逆上,也都惯常。
他被送入峨眉,本就是九死一生,得了好处,师门长辈只会争抢,哪怕是口汤,都不肯留下,碗底都要舔的光净。
王崇自小生活在这样
二、一朝收宝货,骑牛下扬州(六)
“凡俗之人都说修道好,修道又有什么好了”
“我还未记事儿,就被师父收入了天心观,打小就是修道之士,所见的修道之人,没一个快活人,也没见什么好人。”
“天心观就不说了,人人自危,谁不怕被人算计哪个不是战战兢兢一众同门个个担忧被师长处罚,修行门户,一旦处罚就是生死见分,何曾有一朝的好日子过就算那些长老也要担心遇到厉害对头,被人所杀,饶是运道好,没遇到对头,也要担忧炼法失败,走火入魔。”
“此番在峨眉山,见到的那些峨眉弟子,跟我们魔门弟子又有什么区别功力低的时候,一样担心被师长胡乱寻个短处,没道理的处罚,功力高深了,更有无穷争斗,又经常遭遇对头,稍不小心,也是身死道消。峨眉几个长老,那些时日不就是去跟人斗法了峨眉本山也被逍遥府攻打!就算没争斗的时日,也不过荒山野岭,孤苦凉寂……”
“都说有了本事,不受人欺负。但是你有了本事,自然有本事更大的人欺负你,除非天下无敌,哪里就能不受欺负了就算天下无敌,难道就不会被人群起而攻之”
“我自问本事也不算差了,天心观的同门没一个有我强,就算是峨眉派,那最差的几个弟子,比如谢灵逊之流,真真未必如我,还不是丧家犬一样东躲西藏”
王崇想到此处,又复想道:“可凡人又有什么好了”
“家穷势弱,便要受人欺压,家大业大,就要为了家私争夺,亲人也要翻脸,甚至勾结外人,暗害自家亲戚。日子不好了,度日艰辛,飞黄腾达了,如履薄冰,说不定一道圣旨,就是满门抄斩。遇到我这等修道人,说不定便有飞来横祸,那个叫做唐惊羽的少年何其无辜我虽然都没见过此人,但他也算死在我手里……”
王崇微微叹息一声,心头道:“还是那些佛家秃头说的对:众生皆苦!这众生……便是世间一切有情,也包括了我们这些修行人家。老子从小到大,简直是黄连水泡大,苦的很啊……”
他正自胡乱想着心事,忽然听得吵闹和犬吠之声,不由得循声望去。
一条恶犬追着一个娃娃疯狂撕咬。
那个娃娃不过才五六岁大,一身粗布小褂,倒也肥嫩可爱。
恶犬却足有小牛犊大小,他一个小奶娃娃如何抵挡得住就连跑都不会跑,只懂得啼哭,晃眼就满身鲜血,眼瞧要被活活咬死。
王崇虽然不是个善良,却也瞧不下去这种事儿,当时便想出手。
没想到他手里才自扣了一枚石子,就听得那条恶犬忽然悲鸣一声,软软的倒地,挣扎了几下,一命呜呼。
王崇是个行家,又复眼尖,知道是有人出手,他游目四顾,却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年迈的老道士。
这个老道士双眼微微眯着,似乎漠不关心周围的事儿,但左手的袍袖无风自抖,隐隐有一股极浅的法力绕身,显然刚使了个什么法术。
王崇逃出峨眉山,每日里都担心被师门天心观的人找上门来,也担心被峨眉的人找上门来。
反正他对头多,谁找上门来都不是好事儿。
当下王崇就多了几分心思,毕竟修道之人本来就少,哪里就能街上闲逛也碰上一位他生怕这个老道士跟两家有关系。
王崇上了心,也不管那个娃娃,早就有他家人扑过来,抱住了孩子痛哭流涕,用不着他费心。
王崇轻轻转身,从另一条街道穿过去,脚下加力,紧赶了几步,跟上的那个老道士。
 
二、一朝收宝货,骑牛下扬州(七)
王崇元阳剑诀虽然略有几分火候,借助阴定休留下的符箓,也能驾驭元阳剑,但却不敢轻易动用。毕竟他才炼开两条经脉,还不足以正经驾驭这口仙家飞剑,若是胡乱炫耀,有高人路过,说不定就出手抢了他的宝贝。
寻常对敌,王崇都是以剑诀弹出石头,威力尤胜寻常羽箭,当初他就是用一枚石子打死了吴铭。
石头近身,却被几条黑气阻挡,王崇元阳剑诀修行不足,附在石子上的剑气也薄弱,打碎了两条黑气,终究还是被老道士的法术给挡了下来。
老道士护身的黑气一抖,宛如手臂般灵活,不知把石子抛去了哪里。
老道士不曾料,王崇还手的这么快,虽然抵挡住了,却也不由得一身冷汗,暗暗忖道:“我修炼的不过是旁门左道之术,这少年身怀剑意,石头上也是一股锐利的金铁之气,怕不是某大门派出门历练的弟子!我的仇家跟老道一般,都是旁门左道之士,绝对不懂上乘剑术,此必然是误会。”
两人交手一场,一个聪明伶俐,一个经验老道,实力也都稀松平常,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
老道士被王崇的剑法所摄,抢先解释了几句:“贫道杨拙真,在本府的小道观做主持,恰好路过,看那孩子可怜,才施展法术驱逐了恶犬,并无他意!”
王崇出手试探了一招,心下不由得嗟吁,自己功力不足,奈何不得这老道士,他倒是还有杀手锏,却不愿意轻易显露。
两家各有顾忌,又都探出了对方底细,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对头,跟老道士一般,王崇也有罢手之意。
少年笑眯眯的说道:“我也是瞧不过眼,想惩处那头恶犬,只是出手没有道长快,故而心头一时不忿。在下唐惊羽,是个寻常的读书人,倒是让道长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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