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你可有后悔。”
后悔吗?他说不出,他根本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有好多好多陌生的情绪从心里冒出来,就像是毒火一样,疯狂的似要将他燃烧殆尽。
望着两人的背影,百里九歌唤着:“墨漓,殷浩宸,你们当心……不,你们不要再靠近了。吴念念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就是要进去也该是我才对!”
纤细的身子朝着炼狱接近了,在经过墨漓身边时,被他拦腰一搂,再度打横抱起。
双脚离地了,百里九歌煎熬的望着火海,心疼的捶着墨漓的肩,“墨漓,这火泉究竟有多大,吴念念她——”
话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只因百里九歌余光里看见了什么。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是不是吴念念,可她多希望那是啊!只要吴念念能够安全出来,就比什么都好!
“念、念念……”直到听见殷浩宸喜极的沙哑低吟,百里九歌的心中,也有什么东西炸碎了,一颗心终于落地。
她转眸,激动的喊着:“吴念念!”
那人真的是吴念念,像是从炼狱走出了一般,面目全非。衣衫罗裙,已经遮不住纤细的身子,而身上,却又覆了一层层脏污焚灰。她的脸上还有烧伤,发髻全散,整个人虚弱的就像是一盏油尽的残灯!
这副惨象,就连素来面不改色的墨漓,都为之动容。可吴念念的唇角是挂着笑的,无人说得清那是什么样的笑,是欣慰、是庆幸、是诀别,还是……
只能看见,她一步一步,光着脚走来,鞋子已经烧毁了,那脚底也不知烧成什么样子。唯有那笑容,纯洁如云,温婉似竹,竟是那样的不食人间烟火。
一时间,热浪、焚火、烧焦的天地,都仿佛化作云淡风清。唯有她笑着,举起了手里握着的三株荧光草。
“九歌,灵草……念念找来了……你的孩子不会和念念的孩子一样……离开了……”
这句话,让百里九歌的心墙,轰然坍塌。声音从喉中冲撞而出:“吴念念,你这样为我,也是因为不想看着我遭遇和你一样的事吗?!”
“我其实……”她张张唇,忽然,抬起的手无力的落下,一如那倾斜的身子。
“念念!”殷浩宸接住了她,跪倒在地。
他从没有见过吴念念这样虚弱的样子,不,这已经不是虚弱了,她快要死了,她快要死了!
痛苦尖锐的割开胸腔,撞在殷浩宸的胸口,鲜血淋淋。这痛苦太强烈,令他崩溃的几欲落泪,他抱紧了怀里这犹如一缕孤魂般的纤弱人儿,痛声呼道:“不许死,念念,本王命你不许死!”
“王爷……”吴念念气若游丝的嘤咛。死,多么平淡的一个字啊,害死全族人的她,早就该去死了……
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这个曾经那样伤害她的人,也舍不得对她好的九歌。
死,不可怕,她怕的是离开他们后,她又要孤零零的一个人。
孤独,她好怕!
“念念!念念!”殷浩宸歇斯底里的吼着。
吴念念能感受到,他的手正抵在她的背后,为她渡入内力。
可是,她坚持不住了,只觉得身子在变轻、变远,有种模糊又温暖的东西渐渐裹住了她……
“王爷……”她努力含住一口气,“你太让人心疼了……最后,念念也没能帮上你……念念走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手滑了下去,无力摊开的手掌上,荧光色的灵草,凄艳了整个世界。
这瞬间,殷浩宸的悲鸣,响彻无尽的焦土,如失了伴侣的哀鸿般,惊了日月无光。
她死了。
她竟然……死了。
为什么心会那么空,空的像是只有滚滚毒火在肆虐,连疼痛都已经麻木,只剩下火,烧毁了一切神智,也仿佛烧毁了他的后半生。
他什么都没了,连她,也失去了。
他竟是到最后都没能保护得了她!他该死,他该死,最该死的人是他,是他殷浩宸!
“念念、念念……”
破碎的低吼,宛如央求着她能睁开眼睛再回到他身边,听上一声,便教人肝肠寸断。
百里九歌瘫在了墨漓怀中,不知道泪水为何物,只知道双眼一片虚茫,水,全是水,不断的淌落眼眶,整个世界都是水火交融,痛彻到骨髓!
然而,墨漓却忽然震了震,将百里九歌放下,接着快步到殷浩宸身边,俯下身,拾起吴念念的手腕,按住她的脉搏……
接着,就在殷浩宸痴怔之时,墨漓出指,如电光般在吴念念身上点过。殷浩宸和百里九歌怔住,这才发现,墨漓是将吴念念的七经八脉封住了。
这样的举动,让百里九歌意识到什么,连忙甩飞泪水,惊道:“墨漓,吴念念她——” “一息尚存,还有活路。”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226章 226.你们谁是她的男人?
这样的一句话,对两人无言,无疑是极大的救赎。
殷浩宸大悲而大喜,整个人也从恍惚变得万般清醒,“周世子,你所言为真?”
“真。”墨漓面色清淡,唯有目光深处藏着严肃,“在下封住宸王妃的脉络,吊住她一丝气息,现在先带她回去。秋杭识得一位神医,在下会请秋杭立刻联络那名神医,唤他过来。”
“神医?”
“是,此番宸王妃若能活转,无异于是起死回生。如此高超医术,江湖上能做到之人,寥寥无几。是以,这些日子务必敛住情绪,等待神医前来。”
墨漓的话,让两人嗅到希望的味道,痛彻的心终于渐渐好转。
殷浩宸抱起了吴念念,朝着昆山雪凰走去。
墨漓低身,拾起灵草,先别在了百里九歌的衣襟,让她吸收些灵草的元气,安胎定神。接着又将她打横抱起,翩然飞落昆山雪凰的背上。
一行人迅速远离了这片炼狱,将吴念念安置在了太守府中。
百里九歌因着心中有愧,便亲自为吴念念擦身更衣,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希望吴念念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她传递去的力量。
百里九歌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依旧明媚如初,飒爽的像是秋风火树。她在心中祈祷着,就这样满怀希望的,祈祷着。
夜深人静时,她也睡在吴念念身边,为她盖好被子。轻瞥一眼窗外,有一道高大的影子就立在那里,那双眼睛如夜里的明灯,亮的仿佛能穿透夜幕。
百里九歌知道那是谁,也知道,他在望着谁。
事到如今,她也不需道破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便是如此啊……殷浩宸,你,后悔吗?未来,又作何想?
秋杭是在三日后过来的,他联络而来的那名神医,百里九歌没有猜到,竟然是辣手毒医应长安。
一想起从前在钟山的山贼窟与应长安结识的种种,再想到九死之塔中应长安发明的幻忆散害她吃了好些苦头,百里九歌就啼笑皆非。
此刻瞧着应长安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痞子样,她只得道:“我本以为来的会是你师兄,或者是你师父鬼医前辈,没想到竟是你这不靠谱的。”
应长安耸了耸肩,“我说黑凤妹子啊,鄙人的不靠谱,是因为要追求人生的乐趣。就像是鄙人行医,只看眼缘,要是不顺眼的,管你哭天抢地还是抱着元宝来求,鄙人都不治。”
百里九歌也没空和他闲扯,忙道:“既然你肯来,那就是愿意治了。我的朋友命悬一线,你我都是七花谷之人,你该无条件帮我的,所以就一定要治好她。”
应长安努了努嘴,痞道:“到底是谁制定了七花谷中人要无条件相助这条规则的,这根本没道理,太影响人生的乐趣了。”
“别废话,赶紧救人!”
百里九歌说着,就拉住应长安的袖口,连拖带拽的将他拉到了吴念念榻前。
秋杭自然也跟过来,往墨漓旁边一坐,御风随手给他一杯茶。殷浩宸就立在床尾,整颗心都吊在嗓子眼,他发不出声来。
“没趣味啊……”应长安很不满这次没能自己选择病号,只好撩袍,坐了下来,搭上吴念念的脉搏。
“嗯,鄙人看看,这小娘子怎么这么虚啊,在冰水里泡过吧?还中过毒,受过惊吓刺激,又去了火泉……”
殷浩宸身躯微颤,眸中怆然滚滚。
应长安叹息:“这小娘子苦命啊,怎么这么苦命,唉……还有这脉象吧,脉象——嗯?!”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咝”了声,接着指尖微用力,感知得也更仔细。陡然间眼神一阴,甩脸,望着屋中的男人们,声音也阴的不像话:“你们谁是她的男人?”
几人或面有惑色,皆不语。
殷浩宸回了话:“是本王……”
谁料应长安竟蓦地起身,直接朝殷浩宸扑来,一个拳头就砸在殷浩宸脸上。
“混蛋!”应长安这一拳,把殷浩宸的眼窝都打青了。
“该死的你怎么搞的,不知道她肚子里有孩子吗?!”
孩、孩子?
殷浩宸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身子僵立。
迎面又是一拳,“混蛋,刚一个月的身孕,竟然被你这么折腾,不打你打谁!”
应长安拎着殷浩宸的衣襟,又是一拳轰过去,下手极重,仿佛打得不是人,而是个沙袋似的。他怒,怒不可遏,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想揍人了!
甚至飙出了脏话:“他娘的哥最见不得孕妇受欺负,今天不揍死你这负心汉,哥就不叫应长安!”
眼看着拳落如雨,原本武功高于应长安的殷浩宸,却步履蹉跌,被打了一拳又一拳,那英挺冷峻的脸也渐渐鼻青脸肿起来。
他看起来像是在狼狈的闪躲,可众人都看得出来,他其实——根本就不想躲,任着被应长安揍了一拳又一拳。
房内渐显狼藉,可无人开口。
墨漓端坐,清清淡淡,眼底凝着三九天的冷意,视线睨在殷浩宸身上。
宸王,便是该打。
御风面如冰块,略有愤愤。
宸王,根本就该打。
秋杭品茶看热闹,偷空望一眼昏迷的吴念念,甩着马尾,奚落:“真该打!应兄不必手软,为美人出气天经地义!”
百里九歌哑了哑,这才从吴念念有孕的震惊中回神,望着墨漓他们。她诧异,他们怎么都冷眼看着?那秋杭竟还跟着起哄?
虽然殷浩宸他,是曾经伤了吴念念好几次,可是,吴念念之所以闯入火泉,却都是为了采摘给她安胎的灵草,
所以,这一次的过失并不在殷浩宸,而在她啊!
百里九歌忍不住出声:“住手,不许再打了!应长安,你不是最见不得孕妇受气吗?我也是孕妇,你打我朋友,我受气了,所以你给我收手!”
这句话确是管用了,应长安不甘的丢开殷浩宸,像是嫌脏似的擦手两下,愤道:“黑凤妹子你是眼瞎了,竟然帮这个混蛋,他娘的竟然把自己妻儿弄成这样,哥还就不救了,就让她一尸两命去!”
“应长安,你!”
百里九歌一急,也不管殷浩宸了,冲到应长安面前,嗤道:“你自己说见不得孕妇受委屈,现在你能救又不救了,就因着一时赌气?应长安,你幼稚!”
幼、幼稚?应长安自居活了二十六了,还没人敢用这两个字形容他。
该死的!
“黑凤你是不是七花谷的人,帮着外人顶撞自己人吗?”
应长安指着殷浩宸,咬牙切齿道:“你把他们母子转让给哥,买一送一,哥就救!否则,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殷浩宸没有应声,迟迟都没有。百里九歌觉得怪,回眸望去,在殷浩宸脸上望见的是令她难以淡忘的表情。
他像是痴了、魔怔了,浑身都被应长安打得乱糟糟一片,脸上更是全花,可他完全感受不到似的,目光像是水晶折射出的晶光,从头至尾都锁在吴念念身上。
他已经不再顾及自己的处境,耳中也好像只能听见那一句话——你怎么搞的,不知道她肚子里有孩子吗?!
她肚子里有孩子?
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难道是那一夜,她留下染血丧服离去前的那一夜,与他整夜纠缠……
他们的孩子,便是在那样一个夜晚悄悄到来的?
殷浩宸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悲,是喜,是痛,是悔,他形容不出来,只知道他要救活吴念念母子。只要他们能活下来,以后,哪怕是皇兄欺到头上,他也会坚定的站在妻儿这边了! 见殷浩宸良久不语,应长安再度冲了上来,恼怒的拎起殷浩宸的衣襟,唾沫星子全往他脸上喷,“混蛋,你没听见哥在和你说话吗!把他们母子转让给哥,买一送一,哥就救!否则,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
殷浩宸如被打了一巴掌似的,恸然回神,瞪着应长安。他的思绪很乱,脑子里只如浆糊,不知用了多久才听懂应长安的话,心口又是一阵尖锐的痛。
“本王……”说不出话。到了今时今日,他自问已经舍不下吴念念母子了,可又有什么比得上他们母子的性命?
殷浩宸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发出声音的:“请你救他们,无论有什么要求,本王……都答应。”
应长安本就脾气古怪,在听了这个答案后,更为气恼了。他怒,怒的不单想揍人,更想杀人。
“混蛋!”他狠狠一拳打在殷浩宸胸膛上,竟是连踢带打的将殷浩宸轰了出去,狠狠关门,无视了随之而来的疯狂捶门声。
百里九歌惊住了,好半天视线才从门板移回来,激动的嗤道:“应长安,你干什么这样为难他,你看不出来他现在只想着你能救吴念念母子吗?我百里九歌不爱求人,这次算我求你,求你现在就施救!” 应长安怒的满脸涨红,指着门板,像是要嘶吼出什么,却终究是懒得吼了,也不给百里九歌好脸看,“黑凤妹子,你跟你男人和你们的跟班,还有秋杭,你们几个,给鄙人从后窗出去。反正鄙人生气了
,不想救人,除非外面那混蛋能把鄙人说服,不然就让他跟妻儿天人永隔去,鄙人才不怜悯!”
“应长安你简直——”百里九歌真想踹飞他。
一只温柔的手,在这里握住了百里九歌的手,熟悉的温度和熟悉的冷香,让百里九歌激动的情绪冷却下来。
她喘着气,回视墨漓的眸,想了想,问道:“墨漓,你能劝得动应长安吗?没想到同是七花谷的人,这会儿交流竟如此困难。”
墨漓神色清浅,睇了眼应长安,便俯首望着百里九歌,柔声道:“我们先出去吧,应公子心情不好,让他先冷静一会儿,莫要火上浇油。”
百里九歌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火上浇油了,但墨漓的话,她全身心的信,再加之应长安放话了让他们走后窗出去,百里九歌无奈,只好让应长安如愿了。 从后窗出了房间,关窗的时候,百里九歌忍不住多看了吴念念几眼。那躺在榻上的人儿,安详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温温软软。或许,是吴念念在睡梦中发觉自己曾经失去的孩子又回来了吧,所以,才
会情不自禁的露出安详的浅笑。 吴念念,你一定要活转来,一定!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227章 227.最苦长相思
第二日的时候,百里九歌起的有些晚,因着已经服用了吴念念采摘回的灵草,胎象稳定了许多,似也能感觉到胎儿强健了些,百里九歌放下心来,想要去找应长安,再劝劝他。
出乎她意料的是,应长安竟然在那间房里待了整整一夜没出来,而殷浩宸,仍旧跪在大门前的冰冷台阶下,彻夜未眠。
百里九歌惊了惊,她高估了应长安的心肠!莫怪他得名“辣手毒医”,原来果真是个笑面阎罗,心如铁石啊!
殷浩宸此刻的样子太狼狈了,百里九歌不忍看,昨日他本就挨了一顿打,鼻青脸肿,还带着血,再加之熬了一夜,那眼窝已经浮肿,眼眶下青黛色甚重,眼底血丝密密麻麻。
可他一动不动的跪着,那样笔直而沉郁,甚至让百里九歌一度以为,跪在这里的不是殷浩宸,而是深山崖边的一块千年石。
“殷浩宸……”百里九歌总归是有些心疼他的,窒了窒,忙去了厨房,从厨娘那里端来些食物,给殷浩宸送过来。
“吃点东西吧。”她递了他块烧饼。
但他的脸孔却绷得似完美的雕刻,说不清是怎样的神情,只是轻轻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百里九歌不放弃的再劝:“殷浩宸,我知你跪了一夜,人不是铁打的,你想让吴念念一醒来就看见你垮了吗?”
殷浩宸缓缓抬眼,望着百里九歌,眼底有着难以言喻的悲怆,“那位神医,仍然不愿救念念。他一日不答应,本王便长跪不起。念念受了那么多苦,本王只是跪了一夜,又怎能……体会到她半分苦痛。” “殷浩宸……”百里九歌的心软了软,她望向紧紧锁住的大门,纵声喊道:“应长安,我知道你不是什么慈悲人物,对他人的痛苦也冷眼的很。但吴念念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了,你明明能救她,却还无动于
衷?”
屋内寂静,却在良久良久后,传出回答的声音:“黑凤妹子啊,你知道为什么鄙人要当个毒医吗?”
百里九歌怔了怔,“为什么?”
应长安自嘲似的说:“因为啊,纵然是医术盖世的师父,面对人间四百四十病,也只能治其中四百三十九病。”
“鬼医前辈是哪个病不能治?”
“四百四十病里最痛苦的又是哪个?”
最痛苦的是哪个? 百里九歌想起了人世间流传已久的俗语:三十三重天,最高离恨天;四百四十病,最苦长相思……那么应长安的意思是说,相思之苦无人能治吗?可是为什么他要提到鬼医前辈?总觉得应长安话中有话
…… 应长安的声音再度传出来:“鄙人就是看明白了这点,当初才不学医术而学毒术的。有些人活得太痛苦,就像现在这个怀着孩子还被折腾得那么惨的小娘子,鄙人救她做什么呢?让她再醒过来继续被折
磨吗?还不如一味毒药下去,一了百了。” 百里九歌的心有些刺痛,这世上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她自问根本没法切身感受到吴念念所受到的苦。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那就是吴念念仍是不想撒手人寰的,吴念念明明在临死前,还放心不下殷
浩宸!
她喊了出来:“就算是活得痛苦又如何,痛苦是一回事,死又是另一回事。你并不了解吴念念心里是如何想的,就说什么死了一了百了。应长安,你这分明是胡乱臆测不是吗?”
一语落下,没有了回音,任凭百里九歌又喊了几次,应长安都像是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说话。
百里九歌本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动了应长安,也许他再想一想就会不为难殷浩宸了。可直到日落时分,那扇门依旧没有打开。
情况就一直这么僵持着,第二日、第三日,皆是如此,百里九歌始终都不明白,应长安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就这样连着三日,整整三日,屋里的人粒米未进,屋外的人长跪不起。
百里九歌再也忍不下去了,只知道要是再拖,殷浩宸非得昏死在此不可。他身上四处都是外伤内伤,脸上尽现淤血肿块,那双红肿的眼睛更是让百里九歌不忍去看。
心一横,她打算逼了,就这么跪在殷浩宸旁边,嗤道:“应长安,你不治吴念念是吧?好,那我百里九歌也跪在这儿,跪到你答应为止。这期间要是我累得小产了,我看你开是不开门!”
这样的逼迫终于见效了,应长安是在一炷香之后开门的,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也不比殷浩宸好太多,唯那双眼底不见血色,只有怒意。
他怒,怒极了,怒自己始终没办法让百里九歌出岔子。他应长安最承受不了的就是孕妇出事!
“你起来!”他指着百里九歌,脸孔扭得如拧了无数次的毛巾,“敢用这种手段来逼迫鄙人,黑凤妹子,你是个人物啊!”
百里九歌已经在心中开始庆祝了,她明媚一笑:“我凤凰谷黑凤本就不是好惹的,只要我认定的事,刀山火海一往无前。反正你必须答应救好吴念念母子,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应长安连瞪眼都不想瞪了,还能怎么样呢?真是败给她了,他认输:“鄙人答应就是了,人生的乐趣全被你摧毁了,流年不利。”
百里九歌大喜,忙扶着殷浩宸起身,笑道:“应长安,谢谢你!”
谢?真是个廉价的字! 应长安只当没听见,转身进屋去了,边走边道:“这位小娘子如今是形同活死人,腹里的胎儿处境也很危险。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鄙人得将他们带回罂粟谷去,一来二去再加上治病的时间,少则三个月
,多则半年。在此期间,别来罂粟谷打搅鄙人。”
“知道了。”百里九歌替殷浩宸回答了应长安,此刻的殷浩宸已体力透支,她明白,他怕是连出声都困难。
她拱了拱手,对着应长安的背影,大喇喇一笑:“不管怎么说,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你先吃点东西,再带着些路上吃,稍后我让凰儿送你们去罂粟谷。应长安,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没有回话,只闻得应长安的步履声有些沉重。百里九歌低眸,暗叹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怪人,也会如此心神不宁。
送走应长安是在一个时辰后。
吴念念被安置在昆山雪凰背上,因着怕她冷,殷浩宸将雪狐裘为她系紧,又包上一层厚棉被。三日未合眼,他仿佛已经分不清天地为何物,只在遥望着昆山雪凰渐渐飞远时,才能聚起目光。
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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