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秋漪听了,也就说道:“师太,我是真的不累。”
慧明师太听了,也就叹了一叹,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对着秋漪说道:“我说三张就三张。”师太因又叫秋漪坐下,对她说道:“姑娘,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秋漪就道:“师太,暂时我也没有别的什么打算,现在所想的无非就是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
师太听了,点了点头,也就说道:“好。如今你却也不能想的更多。”
秋漪就道:“师太,我知道我住在这里烦扰你了,如今且还又多了一个人。”
师太就道:“有什么呢?反正我这里也冷清,你们来了倒真是好。”
秋漪听了,就道:“师太,请放心,待我将孩子生下后,果然也就会带着孩子走,不给庵里添麻烦的。”
师太听了秋漪这话,就笑:“秋漪,我可不是要赶你走。真正,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秋漪就道:“师太,我知道您是好意,但做人到底该识趣。”
师太和秋漪说了会子话,就知道这个姑娘有些左性子,因想了想,便对秋漪道:“好了,如今夜已黑了。我若再留你,只怕会扰了你的觉。我知道,这怀了身孕的人,最是喜欢睡觉的。”师太说着这话,眼望轩窗,像是沉浸在无尽的回忆里。慧明师太的面上已露出些许的疲倦之色,秋漪看出来了,因就对着师太道:“师太,若无事的话,那我就走了。”
师太听了,顿了顿,就叹:“走吧。”一时,秋漪也就出了去。待回了房中,但见含珠已经卸了衣服,躺在了床上,幽幽等着秋漪回来。秋漪将门拴好了,对着含珠道:“还没睡呢?”
含珠就道:“没呢!我在等你!不过,你比我想的要回来的早!”含珠就告诉秋漪:“你去了师太的禅房后,我就帮着李居士在厨房里洗萝卜。哎——”含珠说着,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李居士聊了一会的家常,才知道原来这李居士也还是个可怜的人。”
秋漪就道:“人人皆有苦楚,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你看,这慧明师太如今当然是了空一切,但她既然出了家,想必当年也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的痛苦。”
含珠听了,就下了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便又问秋漪:“秋漪,这里——你真的想长住吗?”
春心如宅 第317章 诡秘
秋漪听了,就道:“自然是想长住的。除非有一天,师太撵我走。”
含珠听了,也就说道:“师太若撵你,那我只管再跟了你就是。不如——你跟回曹家村住吧?”
秋漪就道:“含珠,多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是就住在这里的好。”
含珠就道:“秋漪,在我心里,真的以为你和柳墨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我亲见了你们又这样了,这弄得我自己也跟着心灰起来。因觉得天底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
秋漪听了,连忙说道:“含珠,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到底我和墨染的事儿也特殊。这天底下的好男人自然是有的。你千万不要因了这桩事,从此就灰了心。真正,一码归一码。”
含珠就道:“秋漪,但我的心里到底是疑惑。真正这人翻起脸来,真的就这样无情么?”
秋漪就道:“含珠,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现在根本不想听你提起柳墨染这三个字。”秋漪说着,只是转过身去,将外衫解了,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躺在了床上。
含珠就握着秋漪的手,深深一叹,说道:“好,你不让我说,那我就不说。”秋漪说着,一头吹灭了灯,房间里即刻陷入沉沉的黑暗。
话说,这白秋漪和曹含珠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柳府,虽然墨染让管家压制着,不许府里的下人们猜疑,但人都是有两只眼睛一个嘴巴的,又未将他们的眼睛遮上,又未将她们的嘴巴堵上,这明里不说,暗里自然是熬不住。一时之间,这柳府的下人们对秋漪和含珠的离去,可有许多不同的版本。有的说大少爷果然就是又喜欢上了春琴,因此大少奶奶觉得难堪了,果然要走。有的说是大少爷联合二太太一同将大少奶奶给逼了走的。还有的传的就更离谱了,说大少奶奶腹中的孩子并不是大少爷的,因被大少爷看出端倪来了,所以不得不走。
至于含珠么,有说她就是一个江湖骗子,根本你就不是真正的洛姑娘,因担心露出马脚了,所以才慌慌张张地赶着和曹老爹走了。还有的说含珠是顾及和秋漪的情意,见秋漪走了,心里伤悲,因也赶着出去照顾她。更有的说这含珠就是什么江湖女贼,顶着什么唱曲儿的名头,专门来柳府招摇撞骗的。不过,这柳府一下走了秋漪和含珠两个人,可是将白春琴和洪氏给乐坏了。
这一日,春琴就来到洪氏住着的沁碧馆,喜滋滋地进了洪氏的房,说道:“干娘,这真是再也想不到的事!咱们不费吹灰之力的,一下就将两个碍眼的人儿给除了!真正没有比这个再好的了!这一想起来呀,我的心里就高兴得不知道怎样了!”自秋漪和含珠出走后,春琴因太过惊讶,心里还不相信这是真的。
洪氏就道:“这当真是天助我也!想来,咱们这样筹谋着,老天爷也看不过了,所以到底要出来帮与帮与我们!”
春琴就道:“是呀!真正这些时日我可是没有一日能睡上好觉的!到底是太累了!”春琴说着,却又皱着个眉头道:“不过,秋漪走了后,墨染也还是又和一样了,待我还是说不出的冷冰,真正一向到这里,我的心里依旧是说不出的纳闷!”春琴是真的不解了,上回墨染不是过来了丽春堂,好言好语地和她说着和和气气地话儿吗?怎么白奇异走后,墨染又变了一副脸色,待自己的态度只比从前还要恶劣数百倍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为了要将秋漪气走,拿自己当枪使吗?会是这样吗?春琴左思右想的,只是不能想个明白。
洪氏听了,就道:“墨染么?墨染一向其实就是那个样子!”
春琴听了这话,还是撅着嘴儿道:“是么?可是他先前分明待我很好呀!这真正是变脸比翻书还要快呢!”春琴说完了,心头事无比的郁闷。这事情怎么不是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呢?这白秋漪走了后,墨染难道不该多和自己亲近亲近吗?怎么自秋漪走后,她倒是越发难在柳府看见墨染了?只听涵儿说,每日里,大少爷不是一大早出去,就是过半夜才回来。且还听人说,秋漪走了后,大少爷是越发黑瘦憔悴了!
洪氏就笑:“你呀,在我看来,真正还是太过心急了!这心急可是迟不了热豆腐,这些话我不知同你说过多少次!看来你是一次也没有放在了心上!”
洪氏说着,又笑呵呵地对着春琴道:“你呀,如今秋漪都走了,你可是还是一样地不开窍!你就不想想,从此就柳府里,能当家作主的奶奶,可不就剩了你一个了么?哼哼!这府里总是不能缺个当家的主子!我如今退居幕后了,叫人看着只是和养老的一般,况我手里也有几个铺子要盘活,的确也是分手无力。至于姑太太么,她如今更成了一个吃斋念佛的活菩萨!想必,她在金陵做了那么些年的生意,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也一定干了好些龌蹉的事,所以这到了老了的时候,一想起来,心里头不平静吧!反正,她不在柳府管事了,那对于咱们更是说不出的好!所以,你瞧瞧,如今这府里要说墨染的正经奶奶,可不就专剩下了一个你吗?你呀,还真是个榆木疙瘩!你多会子见了墨染,朝他说与说与,撒撒娇,恳求恳求,难道他还不应了你?”
洪氏说着,又嗔怪地看了春琴一眼。
春琴就道:“干娘,这些我如何不懂!只是,墨染那看我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睛,这些话我都不敢说呀!真正,我还未靠近呢,他那头就一阵风似地走了!我是想说,也没有机会呀!”春琴说得可怜兮兮的。
洪氏看着她的眼睛,心里头就想笑,因对春琴道:“哎,我的儿!见你说得这样可怜!我都不忍心再逼迫你了!不过,眼下咱们心里的两根刺已经除了!现下是真的没什么好担忧的了!你不如就先歇息,等墨染心软了,再来找你了,你再筹谋以后!真正我还就不信了!他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如何就能熬得住不碰女人!他若能熬一个月两个月的,我就佩服他!”洪氏将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春琴听了,就道:“可是干娘,你别忘了,墨染纵然不在府里,也可去抬头找女人呀!这海陵城内的私娼和那些花街柳巷的,可也不少!他若要出去泻火,以他这样的身价,无论去了哪里,那些个女人见了他,可都像苍蝇盯了鸡蛋一样,不肯将他放过呢!”
洪氏就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但墨染根本不是那样放荡轻浮的人!他若果真是那样的人,待你就也不这样了!”
春琴听了,想了一想,也就低了头不说话儿了。
洪氏就道:“你呀,总是对自己不自信。我看你对墨染可是一点也不了解。若了解的话,真正也就不会这样说了。”
春琴听了,倒是苦笑了起来,对洪氏道:“我难得和他说上话,又哪里能够了解他?我并不似干娘,在这府里呆了几十年!”春琴说着,却又深深叹了一叹。
洪氏就笑:“好了,今日我的心情到底高兴!咱们就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了!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中午了,你回丽春堂也不过是一个人吃饭,也没有什么事,不如就和我一起,吃顿中饭吧!”想想,洪氏又无奈地说道:“说来,也只有你在这府里,你和我走动得殷勤。真正我那亲生的儿子,这些天里头,竟是有天没日地看不见个人影!说里,我这心里头当真也寂寞!”洪氏想着儿子待自己愈发疏离,有时心里想起来是当真难过。
春琴看着干娘落寞的样子,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惺惺相惜之感,因对着洪氏说道:“干娘,那咱们今日吃什么?”
洪氏就道:“那些鸡脖子鸭脖子的,咱们着实也啃腻了,如今天儿也冷了,咱们且就在房里支起小炉子,燃了煤炭,吃上一顿火锅吧!”
“火锅?”春琴听了,就笑,“什么火锅?火锅里头放什么?羊肉还是猪肉?”
洪氏就道:“今儿个咱们就吃羊肉火锅。我这里刚拿来了上好的羊肉。那羊肉是滩养的,只是不肥不腻,润滑入口。以往呀,这到了冬天,我就喜欢在房里吃着小火锅。”洪氏知道知道春琴属羊,因也就从来不碰羊肉。“那羊肉其实不难吃,况还有佐料姜蒜。我保管你吃上了上瘾。”
春琴听了,想了一想,就对洪氏说道:“那好吧,我且尝一尝。”洪氏听了,也就点了头,对着外头唤道:“小禾儿,小禾儿——”连唤了几声,也不见小禾儿进来。
洪氏就道:“这个好丫头,如今大了,行踪儿越是诡秘了!”
春琴就道:“许是她去哪里玩去了?”
洪氏就道:“我又哪里能知道?其实,我告诉你,和主子们相比,真正这些底下的丫头婆子媳妇们,才是最刁滑的!远的不说,就说我房里伺候的刘婶子,如今仗着跟了我几十年的了,见了我早就没了体统,有时候和她老人家说话,真正她比我还要不耐烦!这小禾儿如今也正往她的路子上走!”
春心如宅 第318章 不愿意
春琴听了,就对着洪氏说道:“干娘,这又何难?我看那刘婶子年纪也大了,不如给她几两银子将她打发走了的好!至于那小禾儿么,反正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不如将她随便打发了找个小厮嫁了,你这里再添几个听话的丫头,岂不还是和从前一样地好?”
洪氏听了春琴这些话,想了一想,却是苦笑说道:“春琴,正如你说的,我在这府里也熬了这么些年了,我要能打发,我不早打发了?真正,到底是不能够!”
春琴不理解,因就道:“干娘,这又有什么?真正,你是主子,那刘婶子不管混多少个年头,都是伺候人的下人!我看,干娘其实也太如软弱了!如今,竟是被一个跟随多年的老仆拿住了!”
洪氏听了,就睁了眼睛,对春琴道:“春琴,也罢,你我是一条道上的人,真正我也就不瞒你了!如今我见了那刘婶子,就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块骨头,鲠着我难受呀!那小禾儿倒还罢了!那丫头,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我还想着,等青城收心的时候,将她送了给青城,当屋里的人呢!”
春琴听到这里,就又问:“这刘婶子到底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叫干娘你这样难受?”
洪氏就道:“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这一辈子在这柳府,可也没少干那些坏事。不管是年轻的时候,还是现在。我行的那些事儿,这刘婶子心里都清清楚楚。我瞒也是瞒不过她的。她倚老卖老的,无非是因为这些原因。我若是将她撵走了!她见了,心里必然气不过!一定会将我以往的那些丑事儿,一五一十地给抖了出来!到时,我做的那些事儿都露馅了,我还能活吗?少不得,是要入了大牢,或是被人剥光了沿街骑着木驴儿展示的!要知道,我犯的可都是死罪!”
春琴一听,果然眉头也就蹙了一蹙。听了洪氏的话,她真是庆幸没将自己做的告诉了涵儿。春琴想了一想,就对着洪氏说道:“干娘,那这样说,你就一辈子任由那刘婶子在你这屋里为所欲为的了?”
洪氏就道:“为所欲为?这话却也谈不上。如果我待她好好儿的,不管什么都忍着,她自然也不敢说出去。她和我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不好了,我也不得好。我不得好了,她也不得好。可要是我沉不住气,将她一股脑儿地给赶走了!那她果然也就会对我不客气的!这个理儿,她可是比我懂!”
春琴听了洪氏的话,心里头更是不舒畅了。因就道:“干娘,到底不能让你老货这样肆意妄为!我还就不信,不能将她惩治了!要不,咱们就请她喝酒,在那酒杯里放上哑药,将她毒成个哑巴,她想张口也不能张口!”
洪氏听了这话,就摇了摇头。“你想的这些,其实我也想过!但这老货早就存下了证据了!她面上虽然待我忠心,但背地里为了自保,一定是留了证据的!”
春琴就道:“干娘,听你这样说,到底她是留不得了!干娘,这件事莫如就交了给我吧!我替干娘收拾了她!”洪氏一听这话,就忙问春琴:“你到底想怎么做?”
春琴看着洪氏,就伸出手,抹着自个的脖子,做了一个‘杀’的动作。洪氏明白了,就压低了声音小声问春琴:“我的儿!真正这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不将这些话拿来告诉你!要说将刘婶子弄死了,真正我也不忍的!因她到底也兢兢业业的,跟了我这么久了!如今我卸磨杀驴的,却是有点不地道!”
春琴听了洪氏的话,还以为洪氏心里头犹豫。因就对她道:“干娘,这个时候,你就别存善心了!若再犹豫不定的,只怕那老货自己就熬不住,将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儿都兜出来了!到时,可有你老后悔莫及的!”
洪氏听了春琴的话,心里果然更是得意。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春琴和自己相比,到底还是嫩呀!洪氏此番是故意这样对春琴说的,目的就是为了激将春琴。自己若对刘婶子下了手,就又背上了一条人命。说来,这春琴跟着自己也这么久了,也只是干着那些零零碎碎打下手的事儿。她的手上,一条人命官司也没有。到底不能这样便宜了她!因此,洪氏故意将刘婶子说得不堪,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春琴,叫春琴去收拾了刘婶子!
洪氏听了春琴的话,就故意掏出手绢儿,擦了擦眼泪,握着春琴的手,对她说道:“我的儿,难为你的心里,是真真正正替我想的!春琴,你要真愿为我干了,从此,你不是我的干女儿,你就是我的亲女儿!”
春琴听了,更是被她激的说道:“干娘,我就是你的亲女儿!”
洪氏就问:“那么,为娘倒要问你,你预备怎么对付刘婶子?我告诉你,那老货跟了我混了那么些年,人只比我还精的!你这样年轻,我只担心你对付她不过!”洪氏到底也担心春琴取她的命不成,反被她捏了把柄,那就得不偿失了。
春琴就道:“干娘,你只管放心。我自诩行事还是妥当的。我在未出嫁的时候,可是认识几个在道上混的人。这对付刘婶子么,依我说不要太简单。无非就是将那几个人请了过来,给他们丰厚的银子。然后我再找个借口,将这老货给诱骗出府里去。待到了一个指定地方,我就叫人将她捆绑了,在她身上绑上大石头,趁着那月黑风高之夜,将她推到了那河里去,如此就可了结了。”
洪氏听了,想了一想,就问:“就这样简单?”
春琴就道:“干娘,就是这样简单。对付那老货,越简单越好。”一语未了,就见从屋子外头疾步就闪进一个人,不是别人,却是刘婶子。那刘婶子已然将春琴的半截话听见了,进屋给洪氏和春琴行了个礼,就笑:“主子,二太太,你们说谁是老货呢?”
洪氏和春琴见这个当口,不疾不缓地却是来了刘婶子,心口儿就有些发憷。洪氏就掩饰道:“我和你二太太再说那戏文上的事儿呢!”
春琴就对着刘婶子道:“你们主子不是唤的小禾儿么,怎么竟是你来了?”
刘婶子听了春琴的话,就啰里啰嗦地抱怨说道:“这个时候,自然都是我!那小禾儿如今只是比我还要懒的!我本在屋子后头晒着大太阳的,听了主子在屋子里高叫,要唤小禾儿。我也就去了前头廊子底下去寻。到了那里一看,真正我要气死!这小禾儿只是在廊子底下荡着秋千!我就上前说,小禾儿,你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既是主子叫你,你怎地还不进去呢?你要让主出来骂你不成?主子,二太太,你们知道那小禾儿是如何回我的?那和小禾儿就厚着脸皮对我说,说她的脚儿扭坏了,不能多走动。这要是多走上几步路,腿脚都是疼的肿的。那我就问了,小禾儿,既然如此,你腿脚不好,怎地还在这里打秋千呢?小禾儿就告诉我,说荡秋千腿脚又不沾地,既然不好走路,我如何不荡秋千玩儿呢?她又还对我说,刘婶子,你既然疼我,不如就帮我去回主子,但凡有什么,你都帮我代劳了吧!主子,二太太,你们听听!所以,到底是我进来了!哎!主子您倒底是太软和了!这小禾儿如今这样懒惰,主子您可从来不训斥她!真正,叫我们这些底下的人,看了都瞧不过!”
刘婶子啰里啰嗦的,一口气说了许多。既小禾儿是刘身子一手拉拔出来的,如何又会当着洪氏和面儿,说上小禾儿这许多不堪的话呢?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这刘婶子虽然是个单身多年的寡妇,但时日长了,却真的在府里认了一个小厮,当做自己的干儿子。这干儿子从小儿就没了娘,上了十岁那年,老子又死了。刘婶子看中了这小厮家世单薄,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况他人又勤快,有事没事的,总是来自己的面前献殷勤。因此,这二人一拍即合,刘婶子请了一个中人来,寻了一个好日子,也就痛快正式认下了这小厮。这刘婶子平日里,有个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总是不忘记给那小厮送一份去。刘婶子认这小厮,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百年之后,能有个人替自己摔盆子披孝衣。
一来二去的,这小厮也就长到十七八的年纪了,虽然有点矮,模样有点瘦,但在刘婶子看来,这叫清俊。刘婶子的心里,就开始给自己的干儿子琢磨一门好亲事。这瞧来瞧去的,刘婶子也品察了府里的好些年纪对头的丫头,但总觉得没一个人能配得上她的宝贝干儿子。因此,刘婶子就将目光对上了小禾儿。
她事先也不和小禾儿本人多通融通融,只是背地里去告诉自己的干儿子。岂料,她干儿子一听是小禾儿,就点着头啄鸡米一样地点头。刘婶子见他乐意,心里就想当然地想到:这小禾儿刚进府里时,也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人。想来,要是自己开口,说要将她说给自己的杆儿子,想小禾儿知道了,定然会点头同意。因此,刘婶子寻得了一个空闲,就将这件事儿说与给你了小禾儿。小禾儿一听,想了一想,却是对刘婶子摇头,说自己不愿意。
春心如宅 第319章 好消息
刘婶子听了,心里就不痛快了,因就对小禾儿讥讽道:“哎呀,我的小禾儿呀,真正你还拿自己当千金万金的小姐看待哪!你不过就是这府里一个低贱的丫头!如今就是这样摆起谱来!我的干儿子又有哪里不好,又有哪里配不上你?竟是叫你这样来作践!”
小禾儿听了,也就对刘婶子解释道:“刘婶子,这又不是我主动提的?莫非,你随便说一个瞎子瘸子聋子的,我都要嫁给他不成?”
刘婶子就道:“小禾儿,但我那干儿子事个瞎子瘸子聋子么?分明,他的年纪不过比你大三岁,模样儿也是说不出的清俊!这穿上了长衫,真正就和那些个少爷一样一样的呢!”刘婶子夸起自己的干儿子来,可是不吝赞美之词。
小禾儿见刘婶子说得唾沫横飞的,就忍不住刺她:“刘婶子,可他还是个伺候人的下人呀!你见他好,不如你老嫁给他,岂不就完了?”
小禾儿这些话说得是有点难听,因此也就一下激怒了刘婶子!“我说小禾儿,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看你瞧不上我那干儿子,是不是你的心里头,一直想高飞呢!你推推攘攘都这样不令人痛快,是不是你的心里头已经有了喜欢人了?八成这个人还是个少爷!你告诉我,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的心里头看上了二少爷了?兴许,还有表少爷瑞安!只怕,还有大少爷!”刘婶子截住小禾儿,只想让她痛快承认。
小禾儿听了刘婶子这样一说,吃惊得嘴巴都睁大了!“刘婶子,我瞧不上你的干儿子,你就这样编排我?什么二少爷不二少爷的,表少爷不表少爷的,他们和我又有什么干系?你可不要胡乱说,坏了我的名誉!”小禾儿的心里,是真的不高兴了!
刘婶子就道:“我有胡说么?如果你不是恋上了少爷们,又哪里不会点头答应?”
小禾儿见刘婶子这样胡搅蛮缠的,真是越发来气了。“刘婶子,您老是老糊涂了不成?就我一个未婚姑娘家,我都知道这捆绑不成夫妻的道理。您的干儿子在您眼里是个宝贝,可在我小禾儿眼里,他就是一棵草呀!好了,这样的话,您老以后可不必说了!再说,我的心里头可真的是不高兴了!”小禾儿说完,拔腿就要走。刘婶子听了小禾儿的数落,脸都要气歪了,因就看着小禾儿的背影,在她身后唧唧歪歪地说道:“小禾儿,莫要心气高!你就是当丫头的命!真正是给你脸不要脸!我倒要看看,你以后到底能配个什么男人?”小禾儿就是不答应,因此这件事到底还是黄了。从此,刘婶子见了小禾儿,说起话儿来,更是阴不阴阳不阳的,只是堵得小禾儿心里难受。这些事,洪氏那里可是半点不知道。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