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噬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猫耳七七
“是啊,是啊,陈副院判所言极是。我等不分昼夜在西城为瘟疫病患治疗,费劲脑力的想着治疗瘟疫的法子,这些努力三皇子当亲眼所见,瘟疫是天灾,本就非人力所为。又岂能反过来惩罚咱们?”
“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去玖能国寺祈福了,天灾自然还需天子出力,我等草芥之身,即便是在此舍了性命。只怕也是无力更改的!”
“还望三皇子为我等老骨头说句话,还望三皇子可怜可怜我们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日日在拼死拼活!”
愤慨不已的,吓得胆怯的,苦苦哀求的,闹哄哄一片。
苏七嫌弃地别过了脸,这些话亏那些个老骨头想得出来。
“本皇子的话。尚未说完,陈太医是否太过心急了?”慕容钦淡淡说道。
一时间,屋内立马安静下来。
“瘟疫是不是就是天灾本皇子不敢妄下结论,只是治不好瘟疫的处罚却是铁定存在的!父皇已经明令下了圣旨,一月之内,若是太医院的各位不能有效治疗瘟疫之疾,即刻除去太医之名,贬为平民,永不再录用,若是征集的民间大夫,便是严明禁止再行医,父皇说了,而今医术不佳的庸医实在是太多了,此次凭借着瘟疫倒也可以好好看看,哪些才是有用的!”
“而今一月之期已经过了时日,各位,好自为之!”说完,慕容钦悠然起身,弹了弹袖口处看不到的灰尘,浅笑着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那些个方才还讲究着身份的太医们,一个一个凑到了苏七跟前。
“苏家娘子,您今儿个问老身的一味药材,老身想了这大半日方才终于想出些眉目了,我这便写与你可好?”
“苏家娘子,您说得对,咱们各自这般东猜西想的怎么可能想出治疗瘟疫的方子呢?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三个……三个臭皮匠……”
“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苏家娘子说得这般有道理的话你都记不住,我看你这是太过年老了,陛下这次派你只怕多半是为了充数的,您老可得悠着点!苏家娘子,您看看,咱们什么时候研讨合适啊,我有好些主意想说了,只是一来近日忙得不得空,二来便是没有这样好的机会,日后还是要劳苏家娘子费心安排才是……”
“还有咱们还有咱们,这位娘子,咱们虽说是民间的赤脚大夫,不敢与太医院的各位大人相比,可是咱们自幼在西城长大,对西城的地势、山里面的草药位置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苏家娘子但凡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还望娘子尽管开口,咱们定当拼死效劳!”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好不热闹。
苏七歪着嘴笑得很是开心,她大声道:“各位能够如此,苏七感恩不尽。”
说着。对着大家伙深深鞠躬。
那些个太医、大夫哪敢受苏七这般大的礼,一个一个纷纷跪下来拜了起来。
屋外头,慕容钦嘴角含笑,大步而去。
虽说是谎言。可只要是能够帮到苏七,便是再好不过的事!
自那日之后,苏七越发忙碌了,商讨出抗感染的药草,再快马加鞭地由当地大夫们带着前去采摘。最后熬制、喂药,然后便是细心的观察,一个流程下来至少是三日有余。可是西城侯的高热还是没能退下去,人早已经是迷糊了,若不是祺灵带来的上等人参吊着,只怕那口气早就没有了。
“苏七,苏七,怎么办,父亲是不是没有救了?苏七,我只有这么一个父亲了。你一定要帮我把父亲救过来,你一定不能放弃他啊!”祺灵嘶哑着嗓子哭号道。
“好好,我们不会放弃的,祺灵,你放心,我苏七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将西城侯将西城的将士和百姓们解救出来!”苏七抱着祺灵郡主坚定说道。
就在方才,最初照料西城侯的那个小兵病逝了,他烧了八天八夜,即便有祺灵郡主的上等人参吊着,还是没能扛得住。撒手去了……
祺灵郡主听了消息便吓得昏死过去。
已经过了半月,病患居的人数增到了两千余人,待定阁到了三千人,而现如今每日里被抬出病患居焚烧的人数也达到了五百人。西城里越来越多的将士们开始沉默,灰败的面上死亡的阴影随处可见,西城里随处可见燃烧的火苗,即便是夜半子时山野里也是数不清的火堆,将整个西城照得透亮,那冒出来的滚滚浓烟。那股刺鼻的烟焦味,还有那日渐小下去的哀嚎……
苏七被闷得透不过气来。
直到有一日,她在城门口遇到一位小女孩,她扎着两个小辫子,带着一朵小白花,直直望着紧闭的高大城门,她问道:“姐姐,这门还会开吗?哥哥说若是治不好病,这门以后都不能开了,是真的吗?丫丫的生日到了,父亲说了丫丫生日他一定会回来的,只是而今城门关了,父亲该怎么回来呢?丫丫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父亲了,不知道父亲还记不记得丫丫的生日,姐姐,到了那一日可不可以让城门哥哥给丫丫开城门瞧瞧,丫丫就想着瞧上一眼就好了,父亲若是记得定会在城门外等着的。”
小丫头笑眯眯着眼,脸蛋上是洋溢着高兴的红润,苏七一时间看得呆了。
有多久了,她有多久没有看到这般有生气的脸蛋了,而今,整个西城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却还有这样的小女孩记挂着外出的父亲!
她搂过那个小丫头,问道:“告诉姐姐,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九月初三,母亲告诉丫丫的。”小女孩笑着道。
“好,那一日姐姐定让这城门打开!”苏七望着黑漆的高大城门,抱紧了怀里的小丫头。
只是,治疗的结果还是没有丝毫进展。
西城侯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慕容钦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着西城侯的身后事,祺灵郡主在西城侯床头昏迷之后,至今未醒,已经两日了。
苏七守在祺灵郡主床头整整一日一夜,确定祺灵没有咳嗽、发热、出疹子等情况后,方才松了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祺灵没有染上瘟疫!
苏七开始寻找毒蛇,让慕容钦派遣了一百余名将士寻找毒蛇。
她想起了自己在那本空白秘籍上看到的“毒针逼命”方法,上头说,当你遇到中毒之人频临生死边缘又不知道如何解毒时,方可试一试。苏七想着,现今这些个瘟疫之人不正是所谓的生死攸关之时?虽说瘟疫不同于中毒,可现代的西医学中讲过,所谓中毒是分好些种的,包括神经类毒素、血液系统类毒素,甚至还有各种病菌感染所致的毒素,尽管她不知道这次的瘟疫是什么样的病菌感染所致,可持续不退的高热,以及皮疹、抽搐、昏迷等现象,至少说明了这类病菌的全身制毒性极强,而且还能够侵袭全身,这不也说明是中毒吗?
已经到了第二十五日了,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慕容钦说仁德皇帝已经开始命令城外的驻军囤积可用的燃烧用具,焚城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听说北宜国被侵袭的边境小城已在五日前化为了灰烬。
该用的清热解毒药,能够想出来的解毒法子,他们都试用了,行针、药浴、逼毒,苏七已经在西城侯身上用了无数次,可惜还是不见丝毫效果!
苏七想,死马当活马医,想来便是现今自己这般的处境吧!(未完待续。)
贵女噬约 224 怀疑
已经入秋,好在还正是秋老虎发威的时节,山野里毒蛇还是不少,一日间便抓到了上百条蛇,菜花蛇,百步蛇,金银环蛇,最后苏七竟然还看到了响尾蛇和眼镜蛇,可把她给高兴坏了。
在现代,她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是位娇滴滴的豪门小贵女,可私底下却是十足十的男孩子性子,什么小猫、小兔子的动物她根本是不屑一顾,最爱的宠物竟然是毒蛇!
先不说自家的小院子里就养了七步蛇、金银环蛇、响尾蛇等剧毒之蛇,当年听闻印度发现了一条百年难遇的眼镜王蛇时,苏七兴奋得即刻驾着家族的私家飞机一口气跑到了印度,结果好说歹说,人家政府就是不肯用钱拍卖出去,苏七只得求到了老爷子面前,奈何老夫人板着张脸,愣是没有退让一步,最终苏七也只能亲眼瞧着那眼镜王蛇被印度政府送走了。
为了这事,苏七闹小情绪闹了一个多月。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亲切的好朋友,苏七欢呼一声,立马跑了过去。她抓过蛇皮袋子,三下五除二地打开,还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已经将手伸了进去。
“阿七,小心!”慕容钦失声尖叫!
“苏七,你,你不要命了!”祺灵郡主叫着扑了过来。
然而,都迟了。
苏七一手轻巧地举起一条眼镜蛇,一脸茫然,好像在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静!
直到那眼镜蛇尖细的尾巴不小心甩到了祺灵郡主的脸上,
“啊——”
一声尖叫,方才打破氛围。
“别怕,别怕,它的毒牙被我挟制住了,是上不到你的,不过是尾巴扫了过来,祺灵,你瞧,它这小子正挣扎不开呐!”苏七笑着安慰道。
“不要。不要——”祺灵郡主却是抱着头蹲了下去,无论苏七怎么说就是不肯瞧上一眼。
苏七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郡主随身的丫头婆子过来服侍祺灵。
她道:“既然毒蛇有了,各位将士还请继续辛苦一下。将这些毒蛇的毒汁给本姑娘给想办法挤出来,急着用,所以只能辛苦各位了!”
听了这话,在场的各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
苏七愣了神。
慕容钦提醒道:“苏家七娘子,还请详细告知将毒蛇汁挤出来的方法,各位将士虽说抓蛇在行,只怕你吩咐的事还是不在行的。”
苏七恍然,赶紧让楚晴准备好所用的器具,接着便袖口一捋,准备动手。
慕容钦一手拦住了,他道:“这些可都是一等一的西北毒蛇,苏七你不要胡来。”
苏七黑了脸,“方才我抓蛇你都看到了。一下一条,就没有过失手的时候,放心,不过是将毒蛇的嘴巴撬开,用东西压住它那两颗尖尖的长牙,那毒汁自个儿就会喷射出来的,况且我都戴了两层手套了,准没事的,你就放心吧!”
闻言,在场之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要撬开毒蛇的嘴巴。然后还要挟制住毒牙,这……这真的是你苏家七娘子想出来的吗?
这般复杂又高难度的动作,当真如你苏家七娘子说的……简单?
“七步蛇的毒汁,中者七步内定然毙命。金银环蛇毒汁,中者活不过十日,眼镜蛇的毒汁更甚,听闻有人一中毒汁即刻便没了呼吸!苏七,这些都不是玩闹,你不可以这般儿戏自己的性命!”慕容钦愤恨道。不由纷说地一把抓住了苏七的手。
望着那紧紧抓握的手,在场将士们的心不由得猛跳了几下。
看来,这天底下的传言……都不是空穴来风!
这两人,有戏!
苏七挣扎起来,“阿钦,阿七怎么是玩闹,毒蛇有多厉害我当然知道,我自幼长在乡野,这些毒物尘素婆婆一早就教予我了,就是那抓毒蛇、挤毒汁的方法也是尘素婆婆亲自教的呐,要不然我一小小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就放心好了,而今正是营救的关键时刻,我是不会胡来的!”
好说歹说,慕容钦最终还是松了手,只是在苏七开始前,专程让人将所有的太医都唤道了旁边,按照他的说法:为了以防万一!
苏七了然一笑,然后徒手抓蛇,轻松撬嘴,再接着挟制,挤出毒汁。一路流程做得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在场的人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没……没看清!”有个不怕死的嘟囔出来。
慕容钦一记眼风横扫过去。
可惜,还是迟了。
“没看清?无妨,我再弄几次就是了,大家伙这回可得睁大眼看清楚了!”
于是,在慕容钦尚未来得及阻止前,苏七三下五除了轻松又搞定了一条眼镜蛇。
那日,直到忙活到半夜,苏七方才将这一百条毒蛇的汁液收集完成,又经过细细过滤,搅匀,然后便是等待沉淀。
慕容钦从背后环抱住苏七,轻声叹息,道:“你这丫头,可吓死阿钦了。”
一个晚上,慕容钦没有离开苏七半步,他一直瞪大着眼睛,提心吊胆的瞧着那丫头笑得那般轻松自在。
苏七闻言,轻声“嗯”了一声,心中却是一片甜蜜。
慕容钦紧了紧怀抱,接着叹息。
轻声的,无奈的,心痛的,还有就是……不解的。
直到苏七迷迷糊糊睡着时,慕容钦低下头,附到她耳边,吐气如兰。
“你……到底是从哪学来这些的……苏七?”
心跳漏了一拍,全身肌肉不由得一缩,苏七强忍着睁开眼的冲动,动了动身子,像是被外来的声音打扰到般,接着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慕容钦瞧着那张精致到无暇的脸蛋,再次叹息。
“或者,我该问……你……到底是谁!”
苏七是在天亮前就起来了,她动作很小心,没有将身边的慕容钦给闹醒。
出了门。左拐便是一处小山坡,苏七一口气跑了上去,直到坐下来,心口还是隐隐的痛。
被怀疑了。竟然还是被人怀疑了,而且还是被她最为信任的阿钦怀疑!
天知道方才她苏七有多么的害怕,她一直强忍着尖叫的冲动,极力抑制住全身颤抖的可能,不动声色的深吸气、呼气。一直熬到慕容钦睡着了,她才小心翼翼的出来。
是不是方才捉蛇挤弄毒汁被发现了?
可是她不是解释了吗?因为自己从小养在乡野,是以尘素婆婆教的啊,不是身边的婆子为了以防万一都会教些最基本的东西给自家小姐吗?难道这也有错?
半香就会抓蛇啊,慕容钦若是不信大可以叫了半香来问便是了!
可是,为何慕容钦问都不问自己身边的人,就这般肯定的怀疑到自己的身份问题上来?她可是记得,方才阿钦的话虽说是疑问句,可分明是肯定的语气!
是什么让他这般的断定自己的解释是胡乱编的?
只有一种可能——他对于苏牧梨的行踪,了如指掌!
是以。方才自己在他面前不过是——多此一举!
想到这,苏七的胸口顿时冷了下来!
再回神,楚晴已经到了身边。
苏七问道:“今日的事你也都看到了,我的身份,你们是不是早就怀疑了?”
楚晴是慕容钦那会子送过来的,她一直认为是阿钦为了顾全她的安危,可是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多么的幼稚!
“不是,是楚晴有些怀疑。”冷冰冰的话,一字一句的回答。
苏七回身。“哦,那你都说说,你楚晴有看出些什么异常?”
“异常说不上,自是楚晴感觉到了。”那丫头不卑不亢。说得不急不缓。
苏七忍不住一记白眼丢了过来。
敢情这些都是姐姐你凭第六感觉,感觉出来的?
真是可笑,真是荒谬!
“楚晴不敢欺瞒娘子,只是这些异常,楚晴都没有告知慕容钦公子!”
也就是说,今日之事与她无关?
苏七忍不住仔细打量起这丫头来。
从来未曾变过的一身黑。依旧是平平无奇的胸部,外加那总是绑得恨不得再高出两分来的马尾,还有那手上就是吃饭都未曾离过手的马鞭子,苏七摇了摇头。
这样的人,性子直,心眼狠,却是从来都不说谎。
看来,还是自己原先想到的了。
只是眼下瘟疫救治迫在眉睫,她没有心思理这些,慕容钦既然怀疑了,那总得找出些证据来才是,他多年前便是与尘素婆婆联系了,既然如此,那她着什么急,慕容钦若真的确认她不是那个苏牧梨,自然会急着找上尘素婆婆的,自己是借尸还魂,又不是贸然地多出个人,慕容钦实在有兴趣,让他费劲心思也无妨。
想到这,苏七心头一松。
她道:“我知道,你楚晴早已是我苏牧梨的人,这心自然是向着我的,既然大半夜的你我二人没了睡意,不如咱们接着去忙活好了!”
说着,苏七欢呼一声跑下了小山坡。
楚晴立在原地没有动,夜半的风鼓动着她夜色般的黑衣,高高束起的马尾青丝迎风扬起,楚晴的心却飞扬得更高,那一句“你是我的人……”一直回旋在耳边。
像一股暖流,像一阵清风,吹动她的心间。
楚晴嘴角一动,风一般飞到了苏七身边……
其实不怪他们多想,现如今老夫人只要涉及七娘的事便是格外容易动火,稍不留神她便是大动干戈。
慕容皇子的事还未消散,她可不放心七娘出府,这保不定就是敌人的阴谋。
“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老夫人端了茶,示意王婆子送客。
大老爷二老爷面色尴尬,陈氏满面焦急,尤氏不知所措,四娘沉着脸深思,就是七娘也是面色难堪。
毕竟事关自己,又是人命关天。
“祖母,您还是让我去瞧瞧吧。” 七娘主动提了出来,“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七娘虽说年幼。可是人命关天,这心里头还是放不下的,还望祖母成全七娘的不忍。”
二老爷见此赶忙说道:“县老爷一直对我们将军府礼遇有加,又一直是交情非同一般。上次还是他松口方才让大郎逃过一劫。”
陈氏听此眼睛一亮,“是啊是啊,母亲,大郎之事乃是无心之失,求您看在他的份上同意了吧。”
老夫人冷哼一声。却是沉默不语,既不答应也不回绝。
七娘知道祖母这是动心了,她赶紧乘热打铁,“孙女本事不大,这能不能救治好王老夫人姑且不说,可是如果孙女明知道此事而袖手旁观,他日若是此人因自己而不幸过世,孙女岂不是成了将军府的罪人?”
“祖母,何况还牵涉大哥之事,孙女就更不能甩手不理了。”她走过去拉着老夫人的手。“孙女保证,一给那老夫人诊治完便立即打道回府,决不在外面逗留!”
老夫人瞧着她,满脸的不忍心,可是她仍是不松口。
七娘眼里闪过无奈,她想到什么赶忙接着说道:“祖母若仍是不放心,那便辛苦大伯陪着孙女去一趟可好?”
大老爷听此眼前一亮,“儿子带将军府十余护卫一起护送七娘前去,儿子保证全程看护七娘,绝不会让她出任何意外!”
陈氏听此先是一喜。接着心里头却是嘀咕不停,这排场未免也太大了,七娘是何身份,出趟子门还需要劳动护卫数十。想着她这长房夫人出门上香都从没有过这种待遇。
尤氏虽面色如常,可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七娘这一回来就把她家四娘的风光抢走许多,老夫人的心思未免也偏了太多。
她望向四娘的眼光里便满是怜爱。
“祖母…….”七娘难得地撒着娇。
“好了好了,不过只有这一次,往后不管他哪家有病都不得再找我们七娘。”她老人家凤眼一横。“还有,以后你们不孝子做下的丑事可别再叫七娘帮忙抵债!”
大老爷和陈氏听此心虚地低头应了声“是。”
第二日一早得了信的王家便派大管家及看家护卫二十余人前来迎接。
王家是世代经营“万字玉行”的东家,在这商人辈出的岑州城里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家族。
七娘由尘素婆婆陪着,一大早给祖母问了安,又照她老人家的要求多喝了碗燕窝粥方才出了府。
她心里头抑制不住地高兴,自从回了府她都多少天没出过门了,当真是“一入豪门深似海。”
若不是县老爷这次帮人来求诊,她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被解禁出府。
她心里头止不住的偷乐,仿佛是得了颗糖的奶头娃娃,那嘴角的笑意就是藏都藏不住。
尘素看在眼里,心内暗暗叹气,娘子毕竟年幼,小孩子心性,哪能被整日关在府里头。
轿撵并没有走多久便停了下来,七娘她们下轿由王掌柜携家眷亲自迎了进去,大老爷与王家人又是好一阵寒暄。
七娘依照祖母要求一路带着帷帽,四面垂下的青纱完全遮住了脸,王掌柜他们就是再好奇也看不到神医娘子的丝毫风采。
大老爷委婉地拒绝了王家的茶宴,直接与七娘进了王老夫人的院子,王掌柜陪大老爷在外间品茶闲话,尘素随七娘进内室为老夫人诊治。
七娘取下帷帽方才仔仔细细询问了病史,又为老人家探了脉、施了针,然后留下一副药方,嘱咐王家每日来回报病情,便出了内室。
整个过程尚不足半个时辰,可屋里头的王老夫人已经停了连日来的哀叹,直唤着饿得慌。
王掌柜瞧着母亲没了多日的不适,满面喜色,一个劲地给七娘行礼道谢,又赶忙嘱咐管家送来黄金一百两。
七娘推迟,大老爷反复说着“不要。”,奈何王家百般强求只得收下。
七娘他们正准备打道回府,不想王夫人神色焦急地连走带跑地赶了过来,“神医娘子,神医娘子,求您救救我大郎媳妇,求求您!”
王掌柜神色一慌,腿脚便是止不住地软倒下去。
七娘不敢推脱,赶忙随着王夫人去了别的院子。
原来这王家长房孙媳现如今正是怀胎八月有余。今日不知怎得在后花园闲逛时滑了一脚,如今下头已经见了血,她也痛得昏了过去。
七娘稍稍探了探脉,幸好摔得不重。下面虽见了血,可是还没有明显惊动胎气,也无任何早产的迹象。
七娘给她施了针,又开了副安胎固本的方子给她服下,不多是王家孙媳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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