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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噬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猫耳七七
不过是,他多日来胡思乱想、痴心妄想一场.........
慕容钦心里头涌动着期盼、渴望、无奈以及等待的煎熬和失望,可纵使心里头万般滋味,终究只化成了嘴角溢出的一声轻叹……..
等待的时间便是答案。
慕容钦眼角闪过失望,缓缓松开了紧抓的双手,眼里神色逐渐恢复清明。
刚刚,是他失礼了。
可不待这歉意十足的话说出口,七娘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放在一侧微凉的手,神情很是急切与不忍,
“我…….我信!”
轻轻柔柔的话语飘落下来。
慕容钦顿时神色一僵,眼里头刚刚恢复的清明早已不在,涌动着的是惊讶以及…….喜悦!
她终究是信自己的,多好!
她的来信里没有只言片语的询问,那不是她害怕,也不是她胆怯,更不是她的不屑一顾。
而是,她对他慕容钦的相信!
他不由得回握住那双纤细玉手,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翘。
这世间,除了跟随自己多年的亲信,便只有她苏牧梨相信自己,义无反顾的相信自己。
他不由得紧了紧握着的玉手,眼神更显热切。
七娘回了神,脸色顿时郝然,慌乱地垂下眼睑,扭捏着抽出了双手。
刚刚自己也太…….大胆了。
就是放在前世,她也从没有如此主动的抓过一男子的手啊!
可是,方才她一瞧见慕容公子眼里的失望与哀伤,便是控制不住地说了那话,做了那事。
其实,在心底深处,她苏牧梨的确也是相信慕容钦的话!
“想来,这便是公子苦心安排七娘回将军府的原因了。”七娘抿了口清茶,神色恢复清明。
一年前,太行山角的故意接近,一月前从霁州赶回岑州,还有那日回府县老爷的突然到访,以及今日王家诊治的事情。
这一切一切只怕都是早有安排。
慕容钦神色一愣,眼里闪过赞赏,“娘子果然聪慧。”
如此说来,他接近自己,原来都不过是一场精心安排,并不是所谓的缘分。
七娘眼角闪过失望,终究是自己多心了…….
“可是公子又有何证据,来证明霍氏与我父亲母亲惨死无关?”
相信归相信,可是这证据却也是少不了的。
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
慕容钦从袖口里取出一串紫檀木佛珠。
“这串佛珠还是我四岁生日那年,玖能国师赠与我的,据说是国师亲手制作,它能驱魔降妖护佑我一生平安,所以母妃一直叫我戴在身上从未离身。”
他说起往事,言语间透露着淡淡温情。





贵女噬约 第五十九章 紫檀木佛珠
“那年,我刚满六岁,舅父的嫡长孙尚且不足三岁,那段时日总是异常哭闹,舅父想了许多法子都治不好侄儿的病,后来听了法师的建议,向母妃求借了我这串佛珠过去为其安枕。”
“果然,侄儿的哭闹便是再没发过,却想不到不出半月,霍氏便因长风将军一事被满门抄斩!”慕容钦眼里闪过痛楚。
七娘瞧着心有不忍,她稍稍迟疑,便巧妙的转移话题,“那……这串珠子……..”
慕容钦给她递送过来,七娘小心接过,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紫檀木佛珠,总共十四粒,颗颗圆滑饱满,大小形态完全一致,色泽乃是正宗的紫红色,因着年代久远,佛珠上可见几处细如牛毛般的纹路,就是人们俗称的“牛毛纹”。
七娘认得,这串佛珠正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小叶紫檀木佛珠。
在前世,她曾高价拍卖下一串作为送给祖母的七十大寿贺礼。
可是,她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是霍氏一族,在死前最后留有的慕容钦物件,其后一直到霍氏被诛杀死去多日,他才被告知。
所以,如果霍氏真的是被冤枉而死,那么极有可能,这串佛珠里藏有重要线索。
七娘又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仍然是没有任何收获。
小叶紫檀木质地非常硬实,在前世,它可是各国皇室用来做家具的最佳材质,因而这串佛珠历经十数年方才可见几处表浅的“牛毛纹”,若想在佛珠子里动手脚只怕是难。
那么,便只能是串珠的线了。
七娘心思一动,小心地分开紧靠在一起的两粒佛珠,艰难地露出了里面的串线。
她认得串珠的线,正是那方青蝉翼繁花墨梨手帕里的绣线,极其珍贵的北宜天蚕丝。
她再仔细一瞧,终于发现了异常。
北宜天蚕丝,据说以其异常纤细、异常坚韧、异常透明、异常稀有而著名,可是这根串线却不是完全透明的。
七娘不好再动佛珠,交还给慕容钦,“证据可是藏在佛珠串线里头?”
慕容钦眼里赞赏更浓,“娘子心思细腻,正是如你所说。”
他仔细找到细小的线头,格外小心地解着,费了好半天功夫方才解了开来,然后从包裹着数十根北宜天蚕丝的丝线里,抽出了一根细窄狭长的纯白色透明纱带。
七娘接过仔细查看,未见任何字迹图案,她疑惑地望向对面。
慕容钦会意,取过纱带铺平放于青石桌上,然后端起茶盏滴了数滴,只见丝带如同海绵般,吸了水迹立马膨大变宽变长,同时原本的纯白透明变成淡黄色,然后慢慢的上面开始出现淡黑色字迹。
七娘看得目瞪口呆。
寥寥数语的字迹却是龙飞凤舞、潦草杂乱,尤以见得当年书写者的急切与慌乱。
里面提及了长风将军之死,霍氏之清白,以及杨氏。
“杨氏?”七娘好奇追问。
慕容钦眼里闪过狠厉,“杨氏乃是前朝重臣,其祖先在圣祖皇帝御驾亲征西域时,曾舍命救下圣祖性命,杨家因此备受圣祖重用,之后家族中人才辈出,几乎涉猎了朝廷权势的各方各面,杨氏一时权倾朝野。不过,在前朝时期,杨氏家族就开始走向没落,到了本朝,族中仅有杨家长房老爷杨文公在朝为官,其胞妹被皇上纳入后宫,封为杨贵人。”
说道这,慕容钦眼里恨意越发明显,“杨贵人在入宫不到一年,便生下皇长子慕容祁,也正是今年年初被废的太子!”
“太子?”
“正是!那年六月母妃惨死,而八月慕容祁却突然被立为太子皇储。”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还记得,慕容祁被立为太子后,一时风光无限,群臣称颂赞贺,太子舅父杨文公也被提升为正三品都察院左副都御使,一时间杨氏一族水涨船高。
而他的舅父,霍氏长房嫡子,却被革去都察院左都御史一职,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凄凉下场。
而他,刚刚痛失生母,尚在孝期,却是被朝廷重臣多番指责痛批,世人百姓谩骂侮辱,亲人兄妹嘲讽嫌弃,就是往日里甚是喜爱他的皇祖母,也对他避之不见。
他仍然清楚记得,那日是八月中秋佳节,他既是罪妃之后,又是尚在孝期,是没资格参加宫中晚宴的,虽然心里头知道,许多人对他的不喜与嫌弃,可是他年幼,他胆小,他害怕,他极力想去寻求曾经的温暖。
于是,他挣脱了内室公公们的阻拦,义无反顾地跑进了万寿宫,见到了多日来很是想念的祖母。
皇祖母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宫人梳妆打扮。
他恭敬地跪下行礼,可刚刚开口唤了声“皇祖母”,便是哽咽哭泣起来。
然而,好半响都无人理他。
宫人们照样有序无乱地忙碌着,而往日里总是满脸慈爱笑容的皇祖母,今日也是格外的严肃冷淡。
她没有唤他起身,没有如往常般笑着招手让他过去,没有一把抱住他给他尝新制的桂花糕,她的皇祖母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便在梳妆完后被众人搀扶着离去了。
她那宽而长的,明黄色锦绣纱彩云金龙朝袍尾端,缓缓地扫过扑放在玉石砖地上的稚嫩双手,滑过他手背的彩云金龙绣线冰凉刺心,一如皇祖母最后留下的话语。
“哀家,不再是你的皇祖母!”
他呆呆地跪在玉石砖地上,大颗大颗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滴落到上等玉石砖上,“滴答滴答”脆响个不停,正如同他无比渴望温暖的心,一片一片的瓦解破裂……
他便是一直一直跪在万寿宫里,直到倾斜的阳光消散不再,直到夜幕无情降临,直到耳边传来远处喜乐的丝竹之声,直到手边的泪水连成一滩,他抽泣着,借着窗口射入的微弱星光,看见了自己眼里无边无际的痛楚,看见了自己伪装的倔强与坚强,看见了自己最后的……心如死灰…….
那一年,他刚满六岁……
往事如同雨季的潮水,向慕容钦喷涌而来,让已过弱冠之年的他,胸口仍是抑制不住的抽痛。
往事何其痛苦,又岂是不堪回首般……如此简单……




贵女噬约 第六十章 另有隐情
七娘突然地心口一阵悸痛,一抽一抽的,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在一下一下撞击自己的小心脏,她感到莫名的惶恐不安,仿佛从四面侵袭而来的浓浓伤感让她避之不及……..
她放在青石桌上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色血管越发清晰可见,她蹙着眉头大口大口地喘气,额间却是冷汗淋漓。
慕容钦察觉异样,“七娘,可是有何不是?”他关切地询问,又赶紧给她递过一杯温热的茶水。
七娘立即拿在手里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直到喝完小半盏方才觉得自己胸口的痛觉散去。
“多谢公子,方才…….七娘失礼了。”
“娘子可是旧疾未愈?”慕容钦关切追问。
“七娘不知。”她反复思考良久,摇了摇头。
她的确不知道。
自从找回了前世记忆,她以往的旧疾就再也没有复发过,身子骨也是越发的健康硬朗,除了…….上次在竹林小院里初见慕容公子。
可是那次,她也仅仅只是有过短暂的幻觉,幸得玄王提醒后便立马恢复了过来,并没有之前的昏迷、梦呓、抽搐等症状,应该也不是旧疾复发。
依照自己前世所学,她刚刚的胸闷气促、胸前区抽痛以及冷汗淋漓,可谓是典型的心绞痛发作的临床表现,为何她会突然出现这些症状?
她之前从未有过心脏不适,刚刚既没有剧烈运动,也没有情绪激动,还有方才那么浓烈那么突然的伤感是从何而来,她为何会有一种心如死灰般的绝望?
七娘眉头紧蹙,心里头的恐惧挥之不去。
她该不会…….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吧?
可怜她重活一世,醒来尚且不足一月啊,上帝要不要这么狠决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更何况,这个老旧的古代社会是什么身体检查都做不了的,她就是有心脏病也只能是怀疑,不能排除,不能确诊,最关键是不能医治!
她…….怎么这么悲惨,好不容易活到了异世,偏偏又将会成为短命鬼一个!
七娘想到这,当真是欲哭无奈。
慕容钦细想了想,再看到七娘满脸的不解疑惑,心里头却是越发肯定了!
“噬魂引,生死约!”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了然一笑,眼角眉梢的温情立现,“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娘子一月前方才大病一场,想来还是需要多加调养才是。
七娘听了,心里头一暖,倒真希望是如此了。
她缓了过来,心思便又回到了方才的话题上,“公子方才所言,便是霍氏灭门之后杨氏立马飞黄腾达,可是这并不能足够说明杀害我父母亲的便是杨氏啊?”
言外之意,小叶紫檀木里的线索只不过是霍氏的片面之词,不足以可信。
慕容钦听此后并没有不悦,反而是由衷地喜悦,苏牧梨果然如尘素说的聪慧异常。
她虽然直觉是相信自己,却不是盲目相信,能从前程往事里寻找到答案,然后十分理性地问他要证据,再到现在思维缜密的推理。
的确,仅仅有霍氏留下的遗言是不能证明什么的。虽然他母妃一族被毁后,最大的得益之人便是慕容祁,可是难道仅凭这些,便认定是杨氏一族陷害的长风将军然后嫁祸于霍氏?
岂不是太过荒唐?
慕容钦但笑不语,七娘眼里头的疑惑更是浓郁。
他悠闲地轻敲了敲石桌数下,随后,红木雕花门栏后缓缓走出一人,正是方才悄然离去的尘素婆婆!
七娘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唤出了口,“婆婆?”她仍然不信,“婆婆可是来唤我回府的?”
尘素却是恭敬地行礼,起身前还不忘唤了声,“慕容皇子安好!”
七娘脸上的惊讶不言而喻
原来,尘素婆婆一早便知道慕容钦的身份,原来这一路的安排都是早有预谋,原来她的身边也不乏欺骗她的人。
此刻,七娘心里头五味成杂。尘素婆婆是母亲的奶娘,也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些年以来,一直是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陪伴自己,可是……..
她一直以为,祖母、半香和尘素婆婆是她此生最为信任最为重要的人……
七娘心里头道不出说不明的难受。
今日,她亲身经历了太多的意外。先是慕容钦承认了自己故意接近以及连番的精心安排,然后是父母亲惨死另有隐情,再到如今尘素婆婆的刻意欺骗。
之前,她所以为的缘分情缘,原来不过是精心设计后的相遇,她所信任的身边人,却也是背着她与他人另有所谋。
尘素满脸歉意,不停地赔着不是,又将自己如何与慕容钦见面,如何与他定下的约定,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娘子,老奴当初也是无奈,才不得不欺瞒着您的。”尘素仍然跪在地上,言语间满是无奈。
的确,一年前的自己半痴半傻,还是个站不能立口不能说的傻儿,就算婆婆告诉于她又有何意义?
可她这心里头还是难受。
“娘子,当年将军与夫人惨死后,老奴依照夫人遗言,带着娘子隐居避世山野多年,直到慕容皇子找上前来,方才……方才……..”她不由得哭出了声,便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七娘看着尘素婆婆匍匐在地哭成了个泪人,她也是于心不忍,婆婆毕竟是无奈之举,毕竟也是为着她母亲为着她好的。
她起身上前搀扶起尘素,“婆婆所作所为,都是为着我父母为着七娘,又有何错?”
“娘子……..”尘素满脸的不敢置信,刚刚擦干的眼角又有泪溢了出来。
七娘叹气,“婆婆无需再自责了,事出有因也是不得已罢了。”
一直在旁边冷眼瞧着的慕容钦,听得此言神情一怔,望向七娘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同病相怜。
事出有因,身不由己!
这些年来,他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如此?
日头开始偏西,方才还是夹带着暖意的微风,此刻吹在身上便多了几分凉意。
时间有限,尘素婆婆便是简要的将往事说了个大概。
原来,当年长风将军在七娘未满周岁便挂帅上了战场,此番对阵的正是南蛮与西域的十万联盟大军。敌军不敌将军神勇,便使出奸计,从岑州盗走七娘以此威胁,虽后来夫人成功救下娘子,可长风将军却是惨死沙场。
然而,将军夫人在扶灵回岑州的途中意外收到情报,说将军之死其实是被朝中奸人所害,她愤恨至极,一路追查线索到了帝都,后来因为南蛮与西域又进犯我国,夫人报仇心切,便是不顾劝阻再次上了战场。
然后……..便是再也未能活着回来……..
“这也是夫人生前留下的遗物。”尘素从怀里掏出了个手帕递了过来。
七娘一层一层地打开,如抽丝剥茧般,最终藏于里面的只是片碎玉,确切的来说是半块玉扳指。
“看看上面是否有字?”慕容钦提醒道。
七娘依言仔细查看,内面果然有字。
“川?”七娘疑惑地抬头,试探地询问,“谁是川?”
慕容钦神色一暗,“废太子慕容祁,字川。”
也就是说,她母亲身前已经查到了废太子身上,也就是说,杀害她父亲的真的是另有他人,也就是说,慕容钦与她苏牧梨之间并无不共戴天之仇!
七娘不知为何,心里头一松,面上却是神色如常,“公子此番大费周折,难道只是向七娘道明真相?”
慕容钦舒心一笑,“此番,一是向娘子道明真相。”他停了停,眼角闪过坚定,“二来,便是希望日后,娘子能与我一起查明长风将军的真正死因。”
他回身,宽大的白色衣袍在晚风里徐徐展开,粉色樱花片片落入他的怀里,细斜的春日阳光倾慕他的俊颜,更衬得他风之卓越、清贵俊朗。
他问,“你可愿意,七娘?”




贵女噬约 第六十一章 原委
那日,七娘他们回到府里,已经是华灯初上,老夫人从接到报信起,便固执地一直在将军府前院焦急等候。
大老爷一进府,便被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场,虽然七娘一直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可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还是一股脑的将火气泼到了大老爷身上。
七娘把临时为王家媳妇诊治及答允日后为其纠正胎位的事说了,可没待她说完便被老夫人给直接回绝。
任凭大家好说歹说,老人家就是不肯放七娘出府,就是四娘委婉地劝说都被直接驳了回来。
四娘一脸的委屈闭了嘴。
最后,还是七娘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王家若是愿意,便可每日来将军府让她诊治,祖母可以随时监测。
这样,她可以既不出府,又可以治病救人,最为关键的是让她老人家安心。
听王婆子说,祖母从午时起便是一直守在前院,焦急不已,期间几次要求出府来接她,幸得有四娘她们相劝方才没成,而祖母的午膳基本没动。
七娘心里头越发难安,祖母自从失去过自己一次,如今对她便是格外的看重,怕是比自己的健康生命都更为重视。
她不由得轻叹,这是爱,也是枷锁。
可她,还是幸运的,至少此生,在这个异世空间,会有自己最为爱重的祖母相伴一世。
夜间,七娘便搬来了长风堂暖阁,老夫人美其名曰:回家。
可……霖语阁距离长风堂正厅不过百米,然道不是和您老在一块?
于是,将军府里头上上下下便又传开了,三房嫡女七娘才是最得老夫人爱重。
七娘侍候着祖母睡下方才由王婆子送回了暖阁,尘素正在给她铺床。
七娘见了,心里头便是一沉,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婆婆,先别忙活了,可否陪我说说话?”
她是个直性子的人,更何况是对于自己最为亲近的人,她做不到怀疑,她也不想去猜测,与其费劲心思费劲脑力去胡思乱想,倒不如堂堂正正问个清楚明白。
尘素停了手里动作走了过来,其余的丫头婆子,知趣地掩了房门退了出去。
“坐吧。”七娘示意尘素坐于对侧,尘素稍有迟疑,便自己搬了个杌子坐了下来。
“娘子,最初是老奴将您隐居山野的事透露给慕容皇子的。”尘素心里清楚,与其让七娘来开口询问,倒不如她自己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如今走到了今天,她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隐瞒了。
七娘听得此言,刚刚端在手里的茶盏便又放了回去。
“还是在您未满三岁之时。”尘素神色戚戚,“正值冬季,太行山脚大雪连连下了一月有余,大雪封山,老奴本事小,家里头备的粮食已经不足,万般无奈下,只能乘着大雪带娘子出山,没想到半路上恰巧碰上了被困山里的土匪,老奴一人敌不过,身上的干娘粮以及夫人留下的首饰都被抢了,老奴受了伤就更是走不动,可偏偏娘子夜里便发起了高热。”尘素眼里痛意明显。
七娘听得心头一颤。
“夜里头大雪仍是不断,咱们又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娘子高热不退,开始还是哭闹不止,后来便已经半是昏迷,老奴身陷绝境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尘素没有说,那时她绝望到想到了自杀,想到了干脆带着七娘远离这个苦难的世间。
于是抱着浑身火热的娘子,她绝望地跪倒在及腰深雪地里,求着死去的将军及夫人给她指示。
夜半,山野,大雪纷飞……
雪水从裤脚、腰间、头顶一直一直浸入她的心里,冰凉刺骨……..
然后,慕容钦的亲信便出现了。
尘素尤记得,漆黑夜里远方那一盏朦胧灯火的出现,带给了她此生最大的喜悦!
她不顾一切地呼喊,不顾一切地朝着远方的灯火跑去,怀里抱着七娘,夜黑又看不清路,她只能用手艰难地将及腰深的雪沙扒开,她接二连三地摔倒又赶忙爬起来,接着往着灯火追去,她一直不停不停地呼喊,直到声音嘶哑,直到精疲力竭…….
后来,娘子成功获救,却也被精明的邵公识破了身份。于是,之后订立盟约,再到计划实施,都是如此水到渠成。
“这么多年来,慕容皇子一直接济咱们,又派出护卫随时护佑娘子的安危。”尘素说道这,停了停,仍是将心底的话道了出来,“一月前,娘子在回岑州途中突然病发,我们正被困于张家村,若不是慕容皇子及时送来救命药,只怕…….只怕今日便是见不到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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