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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如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芳苓
夏安听了,就摇头:“不用,我谢过管家的好意。那私塾就在城南,离这里也并不远。况我是小孩子,一路只是健步如飞的。”
赵管家就坚持道:“这样到底不妥,一则怠慢了大少奶奶的娘家亲戚,二来这也是该有的礼数。”那一个看门的家丁得了赵管家的嘱咐,也就疾步如飞地去了马厩。马厩里其余几个马夫今日一大早地就赶着车送货去了,马厩里只剩了一个李大麻子。
因这些时日,这李大麻子忽地成了姨娘洪氏跟前的红人儿,只叫府里的其他仆人又羡又妒的。但也正因如此,这守门的就不敢怎样支使他。
李大麻子见他怔怔的,却又不开口,就不耐烦地问:“二狗,你不在门口,到这里来,为的什么事?”
二狗见李大麻子正喝着酒,就讪讪地笑:“也无什么事。大麻子哥哥,今日你有闲空么?”
李大麻子听了,就放下了酒壶,说道:“我无事。你没见我闲着在喝酒么?”二狗听了,就又笑:“大麻子哥哥,如今正又一桩子小事,要劳碌你老。”
“什么事?”
二狗就道:“大少奶奶的娘家兄弟在府门口呢!管家正陪他说话儿!因他年纪小,管家想让他坐了马车去私塾!我来了这里,没见到别人,就只看见了大麻子哥哥你!若有旁人在,我也不劳烦你老了!”
李大麻子一听,心里一怔,就问:“二狗,果然大少奶奶的娘家兄弟就在门外?”
二狗就点头,面上依旧陪着笑,说道:“这会子,管家就在门口等车过来呢!”李大麻子心里本想不去的,但也不知为何,就对二狗道:“行了,我知道了。”
他出了马厩,驾着一辆马车,就到了门口。管家见是李大麻子赶着车儿过来了,知道府里的其他马车都有事出去了,就嘱咐他:“大麻子,好生将小舅少爷送进私塾去。路上小心,只管慢些就是。”
李大麻子听了,就点了头,走到白夏安跟前,却又恭敬地鞠了一躬。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李大麻子知道自己已经一条道儿走到黑了,良心已泯,但见了十岁出头的白家少爷,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赵管家便对夏安道:“舅少爷,请上车吧。”
夏安见了,也就点了头,上了马车。李大麻子便驾着马儿,一溜烟地往城南走。到了前方人僻静之处,李大麻子听白少爷不时在车内长吁短叹,心知他是为自己的姐姐伤心。
李大麻子就减缓了车速,坐在车头淡淡道:“舅少爷,人死不能复生。不必再难过了!”
岂知,白夏安听了这话,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这在家里,在柳府不敢、不能流下的眼泪,此时,一股脑儿地都在这车内流下了。
他还是个孩子,这隐忍的情绪到底要释放。反正此人是柳府的马夫,并非府里的正人。他哭上一哭,也无什么打紧。
夏安因就对李大麻子道:“正是人死不能复生,我心里头才难过。”
李大麻子听了,就木然道:“舅少爷,但人终究都要死的。或早或晚而已。”李大麻子三岁上死娘,四岁上死爹,是个孤儿,他一个人从小孤单惯了,对生死也有些麻木。
夏安听了这话,就道:“正因为人都要死的,所以人才更要好好儿地活着。我大姐还这样年轻,人又这样好,老天真该大发慈悲,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
李大麻子听了,就道:“舅少爷,从那样高的崖上落下,肯定是活不了了!”
夏安听了,心里更是激动难忍。“将车停下吧。我只想两个腿子走着去私塾。”李大麻子听了,也就将车停下了。夏安下了车,疾速走到那路边的柳丛旁,抱住柳树,更是放肆地嚎哭起来。
李大麻子见了,本就想回去的。但不知何故,他赶着马车儿,却又躲进了路的另一侧。他想:这里离私塾到底还有一段距离,万一这舅家少爷哭得伤心不能站起了,又如何走得动路?莫如,等他哭好了,自己再过去,所以现在不如就等着。
话说夏安见了秋漪,心里太过激动喜悦,一下还不能相信,自己见到的是真的,还以为是幻觉!他揉了揉眼睛,喃喃道:“大姐,真的是你么?”
秋漪见了,就也感慨地抱住了他,说道:“夏安,是我!我没有死!”
柳墨染见了,便知这孩子是秋漪的娘家兄弟了。因就笑着对他道:“夏安,我是你姐夫!”夏安见了墨染,心里更是激动,但听了他的话,又觉得不对劲儿。他问秋漪:“大姐,大姐夫不是认得我的么?”
秋漪听了,就握着他的手儿,叹道:“夏安,这说来话长。想必你也知道我坠崖的事了,墨染为寻我,出了一点事,却是失忆了,不记得从前的事儿了!如今,他连柳府在哪处也不知道的,更别说人了!”
白夏安听了,心里吃惊不小。不过,看到大姐和大姐夫双双对对完好无损地回了来,这对他而言,真的没有比这再好的事了!
他不好意思地将眼泪抹干了,不好意思地笑:“看来,老天到底怜我!”
墨染见夏安这样说,又见他背上背的包袱,就问:“夏安,你是要去哪里?”
秋漪听了,就代夏安道:“墨染,看样子,他是要回私塾。”
夏安听了,就点头,叹道:“大姐,到底你为什么要寻死?我看你和大姐夫不是好好儿的么?”当着大姐的面,他要问出个究竟。
秋漪听了,就更是叹:“夏安,大姐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有人推的我!”
夏安听了,心里更吃一惊!忙问:“大姐,这是真的么?是何人要害你?”
秋漪就将那一日坠崖之事,告诉了夏安。墨染听了,眉头更是紧蹙,手也握成了拳形。他马上就要回柳府了,那个凶手,以及凶手背后的主使之人,他一定要将他们都一一地揪出来!
秋漪的苦,不能白受!
话说,那李大麻子也就坐在车旁,看着那柳树下嚎哭的夏安。待看清了前来安慰舅少爷的一男一女!李大麻子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从那么高的崖上掉下来,大少奶奶真得就像得了菩萨的庇佑一样,竟是没死!不但没死,看她行动自如,只怕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她的身边,紧紧跟着大少爷。大少爷看起来,和从前也大不一样。他似乎变得矫健了一些了,一行一动,只比健康的人还有力气的!
李大麻子震惊过后,即刻就不安了!这大少奶奶既然无恙地回来了,一定——一定会要当着府里众人的面儿,说出自己就是凶手!那时,姨奶奶可就大大不利了!李大麻子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下也就没想那许多,趁未有人注意,赶紧就执过缰绳,驾着马车,一溜烟地溜走了!
这边厢,夏安听大姐说,这害她的人就是方才赶车送他的李大麻子,便转过身,往路上瞧了一瞧,见李大麻子的车已不在了,急的就跺脚叹道:“他刚才还在这的!若你们早来几步,可就能抓个现行!”
墨染一听,想了一想,就沉稳道:“我虽记不得从前,但你大姐会提醒我。李大麻子不过府里的马夫,他敢下这样的毒手,自然背后有人!”他看着路上扔有微扬起的灰尘,就对着秋漪又道:“我估摸着,这李大麻子方才就在这里,他大概是看见你回来了,吓得立刻就逃走了!”
秋漪就问墨染:“若他果然逃走,咱们该怎么办?”





春心如宅 第77章 回府
墨染就道:“那李大麻子的确是个活证。他若逃了,与我们查明真相,自是不利。”
秋漪就叹:“墨染,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尽快赶回柳府吧。”
夏安听了,便在旁插口:“姐夫,你赶紧叫人将李大麻子抓回来。我估摸着,这会子,他也走不了多远。”
墨染听了,就抚了抚夏安的额头,笑道:“夏安,你说的是。他逃不掉的。这会子,我送你去私塾,也是一桩要紧之事。”
夏安就连连摇头道:“姐夫,不用但心我。我都十二岁了,并不要人送的。何况,这里离私塾也不远了。”
夏安说着,便抱着包袱,对着秋漪又道:“大姐,我先走了!以后,我常来看你就是!”夏安便又对墨染做了个鬼脸,说道:“姐夫,你可要将我姐姐照顾好!”
墨染就点头:“放心,我一定将你姐姐将养得白白胖胖儿的!”
夏安听了,也就点头:“姐夫,你这话我可记住了!过几天,我再来看望姐姐,若见姐姐变瘦了,可要拿你是问的!”夏安边说,边朝墨染做了一个鬼脸子,又吐了吐舌头儿。
墨染就笑:“嗯。若我食言,随便你怎样。”
秋漪见了,就对夏安嗔道:“夏安,不可这样胡说。”
夏安听了,也不说话,一骨碌地就跑远了。秋漪看着他的背影,就叹:“几日不见,我又觉得他长大了许多!”
夏安抱着包袱,一边跑,就一边止不住地咧着嘴儿笑。千念万念,大姐果然还活得好好儿的!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将她当作宝贝的大姐夫,这真是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这边厢,柳墨染和白秋漪也就走到了柳府大门前。那守门的家丁见了前方徐徐走来的两个人,竟真的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家丁们一个一个地也惊了,他们愣了半响,还只管面面相觑。
柳墨染握着白秋漪的手,抬起头,困惑地看着鎏金的两个大字‘柳府’,这里,真的就是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么?看着里头深深的庭院,他希望自己一下就能记起。秋漪就对他笑:“墨染,这里就是你的家。”
墨染听了,便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纠正道:“不是说好了的么?你既是我的娘子,这里又如何不是你的家?”
秋漪见了,也就一笑。她看着家丁们怔怔的眼神,就道:“你们怎么了?”
家丁们见了,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上前行礼。一时,赵管家也得了消息,听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各自完好无恙地回来了,心里也激动不已!他赶紧地就到了门口,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见那前方立着的两个人,千真万确,千真万确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赵管家刚想开口,可嗓子就哽咽住了。
白秋漪看着赵管家,微笑道:“管家,我和大少爷回来了。我落入了那悬崖之下,却是命大没死。简单点说,是大少爷救了我。”
赵管家听了,就频频点头。他见大少爷目光疑惑,还带着点不解和呆滞,就道:“大少爷,您和大少奶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墨染知他就是府里多年的赵管家,因就对他真挚道:“管家,我在谷底发生了点事,以前的事儿都记不住了。这一路,自是秋漪领着我认路。”
赵管家听了,心里微微吃惊。怪道大少爷看他的眼睛透着生疏,却原来他是失忆了。看来,这几天之内,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定遇了不少的麻烦事!
他刚要说几句安慰的话,柳墨染就赶紧嘱咐他:“管家,你赶紧领人出城门搜寻李大麻子!”
李大麻子一听,就问:“大少爷,这是为何?”
秋漪就在旁道:“管家,那一日,是李大麻子将我推落了悬崖的。我需将他捉住,以查明他幕后的主使是谁。”
“什么?大少奶奶您竟不是自己落崖的么?”赵管家失声问。
秋漪听了,心里并不怎样吃惊,只是叹:“这话,一定是洪氏传出来的,是不是?”
赵管家就点头。“大少奶奶,却是如此。如今,这海陵城内的人,都以为是大少奶奶您自个儿跳的崖!”
秋漪就问:“这些话,府里的人都相信么?”
赵管家就也叹:“初时,众人都不相信的。因大少奶奶您平时看着一直和和顺顺儿的,也不像想不开的样子。但禁不住这话一传再传,如今连老太太都信了,就更别说其他人儿了。”
“到底是我活着回来了。如今这些谣言都该不攻自破了。”秋漪知道洪氏和自己不对付,心想:这自己又活着回来了,想洪氏知道了,心里必然极懊丧的吧?
柳墨染在旁听了,眉头只蹙得更紧了。他便又道:“管家,你赶紧着人去寻找,且再叫人去报官府。务必不能让他跑远了。”
赵管家不敢怠慢,赶紧就去嘱咐人了。
墨染就怜惜地对秋漪道:“你放心,我相信我很快就能记起从前的。”
秋漪听了,就与他点头,说道:“墨染,咱们赶紧去见奶奶吧。这几日,想必她在家里,心里一定难过。我想赶紧给她一个惊喜。”
二人正说着,就见身后有一人激动地大声唤道:“大哥,大嫂——”
秋漪回头,见呼唤的人,正是青城。原来这几日,柳青城一直在寻通往谷底的捷径,无奈总是找不到入口。他去向师父静虚求助,静虚云游回来了,听他说了,却摇头,口里只说不去。
青城心里急切,因问师父亲为何不愿。静虚正打坐,听了这话,就闭着眼儿道:“那地方为师也从未去过,却是极幽深极险峻之处,你也不要再去了。”
青城听了,哪里肯依,因又跪下哀求师父。静虚烦了,就告诫他:“不是为师不想去。只因二十年前,为师曾和一个人打过赌的。为师赌输了,便就要依约定,不得入那谷内。”
青城明白了,因又问静虚:“师父不肯破了誓言,这徒儿也懂。这样,师父不如将通往谷底的捷径告诉徒儿,徒儿自去打探。”
岂料,静虚听了,还是摇头。“这也行不得。”
“为什么?”青城当真不解了。
静虚就叹:“那里面自成桃花源。你还是不要去了。若你的哥哥嫂子命大,自然会无事的。”静虚说罢,便又掐指一算,沧海桑田,弹指一挥,一晃,已经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因当年自己的一念之差,却是断送了洛杨两家人的性命。静虚的心,一直自责不已。想谷底清修的那位,也如是吧!
他选择在谷底清修面壁赎罪,而自己却是入了道弃了俗世,只管好生教习青城练武,以偿平生之罪。
静虚以为,青城的兄嫂入了那谷底,自己的那位故人见了,应当会出面相救的。却不想,这二十年的时间过去,故人已去世数年,如今在谷底已化作看不见的尘埃了。
静虚太过自信,只想叫青城不必插手,以为万事皆安。青城见师父执意不出面,磨破了嘴皮也没有用,他心生了许多郁闷,这几天就在谷道上来回周转的,待将干粮吃尽了,这才万分懊恼地又转回家来。不想,这刚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到门口,猛一眼就像做梦似的,见到了大哥大嫂!
青城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膛来了!秋漪见墨染讷讷的,就提醒他道:“墨染,他便是你的弟弟,柳青城!”
墨染也就点了点头。从秋漪的口中,他已经得知自己有这么一个庶出的弟弟了。墨染就与青城微笑。青城见大哥和大嫂双双都无恙,便大步上前,激动地唤道:“大哥,大嫂,天可怜见,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他说着,又打量着大哥和秋漪。大哥看上去并不怎样疲惫,几日不见,他苍白的脸早就变得红润,脚腿子也显得矫健有力。青城心里一怔,就问:“大哥,你身子骨怎样?到底你是怎样将秋漪寻到的?”
青城说着,就情不自禁地口里又称呼起‘秋漪’来。墨染就微微一笑,说道:“此事说来话长。青城,实话告诉你,我在谷底发生了点事,从前的事儿,我都记不住了。这回了家,正想着如何才能尽快的恢复记忆呢!”
青城听了,心里便又吃一惊。什么?大哥失忆了?
秋漪就在一旁补充道:“青城,你大哥是记不得从前!但这一路上,我已经将柳府的大致情况都与他细细说了!他心里已经记了个**不离十的了!”
青城听了,待要说话。墨染却又对他道:“说来话长。算来,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大哥,但凡有什么,你只管嘱咐。”
墨染就拍了他的肩,说道:“你同我里头说话就是。”
秋漪见了,心里很感慨,也很宽慰。经了这样一折腾,墨染的身子骨,却是完全地好了。这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天下的事,都是难定的。




春心如宅 第78章 天下的事儿,都是难定
话说,这边厢,洪氏在里头也知道了。听了刘婶子来报,洪氏就诧异道:“果真这样么?”因觉李大麻子办事是个牢靠的,难道竟是糊弄了她了不成?但想想又不可能。
“主子,却是真的!想这会子,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正往里头走呢!”刘婶子的神情却也复杂。她是洪氏多年的心腹,到底还是忠心的。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了,便等于从前儿苦心经营的那些事儿又都白费了!刘婶子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懊恼。
那刘婶子又进一步道:“主子!听府里那几个守门的小厮说,大少爷携了大少奶奶从谷底回来了,竟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少爷的身子骨儿已然全然恢复了康健了!”虽然知道这话主子不爱听,但刘婶子想着还是要与她说出来。
洪氏一听,更是蹙眉:“是么?那我真是纳罕了!到底,他们在那谷底,都经了什么事儿?”
刘婶子就道:“主子,这会子老夫人病得卧床不起,主子您可要出去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迎接回府?老奴知道主子不愿,但出去装装样子儿,堵堵那些底下乱嚼舌根的人的嘴儿,也是好的!”
“这个么?我倒不想着急。真正,我心里也好奇呢!晚上我自会布置晚膳招待!”洪氏压抑着心里的怨气儿,只管平静说道。
“哦!那老奴知道了!”刘婶子知道主子在想法儿对付,也就不多想扰了她。
洪氏就问:“二少爷回来了么?”
“回了,也才刚回。”刘婶子回。
“是么?”洪氏听了,眸子一闪,方舒缓了心。“既如此说,他也知道他们回府了?”
“知道。主子,这样大的事儿,二少爷哪能不知道呢?听那几个小厮说,二少爷见了大少爷大少奶奶,高兴得只不知怎样了!”
洪氏听了,就叹息了一声,说道:“这孩子,就是这样傻。我费劲心机地给他铺路,他是半点不懂我的苦心!这大少爷回了来,身子骨也好了,从此就更没他的地位了!”
刘婶子见主子神情沮丧,便着意安慰:“主子!话儿也不是这样一说!到底,二少爷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子!他和大少爷都姓柳,都是一样的!”
洪氏听了,仍是摇头。“不一样!或许你也不懂,这嫡出庶出的,差别大着呢!”
刘婶子听了,就讪讪地笑:“主子,好歹也别多伤心。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奴就不信,果然就没法子了。”
“法子?当然有法子!依我说,这天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但这样来回周转的,到底令我头疼!”洪氏说着,一下又坐在椅子上,杯中的茶也喝不下了。
“主子能这样想就好。”刘婶子说着,便欲退出去了。
洪氏就道:“你速速去马厩一趟,将李大麻子给我找来,我有要事嘱咐!”刘婶子听了,赶紧将去唤。
刘婶子走后,洪氏就在房内来回踱步地哀叹:这可怎么好?这一个回来也就罢了,偏偏竟还是两个人?想着府里还有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太,洪氏心里更是烦乱。
她镇定了片刻,想起袖里那份老太太按了手印的遗嘱,沉吟了一会,就得意地笑出声儿了。理他们呢?若以后有什么不妥,她只管将这张纸拿出来就是。
即使他么不服,大姑娘疑心,可也拿不出反驳的证据。只待老太太死了,她便可顺理成章地去找赵管家,叫他将老太太托他暂管的钥匙交出来。
老太太先前病倒时,因烦洪氏每日过来问安,更是懒理她过来问她拿钥匙。因将家里各处账房的钥匙,都交给赵管家代管。洪氏一想到此,更是阴阴地笑了。
不想,那刘婶子见李大麻子不在马厩,连带着马车也不见了。因就询问,有小厮就告诉她,说李大麻子出去送舅少爷去私塾了,早上舅少爷来过。
刘婶子是个警醒的人儿,想着这会子已然是黄昏头了,可这大麻子还不回来,这其中必然有蹊跷。莫非,这大麻子是看见了什么,听说了什么,吓得一溜烟地跑了?
刘婶子当然知道是李大麻子下手推的大少奶奶。因此,她赶紧三步两步地又去洪氏的屋子里回。洪氏一听,心里即刻坐不住了。这大麻子当真跑了?她怔怔地出神了一会。方又站起自言自语道:“嗯,他这还是跑了的好。若不走,只怕时间长了,要将我牵连出来的。”
“主子,但这大麻子什么都不说,一下就走了!却是叫人不放心呀!”刘婶子也说出了心里的隐忧。
洪氏想了一想,就摇头:“不会。从前,他沦落的在街上流浪,是我给了他一口饭吃。我既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该不会负我的。这点子,我很相信。”
“主子,那岂不是好?他逃得越是无踪迹,便就与主子越干净。”
“这话也对。但他是若是念及我待他的情意,兴许会偷着回来说一声儿的。”
刘婶子听了这话,不禁就一笑,多了句嘴儿就道:“老奴知道主子惦记他。”
洪氏一听,心里更加狐疑,因就转头看了刘婶子一眼。刘婶子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儿,因就说道:“主子,您也可别瞒着老奴了!那一个晚上,老奴可是什么都瞧见了!”
洪氏一听,脸上就红一阵白一阵,因不知用何种形容对着她。她干咳了几声,便摆出一副正经的脸子来,对刘婶子道:“你胡说什么?别以为我仰仗你,说话行事儿就越发胆子大了!你哪只眼睛瞧见的?别告诉我,你是喝醉了酒,晃晃悠悠地看花了眼儿!真正我是什么人,那李大麻子又是个什么阿物儿?”
刘婶子见主子死不承认,暗笑过后,也知自己语言莽撞了。她是知道主子的性子的。因就作势打了一下嘴巴子,口里道:“哎吆喂!真正我也糊涂了!这话是能乱说的么?主子,您是知道我的,我从年轻时候起,就是这张嘴不好,为此我可没少吃这嘴上的亏!如今这年纪大了,这老毛病儿可是一点儿也没改!真是该打,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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