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蚀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草菇老抽
弄完这一切,阎海这才抬眼望着闻暮雨坚定地道:“虽然咱们今天不攻坚!”
看着阎海那张认真的脸,闻暮雨先是一怔,后复一笑。
——阎海这少年实在是有趣得紧。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这句话在他身上得改成静若处子、动乃话唠。他手上动起来的时候嘴/巴也总是忍不住跟着动起来。
“你刚刚是在发邮件?给金芳仁?”
“没有,我才不会傻到直接发邮件给那狗贪/官呢。”
阎海说着用鼻子哼了一声。
“那狗贪/官已经有了防备,该转移的东西早就转移了,该加密的东西也加密了。最重要的电脑在不使用的时候直接拔了网线!除了直接跑他那儿去用携带设备拷了他电脑里的东西出来,否则就算是如来佛祖也没法从他电脑里拿东西!”
闻暮雨旋即追问道:“那么发一个邮件有什么意义呢?”
“解密加密的东西太花时间,找转移的东西也一样。干翻银行电脑的防火墙现在也不大可能。所以我想了另一个方法!”
阎海说着,看起来骄/傲得连鼻子都长长了一截。
“另一个方法?”
闻暮雨挑挑眉,示意阎海别卖关子。
“那狗贪/官不用电脑她老婆女儿还能不用么!我把木马弄成广告邮件塞她老婆女儿的邮箱里去了!她老婆喜欢看时尚杂志,她小女儿喜欢玩游戏。看到邮件标题是免费领取……嘿嘿~没有不点开的道理!”
“然后?”
“然后我那木马就进入那狗贪/官的老婆和女儿的所有联网设备里啦!那狗贪/官的老婆女儿不一定有那狗贪/官的账户。不过那狗贪/官总不能永远都不在家里用电子设备吧?他一通过家庭网络连上互联网,我的木马就跑他的电子设备里了。就算他家里的电脑电话都没有重要的信息,装着我木马程序的这些电脑电话在连接到别的网络里的时候又会进入其他同样联网的设备里……”
阎海说着笑弯了眼,他那痞痞坏笑着的模样让闻暮雨觉得自己简直是看到了只偷吃掉主人小鱼干的小猫儿。
“木马程序自动检索关键字节和关键词。找到可疑的信息就发我这儿。稍微花一点时间,那狗贪/官的账户又会被我一个个的挖出来了!”
看阎海那自信满满的模样,闻暮雨不禁微微失笑。虽然最初是自己要阎海去挖金芳仁的账户并且把金芳仁的钱给弄出来一部分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促使阎海行动的理由除了自己对他的威胁恐吓之外还有黑人很有趣这个原因。
“那弄到钱以后第一时间和我联系。”
闻暮雨说着从办公椅上起身。离开之前,她对阎海丢下一句:“千万不要一个人擅自行动,你做得到吧?”
“哦、哦……”
阎海这才想起自己该问一问闻暮雨她要金芳仁的脏钱究竟是要做什么。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闻暮雨从金芳仁这儿捞点儿好处不为过……毕竟钱这种东西一向都是多多益善。问题是闻暮雨真的不会在金芳仁找上门来的时候丢下自己一个人背锅,然后她一个人拿着巨款跑了吗?
阎海心中微微一寒,却又马上想起了闻暮雨的指示:把金芳仁的脏钱尽可能地捐出去,只留两百万分散转手,最后再重新汇聚到一个账户里。闻暮雨说这两百万有特别的用处。
两百万。闻暮雨的目的如果单出是钱,只要她能救阎海,想必再多一个零阎家人也愿意给她。再说阎海好歹也是阎家人,他嘴甜点儿从姐姐们那儿预支点零用钱随随便便也能凑够两百万给闻暮雨。换句话说,闻暮雨根本不必为了两百万去出卖随便就能拿出两百万的阎海。
脑筋转动到这里,阎海已经安下了心。他望着闻暮雨那近乎无声地消失在黑暗走廊中的背影,不由得产生了种闻暮雨是自黑暗中来的妖魔的错觉。
……有着那样温柔的笑容的人又怎么会是妖魔呢?阎海心中嘲笑自己:最近自己真的是紧张过头了,以至于看谁都像电影里的大反派。
重生之蚀骨 第38章
大火烧掉了大半个后街。冲天的火光之中消防车、警车、救护车的鸣笛声不绝于耳。
其实这场火灾如果不是发生在后街而是发生在其他地方,火势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控制,短时间内火灾现场就能被彻底扑灭。可惜的是这场火灾发生在消防车根本无法通过的城中村里。
起火点、也就是超哥的按摩店还在后街比较靠中部的位置。大型的消防器械压根没法往里运,小型的消防器械在火场面前又是杯水车薪。找不到消防栓,就连水源也找不到,没法让消防车开进现场的消防员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只能和民警一起尽可能地帮助周围的人撤离火场。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超哥被消防员救出了火场。先前和超哥一起救火的瘦猴、大龅牙、邋遢男还有其他几个小混混都则永远地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包括超哥在内,救火的几人还没把要烧到放着按摩油等易燃物品的仓库的火扑灭就发觉事情不大对劲。一来是燃烧产生的烟雾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呛,二是周围的空气热得不大正常。随着清脆的爆裂声从几人头顶处传来,超哥一抬头就发现天花板正在燃烧。被烧通了的部分正一点点的漏下带着火星的焦炭。
超哥反应速度快,看见着着火的横梁掉落下来马上就要往自己的脑袋上一砸的他就地一滚,避过了横梁。先前和他站在一处的几人就没这么好命了。瘦猴直接被掉落的横梁砸中了脑袋,邋遢男和另外几人被砸到了后背。大龅牙虽然没被砸到身体但他跑得始终慢了一步,掉下的横梁正好压住了他的小腿。着着火的横梁上一砸到人的肉/体上,横梁上的火焰便席卷了几人身上的化纤衣服。烧焦的臭味弥漫来来,被横梁砸到、压住了脚的几人很快都在火焰的包裹中发出了惨哭痛叫。
瘦猴、大龅牙还有邋遢男等人的惨叫声中超哥头也不回地跑了起来。烟雾呛得他咳嗽连连,没过一会儿他就因为缺氧跑不动了。要不是有消防员在这个时候冲进了店里,四手四脚的在地上爬行的超哥既是没被烟雾呛死、没被大火烧死,也会被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东西砸死。
梁悦不曾想到过自己放的那一把火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倒是在一高校内窝着的阎海第二天看到新闻时吃了一惊。他心中惨叫着糟糕糟糕糟糕,糟了糟了要死了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听了那女人的话去放火了呢……这下子自己可是一下子背了几十条人命,弄伤弄残了百把人啊!
心慌意乱地阎海手和脚一起抖个不停。上课时间他躲在男卫生间里,锁上门打电话给闻暮雨。阎海刚一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喂”的声音就惨叫起来:“你看看你让我做的好事——!!”
隔壁卫生间传来的马桶冲水的声音,阎海吓了一跳,没喊完的话就这么全噎在了脖子里。
接到阎海电话的闻暮雨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股市走势图。阎海那充满了怒意的声音莫名地让她感受到了活力。闻暮雨不禁展颜一笑,黑白分明的眼中波光荡起了些许的涟漪。
“我让你做的事情多了。你说的好事是哪一件?”
闻暮雨那波澜不惊的口吻以及游刃有余的态度瞬间再度点燃了阎海的脾气,他懊恼地想要怒喊,又因为隔壁卫生间里的人正开门往外走而忍住了。
“就、就是昨天晚上那件!”
阎海尽量压低了声音。
“昨天晚上也不止一件啊?”
和阎海说话就像用逗猫棒在逗小猫儿。隔着电话也能看见阎海张牙舞爪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闻暮雨明知顾问。
“你……!”
电话这头的阎海简直想要爆炸。敢情这女人就是喜欢用语言来玩弄他是吧?偏巧……唉……他是有求于人的那个,还是把柄落在别人手上的那个。就算知道对方喜欢戏耍自己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步调走。
想到自己还要依靠闻暮雨,无奈的阎海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再也生不起气来。他只是难过,单纯地为自己做了伤害到无辜的人的事情而感到难过。
“就是那个、去帮你找人的那个……”
“哦,是那个啊。”
阎海有气无力的声音听在闻暮雨的耳朵里成了无言地苛责。闻暮雨敛了唇角的笑,用轻缓而柔/软的声音对阎海道:“那不是你的错。”
“怎么可能不是我的错?!我可是——”
差点把“纵火”两个字吼出的阎海及时刹住了车。这让阎海愈发内疚。
——在后街遭遇火灾的人那可都是有生命的危险,有些人甚至还白白的送掉了性命。而自己连纵火的事情都不敢提起,生怕因此被人发现是纵火犯。要承担纵火的责任。
“那和你无关。”
闻暮雨的声音轻飘飘地飘进阎海的耳朵里。
“垃圾堆里有易燃的物质,把酒泼上去是能烧起来,但火势是烧不大的。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垃圾堆的底部是湿的。”
“这……”
阎海还记得昨天晚上他去放火的时候,一边倒酒还一边嫌弃垃圾堆周围真脏。不知道究竟混合了些什么物质的液体在地上流淌着散发出*的恶臭。自己还特别注意了一下不让鞋底踩上那些一滩滩的臭水。
“易燃的垃圾一烧起来就会有很多的烟子。看到那些烟子,你觉得周围的人会发觉不了垃圾堆起火了吗?”
闻暮雨解释着,心道昨晚上后街的那场大火确实略有蹊跷。
尽管后街那种地方什么时候起火都不足为怪,但时间上也太凑巧了。她安排阎海纵火在靠近按摩店仓库的垃圾堆放火只是为了让阎海能趁乱带走梁悦,她并不打算让阎海成为犯罪者。所以她的设想里阎海纵得火应该会很快就会被扑灭。然而,早间新闻上说被目击者证实为起火点的按摩店是从二楼开始燃烧,二楼的火焰顺着风势扩散到了旁边的建筑物,火势越来越大无法控制,所以后街也被烧掉了大半。
“那、那为什么后街还……?”
阎海的问题闻暮雨只能想到一个答案:“有人趁乱放了另一把火。那把火至少是能烧掉按摩店二楼的火。”
阎海想说一句“怎么可能”,末了又只是沉默。他在垃圾堆放的那把火怎么看也烧不到二楼。除非他有超能力把着火的垃圾堆扔按摩店二楼去。
自己不是纵火犯的这个事实让阎海松了口气,想不出来会是谁放火的他很快就不再纠结于究竟是什么人在那种时候放了另一把火。
闻暮雨和阎海一样不知道是谁那么巧的放了一把致命的火,不过这放火的人选她还是有点头绪的。
能放火的人必定是超哥店里的人。因为那个人可以轻松的进入店内二楼。按摩店里能这么做的除了店里的人就只有客人。晚饭时间客人普遍不多,况且客人没有理由纵火。结论就是:纵火的人必定是非常想从超哥店里逃出来的人。
下海的洗脚妹、按摩妹早已被磨平了性子。闻暮雨在超哥店里见到的洗脚妹、按摩妹们多是不敢做这种事情的。拥有能抓住机会趁乱放火的胆量与刹那间就明白要乱就乱大一点儿自己才能成功逃出去的反应速度的人超哥店里也没几个。
尽管闻暮雨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亲眼目睹火灾现场。但是她几乎可以肯定在超哥店里敢做这种事情也会去做这种事情的人就只有梁悦一个。
“哈秋!”
此时在李全家里暂住的梁悦在李全面前打了个喷嚏。李全立刻带着关心的眼神迎了上来。
“悦悦啊,你穿这样太冷了!我把我大衣给你穿,啊。”
“这哪里好意思!表姑父!”
梁悦说着急忙摆摆手,一边摆手一边还又打了个喷嚏。
李全这下子才不管梁悦说了什么。他脱下身上的大衣就往梁悦身上裹:“别感冒了!”
这下子梁悦也不推脱。冻红了鼻头的她咧着嘴,露出了个十分符合她年纪的稚气笑容:“嗯……谢谢表姑父。”
李全和闻暮雨说的一模一样。不仅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自己,还总喜欢动手动脚地对自己示好。例如摸自己的背啊,握自己的手啊,碰自己的肩膀脖子还有脸颊啊……看他本人这幅被人道个谢就兴奋的眼睛都开始冒光的模样,想必他是真以为自己会感谢他动手动脚的“关心”自己……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对着李全梁悦直犯恶心。可她的面上还是那副略带天真的懵懂样子。和休息日里不上班的李全又说上几句话,梁悦很快告诉李全说自己要出去找人。等李全问她她这是要去找谁,梁悦只是露出个为难的笑容并不回答。
就这样,梁悦开始了白天去找闻暮雨,晚上回李全家寄宿的日子。
重生之蚀骨 第39章
从李全那儿听说梁悦白天总是出门去找人的杨玉洁刻意跟踪了梁悦几次。她见没发现自己跟踪的梁悦到处兜圈,似乎真的是在找什么人,便心中窃喜地想着梁悦真是真的在找闻暮雨、并且准备用某种方法从闻暮雨那个拿钱了。
早就被闻暮雨提醒过要注意自己有没有被人跟踪的梁悦从最初开始就知道杨玉洁跟在自己身后。是以她带着杨玉洁在城里到处都圈子,顺便装出一幅找人的样子。
一来二去,杨玉洁很快就相信了梁悦。放任梁悦白天出门晚上住自己家里的她一点儿也没有想到梁悦和闻暮雨本就是一伙的。
“后街被烧了一大半。”
没有任何的开头与前兆。抿了口红茶的闻暮雨忽然道。
“……”
压抑住心虚,拿着饼干往嘴/巴里送的梁悦的手顿了一顿:“我看见新闻了。”
商业购物中心顶层的温室花/园茶屋里,红茶与蔷薇的香气在空气中氤氲。闻暮雨瞧了半躺在洛可可风的沙发上的梁悦一眼,“哦”了一声,也不继续追问。
事实上梁悦的态度已经告知了闻暮雨她想要知道的答案:烧掉了超哥的按摩店,烧掉了大半个后街的那把火,就是梁悦放得没错。
若不是梁悦放了那把火,知道闻暮雨让人去放了把火好让人把自己带出后街的她首先就该认定是闻暮雨害得后街死伤了那么多人。为了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梁悦多半会把后街的火灾当作是以后要挟闻暮雨的把柄。不管是冷嘲热讽还是刻薄调侃,总之梁悦谈起后街的火灾的时候多少会压抑不住刺探或讥讽的心多说上两句。
现在梁悦不这么做只有一个理由:她心虚。她知道火灾里那几十人是因自己而死,会有上百人受伤全是自己的错。所以这么些天来她一次也没有提起过后街的火灾。闻暮雨主动提起后街火灾,她的反应也是回避。言语间并没有想谈论那起火灾的意思。
说实话,闻暮雨还挺想称赞梁悦的。竟然能在那种时候爆发出一不做二不休的行动力。若是上辈子的自己能有梁悦这种鱼死网破的精神,自己也不至于在失去两个亲身骨肉之后像沙包一样被人推下住院部的大楼,摔得粉身碎骨。
想到自己的软弱所造成的所有悲剧,一点暗焰在闻暮雨的黑眸之中静静地燃烧起来。她笑了笑,在梁悦那带着点儿惶恐不安的打量视线里轻声道:“那杨玉洁和你说了么?她是从哪里知道保险的事情的。”
“这个……”
梁悦的表情古怪了起来:“她没说……她好像不大想说的样子。”
想到这个梁悦就觉得奇怪。杨玉洁是李全的老婆是李云的亲戚,按理来说她知道李云买保险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奇怪。可为什么自己问她她是怎么知道李云买了保险的时候,她会脸色一僵?神情里多了几分躲躲闪闪,还直接打了个岔,明显地回避掉了自己的问题。
闻暮雨一听梁悦的话就笑了。梁悦没有骗她。
闻暮雨虽然和梁悦处于合作的关系,但闻暮雨并不信任梁悦。那天她把梁悦带到酒店里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机会在梁悦的身上安放窃听器和定位装置。
梁悦用来把头发扎起成马尾的那个发圈上的装饰里就有窃听器和定位装置。那天闻暮雨挥金如土的给梁悦买了许多衣服。又像是顺便那样买了几个手镯、项链,还有个挂着精美装饰的发圈给梁悦。梁悦光是压抑着心中的种种感情和闻暮雨对峙就已经是竭尽心力,她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闻暮雨当着自己面给自己买的那一堆东西里体积最小的发圈在自己嚎啕大哭时已经被闻暮雨用外表一样的另一个发圈掉了包。
爱美之人人皆有之,女性大多无法抗拒穿戴得美丽时尚的诱/惑。闻暮雨买给梁悦的衣服梁悦不可能穿着去杨玉洁那里,太显眼的饰物也没法戴。可是让已经得到了这些东西的梁悦一件也不拿走,她又心有不甘。于是闻暮雨只要看看那个发圈再看看梁悦,说上一句:“你头发长长了,还是扎起来好看。”梁悦就会一边别别扭扭地嘴硬一边自行把发圈扎上了。
“不想说啊……”
闻暮雨像是感慨一般重复了一遍。如果她之前只是奇怪为什么杨玉洁会知道身为李云的女儿的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在听到杨玉洁把话题岔开的时候闻暮雨就已经确定杨玉洁这是心中有鬼了。
“这也由不得她。”
闻暮雨说着拿过了放在一旁的手提袋。一叠崭新的大钞被闻暮雨放在了茶几上。
“今天动手。”
“这么快?”
梁悦有些惊讶。她住进杨玉洁的家里还没几天,她还没赢得杨玉洁的信任。闻暮雨的设计里许多事情都需要杨玉洁相信她才能顺利的进行下去。闻暮雨让她今天动手,她实在是觉得闻暮雨太性急了一些。
“剧本我都给你写好了。你怕些什么呢?”
闻暮雨再度拿起茶杯,优雅地抿了口茶。她微笑,凝视着梁悦那张年轻的脸:“是怕没过几天的平静日子没了么?”
“我才没有怕!”
明知闻暮雨是在挑衅,梁悦还是脱口而出。脱口而出后梁悦又恨恨地咬住自己的一口白牙。为什么在这个人的面前自己总是冷静不下来?不该是这样的!自己应该是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面对谁都能够戴好面具的人!否则、否则——
“……再说这种鬼日子谁稀罕啊。”
梁悦的神情告诉闻暮雨她这是在言不由衷。不过她是不是言不由衷闻暮雨并不在乎。她只要梁悦好好地按照她的计划行动就可以了。
闻暮雨不是没有耐心的人,只是她太想知道李云的死和闻敬的失踪背后的真相。杨玉洁知道李云买了生命保险,还回避透露自己是怎么知道李云买了生命保险的事情给了闻暮雨一种预感。她总觉得自己在隐约之间看到了上辈子被自己忽略的真相。
如果真相如她所想……她让阎海从金芳仁那里弄来的两百万很快就会成为索命钱。
纵然闻暮雨从未喜欢过杨玉洁,甚至还因为杨玉洁在背后撺掇李全和梁宇轩对闻暮雨进行逼婚,闻暮雨对杨玉洁充其量也只是厌恶嫌恶,还远远达不到憎恨的程度。
要问重生之后的闻暮雨最憎恨的人是谁,闻暮雨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她自己。
她恨自己的听之任之。
她恨自己的软弱不决。
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恨什么都没能做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重要的事物一再从自己掌中流逝的自己。
比起过去那个愚蠢的自己来,似乎那些玩弄手段陷自己于不幸的人都不是那么地令人憎恨了……不过一码归一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若是重生的这一世还不能洗刷上一辈子没能洗刷的冤屈憎恨,这样的重生之于她闻暮雨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要是杨玉洁如同自己所臆测的那样不仅仅是知道李云买过生命保险,在李云过世后把念头打到自己身上来——
正好闻暮雨也需要一个能把金芳仁这位“财神爷”拖进公众视野里的活祭品。
金芳仁的耐心早已见底,更别提他存着那么多年一笔笔积攒下来的脏钱的账户即将再次遭受来自阎海的袭击。再不快点除掉这位“财神爷”阎海这自称“小阎王”的话唠就真得去见阎王爷了。
想起阎海闻暮雨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金芳仁和闻暮雨没有私人恩怨,闻暮雨也没有正义到想要替天行道去惩处金芳仁这样的狗贪/官。阎海既不是闻暮雨的什么人,对闻暮雨而言的价值也没有高到不可代替。哪怕以是否拥有成为好棋子的潜力来衡量阎海,会为了后街被烧毁的事情而自责乃至恐慌的阎海也是不合格的。
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按理来说闻暮雨根本没有必要为了阎海去和位高权重的金芳仁为敌。为了不让自身涉险,闻暮雨大可以断绝和阎海的联系让他自生自灭。偏偏闻暮雨就是不愿意看着阎海这个和她算不上有多熟的少年白白死去。
闻暮雨憋屈的一生已经在那个冬日里结束了。既然她获得了重新开始机会,那为什么不活得恣肆潇洒一些呢?吃自己想吃的食物,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人生本来就该这么简单,不许要更多的理由来做借口。
哪怕阎海今后对她没有利用价值也无所谓。她闻暮雨不过是在报复自己想报复的人的同时一时兴想救一个人罢了。
对待金芳仁这种拥有雄厚实力与强大能力的敌人,一切都必须快。只有在这位“财神爷”发现阎海有“帮凶”并找出这些“帮凶”以前速战速决,狩猎的一方才有可能获得胜利。是以不管梁悦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都必须执行闻暮雨给她写好的剧本。
重生之蚀骨 第40章
梁悦再次回到李全家的时候,看上去凄惨极了。她两边的脸颊都红肿了起来,左颊上还有明显的抓痕。
“表姑妈……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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