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

这种社会底层的苦哈哈，除了被施舍一些同情，向来是不招人待见？但此时，欧腾清楚感觉胸口涌起一阵酸涩，无论做多少慈善，都不可能改变国内现状，外来务工群体庞大，凭个人也只是尽些微薄力量罢了。他们的医疗保障，文化教育，政策扶持……本就不是自己该插手的领域，别管闲事？
“老板，买票找我啊！”一个戴军绿雷锋帽的愣头青，蹿到欧腾旁边：“我这软卧都有……”
“啧啧，实名制，你们黄牛党用啥高科技搞票呀？”何小北一边讽刺，一边悄声提醒：“罗波郑逍遥已经在排队，欧先生不用理他……”倏！欧腾双眼，却仿佛射出锋利刀光，一把推开男佣，上前抓住愣头青的胳膊，猛劲摇晃：“王嘉兵？下沙建筑265工队？苟二根在哪里……说，他妈快说！”
“兵子，你还敢乱骗钱？”李板勾他脖子，连连给欧腾道歉：“我小弟不懂事，老板别……”
（6）
一刹那，松手，望进人潮，欧腾第一眼就盯准那个该死的臭小子，竟然穿着卡其色脏棉袄，藏蓝色休闲裤，破烂运动鞋，搭配那土掉渣的气质，显得丑陋至极，难看死了！欧腾在心底不断嫌弃。
正听工友们唠嗑扯淡，聊风流韵事，讲黄色段子，悠闲瞎瞧着四周，苟二根第一眼就瞥见那个该死的禽兽，竟然穿着六班班服，藏蓝色羽绒棉袄，卡其色休闲裤，黑色马丁靴，无论怎么搭配，威严的气质却丝毫不减，仍旧一副凶狠霸道的样子！欧腾还是那么恐怖，那么阴魂不散，那么讨厌……
斜斜相隔不到二十米，旁若无人地相视良久，甚至完全摸透彼此下一步，苟二根蠢蠢欲逃，欧腾蓄势待追，他们仿佛能“心有灵犀”倒数读秒……一句：“还没刷出票？”话音刚落，托着俩蛇皮袋俩大布包的民工猛弹起腿，朝验票验证口狂奔，欧腾正准备怒骂男佣，罗波郑逍遥兴奋哇叫：“我们买到一张k307开往鹰潭的退票？！欧先生，欧先生，欧先生……不过这是无座的诶，您要吗！？”
“要！”来得早，不如来的巧，简直是中彩票……欧腾接过“站票”迅速朝苟二根狂奔去……
“完蛋，会不会出事？”何小北深深叹气，不详预感越演越烈，不禁掐住罗波手臂：“欧先生不是想抓苟二根！连身份证都使用，是早就打算和苟二根一起上车……那谁来保护欧先生安全？”
“我们真完蛋了啊……”郑逍遥一句哀嚎，凯岩的男佣们凄凉傻在售票大厅，一番思考，欧腾已经彻底消失在人山人海中？这种荒唐行为，大概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任何支持，没人翘首以盼……
“不……”目睹欧腾付给老妇女千元，成功插队，苟二根心脏跳出嗓子，鸡皮疙瘩哗哗掉地。
“你已经野在外面九天半，明儿就是大年三十。”欧腾十指握扣民工：“除夕，跟我回家。”
“别……”炙热的手掌，烫得苟二根满脸羞红到耳根：“你，你不是要跟官小姐结婚了么！”
“瞎说，我怎么可能娶那种阳奉阴违，处心积虑的老女人？”欧腾弯起食指，又无奈又狡猾地刮了刮民工鼻子：“但策策的事，回家再找你算账……或者，答应我乖乖听话，那些，一笔勾销？”
“滚！”一席耳语，气得苟二根七窍冒黑烟，这该死的东西，到底把自己当什么，是不是早就忘记他也是个男人？却是个不敢找老婆，不敢生孩子的窝囊男人……苟二根恨死欧腾，恨死自己了。
“你不想回家，行，正好老子半年都没旅游……就在外面干干。”欧腾强行卸掉民工肩膀的乡村风格蛇皮袋，迅速挂上自己胳膊，手臂搂住苟二根，恶劣警告：“再动？再动我舌吻你五分钟！”
轰！恶心得苟二根屏住呼吸，欧腾抽走他手中身份证和车票，与自己的一起丢给工作人员……
（7）
11时41分，清脆女声广播：“各位旅客请注意，开往厦门的k307次列车即将发车，请各位旅客拿好随身携带的行礼，物品……到1号检票口排队等候检票……”周围吵闹得堪比菜市场，欧腾默默牵着苟二根，默默扛着一大半行礼，前胸贴后背地随检票大军默默往前挪。一贯vip，贵宾总统主席享受各种特权的著名企业董事长，如今，被个蠢民工勾引来这普通候车室？！哈哈哈，欧腾突然大笑……
“嘿，老板？原来这人认识苟二根啊……”沙健一群结伴工友，不知何时跟到了背后，王嘉兵热情猛拍欧腾胳膊：“你是哪里人？这件羽绒服和苟二根送我的一模一样！难道不是山寨的吗……”
“他是山寨的！”苟二根憋着一肚子气，终于找到发泄法，指住欧腾骂：“这人是逃债的，欠别人几百万不还，公司亏本破产……”越说越来劲，苟二根居然脱口：“老婆孩子也跟别人跑了。”
“兄弟你真可怜。”王嘉兵脸色僵化，同情地施舍一根红梅给欧腾：“这年头谁都不好混。”
“对……”欧腾一边重捏苟二根手掌，一边故意将错就错：“我这趟就是来抓老婆回家的！”
世态炎凉，虎落平阳被犬欺，三十年河东河西，谁没个倒霉时候？15节车厢门口，本没啥干劲的检票员，硬是被欧腾咄咄逼人的伟岸气质刺激一怔，立刻温柔解释：“请先生从18节车厢上车？”
欧腾瞥了瞥自己的票，即使是站的，也必须对号入座，他瞪苟二根一眼，独自向尾巴迈去……
作者有话要说：1、现实背景和正文无关（正文是架空）番外中任何发展暂时和正文无关（含剧透）
2、写本篇主为记录一些见闻（关于农民工，也许以后会尝试写纯现实向的文，吧）
3、番外未完，不出意外再写一章。基调，保持在治愈氛围……欧先生，是不？
4、预告：天朝火车上，难免有各种奇葩，呵呵呵





禁止 第69章 春运番外列车游势（二）
鱼龙蛇鼠混杂（附小剧场）
（1）
一边帮苟二根放东西,一边好奇：“刚才那个男人非常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刘驰义将自己80号递给父亲：“你坐靠窗位，我坐你88号，正好坐二根叔叔旁边。”他仍旧改不了这称谓。
除掉列车长办公席车厢是个位数2、7或3、8靠窗,其余车厢都是个位数0、5或4、9靠窗，苟二根的座位89号，右侧两人座,幸运靠窗,距离洗手池第五块……他倚着车壁,抱着碗面火腿肠,早饭啥也没吃，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却提不起精神去接水……一想到欧腾在18节，仿佛瞬间抽干苟二根所有力气，那个男人竟如此穷追不舍，躲王嘉兵老家的计划彻底泡汤，该咋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帮你。”刘驰义热心抱走三碗面，前脚刚去接水，座位当即被占，顿时，苟二根屏息……
不知欧腾怎么会突然坐到旁边？可这种阴魂不散的节奏，恐怕没人比自己更了解！苟二根嫌弃地连续往里挪着，扭头望向窗外风景，下一秒，一只宽厚的手掌色狼抚摸在他大腿上，直逼禁区……
“你干嘛？”苟二根慌张低吼，正使劲推欧腾，砰！一声拍桌响，对面，一位假皮草中年女人怒骂旁边的眼镜中年男人：“没买u型枕？好你个陈建国，又不让我陪女儿坐飞机又不肯订卧铺，这也省钱那也省钱，当初老娘他妈瞎了眼才嫁给你这种穷书生……”男人不答话，默默剥橘子给女人吃。
“刚住进咱家胡同儿的时候，我爸就说买房买房，你偏不，瞎搞投资？”大概是痛处，女人恼得咬牙切齿：“当初老娘看的三环那套房，每平方米五千二百五，现在连二手房都敢加个零！隔壁赵叔儿子买的五环那套房，每平方米四万四千四……看看咱家损失多少钱？你考了博士，有屁用吗？”
“中国这情况，太……”男人无奈叹气……虽然这两口子不算大喊大吵，但坐在对面，却能听得一清二楚……无法摆脱欧腾的色狼抚摸，苟二根立刻讽刺：“房地产老板最恶心，坑死老百姓！”
啧，欧腾面不改色，淡定抽出粉色主席：“一百，买你半袋橘子。”于是，他默默剥橘子，一片片喂给苟二根吃，被拍开再喂，被拍开再喂……耐心不是一般多！故作一股纵容，宠溺的劲儿……
“叔叔，这是我的座位。”刘驰义将碗面放上桌，直直盯着欧腾，愣了良久：“我要吃饭。”
神情显露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堪，欧腾纵身而起……和皮肤黝黑，满脸污垢，棉袄破烂的伯，和皮肤蜡黄，满脸雀斑，一米五多的妇，和皮肤白癣，满脸破创，衣皮龟裂的哥，和各种……站过道。
（2）
正当下，一位黑夹克黑裤黑鞋，高壮刚硬的男人，背后，紧跟一位精健挺拔的大长腿帅哥……
——龙振飞，内穿着私人定制的浅灰色牛仔衬衫，条纹双肩背带，红棕色西装裤，黑色系绳尖头亮皮鞋，外披一件松石绿色呢风衣，天生衣架身材的t台模特，似乎比孔雀开屏更耀眼！此时，他右腕缠裹着粗线麻花围巾，与全黑安子烈的左腕牵连？周围杂乱拥挤喧闹……淹没金属碰撞声，谁都不知道这围巾下，他们，正被手铐铐在一起！从昨夜潜入春普堂基地，10小时成功救人，安子烈左手始终紧扣着无法摆脱禁锢的龙振飞，右手拎俩小型金属箱，设法追赶——冲进15节车，总算找到欧腾。
一边是最放不下的男人或……一边是最尊敬的领导或朋友或家人？导致他冒出黑眼圈，绝不允许龙振飞和欧腾涉足任何危险，哪怕牺牲自己也……安子烈深深松口气，悄悄报告：“董事长，这回真让您受惊了……非常抱歉，春运期间，软卧早就客满，既然不必张扬，我已经通知何小北联系他的远房亲戚的哥哥的二舅舅的表姑的同事的弟弟，是列车长，确认订好第2节车厢，三个硬卧位置……”
安子烈甚至在欧腾耳畔命令：“请您先去，我和龙振飞负责架苟二根，保证他不敢再撒野！”
然而，这两位“招摇过市”的男人突如其来，加上欧腾本身就散发一股超强势霸气，立刻吸引无数目光，促使周围迅速安静，特别是三少爷的异常英俊和超酷炫装扮，仿佛令时间都停止……目睹他们三个该死的男人，连乘务员叔叔都被震掉下巴！龙振飞往桌子靠近一步，盯住苟二根：“亲爱的根子弟，好久不见。”他稍微弯下腰，旁若无人开玩笑：“又敢跑？晴豹爷命令你必须给他拜年。”
大概除掉……就只有苟二根听得懂。瞥了瞥残缺左手，不得不回忆起海晴天……让自己给那挨千刀的狂暴神经病拜年？等到下辈子也不可能……斜龙振飞一眼，太帅，苟二根早被帅得麻木了……
然而，距离最近的刘驰义却心颤肉跳，之前已经被欧腾吓得发愣，又降临这两位……和全场群众的各种复杂感受一样，他脑袋里不禁冒出一丝惊为天人的倾慕……谁？怎么会认识苟二根？无论任何角度都与“普通现象”格格不入的违和……无数疑惑！部分好奇者甚至离开座位，逐渐靠近过来？
——意料中，这三个该死的男人随便就引起围观，气得苟二根吸了大口面条，心情跌到谷底。
如今的下属，他妈愈发不把老板放在眼里了……顿时，欧腾果断推安子烈一把，凶瞪警告，擅自隐瞒民工下落的账没跟这王八蛋算，居然还敢让自己先去？苟二根杵着他欧腾怎么可能离开！碍事的废物又破坏掉自己一番计划？恼得欧腾立刻抢走碗面，没收苟二根的叉：“以后不准再吃速食！”
“你干嘛？”看自己的香辣牛肉面被倒进垃圾袋，苟二根揪住欧腾耳朵，旋转：“你滚……”
“臭小子！”被咫尺高音震得脑袋一嗡，欧腾一掌拍住苟二根的放肆爪子，猛劲托人：“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马上跟老子去2节卧铺，下一站下车，否则我……”随即，欧腾又一个反应，自己混得真不是一般的好哇？如今，都要靠男佣的乱七八糟关系，才找到列车长帮忙嘛……
可就这几秒思考停顿，他却突然头皮剧痛！？
（3）
——左手被拽，苟二根条件反射举起右手，怒扯欧腾头发。他实在不懂到底该怎么拒绝他？！
这副“死不吸取教训，死不悔改，死做对……”的德性？安子烈早看透这蠢货，不知好歹，没人比自己更清楚，苟二根给欧腾带来多大麻烦和……简直忍无可忍……所以才迫切希望这蠢货滚得越远越好！可欧腾对苟二根太执着……100%严重偏执？安子烈凶瞪民工，浑厚低沉粗音：“苟二根！”
一声大吼，足够恐吓苟二根松手听话，毕竟他知道安子烈功夫超吊，见识过安子烈和海晴天之间各种拳术搏击格斗pk……打从北一郎餐厅决战，苟二根就开始害怕安子烈！一个欧腾已经导致他心脏超负荷，再加上个“武林”高手？心脏直接跳停！又清醒之时，苟二根都被移驾到38号座位了……
正当下，原本关注着龙振飞一行男人，揣测讨论，窃窃私语的群众突然恢复喧哗？只见39号座位上有个满头白发，目测至少古稀的老爷爷貌似要躺倒？站过道的中年男人赶紧扶他：“爹，爹？”
老爷爷戴着一顶解放军帽，穿着陈旧的军绿棉袄，好几处连接口都掉了线，露出白絮……他脸上干燥脱皮，手上破裂出血，粘了胶布，染了灰尘，结了脏痂……苟二根顿时回忆起自己的……眼睛倏地湿润，不仅感触！他竟搂住欧腾手臂，立刻大吼：“我们有卧铺位置，我们捐给老爷爷睡觉！”
苟二根第一次主动？习惯各种大场面的欧腾怔住了！难道置身群众聚集处，潜意识很兴奋？
“让一让让一让，站票的分散开……不要堵住过道。”一个身材纤瘦的制服小哥，抱一盆玩具生活用品，连续叫嚷：“手机充电宝120块八折卖，短信微信发qq，音乐视频看电影，长途不寂寞。”
小哥走到苟二根旁边，却目不转睛盯向欧腾和龙振飞，思考好几秒才挪掉视线！稀奇人物的来历不敢过问，但扶持老幼的政策还是要落实的：“这位大爷没事罢？要不要先去乘务员休息室坐……”
“不要……”苟二根趾高气昂地重复宣布，一拳捶欧腾胸膛三下：“大老板说他让出卧铺！”
太聪明，太擅于察言观色，太憎恨区安集团的龙振飞，轻易看透民工搞的小鬼点，一偏头，正好瞥见47号座位是孕妇，他就学苟二根瞎起哄：“我的卧铺也捐，2节01下铺，捐给这位准妈咪……”
“啊？”一刹那，孕妇脸颊发烫，不仅被大帅哥深情款款直视……她更心花怒发：“我可是坐到厦门终点站的呜，还当心今晚没票补呜，你真愿意吗？”龙振飞电力太大，孕妇害羞地双手捂嘴。
……轰！周围随即一片欢呼雀跃，群众赞不绝口：
“他们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雷锋精神的青年俊杰……”
特别角落，一撮正在看棒子剧《继承者们》的女学生尖叫：
“哇哇哇，穿呢风衣的大帅哥，绝对比李敏镐帅，绝对……”
“哈哈哈，谁说我们天朝没大帅哥？你赶紧拍照我发微博……”
“只能拍那三个帅哥！旁边有个粗汉土包子，千万别拍进去……”
（4）
没办法，龙振飞是故意添堵，找欧腾的茬，安子烈无奈瞪住他，暗示三少爷不要闹出大事。
对，龙振飞确实不敢当众害欧腾，春普堂追兵在后，自身难保，无法动真格令他很不爽……
但，欧腾最不爽！一把捞住苟二根的腰，脸和脸咫尺靠近，低吼质问：“谁他妈说要让座？”
“大过年的帮帮忙不行吗？你那么多钱……帮帮忙不行吗！”苟二根来劲了，鄙视欧腾：“大男人站过道怎么着了？你看旁边这大哥，胳膊还吊着石膏……不想站就滚！”他也懂上纲上线了……
“爹，能走不……”手骨折的中年男人搀扶老爷爷站起来，准备去卧铺……欧腾满脸黑线，苟二根浑身颤抖，但发泄一次是一次，还是斗着胆扬声高喊：“大哥你胳膊受伤，我背老爷爷过去！”
意料中，欧腾被“豪言”成功激将，立刻脱掉羽绒服，挡开苟二根，拉开中年男人，干净利落主动背起老爷爷，准备穿越十几节拥挤车厢……周围顿时一阵掌声，乘务员阿姨迅速为他疏通过道。
与中年男人的站票，右侧39号老爷爷的座，左侧47号孕妇的座交换……借凯岩男佣何小北关系订的三个硬卧位置已经全泡汤！记得欧腾临走一瞪，歪了歪嘴，点了点头，一脸尴尬表情布满暴风雨前的宁静……无所谓，苟二根已经活一秒算一秒，破罐子破摔，反正很快就会被欧腾往死里欺负，能趁机报复就趁机报复！他凄凉坐回自己89号，大家却当禽兽成雷锋，真希望欧腾可以一去不复返……
然而，光靠外表闪耀，不可能100%吸引群众，15节车厢才刚掀起的风波，还是有人懒得关注。
——对面骂房价的两口子依然在战斗，假皮草女人撩句狠话：“老娘真后悔陪你回去过年！”
“吵！这么多人，不嫌丢脸？”终于，眼镜男人也发了火：“不待见我家，咱们就离婚。”
“好你个陈建国，说出心里话了是罢？名正言顺找你大学初恋去！”女人之前还顾忌，这回算彻底旁若无人：“谁怕谁？离婚就离婚！两个女儿，房子车子都是我的，你他妈一毛钱拿不走……”
举起一筒未拆封的薯片就要砸向老公，突然，她的手腕被牢牢扣住，悬在半空，瞬间愣住了。
龙振飞抓着这女人，随便瞥一眼，不想放电也电得她脑袋发晕，智商降低……安子烈拿出一叠百元人民币，协商：“一千，我们换位置如何？分别在39号，47号，正好你和你丈夫都需要冷静。”
“没问题，距离产生美嘛！”一边收钱，一边微笑，在大帅哥面前，连泼妇都懂得温柔细语？
“hi，亲爱的根子弟。”对面竟变成龙振飞和安子烈？苟二根绝望得头皮麻辣，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步田地？自己是不可能成功逃跑了……破天荒，苟二根冷哼大笑，到底谁是谁的倒霉幸运……
——安子烈正想发短信报告欧腾，却回忆起董事长临走一瞪，只有“盯紧苟二根”的涵义。
男佣罗波说过：“欧先生这回追捕民工，只带卡包，三万现金，一部私人手机，已关机。”
（5）
十几节车厢，一趟来回一番折腾，即使又出财又出力，欧腾仍旧是站票！眼色暗示，他却不知道安子烈左手与龙振飞右手正被手铐牵连，根本无法给自己让座……汗了大半身的董事长又各种汗。
“怎么去了那么久？已经错过霸州。”啧，甚至命令欧腾俯下头，安子烈于耳畔报告：“目前卧铺客满，一般关系肯定补不到票。争取抵达任丘站能成功带苟二根下车，若发生暴力拒捕情况，请董事长做好长途跋涉的准备！如果实在没空位，可以随时叫李项荣找铁道部部长，不用您亲自……”
“闭嘴！”欧腾低吼，光提起李项荣就烦，无数异样眼光也烦，看见龙振飞逗民工最烦。坐在过道行礼上吃酸辣粉的小孩，扑到腿上要他抱，一嘴油蹭着裤子，欧腾满脸黑线，俯视苟二根，复杂表情维持几秒，尴尬却完全消散？他昂首挺胸，高声宣告：“我站这，苟二根去哪儿，我去哪儿。”
毕竟他们已经足够抢眼……虽然公众场合是不该再引人注目，但为什么不像从前一样，随便找个高层领导拘留民工？何必亲自出面，何必亲自上火车，何必亲自惹麻烦！强硬绑架苟二根回家，简直易如反掌……难道欧腾彻底觉悟，即使拥人在怀，也无法满足内心深处渴望的某种欲念么？对这臭小子要求越来越高，不仅张开双腿，翘起屁股，而且必须记得，必须在乎？甚至，欧腾都没信心……
无所谓！来日方长，存在自己制服不掉的人？他欧腾愿意耐着性子，就是苟二根烧了高香了。
13时13分，机械叫卖响起：“盒饭，20块……”乘务员普遍没啥干劲，游魂似的推着车，不知来回了第几趟……苟二根已经饿昏了，舍不得买盒饭的民工，正摸出一碗老坛酸菜……对面的三少爷突然甩下粉色主席，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龙振飞也饿昏了：“要五盒，根子快去挑个味道！”
吃饱喝足才有力气逃跑。这是和欧腾在一起后，苟二根记得最清一项技能。他赶紧站起来，怒抢一盒鸡腿饭，搓着手掌，准备进食。这民工气势汹汹，一把脱掉卡其色棉袄，猝！一脱吓一跳……
相同的黑色毛衣，胸膛精妙织着“游乐场旋转木马”五彩缤纷图案，不仔细看，根本无法辨认出欧腾的每只木马都是穿骑士之类男装，象征攻，苟二根的每只木马都是穿蕾丝之类女装，象征守。
“嘿，抓老婆回家的老板？你怎么和苟二根穿的一模一样？”坐14节车厢的王嘉兵，一边挪到欧腾旁边，猛拍人胳膊，一边命令苟二根：“让开，我跟高材生小义聊一聊……”话音刚落就愣了！
“你，你是小安子？”一阵回忆，刺激得王嘉兵寒毛竖起，欧腾拍拍他吓傻的脸，和安子烈彼此对视，意味深长。这民工比苟二根矮半个头，也比苟二根机灵，比苟二根幽默，比苟二根懂事……
（6）
正当下，耳畔传来三少爷低吼：“太难吃！”一口盒饭呕进垃圾盘：“简直黑暗料理，一股化学药剂腌制的臭，这配叫中国菜吗？”龙振飞真后悔在春普堂绝食，没吃海晴天家超豪华世界套餐。
“哼，钟鸣鼎食的公子，哪受得惯百姓疾苦？”已经狼吞虎咽小半盒饭的苟二根尴尬讽刺……
旁边的刘驰义，显然默默关注这三位气场巨大的男人许久：“诶，我这有蛋糕，味道肯定好，我同学亲自做的……”他打开纸盖，慷慨推送给三少爷品尝，手工非常专业的10寸提拉米苏桃心形生日蛋糕，写着：“蒋耀峰祝王刚旭……”一贯挑剔的龙振飞切一小口，竟立刻称赞：“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