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噬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猫耳七七
慕容钦还说,将军夫人走后的十日后仁德老皇帝亲临了大越西南。冲进主帐,拔出尚方宝剑,一剑将那主帅给捅死了……
于是慕容钦便以此为入口查了查将军府夫人王语霖出阁前的事,原本定于一月后便下嫁长风将军的,莫名其妙的就换成了一年后,而且还是仁德皇帝亲自下的圣旨。听说长风将军为着这事还亲自问了仁德老皇帝,而那老皇帝的回答更加牵强,“王家娘子年纪虽到了,可是她还有一位姐姐尚未出嫁,她是年纪最小的,自然不能越了姐姐的去不是?”
之后,玩心重的王家三娘子常常翻墙出去,逛庙会,看花灯,吃小食,去帝都郊外散心,日子过得要有多潇洒便有多潇洒,直到……偶遇微服出巡的仁德老皇帝。
故事的开始总是美好中带有缺憾,仁德皇帝终于与将军夫人遇上了,可惜一个已经有了正宫皇后,一个也有了婚约在身,没有郎不娶,女未嫁,没有所谓的能够用来起誓的身份与价值,然而年轻,然而爱情的本身太过美好,两人还是偷偷许下了对方的誓言!
这,还只是开始!
还小?都已经及笄了,还是如此不知礼数!大老爷又狠狠地瞪了陈氏一眼。
三娘心有不甘,可到底还是不敢再说什么,甩开五娘的手愤恨地坐了回去,五娘满面尴尬。
“大哥,您看这件事该如何是好?”二房老爷问道。
一旁的尤氏暗暗着急,三娘话虽难听,可句句是实言,那个女子就是千好万好也不能成为三弟的女儿,如若不然,她手里还热乎着的大权又得花落别人了。
大老爷低声咳了两下,并没有立马回答。
这些天,旧病在身的他伤神不少,任凭一大碗一大碗的苦药喝下去也不起任何作用,稍稍一急就感觉出不来了气似的,他自己明白这次的病只怕是难好。
这些年,三弟不在,他里里外外的张罗,不仅仅人乏了,心……也累了,若是这次母亲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是不想活了的。下一辈的都大了,心眼也跟着多了起来,不安分的三娘,不争气的大郎,一个一个都不省心,长房到他们这一辈只怕会败落。
三弟不在,将军府便只是个虚壳。这些年,皇恩浩荡,往日过年过节皇上总不忘给份赏赐,可与昔日的情景相比。都不过是些皮毛。
若是,三弟还在……多好……
大老爷闭了眼,哀叹出声。
“大哥?”二老爷关切询问。
“二弟,我老了。又一直病着,往后府里的事还需你与弟妹多费心才是。”大老爷停下来喘了两口,“苏家家业是三房的,这些年,不过是我们这些兄弟在帮着三弟三弟妹打理罢了。如今,也是时候归还三房。”
听此,在场之人都是一愣。
“父亲!”三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大哥……”二老爷也很是惊讶,不待他出声,大老爷费力地挥挥手,示意他别问便接着说道:“小时候,父亲开始做布料生意,他总是天不亮就挑着担挤到港口进货,然后又急急忙忙挑着满担的布料围着岑州城一条街一条街的吆喝叫卖。才起家那会,日子过得特别紧巴。父亲都舍不得花两文钱吃碗素面,总是要等到日到午时,才挑着担转回家中拿两个馒头充饥,那会我们还小不懂事,母亲又总有缝补不完的衣裙顾不过来,父亲便只能就着碗凉水啃着冷硬的馒头。”
二老爷黯然伤神,其他人虽然都是第一次听说苏家往事,却一个个都沉默下来。
窗外,阴雨初停,微弱春日阳光一点一点散落下来。
“父亲便是这样。一肩一肩地将岑州苏家给挑了出来,后来,三弟争气,为母亲挣了个一品诰命夫人回来。自己却落得个英年早逝……”,大老爷哽咽。
“大哥……”
“老爷……”
大老爷费力地摆手,扫了眼下手座的大郎、三娘,“你们说说,如今你们吃的用的穿的哪样不是你们祖父母与三叔用了血汗挣回的,你们可有半点感激之心?”
“咳咳咳”。他这么一激动又咳了起来,连带着面色潮红嘴唇乌紫。
“大哥,您先缓缓。”二老爷赶忙给他顺气,又示意尤氏换了杯热茶。
“父亲……”五娘关切出声,看着二叔二婶忙碌又不好上前宽慰。
陈氏焦急地在一旁直抹泪。
好一阵忙碌,大老爷方才缓过来。
四娘扫了眼对侧,大郎愧疚地低下了头,三娘羞得满面通红,死死绞着手里锦帕,五娘关切焦急,可再一细看,双眼却是清明。
她不禁蹙眉疑惑,这个五娘越来越不简单。
她暗自揣测,大伯借病重提旧事,又费心思把早逝的祖父都搬了出来,再看看大家听后神色哀思,看来大伯这招以情制动用得甚好。
如此看来,大伯怕是早已经做好了决定。
“大伯,侄女有几句话倒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四娘收敛心思恭身询问,得到应允才接着说道:“仔细说来,侄女之前是半点不知苏牧梨来历的,可是这些天的相处,她的为人、品行与医术都是极不错的。”
四娘扫了眼三娘,“别的不说,就是她费尽心思救治祖母,就足以看出她心地很是善良。”她笑了笑,“更何况,祖母对她可是宠爱有加。”
不是喜爱,而是宠爱有加。
二老爷听闻眉头紧锁。
“侄女年纪小,见识浅薄,道不出大伯父那样的大道理,可是侄女知道,苏牧梨成为我们府里七娘也是件好事。”
“哦,你倒仔细说来。”大老爷眉眼一亮,赶忙追问道。
“是。”四娘嘴角略弯,“别的不说,有七娘在,祖母定是最高兴的,她老人家身心愉悦了,便自会身体康泰,她长命百岁了,便是我们阖府上下的福气不是?”
“再者,苏牧梨医术高明大家伙是有目共睹,现在全岑州百姓都传言她是位神医,远的不说,有这么一位神医似的侄女在您们面前尽孝,大家伙还不是个个身体康健,就是大伯父的旧疾想来不日也可痊愈。”
大家恍然,陈氏再认真一想,顿时欢喜不已。
四娘瞧着在座的神色变化,嘴角微翘,“另外,长远考虑,长风将军遗孤的存在,对于将军府苏家只会利大于弊。”
不是苏牧梨,不是三叔的女儿,而是长风将军的遗孤……
大老爷与二老爷不由得纷纷向她投来惊讶的目光。
四娘尚未及笄,小小年纪却能够从政治角度分析。又能为长远利益做打算,当真是不简单!
再回想她刚刚的答话,先是用这些天自己的亲身经历道出苏牧梨的好,再从老夫人身心健康分析她的妙处。然后又借用其神医之名增加说服力度,最后一语道出其中政治利益引人深思。这一层一层的分析,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二老爷望向女儿的目光已经更多的是惊喜。
“可是……”三娘听得语塞,却仍然不死心。
“还有什么可是!”大老爷沉了脸。“三年一次的选秀在即,七娘的到来的确是件好事。”
二老爷也点头赞同,“大哥说得对,七娘的到来,定会让皇上重新重视将军府,那么她们姐妹入选的几率便会水涨船高。”
三娘听此,先是蹙眉,再深入一想便会心一笑。
如此看来,她为嫔为妃更是指日可待了。
陈氏尤氏也纷纷喜笑颜开。
唯有一旁立着的五娘,冷眼瞧着三娘得意忘形的样子。面上虽然神色自若,可心里头却很不是滋味。
她也是将军府的娘子,只可惜是庶出……
“父亲,是不是七妹也参加选秀?”她故作欢喜,“若是如此,想来入选的可能性更大了。”
此话一出,大家伙的笑意僵在了嘴边。
三娘最是愤恨,府里人人都知道参与选秀的是她和四娘,好好的又提苏牧梨干嘛?
“老爷……”陈氏心内忐忑,两房早就商定好了人选。如若半路杀出个七娘,只怕她的三娘危险。
二老爷自顾自的品着茶,再怎么换,也伤不到他们四娘分毫。这些天三娘的娇蛮无礼全府上下有目共睹,更何况四娘知书达理、乖巧聪慧,又怎么是三娘可比的?这件事尽管让长房去伤神。
“事关重大,总得问了母亲再做定夺。”大老爷沉声道。
他正还想着叮嘱大郎三娘几句,不想王婆婆急匆匆地进了院子。
“老爷太太,老夫人急唤大家去参拜玄王。”王婆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误了时辰怕是会有失礼数。”
现在巳时三刻已过,再不去的确失礼。
大老爷带头赶忙起身前往。
这些天他与二弟也是多翻请求拜访,不过都被玄王以“事多”为由回绝了。
四娘没有同三娘她们一道,她悄悄落后几步,亲昵地挽住尤氏,“母亲,祖母中午怕是会设宴款待玄王呐。”
尤氏愣神,赶忙支使贴身婆子下去准备。
跟在一旁的王婆子听了去,眼里闪过赞赏。
一路上,不同于老爷太太们的焦急、四娘五娘的高兴、祖母的从容,七娘苏牧梨内心一直忐忑不安。
虽然与玄王仅有数面之缘,可是前前后后他已经救了自己两次,这些天,自己一心扑在祖母病情上,算是彻底把他给忘了,刚听半香说,他身边的随侍曾特地来过长风堂数次……
呜呜呜……她这样算不算藐视皇族、以下犯上?
等下会不会如同狗血神剧里演的,先被玄王当面厉声训斥一通,然后自己哭诉求饶无果,接着被罚跪、禁闭、抄《女戒》、《女德》,最后被丢到小柴房里蹲圈圈?七娘想起狗血剧里的经典情节,女主捧着个黑馒头蹲在柴房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别说多凄惨了……
她头皮一阵发麻。
玄武逸城不会这么变态吧?
还有,大伯三娘他们会不会跟着添油加醋?
若是祖母帮着说不上两句,那自己只怕会死得更惨了……
七娘想到这,小身板禁不住抖了两下,又默默地往人群里缩去……
但愿不会被一眼看到,但愿玄武逸城不会对此怀恨在心……
老夫人领着将军府上下前来参拜时,玄武逸城正兴致昂扬在窗边泼墨挥毫。
七娘缩在人群后面一板一眼地跟着行礼问安,心里头一直谋划着等会求情事宜,首先态度要谦卑,听到斥责啥也别说立马跪下,然后简要叙述祖母病情期间,自己如何忙碌医治如何焦急难安以至于无暇顾及其他,最后再反复求饶,当然,若是配上点眼泪就更好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算了,太不美观。
若是一定要罚跪、丢柴房,那也只能认命,千万别再闹,要是惹怒了前头那只,只怕体罚会更严重,她初来乍到,实在不懂这儿的游戏规则,先不管别的,态度一定要谦卑,一定要谦卑,谦卑……
倒不是说她怕被体罚,她是怕祖母担心,更多的还是对皇权的畏惧,鬼知道他们皇子皇孙什么个想法,前世她可是见多了上流圈子里那些个傲娇的二代三代,憋人随随便便一个不是,便会惹来他们的“抽风”发作,就别说还有些专爱鸡蛋里头挑骨头的变态了。
重活一世,她不求出人头地,但求和祖母平安喜乐……
七娘怀揣着小心思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倒是忽略了厅里头的动静,待她回神时,大老爷二老爷拥护着祖母正往厅外退去,而玄武逸城满眼笑意地目送。
就这样参拜完了?没有对她的斥责、惩罚,没有自己的哭诉求饶,没有后期的罚跪抄书,最后自己也不需要去后院柴房蹲圈圈?(未完待续。)
贵女噬约 229 一品贵女
“苏七,无论是南边安逸的岑州,大越边境的小城西城,还是中土大陆中的南蛮、北宜、玄武,只要父皇一日没有将你母亲放下,只要父皇一日还想着将军夫人,你的如今的逃离都是毫无意义!”
“苏七,解铃还须系铃人,彻查霍氏当年的旧案,我需要一个真相一个答案一个清白,而你,同样需要!”
“苏七,你可还答应?”
这些话,如同炭火烙上的伤痕,时时刻刻在苏七耳边回旋,玄武逸城和祺灵显然已经知道了此事,祺灵说,仔细想想帝都也还是好的,至少那里还有玄武逸城还有她祺灵郡主,还有熟悉的人可以援手。玄武逸城日日会到她这里来坐坐,闲聊或是喝酒,只是再未成提过半句一起去玄武的事情。
西城的瘟疫已经几近消散,半月来再未曾出现一例感染患者,待定阁的人数一日日在减少,病患居里已经空无一人,苏七将毒针疗法毫无保留的教给了当地的大夫,并将解蛇毒的方子一道,西城里神医的传说已经不知道被传唱出了多少分版本,苏七每次听了半香的高兴的话都是笑笑了事。
所谓神医,她从来都是不当真的。
楚晴走了进来,她道:“慕容钦公子准备后日拔营回帝都。”
“嗯。”苏七随口应了一声,继续手中的毒针制作。
“苏家二老爷的腿上已然无恙,太后娘娘已经派人前去接苏老夫人以及两位娘子回帝都,苏家四娘子与玄王殿下大婚在即,太后娘娘定了十月初十的日子。”
“我已经回了慕容钦公子,娘子会一道回帝都!”
话落,苏七抬起了头,她仔细打量着楚晴,最后却是松了一口气。
“也好,迟与早罢了,你与半香一道去整理行李吧。”苏七闭了眼。靠在了软榻上。
楚晴轻声出去了。
等到苏七再次睁开眼,慕容钦已经站立在屋子里。
他就是那般望着苏七,那样的眼神,有欣慰。有欢喜,有无奈,还有伤感……
苏七望着那眼神,一时无话。
近一月的行程,终于还是到了帝都。
苏七本想着赶紧回将军府好好泡个澡。换件轻快的衣裳,再躺在自己闺阁里的香软牙床上美美睡上一觉,然而,都是空想。
“怎么咱们娘子还没回将军府见上苏老夫人一面就得进宫啊?”半香小声的发着牢骚。
方才来了仁德老皇帝的口谕,进城后即刻进宫领赏谢恩。
楚晴扫了半香一眼,对着苏七道:“娘子闭眼休息吧,进宫的事还多着。”
半香赶紧递来薄毯。
苏七笑了笑,依偎在榻上闭上了眼。
若说到了古代社会苏七最讨厌的是什么,没出远门前她也许会说是没电没网没电视剧看,而今却只想狠狠吐槽这该死的交通工具了。
半香还一个劲的举例安慰她如今咱们乘坐的马车有多么多么好。可苏七却是只想哭。
不过是从西城到帝都,按上现代的距离估算,只怕还没有大湖南到京城那般远的距离,可是……她们已经走了近一个月!
一路上尽管是上好的马车了,可还是颠簸不断,说是走得官道,可是那驿站却是东一个西一个的,好几次苏七她们都是歇在马车上,天晴朗还好,若是遇上了风雨天气。苏七便是被搅得整晚整晚睡不着,上路不出两日那黑眼圈被已经很是吓人。
苏七后来想,也不知道来的时候是怎么回事,许是一心想着怎么来治好瘟疫。许是挂念着西城上万的民众,许是一路上要安慰着伤心欲绝的祺灵,还有可能是她终于逃出了帝都的魔抓,反正她是没有被着旅途的苦累给折磨到。
到了帝都,还要进宫?
苏七在心底恶狠狠地“呸”了两句,翻个身。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闭目养神。
想不到仁德皇帝召见他们不是在后宫也不是在御书房,而是在仁德正殿上,文武百官皆在场。
已经临近午时,不知道是今日的早朝一直上到了现在,还是仁德皇帝特意如此。
整个过程中间,苏七昏昏欲睡,所以她根本没有听清那些御史们都说了些什么样的赞美之词,直到封赏开始,苏七方才打起了精神。
她得随时准备好拒绝仁德皇帝赐婚的恩赏,对,是随时,一路上,自从知道了自己得进宫来领赏时,她就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话语,必要时还得哭求哭求太后娘娘。
苏七扫了眼御座左侧的垂帘,很好,太后老人家果真没有令她失望。
苏七心下稍安。
“慕容钦乃朕之皇三子,此次瘟疫自举为朕分忧,于治理瘟疫中立下汗马功劳,特赐封为钦王,赏钦王府一座,钦此。”
苏七心头一喜,接着却又是一酸。
慕容钦已经年十九,到了这个年纪没有封王的大越国只有他,本以为他回了帝都仁德老皇帝会落实好封号和王府的事情,没想到那老皇帝成天想着如何来接近她苏七,半点子都未曾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若不是此次瘟疫,慕容钦自己举荐上前,若不是朝中上百官员听了瘟疫便吓得半死,若不是仁德皇帝急需一位皇族成员前去安抚明心,只怕而今的封赏还轮不到慕容钦。
苏七想起了回程中邵公来说过的话。
“此次来治理瘟疫,乃是慕容钦公子自己的主意,那日一得到西城瘟疫侵袭死伤无数的消息,慕容钦公子当即便自请了陛下,同时也力荐娘子一同前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子不怕死,可老奴心中却是清楚的,慕容钦公子自幼体弱多病,身子骨比常人都要弱上许多,此次……离开帝都跑到瘟疫堆里,全然没有顾及自己的身子骨有多差,全然没有想过若是自己染上瘟疫会怎样。”
“临行前老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若是此次前去是条不归路,公子可否想过?”
“公子静立半晌。方才道:我……信阿七!”
那一刻,苏七心口酸酸的胀胀的,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苏家七娘子,苏家七娘子。还不领旨谢恩?”
毕福全尖细着嗓子,笑眯了眼,再次拔高了声唤道。
一时间,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苏七身上。
苏七茫然抬头,一眼就瞧见了立在太后身边的祺灵笑着点头示意。苏七赶忙跪下,高声道:“小女苏牧梨叩谢陛下隆恩。”
一出宫门,上了马车,苏七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圣旨。
方才自从领旨谢恩后她这心里头就一直不安稳,虽说当时瞧见了祺灵安慰的神情,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仁德老皇帝给了她什么封赏!
“哎呀,是一品贵女呐,而且还有封号,只是这封号怎么是个数字。……七?七贵女?皇舅父怎么取了这么个封号?”祺灵拿着圣旨左看右看,一直念叨个不停。
前来道贺的穆九娘子就赶紧解释道:“大越贵女乃是所有大越国未出嫁娘子最高的尊荣,分三等,三等贵女每年可封十名,二等贵女每年只可封四名,而这一等贵女,却已经有数年无人得此殊荣了,前一次我记得还是祺灵郡主十岁那年仁德陛下封赏的呐。”
苏七来了兴趣,问道:“祺灵,那你的封号是什么?”
“灵啊。皇舅父说了我小小年纪便是很有灵性,正好郡主的封号里也有一个“灵”字,皇祖母也说“灵”字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字,是以作为我的贵女封号。”祺灵郡主道。
“嗯……灵贵女?”苏七俏皮地说道。
“啊呀。苏七,不许笑话我!”祺灵嚷道,猛的一想,也跟着俏皮道:“七贵女……七贵女……”
穆九撵着锦帕笑出了声,半香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即便是楚晴。也是嘴角上扬。
于是,苏家三娘子四娘子进来时,霖雨阁里一片欢声笑语。
苏四娘心里头一沉,不出一月便是她的大婚之日,可是祖母好像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情绪般,苏七还在西城时便是日日在他们面前念叨着苏七,即便父亲摔折了腿,祖母也不见一丝一毫的焦急心疼,而今好不容易这苏七回来了,祖母就更是心里眼里只有这苏七了,为了能够在第一时间见到苏七,为了能够在苏七回帝都时他们能够去城门口迎接,祖母硬是要太后娘娘派来迎接她们的官船快了一倍的速度。
苏四娘想想便觉气闷,太后娘娘派人来迎接,那可是说了是因为她苏家四娘子不久便要与玄王大婚,是以才能得此殊荣,可现在好了,被祖母日日念叨着,即便是府里头的下人都以为是托了苏七的福。
如今封了一品的贵女,不说祖母了,就是自家那位母亲都再三交代她,得好生与这位七妹相处,多说些好听的,苏四娘就更是不耐烦了。
同样是苏家的娘子,同样是嫡出,不过是苏七有了个好名声的爹爹罢了,便要她这个做姐姐的时时刻刻让着她,让着她不说,而今还要时刻巴结奉承着她,想到这苏四娘便是心口火气直往上冒。
她想起了从前,还是苏七没有回将军府时的日子,那时候的苏三娘傲慢任性,十日里有五日是不见她来给祖母问安的,苏五娘又是个胆小怕事的,见着祖母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小媳妇样,即便是苏家的大郎,祖母也是颇有些微词,只有她——苏四娘,这位一品的国公夫人不仅仅从来未曾有过呵斥责骂,更是大小起便一直带在身边,虽说琴棋书画不是她老人家亲自教导的,可却是总不忘时时刻刻的问问她的学问,逢年过节,也只有她苏四娘可以一直站在国公夫人的身边,一同迎着岑州的官家太太们的行礼问安,一同接待着苏家其他亲戚们的问候,而她的祖母,也是逢人便夸她苏四娘乖巧懂事,可是……而今……
自从这苏七娘回了将军府,自从她成了三房的独女,祖母的心眼里哪还有她苏四娘的位子?
母亲私底下问她,祖母可曾与她说过嫁妆的事,苏四娘摇了摇头。母亲又问她,祖母可曾拿出她老人家的珠宝首饰来让她一同帮着瞧瞧,苏四娘还是摇了摇头,母亲不死心。接着问道,那祖母是否有说起过将军府的产业,岑州的铺子、船只,苏四娘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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