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还是点头答应。
邀月才想起来这个,又想起来那个,反反复复,生怕忘了什么,让王崇吃苦头。
温媚回了自己的出云楼,久久没有做事儿
吞海玄宗其实并非严格师徒传承
当世诸大派,除了峨眉这个阴定休一手所创,还不过千年的新兴门派,其实都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往往老祖修炼至高深境界,但连续几代门人,都限于资质,直到寿元垂尽,仍旧无望窥得大道,最后只剩下老祖孤家寡人。
虽然老祖还能继续收徒,但比如周寒,王崇这种才不过几十岁的人,也跟数百年的师兄同一辈分,也要做七八代再传弟子的长辈颇有些荒唐
逍遥府干脆改了师徒传承,设立十二仙品,用来代替师徒,虽然逍遥府从未有废去师徒传承,但实际上,已经更近仙家官府。
吞海玄宗亦面临这个问题,但逍遥府的清虚元妙真君锐意改革,创下逍遥府的规矩,演庆真君却懒得插手门派事务,故而吞海玄宗就显得有些尾大不掉,上下混乱。
温媚有意仿效逍遥府,也改一改吞海玄宗的规矩,但是门中却并无支持她的人。
“小师弟入门才多久,就能把山海经练到第三篇,师父必然是用了什么逆天改命之术,还特意让小师弟,去接天关,经此磨砺,只怕”
温媚心头十成十相信,王崇得师父演庆真君青眼有加,日后必然会崛起,她现在就想,该有什么办法,能够拉近和王崇的关系。
温媚一手托腮,忽然想道:“邀月师妹跟小师弟关系不俗,应该是俗家也有些亲眷,若是能拉拢小师弟,只怕邀月师妹也能站在我这一边。邀月师妹已经是金丹巅峰,又手握执法堂,有她支持,我必然可以推行新规。”
想到了此处,温媚忽然一笑,低声唤道:“徒儿”
一个素衣少女,明眸皓齿,翩跹而来,单膝跪在地上,叫道:“师父唤徒儿何事”
温媚柔声说道:“这次接天关换防,你也去吧”
素衣少女不由得惊讶,问道:“不是要徒儿大衍境,才去接天关吗”
温媚笑了一笑,说道:“但是如今有一桩机缘,你若是把握得住,未来好处无穷。你应该也听过,你掌教师祖新收了一个小师叔,他一年光景,就道入天罡”
素衣少女有些不解,不服气的说道:“听说峨眉那几个小怪物,都是三五个月就能道入天罡,就算徒儿,不甚成器,也是八个月踏入天罡境一年光景,道入天罡,也不算什么绝世天才。”
温媚噗嗤一笑,但却没有解释,演庆真君说收徒儿,那就是收个徒儿,说让王崇挑选真传,就真个任由王崇挑选。
但三代以下,却没有这等特权,这位素衣少女,根本不知道山海经有多难修,只是略略知道门中有这一门,没人肯修炼的道法罢了。
温媚是知道,王崇能够在一年内,修炼山海经,还能道入天罡,究竟是有多了不起,纵然有演庆真君助其一臂之力,也不输给峨眉盛传的那几个弟子。
尤其是,王崇可不是初入天罡,他一声罡气之浑厚,天罡境就没得几人能够匹敌。
只是这些事儿,温媚却不会跟徒儿说了。
素衣少女见师父发笑,不敢再顶撞,有些委屈的说道:“徒儿知道了,我必然会多加照顾小师叔,不会让人伤了害了。”
“师父居然也偏心,就不见你对周寒小师叔这般上心。”
温媚忍不住又是一笑,问道:“你周寒师叔,又去讨好你了”
素衣少女不屑的说道:“师父也真是给他们一家面子这等公子哥,哪里知道修道的艰难居然还不肯舍了家传的那点功力,非要兼修本门道法,把御天兵法修炼的不伦不类,就算徒儿,差了一个境界,也能将之击败,也亏得他还自得自满。”
温媚摇了摇头,说道:“且不去管他你这就邀约师叔处,跟他们说明来意,我料邀约必然会让你跟季观鹰组成一队。”
素衣少女答应了一声,正要起身,却被师父叫住。温媚随手递给她三张符箓,叹息说道:“师父也没得一口好剑赐你,就赐你这三道符箓,关键时刻,能当绝顶金丹的一击。”
素衣少女谢过了师父,躬身再拜,然后才飘然出了温媚的出云楼。
素衣少女离开了天光云影楼,没了云光,伸手在地上一抓,捏了一撮土,望天一扬,喝道:“起”
就有一道黄气缭绕,拖住了她的双足,直奔千岩竞秀阁。
这是吞海玄宗的正传法术,五行遁术的土遁,天罡境修士,最惯常用来赶路之法。
少女不住的心头揣想:“本想大衍境才去接天关,没想到现在就要去,还要照顾一个小师叔,真是好生烦恼。希望这位小师叔知情识趣,不要给我招惹麻烦。”
九九、安羽妙,空剑海
素衣少女赶到千岩竞秀阁,她可没有王崇的特权,可以直入邀月的绣阁,只能老老实实通秉。
邀月倒也没有为难,把她传了进来,见到素衣少女,邀月就忍不住笑道“原来是安师侄,你不是就要突破大衍,怎么还有闲情雅致来我这里。”
素衣少女老老实实的答道“是我师父,说此番去接天关,让我与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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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接天户
王崇是真没想过,要撩浪安羽妙。
他手头这口飞剑,夺自青泥山乱石府的两位府主,黎东山,黎西壁之手,品质太差,又容易暴露自家来历,留在手里也没得什么用处。
随手送给安羽妙,也不过是销赃之意,还真没想过太多。
邀月思忖了一回,她知道自己跟王崇的关系,在掌教那里都定了性,若是提醒安羽妙,未免就有些以打压小,有妒妇之嫌。
她又想道“温媚师姐,也知道我和王崇的事儿,又是个稳妥的人,必然会提醒徒儿。安羽妙乃是她最宠爱的小徒弟,怎么也不会送羊入虎口。我若是提醒,反而有些不美,徒自惹人笑话。”
邀月夫人思前想后了一番,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只是含糊的叮嘱了王崇一句,王崇也没放在心上。
温媚还真不知道,王崇和邀月的关系,毕竟演庆真君也是此界顶尖大能,怎会跟自己徒儿说这种不上台面的事儿?
所以三人辗转误会,倒是颇有些奇趣儿!
王崇随手送出了一口用不上的飞剑,转而问道“邀月姐姐,距离三月之期,还有些时日,我打算再闭关一段时日,打磨功力。”
安羽妙心头更寒,暗暗忖道“从没见临阵抱佛脚,还抱的这么急躁,他早些干嘛去了?”
邀月亦是一笑,说道“虽然还有些时日,但你们都要提早一些去接天关,让本门前辈传授经验!何况,你也要跟几个结伴同门多做熟悉,这几日能修练出什么来,不要再闭关了。”
王崇也只能道一声好,他其实心头紧迫,总想着多修炼一分功力,就多增一分活命的机会。
毕竟他底子太黑,就算没有接天关的任务,也总要担心被正魔两道追杀。
不过他突破到了天罡境,也知道,今后想要进境,动辄以年计数,不足一个月的时光,还真修炼不出什么来了。
安羽妙心底再度叹了口气,对邀月说道“邀月师叔,不如我带着小师叔,先去见一见同行之人,大家一起操练一套阵法。”
邀月说了一声好,王崇亦不会反对,安羽妙就起身告辞。
王崇跟着安羽妙,离开了千岩竞秀阁,这位温媚座下最得宠的弟子,就问道“小师叔!你的遁术修炼的如何?”
王崇微微沉吟,说道“也还差不多!”
王崇说的是玄玄炼遁术,安羽妙却问的是,天罡境的寻常遁术。王崇回答的如此迟疑,这位少女更是无奈,只能再“仔细”问道“小师叔的土遁术,可能日行千里?”
王崇有些哑然,他想道“难道此去接天关,有什么必须要用土遁的地方?”
他稍稍犹豫,想到自己还有山行海宿之术,笃定的说道“尚可!”
王崇先是愣神,再是犹豫,又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安羽妙最后一线希翼,也落为了泡影,这位素衣少女低着头,要忍了很久,才能按耐住,去找师父诉苦的冲动。
安羽妙捏了一撮泥土,扬空洒出,昏黄的遁光把王崇也笼罩了进去,她闷头不响,驾驭土遁,带了王崇直奔吞海玄宗的另外一处宗门重地。
吞海玄宗有四户八堂,还是上上一代,执掌门户的掌教弟子,定下的规矩,吞海玄宗能够运转无碍,还要多赖四户八堂的规矩。
安羽妙带了王崇,去了接天户!
接天户就是吞海玄宗内,专门负责,派遣门人弟子去接天关,并且记录接天关回来的弟子功勋之所。
本来四户权责在八堂之上,但是温媚接掌了戒法堂之后,就把接天户纳入了自己的掌握,如今的接天户,已经变成了戒法堂实质的从属机构。
温媚作为戒法堂的长老,在接天户亦极大权威,安羽妙作为她的徒儿,来接天户,顿时就有无数仙官奔涌出来,把这位女修给簇拥了起来。
反而是王崇,虽然备份更高,却并无人理会,只有两个少年仙吏,在一旁随侍,也不大有精神的模样。
安羽妙也不理会,这些蜂拥过来的仙官仙吏,对其中一人说道“带我去甲字会馆!”
顿时就有一人殷勤而出,屏退了其他人,带了两人,直奔一处会馆。
这出会馆占地不小,有独立的院子,院子里有六七处楼阁,来来往往,还有许多仆从,倒是比王崇的青云楼要热闹,甚至也比邀月的绣阁热闹。
安羽妙到了甲字会馆,引路之人就悄然退去,先后有六七道气息冲起,有一个爽朗的声音,大叫道“安仙子来了!”
然后就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安师姑,我们等你好久,小师叔祖也来了吗?”
不多时,就有六人先后从住处走出,为首的一个是高冠博带的年轻道士,背后一口长剑,丰神俊朗,举止洒脱,见到安羽妙也不行礼,反而十分亲热的喊了一句“安师妹!”
一个年轻道姑带了个十六七岁,一身鹅黄裙装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直接扑来安羽妙的话里,叽叽咕咕,说了好多话,还不住的把眼来望王崇,听声音清脆,就知道是刚才叫安师姑的少女。
其余四人也各有特质,但却并非都是吞海玄宗的人,王崇也略惊讶,不知道为什么,安羽妙居然还找了外宗之人。
他其实并不知道,安羽妙以为他是个“天坑”,为了能保护这位小师叔,完成师父温媚所命,也是舍了脸面,请了外宗的几位好友帮忙。
这些人几乎都是天罡境,也几乎都是天罡境圆满,除了那位叫安羽妙师姑的少女,但是她也有天罡中流的修为,若是只论境界,倒也跟炼开了十七条罡脉的王崇“差不许多”。
安羽妙手揽那位娇俏可亲的少女,含笑说道“这位便是小师叔季观鹰!”
她又复给王崇介绍道“这位是姚莲舟师叔门下,张秋师妹是严师姐门下,这是她的徒儿张玉娘,另外四位都来自武当派,分别是大醉刀客袁狂生,小仙猿屠明,离烟剑隋波,黄山客莫远图!”
一零一、这玩意,居然也是要练的吗?
安羽妙自觉是师父和邀月,把小师叔托付给了自己,又是她召集了六个帮手,就主动肩负起来“责任”。
她对众人说道:“我们去接天关,危险无比,须得多些准备!距离前往接天关,还有几近一月,便来操演一套阵法如何?”
安羽妙为吞海玄宗三代弟子,最为优秀出色的几个人,甚至不管是吞海玄宗,还是其他门派,都会拿来跟峨眉的一仙二云两个铃铛相提并论。
不管是修行天份,待人接物,品性容貌,都是千里挑一。
她虽然自觉应为主事儿之人,却也并不强迫,仍旧是询问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
丰神俊朗的年轻道士天随子,闻言笑道:“这件事就该安师妹主持,我们要操练什么阵法?”他轻轻讽刺了王崇一句,其余人更是露出古怪神色,似乎都为安羽妙抱不平。
就只有张玉娘,年纪还小,没有露出这般神色。
她倒是对王崇很好奇,觉得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憨厚质朴,很容易亲近。
安羽妙瞧了王崇一眼,毫不犹豫的说道:“就操演七星阵吧!玉娘功力还浅,这次也不去接天关,小师叔不用排演阵法,只要随时支援我们便可。”
安羽妙早就跟几位好友打过了招呼,故而人人都知道,她是要“保护”王崇。
要不然,八个人为什么要排演七星阵?
七星阵法也不是什么秘传,各派都有收集,大家多少都学过一些,故而安羽妙安羽妙带了六位好友,操演阵法,只是略略磨合,七条人影纵横来去,就配合已经上佳。
王崇不用排演阵法,也就闲了下来,他顿时有点不明白,自己究竟跟过来干啥?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用,还能陪着张玉娘闲话。
这个女孩儿天真烂漫,又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吞海玄宗,全无半分心机,拉着王崇,问东问西,但却不知不觉,被王崇套出来好多言语。
安羽妙跟六位好友,练了一会儿阵法,抬手轻呼道:“小师叔!”
王崇抖了抖衣襟,以为是要自己演练如何配合几人,随时支援,却没想到,安羽妙伸手一指,说道:“请师叔跟上我们的阵法变化,稳居北极星位,不要脱出阵势去!”
天随子还抽出背上长剑,随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说道:“便请季师叔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