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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春琴就道:“果然就是。不然我和我娘冒着这样大的风险,为的是什么?”
花匠就问:“主子真要置大少奶奶与死地?不给她半点的活路?”
花匠这样问,春琴的心里自然不爱听。她嗔怪道:“我说,花匠,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是帮着大少奶奶说话呀!我憎恨她,巴不得她早点死了,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你倒是赶紧给我砌墙呀!”
花匠见春琴依旧这样执迷不悟,因就长叹一口气,对春琴道:“主子,您这又是何苦?到底手足不相残。”
春琴听了,就冷冷一笑,说道:“这个么,我也不管她究竟是不是我的亲姐姐了,因为今儿个,我到底是要她死。她一日不死,我的心便就一日不能安定。我只问你,花匠,你到底帮不帮我?”
花匠听了,默然了半响,忽然就软和下来了。“主子,我自然是帮你的。我知道怎样才是为你好。”花匠这话说得有点意味深长。
春琴其实听出来了,但这个时候,她压根没有心情再往下问问花匠,因时间不等人。她就是要然秋漪活不过今日。
一边的秋漪看着花匠这时候又听春琴的了,心里说不出的焦灼失望。花匠走到秋漪的身边,对着秋漪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大少奶奶,小人对不住你了。”
秋漪看着他,眉头更是深深锁起。田氏就道:“赶紧砌墙吧,越快越好。”
花匠听了,略一沉吟,就拉着秋漪径直将她堵在了墙壁里。花匠又转过身来,对着田氏和春琴道:“大少奶奶身子不能动,况手脚又绑着又没力气。我马上就要砌墙缝了,主子和夫人不如在一边等着。不然我心里发慌。”
田氏听了,也就点了头,对着花匠说道:“嗯。那你就赶紧给我砌。”田氏说着,就扶着春琴走到了另一边儿,那花匠也就拿着工具飞快地砌着。那秋漪见墙的缝隙越来越窄了,四肢已然冰凉了。花匠在垒起最后一块砖前,对着秋漪说道:“大少奶奶,还是有一线生机的——”花匠低低地将话说完了,就将最后一块砖封上了。
花匠干完了这些,就走到田氏和春琴跟前,对着春琴道:“主子,活儿我都干完了。”花匠说着,深深呼出一口气儿。田氏就道:“你果然都干得很顺当?”田氏说完,便和春琴又走到这堵墙的面前,月光之下,这墙壁果然砌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儿也没有,田氏就对春琴说道:“你觉得怎样?”
春琴也就看了一圈,方道:“很好。娘呀,这人要是给闷在墙壁里,不吃不喝的,大概几天会死呀!”田氏就道:“这个么,也就和那绝食的人一样,若再不喝水,五天之后也就会死的。”
春琴听了这话,想了一想,也就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知道了。娘呀,咱们赶紧就回去,再等上个五六天,到时再将这墙壁打开了来看,你觉得怎样?”田氏就道:“反正我只想让秋漪早点死了。就按你说的。”田氏的心里,其实还是懊恼的,若丈夫死后她就能料定以后秋漪将会是女儿春琴一个很大的麻烦的话,她怎么也会让才十岁的秋漪死的,哪里又需要耗费这样大的力气?
花匠听了,就在一旁木然地说道:“既然主子都商量好了,那小的也该回去睡觉了。到底这天儿是这样晚了。”
春琴就道:“好吧,你回去吧。今天的事儿,你只管当做一个秘密,无论见了谁,你都不许说。”花匠听了,也就点头。
但春琴的心里还是有疑虑,因就对着花匠道:“不过,今天的事,我还是要你对我发誓。”
花匠听了,就问:“主子,果然要发誓么?”
春琴就道:“自然是要发誓的。不然,我如何信你?”花匠就道:“好,既然是主子的意思,那我就听主子的。”花匠说完了,果然又道:“我葛花匠在此发誓,今晚之事,我若是吐露出半个字,我果然就不得好死。”
春琴听了这话,果然心里就觉得满意,因就对花匠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是不会负我的。”
花匠走了后,春琴对着田氏说道:“今儿个晚上,竟是这样顺利,真正叫我意想不到。”
田氏就道:“有什么想不到的?在我看来,这就是老天帮着咱们。我看,你也熬出头了。”田氏和春琴母女,也就进了丽春堂。这一个晚上,田氏母女两个可是足足睡了个好觉。
昨儿个晚上,她们在屋子里,已经都商量好了。待到了明儿个,落雪轩的人见大少奶奶一夜未归,自然会来丽春堂要人,田氏和春琴已然统一了口径:昨儿个晚上,大少奶奶差不多是和夏安一起走的,她早回去了。田氏和出去呢哪里能够想到,这一个好觉睡过后,厄运就来找她们了。这葛花匠是对春琴发了誓,但他却是用另外一种方法救了秋漪。
花匠在砌上最后一块砖头的时候,告诉秋漪:“大少奶奶,这墙缝不牢靠的,因我没用黏土。等一会大少奶奶您稍有力气了,就将这些砖头自己挪开。”花匠说着,又将秋漪绑着的手脚儿松开。秋漪见了,便将帕子从嘴里拿掉,朝着花匠点了点头儿。这一晚上,秋漪将砖头拿下了,悄悄从园子的侧门就回去了。花匠半夜醒来,又来墙壁看了一回,又用黏土将墙壁堵上,这才回去安心睡觉。
话说秋漪回了落雪轩,可巧墨染也刚回来,二人不约而同地走到落雪轩门口,彼此都不禁一怔。
“秋漪,你怎么这样晚回来?”
“墨染,你怎么这样晚回来?”
二人同时发声。秋漪看着墨染,也就感慨无比的说道:“墨染,方才我可是从鬼门关里逃出来了。”秋漪经历了刚才的种种,虽然惊魂初定,可神情又很是镇定从容。
墨染听了,也就上前握着她的手,说道:“是我大意了。今儿我遇见了皇上。方才我一路回家,左眼皮儿只是一路跳个不停。我知道今天是夏安的生日,我不是嘱咐你将夏安接了落雪轩给他办生日的么?”秋漪的双手冰冷,墨染的心顿觉沉重。
秋漪就道:“改了,都改了。”想起方才听了花匠的暗示,从那墙缝里钻出来,秋漪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她的双手还止不住地颤抖。厄运来得太快,但走的也太快,快的她几乎认为这只是一个噩梦。
“莫非,是在丽春堂办的?”墨染紧握着她的手,满眼满心的关切。
“是的,就在丽春堂。墨染,你坐下。”秋漪握着墨染的手,终于又道:“墨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墨染就道:“你说吧,我听着呢!”秋漪便坐在墨染身旁,将方才发生的事,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告诉了墨染。果然田氏和春琴的心如此歹毒!因有夏安在身旁,到底她还是大意了!
墨染听着秋漪的话,沉着脸,一言不发。他看着秋漪,一字一句道:“很好。现在是清算他们的时候了!”





春心如宅 第488章 恨铁不成钢
秋漪就道:“我对她们也曾存过幻想,但现在我什么都不敢想了。她们还是要我死,一次又一次,不到黄河心不死。墨染,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墨染就道:“秋漪,你放心。我现在就着人将那花匠叫过来。”
“就现在吗?”
墨染点头。“我马上叫人找管家过来。”墨染说完,就走到廊子底下,等他再进屋子时,秋漪说不出为什么,忽然就一头钻到墨染的怀里去,深深的,低低的。“墨染,我觉得我好怕,我的心一直在咚咚地跳。”
“秋漪,一切都过去了。待会,花匠来了,我要与他详谈,你如果觉得困,不如就早点安歇吧。等你一觉醒来,就发现一切都不会不同了。”
秋漪就道:“墨染,可今天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墨染听了,就对着秋漪宠溺说道:“秋漪,我知道,我也是。但我现在还不能够。我会叫玳儿和瑁儿还有小穗儿都守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寸步不离。”
“墨染,你要对她们怎样?”她想提早知道结局。
墨染听了,就看着她道:“我总是要与你一个交代。我们的苦日子,不能过太久,这不符合我的人生哲学。秋漪,就从今天晚上起,一切都将改变。”
墨染的目光坚定执着。他觉得皇上的话也有他的道理。到底,这家事不宁,何以国为?与家事上,他真的耗费时间太久了,他不想再这样浪费时间。青城即使回来了,他仍旧会这样做。
“秋漪,皇上来海陵城了。我今天晚归,和皇上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秋漪就道:“墨染,我知道,方才在门口,这话你已经说过。”
墨染就道:“秋漪,我想和你说的,是我现在心里的真实想法。皇上说的对,这人生在世,总不能全用道家的思想消磨自己的人生。到底这人在年轻的时候,还是要有儒家的一些积极进取的思想的。到了中年,可以参禅悟道,可以去隐居,可以去云游四方。但若每个年轻人都这样了,那要这个国家干什么?所以,我现在细细想来,从前我的想法儿都是错了。”
墨染说着,深呼一口气,似乎期望能得到秋漪的理解。
秋漪专注听着,定定地看着墨染。顷刻之间,她已然能全然明白墨染想和她说的是什么。她的眼睛微湿,其实,从始至终,墨染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她的所有。墨染说什么,她都认为是好的,并都将竭尽全力地去为他努力实现。
“墨染,你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么?”秋漪发觉自己的心在砰砰地直跳。
“是的。秋漪,我总是要听你的看法。不过,我想在十年之内,你想和我去隐居的想法,大概是要落空了。如今朝廷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我的确没有理由不理世情,将这些视而不见,置之度外。秋漪,我到底还是世俗的。”
秋漪就对墨染微笑说道:“墨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其实这出世又如何,入世了又如何?想人活在世上,总是不能只管吃喝,与那行尸走肉一般。只要心里有江湖,又哪管我们身处什么地方呢?”秋漪说着说着,心里也激动不已。
“秋漪!”墨染听了秋漪的话,真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了!他三生有幸,何其有幸,他的娘子,不但是他的爱人,更是他的知己!不管自己做什么,她都是懂他的!
“墨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要说的话,我心里都懂!”秋漪也感慨万千地又道:“好了,这府里的事,我也累了,那么我就交给你了,统统交给你了。只是我还要说一句,如果其中有人并未害了人,且又愿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话,那么,请你一定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秋漪,我知道的。你只管放心去睡吧!明天你就能知道结果!”秋漪听了墨染这话,果然更是安心。
秋漪果然去睡了,赵管家也来了。墨染在走廊下,也就对管家说道:“管家,你现在去给我将花匠叫来。”
管家听了,就吃惊道:“大少爷,这个时候您叫那花匠过来做什么?莫非——”
这是后半夜了,柳府其实很安静。夜空中,隐隐有吹来的花香气。这是秋漪最喜爱的栀子花香。墨染就告诉管家:“管家,实话对你说了吧。这葛花匠其实一直是春琴那边的人。”
管家听了,心里更是吃惊。这个葛花匠,从小是个老实孩子,他真的卷入了其中做了坏事儿了么?管家心里就怔怔的。墨染就道:“管家,你只管给我将他叫来,我与他有一些话儿要说。”
管家就道:“大少爷,那我果然就去。只是——我想知道,葛花匠到底犯了什么事?想他的父亲在世,和我的关系一直也不坏,在我心里,真的将他当作我的一个侄儿看待!”
墨染听了管家这样说,心里也就在轻轻一叹,也就告诉了管家,说道:“也罢,管家,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了你吧!春琴不是怀孕了么?”管家听了,就道:“大少爷,二太太怀孕一事府上下都知道呀!”
墨染就道:“实话对你说了吧,打从这春琴进了柳府后,我压根就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管家听了,愕然了半响,就怔怔问道:“大少爷,您的意思是话说——二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并不是您的?”
墨染就道:“不错。那么我现在叫花匠过来,你总该明白了我的意思吧!”
管家自然懂墨染的话。花匠这的有这样大的胆子?可——这她——他压根一点动静也没听说过呀?这是大少爷之前不知道呢,还是他有意瞒着?只等花匠和二太太露形儿?果然就是这样么?
“大少爷,此事可有确凿的证据?”管家的心里,对自己看着长大的花匠已然抱了一点幻想。
“管家,你这样磨叽干什么呢?”墨染看着管家,倒是不禁感叹起来了。“我叫你去,你就和我去。”
管家心惊,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少爷,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将花匠怎样?虽然我知道,按着柳府的家规,花匠犯下这样的事,只是要浸猪笼的!”
墨染听了,也就说道:“这一切,都要看花匠自己了!管家,你要知道,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仁慈之人!但这仁慈也还是要看对象的!”花匠听了,想了一想,也就不敢啰嗦了,猫着腰就从落雪轩出去进了那丽春堂找花匠。这是后半夜,花匠心惊了一天,他从床上起来,又去那墙壁看了一回,见大少奶奶果然安然无恙地走了,方又将墙缝又用砖垒好了,这才放心睡起觉来。
管家心里又惊又气,万万想不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后生,胆子竟是这样大!他这是中了魔障,彻彻底底地不要性命了?管家一口气走进园子里,丽春堂守门的婆子睡得昏沉,也未听见管家走来的脚步声。管家径直走到了花园里,到了花匠的门前,管家就咚咚地敲起门来。连敲了几声,总是不见花匠从里头出来。管家的心里真的有点恼了!他只想迫不及待地问个究竟。
饶是花匠睡得酣甜,他也被管家的说话声惊醒了。他听出了这是管家的声音。花匠起初是愕然的,但随即想了一想,心里就有点豁然开朗起来了。他知道大少奶奶这一回去,一定会将事情都告诉了大少爷的!二太太,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和你的情也就到了头了!虽然我心里不忍,我不愿意,但我却又不能不这样做!二太太,我不能见你往邪路儿上越走越远,我要拉你回来。只要你能得宽恕,哪怕我为你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花匠的脸上就带着笑,披了衣裳,沉着地应道:“管家,你稍等一会,我这就来开门。”
花匠的话,管家在门外也听见了。他沉着脸,稍等了一会,果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暗沉的后半夜,靠着天上的一点星光,管家看清了花匠的脸。
“我且进去和你说话。”管家沉闷地看了他半响,终于进了花匠的小屋子里,他叫花匠将油灯点得更亮一些。
花匠看管家这个由头,心里更是了然了。他将门关上了,对管家说道:“我知道,一定是大少爷叫您老来的。”
“你这样说,可见你还不笨!我问你,既然这样,你为何要沾染上了二太太?如今,你和二太太的丑事,大少爷已经知道了!”管家说完了,心里又气愤,又觉得伤心不已,同时更是恨铁不成钢。
花匠听了,只是苦笑了笑,淡定无比地说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这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因自己压抑了的心事,终于被人知晓了,花匠的心里还觉得轻松。
管家见了花匠这话,就道:“那么,你现在败露了,心里可觉得后悔?”难怪他不听自己的劝,总是迟迟不肯成亲,却原来早和二少奶奶勾搭上了!真正,那春二太太是他能勾搭得起的么?




春心如宅 第489章 无怨无悔
不过,因为听了大少爷的劝告,当着花匠的面儿,管家还是熬住了没有告诉花匠,春二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管家,你想听我说实话么?”花匠的心里想着春琴,面上就有些痴痴的。
“废话,我当然要听你说实话!”
“那好,我告诉你,发生里这样的事,我的心里一点也不后悔!到底,我虽然身为下贱,但也曾爱过别人,懂得了爱的滋味,也尝过了!现在我纵然是死了,心里也是一点遗憾都没有的!”花匠说完了这些,就对着管家微笑。
管家看着他,默然半响,就摇头叹息道:“疯了!疯了!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也罢,我现在是来传大少爷的话的!大少爷现在就叫你过去呢!”在老管家看来,这个花匠已然就是不可救药了。他的心里,只是替花匠的父亲老葛惋惜。到底这个儿子是废了。
花匠听是大少爷要叫他过去,心里更是不紧张了,他就对管家说道:“那我现在就去。”他心里,清楚知道到了明天迎接春琴的是怎样一个厄运,但花匠还是决定要这样做。到底春琴的肚子里怀的是大少爷的孩子,这看在孩子的面儿上,想来大少爷虽然生气,但到了最后可还是会饶过了春琴的吧?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所以花匠也才干这样做。只是,他若是知道春琴怀的是自己的孩子后,是否还会这样做?
管家就道:“我来,就是传大少爷的话的。说完了,我也就走了。”管家说着,长叹一声又站了起来,在昏黄的油灯下,又深深看了花匠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花匠啊,大少爷是个仁慈的好人!他是有大胸怀的!你见了大少爷,许多忽而,可都要斟酌一番再说出口呀!”管家交待完了,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花匠看着老管家的背影,面儿上虽然带着笑,但心里又是凄凉的。他在心里默默说道:“管家,我知道你待我好!但是这件事上,我真的是不后悔!”
花间也就昂着头,一路走进了落雪轩。令他意外的是,刚一进落雪轩的门,迎面就碰上了大少爷。虽然心里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话,但猛然之间见了大少爷,花匠的嘴里又讷讷了起来。“大少爷——我——”花匠想对着大少爷下跪,但不知怎地,却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墨染看着花匠,又看了下四周,方才月亮隐没在了云层里,大地一边漆黑,但这个时候,月亮又从云层里钻出来了,将皎洁的光辉都洒在了清冷的大地上。墨染就道:“你陪我就在这里走走。”
花匠听了,也不知怎地,对这墨染,就如寻常一般说道:“是。”
墨染听了,心里也就觉得满意。“葛花匠,我告诉你,还有两个时辰的工夫,天就大亮了。你该知道,到了明天,你的命运会有怎样的变化!”
墨染将这些紧要的话儿只是说的云淡风轻。“大少爷,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知道,我该死,既然我该死,但我就不会苟活下去。”
“嗯。”墨染听了,沉思了半响,方又问他:“你这样视死如归,我倒是有点欣赏。我一直以为,草莽之中出英雄,但我的柳府,一定也要几个有血性的男儿。”
花匠听了大少爷这样一比喻,顿觉浑身都不自在,因就站在那里,对着墨染纠正道:“大少爷,我不是什么有血性的男儿,我只是一个犯了浑死有余辜的罪人。大少爷,你怎样处罚我,我都是无怨无悔的!”
墨染听了,也就想了一想,方问花匠:“你来府里多久了?”
花匠就道:“我五岁就进了柳府。”
墨染就道:“嗯,那么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二十五岁。”
这花匠对着墨染,始终都是以‘我’字相待。墨染就道:“原来你和差不多大。我小时因为病了,一天到晚地只是躺在屋子里。要不,我一定会早些认识你,而不是等我的病都好了。”
花匠就道:“大少爷,您是福人!一生都是福星高照的!我们这样的人,死了也只如一只蚂蚁的!”
墨染就道:“这话我不爱听,我一直认为众生平等。你和我,其实都是一样的人,一样地逃不过生老病死去!”
花匠就道:“大少爷,那不同的!您是富贵之人,很快您就要有儿子了!您是皇上封的国公爷,又是海陵城的富甲,我怎好又怎敢和您比呢?”花匠虽然说得平静,但心里却是备受煎熬。他希望大少爷能过对他痛快地说上一句:“葛花匠,明天,我就让你浸猪笼!”那样,他的心里或许还好受一些。
“大少爷,我知道我逃不了一死,求您了,现在赶紧叫人抓了吧!要杀要剐,怎样我都是不怕的!”
墨染听了花匠这样说,也就对他道:“你,莫非真的想死?”
“不错,大少爷,我想死。我知道犯了罪,现在只是一心求死。”花匠昂着头,已然就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墨染就叹:“你这样年轻,一心想死,自然是可惜了!难道真的不想活下去?”
花匠就道:“大少爷,求求您了,就让我死了吧!唯有一死,我的心才能安宁呢!”
墨染就道:“这人总是向往生的,哪里就有一心赴死的人?你想死,可我偏偏不让你死。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叫你来,是要你来陪我散步的!”
墨染越是说的轻松,花匠的心里就越是沉重。大少爷这是要故意折磨他么?不过,若有什么,尽管都尽情地来吧!
“花匠,我知道,之前在那庵堂便就是你,想取大少奶奶的性命。不过,到了最后,你还是将邪心驱除了。”花匠听了这话,心里不禁一愣,大少爷如何知道这些的?但想想,花匠的心里也就释然了。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原本就是夫妻,这样的事儿,大少奶奶自然是要告诉大少爷的!
花匠就道:“我是不忍心下手。到底大少奶和我无冤无仇,我犯不着要杀她。”
墨染就道:“是,大少奶奶当然和你无冤无仇。不过,你到底是迷途知返了。好了,我知道是你救了大少奶奶。她什么都和我说了!”
花匠听了,也就说道:“大少爷,方才我说过了,我和大少奶奶无冤无仇!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要谋害她?”
“嗯。我知道你只是迷恋上了白春琴。不过,你的脑子大半时候还是清醒的!”墨染知道,很快天儿就要亮了。所有的污秽,他都要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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