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如宅

田氏见武九答应了，心里也觉得说不出的高兴。田氏就道：“好，说来咱们总是有缘，不然又哪里会认识？哎！想我的娘家从来也只是缺个撑腰的兄弟，不想这个时候却就认识了你！这真是再好不过！以后，我见了你，只管叫你一声武大兄弟！”
武九听了，心里更是一热，因就对着田氏说道：“那我就叫您一声大姐！”
田氏不想这么快，武九就这样信任自己，心里也是高兴之极。田氏就喜滋滋地地说道：“那，武大兄弟，你就赶紧将鸡汤喝了。到了晚上，我就给你炖鱼汤，这鸡鸭鱼肉的，我总是不会给你重样儿！”
武九听了，就长叹了一声，对着田氏说道：“大姐，我武九真是三生有幸！”田氏听了这话，更是满意笑了。
话说，因武九的身板子好，不过一个月的工夫，武九身上的伤口就都愈合了。武九身子既好了，也就下床自由活动了，他是个自觉的人，见了那柴房里有一摞一摞堆的柴，见忠叔砍柴又是那样吃力，也就过来搭把手，渐渐地，就将忠叔的活计自己抢着做了。忠叔见了，心里也觉得开心。这一日一日的，田氏和武九也因此更熟络了。这一日，田氏就来到柴房，对着武九说道：“大兄弟，我心里有一件事，可是堵得慌。我也不敢和我那儿子说，因他要读书，我只敢来告诉你。”田氏说着，便就一边对着武九抹眼泪。田氏拿准了，这武九看似五大三粗的，其实是个侠义的人。田氏笃定，武九若知道了自己的请求，眼儿都不眨就会替自己报仇的。
果然，武九听了，就问田氏：“大姐，到底是什么烦心的事儿，你只管告诉了我？”
田氏一听，也就更是眼泪汪汪地说道：“大兄弟呀，其实这件事压在我心里也有一个月了。一想起我那枉死了的女儿，我心里就不服，不服呀！”田氏说完，更是止不住地掉眼泪儿。
武九见了，更是关切说道：“大姐，你只是哭，可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呢？”
田氏见了，这才水到渠成地说道：“武九，你敢不敢替我去杀一个人？”田氏咬牙切齿地说道，一边盯着武九的眼睛。
杀人？武九听了田氏的要求，心里果然是吃一惊。他本以为田氏说出的是别的什么，但不想竟是这个？杀人？若是在从前，武九的两只眼睛只是一眨不都不眨的。但现在到底是不同了，一则他离开了秦府后，心里的确有金盆洗手的打算，他曾对着苍茫的大地发过誓，今生今世再也不杀的了。但现在，恩人田氏却又对自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这却是让武九感到烦难。
因此，武九听了，就问：“大姐，你要我替你去杀什么人？”
田氏就道：“大兄弟，我要你杀的人，是个女人，且她就住在这海陵城里！她的名字就叫白秋漪！”
啊？武九听了，心里不禁大吃一惊。白秋漪？他既然在柳府呆过，自然知道柳墨染夫人的名字就叫作白秋漪！但田氏和白秋漪到底有什么仇恨？武九的心里，只想弄个明白，要让他稀里糊涂地就去杀人，怎样他也是不干的！“大姐，那白秋漪和您到底有什么仇？”
田氏听了，对着武九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兄弟，你是不知道呀！我的女儿白春琴便是那柳墨染的二房奶奶，可是这白秋漪见了，心里嫉妒呀，总是见不得那柳墨染待我的女儿好，因此，这日子长了，一来二去的，白秋漪的心里竟是动了杀心。我的女儿，便是叫白秋漪害死的！”武九听了，也就皱了眉头。虽然他在柳府也未呆多长时间，但他从那些下人的口里，还是知道柳墨染的夫人是个心地善良乐善好施之人。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对人下毒手呢？武九也知道那柳墨染是有个二房奶奶的，但因她甚少出来，所以武九只是听说过，见却是未曾见过。不想她竟是田氏的女儿。哎呀呀，这个忙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武九的心里的确犯了难。
田氏看出了武九的犹豫，就道：“怎么？你不愿意帮我？”说完这话，田氏就更是伤心了。
武九听了，就叹了口气，对着田氏说道：“大姐呀，我不是不想帮你，但果然您的女儿就是那白秋漪害死的么？我还听说，白秋漪和您的女儿是同父异母的一对姐妹，她没有理由将自己的妹妹害死了吧？”田氏见武九不信了，心里又是生气又是着急，田氏就对武九说道：“怎么？大兄弟，你不相信是不是？但事情就是这样。不过看大兄弟你这样犹豫，这个仇你是不想帮我报了，是不是？”田氏说完，心里觉得一下子又没了指望，因就哭得更伤心了。
武九见了，想了一想，也就说道：“好吧，我先答应你去柳府试探试探。”
田氏一听，就问：“大兄弟，你想怎么个试探？”田氏担心武九知道了真相后，更不想替她报仇了。
武九见田氏的心这样迫切，心里也就转了一个圈，对着田氏说道：“我的心里，自然是信大姐你的。我既然对你发下了誓言，那我果然就该守信。行，我这就去柳府。”
这武九这样说，田氏的心里便也相信了。这武九心里存了疑惑，果然也就要去柳府查探一趟，看看田氏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这武九的心里到底还不糊涂。
这一日，武九也就大模大样地又到了柳府前头。柳府守门的几个家丁见看护家院的武九失踪了好长时间后，却又回来了，他们的心里都感到奇怪，其中给一个家丁就问武九：“嘿，这不是武九么？我说，这段时间，你小子可是去了哪里了？哥几个闲时喝酒了，还挺想你的。”武九听了，也就笑道：“我是去老家了。到底老家还有一些事，我不能不回去。”武九敷衍道。这几个家丁听了，也就点着头道：“不错，我们都是外乡人，这逢年过节的，的确也想回去。不过，你这从老家里回来，是又想回柳府了？”
武九听了，也就笑：“是呀，我老家不过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哪里有那许多的银子可赚呢？到底是要回来，说来我行走四方，还是觉得柳府的银子好挣呢！”
这几个家丁听了，因武九说得中肯，也就各自点了头道：“不错，柳府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人好，我们却是觉得这里好。真正就是去了那皇宫，哥几个的心里还不稀罕呢！”武九听了，更是点头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武九说完了，又道：“我想进去，求大少爷再将我收留了。到底我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这几个家丁听了，就笑：“武九哥哎，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只是你该知道的，这白天儿里，大少爷几个总是不在府里。”武九听了，就道：“那我去见大少奶奶也是一样的。”
这几个家丁就道：“也罢，我先替你去回管家。这样的事其实管家就能决定。如今大少爷一天到晚地神出鬼没，这些小事，大少爷只是越发不理的。”
武九听了这话，正中下怀。他想：这些天儿里，想必老管家也很好奇他从那口箱子里逃了出来到底是去了哪儿，如今他好不好地倒是自投罗网来了，想来老管家的心里一定觉得奇怪吧！不过，武九正因经历了这一遭，心里的许多想法儿却是和从前不同了。现在的武九因没了那些束缚，的确是想挺起胸脯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他想：兴许以后爹娘知道了，还是会原谅自己的。
武九就道：“那样也好，说来这样久了，我的心里也怪想管家儿的。”
这几个家丁听了，就道：“那好。你且在这里等着，到底这柳府的规矩是不能破的。”武九明白，也就又点了点头。守门的家丁也就进去报了管家。管家一听是武九上门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么？管家就道：“既是他来了，你们赶紧请他进来就是。”
因此，武九也就进了去。管家和以前一样，只是在一间厦房内和他说话儿。管家远远地就见武九大步进来了，便叹了口气，对着武九说道：“我说，武九呀，果然是你呀！”管家说完了，就上上下下地打量武九，似乎想要从他身上发现什么不同之处来。武九被管家看得发毛，但还是淡定地笑道：“管家，不用这样看着我了。我果然就是武九，如假包换。”





春心如宅 第503章 深恶痛绝
管家听了这话，不禁哈哈大笑，对着武九就道：“武九啊，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小子会再回来。”
武九听了，就道：“这是什么意思？”
管家就道：“虽然你小子嘴硬，但我知道，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你都是听在心里的。我就知道，你离开柳府后，会改邪归正了。”
武九听了，愣了一下，也就哈哈大笑，说道：“老管家，你的眼睛可是真毒呀，不错，现在的我和以前相比，的确是大不一样了！”
管家听了，也就微微一笑：“武九，如今你是个自由的人了。大少爷请求皇上，赦免了你的罪过！于这一点上，你可是要多感谢大少爷才是呀！”
武九听了，也就说道：“这些，我也知道。”
管家就问：“这样说来，你今天来柳府，就是为了对大少爷表示感谢来的？”
武九就道：“是，但也不是。我今儿个来，只是想知道究竟府上的春二太太到底是怎么死的？”管家听了这话，心里不免疑惑，因就说道：“这个——武九啊，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这和你又有什么干系？”
武九听了，还是说道：“管家，如今我就是想知道，还请您一一地对我说来。”
管家听了，就沉吟道：“武九，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还是有什么事儿心里弄不明白？”
武九听了，也就点头说道：“也罢，我索性也就告诉了你吧！”武九就将自己被野狗咬伤了，住在田氏家里养伤一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管家。管家听了，心里又是吃惊，又是愤怒，因就对武九说道：“这个田氏，还是一心要置大少奶奶死地！武九，这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难道你心里看不出么？从前你在府上，大少奶奶的好名声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果然，这春二太太不知廉耻，事事加害大少奶奶，这弄巧成拙了，被大少爷识破了，觉得没脸子了，这才跳河死的！这件事，和大少奶奶半点干系也没有！武九，可叹你在江湖上混了十几年，竟还是未曾看透人心险恶啊！这田氏待你好，不过就是要你来杀大少奶奶，是不是？”
武九听了，想了一想，也就沉吟道：“当初，田氏那样说，我的心里也是起疑的！但田氏说得那样可怜，我的心由不得不软呀！但我还不至于糊涂，所以到底要来一问！不想，我果然是上了田氏的当了！”武九想，若自己真的听信了田氏的话，一口气将白秋漪给杀了的话，那真的要酿成大错。
管家就道：“幸而你来问了我，这就不算晚。那么你现在知道了，下一步到底要打算怎么做？”
武九听了，也就郎朗而道：“下一步，我想我还是留在柳府。”武九的心里是这样想的：这田氏见自己改了心意，心里更会恼羞成怒，也还会请别的杀手将大少奶奶杀了的！因此，自己不如就留在柳府暗中保护大少奶奶。管家听了，就道：“武九，你还想做从前的营生？”
武九听了，也就说道：“不错，还请老管家成全我。现在的我，只想清清白白做人。”
老管家听了武九这话，心里就觉得很满意。管家因就对武九说道：“好，不错。武九，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总算是做到了。想来到了晚上，大少爷回来了，见了你，心里一定觉得高兴。说来，你其实是一个人才。对了，上一回，你到底是怎样逃脱里的？还是，那杯**酒，你其实半点也没喝下？”想到上一次，自己布置的那样周全，但还是让武九给逃脱了，老管家的心里，便是说不出的懊丧。现在又见了武九，老管家的心里自然想问个明白。
武九听了这话，想了一想，也就哈哈大笑。武九就道：“管家，你真的想知道么？”
管家听了，就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不是废话么？换做谁都想知道！”
武九就道：“管家，其实我早看出那杯酒里有问题了！但我不说，我想看看你们到底要将我怎么样！到了晚上，你们都走了，我就顺势推开箱子逃走了！”
管家听了，就叹：“我就知道，我没那么容易将你抓住！算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如今你来柳府，与我就是一个好帮手！我这就带你去见大少奶奶！这府上的事儿，其实都是大少奶奶一人说了算！”老管家说着说着，心里倒是感叹起来了。“武九啊，其实这人是看不到以后的！就像我，从前我年轻的时候，我也是名霸一方的江洋大盗！但又有谁知道，我以后竟是当了柳府的管家了呢？而且，这一做竟做了这样长的时间！有时候我想起，心里也是不信呢！”
武九边听管家的话，边同他一起走。武九就道：“那你的这些过往，柳墨染他知道么？”
管家听了，想了一想，也就说道：“我猜，大概他是不知道吧！不过，他知道了又怎样？到底，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如今，我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平淡无奇的老头儿！”
武九听了这话，倒是不禁笑了起来。“这样，其实也好！其实，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我可是过得厌烦头顶！倒是如今这样平平静静地好！”
管家听了这话，就饶有兴趣地看着无极，慢慢说道：“武九啊，其实我想栽培你。”
“栽培我？”武九不解。
管家就笑：“是呀，我想好好栽培你。到底我年纪也大了，许多事儿，都是力不从心的。我想教你打算盘，学些做账，这以后，你没事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随我学着怎样做一个好管家！”
武九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吃惊了。“不，不成！我哪里是这块料子！”
管家听了，就笑：“从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你瞧我先做的也不赖嘛！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你只要用心了，什么都可以学会的！”
二人边说，也就到了落雪轩门口。话说这白秋漪见武九又回来了，除了吃惊外，她的心里还很高兴。到底自打这武九莫名失踪了后，墨染可也派人查探了好久。不想现在这武九竟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听管家说这武九以后只是更要走正道的，秋漪的心里便更是高兴。
因此，武九来了柳府后，竟是一口气住下了。黄昏时分，墨染还没回来，这武九想来想去，便想着这样将田氏撂下了也不好，便提笔写一封信，请一个柴房里的小厮明儿个早上赶集时，将这封信送了给田氏。武九在信中说的无非是两个意思：其一，他直截了当地告诉田氏，这个仇他不能帮她报了。因觉得有愧，他也不能再回白宅了。如今他就在柳府寻了一个差使，横竖就住下了。武九写完了，虽然觉得愧对夏安，但到底只能这样做了。一时，管家叫人给武九送了饭，武九就在自己的屋子里，慢慢地吃着。月亮升起来了，皎洁而又硕大。武九透过轩窗，看着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月亮，武九就自言自语地道：“月亮啊月亮，如今我又回来了！但这会子我虽然一个人，但却觉得心头敞亮，难道这是因为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好人的缘故么？”武九说完了，便又伸直了脖子，又将一口气灌下。
武九待放下杯子时，就听得门口一个人悠悠说道：“清风有意难留我，明月无心自照人。武九，恭喜你又回来了！”武九听了这话，心里陡然一惊，但他马上意识到，这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柳府的大少爷柳墨染！武九就站了起来，对着门口立着的柳墨染说道：“大少爷——”
墨染听了，就摇头一笑，径直走了进来。墨染看着桌上的酒菜，就笑对武九道：“这些都是管家送来的？”
武九听了，也就点了点头。墨染也就在武九的对面坐了下来。“武九，对你的回来，我是欢迎，但又是很讶异的。”
武九就道：“大少爷，我是想弃暗投明，现在我也明白了，从前我走的那些道儿，的确不对。”想起自己之前跟随秦国简行的那些恶事儿，武九的心里还是惊惶不定。墨染听了，就道：“武九，你放下那些包袱。这人生一辈子，总难免不会有走错路的时候，知错了就改，总还是好的！”
武九听了墨染这话，心里顿时觉得惭愧，因就对墨染道：“大少爷，实话对您说了吧。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当着墨染的面儿，武九就将田氏要害大少奶奶的事儿告诉了墨染。墨染听了，果然心里震怒，这握着的手只是捏成了一个拳头。墨染就道：“武九，你来得好。其实，我就知道大少奶奶还是有危险。”
武九就问：“那么——大少爷，现在你知道了，预备将田氏怎么办？”
墨染就道：“虽然田氏行事恶心，但这个时候，我还是不能将她怎样。”武九听了，霍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墨染说道：“大少爷，您若是不方便，只管叫武九去做！”武九因和管家说了一下午的话，心里更是知道了田氏和春二太太行的那些恶事，对田氏这样的人，武九已然是深恶痛绝了，只是欲将之除去而后快。




春心如宅 第504章 不放心你
墨染听了，就道：“武九，你不要激动。还有，我并不希望你见了我，叫我一声大少爷，反而你叫我的名字，我觉得好一些。”墨染觉得：武九身上的江湖气很重，他所欣赏的，就是武九身上的这一点江湖豪气。若是武九和其他的下人一样，只管对了他唯唯诺诺的，那柳墨染的心里，可是会觉得失望的很。
武九听了，也就说道：“但是——这哪行呢？到底我现在是来柳府做事的！既然是做下人，就该守下人的规矩！”墨染听了，就对了武九微微一笑，说道：“可是，武九，这些规矩对你只是一个例外。真的，你并不用守。”
武九听了，想了一想，忽然也就对墨染微微一笑道：“好，我懂了！”
这天底下的事儿其实也又最公平不过的。话说隔了一日，这田氏收到了武九着人送来的信，只是要气个半死！这个武九——竟然将她当猴儿耍！亏她可是足足给武九炖了一个月的老母鸡汤呀！武九，武九——我见了你，一定将你撕了！田氏捏着信，气得浑身发抖。这一天，田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是不吃不喝。夏安见了，心里就有些担心。因敲了田氏房门也不知好几次。田氏心里有气，但这件事儿她却又不能告诉夏安。她知道：若是告诉夏安了，只怕他真的要和自己断绝母子关系了！可她就是气不过，为了春琴，哪怕她豁出命儿去，也是要将白秋漪杀了的！这田氏不开房门，只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想些什么！末了，黄昏将尽月亮就要升上来的时候，田氏对着镜子，忽然就哈哈大笑，笑声一阵一阵的，只听得门外的夏安毛骨悚然。
“娘，你到底怎么样，你要不他要紧，你快开开门呀！”夏安的心里真的紧张。这些天，娘好一阵歹一阵的，那武九来了后，娘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地亢奋！每日里吃着饭，捧着饭碗儿总是要乐呵一阵的，可今天这又是怎么了？夏安便问身边的忠叔：“忠叔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忠叔听了，也就对着夏安说道：“少爷，到底夫人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啊！但我知道，今儿个夫人从外头接了一封信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头，饭也不吃，哪儿也没去！莫不是——那封信里写的什么刺激了夫人？”忠叔只是这样猜测。
夏安听了这话，想了一想，也就说道：“忠叔，果然夫人看了一封信了么？”
忠叔就道：“夫人就是看了这封信，这才变得不好的。其他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了！”夏安也就走到田氏的屋子前敲门，门总是不开，夏安担心田氏会出什么问题，就叫忠叔将门撬开了。门推开后，夏安看着娘坐在床上，脸上只是煞白的一片，夏安见了，心里不由惊慌起来，因就问娘：“娘，你怎么啦？要不要我去请大夫？”田氏听了，只是看着儿子，目光里没有任何的表情。田氏看起来非常衰老疲惫，她听了儿子唤她，好长时间定在那里，最后只是悠悠叹息了一声，口中说道：“儿啊，是你来了！”
夏安听了，就道：“娘，你到底怎么了？”夏安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也就接过来瞧了个遍。夏安看完信，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他的心里又是惊又是气，不曾想娘竟还是不死心，背着他还是去找武九帮忙去了，这个武九倒也又几分意思，他打听了大姐的为人并不是这么不堪，所以到底是回绝了娘。想娘就是读了这封信受了刺激因此才变得这样的吧？夏安看着娘，心里复杂万分地又道：“娘，你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我实在是不能明白，大姐和你又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置她与死地？”夏安说完了，又是重重地叹息起来了。
田氏听了，也就长叹了一声，无力地靠在床上，对着儿子说道：“儿啊，这是你娘的心病！秋漪就是我一生的仇人，你明白也好，你不明白也好，反正秋漪多活在世上一天，我就一天不好受！”
夏安听了，就深深皱着眉头说道：“娘啊，看来这个仇怨你是要带进棺材里去了？”夏安因为生气，对田氏说话已然就不是那样恭敬了。
田氏听了这话，也就对着儿子冷冷一笑，口里说道：“哼！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是包庇她！只是，这个武九如今也不帮我了，真是白费了我一个月的心思！枉我待他那样好，这可真是伤了我的心！”田氏说完这话，神情更是恹恹。也不知怎地，一阵冷风就从那开着的的窗户里钻了进来，到底这个时候还是盛夏的时节，田氏受了这凉气，忽然就打了一个喷嚏。这一个喷嚏打完，田氏就觉得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疼痛。田氏便抚着肚子，对着夏安说道：“儿啊，娘恐怕是生病了！”
夏安听了这话，自然就道：“娘，既然这样，我就去请大夫！”
田氏听了，就摇着头慢慢说道：“不用，我知道我这病是因何而起的，真正一百个大夫也不能治了我的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儿啊，你若真心为你娘着想，你便去替我将秋漪杀了，替你的姐姐报仇！”田氏说完这话，更是牙关紧闭。夏安听了，也就淡淡告诉田氏：“娘啊，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能违背我的心，其他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田氏一听，也就将眼睛闭上了，看也不看夏安，只是说道：“罢了罢了，我就猜到你会这样说。算了，你出去吧。不要为我请大夫，就让我慢慢地死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