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如宅

洪氏听了这话，心里就要想笑。因对着春琴道：“这个随喜，看来是心里真恨秋漪。只怕，她的心里头，比咱们还要恨的。”春琴就道：“想随喜对墨染，可是动了十来年的心思。不想到了临了，还是被秋漪一脚给踹出去了，她的心里，如何不恨？若是换我，我也恨。”
洪氏听了，起先不语，方道：“不过，有一句话我需嘱咐你，随喜这丫头，你也不可同她走了太近。”
“干娘？这又是为何？不是你将她送了我这里的吗？这会子，你却又来说这个！”春琴心里不解。洪氏就告诉她：“这丫头心里头的执念太深。我只担心，到了最后，她固然是将秋漪给伤着了，可也伤了你，也伤了我。”
春琴听了，也就默了一默，方道：“干娘，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话音刚落，就见随喜手里果然攒了几串糖葫芦，快速进了来。





春心如宅 第246章 心猿意马
随喜见洪氏也在这里，想了一想，便也上前行了礼。洪氏就对随喜说道：“随喜呀，你在这丽春堂，可是帮了你二太太的大忙呀！”随喜听了，就淡淡说道：“姨娘，这是随喜该做的分内之事。算不得什么的！”
洪氏听了，便对春琴道：“好了，这会子糖葫芦也买回来了，我知道你就要过去了，如此，我就也走了。”春琴听了，就笑：“姨娘，到了晚上，你来我屋子里喝酒。咱们一起啃鸭脖子。”
洪氏就对春琴转头一笑，方道：“好。到了晚上，我来了，只管等你的好消息。”这边厢，洪氏走了。随喜就问春琴：“二太太，您要随喜跟着你一起过去么？”
春琴就道：“怎么？你要和我一同过去？你——不是不能再去落雪轩的么？这可是大少爷定下的家规！”随喜听了，就对春琴解释道：“二太太，这些规矩随喜心里头自然是记得的。但到底跟了去，站在那廊子下，不进去也是可以的。”
春琴听了，就摇头，因道：“到底你不要这样冒险。好歹我一人去就行了。”
随喜听了这话，目光就现黯淡之色，因道：“那——二太太您果然就一人过去？”春琴就道：“我果然就一人过去。”春琴说着，接过了随喜手里的糖葫芦，笑了一笑，又换了一件衣裳，果然就摇曳生风第走了。
待到了落雪轩，春琴见了玳儿和瑁儿两个，就笑：“我是来看姐姐和姐夫的。”玳儿就道：“那二太太您稍等一会，我这就进去回。”
玳儿说完了，却又未立即走。因看着春琴的手里，罕见地拿着小人儿吃的糖葫芦，也就笑：“二太太，你握着糖葫芦做什么？我们这里的，可都是大人，又有谁吃这个呢？”
春琴听了，就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么，自然是给人吃的。这吃的人，可是你们的大少爷。”
玳儿和瑁儿听了，心里更是好奇了。什么？大少爷喜欢吃糖葫芦？这个，大少奶奶都不知道，春二太太是怎么知晓的？玳儿和瑁儿两个，只管将疑问写在了脸上。
春琴瞧出来了，因就对她们两个说道：“好了，你们且进去回吧。我这糖葫芦，大少爷果然就爱吃。”
玳儿听了，就道：“好，那我赶紧就进去。”
春琴听了这话，也就点了点头。但心里到底也忐忑：若墨染听了，虽心情不好，但仍旧不想见她，那可怎么是好？话说，玳儿也就上了台阶，进了屋子。屋子里，秋漪和往常一样，在房内看着账本，那桌子边儿，丢着一个鲜亮的活计。墨染今日一整天都未出去，只管还闷在书房。
玳儿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在置气，便叹了一叹，她是个有心的，想了一想，先进了大少奶奶的卧房，口里说道：“大少奶奶，二太太过来了。她的手里，奶捏了几串糖葫芦，说是送了给大少爷的。”
秋漪听了这话，心里不免好奇，因就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糖葫芦？她送大少爷糖葫芦做什么？”
玳儿就道：“是呀，真正奴婢也不懂。所以，她虽来是找大少爷的，但奴婢到底要先过来回明大少奶奶您。”
秋漪明白玳儿的意思，但现在她正伤心，墨染的心里，到底对她生了隔阂。昨天晚上，墨染一个人吃罢了晚饭，果然就未再出书房。到了夜里，秋漪在卧房躺下，心里辗转千回，但到底没有勇气起来，进他的书房探望。
早上起来，墨染避无可避地见了她，面儿上还是淡淡的。墨染的早饭也是在书房里吃的。秋漪到底不放心，鼓着勇气，进了里头问他，昨儿个晚上，睡的可好？墨染见了她，只将书放下了，点着头，口里平静说道：“还好。不劳你挂心。想以后，我也会睡的更习惯。”
秋漪听了，一颗心不禁更是低沉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墨染是要与她长久冷战下去了！她也愤懑，她也甘，她也郁闷，只因这一切都是莫须有，莫须有！
秋漪就对玳儿说道：“既她是过来见大少爷的。你且就去回大少爷。以后若还有这样，你还是就这么着。”
玳儿听了，心里不禁替大少奶奶着急，因就道：“可是——大少奶奶，这春二太太过来，分明就是来讨好大少爷的！
如今——如今大少爷又和您生了龌龊，奴婢担心——”
秋漪听了，就放下了手中的账本，站了起来，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那外头一簇一簇盛开的艳丽的牡丹，口中幽幽道：“这个，真正也是我不能管的了。”
玳儿见大少奶奶听了，只是这样云淡风轻，心里不禁更是着急了，因就急急道：“可是，大少奶奶——”
秋漪就道：“好了，你不必管我，只管就这样去回。到底，春二太太也是大少爷的二房奶奶，总是躲着不见，可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如今，大少爷既心里有气，她过来安慰安慰，可不也是正好？”
玳儿一听，便知大少奶奶又犯左性子了，她心里也无可奈何了，因就道：“大少奶奶，您是主子，您这样说，真正叫奴婢也没有法子了！奴婢——奴婢只愿大少奶奶您以后不要后悔！这世上，最无法子买的可是那后悔药！”
秋漪听了，还是淡淡道：“我也从未想过后悔。”一时，秋漪就打发玳儿去书房。
玳儿见了，只管跺着脚儿地过去了。待到了那书房外，玳儿看着大少爷的书房门是半开着的，也就上前回：“大少爷，春二太太过来了。”
墨染见了，想了一想，目光还是停留在书上，低声道：“她果然来了？”
玳儿就道：“是。大少爷，春二太太不但来了，手里还握了几串糖葫芦。”墨染见玳儿提起糖葫芦这三个字，想了一想，心里就有些明白了。他打小爱吃糖葫芦，这柳府上下，只一个老太太知道。如今，老太太早就过世，他这个喜好，大概也就跟着老太太的两个丫头随喜和同贵知道了。
如今，同贵早离了府里，嫁了做人妻。那么春琴自然是从随喜那里打听出来的。想想——也是这样煞费苦心，墨染便又幽幽道：“是么？”
玳儿见了，就迟疑地问：“那么，大少爷，您到底要不要见春二太太？若您不相见，奴婢这就过去回。”
墨染听了，眉头皱了一皱，心里就在沉思。玳儿见大少爷不说话了，心里也很紧张。她是大少奶奶的人，一颗心自然都放在大少奶奶的身上。她并不希望看到大少爷点头。
墨染放下了书，想了一想，方问玳儿：“此事——大少奶奶知道么？”
玳儿见了，就对墨染点头。“大少爷，大少奶奶知道的。”
墨染听了，就挥了挥手，对玳儿说道：“你告诉春二太太，且让她回去吧。这会子，我只想看书，什么人都不相见的。”
玳儿听了这话，心里大喜。看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虽生了龌龊，但到底大少爷心里并未移了情意，这就好，这就好。玳儿抚着胸口，只替大少奶奶开心。
玳儿赶紧就道：“那奴婢赶紧就去回。”玳儿带着笑意，转过身即刻就要走，岂料，书房内的大少爷却又唤住了她。“且等一等。”
“什么？”玳儿赶紧回过身来。
墨染便冷淡道：“你告诉春二太太，今儿个晚上，我要去丽春堂一趟。且叫她安排晚膳。”
“什么？”玳儿听了，心里又失望又吃惊！她还觉得自己听错了！大少爷——大少爷今儿个晚上真的要去那丽春堂？
墨染见了玳儿还不走，便道：“怎么，玳儿，我的话，你没听见么？”
玳儿听了，口里就问：“大少爷，您真的要过去么？只怕这些大少奶奶知道了，心里头会难过呢！”
墨染就道：“玳儿，你只管去回就是。若无什么事，你赶紧就退下。”
玳儿看着大少爷目光冷冷的，一时心里哪里再敢说话。她闷闷地退出了书房，瞧了瞧大少奶奶的卧房，想了一想，还是进去说道：“大少奶奶，奴婢又过来了。”
秋漪的心，其实都牵挂在墨染身上，见了玳儿，秋漪赶紧就问：“怎么？你从大少爷书房里出来了？大少爷——可是怎么说的？”
玳儿听了，就叹了一口气，对秋漪支支吾吾道：“大少奶奶，依我说，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秋漪听了这话，心更是悬了。因就问玳儿：“大少爷要见春二太太？”
玳儿就摇头。秋漪见了，心里情不自禁地一宽。因道：“你呀，真是我比我自己还急。”知道墨染并不打算见春琴，秋漪的心里，还是很高兴。她当然希望墨染唯一在乎的人，是自己。
岂料，玳儿回完了，却又撅着嘴儿，说道：“大少奶奶，大少爷是不想见二太太。可方才大少爷也嘱咐过我了，说今儿个晚上，大少爷他想去丽春堂用晚膳，这会子且叫我出去知会二太太一声呢！”
“什么？”秋漪听了，心里一下愣住了。打从春琴进了这丽春堂，墨染看还一次没有进去看过瞧过。这这个当口，他提出要去丽春堂，这分明——分明就是——他心里已经有些心猿意马了！秋漪的心里，顿时转过一阵说不出的伤心。




春心如宅 第247章 想知道什么
是的，她很伤心，很伤心。一时，眼泪就差点忍不住要流下来了。她背对着玳儿，悄悄将眼泪擦了一擦。玳儿就道：“大少奶奶，您既知道了，不如就去书房，和大少爷好好说道说道！”
秋漪听了这话，心里就止不住的叹息，因道：“玳儿，你这丫头，竟是说傻话了！到底春二太太也是大少爷的二房奶奶！大少爷不过去瞧她，也是不好！如今，大少爷既想通了，我的心里头，也是替他高兴的！”
玳儿听了，就道：“既如此，大少奶奶您的脸上，为何看不到一点高兴呢？”
秋漪就道：“不。我高兴，我很高兴。你不是我，你又哪里能看得出我高兴不高兴的？”秋漪说着，就叫玳儿赶紧出去回春琴。“你赶紧出去吧。”
玳儿听了，就无精打采地出了屋子，下了台阶，见了那翘着脖子仰望的春二太太，就道：“二太太，我们大少爷说了，这会子大少爷没空，且请奶奶您先回去！”玳儿只管将那句要紧的话，放在后头说。
春琴听了，心里果然失望之极，因就不管不顾地将那几串糖葫芦扔在了地上。
待扔完了，春琴就道：“不用说，一定是你们大少奶奶在其中挑的唆！”
玳儿听了，就道：“并不曾。”
春琴听了，就哼了一声，说道：“你是她的丫头，你自然帮着她说话，真正我什么不知道？”
玳儿就道：“好了，二太太，我这话儿可是还没说完呢，您就这样起来了——”
春琴听了，心里就疑惑起来，赶紧就问：“是么？大少爷可还有什么话要嘱咐你的？”
玳儿就道：“大少爷说了，今儿个虽不见你，但到了晚上，大少爷想来您的丽春堂用晚膳。大少爷嘱咐我赶紧过来告诉二太太您一声儿。”
春琴听来这话说，惊讶地张着口，心里还不信。
因就上前一把抓住了玳儿的胳膊，一字一句地问：“玳儿，这是真的么？你当真没有骗我？真正是大少爷晚上要来吃饭？”
玳儿就道：“二太太，您弄痛我了。”春琴见了，赶紧就将拽着的手松开了，因对着玳儿笑道：“玳儿，我不是有意的。真正，是我听了，心里头实在是高兴。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大少爷真的会过来？”
玳儿见春二太太喜欢的只不知怎样才好了，心里更是为大少奶奶叹息。玳儿就道：“这自然是真的。我不过一个伺候人的下人，这些话如何敢编出来骗你？”
春琴听了，方知道这事儿是真的了。因就对玳儿笑道：“好玳儿，我这就回去，现在就预备，管保到了晚上，将晚膳预备的妥妥当当的。”
一时，瑁儿也从那角门过来了，见了春二太太那笑得花痴乱颤的样子，心里就一抖。春琴便从怀中取出一点碎银，递了给玳儿和瑁儿两个，笑道：“好了。这会子我果然就走了。大少爷要来丽春堂，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我先告诉干娘去！”春琴心里实在欢喜得紧，待说完了，只是兴冲冲地往洪氏的沁碧馆方向去。
瑁儿听了春琴的话，不明所以，就疑惑地问玳儿：“怎么，春二太太未见到大少爷，看着还是那样高兴呢？”
玳儿就叹：“瑁儿，今儿个晚上，咱们这位大少爷可是要过去丽春堂里吃晚膳呢。恐怕，夜里也就要宿在那里了。”
瑁儿听了，心里也吃惊不已，因对玳儿说道：“这是真的么？”
“这自然是真的。真正我听了，心里也是不信的。但到底大少爷就是那样说的。我可是半个字儿未曾改动。”
瑁儿听了，不禁就皱起了眉头，因道：“看来，这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分明大少奶奶待大少爷那样有情——”
玳儿听了，就拉过瑁儿的手，对她叹了口气，方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咱们这位大少爷是将那绯闻，当了真了！心里头对大少奶奶起了疑了！”
瑁儿就道：“那可怎么好？”玳儿就道：“我们是下人，除了将主子伺候好了，还能有什么法子？”
瑁儿就道：“到底，我们要回屋子里去鼓动大少奶奶。若是这个当口，那春二太太果然趁虚而入了，弄的大少爷移了心思了，那可就来不及了！”玳儿就道：“这话，我方才就同大少奶奶说了！只是，大少奶奶听了，只是装作无所谓地一般，纵然我们急死了，也是一点没用！”
话说，春琴出了落雪轩，也就去了沁碧馆。那看着门的刘婶子见了，就对着春琴笑：“二太太，您这样急急火火的，可是做什么呢？”春琴就道：“刘婶子，我要见干娘。干娘可在里头？”
刘婶子听了，就又笑：“二太太您可来得不巧了！这会子，我们姨奶奶可是坐了马车儿出去了！”
春琴听了，就问：“干娘出去了？你可知道，她多早晚回来？”
刘婶子听了，就摇头道：“那我也不知道。姨奶奶出去的时候，也未同我说。不过，大抵黄昏日头上，也就回来了。怎么，二太太找我们姨奶奶，是有什么急事儿么？”
春琴素来知道跟着干娘的这个老仆刘婶子，是个喜欢听话巴三的。因就对她道：“她既不在，那我就走了。”春琴说完了，就要离开。岂料，刘婶子是个喜欢多事揽事的，见她要走，便上前堵住她，笑嘻嘻地说道：“二太太，若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待姨奶奶回了，我告诉她去！”
这刘婶子这就几日肠胃不好，口里说话时，就有些口臭，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刘婶子一边说话，一边就将热烘烘的臭气喷出了口。春琴闻了，便皱了眉头，掩了鼻子，更是要走了。“刘婶子，真正这些话我也不能告诉了你。”春琴说着，更是走得快了。话说，春琴回到丽春堂里，随喜见她两手空空地回来了，还以为大少爷受了她的糖葫芦。就问：“二太太，大少爷见了您了？”春琴就摇头。“既如此，那主子您还这样高兴？”
春琴就道：“如何不高兴？大少爷虽没见我，但他叫玳儿嘱咐我了，说今儿个晚上就要来这丽春堂里，与我用晚膳呢！随喜，你听，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儿么？真正，他还从来没来过这里呢！和那几串糖葫芦相比，这个可不才是重要？”随喜听了，就问：“二太太，既然大少爷没收糖葫芦，怎么那糖葫芦也不见了？莫非，二太太您是赏了给哪个丫头春了？”随喜冷嗖嗖地问。
春琴正在兴头儿上，听了随喜这话，就道：“那几串糖葫芦么，可叫我给扔了。”“什么？二太太您将糖葫芦扔了？”
“是呀。既然大少爷不想吃，我可不就给扔了？真正，几串糖葫芦，又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春琴眼里满不在乎。
随喜听了这话，就阴冷道：“哦，果然是被二太太扔了。”随喜说完了，神情更是冷漠。春琴见随喜神神叨叨的，就道：“好了，那糖葫芦不过值几个铜钱而已，你又何必在乎？”
随喜就道：“二太太说的不错。果然那糖葫芦也并不值几个钱。”
春琴不想在这里和随喜啰啰嗦嗦的，因就道：“好了，晚上大少爷要过来了，我这里还什么都没有预备下呢。你是我的左右手，好歹与我张罗张罗。”
随喜听春琴说，到了晚上大少爷要过来，这阴冷的心，方有些缓和。到底，她的心里，还是眷恋大少爷的。随喜因就对春琴道：“大少爷果然来了，那奴婢恭喜二太太。到底这天下的事儿，俱是事在人为。”
春琴就问：“随喜，你跟了老太太那么久了，自然知道大少爷的喜好。你且告诉我，到底大少爷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随喜就道：“怎么，这些二太太怎不去落雪轩里问问大少奶奶呢？”
随喜就道：“我和白秋漪一向不和，我只恨不得她立刻死在我面前的，我又哪里回去问她？”
随喜听了，就道：“到底二太太该去问问，借着此事，更是可以压压她的威风。”春琴就道：“你说的固也不错。我的确也想显摆显摆。但到底现在还没到晚上，到底大少爷过不过来，一切也还有定数。所以我并不敢现在就放纵了。总是要忍着，要等到大少爷过来了，待过了今儿晚上。我再满府地得瑟。”
随意听了这话，想了一想，就冷冷道：“听二太太一席话，我便知道，二太太现在更具城府谋略了。”
春琴就道：“这都是我跟着干娘，我干娘熏陶的结果。这人呀，自然是越过越聪明。这要是越过越愚蠢了，那成个什么样子？”
随喜就道：“二太太您想知道什么？只要是随喜知道的。”
春琴来回走了一遭，嘴里也渴了，因就喝了口冷茶，问随喜：“大少爷到底喜欢喝什么茶，什么酒，什么菜肴？”
随喜就道：“二太太，只要是大少奶奶吃的，大少爷便也喜爱。”
春琴一听这话，就起了醋心，因道：“这个柳墨染，还真的唯白秋漪马首是瞻。”
随喜就道：“果然就是大少奶奶喜爱的，大少爷见了，也无不喜欢的。不管是吃的东西，还是弄来玩的玩意。”




春心如宅 第248章 我也想你
春琴听了，想了一想，更是皱起了眉头。从小到大，她和秋漪也算朝夕相处在一个院子里，秋漪知道她的喜好，她却一点不知秋漪的喜好。到底这十几年来，秋漪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喜欢喝什么茶水，春琴哪里知道？从来，她待秋漪都是当自己的使唤丫头的。
春琴就对随喜道：“随喜，你只管说具体一些。”
随喜听了，就问：“怎么？二太太，大少奶奶不是您的姐姐么？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您真的就不知道”随喜心里还不信了。
春琴就道：“我自然是不知道。若我知道，我还要用问你！”
随喜就道：“这么着吧，大少爷的饮食素来也清淡，那些大鱼大肉的也就不用上了。那些烈性的酒和过苦过浓的茶水，大少爷也是不喜欢的。大少爷的晚膳，极简单极素净，想我说了这许多，二太太您也该明白了吧。”
春琴就道：“好了，我不是傻瓜。如此，你就与我进厨房嘱咐。”
话说，墨染看了半日的书，也想出来散会步子，他阖上的书，想了一想，到底从书房里出来了。他要去姑妈的静心苑里一趟，有许多话，现在他不能同秋漪说，但希望见了姑妈，与姑妈缓解缓解。
他的心思，姑妈柳氏心里是明白的。墨染在出书房到时候，就着从前的习惯，将目光幽幽转向秋漪的屋子。卧房里的帘子是挂起的，但房里却空无一人。见卧房里无人，墨染的心，不禁就空空荡荡起来了。玳儿在旁见了，就主动回：“大少爷，这会子，大少奶奶不在房里。”墨染听了，就淡淡问：“是么？那么——大少奶奶在哪里？”玳儿就道：“大少爷，奴婢也不知道。大少奶奶方才见了我，说屋子里气闷，她要出去走一走。这一会，奴婢也不知道大少奶奶在哪里。”墨染听了，就微责道：“既然如此，你就该跟好了大少奶奶。”
玳儿见大少爷面露责备之意，就道：“大少爷，奴婢待大少奶奶何等忠心，奴婢心里自然是想跟着的。只是，大少奶奶不让，说她只想一个人出去，叫我和瑁儿都不必跟着她。”
墨染听了，想了一想，也就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墨染说着，便缓缓往房外走去。玳儿见了，就在后头情不自禁地问道：“大少爷，您出去，是要去找大少奶奶么？”
墨染听了这话，就对着玳儿微微笑了一笑，说道：“玳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和瑁儿在这屋子里，只管照顾好大少奶奶就是。其余，不该你们问的，就不要问。”玳儿听了这话，也就低了头，说道：“大少爷，我知道了。”
秋漪出了屋子，一路只管往府后的花园而来。她的心里，只管想去寻一处僻静又无人能寻到她的地方。这看来看去的，也就那林子后头的一处荷花池使得了。因那林子高大，有哪些遮天蔽日的树木遮掩着，那后头的荷花池，隐隐约约的，也不大能有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